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研究贝类和极端天气的表现是我们的主课题,我们还要采集PM2.5样本,研究北极环境,进行冰芯钻探作业,研究这里的生物圈。
我原本来之前想着要和方教授二人世界,做做研究谈谈恋爱,但真正开始科研之前,却什么都顾不得了。
零下四五十度的天气,我背着喷灯加热柴油发电机管时,心里想的绝对不会是方教授那张帅脸,而是能不能在我冻成狗之前,把柴油融化成液体。
我看着方教授带着口罩采集空气样本时,想的不是他口罩下的脸有多好看,而是口罩内层有没有结冰,会不会影响到他的呼吸。
我们俩每隔一天就要跟国内研究所打视频会议,十二秒的延迟等得我耐心上涨一大截。
写观察报告时,键盘空隙里的碎屑冰晶让我的手指都变僵了。
爱情?
爱你卖批麻花情。
浪漫都得被冻成冰渣,糊在你脸上问你今天有没有被冻死。
极昼之后就是极夜,一个月之后的一次暴风雪,因为发电机故障,我和方教授的电热毯一起失灵,我俩立刻被冻醒。
故障的红灯拼了命的响,没有发电机,这坐居住舱也坚持不了多久。
唯一的方法,就是去找离我们最近的俄国科考站。
茫茫黑夜,看不清任何方向,探测手电照过去的地方一片洁白,我俩拿着指南针哆哆嗦嗦的往前走,前路不明,生死未卜。
“萧苒,你后悔吗?”
方教授有些懊恼,“早知道就不该同意你来这么危险的地方。”
“后悔,”我被冻得脑子不清楚,除了活下去之外,唯一的想法就是,我还没有把自己的心思告诉方教授。
“后悔没有早点按着你把胡子剃了,不然我早就喜欢上你了。”
我没听到方教授说话,我觉得他可能对我无语了。
生死关头,我居然在想这些事情。
可是我管不了这么多了,我的身子在发烫,我好热,热得想脱衣服,我听说过,人在极端寒冷的时候都会很热,那是大脑给你的幻觉。
我可能要死了。
“你放下我吧,我走不动了,要是你活下去,告诉我爸爸妈妈,我爱他们,下辈子还要做他们的女儿。”
“胡说八道!”
方教授忽然怒了,他一把把我拉起来,脚下的雪嘎吱嘎吱,他拖着我向前,“是我把你带来的,要死也是我死在你前头。”
“别……”我马上就要控制不住自己了,“我想脱衣服,你别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