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薛泠翠月的其他类型小说《竹马不敌空降,我被太子宠上天薛泠翠月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新鲜萝卜皮”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薛泠未时下山,中途赴约又废了些时辰,归府已经将近酉时。方一进府,薛泠便觉察到有几分不对。问了个下人,薛泠才知道婆母得知昨夜崔钰与她吵了一架后,便头疼不已,武阳侯此刻正在练武场里面对崔钰动家法。薛泠浅弯了下唇,在下人抬头时,那笑容便不见了。她拧着眉,一脸心急地往前走。青松瞧见薛泠,忙松了口气,“少夫人,你快帮二少爷求求情吧!”薛泠心下冷笑,求情?真是可笑,崔钰那般算计她,还妄想她帮他求情!然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皮的时候,薛泠只好应承,只是走到一半,她便昏过去了。碧月眼疾手快,将薛泠接住:“快!快请大夫!”青松见状,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是好。顷刻之间,回廊一阵忙乱。所幸翠月心大,力气也大,她一人便能将薛泠抱起,疾步跑回了海棠苑。青松看着翠月抱...
《竹马不敌空降,我被太子宠上天薛泠翠月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薛泠未时下山,中途赴约又废了些时辰,归府已经将近酉时。
方一进府,薛泠便觉察到有几分不对。
问了个下人,薛泠才知道婆母得知昨夜崔钰与她吵了一架后,便头疼不已,武阳侯此刻正在练武场里面对崔钰动家法。
薛泠浅弯了下唇,在下人抬头时,那笑容便不见了。
她拧着眉,一脸心急地往前走。
青松瞧见薛泠,忙松了口气,“少夫人,你快帮二少爷求求情吧!”
薛泠心下冷笑,求情?
真是可笑,崔钰那般算计她,还妄想她帮他求情!
然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皮的时候,薛泠只好应承,只是走到一半,她便昏过去了。
碧月眼疾手快,将薛泠接住:“快!快请大夫!”
青松见状,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是好。
顷刻之间,回廊一阵忙乱。
所幸翠月心大,力气也大,她一人便能将薛泠抱起,疾步跑回了海棠苑。
青松看着翠月抱着薛泠的背影,几息后方才想到对策,忙折身往练武场跑。
只是他一来一回废了些时间,崔钰的后背已挨了两下鞭子。
侯夫人冷坐在一旁,眼底虽有心疼,却不曾出声阻拦武阳侯。
青松瞧了瞧侯夫人,又瞧了瞧武阳侯,最后在二人中间跪下:“夫人、侯爷,少夫人方才在回廊处晕倒了!”
“你说什么?”
侯夫人唰地一下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眼里半点的心疼都不再有:“少夫人如何了?请大夫了没有?”
崔钰听到青松的话,也有几分怔忪。
武阳侯拎着鞭子,手上动作停了下来:“夫人,你先去瞧瞧泠儿。”
他说着,冷哼了一声,回头看着跪在地上的崔钰:“我把这家法打完!”
青松听到武阳侯这话,想拦下夫人帮崔钰求情,但又想到少夫人方才晕倒。
迟疑之际,侯夫人已经领着水榕出了练武场。
崔钰挨了两鞭,倒是还有神思挂心薛泠:“青松,你去瞧瞧少夫人。”
“可——”
武阳侯这家法打完,崔钰没个三天下不了床。
崔钰看向武阳侯,倒是一副认错认罚的好模样:“父亲,您打快些,泠儿风寒才痊愈不久,我担心她身子。”
青松听到他此话,只好先去海棠苑那边看看少夫人的情况。
武阳侯冷笑:“你还知道泠儿风寒痊愈不久!”
说话间,武阳侯鞭起鞭落,半点力气不收。
“孩儿知错了!”
前几鞭,崔钰尚能说话,然武阳侯七八鞭下去,他脸色也惨白了几分。
家法行到一半,文远神色匆匆地跑了进来,“侯爷、二少爷,刚才听雨阁那边的下人来说,陆姑娘晕倒了!”
武阳侯本就对那陆雨薇不满,如今他行家法,薛泠晕倒便算了,毕竟她风寒痊愈了不过几天,可那陆雨薇又算怎么回事?
