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秦瑾陆之渊的其他类型小说《重回18岁,清冷学神藏不住了秦瑾陆之渊》,由网络作家“琅翎宸”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秦瑾言又一次被陆之渊逗得哈哈大笑起来。她的手指微微一用力,将那易拉罐环弹进旁边的垃圾桶里。“求婚戒指,你就这么扔了?”陆之渊打趣道。说完,他又有些担忧地看着秦瑾言。秦瑾言被他的眼神盯得有些发毛。“想说什么就直接说。”“我只是有些好奇,你该不会真的信这个吧?如果是的话,我还是建议你去做一个智力检测。”说完,陆之渊又补充了一句。“我没有歧视的意思,只是觉得——早确诊、早治疗。”秦瑾言看得出来,陆之渊这是把自己当成智障了。也是,能信这种东西的,脑子肯定聪明不到哪里去。上一世,陈翰舟就是拿着这个求的婚。秦瑾言到现在还记得那时陈翰舟说的什么话。“我或许不能带给你富贵的生活,但我会把自己的爱给你,以及相伴一生的承诺。”秦瑾言仔细回忆思索了一下。...
《重回18岁,清冷学神藏不住了秦瑾陆之渊》精彩片段
秦瑾言又一次被陆之渊逗得哈哈大笑起来。
她的手指微微一用力,将那易拉罐环弹进旁边的垃圾桶里。
“求婚戒指,你就这么扔了?”陆之渊打趣道。
说完,他又有些担忧地看着秦瑾言。
秦瑾言被他的眼神盯得有些发毛。
“想说什么就直接说。”
“我只是有些好奇,你该不会真的信这个吧?如果是的话,我还是建议你去做一个智力检测。”
说完,陆之渊又补充了一句。
“我没有歧视的意思,只是觉得——早确诊、早治疗。”
秦瑾言看得出来,陆之渊这是把自己当成智障了。
也是,能信这种东西的,脑子肯定聪明不到哪里去。
上一世,陈翰舟就是拿着这个求的婚。
秦瑾言到现在还记得那时陈翰舟说的什么话。
“我或许不能带给你富贵的生活,但我会把自己的爱给你,以及相伴一生的承诺。”
秦瑾言仔细回忆思索了一下。
无论是陈翰舟的爱,还是所谓的承诺……总而言之,都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
更何况,这爱还是假的。
可对于那个时候的自己而言,这就是溺水者唯一能抓到的稻草。
即便飘摇,不牢靠。
却也没有别的选择。
或许是因为看到了秦瑾言将易拉罐环扔进垃圾箱的举动,秦瑾言的手机收到了陈翰舟发来的消息。
“拉环紧锁易拉罐,而易拉罐心里装着可乐。”
看着这排文字,秦瑾言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
被死去的非主流回忆突然攻击,秦瑾言除了无语还是无语。
察觉到秦瑾言脸色不对,陆之渊还以为她是收到了什么威胁短信。
待陆之渊看清消息内容之后,神色也跟着尴尬了两秒。
“这比喻,既浅薄,又恶毒。”
“拉环是他,易拉罐是你,至于这个可乐……我猜他大概率姓陆。”
陆之渊指了指自己。
秦瑾言收起手机,偏头望向陆之渊。
对于陈翰舟的想法,秦瑾言根本不在意,反倒是陆之渊……
“抱歉,把你牵扯进来。”
陆之渊不在意地轻笑一声,率先向着那台小面包车走去。
“没关系,我挺喜欢陆可乐这个名字。”
“反正我的人生也没什么可乐的,图个喜庆。”
秦瑾言没有听清陆之渊说的什么话,等她追上去,陆之渊已经发动了车子。
“上车。”
“这两天还是先住在我那里,至少那边的安保有保证。”
秦瑾言明白,陆之渊这是担心夏岩狗急跳墙。
万不得已的时候,如果把自己搞死了,那夏岩就是顺理成章的继承人。
秦瑾言转头望向陆之渊。
经历了那么多年的折磨,她深切地了解人性之恶很正常。
那陆之渊呢?
陆之渊又是为什么?
或许是因为察觉到了秦瑾言的目光,陆之渊率先开口。
“你的改变很大,我知道其中必定有隐情,但我不会去问。”
“因为我知道,即便问了,你也只会撒谎。”
“谎言,没有任何意义。”
秦瑾言沉默,陆之渊猜的很对。
她不会再完全相信一个人,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值得她完全相信。
毕竟,就连亲生父亲都会算计自己……
她也明白,陆之渊说这话的意思是——人人都有秘密,陆之渊不会试图窥探自己的秘密,自己也不应该过多窥探他过去的人生。
“后面王叔那边会帮我逐步完成继承,接手秦氏的资产。”
“包括……现在夏岩住的房子。”
秦悦笙是个恋爱脑,但姥姥和姥爷可不是。
在秦悦笙跟夏岩结婚之前,他们就做好了资产隔离。
即便后来姥姥和姥爷去世,遗嘱也写得清晰明了。
这也是夏岩为什么要下定决心彻底毁了秦瑾言的其中一个原因——夏岩已经吃过这方面的苦头了,他要从根源处让秦瑾言变成一个完全可控且没有任何攻击力的活死人。
这样一来,即便留了金山银山给秦瑾言。
也没用。
“夏岩经营多年,公司内肯定有他自己的势力,就算你拿到了秦氏的股权和掌控权,他也一定会出手扰乱。”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陆之渊转动方向盘,开口说道。
对于这一点,秦瑾言早有心理准备。
甚至,以她对夏岩的了解,真实情况可能比这个还要糟糕。
“我猜,夏岩可能已经转移了部分秦氏的资产。”
“总而言之,我会托人去调查。”
“希望是我猜错了。”
晚上刚到家,陆之渊前脚把车停稳,后脚秦瑾言的手机就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
出乎意料,电话那头的人是夏婉安。
在秦瑾言的印象中,她跟夏婉安没有什么交集。
虽然担着同父异母姐妹的名头,但夏婉安看不上她。
没错,就是看不上。
甚至两个人同住一个屋檐下的时候,夏婉安都不屑于跟秦瑾言说话,更不用说存有联系方式了。
在陈翰舟的眼中,夏婉安是妖艳夺目的朱砂痣,求而不得多年后变成了心头的白月光。
在夏岩的眼中,夏婉安算是女人中聪明的,唯一的缺点就是——不是儿子。
至于曾经的秦瑾言……没有灵魂的空壳而已。
是陈翰舟眼中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是夏岩手底可随意支配的提线木偶。
所以,接到夏婉安电话的时候,秦瑾言还有些懵。
“秦瑾言,你是不是疯了?”
“为了个男人,你至于做到这一步吗?”
面对夏婉安的质问,秦瑾言不明所以。
“什么?”
与此同时,秦瑾言保持良好习惯,开了录音。
“你让律师带着人把我们全家都赶出去,就为了陈翰舟这个贱男人?”
秦瑾言愣了愣,反应过来大概率是王叔那边等不及了,当天夜里开始轰人。
不得不说,这效率……
秦瑾言打定主意,要给王泽仁涨律师费。
虽然她也知道,王泽仁不是因为钱守着秦氏的。
清楚了是怎么一回事之后,秦瑾言说话就顺畅多了。
“既然你也都说了,那是你们全家。”
“所以,跟我有什么关系?”
夏婉安顿了顿:“秦瑾言,这个父亲你不打算认了,是吧?”
秦瑾言反问:“你没看今天的记者发布会吗?不仅是夏岩,你们所有人都应该从秦家滚出去!”
秦瑾言已经打定主意了,那栋房子她不会住,但更不会给这群蛇蝎心肠的白眼狼住。
等到把那些人赶出去,她就要把房子转卖了。
至于后面住哪里……
秦瑾言看了看这边别墅区的环境。
其实这边真挺好。
“秦瑾言,如果你是为了陈翰舟。那我可以明明白白告诉你,我从一开始跟陈翰舟就只是玩玩,我不可能嫁给个一无所有的街头混子。”
敌对归敌对,秦瑾言十分赞同夏婉安的这句话。
从某些角度来看,夏婉安的确是个十分清醒的人。
过去的她看不上自己,恐怕也是这个原因吧。
别人都登堂入室了,她还在傻乎乎地伺候父亲的第三者全家。
怎么看,都很蠢。
当然,这在她上的女德课程里,都是应该且必须的。
毕竟,他们口中的女德,讲的就是温、良、恭、俭、让。
好在她现在不仅踢翻了戏台,还要砸碎戏班子。
“如果你觉得问题在于陈翰舟,那我只能说——”
“别人不要的,我也不要。”
秦瑾言说得很清楚,也差不多想明白了。
夏婉安这次打电话来是想解决问题,而她认为问题的根源出在男人身上,也就是陈翰舟的身上。
回想过去的自己,她能有这样的想法倒也不让人意外。
说清楚这一点之后,秦瑾言就准备挂断电话。
不曾想,电话那边传来夏岩的声音。
“秦瑾言,你确定要跟我作对吗?”
