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八都小说 > 其他类型 > 说好包办婚姻,江少都被钓成翘嘴了!许长夏江耀

说好包办婚姻,江少都被钓成翘嘴了!许长夏江耀

望南云慢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许成一看江耀这浑身的气场,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意思。周芸这句话可闯了大祸了!江耀摆明了不知道江池和许长夏的那段过往!要是在大门口闹起来,被街坊邻居看笑话事小,江家丢脸才事大了!他有些发燥,短短几秒,额头上就起了一层汗。“江耀啊......”他想了想,硬着头皮走到江耀跟前,轻轻拉了他一把:“你......我和江池谈过这件事,大家都不用瞒着江耀哥,昨晚我就已经跟他坦白了。”一旁,许长夏忽然冷静开口道。“啊?”许成几人闻言,都愣住了。正是因为许长夏知道纸包不住火,这么多人都知道的事情,早晚有一天会传到江耀耳朵里,所以不如由她自己告诉江耀。只是谈恋爱的细节,还有前晚她为什么要跟江池出去,她还没来得及跟江耀细说,江耀就去部队了。如果周芸继续在...

主角:许长夏江耀   更新:2025-04-28 23:32: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许长夏江耀的其他类型小说《说好包办婚姻,江少都被钓成翘嘴了!许长夏江耀》,由网络作家“望南云慢”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许成一看江耀这浑身的气场,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意思。周芸这句话可闯了大祸了!江耀摆明了不知道江池和许长夏的那段过往!要是在大门口闹起来,被街坊邻居看笑话事小,江家丢脸才事大了!他有些发燥,短短几秒,额头上就起了一层汗。“江耀啊......”他想了想,硬着头皮走到江耀跟前,轻轻拉了他一把:“你......我和江池谈过这件事,大家都不用瞒着江耀哥,昨晚我就已经跟他坦白了。”一旁,许长夏忽然冷静开口道。“啊?”许成几人闻言,都愣住了。正是因为许长夏知道纸包不住火,这么多人都知道的事情,早晚有一天会传到江耀耳朵里,所以不如由她自己告诉江耀。只是谈恋爱的细节,还有前晚她为什么要跟江池出去,她还没来得及跟江耀细说,江耀就去部队了。如果周芸继续在...

《说好包办婚姻,江少都被钓成翘嘴了!许长夏江耀》精彩片段

许成一看江耀这浑身的气场,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意思。

周芸这句话可闯了大祸了!

江耀摆明了不知道江池和许长夏的那段过往!

要是在大门口闹起来,被街坊邻居看笑话事小,江家丢脸才事大了!

他有些发燥,短短几秒,额头上就起了一层汗。

“江耀啊......”他想了想,硬着头皮走到江耀跟前,轻轻拉了他一把:“你......我和江池谈过这件事,大家都不用瞒着江耀哥,昨晚我就已经跟他坦白了。”

一旁,许长夏忽然冷静开口道。

“啊?”

许成几人闻言,都愣住了。

正是因为许长夏知道纸包不住火,这么多人都知道的事情,早晚有一天会传到江耀耳朵里,所以不如由她自己告诉江耀。

只是谈恋爱的细节,还有前晚她为什么要跟江池出去,她还没来得及跟江耀细说,江耀就去部队了。

如果周芸继续在这儿胡说八道,江耀会怀疑她对江池旧情未了也有可能。

那她就当着大家所有人的面,讲清楚。

只是没等她继续往下说,周芸拧着眉头插嘴道:“我的意思是,他要是知道你前天晚上跟江池单独出去......”周芸说到一半立刻止住了,使劲拍了下大腿,懊恼道:“哎呀你看我这嘴!

江耀啊,这件事是我们做长辈的不好,没把夏夏管好,你要是生气的话就发在我们身上吧!”

江耀嘴角似笑非笑,盯着周芸。

直盯得周芸心里发毛,他才淡淡开口问道:“你跟夏夏有仇?

这么想看她出丑?”

周芸急了,随即辩解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呢?

我和许成可就这一个外甥女!

我能不盼着她好吗?”

“是啊,你明明亲眼看到她出去跟江池见面,也知道这种行为不对,怎么当时没拦呢?”

“我......”周芸一时语塞。

周芸这辈子吵架就没输过,谁知两句话就被江耀堵了回来。

一旁,许长夏看着她吃瘪的样子,心里一阵暗爽。

“你解释一下,为什么要跟江池见面?”

还没爽够,江耀又朝她看了过来。

许长夏想了想,回道:“他一直纠缠我,这一个月来有事没事在我家门口徘徊,堵我。

你要不信的话可以问大舅。”

“对!

不止是我,有些邻居也看到了!”

许成立刻接过了话:“真不是我们夏夏主动招惹他!”

他说话时,看向门外不知什么时候围过来的几个邻居:“你们......我知道。”

江耀不等他说下去,打断了他的话:“所以,我才让夏夏订婚宴前跟他见一面,说清楚。”

“什么!

他们见面是你让去的?!”

周芸大惊之下,脱口而出问道。

“很奇怪吗?”

江耀微微挑起一边眉头。

一旁,许长夏瞪圆了眼睛盯住了江耀。

江耀回头,和她对视了几秒,伸手牵住了她:“原来舅妈他们是这么误解你的,倒是我做得不对了。”

许长夏顺着他走到他身边,忍住了没吭声了。

她怎么觉得,江耀是故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她一个洗白的机会?

“那不就好了!

大家说清楚了就好!”

许成长松了一口气,一边朝门口邻居招呼道:“你们看看这事儿闹的,都是误会呢!

正好你们来了,带点儿喜糖回去,我外甥女婿一大早亲自去买的!”

“我可不是来吃喜糖的!”

其中有个女人皱着眉头回道:“我是来找周芸的!”

周芸一看这女人气势汹汹的样子,脸上不由露出了一丝心虚,上前一把拽住她压低声道:“咱们的事儿等等再说!

我外甥女婿是大官呢,先吃口喜糖消消气!”

女人迟疑了下,道:“那好吧!

那我看在夏夏面子上等会儿再说!”

江耀没兴趣听那些家长里短,朝许长夏淡淡道:“走吧,我带你出去吃点儿,顺便把回门酒的饭店定下。”

“不用不用!

我去定!”

许成客气道。

“大舅不知道我父母的口味,我去就行。”

江耀一口回绝了。

许长夏其实想留在家吃许芳菲做的早饭,也让江耀尝一下她妈的手艺,许芳菲的鸡汤小馄饨可是一绝。

但是看江耀这兴致缺缺的样子,再加上一旁许芳菲笑盈盈催着他俩:“也好,那你们小夫妻一块儿去吧!”

许长夏迟疑了下,回道:“好吧,江耀哥去订饭店,我去镇上把三舅叫来。”

她说着,朝许成道:“舅舅,你自行车借我用一下。”

“吃完早饭我送你去,镇上离这儿远。”

江耀却在旁开口道。

许长夏回头看了他一眼,江耀的神情看起来不是客气。

骑自行车去镇上少说要一个半小时,来回三个多小时,现在已经八点半了,很可能会赶不上回门酒。

而且他们两人等于是夫妻了,他不怕麻烦,那她就不客气了。

“也行。”

她点了点头,同意了。

这边他们商议好了,那边周芸将女邻居扯到了房间里,不知叽里咕噜在说什么,女邻居的声音大一点儿,听起来很生气。

“你就是这么害自己二三十年的老邻居的?!

