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怀津微微弯腰,与她距离更近了些,音调仿佛也更低了,“前男友?”
岑月怔愣在原地,连手也忘了挡。
她似乎从男人的语气里听出一丝不确定,还有一点,不明不白的醋意。
“不是……”
她有些磕巴:“只是……”
一时不能定义季霖之于她的关系,岑月顿了又顿,重复一遍:“不是前男友。”
梁怀津直勾勾看进她眼底,再次问:“那是什么关系?”
岑月被他盯得心里发颤,急急否认:“不是。”
她仿佛在撇清,片刻,终于想出一个完美不出错的回答:“他是我的校友。”
黑暗下,她的小脸白皙细腻,一轮明月透过窗户落进来,给那双黑眸点缀了几分冷清怜意。
岑月心里难得几分忐忑,不敢直视,只好偷偷用余光打量他。
梁怀津穿着白天那件大衣,面料剪裁精细,刻板严肃,锋利深隽的下颌线,入眼无不散发着凛冽冷峻气息,看起来十分不近人情。
月光背着他,遮盖住男人眼底的晦色。
岑月被他制着有些难受,手腕被握住的一圈已然泛了红,终于忍不住,小声嘀咕:“……是真的。”
梁怀津久久没做什么,她顿了顿,干脆破罐子破摔,精神也放松开来,反正不看他也不觉得可怕。
“你可以问问我身边的同学朋友…没有人会说我们谈过的…”
“去医院是因为…他找我帮忙,我不想欠他…”
“这是最后一次了。”
岑月嘀嘀咕咕,说完,微微抿住唇瓣。
那红润润的唇本就微肿,洁白贝齿一咬,梁怀津目光陡然深邃。
修长指尖上前抹了抹那处淡淡的粉色,临了,轻轻一按。
岑月立刻“嘶”了一声。
下意识:“你干嘛…”
语气近乎娇嗔,梁怀津不为所动,开口:“他喜欢你。”
岑月本来理直气壮的心气顿时散了。
她咽了咽,胡乱反驳:“没…你从哪看出来的。”
梁怀津语气清冷的叙述事实:“他直接跑来找你。”
岑月:“不是我找他来的…!”
她再次澄清:“我和他只是合作关系!”
小姑娘语气很重,梁怀津淡淡睨着她。
他个子高,淡淡看下来,压迫感极强。岑月挣了挣,想从他身下离开。
“你…我们——”
她赌气,想到这两天男人时不时淡漠,想说他们本来也没确定什么关系,还没说话,梁怀津出声:“那你呢?”
岑月愣愣“啊?”了一声。
“你喜欢他吗?”
梁怀津问的过于直接,岑月脑海中空白片刻。
其实不是没有过动心。
刚从京市到纽约,地理、时间的跨度太大,落地均是异国面孔,无人问津。
寒冷冬夜里,她滞留在机场,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求助目光看向所有经过、离开的人们,磕磕绊绊用当时还半生不熟的英语,讲完遭遇和需求,最后那句“I can pay for it”却没有能说出口的机会。
那天她过于狼狈。
是匆匆经过的季霖发现了她。
他说自己和她一样是京大的学生,只是比她早一年来纽约,那一切热情帮助都不似作假,因此让岑月瞬间付之所有信任。
季霖对她的照顾远不止这些,生活、学业,几乎面面俱到,他永远在她需要的下一秒出现,从不缺席。
这些行为在UCLA的三年里,将她密不透风包裹着。
即便后面发生了许多事,这个自称会永远偏向她的男人猝然变了调子,岑月不理解、也曾伤心、被人拉着宿醉,但她在感情上一片空白,遇上季霖只字不提、二人毫无交流,她处理不了,只能沉默和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