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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少夫人和离了吗?结局+番外小说

一杆春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陆承安蹲在纪明春的床边,边哭边诉说着他们相识以来的种种大事小情。阿姜在边上听着,不觉也有些心酸。陆鸣雪也没想到,这两人之间曾发生过那么多的事情。从两小无猜,到两心相许。只是他们到底还小,还不明白心动意味着什么。也不明白一时的忍让错过,或许会让他们抱憾终身。陆鸣雪看了一眼僵在门口的纪山长纪师娘哭着倒在他怀里,不住地捶打他的胸口。“你亏不亏心?你亏不亏心?”纪山长面无表情。“承......安?”屋内传来纪明春虚弱的声音,纪师娘连忙噤声。陆承安傻了,张着嘴呆愣愣地看着突然睁开眼睛的纪明春。下一瞬,陆承安“活”了过来,将纪明春的手紧紧握住,笑中带泪。“明春!你醒了!你活过来了!上天怜我!”纪明春也笑:“傻话。”她刚刚清醒,身子虚弱,经不起太...

主角:陆鸣雪裴行迟   更新:2025-01-23 17:1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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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陆鸣雪裴行迟的其他类型小说《今天少夫人和离了吗?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一杆春”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陆承安蹲在纪明春的床边,边哭边诉说着他们相识以来的种种大事小情。阿姜在边上听着,不觉也有些心酸。陆鸣雪也没想到,这两人之间曾发生过那么多的事情。从两小无猜,到两心相许。只是他们到底还小,还不明白心动意味着什么。也不明白一时的忍让错过,或许会让他们抱憾终身。陆鸣雪看了一眼僵在门口的纪山长纪师娘哭着倒在他怀里,不住地捶打他的胸口。“你亏不亏心?你亏不亏心?”纪山长面无表情。“承......安?”屋内传来纪明春虚弱的声音,纪师娘连忙噤声。陆承安傻了,张着嘴呆愣愣地看着突然睁开眼睛的纪明春。下一瞬,陆承安“活”了过来,将纪明春的手紧紧握住,笑中带泪。“明春!你醒了!你活过来了!上天怜我!”纪明春也笑:“傻话。”她刚刚清醒,身子虚弱,经不起太...

《今天少夫人和离了吗?结局+番外小说》精彩片段

陆承安蹲在纪明春的床边,边哭边诉说着他们相识以来的种种大事小情。
阿姜在边上听着,不觉也有些心酸。
陆鸣雪也没想到,这两人之间曾发生过那么多的事情。
从两小无猜,到两心相许。
只是他们到底还小,还不明白心动意味着什么。也不明白一时的忍让错过,或许会让他们抱憾终身。
陆鸣雪看了一眼僵在门口的纪山长
纪师娘哭着倒在他怀里,不住地捶打他的胸口。
“你亏不亏心?你亏不亏心?”
纪山长面无表情。
“承......安?”
屋内传来纪明春虚弱的声音,纪师娘连忙噤声。
陆承安傻了,张着嘴呆愣愣地看着突然睁开眼睛的纪明春。
下一瞬,陆承安“活”了过来,将纪明春的手紧紧握住,笑中带泪。
“明春!你醒了!你活过来了!上天怜我!”
纪明春也笑:“傻话。”
她刚刚清醒,身子虚弱,经不起太大的情绪起伏。阿姜无情地将所有人都赶了出去。
院子里,纪山长脸黑如锅,站在一边不肯面对他们。
陆鸣雪对陆承安道:“承安,经此一事,你可明白了?有些人有些事,是不可忍让的,否则你会后悔一辈子。”
陆承安经历大悲大喜,这才了解长姐的用意,重重点头:“承安明白。”
说完,他向纪山长走过去,撂开衣袍跪在纪山长身后。
“山长,我原以为,明春即使无我,也能幸福一生。但我错了,我和明春,合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还请山长成全。我陆承安在此立誓,此生对明春,一心一意,珍之重之,若有违誓,天打雷劈。”
纪山长长叹一声:“罢了,都这样了,除了你,还有谁愿意娶明春?”
这话一出,纪师娘的脸色就变了。
陆鸣雪也满心气愤:“纪山长,你说话未免太不中听!因为你的言语,已经逼得明春投湖,你难道不该为此反省自身?你在治学方面素有德名,怎么说话却这么刻薄!”
“你这妇人,牙尖嘴利!”
陆鸣雪连连冷笑:“呵,我只是爱说实话罢了。纪山长,这整件悲剧,你该负大半的责任。你是师,却纵容学子作恶,你是父,却害得女儿投湖,你做人实在失败!”
