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老太太神情一松,语重心长劝:“君珩,你也该对小澈上心了。”
“他不是交了个女朋友吗?我见过一次,家世是差了点,但胜在人懂事乖巧,娶回来做贤妻良母也不错,最主要是,我看他很喜欢。”
容老太太回想着阮芷的模样,沉吟,
“不如早点让他们结婚好了,有了家庭责任感,或许小澈能更稳重点。”
她话音一落,只听一声轻嗤响起。
“您去问问他,人家女孩肯跟他结吗?”
容君珩倏然起身,居高临下睨着她:
“祖母既然要我教,那就彻底放手什么也别管。等过完春节,我会带他走。”
“还有,您搞错了一件事,我的继承人,不是非得我儿子不可。”
容老太太怔住,看着容君珩渐行渐远的高大背影,苍老面容变得冷厉。
除了小澈,他还能把偌大家业传给谁。
*
离大年三十还有五天,阮芷跟宋染吃了午饭,送她到高铁站坐车后就准备回阮家。
不想人还在半路就接到阮修明电话,说阮老爷子病危,让她赶紧去医院见他最后一面。
等她赶到医院时,阮修文一家三口已经在了,一旁还站着阮老爷子的助理和两名律师。
气氛沉重。
病床上,阮老爷子瘦得只剩下皮包骨,面色发青。
微睁着混浊没有焦距的眼,嘴里似乎一直在呓语:“……修……齐……”
沉寂的病房里,众人听得清清楚楚,面色各异。
老爷子叫的是他已经去世的大儿子,阮修齐。
二十多年前,阮修齐因执意要与阮芷母亲结婚,被他赶出家门,自此,父子俩再没见过一面。
阮修齐的名字在阮家更是禁忌。
谁会想到老爷子临终之际,念着的竟然是他。
阮芷看着床上的老人,眼底毫无波澜。
爷爷这个字眼对她来说,太陌生了。
他恨她妈妈把他引以为傲的儿子变成一个只知情爱,不受他管控的普通男人。
恨到儿子去世后,对他唯一的女儿也满心憎恨,视如仇人。
要不是小叔坚持要把她接回来养,这会儿,她还不知道在哪个旮旯角落里讨生活。
阮老爷子去得很快,医生宣布死亡时,病房里异常安静。
阮佳佳和小婶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一脸期待地望向律师。
“孙律师,爷爷的遗嘱……”
阮佳佳迫不及待开口。
沉着脸的阮修明也看过去。
面无表情的孙律师环顾几人,从包里拿出文件,开始宣读:
“根据阮老先生生前意愿……”
一长串话从他嘴里念出来,阮佳佳和林青岚脸色越来越难看。
“……另外,茗品阁的两套别墅,以及阮老先生所持有阮氏股份的20%归阮芷小姐所有。”
孙律师话音刚落,阮佳佳就怒气冲冲跳了起来:
“孙律师,你一定是搞错了,不是说只给了阮芷5%股份吗?怎么会变成20%?还有茗品阁的别墅,爷爷明明说是留给我的。”
两套别墅就价值上亿,更别说20%股份每年能分到的公司红利。
而她得到了什么?
一辆跑车,还有奶奶留下来的一堆珠宝首饰,除了平时穿戴,宴会撑撑场面外毫无用处。
爷爷连一套不动产都没留给她。
孙律师伸手顶了下鼻梁上的黑框眼镜,淡声说:
“阮小姐不用怀疑遗嘱的真实性,我们是在阮老先生意识非常清醒的情况下,严格遵守法规做下的记录。”
“孙律师,小孩子不懂事,你别跟她计较,我对我爸的遗嘱没有任何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