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八都小说 > 现代都市 > 女帝乱政,和亲的我南下擒龙!王有诚孙舟年最新章节列表

女帝乱政,和亲的我南下擒龙!王有诚孙舟年最新章节列表

我爱吃叉烧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帅帐内。周允的手指在地图上划过,停在朔州城东面的一条不起眼的小路上。“王虎。”一个黑脸膛的壮汉跨步出列,抱拳:“末将在!”他是新提拔的都尉,原是阿诗勒部的一个巴图鲁。“给你个差事。”周允拿起桌上一块木制令符,“带五百弟兄,护送这批‘天赐神粮’,走这条路,送到东门外的预备营地去。”王虎接过令符,低头一看,“天赐神粮”?他眼睛一下睁大了不少,抬头看向周允。“主公放心!保证送到!”王虎把令符往怀里一揣,胸脯拍得“嘭嘭”响。“路上仔细点。”周允看着地图,“特别是黑风口那段,当心些。”“明白!”王虎大步流星地出去了。陈默往前凑了半步,压低了声音:“主公,这批粮是咱们从城里几家大户那‘筹’来的,就这么叫‘天赐’......王虎那人又是个直肠子,...

主角:王有诚孙舟年   更新:2025-04-24 19:21: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王有诚孙舟年的现代都市小说《女帝乱政,和亲的我南下擒龙!王有诚孙舟年最新章节列表》,由网络作家“我爱吃叉烧”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帅帐内。周允的手指在地图上划过,停在朔州城东面的一条不起眼的小路上。“王虎。”一个黑脸膛的壮汉跨步出列,抱拳:“末将在!”他是新提拔的都尉,原是阿诗勒部的一个巴图鲁。“给你个差事。”周允拿起桌上一块木制令符,“带五百弟兄,护送这批‘天赐神粮’,走这条路,送到东门外的预备营地去。”王虎接过令符,低头一看,“天赐神粮”?他眼睛一下睁大了不少,抬头看向周允。“主公放心!保证送到!”王虎把令符往怀里一揣,胸脯拍得“嘭嘭”响。“路上仔细点。”周允看着地图,“特别是黑风口那段,当心些。”“明白!”王虎大步流星地出去了。陈默往前凑了半步,压低了声音:“主公,这批粮是咱们从城里几家大户那‘筹’来的,就这么叫‘天赐’......王虎那人又是个直肠子,...

《女帝乱政,和亲的我南下擒龙!王有诚孙舟年最新章节列表》精彩片段

帅帐内。
周允的手指在地图上划过,停在朔州城东面的一条不起眼的小路上。
“王虎。”
一个黑脸膛的壮汉跨步出列,抱拳:“末将在!”他是新提拔的都尉,原是阿诗勒部的一个巴图鲁。
“给你个差事。”周允拿起桌上一块木制令符,“带五百弟兄,护送这批‘天赐神粮’,走这条路,送到东门外的预备营地去。”
王虎接过令符,低头一看,“天赐神粮”?他眼睛一下睁大了不少,抬头看向周允。
“主公放心!保证送到!”王虎把令符往怀里一揣,胸脯拍得“嘭嘭”响。
“路上仔细点。”周允看着地图,“特别是黑风口那段,当心些。”
“明白!”
王虎大步流星地出去了。
陈默往前凑了半步,压低了声音:“主公,这批粮是咱们从城里几家大户那‘筹’来的,就这么叫‘天赐’......王虎那人又是个直肠子,路上要是......”
周允抬手止住陈默的话,手指在地图上那个叫黑风口的地方点了点,神秘一笑,“他信了,送粮才不会惜力气。路上嘛......”
“总要热闹热闹。”
陈默喉结动了动,没再开口。
朔州城东,通往预备营地的小路。
王虎骑在马上,前后是五百名士兵,中间护着十几辆装满麻袋的马车。
车上的麻袋鼓鼓囊囊,外面还特意用红布条系着,写着“端王亲赐,天降神粮”的字样。
士兵们护着粮车,脚步都轻快了些。
队伍走到一处两边是矮丘的窄路上,路牌写着“黑风口”。
王虎勒住马,朝后面喊:“都精神点!快点过去!”
话音刚落。
“嗖!嗖!嗖!”