“你你你你!!!!”
纪山长一口气险些没上来。
陆鸣雪之所以敢这么说,当然是因为阿姜在身边。
阿姜在,就算只剩一口气,也能给救回来。
阿姜在边上鼓掌:“说得好,阿雪,我好久没听你说话这么好听了!”
陆承安却是满脸错愕,也是没想到自家长姐竟如此威武。
就连纪师娘也隐晦地投来赞赏目光。
纪山长彻底被孤立:“你是她娘!以后她的事,我都不管了,你管!”
说完,甩开袖子怒气冲冲地走了。
纪师娘对他背影哼道:“我管就我管。”
她将跪在地上的陆承安搀扶起来,安抚道:“回头等明春好些了,我问问她的想法。”
陆承安点点头:“我等她。”
纪师娘又道:“你刚从京兆府出来,师娘给你放三天假,你回家修整好后,接着回来上课。”
陆鸣雪笑道:“纪师娘安排得很周到。”
纪师娘看向她:“你这丫头,说话我爱听,以后若是无事了,欢迎你过来做客。”
“晚辈却之不恭。”
*
送走陆鸣雪一行人,纪师娘又将女儿哄睡后,才到前院找到了正在罚人的纪山长。
十四个学子,灰头土脸,头上都举着一摞书,蹲在地上。
流淌的汗水打湿前襟,蹲着的双腿止不住地颤抖。
纪师娘光是看一眼都觉得累。
这十四个人中,有四个是她亲眼所见欺负过陆承安的学子,想来另外十个也都不例外。
四个被她撞见的她阻止了,可另外十个呢......
她满心歉意,对老头子也更没好脸色。
老头子这个举动,说明他已经将陆姑娘的话听进心里,可他就是不肯承认。
纪山长看见她来,脸色有些不自然。
纪师娘翻白眼:“他们都走了,你现在做这些给谁看?”
纪山长梗着脖子:“我要给谁看?他们欺负同窗,难道不该罚?给我蹲好了!明日将你们爹娘都叫来,看看你们干的混账事!让他们去陆家上门道歉!”
这十四个学子宁愿被体罚,也不愿意叫爹娘,更不愿让爹娘去陆家道歉。
立刻哀嚎四起。
有混账点儿的,直接道:“山长,您之前不也不喜欢陆承安吗?怎么那个少夫人一来,您就被吓住了?您可不能向那些人上人低头哇!”
其他人纷纷附和,纪山长只觉一口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
“那陆鸣雪算什么东西?以出身寒门为耻,非要往世族去钻,这种人应该被我们鄙视。陆承安和他姐姐一样,活该被我们踩在脚下。”
纪山长终于不得不承认,为师的一时放纵怨念,已经对这些学子造成了难以挽回的影响。
他的确错了。
那陆家姑娘的一字一句,萦绕在他心头,抽打在他心头。
“明日准备着,我也得去陆家一趟!”
*
等陆鸣雪回府时,日头西斜,整个侯府被落日余晖笼罩,安静无声。
陆鸣雪走了几步,觉得安静得有些过分了。
走过垂花门,走上长廊,褚淼音突然从月洞门内走出来,经过她时,快速低声道:“世子在你院儿里,看着不大高兴,你可别把我卖了!”
虽然她早知道裴行迟会来找她麻烦,却也止不住地有些恐惧。
裴行迟为了报复自己,将承安陷害入狱,他的目的是等着自己向他低头,最好去求他,让他出手救出承安。
可他真的会救承安吗?
陆鸣雪心里清楚,他不会。
大约在他的设想里,当她舍弃自尊苦苦哀求之后,他仍旧会让承安含冤而死。
只有这样,才能让她彻底垮掉,再不能找他麻烦。
陆鸣雪走到自己的院门前,一个脸熟的小厮站在外面,见她过来,躬身将门打开。
她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夕阳的光线慢慢昏暗,她看见一个背脊挺直的身影,站在屋檐下。
他听见动静,回头看过来。
原本眉目含情的桃花眼,此刻满是晦暗莫测的情绪。

陆鸣雪哭了一夜。
凭什么呢?
凭什么她出身低微,就能被他们这么糟践?
不论她想不想这个攀高枝,整个侯府都将她看做攀高枝的人。
她总不能一个个解释。
唯一能帮她的扭转局面的,就只有裴行迟。
只可惜,他就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他又怎么可能帮她?
