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陈让林静姝的女频言情小说《都重生了谁还追她,高冷校花不香吗?陈让林静姝》,由网络作家“萧北冥”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陈让喜欢夏灵珊,初中到大学,整整十年。所有自由意志的沦陷,全世界非她不可的决心,那时的他,坚信只要不停付出,石头也能焐热。大学某个时间段,感动之下,夏灵珊的确成了他女朋友。可惜感动只是感动。“陈让,我尽力了,但是......不爱就是不爱。”“对不起,我累了。”说这话时,夏灵珊跟新男友十指相扣,眼中是陈让从未见过的温柔和娇羞。这一刀没有杀死陈让,却也彻底诛了他的心。陈让还算坚强,没有彻底烂掉,甚至还在努力拼搏后,有了不菲身家,却也彻底水泥封心。有月亮的夜晚,他偶尔也会去想——如果人生能够重来,自己会过怎样的一生。可以确定的是——肯定不会再喜欢夏灵珊。没有怨悔的青春才会了无遗憾,有夏灵珊的、过于泥泞。十八岁时觉得她浑身闪耀,三十六岁再回...
《都重生了谁还追她,高冷校花不香吗?陈让林静姝》精彩片段
陈让喜欢夏灵珊,初中到大学,整整十年。
所有自由意志的沦陷,全世界非她不可的决心,那时的他,坚信只要不停付出,石头也能焐热。
大学某个时间段,感动之下,夏灵珊的确成了他女朋友。
可惜感动只是感动。
“陈让,我尽力了,但是......不爱就是不爱。”
“对不起,我累了。”
说这话时,夏灵珊跟新男友十指相扣,眼中是陈让从未见过的温柔和娇羞。
这一刀没有杀死陈让,却也彻底诛了他的心。
陈让还算坚强,没有彻底烂掉,甚至还在努力拼搏后,有了不菲身家,却也彻底水泥封心。
有月亮的夜晚,他偶尔也会去想——如果人生能够重来,自己会过怎样的一生。
可以确定的是——肯定不会再喜欢夏灵珊。
没有怨悔的青春才会了无遗憾,有夏灵珊的、过于泥泞。
十八岁时觉得她浑身闪耀,三十六岁再回头看,那不过是看她时自己眼中的光——其实她并没有那么好。
“好吧,对于青春,我是有些遗憾,但也没必要真要老子重生吧......我银行账户里、还躺着冷冰冰的十几个亿啊!”
宿醉后,陈让缓缓恢复意识,视线从模糊到清晰。
有间教室映入眼帘,窗户半开,窗帘在夏风中微微摆动,课桌整齐排列,上面满是书本,周围坐满学生。
有的趴着睡觉,有的奋笔疾书,大多数在聊天,声音细碎。
黑板上有行鲜明大字:“2009年4月30日,距离高考还有37天。”
勉强平复后,陈让逐步确认这不是梦境,自己真的重生了。
一场大醉,竟是从三十六岁的2025年,回到了2009年的十八岁。
“小陈,睡迷糊啦?”
说话的叫黄博文,绰号“大黄”,穿开裆裤一起长大的发小,陈让中学时代整六年的同桌。
十八岁版本的黄博文,顶着个锅盖头,嘴唇上有圈绒须,下颚处冒出来几颗青春痘,就挺调皮捣蛋。
“头......头疼。”
陈让揉着太阳穴,尽量让自己平静。
重生后第一件事该干嘛?
肯定不是打老师、烧教室和强吻女同学,而是跟大环境对齐“颗粒度”。
“那个......大黄,咱班上,最近有什么瓜吃?”
“有啊,”黄博文嘿嘿一笑,“你就是最大的那个瓜。”
“我?”
陈让有些懵。
吃别人的瓜、跟吃自己的瓜,毕竟还是不一样的。
“假装失忆?免费帮你回忆吧,”黄博文表情贱兮兮的,“昨天晚自习,你不是狗胆包天去跟夏灵珊表白了么,还当众念了情书,全班都炸锅了!”
“灵珊,我本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但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信仰。”
“啧啧啧,后面还有啊——”
“打住。”
陈让赶紧让大黄收了神通——该死的回忆开始袭击他。
上辈子的自己,的确是在这个时间段,当着全班跟夏灵珊表白的,然后成功当选哥谭市的大头目。
为什么会表白——陈让觉得不全是自己的错。
明明是她,夸自己唱歌好听,还说自己长得像她偶像周渝民。
明明是她,满眼都是小星星的说,很羡慕隔壁班的女生能收到情书。
从初中到高中,陈让对夏灵珊所有的殷勤,她也没拒绝过,还时不时、在QQ上给他发一句“晚安”。
如此种种,陈让很难不被钓成“翘嘴”。
回忆至此,前桌一个娃娃脸女生,突然回过头来。
“陈让,我劝你还是赶紧去找老班认错吧,等她主动来找你,问题就更严重了。”
“额,我跟老班认哪门子错?”
“那封情书啊——夏灵珊昨晚交给巡视晚自习的老师了,现在肯定在老班抽屉。”
“......”
有了这些提示,记忆彻底解封。
上辈子的陈让,被这封情书搞得挺狼狈。
请家长,当着全校念检讨,社死就罢了,时不时还会被人哔哔,持续往他伤口撒盐。
“看,这家伙就是陈让,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二本都不一定考得上的货,也敢跟夏灵珊表白?”
十八岁的陈让,还未“历经红尘万般劫”,自然做不到“恰如凉风轻拂面”。
高中剩下这小四十天,都如行尸走肉,高考自是一塌糊涂。
真没考上二本,最后读了所高价三本,没少糟践父母血汗钱。
当然——
对现在的陈总来说,给女生写情书算个der哦,又不是给老师写情书——那还勉强算个事儿。
不过老班那边,还是要走一遭的——得尽量缩小这件事的影响范围。
在升旗仪式上念检讨......即便是陈总也会觉得羞耻。
陈让起身往教室外走,准备去直面自己少年时代的泥泞。
有个女孩一直在看他。
瓜子脸,柳叶眉,眸如星辰,皮肤吹弹可破,绸缎般的马尾,在穿堂风中微微摆动。
她就是夏灵珊。
眼神中带着些愧疚,更多的、却是懊恼。
昨晚陈让跟她表白,全班跟着起哄,她下不来台不说,巡视老师也知道了,慌乱之下,也就把那封情书交了出去。
陈让心里倒没多少起伏——归根结底、还是自己傻叉。
人家夸你两句,就不知天高地厚,竟是有了“她也喜欢我”的错觉。
夏灵珊这种类型的女生,在高中阶段,属于绝对的高段位,年轻的陈让,很难不被她“降维打击”。
陈让倒也没怪过年轻时的自己——别闹,你当时就那个水平。
......
陈让就读的高三六班,班主任名叫周淑芬,同时还是语文备课组的组长。
周女士高一时、就在班上喜提“灭绝师太”雅号,她这一关,当然没那么好过。
进了语文年级组办公室,陈让站的板板正正。
周淑芳冷冷瞪他一眼,便不再理会,继续批改试卷——嗯,是这个味儿,该死的“服从性测试”。
陈让努力挤出个笑脸:“咳,周老师......”
“别嬉皮笑脸!”
“......”
“陈让,我还以为,你会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周老师,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正视淋漓的鲜血......”
“哟呵,你还觉得自己挺光荣?还有一个多月就要高考,居然还有心思给灵珊同学写情书,甚至当着全班念!知道错了没?”
“错了,错了......”
“说一遍就行,重复就是敷衍!”
“......”
周女士真的很严格。
“周老师,我真错了。”
来之前陈总就想通透了,周女士想要的、无非就是个态度。
她想要,那就给!
“错哪儿了?”
“我是个学生,还是个马上要参加高考的学生,就不该想那些有的没的,我要用内酚酞战胜多巴胺,学习让我快乐,知识让我充实,红粉就是骷髅,岂能乱我道心!”
“......”
满嘴顺口溜,你小子想考研?
翻了个白眼后,周淑芬还是摆摆手、示意陈让继续。
“书中自有颜如玉,什么夏灵珊冬灵珊的,淡了,真的淡了......”某人越说越理直气壮,“周老师,我真的悟了,她根本配不上这么上进的我,我值得更好的!”
“喵喵喵?”
这是表白失败受刺激了吧!
灵珊同学那么漂亮,还是九八五苗子,家庭条件也好,你小子班上垫底、二本都悬,长得也就那样,是怎么把这种话说出来的?
办公室其他老师,表情也都变得古怪。
也就为人师表,必须端着,不然肯定绷不住。
同学,脸呢?
“噗——”
突然传来个努力压抑的笑声,仿佛银瓶乍破、又如珠玉落盘。
陈让这才发现、老班办公桌对面坐着个女孩儿——先前注意力都在周女士身上,中间又隔着许多书本和习题册,他完全没发现。
陈让刚看过去,她就触电般挪开视线,先是深深埋下脑袋,然后又用书本把自己挡住。
高三学业繁重,考试也多,许多任课老师,忙不过来时,就会让学生帮忙批改试卷——通常能干这种活儿的、成绩都非常好。
“这就害羞了?”
