男女主角分别是顾轻舟顾蓁的其他类型小说《怎么办?疯批权臣每天都想贴贴我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枕犹浅”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顾轻舟耐心的解释,“其实,做这指南鱼并不难,至于六分仪它巧妙之处在于双反射原理。”顾轻舟并未深入的讲解,但是伴云看向顾轻舟的目光却熠熠生辉。他之前是见过司南的,觉得能做出司南的人当真厉害。现在,这么厉害的人就站在自己的面前,伴云的自然会忍不住夸赞顾轻舟,“顾公子你可真厉害!”“老爷常说君子不器,顾公子你不止学问好,双手更是巧!”顾轻舟被伴云夸的有些不好意思。他只是会做指南鱼,又不是他发明六分仪这些东西,算哪门子厉害?只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看的更远而已。突然,院外响起一阵古怪的声音。伴云和顾轻舟的谈话中断,伴云立即走出院子,“少爷,您怎么来这里了?”顾轻舟闻言,赶紧跟了出去。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梁沧海。坐在破旧轮椅上的人,身形消瘦如柴,黑...
《怎么办?疯批权臣每天都想贴贴我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顾轻舟耐心的解释,“其实,做这指南鱼并不难,至于六分仪它巧妙之处在于双反射原理。”
顾轻舟并未深入的讲解,但是伴云看向顾轻舟的目光却熠熠生辉。
他之前是见过司南的,觉得能做出司南的人当真厉害。
现在,这么厉害的人就站在自己的面前,伴云的自然会忍不住夸赞顾轻舟,“顾公子你可真厉害!”
“老爷常说君子不器,顾公子你不止学问好,双手更是巧!”
顾轻舟被伴云夸的有些不好意思。
他只是会做指南鱼,又不是他发明六分仪这些东西,算哪门子厉害?
只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看的更远而已。
突然,院外响起一阵古怪的声音。
伴云和顾轻舟的谈话中断,伴云立即走出院子,“少爷,您怎么来这里了?”
顾轻舟闻言,赶紧跟了出去。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梁沧海。
坐在破旧轮椅上的人,身形消瘦如柴,黑长的胡子几乎挡住了半张脸,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
他看向顾轻舟的目光多了几分打量,沉默片刻后才开口,“你一个开铁匠铺的,也知道六分仪?”
若是旁人,必定要以为梁沧海这句话是在讽刺顾轻舟。
但是顾轻舟还真不介意外人这么讲,因为如今他确实是四海铁匠铺的东家。
福荣回薛家村的时候,特意去见了薛嬷嬷。
薛嬷嬷怎么可能不懂顾轻舟想要做她靠山的心思?
薛嬷嬷为此哭笑不得,顾轻舟如今都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却依旧想着要让薛嬷嬷在薛家村能有话语权。
薛嬷嬷没有辜负顾轻舟的好意,她亲自去薛家村挑了十个壮汉,并且说的很清楚。
若是谁在铁匠铺做事期间,还敢把里面学到的东西外传,那么就是对不起整个村子,她不止会让村长把这人驱逐出村,还会找衙门来处置。
有亲人和父母就是羁绊。
这些人无论怎么样也不敢背叛顾轻舟,更不敢丢下家里的人逃跑。
他们只想老老实实的为顾轻舟做十年工。
等十年一到,顾轻舟会放他们离开,那时他们就能带着学到的手艺回村子里,再传给子孙后代,安稳的过完一生。
如今铁匠铺会急着重新开张,其实也是因为泸州县不少百姓再也买不到张家铁匠铺的东西而生出埋怨。
顾轻舟当时只是对方县令说,“我那铺子还是铁匠铺,从前张铁匠卖的东西,我那铺子一样卖,而且品质会比张铁匠的更好!”
