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安宁马翠花的其他类型小说《海岛来了个大美人,发明带崽样样行安宁马翠花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卡皮巴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安宁抬头去看,赶她的是一个穿着时髦呢子大衣、烫着大波浪头发的陌生女人。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对方却先皱着眉不确定道:“沈安宁?你不是......”话说到这里就停了,又变成刚才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我还以为是谁那么没自知之明呢!原来是你呀!这里是县城,不是镇上,百货大楼不是谁都能来的!”安宁看着这张陌生的面孔,她确定原身的记忆中也没有这个女人的存在,可对方的表现,显然认识原身。马翠花和宋家父子一直生活在农村,不可能结识这样的人。那就只剩下一个嫌疑——宋文英。这个女人多半跟宋文英有关。难不成是昨天宋文英不爽被自己弄走一大笔钱,找人来给她添堵?“好狗不挡道。”安宁没有陷入对方的语言陷阱,而是直接赶人。“你......你说什么?”大波浪女人睁大...
《海岛来了个大美人,发明带崽样样行安宁马翠花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安宁抬头去看,赶她的是一个穿着时髦呢子大衣、烫着大波浪头发的陌生女人。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对方却先皱着眉不确定道:“沈安宁?你不是......”
话说到这里就停了,又变成刚才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我还以为是谁那么没自知之明呢!原来是你呀!这里是县城,不是镇上,百货大楼不是谁都能来的!”
安宁看着这张陌生的面孔,她确定原身的记忆中也没有这个女人的存在,可对方的表现,显然认识原身。
马翠花和宋家父子一直生活在农村,不可能结识这样的人。
那就只剩下一个嫌疑——宋文英。
这个女人多半跟宋文英有关。
难不成是昨天宋文英不爽被自己弄走一大笔钱,找人来给她添堵?
“好狗不挡道。”
安宁没有陷入对方的语言陷阱,而是直接赶人。
“你......你说什么?”
大波浪女人睁大了眼,不敢相信安宁竟敢这么对她说话。
“我说,好狗不挡道!”安宁又放慢了语速,一个字一个字地把那句话重复了一遍。
“你看不见我身上穿的是什么吗?这是的确良的料子,一件衣服的价格就能顶你以前一个月的工资!”
大波浪女人扯了扯自己的衣领,试图将料子展示给安宁看。
“然后呢?这就是你在这里狗叫的理由?”
安宁左一句狗,右一句狗,直接把对方给骂懵了,半天没想到应该怎么回答。
最后只能愤愤地扔下一句狠话:“好好好,我倒是要看看,你个穷鬼,能买得起什么!”
安宁没理她,带着小妮儿直奔卖衣服的柜台,一小叠钱直接被拍在柜台上:“同志,麻烦把不要票的衣服拿出来给我看看。我穿的,还有小孩穿的。”
原本还面无表情的售货员看见这叠由不同金额组成的钱,立即喜笑颜开:“好嘞,同志你等等啊,我这就去给你拿。”
跟在安宁身后的大波浪女人看到这一幕,气得鼻子都皱了。
怎么跟她想象中的不一样?
百货大楼这些售货员个个都是眼高于顶的主,顾客穿得稍微差点,她们都是理都不带理的!
不应该是沈安宁刚过来,就直接被对方赶走吗?
结果这个沈安宁不走寻常路,一来直接把钱拍在了桌子上。
一副暴发户的做派,跟资本家有什么区别?
女人看沈安宁已经开始拿着衣服在那个穿得破破烂烂的小孩身上比划,再没有继续跟着看热闹的想法,转身离开了百货大楼。
她记得宋文英跟她说过,沈安宁的工作已经让给她了,家里的钱也全部都在她母亲手上,现在的她怎么可能还能拿出这么大一笔钱来?
要么是偷的,要么就是从什么其他渠道弄来的。
女人眼珠子转了转,她倒是要看看,这件事要是让宋文英家里人知道了,沈安宁还如何神气!
