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萧侯爷,我这么卑贱的身躯,怎配用您的披风遮盖?”
我知道我不该拒绝他激怒他,可蚀骨之恨,夜夜攒心。
我又怎么能……轻易忘却?
“陈阿淑,你想尝尝拒绝我的代价?
那西郊外的陈家坟,要不要让我都刨开给你看看?”
寒意入骨,我不敢再动了,反而像条可怜虫一样,慢慢靠近他的怀里。
“煜安阿兄,我错了,我以后都听你的,好不好?”
这是以前惹他生气时常常对他撒娇说的话,他英武的身躯有片刻僵硬,然后猛地把我推开。
“这样的话,以后不准再说!”
他起身离去,吩咐左右侍从锁住我的院子,下了最后一道命令。
“没有我的吩咐,不准任何人踏进夫人院中!”
风雪太大,大得迷了我的眼,冷了我的心。
夫人?
谁是他萧煜安的夫人?
难道他忘了,我早已被他贬妻为妾,这府中随便一个人,都能来踩我一脚唾我一口。
我倒在雪地中,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和不安。
月事已许久未来,最近又老是恶心头痛。
难道……难道是有了……身孕?
我最害怕的事,还是发生了。
“夫人腹中胎儿不足两月,胎像不稳,切忌忧思过度啊。”
不足两月?
可我同萧煜安圆房,已是半年之前,这腹中孩子,绝无可能是他的。
就算是他的,这个孩子我也绝不能留下。
正想让大夫给我开一剂落胎药,院门被人猛然踹开。
当今皇帝的表妹朝颜郡主带着一众护卫冲了进来,把我为切脉的大夫拉了出去,居高临下地俯视我。
“陈阿淑,你怎么还没死?”
她一直喜欢萧煜安,因为她,我还和萧煜安发过很多次脾气。
但萧煜安从来不接受她的示好,还曾多次厉声制止过她越界的出格举动。
“抱歉,让郡主失望了……”没等我说完,她就狠狠甩了我一巴掌。
“你什么身份,也配和本郡主讲话?
来人,把我准备的东西,给她灌下去!”
“她这样的低贱之身,也配怀上煜安哥哥的孩子?”
我没想到朝颜的消息来得如此快,她话音一落,立刻就有人上前把我按在床板上。
我没有丝毫挣扎。
这个孩子,我本来也没打算留。
第一碗红花灌下的时候,腹中绞痛犹如刀割,朝颜看着我狼狈不堪的样子,笑得花枝乱颤。
“陈阿淑,你知道煜安哥哥其实是给你们陈家求过情的吗?
本来皇帝表哥答应的是判你们陈家流放,但我进宫劝了劝表哥。”
朝颜脸上的恶劣神情太过熟悉,我霎时想到什么,用脑袋撞开药碗,声嘶力竭地质问她。
“什么?
你说了什么?!”
她嘴角的笑冰冷得意。
朝颜凑到我面前来,一字一句地说。
“当然是劝表哥斩草要除根,陈家树大根深,只有诛灭九族,才不会留有祸患,也能杀鸡儆猴,让表哥稳坐皇位,再无烦忧。”
“是你?
原来是你,竟然是你?!”
我想撕开眼前女子的皮,看看她的心肠为何如此歹毒,却被她的人死死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