“只是这铁矿石……”
铁矿石的品质也分很多种,市面上卖的大部分杂质过多,提炼起来也很费力。
朝廷对矿产十分重视,想要合法的购买到品质稍好的铁矿石,其实也需要门路。
方县令倒是不介意帮顾轻舟解决,他甚至还宽慰顾轻舟,“不用勉强。”
若是好的铁器能那么容易锻造,张铁匠铺子的生意也不会那么好,更不会让张铁匠如此的心高气傲。
张铁匠走的时候,甚至还放出狂妄之语,说会在泸山县开铺子,要把泸州县的生意都抢过去。
“你是读书人!”方县令当时安慰顾轻舟,“你的心思要放在念书上,不要为这些杂事分心。”
梁大儒带出来的学生个个优异,方县令自然也希望顾轻舟能在科举上拔得头筹,因为这也算他在泸州县的政绩。
他本就是打算走仕途的人,骨子里怎么可能没胜负心呢?
梁沧海接了顾轻舟的话,“一年后见分晓!”
两个人相视一笑。
顾轻舟却没有继续和梁沧海说什么,反而是离开了梁家,按照规定好的时间表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私下,墨书终究是没忍住把这件事告诉了梁禀知。
梁禀知闻言面露错愕。
或许是他真的老了,很多时候明知道不该纵容孩子继续颓废下去,可又不愿意强迫他。
在无数个夜晚,在他亲自看见梁沧海疼的晕厥的时候,也曾在考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孩子如此痛苦的活着还算活着吗?
他在听见梁沧海在昏迷里喊娘,喊太疼了,喊着说让他死了算了。
梁禀知听的老泪纵横,他想跟梁沧海说,若是真的太累了,若是真的坚持不下去,若是疼的真的扛不住了,那么就不要扛下去了。
他一个老头子也能好好的照顾好自己,不用担心他。
只是,梁禀知怎么都没想到,他还是对儿子了解太少了。
“老爷,你真要劝劝顾公子,他说话有些……太重了。”
墨书叹气,担忧的说,“少爷会难受的!”
顾轻舟离开后,梁沧海又一次把自己关进了书房,甚至连晚饭都未曾用。
墨书伺候梁沧海多年,也深知梁沧海的性子。
梁沧海只要在书房内,若是没他的吩咐,就不允许任何人打扰。
墨书想着,顾轻舟说话还是太不知轻重了。
“不用!”梁禀知沉默了许久才开口,“他们怎么接触,是他们的事,你们也不许插手!”
墨书错愕的看向自家老爷,声音哽咽,“老爷,我知顾公子没有恶意,可是他那些话,确实不适合在少爷面前说起!”
“你明知少爷不想换掉轮椅,也知少爷不喜欢和人来往,可……”
说着,墨书就差哭出了声。
在墨书心里,自家少爷是个很好的人。
虽然外人都说少爷性子怪异,怕是身边的下人也经常会被迁怒。
但是,这些都是诽谤!
梁沧海不止双腿残疾,当年出事后身上更是留了病根,时常疼痛难忍。
墨书伺候梁沧海多年,从未被梁沧海狠狠的责骂过,更别提动手了。
梁沧海虽然不喜言语,却心思细腻。
在得知墨书的妹妹快病死的时候,梁沧海甚至还拿了银子给墨书,让他去找大夫给妹妹看病。
因为梁沧海的善意,墨书的妹妹如今才能活着。
“他这不是愿意换了吗?”梁禀知看向哭泣的墨书,态度依旧不改,“墨书,你不要总是觉得你家少爷是个废人,什么都做不到!”
“他年少启蒙便是个聪慧的孩子,曾经也是大燕最年少的进士,他没你想的那么无能!况且,他的棋艺确实不错,能指点我的学生,也是帮了我大忙!”
