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老爷忍无可忍地道:“为什么不继续查?难道我们要受他们威胁吗?”
“闻稹,伯父请你来就是为了整顿商行,你要有锐气才行。”
贺闻稹:“继续查就撕破脸了,我顾及着您的情感,毕竟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
靳老爷的视线落在贺闻稹的断手上,眼底愠怒:“呸!我确实素来顾及着他们,但他们并未尊重我靳某人。”
若是尊重他,便不会在背后吸他的血,还盼着他早死。
如今靳老爷甚至怀疑,当初儿子的死也有蹊跷……
毕竟贺闻稹光天化日都被敲了闷棍。
靳老爷越想越感到背脊生寒,再也姑息不了那帮混蛋们了,咬牙切齿地说道:“他们明目张胆地买凶杀你,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商行一定要肃清,无论用什么方法!”
贺闻稹轻叹了一声:“是。”
靳老爷在气头上,开始细数那些亲戚们,这些年来不堪的所作所为。
每一件他都记得,说出来也是让贺闻稹心中有个谱,以后好拿来对付他们。
这些靳家内部的矛盾,贺闻稹以往并不曾听过。
现在因为他被买凶一事,激得靳老爷彻底下了决心,这才知无不言地说出来。
意味着,他已经完全倒向贺闻稹这一边了。
不是贺闻稹有多么值得信任,而是靳家那群亲戚太过分,让靳老爷睡觉都睡不安稳。
他需要安全感,那就是快点将商行的权柄通通拿回来。
贺闻稹静静地听着,身上散发着忠实可靠的气息。
靳老爷说够了,慢慢冷静下来,这才歉意地道:“你受伤了,快些回去歇着吧,这些天也不要奔波了,天大的事也等你的手好些了再说,不着急。”
贺闻稹:“是。”
正要起身告辞,门口匆匆走来一道倩影。
“闻稹师弟,我听说你受伤了?”江旖旎着急的声音比人先到,走进来之后,才给靳老爷行礼:“公公。”
靳老爷愧疚道:“儿媳妇,闻稹受伤了,你这些天好生照顾他,别落下了什么病根。”
江旖旎心疼地看着贺闻稹的手臂,追问:“怎么会这样?是谁干的?”
贺闻稹:“不清楚,不过猜得出来,理应是我最近得罪的一伙人。”
江旖旎明白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他们告辞离开,出了靳老爷的院子才说话。
“是靳家的那些人吗?”江旖旎问,想伸手碰碰贺闻稹的手臂又不敢碰,生怕碰疼了对方。
贺闻稹点头:“靳云川那几个杂碎,叫一帮地痞流氓来教训我。”
江旖旎心疼不已,眼中很快便凝聚了一层水汽,小声说道:“对不住,都是我连累了你,疼不疼?”
贺闻稹看了她一眼:“说对不住做什么?谁被你对不住了?我又不是专程来行善积德的,我也是为了自己的私心。”
不然他来靳家做什么呢?
江旖旎明白这个道理,但还是过意不去,心口难受得不行。
也就是贺闻稹身手敏捷,这才只是被折了手。
倘若他身手差那么一点,被取了性命也是有的。
她道:“你回了屋里便好好歇着,晚膳我替你传到屋里去,明天也别去书院了,我派人替你告假。”
贺闻稹:“成,听你安排。”
若是平时他这样装乖巧,江旖旎必定会剐他一眼,但现在只剩下心疼了。
只希望他快点好起来。
贺闻稹本来想回了屋便告诉江旖旎真相,可是依江旖旎的性子,知道真相应该暴跳如雷,然后十天半月不给自己好脸色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