两边土丘上飞下来一片箭雨。
“妈的!敌袭!举盾!”王虎吼道。
士兵们赶紧把盾牌顶在头上。
“叮叮当当!”箭矢砸在盾牌上。
“啊!”有士兵捂着胳膊倒在地上。
土丘两边冲下来几百个骑兵,穿着乱七八糟的皮甲,挥着刀子,哇哇叫着朝粮车扑过来。
“护住粮车!”王虎拔出刀,眼睛有点红,“给老子杀!”
他催马第一个冲了上去。
两边的人马撞在一起,刀砍声、喊杀声响成一片。
冲下来的骑兵人多,冲得又猛,就是奔着粮车来的。
王虎带的人围着粮车死守,可地方太窄,队形被冲散了,眼看就要顶不住。
“是云城那帮狗崽子!”王虎一刀劈翻一个敌人,看见对方小旗上的云彩图案,破口大骂。
几个云城兵绕开了前面的人,已经冲到粮车跟前,举刀就要砍拉车的马!
王虎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想回去救,可身边三四个敌人缠着他脱不开身。
这时,路边一棵老歪脖子树上,跳下来一个黑影。
那人影落得快,没声音。
他手里拿着一把细剑,剑身乌沉沉的。
黑影落地脚下不停,直接插进了围攻粮车的那一堆人里。
剑光一闪。
一个正要砍马的云城兵捂着脖子,“呃”了一声,从马上栽了下来。
黑影身子一晃,又到了另一个人身后,剑光再闪。
又一个云城兵惨叫着倒地。
几个呼吸的功夫,冲到粮车边上的七八个云城兵都躺在了地上,脖子上都是一道细细的血口子。
黑影没停,在乱哄哄的人群里走动,手里的剑不停地递出去。
他的剑路子怪,专找人想不到的地方下手,快得让人看不清。
云城的骑兵根本反应不过来,不是脖子就是心口中剑。
就这么一小会儿,地上又多了二十多个云城的尸体。
围着粮车的云城兵一下子散开了点,都下意识地离那个黑影远一点。
王虎也看呆了,这人是谁?从哪里冒出来的?
“撤!快撤!”云城那边带队的头目见势不妙,惊恐地大喊。
这个突然出现的黑衣人太可怕了!简直就是个杀神!
剩下的云城骑兵听到命令,如同遇到救星,不敢恋战,拨转马头就往回跑,连同伴的尸体都顾不上了。
王虎的人还想追,那黑衣人却收剑入鞘,淡淡说了一句:“穷寇莫追。”
声音清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
王虎勒住马,看着狼狈逃窜的云城骑兵,又看了看地上躺着的己方和敌人的尸体,心有余悸。
他翻身下马,走到黑衣人面前,抱拳行礼:“多谢壮士出手相救!敢问壮士高姓大名?王虎感激不尽!”
黑衣人转过身,露出一张年轻但毫无表情的脸,脸上似乎还戴着半张面具,遮住了部分容貌。
他没有回答王虎的问题,只是扫了一眼那些粮车。
“奉命行事而已。”
说完,他身形一纵,几个起落,又消失在路旁的密林中,再无踪迹。
王虎愣在原地,看着他消失的方向,满头雾水。
奉谁的命?
他看了看粮车上“天赐神粮”的字样,又想起周允特意叮嘱要小心黑风口。
难道......这也是主公安排的?
这个念头让他心头一震。
“清理战场!救治伤员!继续前进!”王虎收起心思,大声下令。
不管怎样,粮食保住了,任务还得继续。
只是那个神秘的黑衣人,像一道影子,留在了所有幸存士兵的心头。
黑风口,血腥味混着泥土的腥气还没散干净。
王虎抹了把脸上的血污,看着手下士兵清理战场。
己方死了十几个,伤了三十多,云城那边丢下了将近五十具尸体。
“头儿,这帮狗娘养的云城兵,下手真黑!”
“黑?再黑能黑得过刚才那位爷?”
“是啊,那黑衣......大侠?出手太快了,眼睛都跟不上!”
“唰唰唰几下,人就倒了一片......”
“他说他是奉命来的,奉谁的命?”
“还能有谁?肯定是王爷啊!”
“王爷神机妙算,知道咱们有难,派了高手来!”
“还有这‘天赐神粮’,云城的人想抢,立马就遭了报应!”
士兵们七嘴八舌,越说越觉得自家王爷深不可测,连带着看那些麻袋的眼神都充满了敬畏。
王虎听着,心里也犯嘀咕。
那个黑衣人,身手绝对不是普通江湖客。
那句“奉命行事而已”,冷冰冰的,不像作假。
真是主公安排的?