“你如今要做的,就是做好你的分内之事,其他的就不要插手了。”
也是因为墨书的一番话,梁禀知才知道儿子想要的从不是同情。
梁沧海想要的,是平常的眼神和待遇。
梁禀知是父亲,自然做不到平常心,他心疼自己的孩子。
但是顾轻舟可以……
和顾轻舟接触的这些日子,梁禀知也发现这个孩子异常的聪明,而且还是个自制力很强的人,这样的人即使不做他的学生,往后的前途也会不可限量。
当然,顾轻舟那字——确实还要再练练。
接下来的几日,梁禀知对顾轻舟依旧和从前一样。
薛嬷嬷方才会慌乱。
一是因为自己受伤性命垂危。
二是因为顾轻舟愿意用自己来换取她的安稳。
所谓患难见真情。
在面对生死的时候,不管是谁的本性和伪装,往往都会暴露的干干净净。
人天生畏惧死亡。
顾轻舟做的一切,让薛嬷嬷更加肯定,她庇护这孩子没错。
薛嬷嬷渐渐的冷静了下来,她一边用身子给顾轻舟遮挡雨水,一边替顾轻舟止住脖颈处的血,她重复的回答,“我家公子身上有伤。”
说完,她重重的叹息了一口气。
家丑终究是不可外扬的,可如今这个情形,她也不敢撒谎,也没有明说。
无论他们再相信顾轻舟,可顾家人若是放出消息,顾轻舟的名声也就彻底的毁了。
身为儿子敢肖想父亲的姨娘,还逼的姨娘咬舌自尽,实在是大逆不道。
薛嬷嬷想着,若宋夔真的好奇,想查探清楚也是轻而易举。
宋夔见手下已经把朱天正捆好,才从袖口里掏出一个瓷瓶递给薛嬷嬷,“今日是因为我办案才让顾公子受伤,这是我随身携带的金疮药,乃是宫中太医们特制,你给他用吧!”
他还有机会再见顾轻舟,到时候再问簪子的事。
所以,顾轻舟暂时不能死。
薛嬷嬷实在不愿顾轻舟和锦衣卫多来往,赶紧说,“多谢大人。”
“我今日有重案要办,便不多留了。”宋夔站稳了身子,又看了一眼薛嬷嬷,手里依旧握着那枚簪子,开口,“后会有期。”
薛嬷嬷心里咯噔一下,丝毫没发现宋夔把带血迹的木簪放进袖口里。
顾轻舟本想对宋夔拱手道谢,结果这群人走的悄无声息,离开的速度也很快。
“指挥使,需要清场吗?”
等出了门,有个高个子蓑衣人摸了摸腰间的绣春刀开口询问。
宋夔回头看了一眼暴雨中的寺庙,眯眼回答,“放人在这里盯紧,暂时,都留着。”
“我还会再来一趟。”
宋夔说着,摩挲着手里这枚手工精湛的簪子。
真是有意思。
他风轻云淡间,就暂时留下了这满寺内人的性命。
锦衣卫指挥使带着办案的人离去后,寺内的人终于是松了一口气,立即给顾轻舟送了不少药材过来。
连方丈都亲自来了几趟。
前几日对顾轻舟轻视的顾家小厮,也突然变得殷勤起来,甚至不再催促顾轻舟赶紧回泸州。
薛嬷嬷见顾轻舟眼里露出不解,开口解释,“大燕建国二十年,从未放弃过追杀前朝余孽。灵石寺的方丈失察,不止收留了前朝的悍将,更是让他在这里藏身多年,这是大罪。而且……”
大燕的锦衣卫是开国皇帝燕武帝一手创办,只听令于帝王一人,为的就是监视京城内众人的一举一动。
他们的权利,很大。
两年前,当今太子携宋夔在京城内掀起巨大的动荡。
从一件小案,查到了首辅朱家贪污受贿。
很快朱首辅的罪名也在升级,从起初的贪污到后来的通倭、通北狄、忤逆……
该案的同谋越来越多,牵涉的事情更是与日俱增。
不断有开国的功臣宿将被株连杀戮,血流成河。
用京城百姓的话说,那真是从年头砍到年尾,京城内的勋贵之家少了一大半。
也是因为这件案子,宋夔彻底在锦衣卫站稳了脚跟,恶名远扬。
至今,文人们提起宋夔都是一脸厌恶、憎恨,觉得太子肯定被宋夔蛊惑,才会滥杀无辜。
“这位指挥使大人,虽不是当今陛下的孩子,却是在陛下身边长大。”薛嬷嬷继续说,“他,姓宋。”
宋,是国姓。
当今燕武帝,姓宋名定南。
“舟哥儿,往后离这些人,远一些!”