如此绝望的境地,陆鸣雪早没了争辩的心思,她唯一想出的办法就是逃离侯府,和裴行迟和离。
可裴行迟连她这唯一能善了的路都给堵死了。
他是要拿她这一辈子给他见不得人的私情陪葬么?
既然如此,那就是不能善了了。
可她现在身处侯府,又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随时的可能被裴行迟杀掉。
她能做什么?
这就是一个泥淖,她除了被慢慢淹没,还能有其他办法吗?
陆鸣雪蜷缩在床上,喉咙里压抑着绝望的哭声。
她不想这一辈子就这么过,她还有很多事情想做,还有很多旧友想见,她原本期望的人生,应该是儿女绕膝,圆满善终。
彼时的陆鸣雪终于明白,所谓圆满,本就是这世间最难求得的东西。
秋雨连绵,一层层浇下来,天气也一日日转凉。
侯夫人这日早起,在褚淼音的叮嘱下,添了两件衣衫。
等伺候完早饭,侯夫人问:“陆氏这几日似乎格外安生?”
褚淼音笑道:“夫人您都发话了,世子也并未偏袒她,她可不就只能安生了。”
褚淼音说完,见侯夫人却也没有多高兴。
她眼珠一转,明白大概是这几日世子都不在府上的缘故。
“也不知少夫人是怎么了,娶她回来,却也留不住世子。”
侯夫人果然冷哼一声,她对陆鸣雪的不满,一半来自于她的出身,一半就来自于她始终无法拴住儿子。
哦,还有一半是她那个没出息的肚子。
“她是个没用的,世子说什么就是什么,一点儿也不知道宗妇的责任。这小门户的女子没受过教养,就是不行。”
褚淼音脸色有一点僵硬。
褚家比起侯府,也是再小不过的门户。甚至褚家里面没有一个京官儿,否则,褚淼音的娘也不会将她送到侯府攀关系了。
她掩盖住脸上的不愉,接着添油加醋:“是啊,明明她能嫁进侯府就已经是恩德了,她却好像......”
“好像什么?”
“好像一点儿也不满足似得。上回听见她说要和世子和离,侄女都惊呆了。”
褚淼音刻意提及此事,就是为了让侯夫人对陆鸣雪的不满再更多些。
果然,侯夫人满脸嫌恶,道:“她当自己是谁?还敢拿乔!要不是当初......”
侯夫人深吸了几口气,将后面的话都咽了下去。
转而道:“她现在是日子过得太安生了,才想这许多有的没的。”
褚淼音正好奇她没说完的话是什么,便听到侯夫人唤张嬷嬷过来。
“你去将府上的大夫寻来。她的肚子这么久都没动静,也该看看吃点药了。我早想给她看,偏行迟说不需要。”
褚淼音到底还未出阁,听到这话,自觉便避开了。
张嬷嬷领命,当天下午便带着大夫到了陆鸣雪的院子。
陆鸣雪浑浑噩噩了几日,正生无可恋地躺在檐下看庭院里的落叶,伤春悲秋。
宝翠眼尖,远远儿地看见张嬷嬷过来,忙跑过来禀告。
“少夫人,夫人身边的张嬷嬷来了。”
陆鸣雪掀起眼皮子,没什么力气地看了她一眼,才反应过来,让宝翠将自己扶起来。
就这么一会儿,张嬷嬷带着人便已经到了院门口。
没有通传召见这些虚礼,直接就走进来,走到院子里站定,和陆鸣雪隔着两三步的距离说话。
“少夫人,夫人体恤您身体有恙,命奴婢请了大夫过来给您看看。”
说话倒是客气,陆鸣雪却不知自己身体有什么恙。
便问:“我怎么不知道我身体有恙?”
“少夫人嫁入侯府一年,迟迟不见动静,耽误夫人享天伦之乐,不尽孝道,少夫人还说自己无恙吗?”
陆鸣雪直觉血涌上脑子,迟钝了好几天的脑子嗡嗡响。
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她不能生育,有违孝道。
这锅她才不背!
“呵,咱们府上可有养鸡鸭?”
宝翠在边上搭腔:“回少夫人的话,是有的。”
陆鸣雪冷哼一声,怒道:“那你们去试试将那母鸡母鸭单独关起来,不让公鸡公鸭接近,看看它们可会下蛋。”
陆鸣雪这话说得再直白不过了。
宝翠张了张嘴,又将话咽了回去:好像......也是会下的。
张嬷嬷的脸色变幻莫测,但她毕竟是带着任务来的,便道:“少夫人莫要用什么鸡啊鸭的为难奴婢,还是让大夫给您看看,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这大夫的嘴,只会说侯夫人想听的话。
让他给自己看了,早晚屎盆子要扣自己身上。
陆鸣雪才不愿意平白无故被人非议这种大事。
也不用什么鸡鸭打比方了,直接道:“不必,张嬷嬷,你自去回禀夫人,我和世子,到如今,还未同房过!”