你还是个东西吗?”

“走吧?”

许长夏竖着耳朵还想听下去,那边江耀叫了她一声。

“来了。”

许长夏立刻跟了过去。

出门前,她小声叮嘱了句许芳菲:“妈,你去听听怎么回事儿,回来告诉我。”

“好。”

许芳菲点了点头。

许芳菲只是性子糯软,不是傻的,以前周芸欺负她也就算了,今天这么欺负她女儿,她会记着的!

江耀走到了巷子口,回头看许长夏没跟上,停下了。

“过来。”

他朝她轻声道。

他看着她的眼神,是从未有过的柔和。


江耀低头看向许长夏,她此刻眼睛亮亮地盯着自己,里面像是住着星辰。

他忍不住微微笑了下,道:“刚好,出任务路上经过你家门口,正好有两句话要叮嘱你大舅。”

“哦......”许长夏眼神稍稍黯淡了些,有些尴尬的样子。

其实,江耀最主要是想来看看许长夏。

他也不确定许长夏会不会在这个时候回来,但,就是想过来看一眼。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明明下午在宿舍,她还避嫌不想让人看见,但,他心里莫名就是记挂着。

许成见他们小夫妻俩有话要说,随即识趣地进了屋里,没打扰他们。

江耀看着许成进去了,朝许长夏低声道:“周芸那件事还在继续调查,等电视机厂厂长抓回来,还会再审,估计要个三五天。”

“我看大舅似乎心里有些不舒坦,这两天有什么急事,你就去部队找陆副官。”

“好。”

许长夏点了点头。

那她懂了,他是怕许成把怨气撒到她头上,所以来给许成施压来了。

但不管是不是来找她的,直接目的是为了她,也不是不可以。

“那你要进去坐坐吗?”

许长夏想了下,问他道:“你还没吃晚饭吧?

我给你煮碗鸡蛋面,我煮的面可好吃了,给你加一把青菜,卧个鸡蛋里头。”

“不了,有任务,战友还在车上等我,立刻要走。”

江耀回绝道。

许长夏抿了抿小嘴,小声回道:“那好吧。”

江耀看着她有些失望的样子,不忍心了。

顿了两秒,又继续道:“等我回来,你再煮给我吃,卧两个鸡蛋,一个不够。”

许长夏先是一愣,随即眯着眼睛笑了起来。

“还有,这是早上给你买的,放车上忘记给你了。”

江耀说话间,将手上拎着的东西递到许长夏面前。

许长夏低头一看,是一只同样包装精美的粉色大纸盒。

他早上竟然真的是去给她买礼物了!

“等进去再拆开,小心摔了。”

江耀朝她又叮嘱了句。

“好,那我进去再打开!”

许长夏点点头回道。

接到手上沉甸甸的,也不知里面是什么。

江耀就知道,她会开心的。

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顶:“明早陆副官七点会过来,带你和三舅去海城军区总医院检查。”

“嗯。”

许长夏乖乖点头应道。

“那我要走了。”

许长夏有些舍不得,挽着江耀的胳膊,将他往外送了几步。

然而一抬头,远远看见车上副驾驶座上,江耀的同事正笑嘻嘻地看着他们这边,她有些不好意思了,又松了手。

“那你们一路小心。”

她朝他叮嘱道。

“好,天快黑了,进去吧。”

江耀停在了原地,朝她道:“我看着你进去。”

许长夏几乎是一步三回头地踏进了许家院子里,江耀看着她关了门,才转身往外走。

转身时,他忍不住无声地笑了笑,摇了摇头。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的,就对她这么放心不下了。

“......小林妈早上说的那是啥意思呀?”

正要离开,身旁不远处忽然有声音传了过来。

听到“小林妈”这三个字,江耀随即抬头看了过去。

那边有两个女人正坐在自家院子里聊天,院门虚掩着,江耀能看见她们,她们背对着门看不见他。

“说起这个,你是最近才搬过来所以不知道呢!

其实许成家老丈人不喜欢许芳菲母女两个住在这儿,一直想赶走她们!

夏夏为了舅家收留自己母女两个,你猜她做了什么?”

“她做什么了?”

“她勾引许路原!

虽然许路原是许家的养子,但名义上总归是兄妹!

跟自己哥哥不清不楚,要死的嘞!”

“表嫂,你这坏人名节的话可不能乱说!

有人亲眼看见了吗?”

江耀的脚步,慢慢顿在了原地。

“当然是有人看见了!

门口那个卖菜的小伙子说,他亲眼看见夏夏跟许路原两个拉着手的!

夏夏发现有人看见了,才甩开了许路原的手!”

“表嫂,我觉得不对,肯定是那个卖菜的小伙子乱说!

我才来多久啊就看他总是眼珠子在人家夏夏身上乱瞟,一定是他知道自己配不上夏夏才乱说的!”

“再说了,夏夏长得这么好看,可以直接攀上有钱人离开许家啊,为什么要勾引许路原这种没用的二流子?”

“那以前不是年纪太小没办法吗?

她跟那个开大吉普的有钱人,十六岁就谈对象了!”

“还有,你看她现在不是攀上更有钱的了吗?

已经是未婚妻了,有盼头了!

你看许成最近狂的......而且人家小林妈住斜对门,肯定看得比咱们清楚,不然不会当众讲这种话的!”

“哎呀这种话少讲讲,折寿的,你也不知道真假!

她们母女两个寄人篱下已经很可怜了!

我看夏夏根本不是你说的这种人!

说不定是许路原强迫的呢!”

“不说了不说了!

回家烧饭!”

江耀站在暗处,看着两个女人端着凳子回了屋里。

许久,他回头,看向了亮起灯的许家,眼中五味杂陈。

原来,这就是小林妈早上想说,却被许芳菲打断的话。

“江耀!”

车上的战友等了他许久,见他还不过去,叫了他一声。

他默不作声地转过身,快步走向了巷口。


“什么事啊?”

许长夏朝周围看了圈,确定没有人,才小声问道。

“周芸这件事,你想怎么处理?

私了?

还是让林家把她告了让她拘留?”

江耀的神情愈发严肃。

许长夏脸上的表情僵了下,笑意敛了些。

她刚刚就猜到了,肯定是周芸犯案情节严重,陆副官拿不定主意才过来找江耀。

“但是你得想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拘留周芸,或者让她坐牢,会对你的将来有影响。”

江耀继续道:“如果你还想考大学的话,毕业分配工作势必会打折扣。”

江耀想征求许长夏自己的意思,所以没有立刻处理这事。

许长夏静静看着他,没作声。

几个月前,她高考落榜了,差了二十几分。

复读的事情,许成已经在替她想办法,她肯定是要考大学的,上辈子没有复读,这辈子她必须抓住这个重新做人的机会!