薛嬷嬷叮嘱道。
其实,薛嬷嬷没说,最让人对宋夔闻风丧胆的是——
宋夔三次定亲,未婚妻都没落得什么好结果,不是被抄家,就是被流放,甚至还让女方血溅定亲当日……
宋夔长的再好,也让京城的闺秀们避如蛇蝎。
宋夔出现的地方,必没有半点好事。
顾轻舟想起宋夔带走的簪子,又想起宋夔留下的药。
药是用来换簪子的,他们两清了。
既是两清,那便和陌生人没区别,下次再见或许就是敌人。
这几日寺内出现了不少的生面孔,顾轻舟觉得想要离开怕是难了。
薛嬷嬷和寺内的人还是低估了宋夔的心狠手辣。
可顾轻舟,他不想死。
薛嬷嬷让他休养几日,顾轻舟也没再催促离开。
不过宋夔留下的药却是好东西,这几日他精神比前几日更好,身上的疼痛也轻了许多。
脖颈处的伤口已经止住,疤痕已经结痂。
只是当夜,泸州县卫家大老爷卫学林送了信件过来。
大舅舅卫学林在信函里怒斥顾轻舟忤逆不孝,更是责备顾轻舟居然敢继续在京郊停留,还不赶紧滚回泸州,别丢了顾家的颜面和风骨。
顾家只是送了口信回泸州,卫学林就彻底的信了。
能把事情做的如此绝的人,只有他的好继母——周秀儿了。
卫学林到底是卫氏的嫡亲哥哥,还是周秀儿的亲人呢?
顾轻舟看着枕边的木盒,十一岁的嫡亲妹妹顾蓁还在京城内,在周秀儿的身边苟延残喘。
他必须迅速在泸州立住脚,往后才有机会插手顾蓁的婚事。
该怎么办?
顾轻舟抬起头,瞧着薛嬷嬷头上的银簪微微失神。
……
当夜,京城宋府内。
宋夔回府就收到了一位僧人送来的信函和几张图纸。
“顾家大公子送来的?”宋夔问,“他亲自来了?”
刘管事回答,“是顾家大公子派人送来的,他说感谢当日大人的救命之恩,特意送上了一些图纸,做为谢礼。”
宋夔自幼长在宫里,什么宝物没见过?
尤其是跟太子办案后,官员、商人们送到宋府的奇珍异宝就更多了。
只是,他们敢送,宋夔第二日就敢把东西和这个人的名字告诉当今陛下。
燕武帝最恨贪污受贿之事,听一次便抓一次这些人,严重的甚至满门抄斩。
从此,再也没人敢往宋府送东西了。
刘管事起初惊讶顾大公子的“不畏惧生死”,后来看着一封信函和图纸,又哭笑不得。
这算哪门子谢礼?
因为得了宋夔的吩咐,无论是谁送礼,宋家来者不拒,所以刘管事依旧和往日一样禀告着。
宋夔挑眉,想起了那张在暴雨里雌雄莫辨的隽秀容貌。
他拆开信函,“这字,真丑。”
信中的文字平平,简单的说了顾轻舟的感谢,说是那日宋夔用的袖箭虽好,但是一次只能发射一枚箭头,威力也不够大。
顾轻舟说,他知道一种袖箭,不止能连发十枚箭头,威力更是可以射穿骨头。
宋夔打开图纸看了起来——
顾轻舟的字虽然丑,但是画技却不错,栩栩如生。
纸张上详细的画出了袖箭的制作方式,旁边更是贴心的标注了每一个零件的名称,和这些零件怎么搭配。
这样制作武器的方子,看的出来工艺精湛,若是拿到江湖上卖千两银子也是有人要的。
对于这张图纸,顾轻舟很有信心。
顾轻舟本就是匠师出身,跟在师父身边多年,不止会做各种东西,甚至对各种冷兵器也有研究。
这袖箭是后世出现的东西,是无数匠人们渐渐改良后的结果,工艺自然比这个大燕朝先进了不少。
没有男人不喜欢武器,尤其是位高权重的人。
翌日清晨,宋夔就出现在灵石寺内。
宋夔看着病弱的少年,淡笑,“你想见我?”