“她怎么样了?”
崔钰背上疼得抽气,可听到文远说陆雨薇晕倒了,忙往前挪了下。
“二爷,小的也不清楚。”
崔钰有些急了,看向武阳侯:“父亲,我去看看雨薇,这家法,等我看罢雨薇,我自会再来领!”
武阳侯听到他这话,挥鞭狠狠地往他背上打了一下:“她晕了便晕了,你又不是大夫,你过去,难不成还能给她看醒?”
“父亲!”
“逆子!泠儿晕了,你只问一句,却想都没想过去瞧瞧她如何了!现在这陆雨薇晕了,你却说先去看看她再回来领这家法,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父亲,还有你的妻子,还有你的母亲吗?!”
武阳侯气的不行,“她早不晕晚不晕,偏偏这个时候晕,你怎知她是真的晕还是装的晕?”
武阳侯扬着鞭子,一鞭又一鞭地打下去,“你今日要是敢在我家法没打完前去那听雨阁,那你就带着她给我滚出侯府!我侯府容不下你这逆子!”
崔钰本还想说什么,听到武阳侯这话,也不敢再开口说去看陆雨薇,只能忍着那鞭子吩咐文远去听雨阁守着。
家法行完,崔钰已经走不动了,是小厮拿了板舆将他抬离了练武场。
抬着他的小厮方出练武场,崔钰就开口:“去——听雨阁!”
行至一半,大抵是想到刚才父亲的话,崔钰又改了口:“罢了,去海棠苑吧。”
如今父亲母亲对雨薇已有微词,他若是再像前些日子那般,对雨薇更是不妙。
……
薛泠并不知道自己“晕倒”后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她只是不想去那练武场给崔钰求情。
可公婆都在,她若是去了不求情,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方才她莫名就想到陆雨薇几次腹痛动胎气,便如法炮制,学了这么一招。
她才不信,陆雨薇若真就这么短短半月三番四次动胎气,胎儿还能稳稳当当地怀着。
人刚被翠月抱回房里,婆母很快便来了。
薛泠第一次使这样的阴招,听着婆母那忧虑的声音,不免有几分愧疚,也有些心酸。
若不是那崔钰欺她太甚,她又何至于此!
侯夫人瞧着床上的薛泠,只觉心疼,“大夫还没到?”
她等不上片刻,便忍不住催问。
“来了,夫人,大夫来了!”
听闻大夫来了,侯夫人忙让了位置。
一番诊断后,大夫言明薛泠是忧思忧虑方才情志过极、五感失调,“少夫人需得少思少虑、养神怡情,不然长此以往,恐小疴成痼疾。”
“那她何时能醒?”
“少夫人想来近日夜里难眠,且让她睡会儿吧。”
得知薛泠并无大碍,侯夫人才算是松了口气,让人送大夫出府。
一番折腾,已近酉时,外面黄昏落日,天色将暗。
大夫走后,侯夫人对碧月一番叮嘱,方才离去。
“母亲!”
侯夫人才出海棠苑,便瞧见被小厮抬着的儿子。
崔钰挨了整整二十鞭,如今脸上血色极淡,唇色微白,后背的衣服更是被鞭子打烂好几处,瞧着也是可怜。
侯夫人也是心疼,正想上前瞧瞧,便听到崔钰问她薛泠如何了。
听他提到薛泠,侯夫人不免想起方才大夫的话,她脸色冷了下来:“你还知道泠儿身子不好,既然知道她身子不适,你来这作甚?”
“抬他去听雨阁!”
可她先是在她的这院子里面摔了一跤,回去后又腹痛难忍。
届时,陆雨薇根本就不用说什么,她只要等到崔钰下值回府,等到崔钰听说来了她这一趟,她甚至都不用说什么,她只需帮她薛泠求情,崔钰便会派人过来验明真假。
翠月和碧月自然也是瞧见了那丹参,碧月脸色煞白,在翠月身旁也跪了下来:“少夫人!这茶是奴婢亲自泡的,用的是君山银针,不曾放过丹参。”
丹参主心腹邪气,可止烦满、益气,生山谷。
常人有益无害,只孕者不可用,轻则腹痛腹泻,重则胎儿不保。
薛泠自是相信碧月,陆雨薇今日有备而来,一招接着一招,她防不胜防。
茶叶渣里翻出丹参,如何辩驳,都难以再证清白。
只是陆雨薇想要将这么大一个锅扣到她的头上,薛泠自不会让她如愿。
“青松,帮我给二爷带一句话。清者自清,我薛泠没有做过就是没有做过,若是不信,我便对薄公堂!”