“我想考大学。”

她朝江耀认认真真回道:“我明年一定要考上大学。”

为了自己的将来,也为了不给江耀丢人。

“好。”

江耀顿了顿,低声回道。

她看着就是个有心气的姑娘。

不过,他还以为,按照她的脾气,会不计一切代价跟周芸死扛下去。

不知为何,他心里略有些失望。

“我去公安局打声招呼,这件事,私了。”

他继续道。

“不是!”

许长夏见他要出去,一下子拽住他的胳膊:“我不是这个意思!”

江耀回头看向她,眼底带了些许疑惑。

“我意思是,大学我一定会考上!

但周芸会不会坐牢,这跟我没关系,她又不是我的直系亲属,对以后分配工作影响不会太大的!”

许长夏一字一顿,掷地有声。

“公安局,你千万不要去。”

其实在许家院子里打起来的时候,许长夏心里就已经想清楚了。

周芸和她的儿子许路原,这辈子她是不会放过他们的,她绝不会让这两个人渣影响到她以后的人生!

电视机厂拿回扣这条赚钱门路,必然是许路原那个二流子告诉周芸的。

公安一定会查出这件事跟许路原有关系,要是因为这件事他们母子两人被判刑,那再好不过!

加上三舅又被连累,要是三舅有个什么后遗症,她更不可能放过他们!

“公事公办,小林妈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以免以后有人借这件事抓住你的把柄,别让我家这边拖累了你。”

她顿了顿,继续道。

“无论大舅怎么求你,都不要心软,你就说是我的意思!”

江耀愣了下。

他虽然看出来周芸和许长夏之间不对付,但没想到许长夏会这么果断干脆,脑子这么清醒。

而且,她后半句话的意思很明显,是想跟他好好把日子过下去。

昨晚......难道真的是他误解她了?

许长夏见江耀看自己的眼神柔和了下来,拽住他胳膊的那两只小手,转而拉住了他的手,小声道:“我有点儿饿......”她现在和江耀是见一面就少一面,她实在不想再因为周芸而浪费他们两人的宝贵时间。

此刻她一双水汪汪的杏眼盯着江耀,带着几分委屈的意思,他的心里不知怎么的,一下子就软了一块。

“还有,我得先找个地方洗一洗......”许长夏这句说得更小声。

因为害羞,她小脸也变得粉扑扑的,抿着小嘴儿紧盯着江耀,眼眸里亮晶晶的,不言,却胜似万语。

江耀看着她,“真饿了?”

他低声问。

“饿,但我这身上全是血,直接去店里吃饭,会吓着人的。”

许长夏小小声回道。

早上,她已经给江耀补过一顿了,想来他现在还不饿,身上肯定有力气,吃饭前抓紧点儿时间,也不是不可以......江耀盯着她的眼神,愈发深邃。

他沉默了几秒,道:“你先去我宿舍吃点儿东西,里面一间是洗手间,有热水和干净毛巾。”

昨天晚上,江耀明明说的是,没有要紧事不要去他部队找他。

今天竟然主动提出让她过去。

不管他有没有听懂她的言外之意,这已经是个非常大的进步了!

许长夏心里虽然开心,面上却还是装得淡淡的,乖巧点头回道:“好,那我先过去。”

“那你去车上等一会儿,司机马上就到。”

江耀又道。

许长夏没再多耽误他的时间,转身便往停车的地方走去。

......半小时后,江耀宿舍。

许长夏看着司机将食堂的饭打来放到了桌上:“许小姐吃完放这儿就好。”

“嗯。”

许长夏点点头,看着司机出去了。

她起身关上门,细细打量了一圈江耀的宿舍。

他这儿是单人宿舍,东西很少,收拾得井井有条,正如江耀这个人给人的第一感觉:干净利落。

卫生间也很干净,整个宿舍没有任何异味。

她原本是想给他收拾一下宿舍,但转了一大圈,也没什么需要收拾的。

她想了想,取了两只江耀放在桌上的饭盒,倒了热水,将司机拿来的饭盒放进去温着,转身拉上窗帘,脱掉了身上的脏衣服。

她手上身上都是干涸了的血渍,不洗干净有些难受。

用干净的水盆洗了三遍,身上的血腥气才彻底洗掉。

洗手间里热气腾腾的,暖和,她随便拿了条江耀的大毛巾裹在身上,将他放在角落里没来得及洗的一套军装,也顺手一并洗了。

门外,江耀刚打开门,听到了里间的水声。

他站在原地,迟疑了几秒。

正是午休时间,走廊上有人经过的声音,他随即悄无声息地带上了门。

洗手间的门虚掩着,他一进门,便看到站在水池前洗衣服的许长夏。

她侧身对着门,没有穿衣服,身上只裹着一条大毛巾,刚好盖住大腿半截,玲珑有致的身材,在黄色朦胧的灯下一览无遗。

他愣了下,目光略微一移,余光却又扫到她露在空气中的光洁瘦削的肩膀,他下意识深吸了口气,将目光投向了别处。

许长夏隐约听到外面似乎有声音,扭头一看,刚好和江耀的视线对上。

“江耀哥,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她有些惊讶,随即抿着小嘴儿朝他甜甜笑了起来:“桌上的饭菜我给你温着呢!”

说话间,晾好了江耀的衣服,一边擦干净手上的水,朝他走了过来。

“你还没吃?”

江耀低头看了眼面前桌上,见那饭盒不像是打开过的样子,问她道。

“没有呢。”

许长夏走到他跟前,越过他的胳膊,探手将还热着的饭盒捞了出来。

她刚洗过澡洗了头,行动间,一股干净好闻的皂角香在空气之中弥漫开来,夹着一点儿她身上自带的温暖甜香味,若有似无地,直往他怀里,心里钻去。

江耀活了二十六年,除了昨晚,是第一次跟一个女孩子这么亲密地接触。

“一起吃吧。”

许长夏打开了饭盒,刚要回头,一只微烫的大掌抓住了她纤细的小胳膊肘。

“不冷?”

他在她身后低声问。

他的气息喷洒在她耳畔,声音里带着两分不易觉察的沙哑。

许长夏身子微微一僵。

他掌心的烫像是一下子烙在了她的心上,让她控制不住地一哆嗦。


楼上房间,许长夏没等川妈抓住自己,反手一拧,直接把川妈推得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另外一个佣人也被她挣脱开。

两人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觉得许长夏像条泥鳅似的,一下子就脱手了。

蒋以禾也没想到许长夏会有这么大的力气,愣住了。

许长夏以前跟着妈妈种过地,不是那种娇滴滴的城里姑娘,一下扛起一百斤的化肥也不在话下。

更何况,她活着的最后几年一直在做特训,最后还反杀了那几个穷凶极恶的中年壮汉。

打趴几个女佣人,不在话下。

许长夏拍了拍手上的灰,又朝蒋以禾笑了笑:“阿姨您不如亲自站出去闹呗,最好把公安也叫来。”

“您说的没错,要是早几十年前碰上这种事,我肯定是要被拉去浸猪笼。

但江池作为奸夫,他也跑不掉啊。”

“昨晚,江池趁自己哥哥去部队出任务,半夜打开嫂子没上锁的房门欲行不轨,被嫂子刺伤大腿去医院缝针,这件事要是闹上去,江池毕业分配工作这件事儿,您觉得会有什么好结果吗?”