“不然呢?”
秦瑾言自认她已经表现得足够明显,说得足够清楚了。
“你这是在挑战父权!”
听到这句话,秦瑾言没忍住笑出声来。
“别给我戴高帽子,也别再试图用那些糟粕来控制我。”
“如果你觉得这是宣战,那我也不否认。”
“这的确是我秦瑾言对你的宣战。”
就像之前陆之渊跟自己猜测的那样,秦瑾言也知道,夏岩肯定不是个傻子,八成留有后手。
可她并不害怕。
不破不立,她就是要先破再立!
挂断电话之后,秦瑾言又联系了王泽仁。
王泽仁接到电话的时候语气不太好,不知道是不是被夏岩一家的无耻给气到了。
“小瑾,你该不会在这个时候又心软了吧?”
秦瑾言笑了笑,开口答道:“我是想跟王叔说,不要留情,也不要留手,但要小心他们把家里值钱的珠宝和字画拿走。”
听到秦瑾言这么说,王泽仁明显放心了许多。
“执行的时候我会一直在旁边盯着的,不属于他们的,他们不可能带得走。”
王泽仁做事,秦瑾言肯定是放心的。
接着,她又说道:“对的,王叔明天我要去趟医院,还有一场官司要拜托你。”
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言行负责。
要不是今天处理的事情太多,这个仇秦瑾言都等不及明天再报。
重活一世,她可不是为了受气的!
从早上忙到现在,
秦瑾言本想坐后座,只是那边实在有点儿埋汰,还有不少没来得及清理的破烂渣滓。
犹豫了一下,秦瑾言还是坐在了副驾驶位上。
坐上车,看安和还没来,秦瑾言也没急着走,而是试探起了陆之渊。
“陆之渊?你经常开这车吗?”
以陆之渊的智商,自然不难猜出秦瑾言这是起了疑。
他冷哼一声。
“怎么?嫌车破?”
“比这还破的车我都开过,比这好的我也开过。”
“前一阵子当兼职司机,给那些老板开车,开的都是好车,但老板们的车不能私用。这种送货拉货的人,人家不计较,我用了也无所谓,别耽误干活就行,大不了最后扣我点儿钱。”
秦瑾言点了点头,但还是不放心。
“那你觉得未来三十年,漂亮国总统都会是谁啊?”
陆之渊不知道秦瑾言是怎么把话题从开车扯到国际政坛上的,他皱着眉望向秦瑾言。
“你当我会预言?”
秦瑾言笑了笑,心里微微松了口气。
然后又问了几个问题,陆之渊的回答都挺正常,她这才放下心来。
不怪她多疑,只是吃一堑长一智。
戒备心重点儿,总归是为了保护自己。
陆之渊:“我们现在去哪儿?”
秦瑾言:“等一会儿,有人来送报告,我给的位置就是这里。”
陆之渊点了点头,给车子熄火。
安静地陪秦瑾言等着。
秦瑾言也习惯了陆之渊话不多,自己拿出手机,浏览着新闻。
她现在的确需要多看看新闻,掌握一些动态。
没过一会儿,苏御便来了。
秦瑾言看到她,立马跑下车。
她从苏御的手中接过文件袋,认真道谢。
再次坐回车上,秦瑾言翻看着手中的报告,心中的石头也愈发落了地。
陆之渊早就通过发到网络上的消息知道了秦瑾言去医院的目的,那些报告……他连看都懒得看。
从本质出发,他是不愿意让秦瑾言去做这种检查的。
可他也猜得出来秦瑾言这么做的原因。
他尊重秦瑾言的选择,也不会做一些自认是为了对方好的事情去阻挠秦瑾言。
因为他知道,他喜欢的人,在用她的方式,自我保护!
坦白说,从某些角度来讲,他甚至欣喜于秦瑾言的这种变化。
只是……
陆之渊看着苏御的背影,嘴角抽了抽。
谁能给他解释一下,这个人是谁?
不对!这个人为什么是个男的?
陆之渊不得不承认,他自己还是狭隘的。
他可以接受一个男性做妇科医生,也可以接受秦瑾言去做检查。
可他无法接受一个男性妇科医生给秦瑾言做了检查!
陆之渊琢磨了一下,然后给祁妄发去消息。
TO祁妄:你家老爷子认识能做变性手术的医生吗?
在陆之渊看来,没有什么问题是不能解决的。
既然无法改变事实,那就改变人。
如果苏御不是男的了……
事情就会变成:一个叫苏御的女妇科医生给秦瑾言做了检查。
这么想,他完全可以接受。
祁妄那边的消息回过来。
祁妄:你小子到底怎么回事?
祁妄:跟兄弟说句实话,你喜欢的……真是姑娘?
祁妄:为爱做0,我见过,为爱做女……哥们儿,过了吧?你家那几位不会放过你的!
祁妄:当然,也不会放过她/他!
看得出来,祁妄用字很严谨了。
陆之渊深吸一口气,要不是秦瑾言就坐在旁边,他肯定已经打电话过去问候祁妄了。
他努力告诉自己要心平气和,然后在手机上抠着字。
TO祁妄:晃晃你的狗脑袋,把里面的水倒干净了再说话!
TO祁妄:我是想把一个很该死的男人,变成女的,也算给他留条活路!
明显,这已经超过了祁妄的理解能力。
过了好一段时间,他才回过来消息。
祁妄;谁啊?需要我出手吗?
想到对方是个医生,再加上祁家在医疗界的势力,陆之渊觉得说不定祁妄还真有办法。
“对了,那个送报告的男人是谁?”陆之渊装作不经意地开口,“辛苦人家跑一趟,得感谢一下吧。”
“苏御。”秦瑾言点了点头,认同陆之渊要表达感谢的想法。
陆之渊确认了那位医生的名字是哪两个字后,立马给祁妄发了过去。
TO祁妄:姓苏,单名一个yu,是四声。北城第三人民医院,妇科。
祁妄:妇科?男医生?万一真让他练成妇科圣手,以后我老婆需要看病……啧,这么说来,他确实该死!
陆之渊扶额,有的时候跟祁妄沟通……
真的很累!
秦瑾言察觉到陆之渊的动作,犹豫着开口。
“怎么了?不舒服吗?”
“一会儿我还要去见王叔叔,你……”
陆之渊坐直了身体,不可思议地望向秦瑾言。
“叔叔?还有个大叔?”
“秦瑾言,你才出去半天啊!”
秦瑾言不知道陆之渊在震惊什么,她疑惑地反问。
“半天怎么了?晚上还要见更多呢。”
陆之渊呆住了:“晚上?更多?”
秦瑾言点了点头:“对。”
这下陆之渊也不急着开车了,他深吸一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你应该知道吧,很多事情它不能贪多……贪多它——它嚼不烂!”
坦白讲,秦瑾言不知道陆之渊在说什么,补充道。
“晚上我想召开新闻发布会,要招待记者。”
闻言,陆之渊动作利索地打火,启动小面包车。
“招待记者是吧?”
“挺好的,应该招待一下。”
人在尴尬的时候,总是会急中失智,口不择言……
一路上,陆之渊都没说什么话,直到小面包车停在北城最豪华的酒店前。
陆之渊:“你打算在这里召开新闻发布会?”
秦瑾言点了点头,然后走下车。
或许是因为秦瑾言的神色过于泰然,导致酒店的门童都有些疑惑。
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目光在秦瑾言和她身后的小破面包车之间来回转。
当然,也没放过一看就气质不凡的司机陆之渊。
秦瑾言没有给他们提问的机会,直接开口说道:“我带了足够的钱,我要在这里办新闻发布会,把你们经理叫来。”
说完,秦瑾言直接一人给了二百的小费。
陆之渊站在秦瑾言身后,有点儿想问:“足够的钱是指不久前从自己抽屉里拿出来的那一万多?这……足够吗?”
可看秦瑾言气势十足的样子,他也大概猜到了这是秦瑾言的策略,站在秦瑾言身边没吭声,假装一个尽职尽责的司机。
没一会儿,经理就在门童的指引下出来了。
显然,他能出来见秦瑾言还有一个原因——他知道秦瑾言是事件中心人物。
“秦小姐,您这是……”
经理揣着明白装糊涂。
“既然都认出我来了,就别卖关子,直接说吧。”
秦瑾言活了那么多年也不是吃干饭的,这些人脑子里在想什么她门清。
“你是担心我现在风评不好,用你们酒店会带来声誉上的影响?”
经理笑了笑,弯着腰说道:“秦小姐快人快语,我也是打工的,还望秦小姐理解。”
“我是被冤枉的,这次发布会我就是要澄清这一点。”
“另外,你觉得我会被踢出局,但这还不是定局,不是吗?相应的,以后秦氏是谁的也还未知。”
“如果由我来掌管秦氏,那以后你们酒店就是北城内秦氏唯一指定招待点,你要不要赌一把?”