穿着中衣的顾轻舟顿时目瞪口呆,“你怎么来了?”
顾轻舟再次开口,拒绝了周九的提议。
依旧是用了父命难违这个做借口。
周九劝了半晌,顾轻舟也没答应,执拗的像块顽石。
最后,周九咬牙切齿,只能悻悻的离开。
也是两个人的这一番动静,惊动了周围的邻居。
有人上前询问,旺福在顾轻舟的示意下都说了一遍,顾轻舟回祖籍是为了安心念书。
甚至有老嬷嬷见顾轻舟生的好,还大胆的问了他是否婚配。
顾轻舟笑着摇头,声音温润,态度恭敬,“未曾。”
他待人温和有礼,不过半个时辰过去,左邻右舍便都知道京官顾典簿家的大公子回来了。
“一会你去买菜的时候,顺路去定几个水缸、水桶……”
顾轻舟吩咐旺福,又道,“再探听下工匠修葺宅子需要多少工钱,切记,货比三家。”
这次离开京城,周秀儿只给了顾轻舟五两银子。
周秀儿说,如今顾典簿要走的人情很多,家里实在揭不开锅了,她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凑了这么多银子。
可是在前一日,顾家刚有京城内卖昂贵丝绸的老板上门,送了五六匹绸缎说是给周秀儿的儿子顾轻尘制新衣。
一匹绸缎,价值几十两。
顾蓁心疼大哥,把攒了几年的银子和未来的嫁妆铺子,一并让薛嬷嬷交给顾轻舟。
如今,顾轻舟手里剩下二十两银子,和两个不知道赚不赚钱的铺面。
他恨不得一个铜板掰成两半花,该省则省。
在大燕,想要念书,可不便宜。
若是指望周秀儿再往泸州送银钱,不如指望他赶紧想个赚钱的法子。
旺福点头,“公子您放心,我一定多问几家铺子。”
只是在旺福的心里,却埋怨顾轻舟不识抬举。
卫家都愿意放低姿态接顾轻舟过去暂住几日了,顾轻舟却依旧摆出那么高高在上的样子,清高给谁看呢?
若是顾轻舟去了卫家,他和旺财也算是办好了送顾轻舟回祖籍的差事。
只要再去牙行买个便宜的丫鬟,他们就能回京复命了,哪用在这里做清理荒芜院子的粗活。
现在,还要去满城跑腿询问工匠们的价钱。
旺福和旺财再不满,也只敢再心里嘀咕几句,却不敢给顾轻舟半点脸色。
顾轻舟也没打算留这两个人在自己身边,他现在无非是逮着“免费的劳动力”狠狠的薅几日,等屋子收拾好了后,他一个人住更清静。
他毕竟是二十二世纪的好青年,不习惯身边有人贴身伺候。
旺财的手速不慢,很快就开始收拾前院的上房。
只是屋内木床早已经被腐朽,家具也坏了不少,如今能用的只有破旧的土炕。
旺财清理屋子的扫帚和清水,还是从隔壁借的。
顾轻舟是被父亲驱赶回祖籍,走的匆忙,带走的行李也不算多,只有简单的两个箱子。
若不是薛嬷嬷插手,怕是连这点东西都没。
好在如今天气炎热,不用考虑购买厚重的棉被、木炭这些防寒的东西。
在旺财收拾屋子的时候,顾轻舟也趁着此时打量了下前院……
一间上房,两间厢房。
院落中间有水井,西南边的角院有个书房,院里还种着一些果树,厨房在东南的角落里。
院子内长满了生机勃勃的杂草和青苔。
前院并不算大,从前也是给府内下人们居住的。
连着正院的后门紧紧的锁着,本来宽敞的正院此时似乎还能透过门缝闻见木头腐烂的气息。
“大公子。”
旺财从上房内走了出来,“我已经把屋内收拾干净了,你要歇一会吗?”
