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是流放也是历练,差不多了,阿让比起当初稳重不少了,书也读完了,老爷子凭什么不放人?”
两人你来我往,一边较量,一边有一搭没一搭聊着,拳馆里接连听到拳头砸在肉体上的声音,伴随男人低沉闷哼。
“你也不行啊,不是夸下海口要拿下许蓝欣?我还等着让我姑娘和你那个便宜儿子订娃娃亲呢。”
赵平遇有意激怒他,想让他彻底发泄。
果然,这话成功戳中了周政的肺管子。
两人像极了斗兽场里撕咬拼杀的豺狼虎豹,谁也不让谁。
几个来回以后,两人身上都挂了彩,嘴角,下巴上,肩膀上,带着淤青。
瘫倒在八角笼中的那一刻,周政放空自己,仰头看着悬在自己脑袋正上方的白织灯,他什么都不想,就只想抛下一切,什么周氏继承人,什么父母亲人,他一个都不要了。
他就只想拐了许蓝欣远走高飞,去过他们当初说好的日子。
“别这样想,你要是走了,扫墓的时候外婆见不到你得多伤心?”
早已离世的外婆是除了许蓝欣以外,唯一能让他牵肠挂肚的对象。
赵平遇作为周政最好的朋友,自然知道周政父母的那点破事儿,知道他从小生活在这样的家庭里有多煎熬痛苦。
周政不光要时刻替父母隐瞒秘密,还要跟他们一起在外人面前表演“幸福一家人”的戏码。
“对,我答应过外婆,我不能走。”
周政的外婆钟爱高山杜鹃,周政在她临终前答应过每年忌日都会去“仙雾山”摘一朵杜鹃花送到她的墓前。
他不能食言。
仙雾山上不光有外婆钟爱的高山杜鹃,还有他和许蓝欣一同在山野落日下许的誓言。
“阿政,可以的话,我想陪你上山为外婆摘杜鹃,每一年。”
这是她亲口说的话,还算数吗?
十一月底,寒意侵体。
今天沪城大降温,天阴沉得厉害。
许蓝欣约好的今天跟江译见面,十一点半来接她一起去吃饭。
“小宸,妈咪要出去一下,你在家乖一点,跟阿姨一起搭积木。”
小家伙乖乖点头。
许蓝欣今天稍稍打扮了下,妆虽然不浓,但却足够惊艳。
浓艳骨相脸总能给人强烈的视觉冲击力,让人一眼沦陷。
收到江译发来的消息,许蓝欣围上围巾,拎上包包出门。
楼下停着辆白色奥迪,江译下车站在车前等她下来。
男人个子很高,体型中等偏瘦,仪态很正。
五官生得不错,眼睛柔和,气质沉稳内敛。
他看起来有些紧张,时不时整理衣领,一次又一次深呼吸调整状态。
而在他车后方50米远的地方,还停了辆黑色路虎揽胜。
车上的男人嘴里咬着两颗柠檬味薄荷糖,黑眸虚眯,一瞬不瞬盯着前方的白色奥迪车主。
今天周末,知道许蓝欣今天相亲,他一大早就在她家楼下守着。
周政脸色沉郁,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鼓起,手背线条看起来劲瘦有力,好像下一秒就会控着方向盘猛踩油门。
许蓝欣乘电梯下来,看到江译,脸上浮起一抹礼貌的微笑。
“江先生?”
江译点头,笑意清浅温和:“是我,许小姐你好。”
“我们以前好像见过?”许蓝欣对他有点印象。
听到这话,江译情绪明显有了浮动。
“对,我们高中都在沪大附中。”
许蓝欣有些尴尬:“是吗?我不太清楚。“
她只隐约记得小学时候教育局老局长添孙子,父母带她去参加满月宴,许蓝欣跟几个同龄孩子一起爬局长家后院的柿子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