“当然,这次的费用我照付。”
秦瑾言开出了足够的价码,只要有脑子都不会拒绝。
果然,经理微微思索之后侧了侧身:“秦小姐,这边请。”
秦瑾言拿自己口袋里剩下的钱交了预付款,然后又给王泽仁那边打去电话,说明了地点。
接下来,就是各方记者的邀请了。
陆之渊本来还在思考要用什么方法不露痕迹地把记者请过来,没想到秦瑾言直接登录社交账号,拍了会议大厅内的照片并发送了酒店名称和位置。
“秦氏掌门诚邀各方记者朋友见证秦氏变更。”
一个一个邀请?何须那么麻烦?
至于秦氏掌门的称号……夏岩可以用,她凭什么不能用?
秦瑾言明白,用几年后的话来说,自己现在就是流量圣体,自带超高流量。
她愿意发声,自然有诸多媒体追着赶着往前凑。
相反,记者更怕她像上辈子那样缩起来,需要他们自己去挖掘各种素材,到最后还不一定保真。
陆之渊看着坐在高台主位的秦瑾言,少女的身躯那么单薄,但却似乎蕴含着无限力量。
聚光灯打在秦瑾言的身上,仿佛为她戴上了一顶光晕编织的荆棘王冠。
“看什么呢?”
秦瑾言对站在对面的陆之渊挥了挥手。
陆之渊回过神,笑着摇了摇头。
“没,只是感觉你太好了,好得让我想帮你都无从下手。”
秦瑾言下意识反驳:“你提供了资金援助。”
有钱不一定能为所欲为,但没钱一定是万万不能的。
她不想把自己放在一个需要帮助的位置上,可她也不是白眼狼,不会对别人的付出视而不见。
即便,只是暂时的。
“夏岩一定对我展开了经济管控,我现在动不了自己的钱。”
“等到一切都尘埃落定之后,我会十倍还给你。”
秦瑾言看着陆之渊神色认真地说道。
“秦小姐是要拿钱侮辱我高贵的品格吗?”
陆之渊皱了皱眉,疑惑反问。
然后又在秦瑾言没来得及回答的时候,再次开口。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还挺好的。”
秦瑾言被逗得笑了起来,紧绷的心情也跟着微微舒缓了一些。
看着旁边又恢复一脸正色的陆之渊,秦瑾言正准备调侃几句,就听到了一个不怎么悦耳的声音。
“小瑾,你还要错到什么时候?”
秦瑾言抬头,看到了带着几位股东匆匆而来的夏岩。
那位,自己最后的血亲。
其实话刚说出口,秦瑾言就咬了一下舌头。
她在乱说什么!
可脑子里一时又找不到什么更加合适的词。
随着房间门被打开,秦瑾言快速整理好了思路,表情诚恳地说道。
“是这样的,我非常感谢你的帮助,我也大概猜到了你为什么会帮我。”
“秦家的确有钱,但你也看到了,我家目前状况略微有点儿复杂。”
说到这里,秦瑾言生怕陆之渊觉得她是要赖账,加快语速进一步解释道。
“但你可以放心,我一定会拿回公司,到时候你的所有学费、生活支出都由我负责,当作报恩。”
连珠炮似地把这一切说完,秦瑾言才松了口气。
她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也是个说到做到的人。
在说完所有之后,秦瑾言甚至还回忆检查了一下,确认这次的表达清晰明了,没有任何问题。
所以……她不太懂为什么陆之渊的脸黑了。
陆之渊微微顶腮。
他觉得有些牙疼。
之前他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现在经过秦瑾言这么一解释,倒坐实了“包养”的意思。
很好,他想教秦瑾言学会如何爱自己。
秦瑾言不仅学会了,甚至还超越了!
陆之渊深吸一口气,冷着脸转身回屋,靠坐在床上。
“秦瑾言,你的意思是,以后你养着我?”
刚才下了一阵小雨,陆之渊出门没带伞,难免淋湿了一些。
浅色的衬衣浸出身体的轮廓,他就那么靠在床上,望着秦瑾言。
秦瑾言感觉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但她一把年纪,自然不怕这个,当即点头承认。
“是,以后我养着你。”
回顾上一世,秦瑾言孩子都养了俩,也不差陆之渊这一个。
说完,秦瑾言老妈子属性爆发,忍不住还唠叨了几句。
“大冬天的,虽然这是南方,但也别穿那么少。”
“哪儿有风衣里面穿衬衣的?换件毛衣吧!”
“年轻的时候不知道爱惜身体,等老了就遭罪了。”
说完,秦瑾言走关上门走了出去。
她心里已经有了主意,眼下自然是要开始一个一个解决问题。
随着房门被“哐”的一声关上,陆之渊的脸色更黑了。
偏偏这时候,祁妄还又打了个电话过来。
祁妄:“哥们儿,你说我是看神经科,还是看精神科啊?”
陆之渊:“我被包养了。”
祁妄:“我给你说,我爸给我介绍了俩专家,要不然你回来,咱们一起去看?万一真出啥事,有兄弟在身边,我也没那么慌。”
陆之渊:“我被包养了。”
祁妄:“嗐,我知道你被……”
陆之渊把手机拿远。
果然,下一秒听筒里传来祁妄刺耳的咆哮。
祁妄:“什么?你被包养了?”
祁妄:“对方什么实力啊,就敢包养你。”
祁妄:“不是,怎么动作比我还快呢!”
陆之渊明显发现了祁妄话里的漏洞。
陆之渊:“你之前也有这个想法?”
电话那头的祁妄心虚了片刻,含糊着解释:“啊呀,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琢磨着让你给我端茶递水,洗衣做饭啥的……”
越到最后,声音越小。
陆之渊不想跟祁妄说话了,他怕说得太多,脑残因子顺着电话传染过来。
单看祁妄这跟智商二字势不两立的样子,他就知道,祁妄给不出什么有用的建议。
果然,兄弟都是废物,还是要靠自己。
陆之渊脱掉身上湿了的衬衣,换了件毛衣走出房间。
此刻秦瑾言已经准备出门了。
她不想逃避,也不应该逃避。
看到陆之渊出来,秦瑾言立马联想到自己刚才说的话,难得有些不好意思。
看着秦瑾言微红的脸颊,陆之渊感觉事情终于回到了正轨。
对!就该这样!
女儿家的羞涩……
然而,下一秒秦瑾言开口。
“那个,我东西都丢了,手机还是刚拿回来的,眼下只有裤子口袋里的三百来块,如果要钱的话,可能得缓缓……”
09年初,电子支付尚未普及,大家还是更加习惯用纸币。
秦瑾言倒不是想赖账,而是她口袋里的钱另有他用,还不能给陆之渊。
可想到自己才刚刚大言不惭地说养人家,现在就表现得抠搜,难免会有点儿不太好意思。
犹豫片刻,秦瑾言找补道。
“等我解决了秦家的事情,回去补了卡,转给你。”
陆之渊站在原地的身体有些僵,秦瑾言总是……给他惊喜。
一时之间,陆之渊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看陆之渊没吭声,秦瑾言只当他是默认了这个处理方式。
也是,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她觉得陆之渊也不是那种等不了的人。
然而,就在秦瑾言转动门把手,准备出去的时候,她又停住了脚步,转身望了过来。
见状,陆之渊舒了口气。
还不算太离谱,知道出门前跟自己报备一声行踪。
然而……
秦瑾言:“那个,你有没有钱,再借我点儿?我要去办事,可能不太够。”
饶是陆之渊,此刻也微微睁大了眼睛。
“好!好,好!”
他被气得连连点头,甚至找不到合适的词汇来回应。
秦瑾言理解能力强大:“好就行,钱在哪儿?到时候我一起还你。”
陆之渊指了指门口的柜子。
他现在已经什么都不想说了。
秦瑾言看向手边的柜子,这柜子有好几个抽屉,她本想再问清楚陆之渊具体是哪一个抽屉,可看上去陆之渊的脸色不太好,还是算了……自己找吧!
她就说,冬天得穿毛衣!现在冻出事了吧?
秦瑾言琢磨着等忙完这阵儿,要跟陆之渊好好说道说道穿衣保暖的事情。
许是秦瑾言运气好,第一个抽屉就让她看到钱了。
厚厚一沓,目测有一万多。
要不说学习重要呢?学霸挣钱都比常人容易!
秦瑾言抽出来十张,冲着陆之渊摇了摇示意。
陆之渊挑眉。
秦瑾言只当是同意了,但仔细一琢磨自己要干的事情,又觉得可能不太够,索性把那一沓剩下的也拿走了。
拿完钱,秦瑾言打开门头也不回地离开。
随着大门“砰”的一声合上。
陆之渊也体会到——原来,人在无语至极的时候,真的会笑。
这傻子,怎么不翻翻另外几个抽屉呢?
