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棠装作没有听见,只是闷头大步往前走。
这京中之人的头脑太灵活!她还是闭上嘴巴为好。
见这姑娘心虚的模样,此刻姜奕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穆岁安这家伙,表面是一颗酸甜可口的石榴,实则就是一个噼里啪啦的冲天爆竹!
给一点小小火苗,她就能上天……
许久之后,乔棠望着前方那庄严肃穆的寺庙,惊愕得瞪大眼睛。
同样表情龟裂之人,还有姜奕承。
父皇若知皇家寺院……竟是土匪藏污纳垢之地,必定会雷霆震怒。
“还好……还好……”此时,乔棠忽然拍拍胸口,“前面还有暗号,不是在这寺院里面!”
说着,她蹑手蹑脚地往前走,仿佛生怕惊扰到佛门圣地。
姜奕承抬头望向前方,这条小路是通往后山,那里仅有几处皇亲国戚来此小住的禅房。
如此看来,那些所谓土匪,恐怕并非普通的山贼草寇……
月明星稀,万籁俱寂,清冷如水的月光倾洒于大地之上。
不多时,急促如鼓点的马蹄声自不远处传来,打破了这份宁静。
只见蔺聿珩一路策马疾驰,终于赶至醴山脚下。
“公子,前行道路为官道,马蹄印与车印杂乱,不似来时小径易分辨,尤其是夜间。”
先行探路的青柏,匆匆赶来向蔺聿珩禀报情况。
“此外,岔路右侧为上山之路,如今正是祈福时,脚印与车印太多。”他接着道。
自事发之地到醴山脚下,仅有一条狭窄小径,马车不便行进,他们才随马蹄印追来。
蔺聿珩闻言,翻身下马,疾步走到岔路口。他蹲下身来,仔细观察地面与周围环境。
片刻之后,他起身沉声道:“我们步行上山,留意草丛与树上的痕迹。”
据令仪的贴身丫鬟所述,晋王已带人先行追了上去。
路上脚印与车印难以分清,而暗卫与常人不同。他们习惯暗处随行,穿梭于树林间。
即便他们轻功再卓绝,也断不可能如仙人般御风飞行——
只要留意路边的草丛与树木,不难发现些许蛛丝马迹……
一个时辰之后,蔺聿珩抵达弘宁寺附近的参天古树下。
“公子,山中刚落细雨,通往后山之路脚印凌乱,而湖心小筑方向仅有两人足迹。”青柏低声禀报。
这两个地方恰在相反方向,一来一回至少需要两个时辰……
闻言,蔺聿珩沉思须臾,继而转身往湖心小筑方向走去。
穆岁安孤身入匪窝,定然会给乔姑娘留暗号。晋王半路偶遇乔姑娘,二人同去救人。
然而,晋王其心不良,绝对不愿见他提前寻到穆岁安,遂略施诡计,意欲扰他视听。
想必此时,晋王与乔姑娘已前往湖心小筑,暗卫则去后山,故意留下那些明显脚印。
细想之下,唯有这一种可能……
待蔺聿珩离去后,晋王的一名暗卫自角落悄然现身。
他们抓到一名小厮,现已确定郡王妃被关在后山禅房,而韩姑娘则被送至湖心小筑。
自家殿下因急于救人,难得未施其他手段,留下如此明显的线索——
只可惜,临安郡王思虑过多,最终反受其乱……
此时的密室中,在穆岁安耐心即将耗尽之际,门口终于传来动静。
大门缓缓打开,只见一位身披黑色斗篷的男子踏入屋内,他的脸上还戴着银色面具。
待他看清屋内情况后,眼中闪过一丝惊愕与慌乱,但转瞬便恢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