陈让分明看到、女孩半掩在娟秀长发中的耳垂,正在肉眼可见的变红。
至于女孩长什么样儿——惊鸿一瞥,没看真切。
能够明确的是、眼睛很好看。
天生一对桃花眼,纵使无情也动人。
用后世的话说——看狗都深情。
身段也是极好,从陈让的角度,可以看到她白腻光滑的下颔,优美线条沿着锁骨,一直延伸到校服领口——擦,规模居然不小。
陈让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挥挥手后,目送林静姝上车离去。
其实林大校花的名字——颇值玩味。
“静姝”与“呦呦”、都出自《诗经》,“静女其姝”和“呦呦鹿鸣”。
说明林家乃书香门第。
再加上那辆霸气威武的“劳子”——很有钱的书香门第,那不就是世家。
浮想到这里,陈让倒有些疑惑。
没道理的。
以林静姝的家室,怎么会跑到德州这个三线城市来念高中?
不说去帝都或上海,起码也得蓉城七中吧。
当然还是那句话,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他跟林静姝、现在也就普通朋友,这姑娘心防又重,还不是探究的时候。
“从前初识这世间,万般流连,看着天边似在眼前,也甘愿赴汤蹈火去走它一遍。”
“如今走过这世间,万般流连,翻过岁月不同侧脸,措不及防——闯入你的笑颜。”
哼着后世那首脍炙人口的《起风了》,骑着单车的少年,奔向家的方向。
晚风灌动敞开的校服,发出猎猎的声音,路灯映照下、卖力骑车的少年,影子格外修长。
也就心理年纪都快四十岁了,否则心情愈发愉悦的某人、高低得嗷嗷来一嗓子。
“走啊,少年,去看看命运里的风!”
世上许多东西都符合守恒定律。
陈让很愉悦,夏灵珊就很烦——今天真是她十八岁生日。
早早起床、画了个美美的妆后,她约了班上十来个同学一起庆祝——除了几个闺蜜、其他都是她的舔狗。
夏灵珊的颜值真挺能打。
如果说林静姝是百分学神,那她就是九十五分的学霸。
虽然跟林大校花比有档次差距——毕竟学神考一百分是满分就这么多,学霸拿九十五分,却是只能考这么多。
但是比不过林静姝又不丢人。
班上其他女生跟夏灵珊比,同样有颜值壁垒。
譬如也算小美女的牟佳佳,每每跟夏灵珊站在一起,都会被衬成小丫鬟。
要没有林静姝这个“论外选手”,夏同学绝对是校花有力竞争者。
所以——除陈让外,夏灵珊还有许多舔狗。
高中生嘛,还不是谁漂亮就喜欢谁。
夏同学成-人礼是这么安排的——中午请大家吃饭,下午一起去唱K。
德州这边,各大量版KTV的下午场都挺便宜,百十块钱就能包断,还不强制消费酒水。
吃饭和唱K的过程,夏灵珊都是绝对C位,舔狗们更是各种讨好。
夏同学却不怎么高兴,且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不高兴。
陈让没来。
甚至短信都没一条。
陈让肯定不可能忘记她的生日——毕竟从初中开始,每年生日,陈让都会精心给她准备礼物,变着法儿讨她欢喜。
譬如去年生日,陈让攒了半学期的零花钱,在江边给她放了好多烟花,还给她弹唱了朴树的《那些花儿》。
或许是遗传了老妈,陈让唱歌真挺好听,跟前年夏天、红遍半边天的陈楚生有七八分相似。
也就是说,这一次,陈让真生气了。
问题是、凭什么啊——允许他生气了吗?
她又不是第一次跟陈让闹别扭。
先前哪次不是陈让很快低头、跟她道歉认错的?
早上等到中午,中午捱至黄昏——始终没等到陈让生日问候、更别说道歉短信——夏灵珊所有好心情都磨灭殆尽。
在牟佳佳建议下,她给陈让发了那条短信,并且拿出了最强杀手锏。
“陈让,你要再不跟我道歉,我就把你电话拉黑,删你的QQ,再不理你了!”
发完短信后,她就满脸傲娇的、等着陈让跟她低头认错。
被偏爱的人,向来有恃无恐——夏灵珊知道,陈让最怕这个。
不止夏灵珊,边上闺蜜团也都这么想的。
在灵珊面前,陈让多卑微,不说没有一点自我,也是一点自我没有。
他现在的做派,不过是心伤后的故作逞强。
灵珊真的拿出杀手锏,他绝对光速服软!
嘟嘟——随着手机振动,陈让的回复短信来了。
夏灵珊扬起尖削下巴、哼了一声后,方才点开短信——差不多想象得到、小陈的语气会有多卑微。
牟佳佳等人也凑了过去——马戏团的戏为什么那么多人看,因为有小丑呗!
映入眼帘的,只有三个字。
“神经病。”
夏灵珊完全愣住。
牟佳佳等人也都惊呆。
幻视了?
没看错吧!
陈让......居然骂了灵珊?!
本来还有些热闹的KTV包厢,瞬间落针可闻。
夏灵珊脸色铁青。
陈让居然敢骂她,害她在闺蜜们面前、落了这么大面子?
已经颇具规模的胸脯,开始剧烈起伏——给气的!
怎么敢的?
激愤之下,夏灵珊直接给陈让打了过去。
颜值爆表、搭载Linux系统的摩托罗拉V8手机,传来这样的提示音。
“对不起,您所呼叫的用户不在服务区。”
“Sorry!The-subscriber-you-dialed-is-out-of-service。”
夏灵珊愈发错愕。
她都还没拉黑他,陈让居然就先一步把她拉黑了!
强忍怒意,登入QQ后,啪啪给陈让打了几行字,却也没发出来,而是出现了红色的感叹号。
陈让不仅拉黑了她,甚至QQ都给她删了!
夏灵珊彻底绷不住了,泪珠很快顺着脸颊滑落。
闺蜜团赶紧安慰,众舔狗更是慌神。
弄清缘由后,一个叫李文韬的家伙,突然抽风,一拳锤在玻璃茶几上。
吸引所有人——包括夏灵珊的注意力后,这家伙咬牙切齿的说:“陈让这家伙,他凭什么这么对灵珊啊,等着吧,明天复课,我绝对给他点颜色瞧瞧!”
要不说“中二”,这种年龄段的男生,确实有那么一部分,是那种先天显眼包圣体,贼喜欢哗众取宠。
夏灵珊冷冷瞪了李文韬一眼后,便不再理他——生动诠释了什么叫“生理性厌恶”。
......
时间线很快来到了5月4号。
熹微晨光中,陈让背着书包出了门——今天学校就复课了。
没有直接去学校,而是到了街角一家早餐店——黄博文家开的。
大黄哥他爸跟老陈,当年可是一起扛过枪的战友,感情自是深厚。
更难能可贵、小三十年过去了,这份感情也没变质。
这也是陈让跟黄博文、娘胎就认识的原因。
“小陈,来了啊。”
正在给客人下面条的大黄爸、乐呵呵跟陈让打招呼,然后指了指角落一张小桌。
桌上摆着一笼小包子,一叠陈让最爱的、淋了油辣子的泡菜。
至于黄博文——他坐在小桌另一侧,正在大口炫面。
陈让坐到他对面,边吃包子、边回想往后小二十年、这小子大概的人生轨迹。
前世的黄博文,大学读的是蓉城理工——也就是陈让曾经的梦中情校。
学校其实不错,二本中的翘楚,却好死不死的、选了土木工程专业。
土木老哥应该都知道,这个21世纪头十年非常吃香的专业,到第二个十年有多坑了——且越来越坑。
黄博文当了几年工地狗后,终究没能熬住,后面陆续换了不少赛道,最终进了家市值破千亿的大公司,负责哺RU纲灵长目某个物种的的投喂工作——说人话就是送外卖。
婚姻也不幸福,居然碰到了传说中的“同婚”。
事业和爱情双重打击,没到四十岁、头发就白了一半。
陈让逐渐发家后,不止一次、想扶这小子一把,黄博文每次都死撑着拒绝。
“小陈,老子又不是吃不起饭,要你个狗资本家可怜,知不知道什么叫劳动人民最光荣?”
陈让当然知道,大黄哥这是不想让他俩的感情变质。
无论十八岁版本、还是三十六岁版本,黄博文始终愚蠢的很清澈。
见陈让愣愣看着自己,黄博文不自在了,边翻白眼边说,小陈,你吃包子就吃包子,老看我干嘛?
陈让笑了笑,说你前两天不还问我,怎么变得怪怪的么?
“那天我做了个很漫长的梦......”
“屁,你总共就睡了不到十分钟,再长能有多长?”
“真的很长,我梦到了未来,时间跨度小二十年。”
“真的假的,那你跟夏大班花成了没?”
“没,未来的我太优秀了,她配不上我。”
“噗,那你的确是在做梦......我呢?”
“你娶了个漂亮老婆,长得像范冰冰——”
“范冰冰——卧槽,还有这种好事儿?”