第一个抽屉离门最近,平常用的最多,剩下的钱也最少……
这边秦瑾言可不管陆之渊怎么想,对于她而言,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再去一次医院。
她必须要用她最不愿意使用的方法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这不是秦瑾言所想,而是时代所趋。
秦瑾言无法跟一个时代抗衡,眼下也不是时候。
09年的医院还没有各种便民的电子叫号系统,秦瑾言在妇科挂了号,缴了费就坐在医院的木头板凳上安静地等待着。
直到前面的名字,一个一个被叫过才轮到她。
秦瑾言站起身走到指定的医生办公室,里面坐着一个看上去约莫四十岁左右的秃头男医生。
对于看到男医生,秦瑾言的确有些诧异,但她没性别歧视,法律也没规定妇科不能有男性医生。
快速调整好心态,秦瑾言在凳子上坐了下来。
“怎么了?要流产?保胎?还是瘙痒、长疹子?”
男医生一边写着病历,一边头也不抬地问道。
秦瑾言语气平静地回复。
“都不是,我想做一个处女膜检查。”
片刻后,秦瑾言又补充了一句。
“要那种能开证明的。”
听到这话,那位男医生皱了皱眉,终于抬起头正眼看了秦瑾言一下。
可说出来的话,却十分刺耳。
“是不是处女,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秦瑾言愣了一下,冷声回复。
“我是,但我也需要一纸证明。”
秦瑾言说这话的时候,自己都觉得有些可笑,可她还是忍耐着情绪,平静地表达。
在她的预想之中,这个流程本不应如此复杂。
她来看医院,说了自己的需求,医生按照她的需求进行检查,然后根据真实情况开具报告单,结束。
“证明给谁看啊?”
“怎么?干那事之前还得先验货?”
男医生意味不明地说道,随后又探究地望向秦瑾言。
“还是说你刚做了处女膜修复手术,想来看看有没有做好?”
“准备从我这儿拿个证明,然后好去骗男人?”
面对这一连串毫不客气的疑问,秦瑾言冷笑着站起身。
“我没有义务回答你的问题。”
“我来这里是检查身体,拿取报告的,并没有满足你好奇心和八卦欲的义务和责任。”
“另外,你刚才的话已经冒犯到了我。”
“我要投诉你。”
男医生听到秦瑾言这么说,索性装也不装了。
“我就是看不起你怎么了?哪个好人家的女孩会做这种检查,你自己敢做还不让别人说了?”
秦瑾言站起身,厉声质问道。
“我做了什么?你凭什么用这样的态度对待我?”
男医生更是直接推开大门,走出办公室,站在走廊上,插着腰吆喝起来。
“来!来!来——大家都评评理。”
“你现在还好意思出门,我就觉得已经够诧异了,居然还想伪造处女膜证明?”
“我不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但我不能干这种助纣为虐违反医德的事情。”
看着男医生理直气壮的样子……
秦瑾言知道,对方大概率是看过陈翰舟发布的那些照片,认出自己来了。
她当然心里也清楚,看过那些照片的人不少,自己不应该把事情闹大,可如果真的还像上一世那般畏畏缩缩,那又要受多少的窝囊气?
难道她重活一世,就是为了受气的?
秦瑾言并没有直接说自己的名字,而是把母亲抬了出来,自然另有用处。
果然,电话那头的人先是沉默了一瞬,然后立马说道。
“是瑾言吗?你在哪?”
“我在你们公司楼下。”
“好,你别急,我现在就下去接你。”
道谢之后,秦瑾言挂断电话。
不超过五分钟,秦瑾言就看到了从大楼里风风火火跑出来的王律师。
“王叔叔,在这里。”
即便已经是叔叔辈了,可王泽仁依旧是精神抖擞的模样。
比起那个晦气爹来,看上去不知道顺眼了多少倍。
“瑾言,你没事吧?”
王泽仁没有太多遮掩,直白地问道。
秦瑾言摇了摇头。
“事情是假的,夏岩在污蔑我。”
“妈妈的遗产是留给我一个人的,十八岁前他作为监护人代为掌管,可如今我已经成年了,他就想了一个这样阴毒的法子来毁掉我。”
秦瑾言找王泽仁是当战友的,自然也没必要隐瞒太多。
更何况,眼下她不想浪费时间。
王泽仁是个聪明的,自然知道她在说什么。
果然,王泽仁听到秦瑾言这么说,微微松了口气。
“事情是假的就好,一切都有翻盘的余地。”
说完这句话,王泽仁看了看四周,最后索性指了指自己的车。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秦氏是我们的客户。事情出来之后,公司里也有不少没脑子的在讨论,等解决了我再去处理他们,教他们做这行的规矩。”
“现在我们先一切从简,去我车里聊吧。”
秦瑾言自然没有意见,跟着王泽仁进了他的商务车。
车内的空间很宽敞,王泽仁坐在驾驶位上,秦瑾言坐在了后排。
车门刚关上,二人就立马进入了正题。
“事发当晚,我只去了医院和警局,而且绝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警局,包括那些图片发布的时候。”
“关于这一点,既有人证,也有警局里的监控证明。”
“另外我被下了药,这个同样有医院开的证明。”
说着话,秦瑾言将昨晚医院开的证明交给了王泽仁。
这还是陆之渊给她的。
临出门前,她把该带的都带了。
“除此之外,我刚刚去医院做了处女膜检查以及精子抗原检测。”
“报告大概在下午五点左右能出来,到时候也可以作为辅助证据。”
秦瑾言一连串条理清晰的说明,让王泽仁这个老江湖都微微震惊了一下。
倒不是说这样的处理方法有什么问题,关键就在于这个处理方法太过于果决干脆了。
按照王泽仁的理解,大多数女人遇见这样的事情,肯定第一反应是天塌了。哪里还有什么功夫想着反击,不手忙脚乱,寻死觅活就算好了……
秦瑾言看王泽仁没吭声,第一反应是:自己难道还有什么漏了的?
考虑到王泽仁是律师,因此她跟王泽仁的全部对话都是围绕着证据来讲的。
好在,下一秒王泽仁就开了口。
“瑾言,你真的长大了……”
“你可能不知道,夏岩之所以会这么做,就是因为之前的那份遗嘱里的确有漏洞。”
说到这里,王泽仁顿了顿,纠正道。
“完全说是漏洞也不合适,因为很多股权继承协议里都会有这一条,就是当继承人的存在严重威胁到公司利益,并且给公司内其他股东带来损失时,继承条例以及继承方式,可再次进行协议商讨。”
“说是协议商讨,但实际上……”
王泽仁欲言又止,秦瑾言却能理解他的未说之意。
6岁到18岁,在母亲去世后,她又未成年的这段时间里,夏岩一直代为掌管着公司的管理权,这么长的时间足够夏岩剔除老员工,培养自己的心腹了。
再加上对于其他股东而言,谁能挣钱,他们就跟着谁。
相比于初出茅庐的秦瑾言,他们自然更加愿意相信已经共事过很久的夏岩。
也就是说,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只要重新进行协议商讨,秦瑾言都不占优势。
“所以,我们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秦瑾言看着王泽仁,一脸正色地说道。
“王叔叔,我想今晚就召开新闻发布会。”
“我需要事件发酵到一定程度,这样才能把夏岩一网打尽。”
“但如果发酵过头了,到时候就难以收拾了。”
王泽仁听到秦瑾言的话,先是愣了愣,然后才试探着问道。
“需要事件发酵到一定程度?”
秦瑾言点了点头。
“对!在舆论发酵的过程中,夏岩不可能什么都不做,只要能搜集到他推波助澜的证据,就可以证明这是他的恶意竞争。”
“从法律层面来讲,我们可以告他。”
“从道德情面上来讲,我在公众面前,也有了可以跟他断绝关系的理由!”
说到最后一句话,秦瑾言微微攥紧了手指。
对!她就是要断绝关系。
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
就算是亲爹又怎么样?
说到底,不过是个有异心的玩意罢了。
喂不饱的白眼狼,母亲良善,识人不清。
就连秦瑾言自己也被他坑了一世。
即便有生育之恩,她也早就还清了!
王泽仁深吸一口气,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仔细地打量秦悦笙的这个女儿。
之前不是没有见过面,当时在签订遗嘱的时候,他只记得秦瑾言怯生生地躲在夏岩后面。
没曾想,竟然长成了一头小狮子。
好!这才对!
“收集这方面证据的事情交给我。”
“你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拿到报告,然后想好到时候要说什么。”
“这方面,需要我帮忙吗?”
听到王泽仁的问话,秦瑾言摇了摇头。
“谢谢王叔叔好意,我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她不需要旁人帮忙编写,也不需要任何人的润色。
因为这些话,她早已想了一生一世!