这等后院之事,闹到公堂,自是不可能。
薛泠这么说,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
她确实是需要些时间,待青松一走,薛泠便马上扶起碧月,在她耳边低声吩咐了几句。
碧月听罢,很快便反应过来,转身便跑了出去。
青松等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想来也是不想惊动了侯爷和侯夫人。
可如今侯府是侯夫人掌家,不过片刻,侯夫人便带着人匆匆赶到海棠苑。
倒也是巧,侯夫人前脚刚到,崔钰后脚便来。
“薛泠,你好歹毒的心肠!”
崔钰怒气而来,不想才进梧桐苑,便看见了一脸冷色的侯夫人,他脸色微变,“母亲。”
侯夫人抬手直接就打了他一巴掌:“你别叫我母亲,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薛泠也不曾想婆母竟然二话不说便给了崔钰一巴掌,只她方受了辱,自是不会开口帮崔钰说半句话。
“母亲,你可知薛泠做了什么?”
“我不用知道泠儿做了什么,你下值归来,便让青松带着人进泠儿院子一番搜查。你把泠儿当做什么?当做你平日办案的犯人?”
侯夫人怒不可遏:“自你带着那陆雨薇归家后,这家宅便不曾安宁过。今日之事,你就算不查,我也要让你查个清楚!”
“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谁使些下三滥的手段!”
侯夫人说着,便让管家召了门房过来。
“你不是要查吗?”
侯夫人又看了崔钰一眼:“给我进来查个彻底!”
崔钰看向薛泠,只见那昏暗的天色中,她立于一旁,屋里的烛火微光打在她的脸上,她神色清冷,不见半分心虚。
一时之间,崔钰竟辨不出真假。
薛泠是真的没有做过那些事,还是做了,在虚张声势?
若是薛泠没做那些事情,那雨薇怎么会那般?
崔钰即是大理寺卿,平日做的就是查案追凶之事,他并非愚钝之人,不过是下值回来,听说陆雨薇腹痛难忍,见她躺在那床上大汗淋漓、面色发白,他才失了些神志。
一怒之下,才会让青松过来搜查。
崔钰也不曾想把事情闹大,不过是给薛泠一个警告。
残害子嗣这等事情,若是查出来了,薛泠怕是要沦到被休的下场。
所以这件事情,他根本就没想过要闹到父亲母亲跟前去。
只方才母亲打了他一巴掌,崔钰失了的心智方才彻底归拢,也知自己行事实在贸然。
“那些阴私的手段,我再见一次,我便给你一封休书,你去别人家兴风作浪吧!”
崔钰从未像今日这般丢脸,他对陆雨薇百般信任千般维护,可她拿什么回报他?
她简直是枉费他的信任和维护!
那日敬茶母亲出言虽有几分打压之意,可说的也是实话。
后来回去后,他还安抚陆雨薇,不曾想才七八日,陆雨薇便做出这等事!
陆雨薇听到他这话,脸色大变:“夫君,可是姐姐和你说了什么?我,我都说了不关姐姐的事……”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
崔钰没想到事到如今,陆雨薇还想将事情按到薛泠的身上。
他看着跌坐在地上的女子,只觉得自己好似从未识得一般。
到底是他从前就识人不清,还是那几年的流放让她变了个人?
崔钰不敢想,他怕自己会后悔。
思及此,他忙转身离去。
“夫君!夫君!”
陆雨薇第一次被崔钰这般抛下,她看着崔钰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后,她才抬手擦了擦自己的眼泪,扶着一旁的椅子坐了起来,那柔弱的面容中透着几分狠:“紫鹃。”
“夫人,您可有不适?”
紫鹃听到唤声,跑了进来,见陆雨薇有些狼狈,以为她腹痛又起。
“去打听打听,方才海棠苑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
陆雨薇自己倒了杯茶,抿了一口,又问到:“绿绮呢?她还未回来?”