“听我把话说完嘛,”陈让白了黄博文一眼,“巧了不是,你老婆居然也有个老婆,你们一家三口,小日子过的可滋润了。”
“......”
此时陈让叹了口气:“哎,大黄,你以后无论选专业、谈恋爱还是搞事业,都要先经过我的把关。”
祁厅长村里的狗都能当警犬,像大黄哥这样知根知底、又交心交肺的发小,陈让肯定能扶就扶,送他一场泼天富贵。
“小陈,今天这么飘的,你我爸?”
“去去去——但你可以认我做义父。”
“我他妈想打你!”
“别别别——那我认作你义父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
黄博文表情嘚瑟,过几秒才反应过来。
“我认你做义父”,跟“你认作我义父”,这他妈不一个意思?
黄博文骂骂咧咧:“小陈,你个贱人!”
陈让很有礼貌的回复:“大黄哥,下次麻烦说点我不知道的事,谢谢。”
“阿嚏——”
出了食堂,陈让开始打喷嚏。
他觉得是某些眼红狗在诅咒自己。
陈总表示无所谓,甚至有一丢丢的暗爽。
值得一提——“一丢丢”是林静姝的口头禅之一。
食堂外有条长长走廊。
两侧许多花卉,初夏时节、已有不少盛放。
红色的蔷薇、纯白的茉莉,还有风情各异的风仙和木槿,都在风中尽情摇曳。
这大概才是某人打喷嚏的原因——他有轻微的花粉过敏。
穿过长长走廊后,两位人类英雄和某条单身狗,很快在教学楼后面觅了处凉亭。
“而我将爱你所爱的的人间,愿你所愿的笑颜,你的手我蹒跚在牵,请带我去明天......”
“愿不枉啊,愿勇往啊,这盛世每一天......山河无恙、烟火寻常,可是你如愿的眺望......”
围着石桌坐下,陈让把那首《如愿》完整唱了一遍。
林静姝听着听着,竟是陷进去了。
这首《如愿》,旋律真的很美,歌词也是极好。
有种能够跨越时空的情感共鸣、以及满是家国情怀的诗意交响。
陈让肯定唱不出王天后那种空灵大气。
但是男生的厚重声线,再加上这个年纪才有的少年感,却也将这首歌演绎出了别样的味道。
“林呦呦,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这首歌啊——”
挨了某人一记白眼后,学神少女收回有些放飞的思绪。
“挺好的......晚上回家就打电话帮你联系。”
作为史诗级白富美,林静姝的标准,向来很严格。
她能说出“挺好的”,而不是“一丢丢”,说明陈让版本的《如愿》,的确唱进了她心里,挑不出丝毫瑕疵。
黄博文天生缺乏音乐细胞,自然找不到任何情感共鸣,所以他选择了吃瓜。
“小陈,我还是搞不懂,你......到底是怎么跟林大校花成为朋友的?”
刚才林静姝说的云淡风轻。
但是把王天后请到德州这个三线城市、参加一个大杂烩音乐节,肯定需要消耗人情和资源。
林静姝愿意这么做——说明小陈在她心中,真有一定分量。
问题是——这两人认识才几天?
陈让撇了撇嘴:“大黄哥,好奇心那么重干什么?有些瓜可是巧克力味道的,人吃了没事,狗吃了会死。”
黄博文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气的哟,吹鼻子加瞪眼。
林静姝开口解释:“因为......陈让说话......有一丢丢的好听。”
大黄哥:“就这?”
陈让笑了笑:“大黄,林静姝这是典型的口是心非,她明显是觊觎我的美色。”
“噗——”
黄博文边笑边翻白眼。
“小陈,你脸皮厚的有点离谱了,你也就是有点小帅......论颜值,你给人家林大校花提鞋都不配!”
陈让看向林静姝,表情非常严肃:“呦呦同学,这个逼瞧不起咱俩的友谊,快把你鞋脱了,给我提一下。”
“陈让,你这个要求有点奇怪......”
学神少女皱了皱眉头,犹豫片刻后,却还是蹲下身,准备解鞋扣。
大概,也许,可能......朋友之间,就是这么相处的?
值得一提的是——林静姝脚上穿着Guc-ci的一款平底鞋,马衔扣设计十分经典。
“噗,你还真脱啊,有味儿怎么办?”陈让笑得脸颊抽搐,“林呦呦,你是不是傻,我是在跟你开玩笑!”
林静姝把解到一半的马衔扣又扣上了。
她抬起头来,满脸高冷的说:“陈让,首先我智商是147,绝对不傻,倒是你,明显不聪明。然后我的脚每天都洗两遍,绝对不可能有味道。”
祸水级别的鹅蛋脸,绷得紧紧的,分明有了小情绪。
陈让能怎么办:“安啦,我的错,我的错......呦呦同学最聪明了,脚也是香的。”
被某人这么一夸,学神少女倒是害羞了,选择转移话题。
“陈让,你交朋友,有什么特定标准吗?”
“有啊,”陈让点头,“首先要长得好。”
“譬如呦呦同学长得好看,又如我大黄哥——”
黄博文赶紧接茬儿,眉宇间带着些嘚瑟:“小陈,你终于肯承认我的帅气了吗?”
“最烦你这种心里没逼数,又喜欢抢答的人,”陈让狂翻白眼,“虽然你俩都长得好,但是林静姝长得好看,你长得好笑。”
黄博文:“......”
所以爱是会消失的吗。
“小陈,你个贱人,就不能说我点好的?”
“行吧,那我今天就好好夸夸你,给你大黄哥也提供点情绪价值,”陈让清了清嗓子,“你真的很帅气,个子也高,傻笑也很阳光,逼我写下这首藏头诗。”
林静姝首先反应过来,噗嗤便笑,却又很快捂住小嘴巴——太不名媛了。
陈让看着,目光不由有些呆滞——这姑娘肯定不知道她笑起来有多可爱,简直像是橘子味道的棒棒糖。
“你妹——”
黄博文怒气值彻底拉满。
“小陈,你有种别跑,看我能不能打死你!”
说完比起砂锅大小的拳头,开始追杀某个贱人。
“天马流星拳!”
“庐山升龙霸!”
这个年代的高中生,小时候谁不喜欢看《圣斗士星矢》。
“这......也是朋友间的相处方式吗?”
林静姝看着打闹的哥俩,桃花眼成了两弯月牙。
连她自己都没注意到、她竟也下意识的捏紧了小拳头。
......
相对于陈让和黄博文这种三线城市普通家庭出身的孩子,夏灵珊家庭条件还是挺好的,家里大几千万净资产。
不差钱的夏同学,很少到学校食堂吃午饭,而是去校外餐馆,想吃什么就自己点。
她并不知道、陈让跟林静姝今天中午一起到食堂吃饭了。
要知道,铁定破个大防。
舔狗觉醒不可怕。
可怕的是舔狗身边、多了个能对自己形成“降维打击”的真女神。
夏灵珊不知道,牟佳佳知道——中午她也在食堂吃饭。
牟同学直接傻眼。
摘下眼镜又戴上,重复好几次,才确定自己没看错。
陈让身边真坐着林静姝。
传说中的学神少女,无数少年的梦,悬在云端的高岭之花。
林静姝身边坐着的也真是陈让。
舔了她闺蜜好几年,卑微如狗的家伙。
“要不要告诉灵珊?”
牟佳佳就很纠结——有种“抓奸”的既视感。
不告诉夏灵珊,岂不是纵容陈让“绿”她好姐妹?
告诉吧,那么骄傲的灵珊、哪里承受得住。
怕不得道心崩坏,影响高考。
犹豫再三,牟佳佳选择了隐瞒——高考要紧。
......
夏灵珊在校外吃了午饭,刚回教室,李文韬就凑了过来,满脸的讨好。
“灵珊,你是不是还在生陈让的气?”
“跟你有关系吗?”
“刚才......我已经帮你教训过陈让了。”
“你真去教训小陈了?”夏灵珊顿时皱眉,“你怎么教训他的?”
李文韬立马端起姿态。
“嗨,其实也没真教训,我就是摆出班长的身份,深刻严肃的批评了他......好让他及时悬崖勒马,免得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灵珊你也知道的嘛,周老师不在时,我们班的日常工作,都是我来主持的,我批评和教训陈让,也是在履行职责。”
“......”
夏灵珊为什么特别烦李文韬,甚至“生理性厌恶”。
主要原因、就是这家伙装腔又拿调!
她眼神变得幽冷。
“李文韬,我一般不说脏话,但要是说了,那就是真的想骂人。”
“我跟小陈怎么样,关你屁事,你凭什么去教训他?你要实在闲得慌——我建议你去操场跑圈圈。”
“灵珊......我只是想关心你......”
“最后跟你说一遍——我不缺爱,用不着你关心!”
夏灵珊眼神越来越冷。
“我建议你关心一下美国为什么会打伊拉克,非洲人民为什么吃不饱饭,三体人的舰队到哪儿了!”
“灵珊,我......”
“滚!”