安宁给小妮儿从头到脚买了两套漂亮的新衣服,一套直接在柜台后的仓库里换上,另一套则是装进了袋子里。
长到五岁,小妮儿竟然连一件新衣服都没有过,全都是捡大宝穿破了的,不要了的,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补丁。
如果不是头上还扎着两个小辫子,根本看不出是个女孩儿。
安宁对自己的衣服要求倒是不高,保暖就行。
原身结婚之前的衣服还有几件,质量都不错,就是贵的、漂亮的那些,都被宋文英和她的大嫂以各种各样的理由,像老虎借猪一样“借”走了。
“哇哦,我们小妮儿打扮起来真好看!”
安宁毫无吝啬地夸奖小孩,小妮儿则是在镜子前羞红了脸。
“妈妈也漂亮!”
换了身新衣服后,小妮儿比之前开朗多了,一扫之前敏感、内向的模样。
不要票的衣服和鞋子都是瑕疵品,价格也比普通的衣服要便宜一些,三套衣服加起来七十块。
剩下的零头安宁也没让退,要了两盒雪花膏和各式各样零食的边角料。
像碎冰糖、碎饼干、碎糕点这些东西,边角料比完整的产品能便宜一到两毛钱,买来自己吃完全不影响,省下来的钱还能多买一些。
回招待所放了东西,安宁跟招待所的工作人员换了点票,两个人去国营饭店美美地吃了一顿。
原身的记忆中,从小到大,小妮儿在宋家吃到的最好的东西竟然是过年时的鸡汤?
连肉都不是,简直欺人太甚!
原身也是,自己立不起来,连带着孩子也跟她吃了这么多年的苦。
接下来,安宁又带着小妮儿去看了电影,到人民公园玩了蹦床,运气好,还碰到了流动演出的马戏团。
经过几天好吃好喝的滋养,小姑娘的气色看起来红润了不少,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多,让安宁的心情也逐渐平复。
快乐的日子总是短暂的,医院的检测报告即将出来,回去的事也提上了日程。
接下来有一场大战要打,安宁不得不在回去前,与小妮儿进行一次郑重的谈话,这关系到她们以后的生活。
宾馆中,安宁让小妮儿坐在床尾,她则是坐在小板凳上,两人面对面。
“妮儿,妈妈有些事想要跟你聊聊。”
宋小妮儿听到母亲的话,下意识地抓紧了身下的床单。
离开村子这几天,她第一次知道开心是什么感觉。
而妈妈脸上这么严肃的表情,让她一下子回到了村里那个令人窒息的地方,四处漏风的柴房。
她的心中惴惴不安,不知道妈妈要跟她说什么。
她曾听奶奶说过,等她长大以后就把她带到城里卖个好价钱,挣来的嫁妆就给大宝娶媳妇。
所以,妈妈把她带到这么远的县城来,是想要把她卖个好价钱吗?
小妮儿越想越难过,眼泪就大滴大滴地掉了下来。
“妈妈,妮儿乖,你别不要我!”
“同志?”
见对方愣住了,安宁又叫了一次。
在远处时,她就觉得这个人长得好,靠近后看,果然很帅,完全长在了她的审美上。
不过好像不太聪明的样子。
宋文远在安宁的呼唤中回过神来,神色复杂地看向对方。
虽然时隔六年未见,对方清瘦了许多,但他一眼就把妻子认了出来,可对方却一副全然不认识他的样子。
还有她牵着的那个女孩,就是他的女儿吗?
他只在家中的来信中知道自己有了一个孩子,但从来未见过孩子的模样。
跟她母亲一样,很瘦。
他很想把两人拉到旁边去说话,问问她们这些年的情况,问她们为什么会到这边来。
但是现在他正在执行潜伏任务,在任务结束前都要以现在的身份示人,还不能与她们母女相认。
“是,不过......”