顾轻舟摇头,刚想开口,院外就传来一个老人的声音,“顾公子歇下了吗?”
旺财愣了下。
方才在院外,旺财就发现顾轻舟的容貌很受老太太们的喜欢,甚至有老人慕名来围观。
旺财自然知道顾家大公子顾轻舟生的好,所以他至今都想不明白,顾轻舟这张脸蛋什么样的姑娘骗不到,非要去碰老爷的人。
太大逆不道了。
这次来泸州,夫人周秀儿的意思是,要让旺财和旺福悄无声息的把顾轻舟在京城发生的事传出去。
可如今……
旺财和旺福都犹豫了。
这件事若是真的传出去,那么顾轻舟的名声便彻底的毁了,宋夔真的不会找他们麻烦吗?
“我在!”
顾轻舟赶紧朝着院门外走去,只见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太身边跟着一对中年夫妻,他们身后还跟着两个老嬷嬷,手里提着几个食盒。
“老人家、伯父伯母好,小辈顾轻舟今日刚回家里,本该小辈上门拜访你们,如今却是有劳你们登门了。”
顾轻舟双手作揖,声音温和。
站在前面的老太太十分的满意,越看顾轻舟越喜欢。
“顾公子你可太客气了,都说远亲不如近邻,老身是住在贵府隔壁的冯家人,这是我的大儿子冯走和大儿媳柳氏。”冯老太太一边说着,一边对顾轻舟介绍起人来,“这不,老身听闻你刚回来,肯定还没来得及用午膳,特意吩咐了厨房给你准备了一些。”
冯老爷和柳氏瞧着顾轻舟,两人相视一笑。
……
等旺福回来的时候,只看见满桌的美味佳肴。
旺福知道顾轻舟是为了省钱,几乎跑了小半个县才问出几位要工钱便宜的匠人。
结果,他辛辛苦苦的替顾轻舟省银子,顾轻舟却去酒楼要了这么多菜。
旺福气的咬牙切齿。
旺财见旺福不言语,立即解释,“是隔壁冯老太太吩咐人送过来的。”
旺财这些年没少替顾夫人周秀儿办事,和人打了不少次交道。
他本以为顾轻舟是个闷葫芦,哪知顾轻舟和冯家人聊的开心,若不是顾轻舟多次婉拒,冯家都恨不得让顾轻舟住过去。
冯家人虽没说什么,但是冯老爷和妻子柳氏都出现了……
旺财想,冯家人怕是生了要让顾轻舟做女婿的想法。
“旺财。”
旺福见顾轻舟不在这里,他终究是忍不住开口询问,“夫人让咱们办的事,我们还办吗?”
旺财低头苦笑,张了张嘴,终究是没有说出半句话。
其实旺福心里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
他们,不敢。
……
与此同时。
京城内。
周秀儿正跟着自己的心腹金妈妈说着话,她压低了声音,“这几日你查探的如何了?外面都在传舟哥儿和锦衣卫的宋指挥使在灵石寺内认识了,是真,是假?”
顾轻舟前世在二十二世纪是个孤儿。
他沉迷学术,身边除了同事,几乎也没什么朋友,向来都是一人独行。
饶是这样,他来陌生的大燕也会不安、慌张,更不习惯这边的一切。
但是,总要活下去。
顾轻舟本以为他和宋夔不过是君子之交淡如水,等他上缴了五十矢连弩图纸后,他们就再也不会有来往了。
宋夔是帝王身边行走的人,他只是一个前途未卜的读书人。
顾轻舟想过许多,却从未想过宋夔会让陆永春出现在泸州县,甚至宋夔还亲自来了一趟。
“你瞧什么?”宋夔坐在顾轻舟的对面,声音淡淡的,“是不是觉得我太谨慎了?”
宋夔这些年早就养成吃食必须用银筷的习惯,连同僚都嫌他心思太重,对任何人都没信任之心,这样会交不到真正的兄弟。
“没有!”