夏灵珊不耐烦摆手后,李文韬彻底自闭。
悻悻一笑,艰难转身离开,甚至脚步都有些踉跄。
这一幕、牟佳佳完整看在眼里——她跟夏灵珊是同桌。
就挺想笑。
以前的陈让,现在的李文韬,都是夏灵珊的铁杆舔狗。
但是后者,显然更卑微、更没有尊严。
“没关系你也不用给我机会,反正我还有一生可以浪费,我就是剩这么一点点倔......”
也就林宥嘉那首著名的舔狗之歌,12年才出来,否则牟佳佳肯定把这首歌送给李文韬。
摇摇头后,牟佳佳碰了碰夏灵珊的胳膊。
“灵珊,这两天你根本就是魂不守舍好吧。要不......你主动去给陈让道个歉?”
夏灵珊瞪了好姐妹一眼:“佳佳,你不是不让我给小陈道歉么,你还跟我说——‘狗饿了自己知道回头’!”
牟佳佳:“......”
这话确实是她说的,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啊。
我骄傲的小公主,陈让现在可是跟林大校花走得很近,甚至“奸情正热”。
可是这些、她又不敢说。
“灵珊,我收回这句话,陈让毕竟不是李文韬,他还是很有些自尊心的......”
“佳佳,我是想过跟小陈道歉,可是......他说话也太过分了吧!居然说是我配不上他的喜欢,是我让他喜欢我的吗?”
夏灵珊越说越气,校服下颇有规模的胸脯跟着起伏。
“他真有能耐、干脆去喜欢林静姝好了,看人家搭不搭理他!”
牟佳佳:“......”
姐妹,这种flag,真心别乱立啊。
要真一语成谶了,你不得哭个三天三夜?
便在此时,有个女生进了教室,然后径直走向夏灵珊,边走边嚷嚷。
“灵珊,不好啦,我刚才看到陈让跟林——”
牟佳佳心里狠狠咯噔,想堵住这个女生的嘴,却显然来不及——
“儿子,傻乎乎看着你妈干嘛?”
“妈,有一句说一句,你年轻时是真的年轻。”
“噗,你小子说什么胡话呢,你妈都四十多了,还能年轻到哪儿去?”
李凤琴理了理耳发,摆摆手跟陈让说,让他沙发......
第二天,2009年5月1日,国际劳动节,天公作美,风清日朗的大晴天。
早早起来,洗漱完毕、吃了早餐后,陈让骑着辆自行车出了门。
都跟周女士签“对赌协议”了,五一假期肯定要努力搞学习。
他准备去学校的公共自习室刷题——图个学习氛围。
四十多分钟后到了学校。
本以为放假第一天,学校的公共自习室,不会有太多人,进去后却傻了眼。
偌大自习室已经坐满——显然都是跟他抱着一样想法,来自习室刷题的高三狗。
“一群他妈卷狗,有他妈意思?”
吐槽一句后,陈让准备打道回府,突然看到靠窗还有个空位。
仔细一瞧,知道了空着的原因——对面坐着林静姝。
今天的林大校花,穿着件看不到logo、挺宽松的连帽卫衣,却也没遮住曼妙曲线。
顶着一张祸水级大美人才有的鹅蛋脸,面部肌肤吹弹可破,白如羊脂。
大美人都自带气场,自是没人敢坐她对面——当然不包括陈让。
“管你有的没的。”
陈让坐下后还跟林大美人打了个招呼。
“早。”
林静姝瞪他一眼,没有答话。
很快继续刷题,签字笔在草稿纸上划动,发出沙沙的声音。
“这么高冷的?”
陈让摇摇头后,摸出套理综试卷,甩开膀子开始跟知识女神搏斗。
巧合的是,林静姝跟他刷得是同一套试卷。
其实不是巧合——假期作业,都年级组老师们共同讨论后布置的。
林静姝显然刚来不久。
陈让开始刷题时,她也才做完第一道物理选择题。
“没记错的话,林静姝是09届德州市的高考状元,考了个吓死人的全省第五......也不知道,有了挂以后,我跟她有多大差距?”
打定主意跟林静姝较较劲儿后,陈让做题速度并不慢。
半小时做完21道选择题,然后物理填空题,紧接三道物理大题......
不可能都会。
好在有逼数,超过三十秒没有解题思路就直接跳过。
不求质量胜过林静姝,起码速度要赶上吧。
某人却没想到,自己这点小心思,早被林静姝发现。
等他做完化学卷,准备收拾最后的生物卷时,林静姝已经放下了笔。
陈让抬头一看,学神少女的试卷、写的满当不说,字体还工整又娟秀,说明人家根本没发力。
林静姝也在看他,眼神蕴着三分得意,三分随意,三分写意——还有整整九十一分的不屑之意。
仿佛在说:“呵呵,笨逼。”
某人气得哟,直接扔笔,指着最后一道题干都看球不懂的物理大题。
“林同学,给我讲讲。”
“这套试卷,老师发了参考答案的,你可以自己看。”
“有没有可能......我看不懂?”
“陈同学,这道题还是有那么一丁点难度的,我就是跟你讲了,你也不大可能听得懂,你看起来......不怎么聪明。”
“......”
她到底是喜欢打直拳,还是只会打直拳?
说话好伤人自尊。
换做别人,也就知难而退了,陈让没有——他觉得自己以前成绩不好,只是没认真学,老子绝对不是个笨逼!
“林同学,这道题你自己都不会吧?我猜你就是瞎写的。”
林静姝顿时皱眉——学神基本都有近乎偏执的好胜心。
沉默片刻,她开始跟陈让讲题。
一分钟:嗯,不愧是学神少女,有点东西的,感觉长脑子了。
两分钟:她好像说的很起劲啊,要不要打断她?
三分钟:女侠,收了你的神通吧,你富贵哥脑壳经痛。
以上就是某人的心路历程。
CPU过载后,陈让选择跟自己达成和解,注意力都放在了林静姝身上。
认真讲题的学神少女,眉目如画,颜容清绝,仿佛一首温庭筠的小令。
脖颈白-皙-粉-嫩,隐约可见淡青静脉,伴随写画的动作,长发微微晃动,仿佛将这闷热的初夏,生生割出一抹清冷。
讲完题后,林静姝抬头:“陈同学......懂了吗?”
“懂不了一点......”
“所以我的判断很正确,你......确实不聪明。”
“不可能——明明是你没讲好!”
“......”
向来高冷的林大美人,此刻脸颊也有些抽搐。
可以对天发誓的,已经尽量......用笨逼能够听懂的方式讲了。
“这样......我再给你一次证明自己的机会。”
陈让指着一道他同样不会的填空题。
为什么敢这么得寸进尺?
还是那句话——因为她善。
如他所料——林静姝瞪他一眼后,还是给他讲了。
这题难度不大,某人专心听讲,倒还真给他整明白了。
陈让表情变得嘚瑟:“林同学,我没说错吧,刚才就是你的方法有问题......以后你要多提升自己,争取成为一个跟我一样优秀的人。”
要不说“人不要脸、天下无敌”——看吧,根本难不倒他。
人与人的交际,最难就是第一步。
陈让靠着上辈子修炼出来的厚脸皮,成功跟林静姝搭上话后,两人关系更进一步,也就水到渠成。
接下来三天,他基本都泡在自习室,林静姝大多时候也会来。
一起刷题的过程,碰到不懂的、陈让就厚着脸皮讨教。
如此来往,陈让在学神少女心中的形象,从“笨逼”变成了“脸皮很厚的笨逼”。
也不全是刷题,间隙时两人会聊天。
其实都陈让在说,林静姝不是“嗯”就是“哦”,高冷范十足。
不过林静姝再高冷,也架不住某人天生健谈。
于是学神少女又给陈让多加了个标签——“脸皮很厚的、有那么一点风趣的笨逼”。
作为史诗级白富美,林大校花真的很严格。
......
时间很快到了5月3号下午,明天学校就会复课。
陈让早上没去学校——陪老妈去看外婆了——下午到了公共自习室,发现林静姝已经在了,还给他占了位置。
老规矩,陈让坐到林静姝对面,开始沉浸式刷题。
不过刷到一半就被打断。
电话响了,是条短信——夏灵珊发给他的。
“小陈,你居然真的三天没理我!”
“甚至都忘了、今天是我十八岁生日!”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现在立刻来君豪KTV找我,郑重给我道歉......”
“否则我就把你电话拉黑,然后删你的QQ,再不理你了!”
本来这两天跟林大校花“甜蜜双排”,陈让心情还是挺愉悦的。
看完这条短信,愉悦瞬间欠费。
“神经病。”
陈让骂骂咧咧回了三个字。
得亏夏灵珊提醒——他赶紧删了这婆娘的QQ,并且把她电话拉进了黑名单。
“陈同学,你似乎......真的很喜欢那个女孩子。”
林静姝幽幽开口,语调一如既往的平缓,听不出任何情绪。
“偷看我发短信啊?”
“你手机放太低了。”
“喜欢......曾经是真的很喜欢吧。”
陈让自嘲一笑,然后把他跟夏灵珊的事儿,简单讲了一遍。
两小无猜到青梅竹马,初中时代的情窦初开,高中三年的情根深种......
“挺傻的,对不对?”