正当宋文远想要找借口让安宁避开这趟船时,旁边又有几人结伴而来,好巧不巧,里边刚好有他今天的任务目标。
“同志,去海岛是这艘船吧?”其中一人问道。
为了不让任务目标怀疑,宋文远无奈只能应了一声:“是。不过船还有一个多小时才出发,几位可以上船先等,若是觉得船上晃,可以在附近转转,等时间快到了再来也行。”
“那我们先在附近转一会儿,一会儿再过来。”那几人说着便离开了。
“我想先上船,船票是给你验吗?”安宁问。
“不用,一会儿快开船的时候会有人来查票。”
宋文远暗中朝某个方向打了个手势,收到同样的回复后,这才走向安宁,一把提起她放在地上的行李。
“你带孩子不方便,东西我帮你拿上去。”
“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
船员的主动帮忙让安宁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她一路上过来都没人提出过帮忙,这人还怪好的。
难怪长得帅!
宋文远本想帮安宁把东西搬到舱室,不过安宁和小妮儿都是第一次见到大海,也是第一次坐船,表示想在外边待着。
于是他帮两人找了两根凳子,告诉她们不要随意在船上走动后便离开了。
宋文远一走,小妮儿就变得活泼起来。
“妈妈,好漂亮!我们要到海的那边去吗?”
安宁一把搂过她,笑着说:“对呀,海的那边有一个岛,岛上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
“有今天我们吃的那个......那个......”小妮儿那个了半天,愣是没想起她刚才吃的是什么。
“八爪鱼。”
“对,八爪鱼!”
“有啊,还有螃蟹、海螺、贝壳、皮皮虾......”
宋文远在远处看着母女二人的亲密互动,嘴角无意识地勾了起来。
他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叫来了同船的另一个船员。
那名船员先是观察了一下四周,随后看见甲板上的母女,压低声音道:“海哥,咋了?那对母女也有问题?”
“不是。”宋文远说,“目标人物已出现,到时候我负责指挥抓捕行动。叫你过来,是让你在行动的时候帮我看着点她们,别让她们牵扯进去。”
“行。”
船员没有多问,一口答应下来。
他们已经在这条船上待了很长时间了,像这种带着行李和孩子的一般都是随军的军嫂,战友的老婆孩子,自然是要帮忙照看的。
交代完这件事,继续工作前,宋文远又不甘心地来到了安宁面前:“要喝水吗?一会儿人多了就顾不上你们了。”
安宁停止了跟小妮儿的玩闹,礼貌回应:“不用了,谢谢。”
这人还真怪好的,服务相当周到。
小妮儿也有样学样:“不用了,谢谢叔叔!”
宋文远见她是真认不出自己,生着闷气走开了。
有的人晕船,有的人却喜欢在水上荡着的感觉,安宁和小妮儿就是后者。
她给小妮儿讲了好几个关于大海的故事,有哪吒闹海,有精卫填海,有美人鱼,把小妮儿听得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
船早在她讲第一个故事的时候就开了,等她讲完美人鱼时,身旁不知何时多了一个打扮朴素的女人。
对方对她讲的故事很感兴趣,开口便聊了起来:“好巧,你也喜欢看国外的故事书吗?”
安宁不大喜欢自来熟的人,但她还是礼貌回应道:“没有,我也是听别人说的,我也不知道这是哪里的故事。”
去海岛的女人,很有可能跟她一样是军嫂。
虽然她已经打定主意要离婚,但现在她还是宋文远的妻子,总不能顶着这个名头替他得罪人。
“原来是这样。其实我是很小的时候,奶奶讲给我听的,我奶奶当时还到外国留过学,不过后来,家里的那些洋文书都没有了。”
对于更加敏感的话题,安宁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继续点头,小妮儿早在陌生人出现在附近时就已经不说话了。
见安宁不接话,对方也没再继续下去,又聊起了其他:“你带着这么一大袋行李,又带着孩子,应该是随军的军嫂吧?”
“是。你也是吗?”