张嬷嬷震惊无比,嘴里“哎呀哎哟”地叫开了,一张脸也涨得通红,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平日里看着是个尖酸的,原来就是个纸老虎。
陆鸣雪吩咐宝珠和宝翠送客。
那张嬷嬷被两人推到门外,在原地转圈圈。
大夫也跟在她身后转,显然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更何况他还听到了这样的内幕,也不知道有没有他好果子吃。
“哎哟!还是先去回禀夫人!”
张嬷嬷说完,撒丫子走得飞快,被撂在原地的大夫只能怎么来,就怎么回。
陆鸣雪又躺了回去。
宝珠有些担心道:“少夫人,世子会不会生气?”
假装洞房,是世子一年前便说好,让她配合他的。
她当时鬼迷心窍,还以为他有什么难言之隐,便同意了。
现在撕破了脸,这样本就不像话的约定,自然也就不作数了。
“他生气便生气吧,总不能为了他不生气,就毁我一辈子吧。”
陆鸣雪长长出了口气,侯夫人来这么一出,倒是让她从连日的消沉中走了出来。
她这几日多消停啊,躲在屋里哪儿也没去,这些人怎么就是不肯放过她呢?
这侯府的人就是见不得她好,就是要给她找不痛快。
娘曾经说的什么“忍一忍都会好起来”,都是假的。
躲没用,她还是得争。
陆鸣雪站起来走进屋子,打开妆奁盒,从中找了一只极为锋利的铁钗,缓缓插入发髻。

说话的女子名叫褚淼音,是侯夫人妹妹的女儿,常年住在侯府,被侯夫人做女儿养着。
但这一年相处下来,陆鸣雪早看清了,这人想做的可不是侯夫人的女儿,而是儿媳。
也因此,她似乎将陆鸣雪看做对手,时常出言为难。
此时看陆鸣雪和世子抱在一块儿,她的脸色明显不好看。
听了她的话,陆鸣雪才明白过来,刚刚裴行迟是在试探自己。
陆鸣雪不禁暗骂自己蠢。
不过这也怪不着她,实在是裴行迟太狡诈,不过听褚淼音提一嘴那日的事,就往最坏处去想。
陆鸣雪这边心念急转,没有接话的意思。
褚淼音的话就这么砸在地上。
她脸上染上几分薄怒,只能接着说:“淼音也是今日想起来,上次嫂嫂说在同福酒楼去买了风干栗子,当时却见嫂嫂手上是空的,不知是怎么回事呢?”
陆鸣雪却懒得和她解释。
裴行迟已经试出了答案,现在还管什么栗子不栗子的。
侯夫人见她落了几褚淼音的面子,一拍桌子:“怎么?答不上来?你上次出门,莫不是去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陆鸣雪早就怀疑这老太太怕不是练铁砂掌的。
说起来还是皇族后裔,天天忆当年,却动不动拍桌子,也不知跟谁学的。
陆鸣雪腹诽,就是不说话。
肩膀上裴行迟的手加重了力道,疼得她龇牙咧嘴起来。
怒道:“做什么?!”
“回答娘的话,嗯?”
裴行迟果然是个会装的,恐怕侯夫人都不了解自己这个儿子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陆鸣雪忍着疼,打算破罐破摔:“回娘的话,儿媳那日看见了世子......”
话还没说完,耳边传来裴行迟的轻笑。
“夫人莫要淘气。”
陆鸣雪正要顶嘴,却感觉什么东西顶住了自己的腰窝。
一阵刺痛感传来。
那应该是一把匕首......
这难道不荒谬吗?
裴行迟在侯夫人面前,突然拿出一把匕首顶着她的腰窝威胁她。
陆鸣雪的脑袋顷刻间成了一团浆糊。
磕磕巴巴道:“风干栗子已经吃掉了,同福酒楼的纸包还在,若是娘想看,儿媳这便让人拿过来。”
两人的姿态格外暧昧,侯夫人觉得有些奇怪,却也没说什么。
褚淼音一双吊梢眼中闪过了嫉妒。
“若娘没有其他事,儿子便带她回去了。”
陆鸣雪也不知道裴行迟怎么收的匕首,但腰窝处一阵沙疼,肯定是破了皮。
两人出了侯夫人的院子,丫鬟小厮跟在身后,一路无话。
陆鸣雪有些害怕,若是回到院儿里,裴行迟会不会杀了她?