“江叔叔的脸,又该往哪儿挂呢?”

江家到江耀这代已经是三代从军,并且官职都不低,要是出了个犯流氓罪的逆子,那脸可就丢大了。

“你......你怎么能颠倒是非呢?

昨晚明明是你勾引阿池的!”

蒋以禾脸色青了又绿,怒道。

许长夏无所谓地回道:“您尽管闹呗,不要紧,让整个杭城的人都知道你儿子昨晚干了什么,或者我帮您宣扬也行。”

“不管昨晚是怎么回事,他的出诊病例在那儿,只要我找来公安,谁也别想好过!”

就当是她勾引江池好了,蒋以禾是怎么看她的,她根本不在乎。

蒋以禾一直以为许长夏是个好拿捏的软柿子,没想到她是个这么牙尖嘴利的泼妇!

一时之间,蒋以禾竟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是瞪着许长夏,气到说不出话来。

许长夏也不想再跟她们啰嗦下去,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她回身把贵重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塞进了自己陪嫁的一只行李箱里,转身又走回到蒋以禾面前。

她看了眼蒋以禾手上那只檀木盒子,问她:“可以还给我了吗?”

说话间,准备直接拿回来。

蒋以禾立刻将盒子背到身后:“这是我江家的东西!”

抢夺间,盒子弹开了。

下一秒,蒋以禾惊声尖叫起来:“哎呀!!!”

“太太!”

川妈立刻从地上爬起来,飞奔到蒋以禾身边,看了眼蒋以禾的手,只见蒋以禾的右手手心里全是血。

“怎么回事呀!”

“这盒子会咬人!”

蒋以禾又惊又怕,指着掉在地上的檀木盒子道。

许长夏慢条斯理地俯身将盒子捡了起来,看了眼里面的东西,还好,没摔坏。

要知道,上辈子这只金蟾蜍在拍卖行可是拍出了近六千万的高价,传世下去,必然是件无价之宝,哪怕她和江耀没可能了,这件东西也该物归原主。

许长夏昨晚睡不着,想了很多上辈子的事情,她想到江耀给她的彩礼里面,有几件很贵重的东西是被蒋以禾抢走了,于是半夜爬起来,在盒子里面塞了十几根大头针。

“不好意思啊,这些针本来是用来防贼的。”

她举起盒子,朝蒋以禾扬了扬,笑道。

她将东西收好了,拖着行李箱走到蒋以禾面前,淡淡道:“你以为我在乎名声?”

清者自清,别人不相信她污蔑她,大不了她带着妈妈换个地方生活就行,又不是非要嫁人不可。

“退婚的事情,麻烦让江叔叔和江耀自己来许家提。”

如果,江耀真的听信了蒋以禾跟江池的鬼话,那只能证明,他根本不值得她托付。

她说完最后一句话,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江家。

一直等到许长夏在路边叫了一辆三轮车,准备离开,蒋以禾才反应过来。

“她把东西全都带走不摆明了为了防我?

这让我怎么在连舟和江耀面前开口?!

赶紧去把她的行李箱抢下来!”

川妈和几个佣人紧赶慢赶地追了出去,还没追出大门,便看见门口停着辆大东风。

江耀正坐在后座上。

看见几个人跑出来,江耀隔着车窗扭头朝他们瞥了眼。

几人吓得立刻停在了原地。

“这么着急,去干什么?”

江耀推开车门下了车,面无表情问道。


许家。

许长夏朦朦胧胧间好像听到有人叫了一声江耀。

她回过头,打开院子门看了眼外面,江耀的车已经不在巷口了。

“看什么呢?”

许成在堂屋里叫了她一声。

许长夏没吭声,转身先跑进了西屋,那是她和许芳菲的房间。

她将江耀送给自己的礼物小心翼翼放在桌上,打开了包装。

看清里面东西的一瞬间,她下意识轻轻吸了口凉气。

里面,是一整套国外牌子的高级护肤品,还有一瓶香水。

在八一年,有这样一套国外护肤品是很罕见的,许长夏记得好像要一百块左右一套,相当于高级工人小半年的工资,够他们一家人吃上一年的排骨了!

香水也是国外牌子的,很贵,要二三十块钱一瓶。

江耀送给她舍得,但这么贵的东西擦在脸上,几个月就用没了,在这个年代用这么昂贵的化妆品,许长夏不免觉得有点儿可惜。

她心里开心,却又有点儿舍不得。

“夏夏!

你来一趟!”

堂屋里,许成叫了她一声。

“来了!”

许长夏想了想,匆匆从窗台上的花盆底下掏出了一把钥匙,将东西锁进了柜子里。

进堂屋里时,许成正坐在窗边的小椅子上,盯着许长夏的行李箱。

“我待会儿要出去一趟,你们吃饭不用等我了。”

没等许长夏说话,许成收回目光看向她道。

许长夏朝许成手上看了眼,他手里捏着一本存折。

“就这个事儿啊?”

她轻声反问道。

“还有......”许成欲言又止:“你舅妈托人给你办的复读插班的事情,已经谈妥了,别人听说你是江家未来的儿媳,一口就答应下来了。”

“那不是因为舅妈,而是江家的面子大。”

许长夏随即冷静回道:“况且,这几个月来,一直都是你在东奔西走找人帮忙。”

许成随便编两句瞎话,就希望她因此而感激周芸,心存愧疚,绝不可能。

许成脸色一点点涨得通红。

好半天,才起身道:“还有,你屋里桌上,我给你买了个东西,你去看看喜欢不?”

许长夏站在原地,没动。

从小到大,许成只给她买过一次礼物,就是她拿到市一中录取成绩单那天,他送了她一支派克钢笔。

他今天破天荒的又给她送礼物,想也知道,是为了周芸。

“夏夏,她再不好,也是你的舅妈,是不是?”

许成见她和自己僵持着,软下语气来。

许长夏不卑不亢和他对视着。

她想起,早上院子里打起来时,许成先把她和许芳菲推开了,害怕她俩受伤。

亲舅舅哪儿有不疼外甥女的?

只是,许成把周芸看得比谁都重要,以至于,这么多年来他被蒙蔽了双眼,只能看到周芸的好。

“那我给你留着饭菜,等你回来吃。”

她淡淡回道。

说完,转身便走开了。

“你......”许成眼睁睁看着许长夏头也不回地出去了,忍不住长叹了口气。

他在原地焦灼地来回走了几圈,心一横,捏着存折出去了。

许长夏走到自己屋里,看向放在床头柜上许成给自己买的礼物。

巧了,跟江耀买重了,是一罐雅霜雪花膏。

平常她和许芳菲两人脸上皴了才涂点儿便宜的润肤乳,手上冻得裂口了就抹点儿蛤蜊油,雅霜,是周芸才能用的东西。

一旁许芳菲的桌上,也放着一瓶雅霜,两瓶要好几块钱,许成今天是下了血本了。

她只是看了几眼,没有碰,转身走了出去。

“妈?”

她叫了一声许芳菲。

“我在厨房!”

许芳菲应了声。

许长夏走到厨房里,刚想问问白天公安局的事情,却看到许劲正蹲在一旁角落里的煤球炉前。

“三舅!

