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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门风流陆知忠陆清河结局+番外

幸运的七号 著

现代都市连载

陆虎尚在志得意满,不曾想到陆清河会突然暴起发难。没等他反应过来,瘦弱的身影已经扑过来抱住他的脚踝。猛的用力向一边扯去。“哎!”伴随着一声惊叫,壮硕的身躯瞬间失去平衡,倒在满是枯叶的地上。陆清河动作不停,随手抓起一根枯短木骑了上去,朝身下人的眼睛刺下。整套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这让其他三人根本来不及反应。“谁敢动,我就戳瞎他!”短木在距离陆虎眼睛不足一指处停下,这让心智尚不成熟的他小脸煞白。陆清河掐着他脖子,整个人如同暴怒野兽。“快跑啊!三......三斤又犯癔症了!”不知谁喊了一声,其余三个孩童瞬间鸟兽散。三斤是陆清河的小名,听母亲李秀芬说他出生时个头很小,估摸也就三四斤的样子,所以得了这个小名。“鸟......鸟蛋我不...

主角:陆知忠陆清河   更新:2025-04-25 15:4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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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陆知忠陆清河的现代都市小说《朱门风流陆知忠陆清河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幸运的七号”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陆虎尚在志得意满,不曾想到陆清河会突然暴起发难。没等他反应过来,瘦弱的身影已经扑过来抱住他的脚踝。猛的用力向一边扯去。“哎!”伴随着一声惊叫,壮硕的身躯瞬间失去平衡,倒在满是枯叶的地上。陆清河动作不停,随手抓起一根枯短木骑了上去,朝身下人的眼睛刺下。整套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这让其他三人根本来不及反应。“谁敢动,我就戳瞎他!”短木在距离陆虎眼睛不足一指处停下,这让心智尚不成熟的他小脸煞白。陆清河掐着他脖子,整个人如同暴怒野兽。“快跑啊!三......三斤又犯癔症了!”不知谁喊了一声,其余三个孩童瞬间鸟兽散。三斤是陆清河的小名,听母亲李秀芬说他出生时个头很小,估摸也就三四斤的样子,所以得了这个小名。“鸟......鸟蛋我不...

《朱门风流陆知忠陆清河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陆虎尚在志得意满,不曾想到陆清河会突然暴起发难。
没等他反应过来,瘦弱的身影已经扑过来抱住他的脚踝。
猛的用力向一边扯去。
“哎!”伴随着一声惊叫,壮硕的身躯瞬间失去平衡,倒在满是枯叶的地上。
陆清河动作不停,随手抓起一根枯短木骑了上去,朝身下人的眼睛刺下。
整套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这让其他三人根本来不及反应。
“谁敢动,我就戳瞎他!”
短木在距离陆虎眼睛不足一指处停下,这让心智尚不成熟的他小脸煞白。
陆清河掐着他脖子,整个人如同暴怒野兽。
“快跑啊!三......三斤又犯癔症了!”不知谁喊了一声,其余三个孩童瞬间鸟兽散。
三斤是陆清河的小名,听母亲李秀芬说他出生时个头很小,估摸也就三四斤的样子,所以得了这个小名。
“鸟......鸟蛋我不要了,你别戳瞎我,呜呜!”被吓住的陆虎当即哭了起来,哪里还有一点孩子王的威风劲?
陆清河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但还是恶狠狠的威胁道:“回去你敢不敢和你爷爷乱告状?”
“我不告状......谁都不告......”
尽管陆虎身量不小,但始终是个孩子。眼下早被镇住,不敢有丝毫的反抗。
“敢告状下次一定戳瞎你!”放完狠话,陆清河这才收回短木起身。
吓破胆的陆虎大叫着,一溜烟的消失在槐树林。
陆清河这才呲牙咧嘴的松开手中的短木,只见尖锐枝叉已经刺伤手心,鲜红的血液不断侵出。
......
另一边,陆知忠提着兔子还没到老宅,便被两个站在门口闲聊的妇人叫住。
“哎呦,知忠哪来只这么肥的兔子?”
“嗨,地里抓的,费了老大劲了,这不是正好给我爹娘送去。”
“啧啧,你可真是咱村的大孝子啊!”