“夫人,绿绮被管家带走后,奴婢就不曾再见过她了。”
陆雨薇听到此话,也明白了出了什么事。
大抵是事情败露了,崔钰方才才会那般愤怒。
事情到底是做得太过匆忙了,若不是早上崔钰误会了她的意思,她也不必着急行事。
陆雨薇有些后悔,但也深知东窗事发后,后悔也无甚作用。
翌日,薛泠用过早膳后,便去了婆母那边。
侯夫人早就料到那陆雨薇不是省油的灯,但也不曾想到她会那般心急,才进门不过八日,便敢对薛泠出手。
昨日的事情她尚未处决,便是给崔钰机会。
可一整夜过去了,倚翠苑那边也未传来消息,侯夫人失望不已,听薛泠说想去庄子静养避暑,她叹了口气,也不拘她:“泠儿,都是母亲不好,没有教好崔钰。”
薛泠瞒着婆母让崔钰签了和离书,也有几分内疚,听到婆母这话,她心下更是感动:“这又怎的是母亲的错呢?不过一夜,母亲难道忘了,昨晚您是如何替我伸冤辩白的?若不是母亲您,泠儿怕就真是要认下那罪了!”
“好孩子!母亲知道你底性纯良,不屑做这些有损阴德的事情。”
侯夫人又叹了口气,“你与阿钰相识多年,阿钰从前也不是这样不讲理的人,我也不知为何,他会变成今日这般。”
“那陆雨薇如今怀有身孕,昨日之事,到底还是要让你受些委屈。”
“没事的,母亲,母亲信泠儿,泠儿便知足了。”
侯夫人听到她这话,也说不出旁的话了。
自那陆雨薇进府后,她对薛泠的应许的事情,便一件又一件被迫食言。
当初崔钰带着陆雨薇回来时,她就信誓旦旦保证绝不会松口让陆雨薇进府,后来还不是让她做了崔钰平妻。
松口让陆雨薇做平妻之时,她又向薛泠保证过,绝不会再薛泠再受委屈。
不过几日,她便又食言。
侯夫人活了大半辈子了,未曾想过自己竟也是个言而无信之人。
她如今在儿媳跟前,实则难以再抬头:“你想去庄子,便去吧。只是庄子偏僻,多带些人去。”
婆母找她什么事,薛泠已然猜到。
昨日公婆只是怒气攻心,今日冷静下来,必然是要好好考虑陆雨薇的去留。
公婆向来心善,公公早年镇守边疆,后院只有婆母一人,崔钰也只有一个大哥和妹妹。
如今崔钰大哥在镇守西北,尚未成亲,侯府至今,还未有子息。
公婆虽然从未催她此事,但薛泠怎么看不出来公婆想抱金孙。
陆雨薇怀有身孕,公婆断然不忍心让她把孩子流掉,既然要留孩子,大人必然是要进侯府。
平妻是断然不可能,唯一能让大家都接受的,必然是贵妾。
“少夫人,夫人在里面。”
薛泠收了思绪,抬腿走了进去。
“泠儿。”
见她进来,侯夫人从椅子上起身。
“母亲。”
婆母宽厚,嫁进来不过三日,就免去了她的晨昏定省。
昨日才信誓旦旦说,不会让陆雨薇进来,今日却要松口商量让陆雨薇进府做妾之事,侯夫人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开这个口。
薛泠垂眸,视线落在婆母覆在自己手上的手,深知婆母如今的为难之处,自己应当做个识趣的儿媳,主动开口。
可薛泠却识不了这趣,也开不来这口。
她和崔钰十二年情分,他不喜爱她,大可坦然,她也不是死缠烂打、毫无廉耻之人。
然他半句不提,婚后种种更是让她处处怀疑自己哪里没做好,如今他带着心爱之人回府,第一件事就是要把人迎进门。
这般欺她、辱她,薛泠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屋内的下人早已被屏退,如今就只剩薛泠和侯夫人二人,无人开口,一时间静能听针落地。
侯夫人看了一眼窗外,虽有不忍,终是开了口:“泠儿,阿钰昨夜留宿听雨阁之事,你怎么看?”