这不是什么不能说的。
“我不是,我是去海岛看亲戚的。”女人热情道,“军嫂好啊,就是住在军区大院,部队管得严,没什么自由,想干什么都受限制。”
她说着说着,又把话题转移到了国外的名著上。
一会儿感叹什么什么大师,一会儿又可惜什么什么著作,她只能从自己的回忆里品味那些故事。
听到这里,安宁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
这个女人并不是在跟她闲聊,闲聊的话,基本上是说到哪聊到哪。
按道理说,她们聊到军嫂这个话题,接下来要么就说军嫂的生活,要么就问对方的老公,哪有把话题又往名著上扯的?
对方显然是带着目的跟她聊天的。
可是,一直聊名著又能聊出个什么呢?
安宁一边敷衍着对方,一边复盘两人从开始到现在的聊天内容。
等等,虽然聊的时候没觉得,但是整体一看,这个人的话只表达了一个意思,那就是国外好,国内差。
嘶!
这家伙,不会是觉得她是个看过外国人写的童话故事的军嫂,有可能亲近外国人,就想把她发展成间谍吧?
另一边,安宁带着小妮儿回了村里。
她和小妮儿一人一身新衣服,又提着大包小包,立刻引起了村里人的注意。
“哟,文远家的,你这是发财了啊?”
跟安宁说话的是当初自告奋勇替她去要钱的钱婶子,她一双眼睛黏在安宁手上的袋子,仿佛想要用目光把牛皮纸袋看穿。
安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妈说过的,我的工作让给文英,文英的工资就有我一半。这次上县城我担心钱不够,就去她那问了问,文英就把这些年该给我的部分给我了。”
钱婶子眼睛顿时睁得老大,扯起了嗓子:“工资的一半?对,马翠花当时好像说过这事儿。这得有五六年了吧?岂不是能有几千块?”
她这么一嚎,附近不少人开门出来看。
“没......没有那么多。”安宁急忙解释。
钱婶子根本没给她解释的机会:“小妮儿身上这套新衣服怎么也要三十块钱吧?我还是当初去县城看病的时候,在百货大楼见过的呢!”
安宁低下头,仿佛不知道怎么解释似的,最终,她小声道:“妮儿她从生下来就没穿过新衣服,马上就要过年了......”
“嚯,这年头有几家小的能穿新衣服啊!不都是捡哥哥姐姐的穿吗?”钱婶子眼珠子转了转,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又道,“不过你家妮儿都这么大了,一件新衣服都没有,确实是......”
安宁涨红了脸,拉住小妮儿就走:“上......上次多谢钱婶儿帮忙了,我......我先去把钱还给大队长。”
安宁脚下生风,不管身后的人怎么叫都没停。
没多久,安宁从宋文英那里拿到几千块的消息就传遍了村子,她则是带着小妮儿与大队长宋栋梁面对面地坐着,双方都十分沉默。
宋栋梁抽了口烟,沉声道:“这种事,别说是我们大队了,就算整个公社都没有先例,更何况你们这还是军婚。”
安宁一只手猛掐自己的大腿,另一只手则是抹着不存在的眼泪:
“如果可以,我也不想当公社里的第一人。
可您也看到医院的检查报告了,要是再继续下去,我们娘俩根本没有活路。我就算了,可妮儿还小,我不能让她......呜呜呜,我不求队长您做主,我只求您开个介绍信,我自己去找文远商量。”
工作让给宋文英后,沈安宁的户口就被马翠花迁到了大队,安宁想去找宋文远离婚,必须得大队上开介绍信才行。
宋栋梁看安宁这副梨花带雨的样子,心里也不好过。
他一口气将剩下的烟全部吸完,把烟屁股按在火坑里,缓缓吐完烟雾,叹了口气。
“不行,孩子都这么大了,文远估计也该升连长了,马上就到能享福的时候,哪能说离就离呢?这样吧,我找个时间,给你公婆做做思想工作。总归是一家人,还是得过下去。”
从大队长家离开,安宁脸上难过的表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从来没想过这件事会一次成功,离婚在这个年代,确实惊世骇俗。
她之所以来找大队长,就是先让他们适应适应,等自己闹够了,然后说可以不离婚,但要随军,想必他们就会接受给自己开介绍信了。
反正要先离开这里,到时候是真的去随军,还是找那个男人商量离婚,大队这些人可就管不住了。
回到家门口,安宁先是站了一会儿,等很多人都看到她的犹豫后,这才带着孩子进了院子。
“你这个小贱人,竟敢去找文英要钱!”一进门,听到响动的马翠花就冲出来骂。
安宁故意没关院门,让其他人能看到。
她冲马翠花笑了笑,小声道:“那本来就是我的钱,拿回来怎么了?而且,不仅是在宋文英那里的,那些被你拿走的钱,我也要拿回来。”
马翠花瞪大眼,没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她从文英那里拿了一千块还不够,还要从她这里拿钱?