她突然站住脚,往身侧跨了两步,和裴行迟拉开距离。
裴行迟恢复了冰冷的神色,微微有些不耐烦地看向她。
“世子公务繁忙,不用陪我回去。”
裴行迟没说话,抬脚往前走。
陆鸣雪刚想溜,便听到裴行迟的声音幽幽传来:“你院儿里的两个丫鬟,伺候不力,要不我给你换了?”
这是在拿院儿里的两个丫鬟威胁她。
宝珠宝翠可以说是这侯府中,唯二给过她温暖的人,她不能不管她们。
陆鸣雪只能乖乖地跟在裴行迟身后,跨过院门时,她突然想,当初指派宝珠和宝翠过来伺候她,难道也在裴行迟的算计中?
“你们在外面守着。”
裴行迟天生的主子气派,将所有人都当成他的下人看待,颐指气使,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进了屋,裴行迟坐在主位上,陆鸣雪仍旧站着。
“和离的事,往后不要再说。你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出得了侯府的门。”
一句话,像是给陆鸣雪判了死刑。
“凭什么?”
“不然你以为,我为何当初要花那么大力气娶你?不过,我倒是没想到你竟是个有脾气的,算我看走眼。”
“你如此大费周章,难道只是为了能和那女子厮守?”
裴行迟皱眉:“不想死的话,就不要再提她。”
“你敢杀我?”
“呵——”
裴行迟像是听见什么笑话似得。
“你的命,比你想的,要贱。”
这句话像是一个重锤,狠狠地砸在陆鸣雪的天灵盖上。
她恍惚了很久,裴行迟什么时候走的,她不知道。
一直到月上中天,两个丫鬟伺候她躺下,吹熄了灯,被黑暗完全笼罩时,她才终于回过神来。
这一年来,她自以为了解了裴行迟这人,知道他冷漠,却没想过他竟敢杀人。
陆家的门第虽然比不上裴家,但父亲好歹也是刑部官员,可在裴行迟眼里,这些都不算什么。
他要自己的命,就像踩死一只蚂蚁一样......
可能比踩死蚂蚁要复杂一点,但在他心里,自己和蚂蚁的命一样轻贱,他不会有任何的负担。
这样的人,自己真的能拿那女子做筹码,和他谈判吗?
他肯定会一刀杀了自己灭口。
眼前的黑暗中,潜伏着一只嗜血的巨兽,死死地盯着她。
一旦她敢露出爪子,就会扑上来咬住她的咽喉,一击毙命。
陆鸣雪只觉浑身发冷,她不能再冲动了。
恍恍惚惚中,想起出嫁前夜,娘在她房里,和她说了好些话。
“鸣雪,明日,便是你的大婚之日。嫁入侯府之后,要安心侍奉公婆,与夫君举案齐眉,绵延后嗣。”
“陆家,从今以后便只是你的娘家,无事,便不要回来了。”
“你嫁进去,若受了委屈,想想母亲的教导,忍一忍也就过了。做好世子夫人的本分,总能熬出头的。”
一字字一句句,现在想来,都像是在让她认命。
她当时并未将母亲所说的话放在心上,她原以为自己会有夫君的爱,在侯府的日子不会那么难过。
陆鸣雪想到当初过分天真的自己,崩溃不已。
所谓的情意,本就是最容易变的,更何况世子对她根本就没有爱。
偌大的侯府,她的院子在西北角落,位置偏僻,地方也不大,不过整个院子也就主仆三个,倒不显逼仄。
但连借住侯府的褚淼音都有婆子丫鬟七八人伺候,她一个少夫人,却如此寒酸。
陆鸣雪原本并不在乎这些,只是见识的多了,知道这是侯府在故意给她难堪,讽刺她出身寒门,只用两个丫鬟已经是对她的恩赐,她方才觉得如鲠在喉。

莫介一将画卷起来,一边交给陆鸣雪,一边笑着对卫封寒道:“卫大人,往后不会再追我了吧?”
卫封寒也笑:“当然要追,不把整个京城翻过来,怎么对得起锡安伯的督促。”
“你放心,卫大人现在和我们是一伙的,不过你也少在他面前晃就是了。”
卫封寒闻言,有些好笑地看向说话的人。
这边气氛融洽,另一边,裴行迟的书房门突然被叩响。
裴行迟并未入睡,听见门响时,他还以为是陆鸣雪。
呵,这个时候过来求他?