可主公手底下什么时候藏了这么一号人物?
他摇摇头,不去想了。
“都别废话了!赶紧收拾利索!把咱们兄弟的尸首都收敛好!伤员抓紧包扎!粮车检查一下,继续上路!”
“是!”
队伍重新整队出发,虽然刚经历一场血战,但护送着“神粮”,又有神秘高手暗中保护的念头支撑,士兵们的脚步反而更稳了些。

城西。
张老财府邸,密室。
油灯的火苗跳动,照得墙壁上人影晃动。
张老财搓着手,身体微微前倾:“几位上差,那话当真吗?周允那逆贼......真要带着东西跑回草原?”
矮胖的李四端起茶杯,吹了吹浮沫,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错不了,白天在街面上听了一耳朵,不少人都在传阿诗勒部那些大头兵,嘴里也在骂骂咧咧,说什么天冷了,想家了。”
旁边高瘦的胡风乔接口:“我们找了几个对周允有怨气的旧官吏,他们也说,周允跟延利可汗为分金银的事,脸都快撕破了,还听说周允偷偷摸摸让人往城外运了好几箱东西。”
张老财一拍自己的大腿,发出“啪”的一声:“我就说嘛!一个靠着女人脸面混饭吃的废物王爷,哪来的胆子跟朝廷作对?借了蛮子的兵威风一下罢了!朝廷的大军一过来,他跑得比兔子都快!”
李四放下茶杯,指节轻轻敲着桌面:“张老先生这话在理。不过,要往上报,还得有更实在的东西。”
他看向张老财:“先生在朔州地界上是老人了,门路多。能不能再帮着打听打听,周允手底下的人怎么调动的,他跟延利可汗是不是真动了家伙?”
张老财把胸脯拍得“嘭嘭”响:“几位上差把心放肚子里!老朽这张老脸,在朔州城里还好使。衙门里,兵营里,都有说得上话的人。保管给几位打探清楚!”
“那就有劳先生费心了。”李四站起身,对着张老财拱了拱手,“等朔州城收回来,先生这头功,陛下那边少不了记着。”
“不敢,不敢!给朝廷出力,是咱们读书人该做的!”张老财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眼睛眯成一条缝。
李四和胡风乔交换了一下视线,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放松。
......
帅帐内。
陈默低头站在下方。
“主公,张老财那边动起来了,正到处找人递话,帮那几个探子摸底细。我们故意放出去的几个调兵的消息,还有那两场‘吵闹’,他都当真了,一五一十告诉了那几个探子。”
周允拿着一块软布,慢慢擦拭着佩剑的剑身,动作没有停顿。
“嗯。他们定在什么时候把信送出去?”
“老规矩,子时,城南那破烽火台,用鸽子。”陈默回答。
“派人看着点,别靠太近,让他们把信放出去。”周允把剑插回鞘中,发出“噌”的一声轻响,目光落在剑柄的纹路上。
“主公,真让他们把假消息送走?”陈默抬头,脸上带着疑惑。
“自然。”周允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夜风带着凉意吹进来。“我要的就是凤琴刖拿到这份信。”
“她越觉得我要跑,王有诚带兵过来的时候,胆子就越大,步子就越急。”
“她越觉得我跟延利可汗窝里斗,就越想快点派兵过来,好捡个现成的便宜。”
“这么一来,他们赶路就不会太小心,粮草、队形,八成会乱。”
周允的手指在冰冷的窗棂上点了点。
“打仗,不光是看谁的刀快。消息,人心,粮草,时机......哪个都能要人命。”
“等王有诚最得意,最不把我们放在眼里的时候,我给他准备的那个口袋,才能扎得最紧。”
陈默后背有点发凉,低下了头。
这位主公的心思,弯弯绕绕,实在摸不透。
帐篷帘子“哗啦”一声被掀开。
阿扎古丽提着个皮酒囊,大步走进来,身上还带着外面的寒气。
“喂!周允!你跟他在里面嘀嘀咕咕说什么呢?藏着掖着的!”
她看见陈默,脚步顿了一下,随即扬着下巴问:“是不是又琢磨着怎么坑人?”
