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箭,到底能不能拔,老张,你给句准话!”说话的是个皮肤黝黑,身材壮硕的将军,即便隔着甲胄,也能看到他虬结的肌肉。
“胡大夫,你说,缺什么草药?我老樊带兵闯过镜河去京城给将军抢回来!”汉子的手捏得死紧,恨不得现在就点兵打回京城。
胡大夫瞪他一眼:“瞎闹什么?就凭你手下那些兵,恐怕都过不去镜河!”
“这狗皇帝,将军在这里死守迦楼关,他却在镜河之南驻军,把数十万流民赶入北疆,如今,还派人在背后放箭,意图杀害将军!”有人义愤填膺。
也有人感到绝望,“皇上放弃了北疆,也抛弃了7万大军以及数十万百姓,他是要用我们的性命与高岚族相抗,换他稳坐京城。”
此人正是当初的蒋总兵。
……
“行了行了,都挤在这里做什么?赶紧出去!”张军医抬手赶人,“别耽误我与胡大夫讨论将军的治疗方案。”
“这箭有倒钩,若是硬拔,恐拖拽出皮肉,创口较大,易失血发炎。”
“但它靠心脉太近,若前推置力,破前胸而出,又恐损了心脉。”
两位老大夫相视一眼,齐齐叹了口气。
忽然,景泽钧身体颤动,猛地喷出一口血。
两人脸色骤变,拖不得了。
“拔箭!”张军医咬牙。
天寒地冻,带出皮肉不一定会大出血、发炎,但损了心脉,必死无疑。
“我去准备止血药!”胡大夫匆匆而出。
叫来林旬林柏左右按住景泽钧,张军医用小刀割开皮肉,顺着箭矢的方向向里挖去,最后手缓缓握住箭跟处,奋力一拔——
血喷涌而出。
“嗯……”景泽钧闷哼。
“啊!”江知意惊叫一声,从床上弹坐起来。
那血似乎溅在她的脸上,江知意下意识抖着手去摸脸,还好,什么都没有。
打开手机一看,凌晨三点,她睡了还不到半个小时。
旁边的安安睡得正香,梦里还在满足的咂嘴,她刚刚那么大的动静也没有将他闹醒。
是梦吗?她回想景泽钧苍白的面容,喷涌四溅的血液……
一定是梦,一定是梦……
她安慰着自己。
——
箭被拔出,胡大夫眼疾手快的将止血药敷上去。
因为张军医的操作,只带出体内肉块,表皮处只有一个小洞。
血是止住了,但没多久景泽钧开始发烧,满脸通红。
胡大夫去药堂搜刮了最后一点草药,煎成药汤给他服下,过了一个时辰,烧退了。
但第二天夜里,又开始烧了起来,且来势凶猛。
伤口也开始发炎。
众人围在景泽钧身边,神情悲伤低迷,一众老爷们无不红着眼睛。
景泽钧这些日子时睡时醒,脸色也逐渐恢败。
——
江知意一连三天都梦见了景泽钧,看着他的面色由不正常的红转成最后的恢败,她再次惊醒。
她抹掉不自觉流下的眼泪,开始低声呼喊:
“系统、系统,是不是你?!你出来!”
无人回应,只有安安无意识发出的嘤咛。
江知意心脏狂跳,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她拿起床头放着的水杯,将里面的水一饮而尽。
突然,她余光瞟到一扇熟悉的,闪着蓝光的门。
狂跳的心脏突然一窒。
门上突然浮现三个大字——任意门。
不知道为什么,她下意识认为任意门的后面,就是大景朝,是景泽钧身边。
“你是想让我去救他吗?”江知意喃喃自语。
没有人回答。
她打开床头柜的抽屉,满满一柜子的药,甚至还有一管破伤风。
这都是从第一晚做了那个梦之后,她陆陆续续下单的,有碘伏、酒精、云南白药、消炎药、退烧药,甚至,还专门问大哥要了一管破伤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