心术不正。
然而门外站着的却是褚淼音。
褚淼音的吊梢眼满是惊慌:“大表哥,大表嫂她......她不见了。”
裴行迟蹙眉:“你说什么?”
“我刚刚想着找大表嫂借个花样子,结果到了院门口,听见里面的两个丫鬟在那儿低声说话,说什么‘少夫人不见了,怎么办’。”
“这个时辰,你去找她借花样子?”
褚淼音有些心虚地绷紧脸,急道:“大表哥,我绝没有骗你,你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宝珠和宝翠两个丫头正急得团团转,一抬头,院儿外似有火光在靠近。
紧接着传来世子的声音:“开门。”
“怎......怎么办?少夫人究竟是去哪儿了?”
宝珠慌的不行,宝翠也慌。
但她到底年长一岁,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别慌,我们就当不知道。”
宝珠急哭了:“我们的确不知道哇。”
两人连滚带爬,将院门打开。
裴行迟领着提灯的小厮走进来,看她二人这惊慌模样,就知道褚淼音所言非虚。
“你们主子呢?”
“回世子的话,奴婢不知道,兴许......兴许在屋子里。”
裴行迟走到主屋门口,先抬手敲了敲,里面没有一点动静,抬手一推。
屋门未锁。
裴行迟拿过小厮手上的防风灯,进入屋内。
衾被冰冷,看样子人已经走了很久。
褚淼音挤进来,见状大声叫嚷起来:“这么晚了表嫂不在屋里,这是去了何处?”
院子里,裴行迟提灯走出来,长睫阴影盖住眸光,幽暗骇人。
“你们主子去了何处?”
宝珠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宝翠强忍着恐惧道:“奴婢等真的不知,刚刚奴婢起夜,本想着看看少夫人是否安睡,结果进去才发现人不在......奴婢绝不敢说谎,请世子开恩!”
褚淼音道:“这么晚,还避着丫鬟出门,表嫂怕是要见什么人......”
深更半夜,避着人也要见的人,除了情夫还能有谁?
裴行迟的脸色十分难看。
他不在乎陆鸣雪,却不代表陆鸣雪能用同样的态度对待他!
“总出不了侯府,给我去找!”
“大表哥,这样大张旗鼓的去找,万一......大表嫂岂不是难堪?这也是一桩丑闻呐。”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若有人问起,就说在找我遗失之物。”
裴行迟咬牙切齿,他决不允许侯府出现少夫人通奸的丑闻。
他刚下令,院子外便有人高声通报。
“世子爷!少夫人投湖了!”
侯府内有一片葫芦湖,面积不大,却很深,人若跌进去,不会游水的话很容易就溺水身亡。
而且葫芦湖四周种了高木、灌木还有花丛,从长廊上根本看不见湖面情况。
陆鸣雪倒是会选地方,若不是侯夫人那边被惊动,派嬷嬷过来询问,那嬷嬷路过葫芦湖时听见“噗通”一声响,过去查看情况,只怕就给淹死了。
褚淼音眼神恨恨,这人怎么会是去寻死的?
陆鸣雪被救上来放在案边,她呛了水,浑身湿透,一张脸白得近乎透明。
咳出水时,连带着哭声呜咽,不知道的以为她受了多大的委屈。
裴行迟站在岸边,冷眼看着丫鬟婆子救人。
下水捞人的嬷嬷在边上正拿着帕子擦脸。
刚刚救人的情形,裴行迟听她事无巨细地交代了一遍。
似乎没有任何破绽。
只一点,陆鸣雪怎么可能会自杀。
裴行迟居高临下地看着陆鸣雪,只见她长而翘的羽睫冻得发抖,随着婆子用力按压胸腹,一股一股的水被她吐出来。
如果是装的,风险也太大,她现在这模样,几乎是半只脚踏入鬼门关。
“抬回去吧,让大夫过来瞧瞧。”
陆鸣雪听见这话,便知道自己过关了。
幸好刚刚卫封寒教她如何在水底闭气,又如何在即将被救上来的时候猛喝几口水装成呛水的样子。
回了院子,裴行迟带过来的人悉数退下,又只剩下主仆三人。
宝珠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少夫人,您这是何苦呢?”