顾轻舟摇头回答,目光清澈,丝毫没有半点鄙夷和愤怒,反而是带着几分期待。
宋夔不解顾轻舟到底在期待什么。
下一刻,顾轻舟开口,“这筷子很贵吧?”
瞧着,是百分百纯银的。
宋夔:“……”
这下,他当真是哭笑不得,宋夔真想看看顾轻舟的脑袋里到底装了什么。
“你喜欢这双筷子?”宋夔打趣问。
顾轻舟倒是不客气,“喜欢呀!”
谁不喜欢银子?
顾轻舟前世过的并不奢侈,他瞧见这银光闪闪的筷子,自然是喜欢的。
宋夔无奈,“你今日请我吃晚膳,等下次我就送你一双银筷做为伙食费,如何?”
顾轻舟倒是没拒绝,“好呀!”
顾轻舟最狼狈的时候,宋夔都看的清清楚楚。
在这个人面前,顾轻舟也知道伪装没什么用,宋夔太聪明了。
那么,他就没有扮“正直”的必要。
顾轻舟如今当家方知油盐贵,缺银子的很。
这一顿火锅的食材大部分都是顾轻舟亲自挑选的,他的空间里不止有树木、奇花异草,还有两亩地和一方池塘。
地里种着一些瓜果青菜,池塘里养着鱼和莲藕。
顾轻舟对这些吃食情有独钟。
他之前试过,这池塘里的水只能为他祛除病痛,别人喝的话和白开水没什么区别。
顾轻舟当时颇为遗憾,这好东西只能独享了。
好在,池塘里的水用来灌溉植物却有大用处,比任何肥料都好用。
所以西南边的角院外的空地并没有种上花草,反而是养了一些应季节的青菜。
顾轻舟这次款待宋夔,便从空间内抓了鱼,又把灌溉了几日的青菜都挖了出来,凑成了这一顿火锅。
“这锅子味道不错吧?”顾轻舟吃了一些果酒,平日里苍白的容颜,此时多了几分红晕,他笑的得意,“我可不是只会看闲书,其实我手艺也不错!”
“这些小菜都是我亲手种的。”
宋夔并不是一个贪图口舌之欲的人,吃食于他而言,不过是填饱肚子的存在。
只是,此时的宋夔却吃的津津有味,甚至还听顾轻舟说起了家常小事。
顾轻舟吃了酒,就会变得话唠,丝毫没有平日里玲珑剔透的模样。
等顾轻舟最后告诉宋夔,要亲自送他一个礼物做为感谢的时候,宋夔下意识就问,“又是什么图纸吗?”
陆永春来一趟泸州县替宋夔送了袖箭给顾轻舟,宋夔的本意是希望这袖箭能让顾轻舟防身,但又不好明说,便找了个借口,说希望顾轻舟瞧瞧,这袖箭做的可有哪里不对。却不想顾轻舟还真的提出了一些问题。
若顾轻舟不是读书人,工部那几位还真想把顾轻舟请过去。
顾轻舟笑着摇头,眼神有些迷糊,“既然是惊喜了,那么礼是什么,肯定要保密了。”
宋夔还想问,就瞧见本来坐着的人,闭眼睡了过去。
这读书人的酒量,还真不怎么样。
果酒于宋夔而言,更像是白水,食之无味。
宋夔起身,大手牢牢的抓起顾轻舟,像是提着一个麻袋一样轻松。
福贵和福荣从前并未见过宋夔,自然不知道他的身份,还以为宋夔是顾轻舟在京城的好友。
“公子!”
福荣走上前说,“我已经替公子准备好热水和厢房,请随我来了!”
宋夔摆手,“不用,我还有事,就不在府上叨扰了!”
宋夔并没有把手中的顾轻舟丢给福荣,反而是亲自送顾轻舟回了屋子后,扫视了一圈空荡荡的屋子,连几本像样的书籍都没有。
宋夔想了想,又拿了顾轻舟的纸笔写下信函。
“等你家公子起身,把这封信交给他。”
说完,宋夔看了一眼床榻上沉睡的顾轻舟,转身利落的似风一样就离开了。
福荣和福贵不甘心的追上去想送宋夔,奈何他们就算是小跑,也没追上宋夔的脚步。
“这人只是来看公子的吗?”