听到夸赞陆知忠心中颇为受用,提溜着兔子脚步更显轻快。
只是待他走远,两名妇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撇了撇嘴。
“这也是个不精的,他家俩娃瘦那样,还往这边送。”
“谁说不是,瞧着都可怜人。”
陆家村大多都是一个姓氏,祖上出自同一脉。
前朝时,有幸出过位状元郎,官至当朝首辅,死后追封兴国候。
然而,万事自有定律,终究逃不过盛极必衰。
随着新朝崛起,陆家迅速衰败,为了繁衍生息不得不离开京城。几经辗转,这才有了如今的陆家村。
不知是否迁徙时差了风水,百多年来竟只在新朝出过一位举人。
陆清河这一脉便是举人之后,可惜的是这位举人老爷到死也没混上一官半职。
唯一的好处便是拔高了整个家族的起名水准。
时至今日,当家作主的是老爷子陆远升,是个不管事的主,大多时候还是由妻子张氏忙前忙后。
两人育有三子一女,其中女儿早已出嫁,老大陆知忠和老二陆知义已经娶妻,老三陆知信已经二十多岁可还是个光棍汉。
当陆知忠提着兔子踏进老宅时,远远便看到一大家子人围坐在厅堂的餐桌上。
老爷子陆远升坐在首位,左边坐着二弟陆知义,三弟陆知信以及侄子陆清涛,右边则是母亲张氏,二弟妹贾氏,以及侄女陆大丫。
老爷子陆远升第一个看到门口的大儿子,轻咳一声敲了敲桌子:“老大来了。”
经这么一提醒,众人齐齐转头,瞧陆知忠时神色各异。
但在看到他手中提着的肥兔时,却都不约而同眼前一亮。
“呦,大哥您来的正好,正准备让涛哥儿去叫你们吃饭呢!咋没见大嫂他们?”二弟妹贾氏赶紧起身,热情的迎了上去,一双眼却是没离开那只兔子。
“大哥,行啊!哪打的兔子?这么肥?”老三陆知信竖起了大拇指。
“从地里回来的时候逮到的,这不赶紧给咱爹娘送来补补身子。”陆知忠提着兔子递给了贾氏。
“哎呦,这少说也得五六斤吧?”贾氏掂量着兔子脸上笑开了花,径直去了灶房。
“哼,瞧见没?以后都跟你大哥学学。”张氏佯装不悦扫过二儿子和三儿子,随后满脸含笑看向大儿子:“老大,家里还没做饭吧?赶紧坐下吃点。”
听到张氏这么说,侄子陆清涛在父亲示意的目光中极不情愿的端着碗坐到姐姐身边。
陆知忠见状干笑两声:“饭就不吃了,来的时候秀芬正烧火呢。”
“还让嫂子做啥,我去叫他们。”陆知信当即起身就往外面走,却被陆知忠一把拉住。
“老三,你坐下吃饭,你嫂子那边估计这会都做的差不多了,我这就回去了。”陆知忠想起来时的争吵,哪里敢让陆知信去喊人。
张氏见如此,连忙冲灶房喊道:“老二媳妇,给你大哥盛些饭菜带回去,免得你大嫂张忙。”
“哎,知道了,娘!”灶房里传来贾氏欢欣雀跃的声音。
没一会儿,便见她提着一个竹篮满脸堆笑的走了出来,里面装着些黑窝头和腌咸菜。
陆知忠搓着手接过竹篮:“爹娘,那我先回去了!”
“去吧!去吧!”
陆知忠前脚走出老宅,六岁的陆清涛立刻拉着贾氏的手臂撒娇喊道:“娘,我想吃兔肉!”
没等贾氏开口,一直默不作声的老二陆知义率先呵斥:“那是你大伯送来孝敬祖父母的,懂不懂规矩?”
张氏闻言白了陆知义一眼,将陆清涛拉到怀里,捏了捏他的脸蛋,对贾氏吩咐道:“我和你爹尝几口就行,涛哥儿正长身体呢,可不能亏着。今晚就把兔子炖上,明早就让俺乖孙吃兔肉。”
“哎,都听娘的!”贾氏当即乐的饭也不吃了,便去处理兔子。
“娘,您也不能老这么惯着他!”
“算命都说涛哥儿是文曲星下凡,咱家可都指着涛哥儿将来考个状元郎光宗耀祖呢!”
“哼,将来我成了状元郎,要给祖父祖母买大房子住,还......要每日买肉吃......”
“哈哈哈,听听!这龟孙小嘴多甜!”
听着陆清涛的豪言壮语,整个厅堂充满欢声笑语。
与老宅的欢乐气氛不同,当陆清河拉着二丫回到家门口时,便见母亲李秀芬正拿着一根短竹竿站在门口。
他不由吞咽一口唾液,用手遮住因爬树挂破的裤子。
“你们......去哪了?”