对这两个丫鬟,陆鸣雪觉得很是抱歉,让她俩跟着担心。
便道:“我只是一时想不开,刚刚在水里差点死了,现在倒是想开了。只要命还在,什么坎儿过不去呢。”
宝翠连连点头:“就是呢,少夫人,您这次大难不死,往后必有后福的。”
陆鸣雪低声道:“对不起。”
宝翠眼眶一热:“少夫人......”
主仆三人在屋内抱头痛哭。
屋外,裴行迟嗤笑一声,心里的疑虑散去,这才离开。
第二日,便听说侯夫人训斥了褚淼音。
宝翠进来道:“少夫人,表小姐过来,说是要给您道歉。”
宝珠正在喂陆鸣雪喝驱寒汤药,闻言哼道:“她?昨夜,她话里话外都在给少夫人泼脏水,心脏的很!过来道歉怕也只是嘴上功夫。”
只怕是侯夫人让她来的。
陆鸣雪不想见她:“就说我还没醒。”
宝翠出去没一会儿,外面传来褚淼音的哭声:“嫂子,昨晚是淼音不对,但淼音也是担心嫂子做出些不可挽回的事,况且,昨儿也算是淼音歪打正着,救了嫂子一命。嫂子当真这么记恨吗?既然如此,那淼音便去那湖里走一遭,好让嫂子消气!”
吵得陆鸣雪头疼。
嘴上说着要去湖里一遭,却是直直闯进了屋。
宝翠被她推倒在地,根本拦不住。
一进来,褚淼音便福身下去:“嫂子,淼音是过来给你道歉的。嫂子为何避而不见呢?”
陆鸣雪皱眉:“你刚刚不是说,要去湖里走一遭,我这儿难道是什么湖吗?”
褚淼音的吊梢眼往边上一斜,很是不屑道:“嫂子,难道不是你担心我投湖,才将我请进来的吗?”
陆鸣雪被她气笑了:“褚淼音,难怪你能在侯府住上这么久,天天将别人的娘当成自己的娘伺候,这厚脸皮的功夫,实在是拍马难及。”
“你!你和我又有什么区别?”
“区别?区别可大了,我是侯府的八抬大轿抬进来的,而你?是褚家的小轿送进来的吧?”
见褚淼音被自己气个够呛,陆鸣雪摇摇头。
“你别与我为难,我知你心高,但侯府又不止世子一个公子,你不如把功夫下在二公子头上。”
褚淼音心思被戳破,不知该如何反驳。
“行了,你害我也好,救我也罢,两相抵消,咱们谁也不欠谁的。”
褚淼音就这么被打发了出去。
她站在院外,绞紧帕子,暗道:只要你占着世子夫人的位置一天,咱俩就绝不可能善了!

卫封寒竟然发现了她。
陆鸣雪稳住心神,掀开窗纱,从车窗看出去。
乌压压一片人。
巡逻队的人都在,卫封寒则站在最前面,微微躬身探头,刚好和掀开车帘的陆鸣雪对视上。
十分有压迫力的一双狼眼,陆鸣雪拉着车帘的手慢慢攥紧。
“你在此处窥探许久,想做什么?”
许是看清了车内只有两个女子,卫封寒后退一步,微微挑眉。
陆鸣雪先是干笑两声,然后装出一脸落寞:“我只是想看看,夫君的外室究竟长什么模样罢了。”
卫封寒愣了半晌,反应过来后有些惊讶道:“你是......行迟的夫人?”
陆鸣雪点了点头,拿起帕子擦拭着眼角不存在的眼泪。
卫封寒的脸上立刻露出尴尬和怜悯。
“咳咳,行迟已经离开,你也赶紧离开吧,这附近有贼人出没,十分危险。”
陆鸣雪哽咽了两声,道:“多谢官爷提醒。我这便走。”
说完,又想起来什么,一双水洗杏眼湿漉漉地看向卫封寒,面露忐忑和迟疑:“官爷......我刚刚看......你和行迟是故交,不知......不知你可认得那女子?”
卫封寒脸上的怜悯立刻被警惕取代。
这人心防也忒重了。
他道:“我并不认得那女子。”
听他这么说,陆鸣雪只能失望地垂下头,告辞离开。
马车驶出涌泉巷,却没有拐上回侯府的丰泉街,而是往相反的方向驶去。
陆鸣雪出府的时间有些久了,不过,只要裴行迟还没回府,就还有时间。
她还要见一个人。
同福酒楼二楼,一个男子已经等她多时。
身高七尺的男子早已换去黑衣,现在身着朴素麻衣,走在路上也不会有人多看一眼。
陆鸣雪刚刚落座,男子便迫不及待问道:“事情成了吗?”