你怎么回来了?”

她一边吃惊地问一边快步走到许劲跟前:“你赶紧起来,回医院去!”

“我没事儿了,医院多待一天就得多花一天的钱。”

许劲笑呵呵回道。

“不行!

你得回医院!”

许长夏紧皱着眉头道:“住院费我们还能付不起吗?”

许劲却站在原地没动,尴尬地笑着,像是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我想着今早拎过来的老母鸡没人收拾,你妈和你大舅都不敢杀鸡,就回来了。”

许长夏看向他脚边的煤球炉,锅里正炖着一锅鸡汤,咕嘟咕嘟地冒着泡,香气隔着厚厚一层鸡油一点点地溢了出来。

一旁,许芳菲擦着手走了过来,朝许长夏轻声道:“你就别怪你三舅了,正好,医院里也没好吃的,他回来也好吃点儿老母鸡汤补一补。”

“你三舅以为回门宴在明天,以为是自己在家办,想着你最爱吃鸡汤炖冬笋,特意送了两只鸡过来,他说文火炖几个小时的鸡汤最香,原想着熬夜炖给你吃的......”许长夏听许芳菲说着,心头莫名一酸。

她扭头又看向了许劲。

许劲一米八的大个子,此刻站在角落里无措的样子,让许长夏忽然有些愧疚。

她刚才太着急了,说话冲了点儿。

“二姐,夏夏是文化人,她说的话肯定有道理。”

许劲沉默了会儿,开口道:“我现在回医院去。”

正要走,许长夏却一把拉住了他:“路上都没三轮车了,还怎么回去呀?”

“那我骑你大舅的自行车过去也行。”

许劲想了想,回道。

“没事儿,江耀安排了车子,明天一大早送咱们去海城大医院做检查,你就在家里和我一块儿,也省得人家明早来回跑了。”

许长夏朝他笑道。

许劲和许芳菲闻言,皆是一愣。

“他......没怪咱们家今天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丢人啊?”

许芳菲小心翼翼地问道。

“没有,人家有素质得很,一点儿都没生气。”

许长夏笑眯眯地回道。

“那就好!”

许芳菲长松了口气。

许长夏没回来的时候,许芳菲还一直在担心,江耀要是因为周芸做的错事而对许长夏有意见,那可怎么办才好。

闹了一整天,终于消停了,许芳菲心里的一块大石头,也终于落在了实地上。

“你去休息吧,我和你三舅马上把饭做好。”

许芳菲温柔地催促了许长夏一声:“今天你也累坏了。”

“不累,我帮你剥会儿毛豆。”

许长夏拎了一只菜篮子,端了张小板凳坐在了厨房门口。

外面夕阳的最后一缕光线,落在了许长夏的脚边。

她闻着鸡汤的鲜香味,听着身后许芳菲“噼里啪啦”热闹的炒菜声,心也渐渐安宁了下来。

如果时间能一直这样慢下来,就好了。

“妈,我们搬家吧。”

她剥着手上最后几颗毛豆,朝许芳菲道。

“啊?”

许芳菲炒菜的动作顿了顿。

半晌,低下头又闷闷应了声:“哎,行。”

她们母女二人心照不宣,不用说得太明白,彼此都能懂对方的意思。

许路原那畜生,胆子越来越大。

“我去换身方便的衣服吃饭。”

许长夏起身道。

“怎么忽然要搬家呢?”

厨房里,许劲有些不解地问许芳菲。

许长夏没再说什么,拿了只水盆和干净的布衣裳进了对面的卫生间。

刚试了下水温,还没脱外套,她忽然听到身旁有一丝轻微的响动传来。


江耀盯着她敞着的衣领愣了两秒,随即皱着眉头望向别处。

许长夏想了想,鼓足勇气,轻轻扯住他拿着药的那只手,不着痕迹地将衣领敞在了他眼皮子底下,小声道:“大晚上的,我看不清上药......”既然他自己回来了,哪儿有让他再走的道理?

江耀眉头皱得更深。

许长夏也默不作声地看着他,外面洒进来的月光,将他的侧脸轮廓勾勒出一层淡淡的金边,好看得有些不太真实。

上辈子她有些怕他。

因为他不苟言笑,脸总是板着,加上晚上又是关了灯躺在一处,她甚至没仔细看过他的脸。

如今算是看清楚了。

江耀长得很耐看,内双瑞凤眼,挺直的高鼻梁,皮肤因为常年的训练有些黝黑,但依旧压不住他优秀的五官底子,近一米九的大高个,宽肩蜂腰窄臀,比例完美,堪比国际男模,比江池好看了不是一星半点儿。

上辈子她真是眼瞎了,才会选择江池。

“不行吗?”

她等了他一会儿,见他不吭声,可怜巴巴地又问了一遍。

话还没说完,眼眶已经红了一圈。

许长夏是远近闻名的大美人,她此刻无措的样子,又娇媚又可怜。

江耀盯着她,迟疑了下,索性径直道:“刚才我都看见了。”

许长夏闻言,愣住了。

“不打算解释一下?”

江耀见她不吭声,沉声问。

许长夏觉得,既然要重新来过,那夫妻两人之间最基本的坦诚,她必须做到。

她想了想,道:“我没叫他来,是他自己喝醉了酒过来发酒疯,昨天我就已经跟他说明白了,我和他不可能在一起,叫他死了那条心。”

江耀紧盯着她,眼神讳莫如深。

他研修过三年犯罪心理学,许长夏的眼神很坦荡,不像在撒谎。

所以,刚才她刺出那一剪刀,也就说得通了。

之前她咬舌自尽,可能是还没做好接纳他的心理准备,她心里其实还没完全放下江池。

“那不然这样,你说要我怎么做你才能信我。”

许长夏斟酌了下,朝默不作声的江耀道:“我全都依你。”

“不用。”

江耀深吸了口气,低声回道。

说罢,大掌一伸,挡住她露出的雪白的一片脖颈,反手关上了门。

许长夏跟着他进了屋里。

“你坐沙发上。”

江耀指了下一旁沙发。

许长夏顺从地点了点头,乖乖坐下。

江耀弄好消毒用的药棉,回头看,又是一愣。

许长夏个子不高,一米六出头,站在他面前都格外娇小,更别提坐在那儿。

此刻蜷成小小的一团,白白嫩嫩的脚丫子点在冰凉的地砖上,连脚趾都被冻成可爱的粉色,看着有些可怜的样子。

刚才做那个事情,把她吓成不轻,他其实有些自责。

他们两人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才订的婚,之前甚至没见过,她不想嫁给自己,抗拒做那个事,很正常。

更何况,她心里有别人。

他沉默了几秒,单膝跪在她面前,将她冰凉的一双小脚搁在了自己腿上,道:“张嘴。”

许长夏立刻听话地张开嘴。

“你这样不行,看不见,舌头伸出来。”

江耀看着她的嘴,道。

许长夏闭着眼睛,把舌头伸了个尖尖出来。

江耀眉头皱得更深。

他盯着她看了几秒,忍住了,没开口,用镊子将棉球塞进了她的口中。

伤口在里面,镊子有些短,许长夏也不知是疼还是怎么,舌头又收回了些,江耀跟着往里探了点儿,指腹一不小心,碰到了许长夏的唇。

两人的温度触碰到一起的瞬间,许长夏的小嘴像是触电般,轻轻哆嗦了下。

“疼?”