陈默赶紧躬身行礼:“公主。”
周允转过身,脸上没什么表情:“陈百户在说城防的事。”
阿扎古丽上上下下打量他,又斜了陈默一眼。
“是吗?我怎么听外面人说,你要跟我们大汗掰了,收拾东西滚回草原去?”她走到周允跟前,仰头看着他,眼睛睁得圆圆的,“你真要走?”
周允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伸手指弹了一下她的额头。
“你说呢?”
“我看不像!”阿扎古丽捂着额头,往后退了一步,哼道,“你要真想跑,干嘛又免税又发粮,还天天逼着我的人跟你的人一起修墙挖沟!”
“还算不笨。”周允从桌上拿起一个苹果,丢给她,“那是故意放出去的话,给某些竖着耳朵的人听的。”
阿扎古丽接住苹果,“咔嚓”咬了一大口,腮帮子鼓鼓地问:“给谁听?”
“给那个坐在龙椅上,等着看我倒霉的女皇帝。”周允的眼神冷了下去。
“还有,给她手下那个自以为是的蠢货将军。”
他转回身,走到地图前,手指点在朔州南面,那条通往大乾腹地的粗线上。
“鱼,就快来了。”
“这网,还得再收紧一点。”
......
子时。
城南废弃的烽火台,黑得像个巨大的坟包。
几个人影贴着墙根,压低了身子移动。
高瘦的胡风乔从怀里摸出个小竹筒,手脚麻利地往一只灰鸽子的腿上绑。
“快点!你赶紧的啊!这鬼地方瘆得慌!”矮胖的李四压着嗓子催促,脑袋不停地左右转动,警惕地看着四周的黑暗。
胡风乔绑好竹筒,把鸽子托在手里,刚要抬手——
“站住!什么人!”
一声厉喝响起!
哗啦啦!
黑暗里突然冒出十几条人影,手里都拿着兵器,火把“呼”地点燃,把烽火台上下照得一片亮堂!
“不好!中计了!”李四脸色惨白,转身就想跑。
胡风乔手一哆嗦,鸽子“扑棱棱”掉在了地上。
“抓起来!”一个脸上带疤的军官小四一挥手。
士兵们嗷嗷叫着扑了上来。
李四和胡风乔哪里是对手,没动几下就被摁在地上,绳子捆得结结实实。
那只鸽子和腿上的竹筒,被小四弯腰捡了起来。
“带回去!”

天刚蒙蒙亮。
雪粒子被风卷着,打在人脸上,又冷又疼。
朔州城墙上,站满了人。
阿诗勒部的士兵,还有些拿着简陋武器的汉人,手都抓得很紧,眼睛死死盯着南边。
城垛后头,滚木和石头堆着,几口大锅架在火上,里面的黑油和黄汤冒着泡,气味呛人。
周允穿着黑甲,站在最高的城墙边。风把他的披风吹得向后扬起。
他面无表情,眼睛眯着,看着远处的天际线。
阿扎古丽站在他斜后方,也穿着皮甲,手握着刀。她瞟了一眼周允的侧脸,娇艳欲滴的红唇微微抿了抿。
城头上很安静,只有风声和偶尔兵器碰撞的轻响。
“来了!”一个士兵嗓子发干地喊了一声。
南边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条细细的黑线。
那条线慢慢变粗,向前移动。
能看清是人了,黑压压的一片。
一面“王”字大旗在风里抖动。
大乾的兵马。
城墙上的呼吸声重了许多,握着兵器的手背上青筋都冒了出来。
延利可汗走到周允旁边,皱着眉头:“看这人数,怕不是有两万?王有诚的先头部队到了。”
周允举起一个铜管样的东西,对着远处看了好一阵。
“队形不齐,旗子也乱,赶路赶得很急。”周允放下铜管,嘴角向下撇了一下,“弓箭手,上弦!”
城外响起了“呜呜”的号角声。
乾军阵里,分出大约三千步兵,举着大盾牌,开始往城墙这边走。脚步声和甲片摩擦声越来越响。
“对着人瞄!”城墙上的军官吼道。
弓弦拉开发出吱呀声,一片箭头指向城下。
“射!”周允下令。
“嗖嗖嗖!”
箭矢破空的声音连成一片,朝着城下的乾军飞去。
“盾!”乾军那边有人大喊。
士兵们把盾牌举过头顶。“叮叮当当”的声音响成一片,箭矢被挡开不少,但还是有人中箭倒下,发出惨叫。
乾军前进的脚步慢了下来,队伍有点散了。
就在这个时候,城东边的一片小树林后面,突然响起喊杀声。
“杀啊!”