陆鸣雪摇头。
男子挑眉:“我倒是看清了那女子的样貌。”
“真的?”
“真的,我逃进他们院子的时候,搁屋顶上看见了。她长得一双圆眼,小鼻,小嘴,脸也只有巴掌大小。”
按他这个描述,大街上随便拉一个人恐怕都能符合。
陆鸣雪揉了揉太阳穴:“回头你找个画师,合力将这人的画像画出来,送到阿姜那里便是。另外,这段时间,你记得隐藏行踪。”
没错,是她派了黑衣人在路上殴打官员,然后将巡逻队的人引到涌泉巷。
如此方能引得裴行迟将那女子带出院子。
她原本想要亲眼看看那女子的长相,却没想到裴行迟防得滴水不漏。
但越是如此,她越能肯定,那女子的身份是见不得人的。
也就是说,她总算找到了裴行迟的一个把柄。
凭借着这个把柄,她便能理所应当地和裴行迟商量和离的事情,他总不能再一口回绝了。
嫁入侯府整整一年,她才认清了一件事:裴行迟娶她正是为了能和那女子双宿双飞。
当初裴行迟说的什么对她一见钟情,非她不娶,都是假的!
必须和离。
哪怕爹娘都不同意,她也必须和离。
侯府侧门,马车停下,陆鸣雪掀开车帘正要下车,却看见侧门旁,站着侯夫人身边的张嬷嬷。
张嬷嬷是侯夫人身边最为得力的仆妇,从小伺候她的,自然眼界也比较高,一直看不上陆鸣雪。
现在也是满脸矜持,站着不动,只等着陆鸣雪下马车到她跟前儿去说话。
陆鸣雪只看了一眼,下了马车便想直接进门。
果然没走几步,张嬷嬷气急败坏地拦住了自己。
“少夫人!奴婢在这儿等你许久,你怎么能将奴婢视若无物?未免也太傲慢了些。”
“原来张嬷嬷是在等我?我在马车上看张嬷嬷没迎过来,还以为张嬷嬷在等旁人,不好打扰,这才走了。”
张嬷嬷一瞪眼,脸上有点愠怒,随即又想到什么,恢复了倨傲:“夫人在院子里等您,还请您跟奴才过去一趟吧。”
看她的脸色,明显是等着看自己倒霉的样子。
陆鸣雪心想,侯夫人果然是信不过自己。
正院中,侯夫人端坐在堂中,陆鸣雪进来,她只做看不见。
经张嬷嬷提醒,侯夫人才神色厌倦地放下手上的茶盏。
“我派人去了陆家,却没见你,你到底是去哪儿了?”
陆鸣雪看侯夫人的脸色还没有难看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先见了礼,才开口道:“回娘的话,我走到半路,想起娘爱吃同福酒楼的一道风干栗子,便先去了一趟同福酒楼。谁知出来时,回陆家的路已经被封了,说是有贼人出没。我不得已,便又回了同福酒楼,在那里等着通路,却没想到,一直等到这个时辰,只能先回来了。”
“你说,回来时有封路的吗?”
一个丫鬟站出来回话:“回夫人的话,奴婢回来的时候的确有官兵在招呼封路的事儿,奴婢还是亮了侯府腰牌,才出来的。”
侯夫人脸色缓和几分。
陆鸣雪却刻意露出难堪的神色,道:“若我也有侯府的腰牌,这次便能回家了。”
“说的什么胡话,腰牌那是给下人用的。”
“可儿媳的马车上,也没有任何和侯府有关的标志。那些官兵见了,一点面子也不给。”
侯夫人被她歪缠地皱起眉:“眼皮子怎得就这么浅?就这么想在外面摆侯府的威风?”
陆鸣雪心里直冷笑:侯府的威风丫鬟能摆得,她一个少夫人反而摆不得?
她倒是不稀罕什么威风,只是好笑侯夫人的一套谬论罢了。
既然如此,陆鸣雪也不和她客气了。
“母亲,您遣这丫头跟在我后面去陆家,可是有什么急事?”
侯夫人不知怎么回答,皱起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陆鸣雪状似不解道:“儿媳刚出门,您便派这丫头过来,若不是有急事,何必如此?”
其实陆鸣雪也有些后怕,还好这丫头没有紧紧跟在她屁股后面,否则岂不是会被发现?
不过转念一想,阿姜怎么可能注意不到这个尾巴,心便又放了下来。
“你这是在反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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