王泽仁也是个利落的人,当即就要开工。
“时间紧急,我现在就去处理证据的事情,等尘埃落定了,叔叔再好好跟你叙旧。”
秦瑾言点了点头,打开车门。
“叔叔不用担心我这边,晚点汇合。”
说完这句话,秦瑾言便抬步迈下了车。
王泽仁也同样从驾驶位上出来,向着公司大楼走去。
看着汪泽仁的背影,秦瑾言忍不住开口。
“王叔叔,当初妈妈应该选择你的。”
王泽仁脚步一顿,回过头冲着秦瑾言笑了笑。
“她选不选择我,我都会选择她。”
告别王泽仁,秦瑾言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她打开手机,发现陆之渊给她发了一条短信。
坦白说,秦瑾言还有些不太适应这种通讯方式。
她记得在她不到三十岁的时候,短信就只有两种作用了——接收验证码和接收各种广告。
陆之渊:你去医院的事情上了新闻。
秦瑾言微微琢磨了一下,给陆之渊回复。
TO陆之渊:一切都在计划中。
这边的陆之渊收到消息,回复得更快。
陆之渊:位置给我,我开车接送你,方便办事。
秦瑾言犹豫了一下,还是发过去了自己的位置。
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来回打车花钱倒是无所谓,关键是总被认出来,多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但陆之渊会开车,并且有车这件事,还是让她惊了一下。
如果没记错的话,陆之渊好像是比她大一岁。
十八岁就能考驾照,陆之渊拿到驾照倒也不怎么令人意外。
只是这车……
电话这头的陆之渊将手机收到口袋里,看着面前的小面包车,满意地点了点头。
祁妄的车库里。
阿斯顿马丁,兰博基尼,法拉利……
竟是些见不得人的车子!
要搞到这辆破旧的小面包,着实还废了他一番功夫。
呵。
被包养,就要有被包养的样子!
陆之渊冷着脸,打开吱呀作响的车门。
长腿一迈,坐上驾驶位。
然后,脸色有点儿黑。
居然还是手动挡,可以的!
随着小面包发动,驶出别墅区,门口的两个保安都有些懵。
“刚才那个……是业主?”
“但那个车,我怎么看着像收破烂的车?”
“你的意思是,咱们业主偷了个收破烂的车?”
“我没有!我不是!你别胡说!”
五分钟后,收垃圾的大爷拿着厚厚一沓钱,哼着小曲从别墅区走出来。
同时,放下狠话!
“以后,这个小区的破烂,都被我承包了!”
秦瑾言等待的时候,也收到了安和的电话。
安和:“检验结果单出来了,报告和证明现在都在我手上,卡了医院章子的,我给你送过去?”
秦瑾言:“好的,辛苦安医生了。”
秦瑾言把自己的位置告诉安和,然后估摸了一下,安和跟陆之渊应该差不多时间到。
然而,事实证明,有车就是不一样。
最终,还是陆之渊和他的小面包先到一步。
“上车。”
同样的两个字,陆之渊这次说出来就不是那么的有底气。
秦瑾言看着面前破旧的小面包车,欲言又止。
她有些心疼陆之渊。
看来陆之渊挣钱也没那么容易。
抽屉里能有不少钱,估计是因为陆之渊啥钱都挣,好不容易才攒下这些。
可惜自己这次全都给拿走了。
看着面前的陆之渊,秦瑾言又忍不住发出上了年纪的念叨。
这孩子……真好啊。
勤劳,心善,还大度。
自己要是有个女儿,一定要嫁给他。
陈念安……陈念安就算了。
那个白眼狼,配不上人家!
陆之渊不知道秦瑾言脑子里在想什么,只觉得她看自己的目光愈发的……慈祥。
对!虽然很离谱,但陆之渊感觉到的就是慈祥!
陆之渊努力往其他方向理解,并试探着开口。
“是不是车里有味道?这车开窗户的按键……应该是坏了。”
现在天气还有点儿冷,车子交给他的时候自然是没开窗的。
陆之渊有洁癖,这一路开过来已经快疯了,偏偏他还找不到降下窗户的那个按键。
秦瑾言听到陆之渊这么说,慈祥地笑了笑。
然后打开车门,伸出手。
放在车门内侧的摇杆把手上。
一点一点,摇下了车窗。
陆之渊开始尴尬。
秦瑾言开始怀疑——
难道陆之渊也是重生过来的?
她能立马掌握这种古老的开窗方法,是因为她时刻提醒自己,这是2009年。
可陆之渊……
他刚刚说的是,按键?
“来得比记者还快。”
“也是,做贼心虚总是会更加紧张一些。”
陆之渊起身,挡在秦瑾言前面。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也不知道你跟我女儿说了什么,但这是我们的家事,烦请让开,我要跟小瑾单独谈谈。”夏岩维持着礼貌与克制。
“听闻夏先生之前是个理发师?在大学城附近剪头发,艺名——tony?”
陆之渊身体微微后仰,上下打量着夏岩。
“啧,吃过几年软饭爬上来了,确实不一样。”
秦瑾言听着陆之渊的话都觉得心头一惊。
陆之渊是懂怎么让人瞬间破防的。
这嘴,完全可以申请专利了。
母亲秦悦笙作为姥姥和姥爷的独生女,在读大学的时候认识了比她大八岁的夏岩,然后坠入爱河、怀孕、力排众议、结婚,连带着夏岩也从理发店的tony变成了秦氏集团的女婿。
这段感情当时还上了报纸,成了某些人爱看的“白富美钟情穷小子”范本。
可自从母亲去世之后,夏岩一步步蚕食秦氏权力,连带着秦氏内部的人都知道,夏岩最讨厌被人提起的就是这段过往。
这在他看来,是不堪,是屈辱。
夏岩气得发抖,但碍于身后还有其他几位股东,强忍着怒气维持体面,咬牙道。
“让开!”
陆之渊根本不在意夏岩说了什么,他侧身偏头,神色专注地望向秦瑾言。
“你想跟他聊吗?”
秦瑾言也不是拎不清的。
她知道,这种时候夏岩嘴里肯定吐不出什么好话,她也懒得跟夏岩浪费时间。
“我不想跟他说话。”
有了秦瑾言这句,陆之渊又上前一步,完完全全遮住秦瑾言。
“你也听到了,她不想跟你说话。”
“一会儿记者就来了,有什么话完全可以当着大家的面说。”
陆之渊话音刚落,就陆陆续续有记者进来。
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夏岩也不好真的动手做什么,只能提高声音喊道。
“小瑾,爸爸常给你说,知错就改,善莫大焉。”
“犯了错,认下,付出代价!以后你还是我的好女儿,不管外界怎么看你,我都会陪着你的,我是你父亲啊。”
秦瑾言低头看着手机,没吭声。
没人喜欢被窥探的目光反复打量,秦瑾言也不例外,偏偏这个时候她还不好去后台。
毕竟夏岩可盯着她呢,只要一有机会,夏岩肯定会缠上来。
只有在众人眼前,她才更为安全。
手机振动。
王泽仁发消息来,他已经拿到证据,快到酒店门口了。
最多只要五分钟。
媒体记者们落座,本想先拍一些照片,没想到陆之渊把秦瑾言挡了个严严实实。
无奈之下,他们只能先去拍夏岩。
五分钟后,收到汪泽仁发来的消息——我到了。
秦瑾言伸手戳了戳挡在她身前的陆之渊。
陆之渊会意,迈步离开,将全部的舞台留给秦瑾言。
“大家好,我叫秦瑾言。”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整个会议大厅内鸦雀无声。
紧接着,就是疯狂响起的快门声。
对于这种状况,秦瑾言早有预料,她缓缓吐出一口气,接着说道。
“我知道来这里的,都是冲着秦氏掌‘门’这个话题,网上流传出了许多关于我的不雅照片……”
秦瑾言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记者语气嘲讽地打断了。
“难道秦小姐是想说,那些照片中的人不是你?”
秦瑾言笑着反问:“你又怎么确定那个人是我?你在现场?藏床底了?”
秦瑾言的声音很温柔,说出来的话却毫不客气。
“如果是这样,现在你可以提交你当时在现场藏床底的证据了。”
“用这个证据,来证明你的质疑合理。”
并非她刻薄,而是对待那些不怀好意的人,本就不该留情面。
秦瑾言话音落下,会议大厅里立马响起一阵哄笑声。
那个挑事的记者脸色难看地坐下,没有再吭声。
有了这个“先例”,后面秦瑾言说话就会顺畅很多,再有不长眼的想打断也得多掂量掂量。
“事发当晚,我先去了医院,后又去了警局,全程都有留证和监控。”
“另外,我今天中午还去做了体检,这是相关报告。”
说完,秦瑾言便出示了从昨晚到刚才准备好的所有证据。
干脆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记者拍摄的快门声不断响起。
这些东西,比说一千句话都有用。
“最后,关于此事已经报了警,具体的情况相信警方也会有通报。”
秦瑾言歪了歪头,笑着说道。
“毕竟,我说再多你们也不信,说多了你们还会觉得烦。”
秦瑾言眨了眨眼睛,话锋一转。
“既然如此,不如说点儿你们感兴趣的。”
“比如,照片中的人不是我,那又会是谁?”