陈默带着五百人从树林里冲了出来,直扑乾军队伍的侧后方。
这五百人里,有骑马的阿诗勒部士兵,也有步行的原朔州兵,个个眼睛发红,挥着刀枪往前冲。
乾军的先头部队正盯着城墙,没想到旁边会有人杀出来。
后队一下子就乱了。
“有人冲过来了!在旁边!”
“别乱跑!站住!”
乾军的军官扯着嗓子喊,但队伍已经控制不住了。
陈默冲在最前面,手里的钢刀左右挥砍,血珠飞溅。他身后的人跟着冲杀,嗷嗷直叫。
人虽然不多,但冲得很猛,加上是突然袭击,乾军的后队被冲得七零八落。
“好!”周允在城楼上看到,手用力一挥,“弓箭手,给我压住他们前头的人!擂鼓!”
“咚咚咚!咚咚咚!”
城墙上的大鼓被用力敲响,声音传出很远。
更多的箭矢朝着还没反应过来的乾军前队射去。
乾军前队的士兵,看着头顶落下的箭,听着侧后方的喊杀和惨叫,开始有人往后缩。
“将军!不行了!后面顶不住了!”一个军官跑到带队的将领面前,脸上全是土和汗。
那将领脸色发白,看看城墙,又扭头看看乱成一团的后队,牙齿咬得咯咯响:“撤!敲锣!让他们回来!”
“当当当——当当当——”
清脆的锣声响了起来。
城下的乾军像是听到了救命的信号,掉头就往回跑。
陈默看见对方撤了,也不追赶,立刻喊道:“退回去!”
五百人迅速收拢,退回了刚才冲出来的地方,地上留下了不少尸体和兵器。
城墙上,响起一片喊声。
“跑了!他们跑了!”
“哈哈!也不怎么样嘛!”
阿诗勒部的士兵们挥着手里的刀,大声叫喊。
延利可汗吐出一口气,脸上有了点笑模样:“贤婿这招好使!陈默这小子,有两下子!”
阿扎古丽看着城下退走的乾军,又转头看了看周允。周允还是看着远处,没什么表情。阿扎古丽鼻子轻轻哼了一声,但眼睛里却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
周允的视线越过城下,落在远处正在重新集结的大片乾军身上。
他开口,声音不大:“王有诚退了这一阵,下一波攻势会更猛。传令下去,伤兵抓紧包扎,守城器械补充到位,换防的部队立刻上来。”
“其余人,随本王前往城西布防!”
.......
城西。
一处偏僻的角落,泥泞不堪。
“挖!都给老子用力挖!”一个阿诗勒部的小头目挥着鞭子,冲着下面喊。
坑底,几十个汉人士兵和阿诗勒部士兵混在一起,正费力地往外铲着黑泥。
这里是周允亲自选定的地方,目标是挖开一条巨大排水暗渠。这暗渠存在百年,还是在大乾立国之前,先隋耗费数万人所建。
朔州城地势低洼,雨季容易内涝。
更重要的是,这条暗渠如果能重新启用,不仅能解决城内积水,关键时刻,或许还能成为一条意想不到的通道。
周允穿着一身不起眼的青色布衣,站在坑边,眉头微皱。
陈默在他身边,低声道:“主公,挖了三天了,这土越来越湿,昨晚刚挖下去半人深,今天早上就塌了一半,还往外渗水。”
周允没说话,只是看着坑底。泥水已经没过了士兵的小腿,挖掘变得异常困难,挖出来的泥浆很快又被渗出的水填满。
“妈的!这鬼地方怎么这么多水!”一个阿诗勒部士兵骂骂咧咧,一脚踩滑,差点摔倒。
旁边的汉人士兵赶紧扶了他一把,自己也弄得满身泥。
“主公,这样下去不行啊!”
陈默忧心忡忡,“土太软,挖不动,还容易塌方伤人。要不......换个地方试试?”
