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烧尽了那个我曾以为是家的地方,小镇的夜空被浓烟染成一片猩红。
我躲在小姨安排的旅馆里,窗外是水乡特有的青石板路,乌篷船在河面上晃悠,船夫的吆喝声断断续续传来。
可这些熟悉的景象,如今只让我觉得陌生。
小姨坐在木桌旁,翻看着她从省城带来的资料,眼神冷峻:“忆南,消息已经散出去了。
那些歹徒按你的吩咐,逢人就说,是范巧春指使他们烧了你的家,害了你的命。
接下来,就看韦耀宗怎么选了。”
我握着茶杯,指尖冰凉:“他会信吗?
范巧春肚子里的孩子,对他来说那么重要。”
小姨冷笑,递给我一张伪造的DNA检测报告:“男人最在乎自己的血脉。
这份报告,会让他崩溃。”
我低头看着报告,上面赫然写着:范巧春腹中的胎儿,与韦耀宗无生物学关系。
这是小姨找人伪造的,字迹工整,盖着省城医院的红章,假得天衣无缝。
我攥紧报告,心跳得像擂鼓:“小姨,如果他不信呢?”
“他会信。”
小姨斩钉截铁,“因为他心里早就有了裂缝。
你忘了他在书房看那封信时的眼神?
他对范巧春的爱,已经掺了太多愧疚和怀疑。”
我点点头,闭上眼,脑海里闪过韦耀宗在医院外拥吻范巧春的画面,又闪过他深夜为我盖被子的模样。
“忆南,别心软。”
小姨拍拍我的手,“你父亲的血,母亲的泪,都在等着你讨回来。”
我深吸一口气,咬紧牙关:“我不会。”
计划的第二步,是让这份报告“无意”送到韦耀宗手里。
小姨联系了镇上一个老邮差,谎称是省城医院的快递,匿名寄到韦耀宗的商行。
与此同时,我让歹徒在小镇的茶馆、集市散布流言,说范巧春不仅指使他们害了我,还早就背着韦耀宗与陶阳明藕断丝连。
小镇的流言像野草,烧不尽,一吹就满天飞。
集市上,卖鱼的阿婆啐了一口:“范家那大小姐,装得清纯,背地里可不是好东西!
听说徐忆南的死,都是她指使的!”
卖布的老汉摇头叹气:“可怜徐老师一家,好端端的,怎么就招惹了这么个毒妇?”
我躲在旅馆里,听小姨转述这些流言,心底没有半分快意。
复仇的火焰烧得再旺,也烧不回我的家,烧不回我曾经的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