薛泠抬眸,看向婆母:“母亲,陆姑娘昨日动了胎气,自是需要夫君安抚。”
她这话大度识体,侯夫人听着,更觉愧疚。
可那陆雨薇如今已有身孕,再过些时日,肚子大了起来,府上流言种种,更是不堪。
侯夫人看着薛泠,只能心硬了几分:“泠儿,今日唤你过来,是想与你商量,那陆雨薇的去留之事。”
薛泠心口一刺,只觉得喉间苦涩,可面上只能维持浅笑,“母亲,昨日夫君已经跟我商讨过陆姑娘之事,夫君的意思,便是我的意思。”
话毕,薛泠微垂下眸,盖住眼底所有的伤痛和愤恨。
“崔钰想娶陆雨薇进府与你做平妻,我和侯爷是断不会答应的,只是那陆雨薇已有身孕,她这般不明不白地客居在我们侯府,终归不是长久之计。我知泠儿你为人柔善,也做不出那等去母留子之事,为今之计,只能委屈你,让崔钰纳她为妾。”
侯夫人说到此处,目光落在薛泠身上,观着她的神色,见她神色无甚变化,方才继续开口。
“只是崔钰性格你我皆知,他本是想娶陆雨薇为平妻,如今让他纳她为妾,怕也不肯点头。”
听到此处,薛泠只觉得可笑。
曾经她也以为自己与崔钰相识十二年,她深知他为人。
直到如今,薛泠才发现,纵然相识这么久,她对崔钰不过一知半解。
薛泠将喉间的涩然咽下,顺着婆母的话问道:“母亲的意思是?”
“我和侯爷商议,决定让崔钰纳她为贵妾。你放心,她再怎么样,也只是个妾,始终低你一头,在我和侯爷眼里,你才是我们的儿媳,我们也断然不会让她越过你头上去的!”
尽管来之前,薛泠已经猜想到这般结果,可真的听到婆母把话说出来,她还是难以接受,面上再不显,也难掩那几分白。
侯夫人看着薛泠,长叹了口气:“泠儿,是我们武阳侯府对不住你!”
事到如今,薛泠还能说什么?
婆母再好,先要顾全的也是这侯府的脸面。
她勉强一笑,却是比哭还要难看,“母亲,夫君说得是,我三年无所出,这本就是我的错。陆姑娘之事,我听母亲的。”
薛泠实在没想到,自己满心满意地嫁给崔钰,竟然落得这般下场。
她紧抿着唇,双眼已有了几分红丝,努力又挤了丝笑:“母亲,今日初一,您若无旁事,我便告退了。”
薛泠已故祖母信佛,薛泠儿时常和祖母在初一十五这日到城外普济寺上香祈福,也养成了这般习惯。
后来薛泠祖母故去,薛泠每逢初一十五皆是如此。
侯夫人见她这般神色,本想再宽慰两句,但听她说今日是初一,也不好再留人误她时辰。
“好,早去早回!”
侯夫人拉过薛泠的手,方知她五指冰凉,想开口说些什么,薛泠已经福身退下了。
“唉,造孽啊!”
瞧见薛泠已然离开,侯夫人又叹了口气,捂着胸口靠坐到椅背紧闭着双眼。
水榕进来看到这一幕,忙上前,声音带了几分着急:“夫人,您这是怎么了?”
侯夫人摆了摆手:“无碍。”
不过是被不孝子气着罢了!
侯夫人自认一生光明磊落,从未对不起过旁人,如今这事,摆明了是要让儿媳受委屈,她实在是良心难安。
想到方才儿媳那惨白的脸色,侯夫人眉头皱得更深:“崔钰还在那听雨阁?”
水榕斟了杯茶递给侯夫人:“夫人,今晨那陆姑娘胃口不佳,二爷他……”
听到崔钰如今还在听雨阁,侯夫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猛得放下手中茶盏:“把他给我喊过来!”
“是,夫人!”
水榕福了福身,退出了屋内。
“少夫人,您怎么了?”