周允摇摇头,指着脚下:“隋朝的图纸上标的就是这里。这条渠关系重大,不能放弃。”
他蹲下身,抓起一把湿泥,在手里捻了捻,“是地下水。这附近的土层含水太高,压力大,一挖开就往外渗。”
这是典型的基坑渗水问题,放在现代有各种抽水和支护技术,但眼下只有人力和简单的工具。
“那怎么办?总不能让弟兄们在泥汤里泡着吧。”陈默犯了难。

入夜。
朔州城原守将府邸,被临时改成了周允的帅帐。
帐内灯火通明,阿诗勒部的主要将领,以及延利可汗,都聚集在此。
“贤婿!你这招‘攻心为上’,用得妙啊!”延利可汗端着马奶酒,满脸红光,“今天城里那些乾人,看我们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岳父大人过奖了。”周允微微一笑,“安抚百姓只是第一步。接下来,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走到地图前,手指点在朔州的位置。
“朔州是抵御草原的第一道防线,也是我们进攻大乾腹地的桥头堡。现在它在我们手里,但凤琴刖绝不会善罢甘休。”
“我估计,最多十天,大乾的援军就会抵达。而且,来的绝对是精锐主力。”
一个络腮胡子的草原将领瓮声瓮气地开口:“陛下!怕什么!大乾的步卒,哪里是我们草原铁骑的对手!趁他们援军没到,我们应该立刻南下,多抢几个城池,多抓些奴隶和财宝!”
“没错!打到京城去,抢了那女皇帝!”另一个将领也附和道。
不少草原将领都露出贪婪的目光,显然对南下劫掠更感兴趣。
在他们看来,守城是懦夫的行为,只有不断进攻,不断掠夺,才是勇士的荣耀。
“愚蠢!”
周允冷冷地打断了他们。
“你们以为大乾的军队都是泥捏的?朔州易守难攻,我们能靠计谋拿下,不代表其他城池也这么容易。”
“一旦我们分兵南下,兵力分散,凤琴刖的主力大军杀到,我们拿什么抵挡?到时候,不仅抢不到东西,连朔州都可能守不住!”
他环视众人,语气加重。
“现在,我们唯一的选择,就是固守朔州!”
“利用朔州坚固的城防,还有我们带来的十万铁骑,在这里,跟大乾的援军打一场硬仗!”
“我们要在这里,彻底打残凤琴刖的主力!让她再也没有力量威胁草原,也为我们日后挥师南下,奠定基础!”
周允指向地图上的朔州周边。
“从明天起,加固城墙,挖掘壕沟,布置陷阱!将朔州打造成一个真正的钢铁堡垒!”
“把所有能用的劳力都组织起来,俘虏、百姓,都要参与防御工事的建设!”
“另外,派出斥候,严密监视南方动向,一有消息,立刻回报!”
草原将领们面面相觑,还是有些不情愿。
“陛下......我们草原儿郎,不擅长守城啊......”络腮胡将领嘀咕道。
“不擅长,就学!”周允斩钉截铁,“战争,不是只有冲锋陷阵!战术、防御、后勤,同样重要!”
“谁要是不听号令,临阵退缩,或者还想着去城外劫掠,杀无赦!”
冰冷的杀气弥漫开来。
延利可汗看着周允,眼神复杂。
这个女婿,比他想象的,更有魄力,也更有野心。
他想的,不仅仅是抢掠,而是真正的争霸天下!
“就按贤婿说的办!”延利可汗最终拍板,“从现在起,所有人,都听陛下的调遣!”
“是!可汗!”
众将虽然心有不甘,但也只能领命。
阿扎古丽在一旁看着周允运筹帷幄、号令群雄的样子,大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光彩。
这个从中原跑来的“夫君”,好像......越来越有意思了。
......
朔州城,市集。
换了主人,但日子还得过。
只是这集市,透着一股子怪味儿。
草原的膻气混着汉人的汗味,还有隐约的血腥被风一吹,时有时无。
几个穿着普通绸缎,操着南腔北调的“胡商”,在摊位间转悠,眼神却不怎么看货,净往人堆里瞟。
“老板,这皮子不错,咋卖啊?”一个矮胖商人拿起一张狼皮,手指头却悄悄指向旁边几个正在巡逻的阿诗勒部士兵。
摊主是个本地老汉,缩了缩脖子,低声道:“客官看着给,看着给......如今这世道......”
“这世道咋了?我看挺好嘛,城里还发粮呢!”矮胖商人笑呵呵地,眼睛却眯成一条缝,“听说那位新主子,端王爷,是个大方人?”
老汉干笑两声,不敢接话。
另一个高瘦商人凑过来,压低声音:“老哥,给句实话,这城,守得住吗?咱们这批货,要是砸手里......”