“这.....假的吧?”贾氏脸皮抽动不止,喉头翻滚,想起自己夸口要出一半束脩,整个颗心如坠冰窟。
陆知义双目瞪圆,一双拳头不自觉握紧了。
这怎么可能?
老爷子陆远升和妻子张氏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
这真是那个犯过癔症的大孙子?
“大哥,真......真是咱家三斤吗?”陆知信用力拉着早已呆若木鸡的陆知忠。
“哇哇!!大锅好厉害!”陆二丫在泪光涌动的母亲怀里拍着小手,乌溜溜的大眼睛中满是崇拜。
李秀芬此刻无比庆幸自己的儿子上去了,要不然真就给耽搁了。
“哎呀,知忠家这小崽子不得了咧!”
“啧啧,这要是先前没上去,那可真是掉茅坑里了。”
台下的议论声此起彼伏,好像一个个巴掌狠狠打在老宅所有人的脸上。
陆清河见好就收,将背诵控制在了百字左右,毕竟背太多反而就假了。
他佯装出一脸羞愧看向朱老先生:“后面我......我记不住了。”
“好!好!”
自认学富五车的朱老先生此时除了“好”,再也想不到其他的词语。
整个祖祠都安静下来,只剩下一道道抽气声。
“咳咳!”
陆中政赶紧轻咳两声,这才让失神的朱老先生回过味,他拉起陆清河的小手却又不知该写什么数?
最后,只得写了一个“甲”字。
“该你了!”直到朱老先生移步到陆清涛面前,所有人的目光才从陆清河身上移开。
“知忠家都这么厉害,知义家这个可是文曲星下凡,那得多厉害啊?”
“他们家可真是祖坟冒青烟了!”
“说啥呢,咱们可都同一个祖坟!”
在众人的议论声中,朱老先生站在了陆清涛面前:“背吧!”
然而,他的声音落下,却没有立刻听到背诵声。
好一会儿,才听到陆清涛才磕磕绊绊的开口:“人......人......人......”
当一个“人”字重复七八遍以后,他再也背不下去,“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早在听到堂哥陆清河背出百字后,他的整个人都被震惊的脑袋一片空白。
如今,除了一个“人”字,再也想不起其他。
一瞬间,全场哗然。
三年前,一个算命老道士路过村子,一眼便看中正在村口光着屁股用尿和泥巴的陆清涛。
当着众多村民直言这小子是文曲星下凡,将来必能金榜题名,大富大贵。
那段时间,这件事还成了村里的热门话题,老爷子陆远升和张氏那可是乐得合不拢嘴。
甚至还有几个上门想订娃娃亲的,但都被张氏打发了。
毕竟,她小孙子将来那是要娶城里的大家闺秀的。
可没想到这位“文曲星”,如今竟成了村里成绩最差的那位。
这个结果让所有人蒙圈了。
“这该不会那道士是信口胡说的吧?”
“当时俺就说江湖术士的话不能信,你们还都不信。”
听着议论,贾氏身子一软就要瘫坐下去,还好陆知义动作快,将她扶住。
台上朱老先生摇头,从二十多个孩童挑出数字最大的五个,其他的也都让回去了。
陆清涛回到低着头来到贾氏面前,哭哭啼啼的说道:“我原来记住很多的,后来......又给忘了。”
贾氏闻言,抬起了手掌,可在要落下时,被丈夫拦住:“涛哥儿可能是太紧张了,你打他有啥用?”
“我.....我我打他不争气!”贾氏也是红了眼眶,这些年老宅什么好东西可都进了陆清涛的肚子。
“行了,都闭上嘴!影响了三斤在朱老先生心里印象,家法伺候。”老爷子陆远升低沉的声音响起,心中既高兴又后悔。
要是当时狠狠心拿出看病钱......但愿没落下记恨吧!
听老爷子这么说,陆知忠夫妻对视一眼,都明白儿子的束脩有着落了。
台上,朱老先生不知从哪拿出五个用细麻绳串着的竹牌,分别问了五人的名字,正经用毛笔书写上去。
又将一个个竹牌亲自系到五个孩子的腰绳上:“从今日起,你们就是老夫最后代的学生,往后要唤我先生。”
“先生!”五个孩童异口同声。
“好,好!”朱老先生点头,目光在陆清河身上多留一瞬,朗声喊道:“请至圣先师!”
