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的海边,顾磊的笑像阳光,温暖却刺眼。
醒来后,我盯着天花板,心跳还未平复。
手机屏幕亮着,顾磊的消息还停在“下次我再带你玩别的”。
杨若南,你在怕什么?
怕他太年轻,怕他只是逢场作戏,怕自己再一次摔得粉身碎骨?
我关了手机,翻身下床,决定用工作麻痹自己。
可心底那抹甜,却像顾磊递来的草莓糖,化不开,挥不散。
公司里,项目合作进入尾声。
顾磊每天都来开会,带着他的设计图和一如既往的笑。
他会在散会后给我递杯热茶,会在午休时拉我去楼下吃煎饼果子。
“杨姐,这家的煎饼加俩蛋,绝了!”
他咬着煎饼,嘴角沾了点酱,笑得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我递他一张纸巾,嗔道:“吃相这么差,小心没人要。”
他接过纸巾,眼神却认真起来:“杨姐,你要我就行。”
我心跳一滞,忙低头咬煎饼,假装没听见。
可那句话,却像石子丢进湖心,荡开一圈圈涟漪。
我开始害怕,害怕这份温暖会让我忘了戒备,忘了舒伟昂留下的伤疤。
周末,我妈又打来电话,语气不容置疑。
“若南,明天来鑫运酒店,妈给你安排了个相亲。”
我愣住,手里的咖啡杯差点滑落。
“妈,我说了,我不想谈感情。”
“不想谈?”
我妈声音拔高:“你28岁了,还能拖几年?
拓洋集团的小儿子,家世好、人品好,你见一面又不会少块肉!”
我攥紧手机,心口像被什么堵住。
“妈,我有喜欢的人了。”
话一出口,我自己都愣了。
喜欢的人?
顾磊的影子在脑海闪过,他的笑,他的怀抱,他的“杨姐,你要我就行”。
我妈沉默片刻,语气缓和:“若南,你带他回来让妈看看,行不行?”
我咽了咽喉咙里的酸涩:“再说吧。”
挂了电话,我靠在沙发上,闭上眼。
顾磊,24岁,建筑设计实习生。
我,28岁,金融副总。
我们像两条平行线,偶然交错,却注定背道而驰。
可为什么,一想到他,我的心就疼得像被针扎?
第二天,我还是去了鑫运酒店。
不是为了相亲,而是想当面跟我妈说清楚。
酒店宴会厅灯火辉煌,宾客衣香鬓影。
我穿着白色丝绸衬衫,配黑色高腰长裙,头发松散披在肩头,气场冷冽。
刚进场,就撞上了舒伟昂。
他穿着深灰色西装,身边跟着陈慧。
陈慧一袭绿色礼服,笑得张扬,像只开屏的孔雀。
“若南,你也在这?”
舒伟昂眼神复杂,朝我走来。
我退后一步,冷笑:“跟你无关。”
陈慧插话,语气轻佻:“杨总,听说你来相亲?
这么快就放下了伟昂哥?”
我正要反唇相讥,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杨姐,这两位是?”
顾磊不知何时走了过来,站在我身侧,微微侧身,像在护着我。
我心头一暖,介绍道:“顾磊,我朋友。”
舒伟昂脸色一沉,上下打量顾磊:“杨若南,你什么时候认识这么年轻的‘朋友’了?”
顾磊笑笑,语气不卑不亢:“杨姐帮过我,我很感激她。”
陈慧嗤笑:“感激?
怕是别有用心吧。”
我火气上涌,正要开怼,顾磊轻轻按了按我的手背。
他的手温热,掌心贴着我的皮肤,像一汪暖流。
“杨姐,我们去那边。”
他半揽着我离开,背影挺直,像一堵挡风的墙。
我心跳加快,鼻尖却酸得发涩。
顾磊,你为什么总在我最狼狈时出现?
宴会厅里,拓洋集团的老总上台致辞,介绍他的小儿子。
可人却没到场,宾客窃窃私语。
我无心听,端着果汁,站在角落发呆。
顾磊端了块蛋糕走过来,递给我:“杨姐,吃点甜的,心情会好。”
我接过蛋糕,低声问:“你怎么在这?”
他挠挠头,笑得有点腼腆:“我在这实习,过来凑热闹。”
凑热闹?
这理由牵强得让我想笑。
我咬了口蛋糕,奶油甜得腻人,却怎么也填不满心里的空洞。
“顾磊,你说,爱情是不是都很假?”
我突然开口,声音低得像自言自语。
他愣了愣,放下盘子,认真看我。
“杨姐,爱情不假,是人会错。”
他的声音低沉,像夜风拂过耳廓。
我心口一紧,抬头对上他的视线。
他的眼神干净,像一泓清泉,映出我狼狈的倒影。
“杨姐,如果有人让你难过,那他就不配。”
他顿了顿,声音更轻:“你值得更好的。”
我鼻子一酸,忙低头掩饰:“别瞎说,我没事。”
可那句话,却像火种,点燃了我心底的某处。
宴会结束,我妈把我拉到一旁。
“若南,拓洋的小儿子没来,但妈给你安排了下周见面。
你别犟,行不行?”
我深吸一口气,平静道:“妈,我真的有喜欢的人了。”
我妈皱眉:“谁?
那个叫顾磊的小子?”
我愣住,没想到她猜得这么准。
“若南,他才24岁,你比他大四岁,能有什么未来?”
我妈的语气像刀,割得我心口生疼。
“妈,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转身离开,步伐却沉重得像灌了铅。
回到家,我瘫在沙发上,脑海里全是顾磊的影子。
他的笑,他的温暖,他的“杨姐,你值得更好的”。
可我妈的话,像一盆冷水,浇灭了我的幻想。
杨若南,你配不上这份干净的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