老汉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嘴皮子动了动,没出声。
旁边一个卖杂货的小贩,却忍不住插嘴:“守?守个屁!没看城墙上天天拉人去修修补补?我听说啊,那端王就是借了阿诗勒部的兵吓唬人,等朝廷大军一到,他拍拍屁股就回草原了!”
“真的假的?”矮胖商人眼睛一亮。
“那还有假?我表弟就在府衙里当差,听里头人说的!端王爷正跟可汗商量呢,说是抢够了就走,朔州这烫手山芋,谁爱要谁要!”小贩说得唾沫横飞。
几个“胡商”对视一眼,眼底都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
......
原太守府,现帅帐。
周允端着一杯茶,听着手下的汇报。
“主公,那几个‘胡商’,已经跟城西张老财搭上线了。”一个穿着阿诗勒部服饰,眼神却精明锐利的汉子低声道。
他是周允收编的原朔州守军中的一个百户,名叫陈默,心思活络,被周允提拔上来负责城内情报。
“张老财?那个前朝的老举人,家里囤了不少粮,这次被咱们‘开仓放粮’动了奶酪,心里不爽?”周允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正是。那几个胡商,打听的都是咱们的兵力部署、粮草虚实,还有主公您......是不是真打算长驻朔州。”陈默答道。
“凤琴刖的探子,动作挺快。”周允放下茶杯,“看来她还没被气糊涂。”
“主公,要不要把他们......”陈默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不必。”周允摆摆手,“留着,还有用。”
他站起身,走到地图前。
“既然他们想听故事,我们就给他们编一个好故事。”
周允手指点在地图上,“放出风去,就说本王与延利可汗因分赃不均,起了龌龊。”
“再透露一点,阿诗勒部内部也有不少将领反对久留朔州,思乡心切,吵着要回草原过冬。”
“重点强调,本王势单力薄,压不住这些骄兵悍将,已经萌生退意,准备带着心腹卷了财宝,找个由头就撤回草原,把朔州这烂摊子扔给延利可汗。”
陈默眼睛一亮:“主公这招是......欲擒故纵?”
“不,这叫战略欺骗。”周允笑了笑,“凤琴刖疑心重,你把真话说给她听,她未必信。但你把一个‘合情合理’,符合她对我‘废物纨绔’刻板印象的假消息喂给她,她反而容易上钩。”
“她巴不得我赶紧滚回草原,别给她添乱。这个消息,能让她放松警惕,也能让那个急功近利的王有诚,更加轻敌冒进。”
“属下明白了!”陈默领命,“这就去安排!”

朔州城西,挖开的暗渠入口像一道巨大的伤疤,但周围的气氛却不再只有泥泞和汗臭。
几个汉人士兵抬着一根沉重的木桩,号子喊得有气无力。旁边一个裹着头巾的阿诗勒部士兵看到了,叽里咕噜说了句什么,也走过来搭了把手。
领头的汉人士兵愣了愣,随即咧嘴笑了下,用不标准的草原话喊:“用力!”
阿诗勒部士兵也跟着吼了一声,几个人合力,木桩稳稳地抬了起来。
不远处,赵老头拄着他的木杖,正指挥着人往清理出来的暗渠里运送沙袋和木板。
“慢点!慢点!下面滑!”
“那边!砖缝松了,用碎石和泥先填上!”
老头子嗓门不大,但每个字都清清楚楚。士兵们,不管是汉人还是阿诗勒部的,都竖着耳朵听,手底下不敢怠慢。
这些天柳逸尘的故事,像春风一样吹遍了朔州城的大街小巷。
茶馆里,说书先生的惊堂木一响,底下就有人喊:“先生,今天还讲王爷请赵老爹治水那段不?”
“讲!怎么不讲!话说那赵老爹啊,往泥坑边一站,那眼睛跟鹰似的,唰唰两下就看出了门道......”
故事越传越神,但老百姓关注的点悄悄变了。
“听说了吗?挖渠的时候,塌方差点砸到人,是个阿诗勒部的百夫长把一个汉人小子给拽出来的。”
“真的假的?”