“那个身材火辣的美女?那个叫做陈翰舟的男人?或者,迫不及待帮我认下这份污名的生物学父亲?”
秦瑾言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跟闺蜜们喝下午茶闲聊,但说出来的每一句都是爆点。
底下的记者们彻底沸腾了,他们早有预料秦瑾言会澄清。
按照他们的预想,所谓澄清无非是声泪俱下地哭诉,说照片上的人不是自己,说自己受了多么大的委屈……
就像秦瑾言所说,做他们这行久了,对这种东西只会觉得无聊且烦!
他们根本不在乎是真的还是假的,他们要的是爆点,是话题!
秦瑾言看着下面神色兴奋的记者们,低头冷笑。
是啊,查清楚真相是警察的责任,他们来这里为的可不是真相。
可偏偏他们的手中笔,能让人生,让人死,甚至让人生不如死……如同自己的上辈子。
“我不是一个喜欢绕弯子的人,不如我们直接揭晓答案如何?”
秦瑾言依旧是温温柔柔的语气,就连嘴角的弧度也没有改变。
下面的记者们聚精会神,完全没想到这位秦大小姐办事如此通透。
“夏岩还有一个女儿,名叫夏婉安。”
“她是我同父异母的继妹,但她的出生日期,只比我晚一个月。”
秦瑾言轻描淡写地抛出第一个重磅炸弹。
话不用说明,毕竟台下坐着的都不是傻子。
“只晚一个月?那就是孕期找小三?”
“不止!还怀孕了。”
“我的天!我记得那时候我还专门给秦悦笙和夏岩写过报道呢,夏岩可是做足了好丈夫的样子,谁能想到在外面孩子都怀上了!”
……
面对着各种意味不明的目光,夏岩明显急了,他站起身,厉声喝道。
“秦瑾言!你在胡说什么!”
“现在谈论的是你照片的事情,你要证明不是你就赶紧证明,别扯别的!”
秦瑾言耸了耸肩,故作茫然地望向夏岩。
“证明?我说了,警察会帮我证明啊。”
“现在的情况,难道不是该你自证了吗?夏岩先生。”
说完,秦瑾言又补了一句。
“别急,你要自证的还多着呢,这才到哪儿?”
秦瑾言此话一出,记者们更兴奋了。
还有?
这还不够?
“这照片中的男主角,名叫陈翰舟,他钟情于我这位继妹,事发当晚我亲眼看到他们接吻,后面陈翰舟胁迫我,还伙同他的社会朋友给我下药,但我自伤维持清醒,后面去了医院处理,又报了警……”
“可不知为何照片还是流了出来,既然照片里的人不是我,那有没有可能是她?”
“当然,这只是猜测,我等她自证。”
既然她被情势所逼不得不自证,那不如大家一起来自证。
贫道要死,道友也绝不能活!
秦瑾言现在主打的就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别人怎么对她,她一定分毫不差,连本带利还回去!
最后,秦瑾言的目光落到夏岩身上。
“另外,就是最关键的了。事发之后,我的生物学父亲夏岩先生非但没有进一步确认真假,反而立马帮我把这事认了下来,同时还在背后推波助澜,加速传播……”
王泽仁适时走上台,向大家展示着自己手里拿到的证据。
纸包不住火,真干了的事情,怎么可能没有痕迹?
王泽仁秉承着律师的专业素养,字句清晰地开口。
“秦瑾言小姐已满十八周岁,按照已故秦悦笙女士的遗嘱,将合理合法继承秦氏集团。”
“在这个紧要关头出这样的事情,并且我手上的证据足以证明夏岩先生买水军扩大影响,进一步攻击秦瑾言小姐。”
“由此,我方合理怀疑是夏岩先生故意教导其女夏婉安,伙同陈翰舟,对秦瑾言小姐进行迫害及诬陷。”
夏岩气极,起身喊道。
“一派胡言!”
“我从来没教过婉安这些!也不可能让她做这种事!”
见状,秦瑾言的笑意又扩大了几分。
“这是……承认你们之间的关系了?”
经过男医生这一吆喝,大家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甚至连隔壁几个诊室都有人打开门,凑出来看热闹。
秦瑾言的目光扫过那些人。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他们望向自己的眼神,大多是鄙夷,或不屑。
也是,在他们看来,自己是存在道德瑕疵的残花败柳,人人都可以唾弃。
“真当别人不知道她那事儿呢!还开处女膜证明?简直要笑死个人!”
“我也得拍几张照,好不容易撞见一次大新闻的女主角。”
“对!拍了发自己的博客上,还可以上传论坛!”
“嚯,你别说!你还真别说!她那几张照片够辣的……”
“呦呦呦,回忆起来了?要不要找个僻静的地方解决一下?”
……
污言秽语不绝于耳,更有甚者用猥琐下流的目光上下打量着秦瑾言。
瞧见众人这反应,男医生更是有了底气,指着秦瑾言就开骂。
“你还想投诉我?我还嫌你脏了我的办公室呢!”
“你要是我女儿,做了这种见不得人的事情,我都恨不得能亲手掐死你!更别提让你出来丢人现眼了!”
处于漩涡中心的秦瑾言不惧不避,只是冷冷地扔下一句。
“照片中的人不是我,我会证明。”
说完她也不再就此事多解释一句。
毕竟她的主战场不是这里。
当然,今天这笔账,她也记下了!
这账,她一定会算!连本带利的算!
秦瑾言望向叉着腰气焰嚣张的男医生,声音清朗。
“事情结束后,我不仅会投诉你,还会告你!”
“请大家一定要仔细记清楚在这里发生的一切,因为在场的所有人——都是证人!”
说完,秦瑾言也不再纠缠,而是将目光望向其他几位诊室的医生。
“我需要做处女膜检查,并且开具报告。”
“有谁可以接手?”
大家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其中有一个年纪不大的看上去像新人的小姑娘想开口,估计是准备帮秦瑾言,却被男医生瞪了一眼,又缩了回去。
“谁敢帮你检查啊?你私生活不检点,谁知道有没有得什么病!”
秦瑾言听到这话理都没理,径直向着科室外走去。
既然这家医院不行,那她就换一家医院。
没曾想,最靠近科室大门,门边的一间诊室突然开了个缝。
一只皮肤白皙,指节分明的手伸出来,直接将秦瑾言拉了进去。
秦瑾言没有丝毫准备,猝不及防地被抓进一间陌生的办公室。
面前的男人穿着整洁的白大褂,看上去比秦瑾大不了两岁,利落的短发搭配高挺的鼻梁,反而衬得眼神更加深邃。
“受人之托,留你一下。”
秦瑾刚刚站稳,便听到这么一句。
然后,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办公室的木门“吱呀”一声,露出一条小缝。
一个灵巧的身影顺着缝隙钻了进来,然后又紧紧地关上门,隔绝了外面一切探究的视线。
“苏师兄,谢谢你啦。”
悦耳的声音响起,秦瑾言认了出来,面前的小姑娘就是刚才在人群中想要开口的那位。
“你好,我叫安和,昨天刚入职这家医院,是一名妇科医生。”
安和笑容明媚,大大方方地伸出手。
秦瑾言礼貌回握。
“安大夫好。”
听到这个称呼,安和的笑容又扩大了几分。
接着,她指了指旁边的男人。
“这位是我师兄,叫苏御。”
“他也是刚入职,但是精神科的。因为精神科是这家医院新开的科室,还没弄好办公室,所以这两天他暂用这里。”
秦瑾言点了点头,跟苏御打了声招呼。
安和挠了挠头,有些愧疚地说道。
“抱歉,我刚才太懦弱了,我觉得是他们过分了。”
“只是我刚入职,不好当面……”
虽然秦瑾言不觉得对方有什么需要道歉的,但她还是感觉到了一阵温暖。
“不是你的错,也不是我的错,等事情解决就好了。”
“没站出来完全可以理解,在职场不能做愣头青。”
闻言,安和长出一口气,引着秦瑾言在凳子上坐下。
“可今天如果真的只当个旁观者,我半夜醒来都得给自己两巴掌。”
“为了避免良心不安,我只能拜托师兄把你留下了。”
“检查我可以做,证明我可以开!”
秦瑾言点了点头,或许是因为能感受到安和的善意,连带着她的情绪也跟着放松了很多。
“安大夫,我还想再做一个精子抗原检测。”
听到这话,安和皱了皱眉。
“我知道外界有说法,说是相比于可以修复的处女膜而言,精子抗原检测更为精确,可实际上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这东西并不是什么所谓的最高级贞操检验标准,也没有相应科学原理。”
这一点,秦瑾言当然是知道的。
可光她知道没有用,总有蠢货会相信。
“安大夫,我还是想做。”
秦瑾言斩钉截铁地说道。
见状,安和也不再劝阻。
她开好了检查单,然后在准备将检查单交给秦瑾言去交费的时候,动作一顿。
又将手收了回来。
“算了,还是我去吧!”