话落,两个青壮抬着一张桌子小心走了上来。上面正是至圣先师孔子的木雕以及香炉,贡品。
“至圣先师开创儒学,教化万民,恩泽后世。尔等既入我门下,便要秉承先师遗志,以学习圣人之道为己任。”
朱老先生神情庄重,目光扫过每一个孩子,继续说道,“今日行此拜师礼,便是要让你们明白,求学之路,需心怀敬畏,勤勉刻苦。”
说话间,朱老先生点燃炉中香,烟气袅袅。
他后退三步,整了整衣冠,毕恭毕敬地对着孔子雕像行三跪九叩大礼。
每一次俯身,每一次磕头,都是那么的一丝不苟。
陆清河与四个孩子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看着,心中油然生出敬畏之情。
行完礼后,朱老先生站起身来,示意孩子们上前。
五个孩子学着他的样子,规规矩矩向至圣先师行三跪九叩大礼。
待孩子们礼毕,陆中政起身,请朱老先生在太师椅坐下。
“接下来便是师徒之礼,我怎么说,你们便怎么说。”
五个孩子点头,各自端着茶水走到朱老先生面前跪下,开始敬茶。
“先生在上,学生愿跟随先生潜心学习,听从先生教诲,刻苦钻研学问,若有违背,愿受惩处。”
朱老先生微微点头,每碗茶都泯了一口。
“都起来吧,望日后你们言行如一,勿忘今日之言。”
陆清河握紧腰上写着名字的竹牌,心中激动不已。
终于完成第一步了。
陆知忠夫妻眼圈泛红,莫名觉得他家儿子以后要有出息了。
众村民议论声不止,其中有羡慕,也有嫉妒,而大多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行了,都别愣着了。正好朱老先生今日来了,让他把束脩一并带走,也省得我往镇上跑。”
陆中政不知从哪拿取一个竹篮,里面是一块猪腰肉,以及一个用红绳系着钱袋。
被选上的孩子家人闻言,立刻兴高采烈的跑上来。
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中,将准备好的束脩放在篮子里,对朱老先生道一声:往后辛苦先生了。
“快去,别让三斤成了最后一个。”老爷子陆远升催促妻子。
张氏犹豫一瞬,这才迈开步子。
不想刚踏出一步,就被人给抱住了。
“娘啊,这钱不能出啊!”

陆知信的喊声打破清晨的寂静。
正在蹲茅房的陆清河猛得站了起来,小脸被喜色填满。
“终于来了!”
自从确定朱老先生要来村里挑选学生后,他心中早就做好了盘算。
自信凭借前世二十多年的知识积累,脱颖而出完全不是问题。
至于束脩,便不信自己被选上后,老宅那边还能不出钱?
“三斤,出来了没?”
没一会儿,外面便传来李秀芬的呼唤声。
陆清河提上裤子就往外跑,脑中似乎忘记了什么?但却顾不得多想。
当一家四口赶到时,祖祠前的空地早已站满了人。
陆清河透过人缝远远便看到祖祠屋檐下正与陆中政攀谈的老者。
他头戴方巾,须发花白,穿一件青色儒袍。一张国字脸老态尽显,眉宇间没什么书卷气,反而有几分凶相。
没站一会儿,几个村中男丁自祖祠搬出了桌椅长凳。
村里上年纪的老人都有座位,年轻力壮的大多站在后面。
陆知忠尽管心里对老宅有气,但还是叫了一声“爹娘”,带着一家站在了老爷子陆远升的身后。
“大哥来了。”老二陆知义笑着打了招呼,余光在陆清河身上打量。
这才半月没见,为何觉得这两个小东西脸上有肉了?
陆知忠点点头,没有多做理会。自顾与老三陆知信闲聊起来。
见到丈夫被冷落,贾氏微微撇嘴,故意俯身对陆清河说道:“三斤啊,待会朱老先生考教你涛哥儿时,你可得仔细听认真学,能长见识!”
听到贾氏这么说,李秀芬轻哼一声,将儿子往身边拉了拉。
反倒是陆清河一副人畜无害的天真模样:“二婶,你人还怪好哩!”
贾氏听闻心中得意,这傻小子和他家涛哥儿比,可差远了。
六岁的陆清涛瞥了眼这位比自己矮上半头的堂哥,眼中满是嫌弃。
“咳咳,都静一静。”
祖祠台阶上,两张有些年头的太师椅被放在正中。分别坐着陆中政和朱老先生。
作为陆家村的村正兼族长,陆中政的话还是很管用的。原本乱哄哄的场面,很快安静下来。
“各位乡亲!自陆公算起,咱们陆氏也传了近二百年。期间经历过灾荒战乱,可都挺了过来。”
陆中政声音沙哑,话语中带着几分伤怀。
“如今,世道越发艰难,祖辈的荣光逝去。我与村里老人考虑再三,才决定将祖田所得银钱用于供咱们的孩子蒙学,不求后人再现陆公时的盛况,但求能安身立命......”