“我三叔就在那干活,亲眼见的!说那阿诗勒部的头头自己胳膊都划伤了。”
“嘿,这帮草原人,也不是个个都凶神恶煞嘛。”
“都是给王爷干活,一条船上的人了。”
这种细微的变化,像水滴一样,慢慢渗透到城里每个角落。
巡逻的阿诗勒部士兵走过,以前低着头的汉人百姓,现在偶尔也会抬眼看一看,眼神里少了点恐惧,多了点别的什么。
府衙。
陈默站在周允面前,脸上带着点轻松。
“主公,柳先生这招‘文化输出’,效果拔群。现在城里民心稳多了,连带着兵营里,汉兵和阿诗勒部兵的摩擦都少了不少。”
“工地那边,赵老头他们指挥若定,进度很快。暗渠里面清理出来的淤泥堆成了小山,渠壁的加固也在同步进行。”
周允正在看一份新绘制的朔州地下水系草图,闻言嗯了一声。
“柳逸尘人呢?”
“刚从城里回来,正在外面候着。”
“让他进来。”
柳逸尘很快走了进来,一身青衫,看着比之前多了几分干练。
“主公。”
“城里的风向,你都听到了?”周允放下图纸,看着他。
“听到了,”柳逸尘微微躬身,“百姓现在谈论的,不光是主公的‘慧眼识珠’,也开始关注汉人和阿诗勒部士兵在工地上互相帮衬的细节了。”
“很好。”周允手指在桌上点了点,“舆论的引导,要像控水。不能只挖一条主干道,还要有无数细小的支流,润物细无声。”
“下一步,重点是什么?”柳逸尘问道,眼睛里闪着光。他喜欢这种运筹帷幄的感觉。
“合作。”周允吐出两个字,“多挖掘一些汉人和阿诗勒部士兵并肩作战、互相帮助的故事。可以是城防巡逻,可以是日常操练,也可以是这次挖渠。”
“要让他们,尤其是城里的汉人百姓和原朔州兵明白,阿诗勒部的人,不是单纯的占领者,而是可以并肩抵御外敌的‘战友’。”
“让他们习惯这种‘合作’,认同这种‘共存’。”
“主公的意思是,用潜移默化的方式,构建朔州内部的‘统一战线’?”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周允站起身,“文化认同和身份认同,是凝聚力的底层代码。光靠军法和赏赐,不够。”
“属下明白!这就去安排!”柳逸尘领命,兴奋地退了出去。
陈默看着柳逸尘的背影,又转向周允:“主公,这暗渠......”
周允走到窗边,看向城西方向,那里尘土飞扬,人声鼎沸。
“进度要快。赵老头那边需要什么,全力满足。告诉他,不光要清淤,还要把里面摸清楚。”
“摸清楚?”陈默有些不解。
“隋朝的工程,几百年了。里面什么构造,都要一清二楚。”周允的目光深邃。
他转过身,看着陈默:“关键时刻,它也可以是一条隐蔽的‘动脉’,能输送‘血液’,也能......放出‘猛兽’。”
陈默心头一凛,瞬间明白了周允的深层用意。
这条巨大的地下通道,如果运用得当,足以在某场关键战斗中,成为扭转战局的奇兵!
“属下这就去传令!让赵老头他们绘制详细的内部结构图!”
“去吧。”周允摆摆手。
陈默走后,周允独自站在微敞的木窗前。
挖通暗渠,只是第一步。
利用暗渠,讲好故事,凝聚人心,才是更重要的一步。
.......
暗渠深处,火把的光芒映照着湿滑的砖墙,士兵们清理淤泥的号子声在幽闭的空间里回荡,带着一种奇特的共鸣。
赵老头弯着腰,用一根长杆子这里敲敲,那里敲敲,耳朵贴在杆子另一头听。
“咚......咚咚......”
“陈百户,”赵老头抬起头,朝不远处的陈默招手,“你来听听,这声音不对头。”
陈默走过来听了听。
“嗯?”他眉头动了一下,“这墙没砌好?还是后面有洞?”
赵老头摇摇头,捡起一块掉下来的碎砖头捻了捻:“不是没砌好。这块的砖头跟旁边的料相比有点软。这声音......像是被水泡糟了,又干透了,里面空了。”
他站直了些,抬头看着顶上:“隋朝留下来的东西,几百年了。我看悬乎。”
“会塌?”陈默猛地抬头,往后退了小半步。
“说不准。”赵老头声音压低了点,“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赶紧弄木头来,撑牢靠。还有这上头地面上是啥也得看看。”
陈默立刻道:“行!老赵你看好这里,我马上去跟主公说,调好木头来加固!”
他转身就往外走。
“等下!”赵老头喊住他,“告诉王爷,这事要快!我这心里老跳。”
“知道了!”陈默应了一声,加快步子朝外面跑。

相关小说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

为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