江耀问她。

他的嗓音带了几分沙哑。

“嗯。”

许长夏闷闷应了声。

江耀看着她紧闭着的双眼,此刻她的睫毛也在跟着轻轻颤抖。

他莫名想起,方才她脱光衣服之后发抖的样子。

他喉咙有些发干。

他迟疑了两秒,收回镊子,道:“算了,直接去医院吧,我手重。”

“别呀。”

没等他放下东西,许长夏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有些着急的样子。

江耀是怕自己伤到她,她这小小的,他稍微用点劲可能都能把她骨头给拧碎。

“我疼,你先随便弄一下吧。”

许长夏眼巴巴地盯住了江耀,又小声道。

许长夏这么一撒娇,江耀只觉得又是浑身一紧。

他顿了几秒,道:“行,你先松手。”

“可......你要是不管我了怎么办?”

许长夏支吾了下,小声问他。

“不会。”

江耀平静地回道。

说罢,他回身又拿起小药瓶,再次蹲在了许长夏面前。

许长夏将信将疑松开了抓住他胳膊的那只手。

江耀似乎不像传闻中那样专横不讲情面,至少从今天晚上发生的这些事,她能感受到,他是懂得尊重人的。

她看着他专心给她上药的样子,沉默了会儿,鼓足勇气开口问道:“那你今晚,能不能不走了?”

江耀手上的动作一顿。

随后,淡淡回道:“你不是很抗拒那件事?

既然不喜欢,我不会强迫。”

事实上,上辈子的许长夏很抗拒嫁给江耀,她不喜欢太粗鲁的男人,她听说江耀念书只念到初中毕业,直接去了军校。

在订婚宴上,她也表现得很不情愿,谁都能看得出她是被迫才跟江耀履行婚约。

假如她现在一下子改变态度,表现得太过积极,那就不正常了。

她琢磨了会儿,朝江耀回道:“可是,如果你就这么走了,大家都会很失望吧?

江池肯定会大肆宣扬,我家人那里,我没有办法交待......”江耀抬眸看向她,原本古井无波的眼底此刻带了几分深意。

所以,她是为了完成任务才留他。

许长夏坦然地回望他,道:“既然我同意了今晚的安排,那就代表我是愿意的,刚才我只是有点儿害怕......才不小心咬到了舌头。”

江耀也是头一次做这个事,仅有的一点儿经验,也是挚友前天叮嘱他的。

垂下了眼睛,江耀看着她有些委屈泪眼朦胧的样子,心里不由得软了下。

他沉默良久,放下了手上的药,许长夏轻轻吸了下鼻子,又红着眼睛抬眸看向他,江耀只觉得,她的一双眼睛像是会勾人。


半小时后,许长夏拎着行李箱在一条巷子口下了三轮车。

她看着面前熟悉的街景,看着面前这条她曾经走了十几年的小巷子,恍若隔世。

八点多,正是街坊邻居忙着上班的点,许家隔壁邻居出来买早点,看见许长夏一个人拎着行李箱站在路口,惊讶道:“夏夏啊!

你怎么回来了?”

许长夏昨天跟江耀订婚,街坊邻居没有不知道的。

许长夏和她妈妈许芳菲住在舅舅许成家十几年,忽然间冒出一个娃娃亲,对方家长还是不小的领导,可把老许家得意招摇得不行。

没想到,一大早许长夏自己拎着行李箱回来了,这灰头土脸的样子,很难让人不多想。

“江家定了今天回门,江耀临时部队有急事,我就一个人先回来了。”

许长夏客气地朝对方回了个笑。

邻居没再说话了。

等到许长夏进了巷子里面,几个老邻居立刻凑到一起嘀咕起来:“怕是嫌弃她以前谈过对象吧?”

“就是啊,跟那个小伙子都谈了快一年了,说不定已经做了什么了,昨晚被江耀发现了......我跟你们讲哦,这女孩子长得越好看的就越是不安分,又没爹管教......”许长夏都听见了,一向这些邻居就是喜欢在背地里嚼她舌根子。

不过嘴长在别人身上,她也管不住。

她默不作声拖着行李箱走到许家院门前,敲了敲门。

“谁啊?”

里面传来舅妈周芸的声音。

“舅妈,是我。”

许长夏回了声。

里面登时一片寂静。

半分钟后,舅舅许成打开了大门,错愕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你怎么回来了?”

说完又看向她身后,压低声音问:“江耀呢?

你怎么自己一个人回来了?”

“进去再说吧。”

许长夏回道。

“对对对!”

许成伸手一把将她的行李箱拽了进去:“赶紧进来!”

几分钟后,许成和周芸夫妻两人,还有许芳菲都坐在了堂屋里。

许成的脸色有些难看,周芸坐在他身旁,止不住地叹气:“这可怎么办呢?

说好了这次订婚就等于是结婚了,就这么把夏夏一个人赶回来了。”

“丢人现眼的东西!”

许成听周芸这么一哭,立刻指着许长夏骂了句。

一旁,许芳菲局促地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小声道:“大哥,出了这样的事,夏夏也是不想的呀......二妹啊,都这样了你还护着她!

你先想想怎么跟人家江家解释吧!

这门婚事还能不能成了!”

周芸皱着眉头道。

“他们之前送来的两千八百八彩礼,我们可都花在订婚宴上了!

他们要是逼我们把钱还回去,该怎么办!

我可是一分钱都没有的啊!”

许成闻言,脸色更是黑得难看。

许成是一家小印刷厂的厂长,一个月工资大概四十几块钱,两千八百八,是他六年不吃不喝的收入!

他猛地拍了下桌子:“她上辈子就没见过男人是吧?

年纪轻轻就自己在外面谈恋爱!

还谈得人尽皆知!

不怪她怪谁!”

许芳菲吓得一抖,不敢吭声了,红着眼睛望向身旁的许长夏。

许长夏朝周芸看了眼。

近三千块,周芸就想这么独吞,心可真是够黑的。

“舅妈,订婚宴的一概事宜,都是江家办好的,烟酒酒席钱,我们许家可没掏出一分钱来,三千块都花在哪儿了呢?”

她面无表情地问道。

“你看你这孩子说的!”

周芸脸一红,立刻梗着脖子道:“你陪嫁的那些东西,哪一样不要花钱?

这些东西可都是你妈跟我一块儿去采买的!”

许长夏知道周芸是怎么坑下这笔钱的。

只要花六七百块的东西,她偏说花了三千,许芳菲这种懦弱的性子,即便知道是被骗了,也说不出什么来。

许长夏上辈子以为自己终于能跳出火坑了,后面也就没跟周芸去计较钱的事。

但是,今时不同往日。

她起身,走到行李箱旁边,把里面的东西都拿了出来,摆到了堂屋的八仙桌上:“除了六床新被褥和一些锅碗瓢盆那些我带不回来,这些东西,舅妈不如一样一样告诉我,都是多少钱买回来的。”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小芸,你告诉她,这些都值多少钱!”