秦瑾言当然知道安和为什么这么做。
外面那些看热闹的,估计还没散。
如果是秦瑾言自己去缴费,光是从办公室走向缴费处,然后再走回来这段路上,迎接她的肯定不会是什么和善的目光或者好听的话。
见状,秦瑾言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按照金额把钱掏出来交给安和,然后真诚地说道。
“谢谢你,安大夫。”
安和仔细地收好钱,拿起缴费单,快步走出办公室。
一时间,办公室里只剩下苏御和秦瑾言两个人。
“外面很多人在盯着,我是个男的,这个时候出去被人看见可能会对你影响不好。”
“我知道清者自清,但能少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自然更好。”
苏御开口解释道,然后又补充了一句。
“这屋内的检查室有隔帘,你放心。”
秦瑾言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检查的操作室也在办公室内,就像苏御说的,只有一帘之隔。
对于这样的检查,秦瑾言其实不需要做什么心理准备。
毕竟,上一世同样的妇科检查她不知道做了多少遍。
每当一个家庭无法孕育自己的小孩,大家总是会先下意识认为是女性身体有问题。
接踵而至的就是无数遍的检查,以及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药。
等到最后实在是把人折磨得不成样子了,如果肚子还不见动静,那才会勉为其难地求着男方去医院看一看。
即便最后确诊了,是男方的问题,那作为妻子也得帮着百般隐瞒,美曰其名是照顾老公的自尊心。
至于女方在这个过程中受到的各种身心折磨,还有往后日子里会面对的冷言冷语……
大家就像是集体瞎了一样,视而不见。
安和回来得很快,然后又走进操作室动作利落地完成了消毒和器具准备。
整个过程,安和既专业又温柔。
秦瑾看得出来,她在尽力将自己的不适感降到最低。
“处女膜完整,无撕裂痕迹,我可以帮你开具证明。”
“另外你说的那个没用的检验,我也按照你的意思一起做了,但结果可能没那么快出来。”
听到安和的话,秦瑾言忍不住想笑。
看得出来,安和是真的很嫌弃这种没智商的行为。
收拾好东西,两人从操作室出来。
苏御背对操作室,正在戴着耳机看书。
“检验的结果我会加急催一下,估计下午五点前能出来。”
“你后面也没必要自己来医院了,留个联系方式……”
安和转头望向苏御,抬手把他的耳机扯下来。
“师兄,我今天要值班,你能帮忙跑个腿吗?”
苏御看了一眼秦瑾言,微微笑道。
“好。”
秦瑾言给安和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然后便离开了医院,打车去了记忆中另外一个地方。
舆论的发酵已经越来越猛烈了,她不想明天自己还在为这件事头疼。
今日事,今日毕。
她要让那些人在看到明天早上的太阳之前就付出代价!
出租车在车流中穿梭,秦瑾言坐在车上,察觉到司机不时瞟过来的目光。
“好好开车,安全第一。”
“叔叔的老婆孩子还在家里等着你吃饭吧?”
司机的身体僵直了一瞬,然后转动方向盘,连连说道。
“是啊是啊,跑完这一单,就准备回去了。”
“接你也是刚好顺路。”
然后,一路无话,那些窥探的目光也没有再出现。
等车停到律所跟前,秦瑾言付了车费,走下车。
她并没有急着进入面前的大楼,而是先找到王律师的号码,拨了过去。
“王叔叔,是我。”
“秦悦笙的女儿。”
秦瑾言没有吓唬陈翰舟,她是真的不怕死。
因为她经历过比死还可怕的人生。
钝刀子杀人,一日一日地磨!
看着陈翰舟犹豫不决的样子,秦瑾言将玻璃碎片又往里进了一分。
白皙的脖颈已经有血痕渗出来了。
“怎么样?给我陪葬吗?”
秦瑾言望向陈翰舟,神色决绝。
犹豫片刻后,陈翰舟还是让开了位置。
秦瑾言撑着全部力气,打开包厢门,跑了出去。
“陈翰舟,你答应过我的!我们得……”
“小安,还有机会,我有办法。”
身后传来模糊的对话,秦瑾言心下一凉。
果然,这一切早有预谋。
可她已经无暇去细究了,那酒绝对有问题!
她越走神智越模糊,看东西也有些恍惚。
好在,外面寒风足够凌冽。
能让秦瑾言在痛苦中多坚持一会儿。
强撑着不知道走了多远,秦瑾言突然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秦瑾言抬头望去,少年的身形有些单薄。
乌黑的碎发下,是灿若星辰的双眸。
“陆之渊?好巧……”
秦瑾言努力扯出一抹笑,在这一刻彻底放松下来,陷入昏睡。
借路灯的光,陆之渊看着自己被血染红的白色风衣,皱了皱眉。
他犹豫片刻,最终抱起秦瑾言,向对面闪着红蓝色灯光的地方走去。
秦瑾言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疼,她下意识往身边摸了摸,只摸到冰冷的铁器。
所有的记忆回笼,秦瑾言猛然起身。
“陈翰舟!”
“啊——”
伤口被再次撕开,秦瑾言低头,这才发现手上和胳膊上的伤已经被包扎过了。
“还在想他?”
陆之渊的声音带着几分烦躁。
秦瑾言转头望去,看见了坐在她身旁,神色有些疲惫的陆之渊。
“昨晚是你救了我?”
“那个……谢谢你。”
在秦瑾言的记忆中,她没有跟陆之渊打过交道。
高考前,陆之渊是1班的天之骄子,后来是全市的理科状元。
而秦瑾言……
如果硬要说有什么共同之处,那就是他们两个都很出名,一个因为有才,一个因为有钱。
秦瑾言知道陆之渊,陆之渊也知道她,这没什么不合理的。
但陆之渊刚好出现,还救了她,就很不合理了。
可还不等秦瑾言问,陆之渊就先一步开了口。
“清醒了就去做笔录。”
冷冰冰的命令,不带有丝毫感情。
听到这话,秦瑾言先是愣了一下,接着环顾四周。
这才发现,她居然是在警局!
浑身都痛,是因为她昨晚睡在铁凳子上,刚才摸到的冰冷,也是这玩意儿。
“你这……还真是令人放心啊。”
秦瑾言忍不住感叹。
在看到陆之渊的时候,秦瑾言就很有安全感。
倒不是因为她对陆之渊有什么特殊的感情,纯粹就是——人品。
她相信陆之渊的人品,但没想到陆之渊的人品能硬到这个程度。
听到秦瑾言的感叹,陆之渊觉得有些好笑。
“捡到被下了药的少女,身上有伤有血,不带到警局,带到哪里?”
“酒店吗?抱歉,让你失望了,我不是陈翰舟。”
秦瑾言被噎了一下,她以前听到的各种颂歌里,可没有一个说陆之渊是毒舌的……
但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
秦瑾言:“下了药?这个有证据吗?”
陆之渊:“有,医生看过,但你昨晚吐了两次,现在残留浓度应该不高。好在这个无所谓,我已经留了证据。”
言罢,陆之渊还多解释了一句。
“是我强烈要求把你带回到警局的,医院监控不够完善,而且不是执法机构。”
“警局,最保险。”
秦瑾言点了点头,陆之渊的脑子,有“高考”认证,应该好使。
感觉状态好一点了,秦瑾言站起身,前往办公室准备进行笔录。
“醒了?知道错了没?”
负责笔录的是一个女性警员,对方明明是教训的语气,却让秦瑾言鼻子一酸,感动得想哭。
“知道了,知道了……”
“我下次……不!这辈子,我都不会再碰酒了!”
秦瑾言诚恳地说道。
警员也没想到秦瑾言认错态度如此良好,神色温和了许多。
“我也就比你大几岁,刚工作没多久,你叫我小月姐就好,我不是在骂你……”
“只是饮酒要适量,你这才刚成年,庆祝也不能这么喝,对不对?”
“更何况伤成这样,家人也会担心的。”
秦瑾言刚想开口解释什么,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
“我就是转发了几个帖子,至于吗?”
“都说了!源头不是我!”
“那些照片不是我拍的!我是刚好认识那女的。”
“秦瑾言嘛,有钱人家的大小姐,你们不知道?”
“叔叔!不对,大哥!我真没恶意,就是觉得好看,分享一下。”
……
听清外面的话,秦瑾言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怎么会……
她明明都已经躲过了!
照片!
这一巴掌,用尽了秦瑾言所有的力气,带着两世的仇恨。
此刻,秦瑾言只觉得掌心胀痛,更不用说毫无防备,被扇得踉跄扶墙的陈翰舟。
秦瑾言:“我是觉得,他不配。”
陈翰舟好不容易站稳,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时候,当即就要还手。
秦瑾言却丝毫不惧,看着赶过来的警察,提高声音质问道。
“陈翰舟,我昨晚一直在警局,怎么跟你睡一起,怎么发布这些照片?”
