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年愚人节,我收到一封来自监狱的血书。
秦墨用自己的血写下密密麻麻的忏悔,记录自己每天如何被噩梦折磨,如何在狱中被其他囚犯唾弃,如何良心谴责到几近崩溃。
我连看都没看,直接将信扔进壁炉,看着它化为灰烬。
秦氏集团剩余资产被全部转入我设立的慈善基金,用于救助被虐待动物和流产妇女。
林薇薇在女子监狱里度日如年。
她曾经的罪行被其他囚犯知晓后,每天都遭受欺凌。
一次,她被人用开水泼脸,毁了容。
另一次,她被几名囚犯围殴,差点丧命。
狱警告诉我,她每天都像疯子一样尖叫:“我是无辜的!
都是秦墨!
都是他逼我的!”
又一年愚人节,我去看望雪糖和孩子。
让我惊讶的是,秦墨居然跪在墓前。
他不知如何找到这里,但已跪了整整一夜,裤子全被露水浸透,膝盖下的地面浸出血迹。
“我每晚都梦见雪糖浑身是血来找我,孩子也在哭,我活在地狱里。”
“活该。”
我冷冷道,“看完赶紧滚,永远别再来!”
他不停地磕头,额头撞破流血也不停,在墓碑前留下一滩血迹。
“悠悠,你能原谅我吗?
哪怕一点点。”
“秦墨,我连恨你的力气都没有了。
你对我来说,已经什么都不是。”
他如遭雷击,僵在原地。
“你知道吗,我每天都在感谢你。
如果不是你的残忍,我永远不会摆脱那个懦弱的自己,永远不会知道独立的滋味。
我现在过得很好,而你,只能跪在这里自怨自艾。”
林薇薇刑满释放。
这个曾经光鲜亮丽的女人,如今面目全非:脸上布满疤痕,右眼失明,走路一瘸一拐。
她潜入监狱探视秦墨,趁狱警不注意,用藏匿的刀片割破了秦墨的喉咙。
秦墨大出血,被紧急送往医院抢救。
林薇薇被当场制服,重新入狱,罪加一等。
秦墨在病床上,挣扎在生死边缘。
我去了医院。
不是出于关心,而是想亲眼见证这个恶魔的终结。
病房里,秦墨气若游丝,脸色惨白。
看到我,他眼中闪过一丝亮光。
“悠、悠……”他挣扎着想说话,却因为喉咙的伤口无法出声。
我俯视着他,轻声道:“秦墨,愚人节快乐。”
真正的愚人,从来不是我。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