林静姝想了想后,摇了摇头。
“也不能说是傻。”
陈让顿时有些小感动。
真没想到、她这样的史诗级白富美,居然也会安慰人。
林静姝继续开口:“傻这个词还是太中性了,你就是单纯的蠢。”
陈让:“......”
行行行,是这个味儿,很符合你林大校花的人设。
“所谓爱情,不过是基因本能的驱动,相关激素的分泌,十几种荷尔蒙的杂糅......只有愚蠢的人,才会真的相信。”
林静姝满脸的高冷,露出自己优越的下颚线。
“更何况,你还是单相思,那就更蠢了。”
陈让:“......”
不是,姑娘你才多大,这就看破红尘啦?
“所以......林同学,这是你的爱情观?”
“我对没有经历过的事情,从来不随便下定义,”林静姝摇头,“妈妈是这么跟我说的。”
“额,哪怕是你妈......也不能说,她说什么你都信吧。要真如她所言,你又是怎么来的?”
“利益交换。”
“......”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豪门之间,政治联姻属于是司空见惯。
如此看来,原生家庭的不幸福,大概就是这姑娘上辈子重度抑郁的原因之一?
甭管自己的重生,跟林静姝有无因果,陈让都想顺手捞她一把——上辈子她不也顺手捞了自己一把么。
她是那样的善良,又是如此的美好,真的不应该红颜薄命。
奈何此刻的林静姝,浑身都是高冷的保护色,心扉更是层层设防。
陈让能做的、也就是尽量给她提供些情绪价值。
情绪价值这玩意儿,后世都被说烂了,却没多少人能真正透过现象看本质。
要给对方提供情绪价值,首先得牵动对方的情绪。
某人叹了口气。
“林同学,我现在很衰的。我知道跟你没关系,但是......你能不能给我道个歉啊?”
“喵喵喵?”
“那天你也在的嘛,我被喜欢的女孩子晃点就罢了,还被老班教训,过几天的三诊考试,要考得不好,指不定还要请家长、升旗仪式念检讨,然后被全校耻笑......我都不想活了!”
林静姝的底色,终究是善良和柔-软。
“好吧——陈同学,对不起。”
“呵呵,光说对不起有什么用?”某人却是眉梢一挑,“你再说说,自己错哪儿了?”
“......”
“哈哈,开个玩笑,活跃下气氛,”陈让满脸的揶揄,“林同学,话说咱俩这几天也聊了这么多,勉强算朋友了吧?”
“朋友?”林静姝微微蹙眉,“陈让,妈妈说过的,只有愚蠢的人,才需要朋友。”
“......”
陈让现在严重怀疑林静姝她妈有毒。
好好一姑娘,怎么给祸害成这个样子。
“林同学,话可不能这么说,再怎么优秀和强大的人,也是需要情绪价值的,朋友可以不多,但是不能没有。”
“可是——”林静姝略微褪去了些保护色,“我没有朋友,也不知道怎么交朋友。”
“那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
“乏善可陈的智商,还算顺眼的外表,以及......一丢丢的风趣。”
“不能说我点儿好的啊,我就没点长处?”
“有的,脸皮特厚!”
陈让突然觉得有点儿小自闭。
林静姝却又继续打了一记直拳。
“喂——你是不是想跟我做朋友?”
陈让笑了笑,表示是有这样的想法。
林静姝先是抬头,看了看窗外湛蓝的天光,然后轻轻点头。
“如果你非要的话——我可以尝试性的努力一下,跟你做朋友。”
陈让:“......”
不愧是史诗级白富美,明明这番话,说得那么的颐指气使,却又能这样的理所当然。
“陈让,那朋友之间,应该怎么相处?”
“这个吧,千人千面,没有定式,或许......我们可以先从一起吃饭开始。”
“如果你非要的话,我可以尝试性的——”
陈让没等林静姝把话说完,就赶紧摆手。
“明天中午食堂见。”
“......”
学神少女现在很确定,自己人生中的第一个朋友,脸皮的确很厚。
刷完题,先后出了自习室,又肩并肩走到学校门口,陈让摆摆手跟林静姝道别——他还要去骑自己的自行车。
至于林大校花,人家有“劳子”接送的。
“喂——”
没走几步,林静姝却把他叫住。
陈让回过头,发现学神少女站在一颗银杏树下。
天色向晚,盛大的夕阳,正将最后的余晖,毫不吝啬涂抹在她身上,给本就好看到极点的眉眼,镀上了朦胧滤镜。
陈让不由感慨。
她这样的女孩儿,纵使无情也动人,也不知道温暖着多少人的岁月,惊艳了多少人的时光?
“林同学,怎么啦?”
“陈让,既然都是朋友了,你可以叫我‘呦呦’。”
“啥?”
“呦呦鹿鸣的呦呦,我的小名。”
“巧了,我也有小名,你可以叫我‘富贵’,泼天富贵的富贵!”
“额......”
林大校花嘴角抽了抽。
“还是叫你陈让吧。”
“趁热吃吧——”
陈让倒是松弛感拉满,招呼林静姝一声后,自己先开吃。
他是真饿了,不说狼吞虎咽,那也是大口大口的炫。
林静姝皱了皱眉。
“这个人的吃相,怎么能这么难看......”
从小接受贵族式教育的她,吃饭讲究细嚼慢咽,要多优雅就多优雅。
陈让这种吃相她是真没见过——说句不好听的,她家的狗,吃东西都比陈让斯文。
“但是......感觉很好吃的样子。”
某人吃相粗鄙归粗鄙,却很容易带动身边人的食欲。
林大美人也拿起筷子,夹了一片半透明的回锅肉,慢慢塞进红润润的嘴巴。
“居然......有一丢丢的好吃。”
学校食堂的大锅饭,肯定远没有林家保姆做得精致。
但是精致通常意味着寡淡。
重油重盐的川菜,反而更容易唤起林静姝的食欲。
黄博文还处在石化状态——坐在对面的可是林静姝。
德中校花,学神少女,高岭之花......
这些都是她身上的标签。
任意一个,都能让大黄哥如履薄冰。
“大黄,傻了啊,快吃!”
直到被陈让敲了一下,黄博文才拿起筷子,却还是拧巴得很。
在林静姝面前,他可做不到如小陈这般的松弛感。
大黄哥努力掩饰的尴尬,林静姝高冷外表下的拘谨,陈让都能感觉得到——他主动挑起话题聊天。
瞥了林静姝绝美侧脸一眼后,陈让浅笑:“林呦呦,我还以为你不会来的。”
林静姝表情依旧高冷:“陈让,我们都是朋友了,只要你不是特别过分的要求——譬如一起吃个饭——我都会答应的。”
又指了指黄博文。
“这你朋友?”
大黄哥受宠若惊:“林大校花,我......我叫黄博文......”
林静姝淡淡瞥他一眼:“我好像没有问你。”
大黄哥:“......”
赶紧低头刨饭,顺便找找有没有地缝钻。
看着挨了林大校花一记直拳后、满脸窘迫的黄博文,陈让先是忍俊不禁,然后跟林静姝介绍。
“这我大黄哥,咱俩穿开裆裤就认识了,革命友谊久经考验,他能为我赴汤蹈火,为了我他也敢闯龙潭虎穴!”
黄博文:“......”
林静姝不由浅笑。
“陈让,你这人说话,是有那么一丢丢的风趣。书上说幽默是最高级的智慧,可你为什么笨笨的。”
“林静姝,你不说话我们还是朋友。”
“我同意跟你交朋友,主要就是想跟你学学怎么说话。你呢,为什么想跟我做朋友?”
看着有些好奇的学神少女,陈让不假思索:“你长得好看。”
不就是打直拳么,你富贵哥也会的!
“浅薄,”学神少女嗔了陈让一眼,竟是带着些风情,“不过......还算你老实。”
陈让撇撇嘴:“那必须的,你富贵哥出了名的——人老、实话不多。”
林静姝:“......”
黄博文脸颊不由有些抽搐。
这两人莫不是在打情骂俏吧。
呵呵哒,要不要我学两声狗叫,给二位助助兴?
仿佛被喂了一袋狗粮的大黄哥,郁闷之下,瞄准了陈让餐盘中的烧排骨。
反正林大校花眼中只有小陈这个狗比,把自己当空气,什么形象不形象的,倒也懒得在乎了。
这波啊,这波他破罐子破摔!
大黄哥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夹起好大一块排骨,飞速塞进嘴巴。
嗯,真香!
陈让:“......”
食堂里面的荤菜,份量能有多少啊。
他餐盘中其实总共也就两块排骨,结果最大一块,还被狗大黄薅去了。
还好,还好,餐盘中还有一块,他最喜欢的软骨。
林静姝眸子却是一亮。
沉吟片刻后,竟也学着大黄哥、夹起陈让餐盘中那块软骨,飞速塞进了红润润的嘴巴。
看得出来,她吃得很开心,桃花眼中满是愉悦的光点。
大黄哥目瞪狗呆。
陈让也很诧异。
刚才发生了什么?
林大校花居然抢他餐盘中的排骨吃?
这还是传闻中那个高冷自矜的学神少女,悬于云端的高岭之花?