许成冷着脸道。

说完,又补了一句:“简直是养不熟的小白眼狼!

这十多年白疼你了!”

“夏夏,赶紧跟舅舅舅妈道个歉!”

一旁许芳菲被许成说得又是眼睛一红,起身走到许长夏面前,扯着她的衣角小声哄道。

许长夏知道,哪怕周芸对她很不好,许成多少也算是给了她们母女两人一个栖身之所,还一直供她念书念到高中,对她是有恩的。

她并不是想要回这笔钱,而是想给自己和许芳菲讨回一个公道,还有尊严。

她朝周芸又看了一眼,道:“你们不用急,江耀要是真的不想结这婚了,两千八百八,我自己还,不用你们出一分钱,就当是我和我妈这些年住在这儿的人情费。”

“但是,订婚这笔账,我一定要算清楚!”


许长夏离他几步远的距离,想了想,大着胆子走到他身边,轻轻拽住了他的衣角,问他:“你想吃什么?

这片我熟。”

“我吃过了,看你想吃什么。”

江耀淡淡回道。

许长夏倒也没客气,大大方方拉着他往马路对面走去。

走到一家常吃的早餐铺子前,老板问她:“哟!

新媳妇带女婿回门了?”

许长夏笑笑没吭声。

老板看向她身旁的江耀,又高又帅气,许长夏站在他身旁小鸟依人,看着男才女貌般配得很。

重要的是江耀一身军装一身正气,怎么看都比之前那个小子顺眼多了,那小子邪得很。

“今天吃点儿什么?”

老板收回视线,笑呵呵地又问。

许长夏摸了下自己的口袋。

虽说办这场订婚宴许家没怎么出钱,但许长夏和许芳菲原本就过得拮据,即使只是花了点儿小钱,也掏空了她们的家底,此刻她身上就只有十几块。

她咬了咬牙,道:“三笼蟹粉小笼包,一碗豆腐脑,再来两碗龙井藕粉。”

虽然江耀吃过了,但吃得早,大男人体力消耗得快。

这个年代,沾点儿肉的吃食可贵了,一笼蟹粉小笼就得三毛,放在平时许长夏十天半个月才舍得吃一回,点完了,她只觉得肉疼得紧。

“一共一块二毛,今天算你一块吧。”

老板笑呵呵回道。

“这么点儿就够?”

身旁江耀忽然开口道。

许长夏惊讶地回头看向他,要不是为了他,她吃一碗豆腐脑就够。

当然,豆腐这种容易消化的是填不满肚子的,普通人平常吃东西都没什么油水,许长夏经常干体力活,一般这吃下去没出两个小时就饿了。

她想了想,也许是他不够吃,又道:“那鸭血粉丝吃吗?

还有红油抄手?

这都是他家的招牌,也很好吃。”

红油抄手更贵,因为是大肉的,一份要五毛,但江耀这种名门贵子,恐怕也吃不惯太素的。

“再来一份红油抄手吧。”

她想了想,道。

“行,一块五。”

老板点了点头。

许长夏从兜里掏出一小叠钱,利索地数了一块五递过去。

“做什么?”

江耀刚从皮夹掏出来一张五十,见状拧了下眉头。

许长夏回头看了他一眼:“你来我家,当然我请你吃。”

江耀眉头拧得更紧。

其实在他心里,昨晚的订婚宴已经等同于婚宴,许长夏已经是他的妻子,她现在却要分清楚你我。

她果然还是喜欢江池。

“江耀哥,我们还没领证办婚宴,而且我们家庭相差悬殊,我现在就用你的钱,会被人指着鼻子骂贪财的。”

许长夏见他脸色不太好看,思索了下,朝他解释道。

江耀心里稍稍舒服了些。

“走吧,去那张靠窗的桌子,没有油烟味。”

许长夏又朝他抿着嘴笑了起来,拉起他的手走到窗边小桌前坐下。

江耀捏着她软乎乎的小手,心里莫名又舒服了点儿。

然而轻轻捏了下,才发现,她手心里面有一层薄薄的老茧。

许长夏还是个小姑娘,可见,从小到大没少吃苦。

他坐下,将许长夏的手心摊开看了眼,果然没摸错,是老茧。

许成之前说把许长夏当成是亲生女儿,摆明了是瞎话。

“怎么了?”

许长夏不知道他在看什么,收回手好奇问道。

说话间,给他拿了一双筷和勺子:“这边不如家里干净,你将就吃点儿。”

江耀出去打仗时,什么苦没吃过,这些细节他根本不在意。

他盯着许长夏的脸仔细看会儿,没作声。

许长夏被他看得都有点儿不好意思了,低下了头给自己拿了只小碗过来。

门外,副官和司机在窗外隔着几步远的地方看着他俩偷笑,他们可从来没有见江耀对谁这么温柔过。

许长夏被他们笑得更不好意思,从脸红到了耳根。

江耀朝他们瞥了眼,道:“你们没事干,就先去饭店定位置。”

言语间带着几分威胁的意思。

“是!”

江耀看着他们走远了,才收回目光。

老板娘端来了他们点的东西,许长夏将豆腐脑端到自己面前,将红油抄手推到江耀面前,给自己拿了一份小笼包,两份放到了江耀面前。

她是真的饿了,一夜没睡没吃,早上六点就被蒋以禾叫起来,此刻饿得前胸贴后背,也顾不上什么礼貌了,端起碗来就吃。

她虽然吃得快,却是小口小口吃进去的,吃饭也没有任何声音,就像只小猫似的。

江耀看着她,怕她呛到,一边将面前的红油抄手分了大半到她的碗里,低声叮嘱道:“吃慢点儿。”

许长夏以为是自己吃得太狼狈,让他讨厌了。

“我不吃抄手,你自己都不够吃的。”

她急忙又将抄手还给了他。

“昨晚订婚宴上,我看见你吃馄饨了。”

江耀淡淡回道。

许长夏愣了下。

在她印象里,江耀是冷酷无情谁都不放眼里的那种类型,谁知她吃什么他都看在了眼里。

被戳穿随口编瞎话,她有些不好意思了,只好又夹了两只抄手回来。

江耀确实不怎么饿,他慢条斯理吃完了一笼蟹粉小笼包,把自己碗里几只抄手吃干净了,见许长夏还没吃完,一边将没动的那笼包子推到她面前,一边道:“你等我十几分钟,我去办点儿事情。”

许长夏点了点头。

她看着江耀出去了,吃完自己的东西,盯着小笼包又看了会儿,趁着还热乎,让老板用油纸包了,一溜小跑了回去。

许芳菲平常舍不得吃这个,上辈子她不够懂事,许芳菲舍不得她也就当了真。

从今天开始,她会把自己能力所及的最好的都给许芳菲。

刚好跑到许家门口,许芳菲推门从里面出来。

见许长夏回来,立刻朝她“嘘”了下。

许长夏配合着没吭声,把手里的小笼包递给了许芳菲。

“这不是浪费钱吗?”