福荣好奇的问福贵。
福贵却是迷茫的摇头,“不知。”
……
等顾轻舟再次醒来,天已经亮了。
福贵得了宋夔的吩咐,立即把信函送到了顾轻舟的手中。
这是顾轻舟微微失神。
宋夔的写的一手极好的颜体,笔画横轻竖重,气势庄严浑厚,和他本人阴冷的气质完全不一样。
若不知晓的,还以为这是哪位书学名家的字。
难怪宋夔会嫌弃他的字丑。
宋夔在信中写道,大石巷开棺材铺的唐昌是他的人,唐昌会亲自送一些书籍过来,顾轻舟往后有事,可以找唐昌帮忙。
宋夔还和顾轻舟说,几日前顾轻舟同父异母的弟弟出门赏花摔断了腿,不过是小伤,让顾轻舟不用放在心上。
顾轻舟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可周秀儿却害怕了……
她前脚刚罚顾蓁跪祠堂,后脚顾轻尘就出了事,她十分担心这是有人故意为之。
只是,这话周秀儿也只敢说给金嬷嬷听,却丝毫没发现金嬷嬷的异常。
“夫人,这都是巧合,你多虑了。”金嬷嬷眼珠子一转,打了个冷颤后,才劝道,“泸州县的祖宅被那场大火烧的七七八八了,大伯爷家也不愿意拿银子修葺,留下一座可有可无的前院,况且祖宅的地契还在老爷手里。”
“如今老爷就算丁忧也不会回泸州祖宅吃苦,会继续留在京城里小住,你又何必担心老爷会真正的疼爱大公子呢?他只是做给外人看的。”
周秀儿咬牙,拧着帕子的手狠狠用力,“你让我放过那贱人留下来的孩子?”
“夫人,你应该为二公子早早做打算啊,何必为一个会泼出去外嫁女浪费你的心神。”金嬷嬷立即劝说,“如今老爷为了仕途,肯定会暂时护着大公子的,但是无论他怎么做,大公子这不是没在京城吗?二公子在老爷的身边,肯定会比大公子更优秀的!”
“大公子已经十六了,早就错过好好念书的年纪了,他被老太太养废了,往后能个什么门户的妻子,还不是你跟老爷说了算。可是咱们二公子才十岁,还有很好的以后呢!”
周秀儿皱眉,拧着帕子的手一顿,“嬷嬷你什么意思?”
“如今恭维老爷的人不少,若是夫人想要一个太学的名额,应该也不算难吧?夫人你是知道的,能进太学的不止是皇亲国戚,还有不少世家大族的公子呢!”金嬷嬷虽是笑着,但却生了冷汗,,“咱们二公子自幼聪明,他才该是国之栋梁啊!”
周秀儿闻言瞪圆了眼,半晌后笑出了声。
“是啊!”周秀儿回答,“这日子还长着呢,一个连京城都不能回来的丧家之犬,又有什么往后可言?”
不过,也是因为金嬷嬷的劝说,周秀儿便也没再对付顾蓁,反而是去缠着顾定远要太学的名额。
金嬷嬷终于松了一口气,她担心宋夔那疯子真的会杀了她全家,立即给刘管事送了口信。
宋夔得知后只是对刘管事说,给她名额。
刘管事不知金嬷嬷何时成了宋夔的人,只知道前些日子宋夔在听闻顾家的事后,让人弄断了顾轻尘的腿,如今又让顾轻尘去太学?
宋夔要折磨这孩子吗?
刘管事想不明白,若是宋夔讨厌顾定文,只需要查出顾定文的错处,这顾家就能连根拔起。
可如今,宋夔的动作更像是在圈养顾家,等真正厌恶的顾家的人回来给他们致命一击。
与此同时。
身为学霸的顾轻舟正惭愧的低着头,不敢抬头看向不远处的老人。
“你这个年纪只识四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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