陆中政的声音中气十足,陆家村众人神色都变得复杂起来。
陆家村是有祖田的,曾帮助村子抗过旱涝荒年,挡过战乱刀光。
不同于私田,祖田乃众人共同耕种,所得银钱由族长保管,族老监督。
只可用于灾荒兵祸以及庇佑陆家子孙,这是前朝那位陆家首辅立下的规矩。
陆氏家族在前朝也曾是名门望族,也曾前呼后拥,也曾良田无数。
可到了如今,赋税日益繁多,祖上荣光逝去,朝堂无人。
连迁徙后置办的百亩祖田也是被强取巧夺,早已无法为陆氏子孙遮风挡雨。
长此以往,不用百年陆家村便会分崩离析,沦为一盘散沙。
陆中政说完,向众人介绍了身边的老者。
朱老先生倒也不见外,起身环视众人,悠悠开口:“老夫教书二十余载,如今已近古稀。本欲安度晚年,不想中政造访。念及过去恩惠,这才如约前来。可碍于精力不济,故至多选定五名收为学生,需是五岁以上,十岁以下才可。”
朱老先生说完,台下已然热闹起来。
“这咋才选五个啊?咱村适龄的三四十个数不过来吧?”
“朱老先生,您打算咋选?俺家狗蛋可聪明着呢?”
“还有俺家牛子,黑是黑了点,但这脑瓜大,贼好使!”
听着台下你一言我一语,朱老先生摇头苦笑。
陆中政赶紧重重咳嗽几声,沉声说道:“你们都先不要着急,便是村里给出一半束脩,每年仍需一两二钱银钱,拿的出的便让孩子上前来吧。”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又有人问道:“政叔,这几年没啥灾荒,祖田收成得卖不少银钱吧?咋就不能多供几个娃呢?”
“就是!五个娃也忒少了吧?”
听到下面的议论声,陆中政面色又沉几分,压压手让众人再次安静下来。
也不讲官话了,直接飚起了乡音:“这娃啊,就跟田里的苗子没两样,隔几年就是一茬,咋哩?今年送去,过几年就不送了?还是学一年就都拉回来不学了?多抬头瞧瞧,别只顾脚下那点地。”
众人被批评教育一顿后,也都不再言语。
有能力负担一半束脩的孩子陆续在祖祠前面的台阶下站成一排。
“涛哥儿,快去!记得往朱老先生身边站!”贾氏推了推陆清涛,他赶紧跑了出去。
“这娃你慢点跑,别摔倒了!”张氏连忙提醒。
“娘,您看要不也让三斤上去试试?万一被选上呢?”李秀芬犹豫一阵,终是讪笑着开了口。
此话一出,张氏和贾氏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陆远升闻言侧头看了眼身后的大孙子,犹豫一阵终是没说话。
他倒不是不喜这个大孙子,只是这孩子从小就给他的感觉很怪,总觉得缺少孩童那种精神劲。
“秀芬啊,家里啥情况你也知道,你三弟二十好几了连个媳妇都没......”
听到张氏拿自己做挡箭牌,老三陆知信连忙插话:“娘,我都这样了也不急,让三斤上试试吧,反正也不一定能被挑上。”
听到儿子拆自己的台,张氏狠狠白了他一眼。
贾氏连忙见缝插针:“大嫂,娘她说的没错,这读书可不是谁都行的,知义他正好和镇的张铁匠熟,再过两年让三斤去学个手艺,一辈子都饿不着!”
“是啊!我和那张铁匠可是......”
陆知义刚要开口附和,不想话没有说完,便被一阵笑声打断。
只见刚才还好好的陆清河突然捧腹大笑起来,引来不少目光。
“哈哈哈,二婶,您该不会是在效仿陆公的婶婶吧?”

这是啥意思?