薛泠刚走出静宜院,浑身就像是泄了劲一般,双腿一软,她几乎站不稳,幸得一旁的碧月眼疾手快将她扶住。
见她脸色冷白,唇色几无,碧月担忧地问了句。
薛泠借着碧月的力重新站稳,轻抬了下手:“没什么。”
碧月抿了下唇,到底是没把话说出口。
她自然是知道薛泠为何这般,不过是二少爷欺人太甚!
她们家姑娘性子一向刚烈,本以为是嫁给心爱之人,可成婚三年,姑爷未曾沾过姑娘半分衣袖,如今还带回来一个已有身孕的女子闹着要娶为平妻,纵使换了旁人,也难以承受这般屈辱,更别说她们家姑娘!
诚意伯府虽显没落, 难比如今的武阳侯府,可她们家姑娘才貌绝然,当初求娶之人也踏破了伯府门槛,薛泠并非只有崔钰一人可选。
当初薛泠之所以会嫁给崔钰,两人青梅竹马多年感情为其一,武阳侯府后院简单无纳妾先例为其二。
侯夫人上门提亲之时,虽未曾言明崔钰将来绝不纳妾,可也委婉地提过薛泠嫁过去后耳目清净,不必烦扰后院之事。
然如今不过才成婚三年,姑爷就领着外室女进门,还扬言要娶为平妻!
思及这些,碧月更是忧心。
“少夫人——”
丫鬟一声略带惊慌的呼喊打破了海棠苑的静致,身着桃粉色衣裙的翠月神色焦焦,行至门前,还差点扑倒。
刚落了雨,屋里面的窗半支着,风吹进来带着凉意,碧月担心少夫人着凉,取了披肩过来,一边给薛泠披上,一边不满地说着碧月:“这都多少回了,怎么还学不会稳重,做事总是冒冒失失,也就我们家少夫人不重规矩,换了别人, 我看你得天天吃挂落。”
碧月和翠月都是薛泠的陪嫁丫鬟,一个稳重有序,一个活泼伶俐,虽说翠月行事冒失,但也知分寸,少有像今天这般莽撞慌乱。
薛泠倒也没有责怪,只问缘由:“出了什么事?”
翠月看向薛泠,行礼请了罪,这才开口:“少夫人,二爷回来了。”
“二爷回来了,你这般慌乱做什么?”
翠月看了一眼薛泠,直接跪在她跟前,“少夫人,二爷带了个女子回来,说,说,说要娶她为平妻!”
薛泠整个人一震,方才还气色娇润,不过几息,便已脸白唇白。
“你胡说什么!二爷和少夫人青梅竹马、感情甚笃,二爷一向洁身自好、是高洁君子,怎会做这等伤少夫人心之事?”
碧月明显不信,见薛泠神色不妥,忙从一旁的案几上取过茶盏,“少夫人,翠月向来冒失,这次怕也是听岔了。”
薛泠已然平静下来,她抿了口茶水,正打算问个明白,就见婆婆身边伺候的水榕撑着伞过来,行至门口,水榕向薛泠行了个礼:“二少夫人,二爷回来了,夫人请你去花厅一趟。”
水榕是府里老人,她面上神色并无半分异样,言语也和往日一般,只头一眼看过来的眼神颇有几分波动,只不等薛泠看清,水榕便已恢复如常。
探究不出什么,薛泠应了声好,随即带着碧月往花厅赶去。
“夫人,刚下了雨,您走慢些。”
碧月撑着伞,小声地提醒着。
薛泠心绪烦乱,脚下的步伐哪里慢得了。
她想起方才翠月慌慌张张跑到她跟前说的那番话,现下又被婆婆请去花厅,薛泠心中已有不妙。
片刻后,薛泠绕过回廊,走进花厅。
只是人还未进花厅,她就看到跪在公婆前的崔钰和他身旁一身素色烟衫的女子。
她的公爹面色铁青,婆母也难压怒气。
看到这等情形,薛泠心下一沉,深知翠月所言非虚!
堂上的侯夫人看到薛泠,脸色缓了几分,眉眼都柔和了许多:“泠儿。”
薛泠敛下思绪,收了目光,抬腿步入花厅,看向武阳侯和侯夫人,福身行了个礼:“爹、娘。”
随后,她才把目光重新落到崔钰身上,轻皱了下眉:“夫君,你这是?”