“反了天了,什么你的钱!那都是我的钱!”马翠花怒火攻心,一下就朝安宁扑了过去。“我今天不好好收拾你一顿,我马翠花三个字就......”
“啊——!”
安宁发出一声惨叫,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重重摔在了院门口,摔在了所有人都能看到的地方。
倒下的同时,她朝小妮儿使了使眼色。
小妮儿立刻哭着扑上去,冲着马翠花大叫:“奶,你别打我妈了,你要打就打我吧!都怪我,是我没站稳才被你推倒伤到头的,你把我打死吧!打死了就不用出医药费了!求你别打我妈妈了......”
马翠花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又不敢置信地朝四周看去,回应她的,是一个个看到脏东西的眼神。
向来爱做表面功夫的她,说话都结巴起来:“我......我没打她,我根本没有碰到她!”
宋文英一直躲在屋里探头探脑,她本来想着,把这件事悄悄告诉她妈,让她妈从沈安宁这里拿到钱,然后她弄点回去,自己再存点,填上家里的空缺。
可这个蠢货竟然把消息闹得整个村子都知道了。
他们家这么要面子,这钱怎么要得回来?
心里又气又急,宋文英脑子一热,大喊道:“对,我妈没打她,我看见了,我就站在这里,她是装的!”
有人凉凉开口:“你是她女儿,你当然帮着她说话。”
马翠花和宋文英一时间百口莫辩。
这时,宋家的顶梁柱宋满仓带着大儿子宋文强终于出现了。
五十多岁的宋满仓腰杆已经无法挺直,但常年的劳作让他浑身充满了腱子肉,板着脸时,看起来很有威慑力。
他身旁的宋文强也像个保镖似的,杵在他身后一动不动。
“你们闹够了没有?”
宋满仓开口,全场鸦雀无声。
小妮儿在医院缝了五针,因为天色已晚,安宁带着她在附近的招待所住了下来,准备第二天去做个体检。
不仅是小妮儿,原身的身体这些年来也透支了太多健康,需要全面的检查。
把孩子哄睡后,安宁才有时间思考接下来的安排。
如果是穿越到其他人身上,她绝对会在拿回属于原身的东西后,带着孩子就走,不可能在这个家多待一秒。
不管是南下还是北上,凭借着她身上的这一千多块钱加上“预知未来”的能力,不说过得风生水起,也绝不会差到哪里去。
问题就出在孩子的父亲身上。
对方是个军人。
扯了结婚证的那种。
不仅是个军人,还是个军官。
就光是这一点,她就不可能,也不能随便乱跑。
安宁思来想去,只剩下当初宋文英说漏嘴的随军这条路。
不管到时候能不能顺利离婚,只有离开红旗公社去到部队,她的计划才能继续进行下去。
次日一早,安宁就带着宋小妮儿到医院把能做的检查项目全部做了一遍。
她发现小孩已经有了自闭的倾向,反正抽血的项目得等三天才能拿结果,干脆带着出生后就没离开过村子的小妮儿在县城好好地玩一玩。
安宁不知道的是,在她去玩的同时,镇上的宋文英也踏上了回家的路——
早上,厂里的领导来找她谈话了,谈话的内容与她现住的那套房子有关。
四十出头的厂领导看着和蔼可亲,说出来的话却不容拒绝:
“小宋啊,你和小郝虽然都是厂里的工人,小郝还是厂里职工的子弟,但按照厂里的规定,你们是没有资格分房的。
其实当初在小沈把工作让给你之后,厂里就该把房子收回来。
只是我们念着你刚来镇上,人生地不熟的,又刚结婚,厂里就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你住到了现在。
但是你也知道厂里的情况,很多干了十多年的老人都没分到房,一直盯着这一块儿呢!