陆知忠夫妻对视一眼,不懂陆中政话中的含义,可还是应了下来。权当带孩子看看热闹,长长见识。
一家三口辞别刘老三,刚到在家门口,便见陆知信正在领着陆二丫在外面耍。
“爹娘!大锅!你们回来!”小丫头迈着小短腿如一阵风般跑了过来,蹦跳着去拍陆清河。
“好小子,挺过来就行!”陆知信也是激动的快步走过来,摸着把大侄子的脑袋。
“三叔,谢谢你!”经过这次的事件,陆清河对这位三叔的印象大为改观。
李秀芬去灶房烧饭,陆清河则坐在床上和二丫玩起了翻花绳。
两兄弟闲聊几句,陆知信便在挽留声中回了老宅。
他不想再给大哥家增加负担。
天色渐暗时,几碗麸面糊糊端上桌,搭配老宅带回黑窝头以及难得吃上的咸菜,一家四口倒也吃的其乐融融。
......
“什么?给救回来了?大夫还没收诊金?”
老宅的饭桌上,一盘炒鸡蛋放在正中央格外显眼,可除了陆知信和两个孩童,其他人明显食欲不佳。
听完三儿子的话,张氏面色一夸,瞪了二儿媳妇贾氏一眼:“这下我这做娘的怕是要里外不当人了。”
张氏虽不喜鲁钝忠厚的大儿子,但毕竟是自己的骨肉。
“娘......谁知道......”贾氏张张嘴,最终还是没能说下去。
谁会想到病成那模样,竟都能从鬼门关拉回来,还遇到不收诊金的郎中。
这大概就是那小子福大命大吧!
老爷子陆远升的脸色难看,放下筷子两手插进袖筒久久不语。
大儿子忠厚老实,是三个儿子中最能干的,现在出了这档子事,不被记恨就怪了。
见气氛瞬间沉闷下来,老二陆知义赶紧劝慰:“如今年景不好,娘您也是为咱家考虑。大哥心里有气过段时间也就消了,他要敢过来闹,儿子第一个不答应。”
听到丈夫如此说,贾氏连忙附和:“是啊,爹娘!你们还有涛哥儿这个文曲星呢。”
经过陆知义两夫妻劝慰,二老脸色好了许多。
陆知信闻言偷偷撇嘴,他二哥这一家嘴皮子功夫厉害。
“老二媳妇,家里不是刚下了几个鸡蛋吗?回头你给老大送去。”
沉默良久的老爷子开了口,贾氏尽管心中不愿但应了下来。
“来的时候还听大哥说遇到了中政叔......”
随后,陆知信又将村里选几个孩子送去蒙学的事和盘托出。
“哎呦,这可是好事啊!要是涛哥儿能免去一半的束脩,咱家的日子也能过的轻快些,再攒几年也够给你三弟娶媳妇了。”
张氏第一个笑了出来,自从给两个儿子娶了媳妇,这些年一直没能攒下多少银钱。
本来给三儿子娶媳妇的银钱都挪去给小孙子蒙学,她就够发愁了。
贾氏闻言赶紧插嘴:“涛哥儿是文曲星下凡,肯定能被朱老先生看中。”
陆老爷子紧锁的眉头也难得舒展,满眼希冀的望着只顾干饭的乖孙儿。
次日,贾氏大清早便奉命提着五个鸡蛋敲响了院门。
陆知忠一早下了地,开门的是李秀芬。
她板着一张脸,自然是一副不欢迎的模样。
毕竟眼前这位弟妹,可是差点要他儿子命的“仇人”。
“大嫂,这不是听说三斤病好了,给你们送些鸡蛋来......”贾氏讪笑往院中瞅了几眼。
可李秀芬单手把着门,没半分请她进来的意思。
她瞥了眼竹篮的几个鸡蛋,心中不觉更加有气。
合着她家儿子的命就值这几个鸡蛋?
她正打算将贾氏赶走,不想身后一道影子窜了出来,抢先一步接过贾氏手中的竹篮。
“谢谢二婶!我的病已经好了。”
陆清河之所以如此客气,纯属是看在鸡蛋的面子上。
经过鬼门关走这一遭,他算是明白了古代医疗条件这么差,体质太弱说不定哪天就丢了小命。
什么面子里子,哪有这几个鸡蛋来得实在。
“哎......”
本来贾氏见李秀芬没开门的意思,已经准备提着鸡蛋回去了。
这被陆清河拿了去,不由下意识伸出了手。
来的时候她就想好了,要是陆知忠夫妻敢甩脸子,她就提着鸡蛋回去好好告上一状。
“还有事吗?二婶?”陆清河自然看出了她眼中的不舍,故作懵懂的问道。
至于李秀芬,见儿子接了鸡蛋,拒绝的话有咽了下去。
“没.....没.....事了,就是这篮子得给我腾出来,这不是打算再去薅些野菜。”要回鸡蛋的话,贾氏自然说不出口,只得托词其他。
陆清河应了一声,拐着篮子进灶房将五个鸡蛋小心放在瓷碗里,这才将竹篮送还了回去。
“大嫂,那我就先回去了!”贾氏接过竹篮,见李秀芬仍旧是生人勿进的样子,也只能讪笑着自顾自离去。
待贾氏走远,陆清河才悠悠开口:“娘,要是二婶再送东西过来,你只管收着。咱们气归气,没必要跟东西过不去......”
