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散的那一瞬,绝望顷刻涌上心头。
我死死拽住沈逢白的衣袖,记忆中那张春风和煦的脸此刻变得面目可憎。
再次醒来,偌大的床榻只剩我一人。
早就等在旁边的侍女小心上前,手里端着梳洗的木盆。
“夫人您醒了?奴婢伺候你更衣。”
我没有动,只是怔愣地望着飘荡的床幔。
侍女又小声试探了两句,见我不回话,便不再出声。
直到门外传来脚步声,我听到了沈逢白的声音,这才心中一颤。
“琳琅,醒了?”
檀香味瞬间涌入鼻腔。
我转动着眼珠,看向来人。
心像是被刀尖划过,泛起阵阵痛意。
他昂首示意,那边悄悄退了出去。
接着沈逢白坐在床榻边缓缓伸手,可不知为何,却顿在了半空中。
犹豫半晌,他垂眸,掩去了眼中的复杂情绪。
“琳琅,接下来我说的话,你听了之后不要伤心。”
我的手腕猛地被人攥住。
沈逢白眼底泛着红,声音沙哑。
“小狼……昨夜跑丢了。”
空气中弥漫着压抑的沉默。
他的手愈发用力,我却依旧只是怔怔地望着他,眼神空洞而麻木。
下一秒,泪珠就这么毫无预兆地落了下来。
我不是三岁孩童了。
如此拙劣的笑话,沈逢白你竟也能说得出口。
沈府高墙林立,它是只狼,又不是鸟,怎能跑丢?
在沈逢白痛不欲生的眼神中,我一把挣脱开他的手。
胸膛不停地起伏,压抑地哭声支离破碎地从唇间溢出。
“别哭琳琅,我已经派人去找了,很快……”
沈逢白身形一颤,眼神闪烁。
“很快就能找回来。”
“你不要太过伤心,三日后还要回门,不要哭坏了身子。”
我在心底冷笑一声,疲惫地闭上酸涩的眼睛,身子却还是不由自主地打着颤儿。
对啊,我不能哭坏了身子。
小狼还在等着我带它回家。
2、
我和沈逢白心有灵犀地谁也没再提起小狼。
浑浑噩噩过了三日,终于等到回门这日。
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中。
离得不远,我就看见了许娇娇正往母亲手里塞暖炉。
她撒娇地搂着母亲的胳膊,笑得像抹了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