最近有人把你们的情况反映到我们这儿来了,我们当领导的也不能一味的继续偏袒下去,只能委屈你们搬个家了。
当然,厂里的领导也不是那种不近人情的人,你看大概需要多长时间才能搬出去?我回去也好给其他领导一个交代。”
听到对方的话,宋文英感觉天都要塌了。
当初追郝仁的女的有不少,有正式工作都是最基础的,可郝仁什么会选择她?
一方面是她给自己树立的人设太好,另一方面不就是她住在厂里分给沈安宁父母的房子里吗?
她婆婆是厂里的领导,性格强势得很,不仅是她,就连她亲儿子都不待见对方。
宋文英这里本身就有住的地方,两个人结婚之后就不用跟父母挤在一起了。
而且因为都是纺织厂的职工宿舍,减少矛盾的同时,中午还能回去吃饭,省了一大笔开生活的费用。
要是让郝仁知道这件事,她该怎么办?
当时她顶替沈安宁工作的时候,厂里没说要把房子收回的事,她也就心安理得的住了下来,谁知道现在居然给她来这出。
等等?
沈安宁?
宋文英的脑子很快就转了过来。
这件事都过去五年时间了,这房子她也住了五年。
过去的五年时间里什么事都没有,怎么厂领导早不来找她谈话,晚不来找她谈话,偏偏沈安宁刚走就来找她谈话了?
要说这里边没有沈安宁坏她的事,她是半点都不相信。
问题是厂领导已经找她谈话了,这件事就成了板上钉钉的事实。
宋文英只能给对方一个模糊的时间,第一时间跑去找婆婆坦白了这件事,只是隐瞒了宋安宁的事。
毕竟她婆婆是车间主任,说不定能想办法让厂里不要把这套房收回去。
随后她就请了假,准备回家去看看,沈安宁到底是什么情况。
她不相信被欺负了五年都一声不吭的女人,才几个月不见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一定是家里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如果是她妈的问题,那她不介意再给她妈出点“好”主意。
沈安宁从她这里拿去的那些钱,她即将失去的房子,以及她可能出现的家庭矛盾......宋文英的心都在滴血。
她要是不把那些钱拿回来,她就不姓宋!
这边,安宁带着小妮儿直奔县城的百货大楼:“走,妈妈带你买新衣服去。”
小妮儿长到五岁,亲爹每个月寄回来那么多钱,一件新衣服都没有,穿的都是大宝穿不下也改不了的旧衣服。
如果不是扎着小辫子,根本看不出是个女孩子。
医院的检查报告没出来,不知道要从哪开始补起,但换身行头完全不影响。
安宁既然把小妮儿看病的事闹大,到了镇上又找宋文英要了这么多钱,就做好了回去跟那家人翻脸的准备,自然不能再苦了自己和孩子。
所以到了县城看完病后,第一件事自然是买买买。
小妮儿听了安宁的话的眼睛一亮,但很快就暗了下来。
她虽然还小,却已经懂了很多东西。
她知道赔钱货是什么意思。
这是奶奶和大宝最常挂在嘴边骂她的话。
站在百货大楼门口,小妮儿不安地抓住安宁的衣角:“妈妈,妮儿不要新衣服,奶奶骂。”
“没事的。”安宁轻抚小妮儿干得有些开裂的小脸,“奶奶以后都不会再骂小妮儿了。”
小妮儿眨了眨眼,没说话,显然对这话的真实性表示怀疑。
安宁继续哄道:“你看县城别的小朋友都有新衣服穿,我们小妮儿不想穿新衣服吗?”