他话没说完,便见李秀芬正拧眉盯着自己,不由紧了紧屁股。
但李秀芬却是摇头苦笑,戳了儿子一指头:“你倒是想得开,真不知道你这小脑瓜里都装的什么?”
陆清河见状吐了吐舌头,一溜烟跑进了堂屋。
只留下李秀芬站在门口,长叹一口气,呢喃道:“他倒是聪慧,可惜......生错了人家!”
日子在平淡中飞快流逝,转眼便又过去半月。
这段日子要说变化最大的就是陆知忠。
往常他忙完自家地里的活,便会去帮老宅干活。
可自从这次回来后,他便再没去过老宅的田地。
若是有零工,他便跟着人家去镇上干活。若是没则和村上的男丁结伴上山碰运气。
这也直接导致往常出声不出力的老二陆知义,成了老宅的主要劳动力。
至于老三陆知信,那就是个磨洋工的。
他虽然嘴上不吱声,心里却跟明镜似的。
爹娘攒的那点银钱,他二哥一家可盯着紧着呢!
给他娶媳妇?
下辈子吧!
除此之外,朱老先生要来村里挑学生事,早已传的人尽皆知。
许多薄有家底的人家,那都是摩拳擦掌,毕竟那可是能免去一半的束脩大好事。
“大哥,朱老先生到村口了。”

“爹,您要生气就打我,别把自己关起来不吃饭啊!”
“爹内,您老说句话!”
夕阳照在老宅,映得院中火红一片。老二陆知义一家四口跪在紧闭的里屋门前,一个个愁眉不展。
八岁的陆大丫一脸委屈,今天她在家练绣活,可连门都没出。结果,莫名其妙就要受这样的惩罚。
老婆子张氏和老三陆知信同样满脸焦急的拍着门,嘴里不停说着劝慰的话。
“爹,您年纪大了,可不能动这么大火气,您先出来吃口饭,什么事咱们都能商量着来。”
“老头子,我知道你心里有气,可三斤如今能蒙学,涛哥儿也还有机会,这不是好事吗?”
张氏话刚说完,沉默的里屋便传出陆远升暴怒的声音。
“好事?啥好事?你真以为陆中政那老东西安了好心?人家那是觉得你大孙子将来能成事,才又掏银钱又结拜的。那就是个人精,是只披人皮的老狐狸。将来咱三斤真有出息了,第一个想起的不是你这祖母,也不是我这个祖父!是他陆中政!头发长见识短的玩意!”
张氏被喝骂一顿,老脸一阵青白。
听到老爹这么说,陆知义眼珠子一转,当即嚎了起来:“爹,我这就去和政叔说,三斤的束脩不用他出,咱们出!涛哥儿就让他跟着咱们种地,啥文曲星都是那道士胡咧咧!”
贾氏听丈夫这么说,瞪圆了眼,那可是她豁出去脸面给儿子换来的机会,哪能就这么没了?
刚要开口反驳丈夫,里屋的门猛的被拉开了。
砰!砰!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一根拐棍伸了出来狠狠抽在陆知义的背上。
“你个混账东西,是嫌耽误一个还不够吗?生米都成熟饭了,这时候去说还有用吗?”
老爷子陆远升满脸怒气吼着,说到最后还不解气,抬脚将跪着的二儿子踢翻在地:“咋就生出你这么个怕婆娘的东西!”
听到陆远升这么说,贾氏脸色难看,却也不敢言语。
“老头子,你消消气!打坏了老二,家里的地可咋办?”张氏心疼儿子,连忙上前去劝。
老三陆知信也赶紧开口:“是啊!爹,我一个人可干不了地里那么多活。”
老爷子下手不轻,疼的陆知义像虱子爬上了背,身子扭个不停,呲牙咧嘴倒吸凉气。
“斯!疼死我了!爹您消消气,那现在咋办?咱家涛哥儿还蒙学吗?”