侯夫人想起正事,脸色又沉了下来,“泠儿来了,你自己跟泠儿说。”
跪在地上的崔钰抬头看向薛泠,夫妻二人半年未见,崔钰看进妻子那温润如水的双眸,有几分怔忪。
今日薛泠身着一袭月白绫罗长裙,裙身绣着几枝海棠,素雅又不失颜色,裙腰处束着一条素色的丝带,那盈盈一握的腰身被勾勒出来,外披一件薄如蝉翼的竹青色纱衣,纱衣边上用银线绣着若隐若现的云纹,似有轻烟绕随。
未施粉黛,但薛泠天生丽质,眉如远黛,唇若樱桃不点自红。
同跪在身侧的陆雨薇似有所感,借着宽大的衣袖拉了下崔钰,崔钰回过神来,“阿泠,我想与你商量一事。”
崔钰说着,侧身小心翼翼地扶过一旁的陆雨薇起身。
“何事?”
“这是陆雨薇,我此次滁州之行,危险重重, 危难之际,是雨薇舍身相救,我方能脱险。”
薛泠闻言, 目光落到崔钰身侧的女子。
女子一身素色烟衫,乌发如瀑,仅用一支白玉簪松松挽着,几缕碎发垂落在脸颊两侧,站在崔钰身侧,半身隐在他身后,也正抬眸向她看过来。
大概是刚哭过,她双眸里面还含着几分水意,看着楚楚可怜、好不动人。
薛泠压着心底的怒意和寒意,重新看向崔钰,温声问到:“夫君的意思是?”
去年六月滁州水灾,朝廷拨款二十万两赈灾,然年底却有人冒死进京状告滁州当地官府尸位素餐、侵吞灾银,当今大怒,命崔钰去滁州查明此事。
崔钰一去就是半年多,时至今日,他才归家。
带着一个女子归家。
这换了哪家世妇都做不到薛泠这般沉静。
崔钰看着眼前的这位相识多年、青梅竹马的妻子,心有不忍,却还是开了口:“我想娶雨薇为平妻。”
大梁朝建朝以来,就没有哪家公侯世家的公子要娶平妻的,崔钰这一做法,无疑是将她薛泠和薛家的脸面摁在地上踩。
饶是早有心理准备,可真的听到这话从崔钰的口中说出来,薛泠还是觉得心口一阵阵的凉意漫开。
崔钰这话激怒的并不仅仅是薛泠一人,武将出身的武阳侯早已按捺不住心中的火气,按着茶盏的手抖了又抖,最后还是没压制下来,拾起杯盏就向着崔钰砸了过来:“你想都别想!”
那杯盏是朝着崔钰砸过去的,但武阳侯怒气攻心,不免失了些准头。
再加上那陆雨薇就站在崔钰身旁,几乎衣裙相贴,那杯盏瞧着就要往她的脸上砸去。
千钧一发之际,崔钰折身双手反抱着她,以后背挡住了那砸来的杯盏。
杯盏砸在崔钰的后背,茶水瞬间将他外衫染湿,他一下闷哼,杯子落地,砰的一声后四分五裂,残留的茶水溅在了薛泠的脚上,恍若冰水,刺冷寒心。
薛泠看着这一幕,只觉得浑身冰冷、心慌体颤,她看着自己的夫君紧紧地护着那女子,面白如纸。
侯夫人见状,也是气得直接就从椅子上起身,走到崔钰跟前,扬手给了他一掌:“逆子,你有想过泠儿的感受吗?”
武阳侯和薛泠父亲交好,两家来往甚笃,薛泠更是侯夫人看着长大的,侯夫人自是把薛泠当半个女儿看待。
原本以为崔钰和薛泠青梅竹马,他对薛泠情深意切,是断然说不出要娶平妻的话,不想崔钰竟能说出口,如今还当着薛泠的面这般维护这个陆雨薇。
侯夫人看着自己的儿子,她想不明白,崔钰一向是人中龙凤,自小就聪明省心,娶的妻子更是他的青梅竹马、心爱之人,为何如今却要提出娶平妻之事!
听到侯夫人的话,崔钰双眸闪过几分愧疚。
陆雨薇察觉,略有不安地喊了他一声:“钰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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