这么反差的吗?
学神少女却有自己的逻辑链。
陈让是她第一个朋友,她没有任何跟朋友相处的经验,但是她可以学——而且她拥有无与伦比的学习天赋。
先来读题干,陈让跟黄博文是朋友,她跟陈让也是朋友,然后黄博文抢了陈让餐盘中的排骨。
再来看问题,朋友间应该如何相处——等量替换后,答案显然就是抢对方餐盘中的排骨。
秒了!
看吧,什么叫学神少女的含金量,根本难不倒她。
表情颇为愉悦的吃完那块软骨后,林静姝眼神又变得清清冷冷,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陈让揉了揉有些抽搐的腮帮子:“林呦呦,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在做什么?”
“知道,我抢了你排骨吃,”林静姝满脸高冷的点头,然后带着些狐疑的看向陈让,“你......你不会舍不得吧?”
“这......”
某人正想告诉她、这个有点不合适时,学神少女将他打断。
“陈让,我跟你是朋友,你跟黄博文也是朋友,黄博文能抢你的排骨吃,我当然也能抢你的排骨吃......我逻辑是很严谨的。”
陈让:“......”
突然有些想明白了。
林静姝褪下高冷保护色后......甚至可能是个天然呆!
尤其为人处世。
不说一张白纸,那也白纸一张。
“好吧,你赢了......”
她都这么逻辑自洽了,陈让还能说什么。
接下来,他跟林静姝聊了些别的话题——譬如她平日里除了学习、都喜欢干什么。
既然想避免这朵高岭之花、如上辈子般红颜薄命,陈让肯定要尽可能的多了解她。
嗯,肯定不是见色起意——某人甚至觉得自己胸前红领巾都更鲜艳了。
“我喜欢听歌——”
林静姝还给陈让说了个她最喜欢的女歌手名字。
“有品位,我也喜欢她......尤其是她那首《如愿》。”
陈让下意识说着,还简单哼了两句。
“你是遥遥的路,山野大雾里的灯。我是孩童啊,走在你的眼眸。”
“你是明月清风,我是你照拂的梦。见与不见、都一生与你相拥......”
遗传了老妈的优秀基因,陈让唱歌还是有点东西的。
这首《如愿》,虽说降了四个K,却也颇为好听。
“陈让,这首歌叫《如愿》?确实很好听......如果是王霏来唱,肯定会更好听。”
林静姝说到此处,却是话音一转。
“但是——我可以确定,王霏并没有唱过这首歌。”
“额......”
陈让表情有些der。
《如愿》确实是王霏唱的,却不是现在的王霏。
沉吟片刻后,某人果断打了个补丁,顺便给自己贴贴金。
“王霏确实没唱过《如愿》......因为这首歌是我写的,我打算卖给她。”
抄歌卖钱属于重生者基本操作。
陈让说这番话,完全没有心理负担。
讲道理嘛,他可是凭本事记下来的旋律和歌词,这叫劳动人民最光荣!
他打算把《如愿》卖给王霏,还真有很大操作性。
这个时间节点的王天后,正筹备复出——譬如年底会参加春晚,唱了李建那首《传奇》。
也就是说,此时的王霏,迫切需要一首脍炙人口的新歌、以迅速聚拢人气。
要能把《如愿》卖给王天后——第一桶金不就挖到啦。
“嗯,我果然是个小机灵鬼。”
唯一难点——陈让缺乏联系到王霏团队的渠道。
大黄哥无比疑惑的说:“小陈,你什么时候会写歌啦,我怎么不知道?”
陈让白他一眼:“大黄,有没有可能,我一直会写歌呢。不告诉你,是怕你自卑。毕竟我是这么的优秀,你又是那么的普通。”
黄博文:“......”
好想打这个逼怎么办?
在线等,挺急的。
此时林静姝开了口:“陈让,这首歌确实好听,也确实适合王霏来唱......如果你真想卖的话,我倒是可以帮你联系联系。”
陈让眼瞳一亮——这是瞌睡刚来就有人递枕头的节奏啊。
“你有联系到王天后的渠道?”
“有的——今晚就可以帮你联系。”
“倒也不急,这都马上三诊考试了,我要考得不好,可是要升旗仪式念检讨的......等高考完再说吧。”
联系王霏团队卖歌,过程肯定繁琐,大概率还要去趟帝都。
陈让哪有那个时间和精力——他现在的主线任务是搞学习。
于是把不着急卖的理由,简单跟林静姝说了一遍。
“陈让,你用不着去帝都,这个周末,德州就有个大型音乐节,会邀请很多明星......到时候你直接去音乐节就行。”
“额,我记得这个音乐节,没有邀请王霏吧,她多大排面,哪可能来参加这种大杂烩性质的音乐节?”
这么多年过去了,陈让什么还对这个音乐节有印象?
因为前世的他,就是在这个音乐节,跟夏灵珊“和好”的。
夏灵珊难得对他好了一次,花了两个月零花钱,买了两张音乐节的门票,邀请他一起去。
没记错的话,此次音乐节压轴的、是这个时间段正大红大紫的“春哥”。
如果王霏也来,那百分百是她压轴。
“确实没邀请,但是可以邀请。”
见陈让还是疑惑,学神少女继续解释。
此次音乐节声势如此浩大,是给马上要开盘的一个大型楼盘造势。
开发商乃林氏集团下辖一个子公司,名叫“腾龙建筑”。
作为林氏公主,林静姝只需要打个电话,就可以在邀请名单上加上王霏。
“原来是这样......”
陈让摸了摸下巴。
他已经在心里、数次拔高对林静姝家室的评估,却发现自己还是浅陋。
德州最大建筑公司“腾龙”,市里面排前三的纳税大户,居然只是林氏集团的下辖子公司......
林静姝她家,到底有多少钱啊?
要不自己这辈子也别当什么“奋斗逼”了吧。
干脆把有限的人生,投入到无限的、傍富婆的伟大事业中去?
“也不太对啊,”陈让又思考了一会儿,“以王霏的咖位,邀请她、她也大概率不会来。”
“她会答应的,”林静姝的表情、高冷又自信,“她老公正在创业,很多事都要求到我家。”
“这样啊——”
陈让突然有些想笑。
王天后那位老公,拍戏是把好手,做生意还是算了吧。
能想象有人在10年到20年、房地产最黄金的时代搞房地产,却亏出去几十个亿么?
不用怀疑,就是这位。
陈让拱拱手:“那就多谢了?”
“先不用急着谢,”林静姝摆了摆手,“陈让,你先把这首《如愿》,完整唱一遍吧,主歌部分确实好听,但副歌部分要是太拉跨,王天后可不会买的,我也懒得做这个无用功。”
“这里啊?”
陈让左右环视一圈。
食堂里好多牲口都在看他。
林大校花第一次到食堂吃饭,就跟他挨着坐、且相谈甚欢,能不拉仇恨么?
如果眼神真能杀人——陈让相信、这帮红眼狗能把他骨灰给扬了。
“陈让,你也有脸皮薄的时候,”林静姝表情变得揶揄又灵动,“那换个地方。”
快速解决掉餐盘中食物后,合计三个移动单位——准确描述是两个人类英雄以及一条单身狗——前后出了食堂,往教学楼下小树林走。
偌大的食堂,这时才真正炸开了锅。
林静姝到食堂吃饭就罢了,还跟一个男生挨着坐,然后两人聊得也挺开心......
什么叫大新闻啊,这就叫大新闻,绝对的一中头条!
“我靠,那条牲口哪个班上的,他有什么资格,跟林大校花一起吃饭?”
“没看错的话,应该是高三六班的陈让......”
“陈让?这人我知道,就前几天给他们班的班花夏灵珊递情书、结果人家夏同学直接把情书交老师那位嘛。”
“啊,这小子这么小丑的吗?那就更没道理了啊,他连夏灵珊都追不到,怎么能得到林大校花的青睐?”
“妈的,你问我、我问谁?我只知道,老子道心碎了,现在只想把这小子给刀了!”
“同去,同去!”
类似的对话,发生在食堂各个角落。
可以预见、陈让要出名了,甚至成为全校男生公敌。
这绝对不是夸张——林静姝在德州一中所有男生心中、都是拥有神格的。
少年们能够接受她高不可攀,觉得她这样仿佛神圣的姑娘,就该在悬崖上展览千年,绝对的不容亵渎。
因为一个叫陈让的狗比,神女竟是谪落凡间,沾染俗尘烟火......如何不破防?
痛!
太他妈痛了!
“砰砰——”
周女士有些不满的敲了敲办公桌。
陈让赶紧收回思绪,继续端正态度。
“周老师,我可以写检讨,当着全班读,您还可以把我爸妈叫到学校,严肃深刻的批评教育,太不像话了,好歹都是知识分子,怎么教得出我这样的儿子!”
“......”
周淑芳确实是这么想的。
但这小子把她的话都说完了,周女士有点不愉悦。
“你在教老师做事?”
“没——我时刻准备着聆听您的教导,但是下节课马上要开始了,我想赶快回教室学习。”
“......”
你小子什么水平,自己没数?