小妮儿迟疑了片刻,点了点头:“想。”
她停顿了一下,又道:“但是我不想妈妈被奶奶骂。”
原来不是担心自己被骂,而是担心她回去被骂。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像天使的小孩?
安宁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没事,我们先去买衣服。奶奶骂就骂她的吧,反正也掉不了几块肉。”
“噗嗤!”一声嗤笑从旁边传来,对方的语气充满了优越感,“乡下来的土包子还想在百货大楼里买衣服?你买得起吗?快走开,别把人家的地儿搞脏了!”
安宁死的时候是冬天,她穿越过来也是冬天,屋外的寒风跟刀子似的,刮得人脸生疼。
她先是回房间拿了床破毯子给孩子挡风,这才抱着小妮儿往村里的卫生所去。
说起来也是嘲讽,宋家新建没多久的房子,原本分给两个儿子一人一间,结果原身却没资格住,房间被腾出来,给了宋家如皇太子一般的长子长孙。
原身则和女儿一起,被赶去了四处漏风的柴房,安宁拿的毯子已经是她最好的那床了。
卫生所在村头,安宁抱着孩子一路飞奔,村里很多人都看见了。
现在是农闲时间,家家户户吃完饭没事干,难得有热闹看,便自发跟了上来。
“李医生,李医生在吗?”
安宁故意把房门敲得震天响,目的是为了让周围的人全部听见。
她考虑过直接找马翠花拿钱,可她穿越的这具身体如风中残柳一般,硬来肯定是不行的,只能智取。
而在农村这片广袤的土地上,最有力的武器就是流言蜚语。
正坐在火边吃饭的赤脚医生听见动静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急忙放下碗筷,刚走到门口就看见被安宁抱在怀里的小孩。
“快进来。怎么回事?”
安宁把小妮儿放在床上:“头摔到了,您帮着先处理一下,看看要不要去医院?”
赤脚医生被小妮儿额头的血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找来酒精和碘酒,结结巴巴道:“这伤口,看着有点深,我......我简单给她消个毒,包扎一下,可能......还得到县医院去......缝上几针。”
“好,劳烦您给我开个证明,我去找大队长盖章。”
“没问题!”
赤脚医生答应得爽快,手脚麻利弄完,把药和证明递给安宁道:“对了,还得麻烦你结一下账。刚刚只用了碘酒和酒精,加上包扎用的纱布和胶带,给一毛钱就行。”
“那个......”安宁低着头,露出窘迫的神色。
门外有看热闹的喊道:“文远家的,听说你男人每月给家里寄十块钱回来,你自己以前也是纺织厂的正式职工,不会连一毛钱都要赖账吧?”
“不是......我......”安宁涨红了脸,支支吾吾半天,“我没钱......钱都在婆婆那里......”
“嗨!这算什么事?我去叫她过来付钱。”
听了她的话,马上有人跑了出去。
倒不是她们有多热心,而是直觉告诉他们,有热闹看了。
那人走后,其他人也纷纷开口:
“文远家的,孩子伤到脑袋是大事,怎么不带钱就过来了呢?”
“就是,等下去县医院还得花大钱呢!”
就在大家讨论时,外边传来一个浑厚的男声:“都让让,挤在这里干什么?让我进去。”
来人是大队长宋栋梁,村里的老人更喜欢叫他大柱,小一辈的也多叫他柱子叔。
他是个四十出头的中年男人,据说年轻时当过童子军,在队里很是有威望。
“队长,你来这干嘛呢?”有人开口问道。
宋栋梁一边往里走一边道:“有人跟我说村里死人了,我来看看怎么回事。”
谣言就是这么传开的。
听了队长的话,沈安宁白着一张脸,整个人摇摇欲坠,弱弱地解释道:“没死人!是我家小妮儿伤到脑袋了,麻烦队长跑这么一趟。”
看沈安宁这模样,宋栋梁都担心她摔倒,差点没伸手去扶。
他轻咳了一声:“没事,来都来了,孩子怎么样了?”