话音落下,小月姐也快步跑了过来,将秦瑾言护在身后。
“我们核对了发布时间,那个时候秦瑾言确实在警局,还有监控录像。”
“这位同志,不要歪曲事实!请记住,你说的每句话都要负法律责任!”
陈翰舟愣了一秒,接着却笑得更加放肆。
他后退两步,看着警局大厅里好奇侧目的众人。
双手插兜,语气怪异。
“呦,好大的威风哦。”
“你们管天管地,床上的事儿也管?”
“不管谁发的,那照片是真的吧?是事实吧?”
“至于发生时间……我说了是昨晚吗?”
陈翰舟凑近秦瑾言,看上去压低了声音,实际上字字清晰。
“秦瑾言,你需求大,天天缠着我要。”
“我们之间……何止一次?”
很明显,这就是空口白牙的污蔑。
因为他认定了,秦瑾言无法自证!
周围窥探的眼神愈发暧昧……
陆之渊不动声色地侧了侧身,想要护住秦瑾言。
未曾想,秦瑾言推开他,站了出来。
“何止一次?”
“陈翰舟,我倒是想问……你能有一次吗?”
秦瑾言学着陈翰舟的样子,字字清晰地说道。
“承认吧!你不可能让任何女人体验性福,因为——你是个软蛋!”
“你!硬!不!起!来!”
最后五个字,铿锵有力,极具穿透力和杀伤力。
整个警务大厅里一片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陈翰舟的脸上。
仿佛,他没穿裤子。
秦瑾言早已过了谈性色变的时候,活到她那个岁数和年代,对于这方面的认知自然更加科学理性。
因此,她并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什么问题。
面对周围人僵住的样子,秦瑾言也只是冷笑一声。
陈翰舟指着秦瑾言的手都在颤抖。
“秦瑾言,你——你不要脸!”
秦瑾言被气笑了。
“怎么?难道我说错了?”
“男女平等,别搞什么性羞辱。”
“既然要论,那就都放到台面上来说一说。”
秦瑾言向前一步,放缓了语调。
“还是……你心虚了?”
陈翰舟脸色通红,咬牙切齿地瞪着秦瑾言。
“放你大爷的屁!”
“小爷硬得很!”
闻言,秦瑾言笑了。
她后退一步,上下打量着陈翰舟,眼神还特意在某些部位停留了一瞬。
接着,耸了耸肩。
做了个“请”的手势。
“好啊,证明你自己!”
察觉到旁边一直有人在录像,秦瑾言还特意让开身位,方便对方记录。
秦瑾言:“请开始你的表演。”
不就是自证陷阱吗?
既然她需要证明自己的清白,那陈翰舟也需要证明自己的硬气。
“我——我凭什么要表演?”
“这里这么多人……”
感觉到周围的目光越来越刺人,陈翰舟也是真的慌了。
他一直觉得这件事对于男人而言没有什么羞耻的,放出来的照片上,他甚至刻意没有给自己的脸打码。
秦瑾言有钱有颜,他征服秦瑾言,是他男性魅力的体现,在照片发出来之后,他甚至还准备接受媒体采访。
可眼下……现场表演……
“哦?是因为人多吗?”
秦瑾言抓住他话里的漏洞,望向周围。
“那要不然单独挑一个?一对一展示?”
“你那么硬气,刚好秀一把?”
听了秦瑾言的话,周围人本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原则,也立马活跃起来。
“选我!给个机会,让我见识一下,开开眼。”
“怎么就选你了?机会面前,人人平等!让他挑!”
“挑我噻,我出观后感!”
……
陈翰舟怒极,他一把拉过秦瑾言,压低声音说道。
“你知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你的名声已经彻底毁了!”
“除了我,没人会要一个身体被所有男人都看过的破鞋!”
“秦瑾言,你毁了!你只有我了!”
秦瑾言不为所动,只像看傻子一样看着陈翰舟。
这个上一世她爱了许久的男人,原来从很早之前就已经烂掉了。
面对秦瑾言的沉默,陈翰舟莫名有些慌张。
不对劲!
从昨天开始就不对劲……
在陈翰舟看来,他对秦瑾言完全是“手拿把掐”。
他正是因为知道秦瑾言的感情有多真诚,所以才能更加肆无忌惮地挥霍和伤害。
可眼前,似乎有什么东西脱离了控制……
“既然你不准备表演,又自己送上门来了,那我们就从法律层面论一论吧。”
秦瑾言向前几步,掠过陈翰舟,走到小月姐和其他几位警官面前。
“刚才那位黄毛先生只是传播淫秽图片,现在这位可是淫秽图片的制作者加传播者,不知道又要怎么说呢?”
话音落下,秦瑾言直接把手机递交给小月姐。
“这个就是物证。”
“他用我的账号发出了那些图片。”
陈翰舟上前,想要拦住秦瑾言,却直接被警察给摁住了。
“秦瑾言,我是制作者!那作为女主角的你又是什么?”
似乎是预料到了秦瑾言想辩驳什么,陈翰舟阴恻恻地笑道。
“记住!女主角就是你,也必须是你!”
“说起来,你还不知道吧?你爸已经替你承认了。”
陈翰舟不再挣扎,任由自己被警察带走。
呵,真相是什么,重要吗?
望着陈翰舟的背影,秦瑾言愣住。
爸?承认?
她猛然想起,上一世,自己父亲是开了记者发布会,替她出面向社会致歉了,可那事发生在舆论发酵三天后。
难道是……
与此同时,警局大厅里放着的电视,放送最新播报。
“今天上午十二点,秦氏集团召开了一场紧急新闻发布会。”
“会议中,秦氏集团就近期有关秦氏未来继承人秦瑾言的艳照事件,以及秦氏掌‘门’相关话题所引发的不良社会影响,正式致歉。”
“其父夏岩先生表示,作为秦瑾言仅存的血缘至亲,他未能对女儿进行足够的教育和引导,间接致使其做出如此不知廉耻、伤风败俗的行为。”
“为此,他深感羞愧。”
看着新闻中夏岩声泪俱下,鞠躬道歉的模样,秦瑾言双腿如同灌了铅,定在原地。
秦氏掌“门”……
近年,各种“门”事件层出不穷,跟这个字扯上关系,代表着什么含义秦瑾言自然知道。
可笑的是,秦瑾言还在这里据理力争,他的父亲却已经帮她“认下了”!
“好一个不知廉耻,伤风败俗。”
“好一个深感羞愧!”
秦瑾言喃喃,眼泪不受控地流了下来。
那是她仅存的血缘至亲啊!他怎么能……
上一世,秦瑾言还不确定照片中的人是不是自己,她感恩于夏岩愿意帮她出面收拾这个烂摊子,也为自己连累了父亲而觉得愧疚。
可这一次,她明明没有做,夏岩却迫不及待地帮她认下。
背后代表着什么,秦瑾言怎么可能猜不到?
她从未想过,算计她最深的,竟然是自己父亲。
不远处,新闻播报的声音再次传来。
“同时,夏岩先生代表秦氏集团郑重承诺,将重新审视秦瑾言是否具备继承秦氏的资格,并与全体股东,进行会议商讨。”
陆之渊上前一步,直接抬手将电视关闭。
“看这些东西没意义,先想想怎么应对。”
然而,下一秒,秦瑾言的手机响了起来。
看着屏幕上显示的“爸爸”两个字,秦瑾言呆愣了一瞬。
可就在这一瞬,陆之渊直接帮她挂断了电话。
白皙修长的手指掠过手机屏幕,清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如果知道对面会喷一些垃圾话,那就不要听。”
“不是所有电话都非接不可。”
坦白来说,秦瑾言除了学习差,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讲,都算是绝对意义上的好孩子。
至于学习,也是因为曾经她的心思都在陈瀚舟身上。
像是挂断父亲电话这种事,秦瑾言从来没做过,毕竟……自从6岁时,母亲死后,她就只剩父亲了。
陆之渊转头,礼貌地跟几位警官道谢。
随后带着秦瑾言走出警局。
“我们去哪儿?”
秦瑾言几乎是下意识地问出了这个问题。
可话刚说出口,她又觉得不太对。
这个问题,她不应该问陆之渊。
“去我家。”
陆之渊站在前面拦车,头也不回地答道。
的士停下,陆之渊先一步坐上副驾驶位,将后排座位单独留给秦瑾言。
坐在车上,二人谁都没有说话。
秦瑾言静默地看着窗外的风景,再次回到18岁,她的心境却早已无法如初。
现在是2009年,在秦瑾言看来,所有的一切都加上了一层回忆的滤镜,除了——前座的陆之渊。
上一世,秦瑾言最后一次见陆之渊时,他便是这样。
少年意气,无忌无惧。
有的时候甚至连秦瑾言都怀疑,陆之渊会那么恰巧地出现,难道是因为他也回来了?
可直觉又告诉她,好像不是这样。
或者说,有没有可能,上一世陆之渊也在那里?
错过的人,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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