学习,你学个屁的习!
但是这种话周女士不能说,那是“思想不端正”。
“陈让,想学习可是你自己说的,检讨可以先不写,家长也不急着叫,马上五一长假,假期结束,就是高考前最后一次摸底考试,你要考得好,班上排名有提升,这件事就揭过——”
“我要考得不好,任由处置!”
陈让赶紧接话。
不就“对赌协议”么,陈总签了!
讲道理,就自己这班上垫底的水平,完全没下滑空间。
见陈让这么豁得出去,貌似真悟了,周女士神态稍缓,又苦口婆心说教一顿后,摆手让他先回教室。
陈让前脚刚出办公室,后脚那个方才“嘲笑”过他的女孩,抱着一叠试卷跟着出来。
他先前就好奇这女孩长什么模样,此刻自然要看个真切。
标准的美人鹅蛋脸,睫毛细长,像两柄小扇、安静搭在眼帘。
眼眸清澈透亮,没有一丝杂质,鼻梁秀直,搭配线条分明的唇......
即便以滤镜时代的苛刻眼光来看,女孩的五官都挑不出任何瑕疵。
至于气质,不是夏灵珊那种妩媚花旦类型,而是端庄的大青衣。
自古青衣难出大美人,出了就是倾国倾城。
“让......让让。”
女孩先开的口——陈让不仅直勾勾盯着人家看,还挡了路。
“同学,你干嘛占我便宜?”
“啊?”
“我叫陈让,只有我妈叫我‘让让’。”
“同学,我没有想当你妈妈,你挡路了......”
“那你刚才是不是在嘲笑我?”
“是。”
“喵喵喵?”
陈让很想甩她一张“黑人问号脸”。
摇摇头后、还是把路让开。
看着女孩踩着小碎步走远,他倒是有些疑惑。
自己上辈子,怕不是个“盲僧”。
居然不知道高中时代、学校还有这么漂亮的女孩儿?
好吧,上辈子的他,眼中只有夏灵珊,都“一叶障目”了、自是“不见泰山”,不知道也不奇怪。
“难道......是她?要真是的话,这也太巧了吧。”
陈让回到本班教室后,毫无边界感的黄博文,急不可耐凑了过来。
“小陈,灭绝师太怎么说?”
“还行,‘死刑’改‘死缓’了......”
明天就是五一劳动节,下午最后一节课结束,学校就会放假。
上课老师想必也知道,学生们心思早飞到爪哇国了,也就没讲课,让大家上自习。
陈让跟周女士签了“对赌协议”,自己也挺有“主观能动性”,在最后阶段努力冲一把,考个好大学——上辈子自己二本都没考上,多伤父母的心。
但是骤然从2025年回到2009年,他心理素质再好,也不可能一下子就看得进去书。
整节课,基本都在压低声音、跟黄博文聊天。
“大黄,你觉得......谁是咱们学校最好看的女生?”
“小陈,你不一直觉得夏灵珊最好看么,我每次有不同意见,你都跟我急。”
“那可能是以前的我比较瞎......”
“我们德州一中最漂亮的女孩儿——”黄博文没有任何思考,就很笃定的说,“那肯定是一班的林静姝。”
“夏大班花虽然漂亮,跟这位、却没任何可比性。小陈,就这么跟你讲吧,你没见过真人,都想象不出,世界上会有这么好看的女孩!”
“我刚才大概是碰到她了......”陈让边说边习惯性摸着下巴,“大黄,所谓‘忘掉一段感情最好的方式,就是开启一段新的感情’,你客观评价一下,林静姝配得上我吗?”
黄博文:“......”
也就他今天尿不够黄,否则肯定狠狠滋一滋这家伙。
此时陈让在梳理一段记忆。
前世的他,跟林静姝是有交集的。
15年左右,初出茅庐的他,参与了一家跨国大公司的竞标。
因为相较其他竞标者毫无优势,也就没抱任何期待。
结果中标者却是他——林静姝就是这个项目的总负责人。
也正是因为这一单,他才挖到了沉甸甸的第一桶金,最终实现财富自由。
现在想来,大概是林静姝翻看竞标者资料,知道自己毕业于德州一中,还跟她同届后,做了个顺水人情。
黄博文沉默一阵后,翻了个大白眼:
“小陈,林静姝要那么好追,还轮得到你?我看你就是被夏灵珊拒绝后,脑子瓦特了,一整天都神神叨叨......”
“去去去,老子早悟了,女人没意思。”
还了黄博文一个大白眼后,陈让却是话音一转。
“不过——林静姝长那么漂亮,如果她非要跟我谈恋爱,哪怕让我开豪车住豪宅,频繁出入高档场所,巨额财产来源不明,无功受禄,一步登天......我也是愿意的。”
“......”
陈让不要逼脸的这番话,直接给黄博文干自闭了。
叮铃铃——
随着下课铃声打响,班上同学陆续起身,收拾东西回家。
零九年,劳动节会放整整七天,俗称五一黄金周。
不过高三学子肯定没这待遇,譬如陈让就读的德州一中就只放三天。
当然被老师家长PUA得明明白白的高三狗们,显然不会这么想,而是觉得——哇,居然能放三天!
陈让也跟着黄博文,出了教室,往校门口走。
路上他像个好奇宝宝、四处张望。
刚完成翻新的塑胶操场,布满爬山虎的后墙,许多狗尾巴草在道路两旁摇曳身姿,校门口停着许多零九版本的“老头乐”——也就是载人三轮摩托。
“这就是零九年,没有昏黄滤镜,真正的零九年。”
陈让心情逐渐变好,脚步随之轻快。
已经不怎么想念银行账户躺着的十几个亿了。
没钱,再搞嘛,多大事儿。
这个时间节点,移动互联网时代都还没真正开启,对他来说,可谓遍地黄金、四处机遇。
要说有意思,还得是重生有意思。
不过陈让的好心情,只维持到了公交车站牌——他看到了正在等车的夏灵珊。
上辈子能让某人把所有青春都耗她身上,夏同学的确很漂亮。
身材高挑又不至于骨感,校服明明很宽松,却一点没遮住曼妙身段,衣袖是卷起来的,露出的小臂,在夕阳余晖浸染之下,白生生的晃眼。
鼻梁挺翘,嘴唇红润,眼睛更是水汪汪的——任谁见了、也得赞一句“楚楚动人”。
夏灵珊旁边还站着个班上的女生。
单拎出来,绝对算个小美女,却被生生衬成了大小姐身边的小丫鬟。
此时女生轻轻碰了碰夏灵珊的胳膊:“陈让过来了......”
“哦。”
夏灵珊很冷淡的回应。
其实她早就看到陈让了。
自己是暗示过他,很羡慕隔壁班上的女孩子,能够收到情书。
但她想的是陈让偷偷递给她,方便她跟小姐妹们炫耀。
陈让一米八三的净身高,长得像周渝民,还有点小文艺,譬如会弹吉他,唱歌也好听。
陈让给她递情书,会极大程度满足她的虚荣心。
她哪儿想得到,陈让会虎啦吧唧的、当着全班跟她表白,甚至大声念了出来?
陈让是被同学嘲笑、也被老师教训了。
可是也有几个女生、在背地里骂她小婊砸的。
你委屈,我还委屈!
眼看陈让越走越近,夏灵珊开始猜测他会怎么做——跟自己发火;还是故作逞强的、装作没看到她?
无论哪种,她都有应对策略。
你生气,我比你更生气;敢不理我,我先不理你!
只能说,套公式做题就是快。
上辈子的陈让,选择了故作逞强,努力维系仅存的自尊,装作云淡风轻的从夏灵珊身边走过。
结果却是记吃不记打。
后来夏灵珊给了他两颗糖,他就又被钓成了“翘嘴”、继续自己的舔狗生涯。
所以夏同学敢这么傲慢是有道理的——被偏爱的人,就是这么有恃无恐。
再来一次——陈让径直走到夏灵珊面前,看着自己上辈子的“白月光”和“意难平”。
眼中没有愤怒和怨恨,却也没有从前看她时的忐忑跟爱慕。
只有平静。
仿佛山岗上那轮静静的满月。
夏灵珊有些慌乱的开口:“小陈,我......”
“夏同学,你听我说就行。其实直到现在看着你,我还是会有那么一点心动,不过......”
陈让摇摇头后,语气有了些自嘲。
“我真的不打算再喜欢你了。好多人都说我不配喜欢你,但我觉得......是你配不上我的喜欢。”
十八岁的夏灵珊,当然理解不了,陈让语调平缓的这番话,暗藏着怎样的决绝。
那是整个少年时代,无数个为她辗转的夜,数不清的忐忑,割开又愈合、再狠狠撕开的疤。
陈让说完就走。
夏灵珊怔怔站在原地。
她恍惚有种感觉,似乎有东西,就那么悄无声息的、从她指缝间溜走了。
半小时后,陈让跟黄博文刚到教室门口,早自习铃声就响。
哥俩对视一眼,都觉得自己赚了。
高中生的快乐,简单的就很纯粹。
此时班上还有些细碎交谈。
随着高跟鞋踩在地面的声音,偌大教室、瞬间落针可闻。
周淑芬板着脸走进教室。
“说件事——”
“马上就是省教育厅组织的三诊考试,也是你们高考前,最后一次检阅......老师希望大家都能拿出百分百的努力,争取考个好成绩......”