“咋不蒙学?花再多钱也得学。哎!明天你就去县里,按先前的路子,把涛哥儿蒙学这事定下来。”
老爷子气归气,但现在大孙子被人抢了,总不能再断了小孙子的路。
两个人不管谁将来出息了,那都是他陆远升的孙辈,这点陆中政再精明也无法改变。
听到老爷子这么说,张氏,贾氏都松了一口气。
“涛哥儿,大丫你们起来吃饭吧!”老爷子看了眼两个孙辈,终究还是心软了。
陆清涛和陆大丫对视一眼,慢慢站了起来。跪了这么久,膝盖都有些麻了。
陆知义夫妻见状,作势也要起身,不想老爷子冷哼一声:“你俩跪够一个时辰再吃饭。”
两夫妻对视一眼,只得忍着饥饿重新跪了回去。
.......
平淡的日子如白驹过隙,五日光景转瞬即逝。
天还没大亮,陆清河便被李秀芬拉了起来。
屋子里难得点了油灯,将他那身靛蓝色崭新短打映照的格外清晰。
陆清河睡眼惺忪的坐在床边,李秀芬一丝不苟的为他束着发,嘴里叮嘱不断。
“到了学堂要听先生的话,不要顶嘴,读书的时候要大声......”
听着娘亲的叮嘱,陆清河莫名想起前世第一次上小学时的场景。
果然,无论古代还是现代,母亲这个角色从未变过。
“别说,咱家三斤这么收拾下,俊俏的紧咧!”望着焕然一新的儿子,陆知忠喜笑颜开,忍不住上来捏了捏他的小脸。
走出里屋时,四岁的陆二丫还在熟睡。
堂屋桌上已经饭菜飘香,两碗麸面糊糊,一个煮鸡蛋,还有几张麸面饼子。
“赶紧去洗洗,吃完让你爹送你去刘三伯家里。”
陆清河应了一声,飞快洗漱完毕。
父子俩在矮桌边坐下开始干饭,耳边李秀芬的声音滔滔不绝。
“这两个饼子你带着,要是半晌饿了,就拿出来吃。”
“鸡蛋不用给你二丫留,你都吃了。”
“镇里啥人都有,说不得就有拍花子,下学就在学堂好好呆着,等刘三伯去接你们,可别乱跑。”
在李秀芬的千叮万嘱中,陆清河终于结束了进食,最后还是留了一半蛋黄给妹妹。
“三斤上来,新衣服别给弄脏了。”陆知忠在门口蹲了下来,示意他赶紧上来。
“爹,我自己会走。”
“赶紧上来。”
陆清河执拗不过,只得爬了上去。
出门时,天色渐亮。
李秀芬满脸担忧的站在门前,望着父子俩走在乡间土路上渐行渐远。
“你们来得都怪早。”
当陆知忠背着陆清河赶到刘老三院子时,里面已经站了大小好几道身影。
“知忠来了!”
“那这再差一个就齐了,还差谁啊?”
刘老三正在套着牛车,脸上乐呵呵的。
倒不是因为多挣100文月钱,本来他没打算要,是陆中政硬要给的。
他开心是想着将来万一出个官老爷,他这也能多沾点光。
几个父辈闲聊的同时,四个娃娃也在相互打量。
其他三个明显熟识,唯有陆清河显得有些不合群。
这也怪不得别人,二十多岁的灵魂,实在难以和这些小娃娃找到什么共同爱好。
众人又等了没多久,外面响起说话声,便见陆中政带着陆虎和最后一家来到了。
“政叔!”几个闲聊的男丁赶紧上前打招呼。
陆中政与他们闲聊几句,目光坐落在陆清河身上,走上来摸了摸他的小脸:“换身衣服,精神多了。”
“政爷爷!”陆清河亲昵唤了一声,让山羊胡小老头喜笑颜开。
“虎子,你过来。”陆中政对大孙子招招手,对两人交代:“到镇上你哥俩要相互照应,知道吗?”
“知道了!”两人异口同声的回答。
众人说话间,刘老三已经套好了牛车,招呼六个娃娃上来:“小老爷们,都赶紧上来吧!说不定我这牛车上将来也能出个官老爷。”
众人闻言一阵哄笑,瞧着自家娃娃坐上了牛车,心头的血也好像热了几分。
“老三啊,路上看着点,不用着急,安危最重要。”
“您老放心吧!”
话音落下,牛车在刘老三的驱使下缓缓驶出院子。
“三哥,等一下。”
牛车没走多远,身后传来焦急的喊声。
众人望去,只见一大一小两道身影逐渐清晰。
“知义?”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老二陆知义和其子陆清涛。
匆匆和众人打了招呼,陆知义才解释道:“给涛哥儿在县城找了先生,今正好送他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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