“孩子摔到头,昏迷不醒。不过我看着应该没什么大事,就是伤口有点深,得去县医院缝几针。队长你来得正好,我给沈安宁同志开了证明,就差您给盖章了。”赤脚医生站出来解释。
“行。”
宋栋梁拿出随身带着的公章给盖上了。
但盖完后,沈安宁却没什么动静。
“怎么还不走?”宋栋梁皱着眉头问,“是担心路太远了抱不动孩子?我把自行车借你。”
“不......不是。”安宁把头压得更低了,声音也小得跟蚊子差不多,“我......没钱,正......正在等婆婆拿钱来。”
正好这时,有人眼尖,喊道:“来了,来了!”
但大家扭头一看,不对啊,怎么就来去找人钱婶子,马翠花呢?
钱婶子忍不住后退半步,脖子往围巾里一缩:“别看我啊,马翠花说小孩磕磕碰碰很正常,去什么医院?没给钱!”
这话一出,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透着古怪。
安宁听了这话就知道,马翠花这是赌原身不敢跟别人说自己的真实情况。
只因为原身也是爱面子的,怕别人知道她过的日子,笑她蠢,一手好牌打成现在这样。
所以也主动遮遮掩掩,听别人夸她嫁得好,来麻痹自己。
可安宁并不是原身。
听到钱婶子的话,她立刻掩面抽泣了起来。
不用说任何话,哭就行了。
果不其然,旁边有人开始说闲话:
“瞧瞧她家大宝,壮得跟牛犊子似的,天天在村里横冲直撞,擦到个小口子都心疼的不得了。沈安宁的小妮儿今年都五岁了,看着跟两三岁的娃差不多,身上一点肉都没有。”
“我儿子说,宋大宝天天在家欺负宋小妮儿,还说她是赔钱货。”
“马翠花就是嘴巴甜,私下不定怎么着呢!看看文远家的。刚嫁来的时候,白白胖胖,多喜庆啊,现在都瘦得不成人样了!”
你一言我一语的,一旁的宋栋梁早已皱起了眉头。
在他的带领下,他们大队一直是红旗公社下的先进大队。
马翠花这种行为,大多数人家都有,平日里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这次做得太过分了,他想不管都不行。
他立刻拍板,给了沈安宁五块钱道:“这钱我先垫着,你先带孩子去县城,不能耽误了!”
安宁谢过大队长,把小妮儿抱了起来。
就在这时,一直昏迷不醒的宋小妮儿忽然动了一下,安宁立刻停下动作,叫赤脚医生看看。
别说,这小孩儿瘦是瘦了点,但五官生得好,跟安宁小时候很像,而且十分乖巧。
小姑娘动了一会儿,颤颤巍巍地睁开眼,第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母亲。
“妈妈......”
听到她如小猫一般的声音,安宁的心都跟着颤了两下:“妮儿乖,妈妈在这儿呢!”
小姑娘的眼眶瞬间红了,又说了三个字:“我好饿。”
“不是刚吃的饭吗?怎么又饿了?”安宁没想到竟然这么巧,故意问道。
小姑娘的嘴一下子就瘪了下来:“大......大宝说......我是赔钱货,东西给我吃还不如给鸡吃,把我的汤......倒了。”
“造孽哦,他们家两个拿工资的,居然让一个小姑娘连饭都吃不饱!”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
宋栋梁的脸越来越黑,往安宁手里塞了五块钱:“你先拿这钱带孩子去看病,回头我去你家要。”
紧接着他高声道:“好了好了,都散了!这件事还没搞清楚,不要到处乱说。”
大队长发话,大家顿时作鸟兽散,但让大家保密,显然是不可能的。
村里新鲜事不多,这件事要不了多久就会传遍整个红旗公社。
赤脚医生给小妮儿弄了点吃的,垫了下肚子,这才送她们离开。
沈安宁拿着大队长借她的五块钱,走上了去县城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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