“在高考前建立起心理优势......才能有个比较好的发挥,对得起你们十二载的寒窗苦读、父母这些年的含辛茹苦......”
按照惯例,周女士训话完毕,就会让大家晨读。
今天没有。
她扫了陈让一眼:
“老师也是你们这个年纪过来的,知道什么叫‘少年慕艾’,但是老师更希望你们能‘见贤思齐’,明白什么样的年纪、该做什么样的事。”
“不要跟班上某些人学,该学习的时候不努力,甚至给班上女同学递情书,严重影响了班上的学习氛围......具体是谁,我就不点名了......老师只希望、这位同学好自为之!”
班上同学齐刷刷看向陈让,伴随压抑的笑声。
青春期的男生,内心肯定敏-感。
要换以前的陈让,铁定破防,当场红温。
但对现在的陈总来说,还真就是“些许风霜罢了”。
少年真诚又卑微的喜欢,并没有任何错,更不应该被嘲笑。
为了一片海,肯翻万座山——这才是少年嘛。
陈让冷眼扫向每个敢看向他的班上同学。
如他所料——这些家伙很快低头,嘲笑声也戛然而止。
扫视的过程,陈让注意到了坐在前排的夏灵珊——她也在看自己。
眼神交汇,夏灵珊哼了一声,很快撇过头去。
陈让却很清晰的、从她眼神中捕捉到了浓烈的委屈。
至于为什么——陈让当然搞不懂。
暗示我写情书的是你,把情书交给老师的也是你。
被同学们嘲笑的是我,被老班教训的人也是我。
你他妈委屈个什么劲儿?
夏同学有自己的逻辑。
“狗饿了,自己知道回头。”
这话是那天在公交站牌、牟佳佳说的,完全说到了夏灵珊心趴上。
整个五一假期,她都等着陈让低头认错。
第一天没动静,夏大班花不以为意——自己确实有那么一点点过分,嗯,允许他自我调整一天。
第二天依旧没有,夏灵珊开始烦躁——难道小陈就不怕自己真的不理他?
第三天她过生日,许多人围着她转,她却一点高兴不起来——陈让居然连一句生日问候都没有,更别说跟她道歉。
真正让她破防的、还是陈让那句“神经病”,以及拉黑她电话、删她QQ的后续操作——这明明是她的杀手锏!
这不倒反天罡么。
愤怒之余,夏灵珊也有些慌。
初中到高中,差不多六年,她已经习惯陈让围着她转、变着法子对她好。
陈让突然抽离这段不对等关系,形成的落差实在太大,夏灵珊完全接受不了。
她现在只希望陈让赶紧跟她服软,再把她QQ加上。
这样她才能把陈让删掉呀——夏同学真的很傲娇。
......
上午最后一节课铃声打响后,陈让跟黄博文一路放小跑,到了食堂。
某人从兜里摸出昨晚老妈给的十块钱,让黄博文去打饭,并且强调了打三份。
黄博文接过钱后有些疑惑。
“为什么是三份......你跟夏灵珊和好啦?”
“我靠,大黄,一世人两兄弟,你居然想我死?”
“那还有一份给谁打的?”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可是——”
“你个鸡婆,又怎么啦?”
“小陈,讲道理的话,十块钱只能打两份......”
陈让只尴尬了半秒钟,就找到了不尴尬的方法。
“你那份我请你,我那份你请我。对了、剩下两块钱记得还我。”
零九年物价还是挺低的,学校食堂的套餐,一份只要四块钱。
“......”
黄博文满脸怨念,却还是老实去排队打饭。
或许是比陈让大几个月,陈让偶尔也叫他一声大黄哥。
大多时候,黄博文都让着某人。
大黄哥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个眼镜男,坐到陈让对面。
陈让提醒他:“同学,这个位置已经占了的。”
“陈让,你装鸡毛啊,难道你还能不认识我?”
“额——我为什么要认识你?”
眼镜男拽拽的,比起三根手指。
“第一,我们同班三年。”
“第二,我一直担任班长,主持班集体的日常工作。”
“第三,本人还是学生会的常务副-主-席,在全校都有相当知名度。”
“陈让,你怎么可能不认识我?”
“靠——”
这下陈让想起来了——李文韬这个货!
这个年龄段的高中生——包括陈让——偶尔都会装尬逼。
但是陈让必须得承认,在装尬逼这条赛道上,李文韬是没有对手的,他才是真正的先天尬逼圣体!
这家伙跟以前的陈让一样,都是夏灵珊的舔狗。
陈让好歹拿了张“青梅竹马牌”,夏灵珊再怎么傲娇,时不时也会给他发两颗糖。
对李文韬嘛,却只有“生理性厌恶”。
高中整三年,陈让就没见夏灵珊给过李文韬一次好脸,这家伙却丝毫不以为意,甚至舔的愈发带劲儿——让他排狗后面都有点侮辱狗。
陈让耸了耸肩:“李大班长,有事儿?”
李文韬敲了敲桌子:“陈让,本班长命令你,立马去给灵珊认错!”
“......”
是这个味儿,这货一直拿“班干部”当“省部”的。
陈让正想回怼一句,“老子不认又怎么的”,却见李文韬摸出来一张红彤彤的钞票,啪的拍在桌上。
表情管理向来很到位的陈总,竟也没忍住,噗嗤便笑。
“笑什么,当我跟你开玩笑?本班长警告你啊——”
“告你妈个头哦,李文韬,也不是我说你,连豆腐都有脑子,你怎么就能没有,还是说猴子进化成-人类时,把给你忘了?我跟夏灵珊如何,关你屁事,说你狗拿耗子都是在侮辱狗!”
“你怎么能骂人......粗鄙、粗鄙啊!”
“骂你怎么了,滚远点,不然放我家大黄哥咬你!”
说曹操、曹操到——黄博文像个杂技演员、端着三个餐盘走了过来。
放下餐盘后,他冷冷盯着李文韬,顺便捏了捏拳头。
李文韬缩缩脖子,很快悻然离去——他肯定是怂了,毕竟桌上那一百块都忘了拿。
“小陈,什么叫放我咬李文韬啊,你当老子是狗?”
陈让轻轻弹了弹那张崭新的百元大钞。
“如果我说这钱咱俩一人一半,阁下又该如何应对?”
沉默一阵后,黄博文吐出两个字:“汪汪。”
......
林静姝是高二那年,从上海转学到德州一中的。
入学那天,还是由省教育厅某位副厅长亲自护送。
她在德州一中上了一年多的学,从来没在学校食堂吃过饭——都是家里保姆做好,按时给她送。
今天是她第一次出现在学校食堂。
五月份的蜀州盆地,气温经常飙到二三十度。
食堂这样的半封闭环境,学生又多,自然燥热。
此时许多人却有种“恰如凉风轻拂面”的感觉。
这就是林大美人自带的气场——竟能把这燥热的夏天、生生割出一抹清冷。
短暂沉默后,食堂炸开了锅。
“没看错吧,这是......林大校花?”
“她......她居然到食堂来吃饭了?”
“这可是个大新闻啊——也不知道、哪个幸运儿能跟她一张桌子?”
许多少年,目光都落在林静姝身上,伴随窸窣议论。
当林静姝那对弯月形的眸子略微扫过,他们却又纷纷转头。
别说跟她对视,好些个甚至当场红温。
这就是林大校花——她虽无意,却能恃美行凶。
此刻的林静姝,脸上没有任何微表情,高冷得不行。
直到陈让站起来跟她招手,她线条分明的唇角、方才略略的动了动。
少年们顿时感觉、自己心脏漏跳了一拍。
错觉吧——林大校花这是在笑?
一年多了,谁见她笑过。
“春风不解风情,吹动少年的心。”
林静姝的浅笑,便是那恼人的春风。
不过——跟林静姝招手那家伙他妈谁啊?
好大的狗胆——竟敢邀请林大校花坐他边上。
好厚的脸皮——太阳打西边出来,林大美人也不可能搭理你的。
典型心里没逼数!
都等着看这家伙笑话。
许多人目送下,林静姝娉娉婷婷的走向陈让。
居然、竟是、当真......坐到了他身边。
于是眼球碎了满地。
我尼玛,什么情况?
别说他们了——连黄博文都是极度震惊。
小陈叫他打三份饭,多的那份,居然是给林大校花的?
前几天,陈让是拉着他蹭了林静姝家的“劳子”。
事后大黄哥也分析过——肯定是小陈脸皮太厚,林大校花不好意思拒绝。
毕竟在车上,这两人一句话都没说——怕是点头之交都算不上。
结果只过了短短三天,小陈跟林大校花、居然就能约着一起在食堂吃饭啦?
零九年的高中生,相对内敛、也比较单纯。
哪怕同班,男生和女生都很少会结伴到食堂吃饭,别说不同班——那得是情侣!
总不能说——这两人在谈恋爱吧?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