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主还在用力揉着烙饼的面团,看模样应是摊主媳妇的妇人上了两碟小菜,又殷勤的端了两碗野菜汤过来,放在虞晚禾秦芳芳面前。
秦芳芳咬了一口烙饼,香得很。
她在心中按照眼下的粮价大概算了下成本,忍不住问摊主媳妇:“老板娘啊,你们这一天能卖几个烙饼啊?”
摊主媳妇一看就是那种老实踏实的妇人,她拿袖子擦了擦额上的汗,笑了下:“眼下不比往日。好的时候能卖十几二十个,遇到卖不好的时候,也就只卖那么七八个。”
正在揉着面团的摊主忍不住接话:“有一天还只卖了两三个,唉!”
秦芳芳咬着烙饼,心中更是拔凉拔凉的。
真难啊。
她自是有自信能做的比这烙饼更好吃,但,食物这种东西,很多时候要做的更好吃,也代表着成本的提高。
她算着,这对夫妻卖这烙饼,一个怕是都挣不到一文钱。
她若是为了食物口感提高成本,那估计得赔钱了。
怎么看都是钱途不明。
看来,还是得从长计议啊。
秦芳芳正在走神,虞晚禾却轻轻碰了下她的胳膊:
“芳芳,看那边。”
秦芳芳顺着虞晚禾示意的方向看了过去。
却见是一辆驴车停在了路边一家酒楼的前面。
跟在驴车旁边的,一个丫鬟打扮的小丫头上前掀开驴车车厢的车帘,从里头扶出了一个有些白嫩,头上簪着银簪的妇人。
那妇人满脸愁容,又回身从驴车车厢里抱出一个面色发白,怏怏的小男孩来。
那小男孩看着年岁不大,四五岁的样子。
“小少爷,”丫鬟小心翼翼道,“这家饭馆做的炖鸡都好吃得紧,您就尝一尝吧?”
小男孩不说话,只怏怏的靠在妇人怀中。
妇人忧愁的要落下泪来。
她是这县里头富户蔡家小少爷的奶娘钱氏。
这蔡家小少爷爹娘都在外头跑商,小少爷留在老宅由长辈带着,她作为奶娘更是贴身照看。
可从几日前开始,蔡小少爷突然怏怏的,对什么都提不起食欲来,什么也不想吃。
要是强行喂,蔡小少爷反而吐的更厉害。
大夫也看了,也没找到什么症状,只说脾胃看上去也没问题,可能是蔡小少爷单纯吃不下东西罢了。
只几日下去,蔡小少爷便消瘦了好些。
可把钱奶娘急坏了。
丫鬟说小少爷可能是吃腻了家里的菜,要不带出去下馆子看看。
钱奶娘便赶紧把人带出来了。
……
不远处,秦芳芳忍不住感慨:“下馆子……真有钱啊。”
她也要赶紧想个法子挣钱,回头带她家小禾下馆子!
虞晚禾却是摇了摇头。
方才那辆驴车从她们面前经过,风微微吹过,她闻到了相谨草。
那味道很轻很淡。
一闪即逝。
可虞晚禾很确定自己闻到了。
相谨草是一味药,可是这味药很少见,因着副作用过多,用的也少,实在要用它的时候,还要配好些辅药来削弱它药性中的副作用。
所以虞晚禾多注意了几眼那驴车。
等虞晚禾见那驴车里下来个神色恹恹浑身无力的小男孩时,她就几乎可以确定,那相谨草是用在了谁身上了。
虞晚禾一直看着那戴着银簪的妇人把小男孩抱进了路旁的饭馆。
秦芳芳转过头来,见虞晚禾还在看,眼眶都要湿了!
呜呜呜,她家小禾一定馋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