许芳菲看了眼,轻声道:“妈平常不爱吃这个你也不是不知......江耀让买给你的,快吃吧。”

许长夏没让她说下去。

母女两人拿了张隔壁放在门口的长条凳,坐在了许家门口,许芳菲拆开油纸包,还是有些舍不得,将小笼包递到了许长夏面前:“你也吃点儿。”

“你闻闻。”

许长夏嘻嘻笑着,将脸凑到许芳菲面前。

“闻什么?”

许芳菲不解。

“蟹黄的味道啊!”

许长夏认真回道:“我一个人吃了两大笼呢!”

许芳菲看似嫌弃地推了她一把,轻轻嘟囔道:“你这孩子!”

“以后我就不是孩子啦。”

许长夏笑着道。

上辈子,许芳菲五十不到就得胃癌去世了,世上唯一爱她的人,在她二十几岁时就离世了。

再看到许芳菲,许长夏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眼眶有点儿热热的。

她看着许芳菲吃完小笼包,听到院子里面吵吵嚷嚷的,小声问:“里面怎么了?”

“我刚想跟你说!”

许芳菲闻言眼睛一亮,立刻把嘴里的东西咽了下去,道:“你舅妈闯了大祸了!

小林妈正吵着要报警呢!”


给许长夏陪嫁的东西,周芸多半是以次充好。

比如许长夏陪嫁被褥的被面,其实也就三十多块一米,她和售货员提前商量好了,骗许芳菲说是一百三一米的料子,外行也摸不出什么区别。

周芸用家里多余的粮油票和布票之类给售货员当作好处费,别人也就帮忙了。

至于其它的东西就更好糊弄了。

“这两块手表,舅妈您是自己托人从百货大楼买的,我妈没去,是不是?”

许长夏拿起桌上那一对手表,问道。

“是啊,可贵了呢!

你自己去问问谁家结婚陪嫁给一对名牌手表的!

你还不满意吗?”

周芸紧皱着眉头道。

“那假如我现在不要了呢?

购买三十天之内可以去柜台退货,票据舅妈应该还没丢吧?

我们这商标还挂在上面,摆明了没用过,舅妈去退了吧。”

许长夏回道。

“这......”周芸随即面露难色。

“退不了是吗?”

许长夏冷笑了下。

“或者说,这根本不是从柜台买的,而是别人用过的二手货,重新抛光了拿过来的,价钱最多也就只有柜台的三分之一。”

“你瞎说什么!”

许长夏话音还未落下,周芸立刻大声嚷嚷了起来。

“我是不是瞎说,去柜台看看能不能退货,不就一清二白?”

许长夏冷静地回道。

“夏夏!

你怎么能这么污蔑你舅妈?”

一旁,许成错愕地起身道:“再说了,哪儿有刚买几天的手表就拿去退的?

你让别人怎么看我们老许家?

还嫌不够丢人是吗?!”

许长夏没吭声,只是眼带嘲讽地看着周芸。

周芸根本不敢和她对视。

这一对手表,她确实只花了六十多块,柜台上要卖两百多块。

只是这没见识的小丫头片子,怎么会知道这些门路的?

许长夏知道许成护着周芸,当初许成只是个穷小子,外公是个乡下赤脚医生,而周芸是城里小姐,下嫁到许家,许成一直觉得跟着他让周芸吃苦了。

单凭她几句话,许成不会对周芸怎么样,但是至少,她今天这么一闹,会在许成心里扎下一根刺,会让他对周芸的人品存疑。

至于检验周芸有没有说谎,办法很简单,许成照她说的,去柜台一趟就行。

许成现在不去,将来某一天,也一定会去。

“那好,手表就算了,那辆陪嫁的自行车是怎么来的,电视机又是怎么回事,舅妈能把购票单据拿出来给我们看看吗?”

许长夏又道。

“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

这些东西都是我真金白银花钱买来的!

还能有假吗?”

周芸硬着头皮辩解。

“怎么不能有假呢?”

许长夏不紧不慢反问她。

那辆凤凰牌自行车,是一辆重新组装过的二手货。

电视机更不用说,是故障率很高的一个牌子,堆在厂房里根本卖不出去,周芸只花了一百块不到就买回来了,只是现在还没有曝光出来,过两个月,新闻就会放出。

八十年代初,各种消息都很滞后,很多人聪明人发财就是靠这个信息差。

“夏夏,算了吧......”一旁,许芳菲忽然上前,拽住许长夏小声道。

许芳菲想着,她们母女毕竟是寄人篱下,把话挑得太明白,让许成夫妇两人心生嫌隙那就不好了,她们不能这么恩将仇报。

“什么叫算了?

这话说得好像是我们家欠了你们母女什么似的!

我难道会克扣夏夏的彩礼?”

周芸却不依不饶地闹了起来。

说完,又指着许长夏道:“还有,这些话,该不是江池那小子教你说的吧?

要不然这些歪门邪路你是怎么知道的?”

许长夏笑了笑:“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所以你这是承认了!”

周芸震惊地盯住了她,没给她说话的机会,又扭头朝许芳菲道:“二妹,你该不会还在包庇她,纵容她跟江池见面吧?”

“你知不知道江连舟是多大的官!

你敢教唆你女儿同时勾引他两个儿子?

你不想活了也不能拖累我们一家吧!”

“我没有!”

许芳菲慌忙摆手回道:“大嫂,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夏夏是懂规矩的,她绝对没有跟江池乱来!”

“前天晚上我明明看见夏夏吃完晚饭偷溜出去了!

当时我以为她只是出门散散心透口气,就没跟你大哥说!

你们......”周芸一脸的痛心疾首。

“够了!”

就在这时,许成忽然大喝了一声。

他一张国字脸涨得通红,“蹬蹬”两步走到许长夏面前,死死盯住了她:“夏夏,你跟大舅实话实说,前天晚上,你到底有没有跟江池见面!”

许长夏跟许成对视了几秒,又望向他身后的周芸。

周芸的眼底随即闪过几分得色。

只要许长夏敢继续追究彩礼钱,她就坐在江连舟办公的大楼门口一哭二闹三上吊,把她偷偷私会江池的事情传遍杭城!

许成为了许长夏的名声,为了许家的将来,也绝对不会敢再跟她计较这笔钱的事情。

许长夏没想到,周芸竟然会看见前晚那一幕,还耐住了性子没有说出去。

想来,她是为了留一个她的把柄在手上,以备不时之需。

现在,就用上了。

她甚至怀疑,那天周芸跟在她和江池身后偷听了一路。

周芸这个女人,一直以来都不简单。

所以许芳菲寄住在许成家这些年,一直都被周芸拿捏得死死的,没有丝毫反抗之力。

她沉默良久,深吸了一口气,朝许成张口道:“那天我......”这边,许长夏还没说下去,门外忽然传来了敲门声:“有人在家吗?”

家丑不可外扬,许成这个道理还是懂的。

他狠狠点了下许长夏,咬着牙压低声道:“等着!

待会儿再跟你细细算账!”

他转身走到门口,打开了门锁。

看清门口站着的人的瞬间,愣住了。

“怎么?”

门外,身着周正军装的江耀礼貌地朝许成笑了笑:“舅舅这个表情,是不欢迎我来?”


相关小说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

为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