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毛四处飘散,任闻知只觉鼻腔一阵酸涩。
紧接着,一连串的喷嚏不受控制地爆发出来。
他的眼睛迅速红肿,皮肤开始泛起密密麻麻的红疹,瘙痒难耐。
他只能不停地用手去抓,手臂上很快就出现了一道道血痕。
他强行撑开红肿的眼皮,就看到姗姗来迟的裴父裴母。
他难受得不行,意识已经模糊了,下意识地抱住了亲生父母的腿,想让他们救救自己。
“爸……妈……”可裴父裴母却听不真切,察觉到被抱住后,踹了他一脚后径直抽出腿,笑吟吟地走到了裴景舟身边。
“爸爸妈妈公司有事来晚了,对不起啊景舟,你怎么哭了?
是受了什么委屈吗?”
任闻知被踹得心口一痛,身体直直撞上花架。
下一秒,架子应声倒地砸在他身上,带刺的玫瑰和荆棘绕在他的皮肤上。
他浑身被刮出无数道血痕,痛得不住哀嚎着。
裴安夏狠狠扫了他一眼,冷笑着俯下身。
“你故意的吧?”
任闻知拼命摇着头,她却像看不见一样,捡起一枝玫瑰,猛地刺进了他的掌心。
十指连心,他眼里闪过深深的痛色,嘴唇都被咬出了血。
但他不肯痛呼出声,让别人看笑话。
钻心剧痛和强烈的恶心眩晕,瞬间将他淹没。
他再也支撑不住,脑海里的意识渐渐飘远。
彻底昏迷过去前,任闻知看到的最后一幕,就是裴家三口和杨舒雯围绕在裴景舟身边,想尽办法逗他笑。
不知昏迷了多久,再醒来时,任闻知发现自己进了医院。
他的病房冷清无比,没有任何人来看他。
只有杨奶奶打了一个电话过来,温声宽慰了几句。
“闻知,你最近是不是受委屈了?
不要憋在心里,要告诉奶奶啊。
你爷爷用命救了我,杨氏家训是报恩,无论如何,我一定会让舒雯认识到你的好,接受你。
我们杨家孙女婿的人选,只会是你。”
听到这慈祥温柔的语调,任闻知心头一酸,眼里涌起泪意。
电话那头就传来了几声咳嗽。
他犹豫,还是不打算告诉奶奶他已经决定要离开了。
他不想让住在疗养院的奶奶担心,只让奶奶注意身体。
刚挂断电话,杨舒雯就出现在病房门口。
她脸上没什么情绪,声音冷硬。
“跟我走!”
任闻知还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就被拉着上了车。
她带他去了一家高级餐厅。
刚入座,杨舒雯就质问道:“你到底用了什么手段,让奶奶这么喜欢你?”
任闻知这才知道原来她是被逼着过来的。
他很想离开,可一想到奶奶的咳嗽声,最后还是忍了下来。
这顿饭吃得他尴尬无比,因为杨舒雯一直用手机聊天。
任闻知看着她频繁亮起的手机,扯了扯唇,轻声喃喃。
“和我待在一起,就这么煎熬吗?”
身边人没有应答。
午餐结束后,两人走出餐厅。
旁边突然冲出一个小孩,手里拿着尖尖的叉子,正朝着任闻知撞来。
杨舒雯看见后,鬼使神差地抓住他的手。
任闻知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身后传来了裴景舟发抖的声音。
“舒雯姐姐,你说今天有事忙,就是在和他约会?”
两个人闻声回头,只看到了裴景舟哭着跑远的身影,和一旁满脸铁青的裴安夏。
杨舒雯脸色瞬间变了,用力推开任闻知,提步追了上去。
裴安夏也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跟着跑了出去。
任闻知看着远去的身影,苦笑着转头离开。
刚走到电梯,他就看到了裴景舟被两个女人围在中心,哄个不停。
不管她们如何道歉,裴景舟一句也听不进去,一把推开杨舒雯。
可没想到,他身体失去平衡,眼看着就要从电梯上摔下去。
危急关头,裴安夏想都没想,将他推到了安全地带。
她自己却没有站稳,从电梯上滚落。
砰的一声,殷红的血染红了大理石。
任闻知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愣在原地。
裴安夏被送进抢救室。
“患者大出血,我们医院血库不足,你们有谁是Rh阴性血?”
医生紧急喊道。
杨舒雯隐约记得任闻知也是这种血型,立刻打电话问:“任闻知,你是Rh阴性血,对不对!”
听到杨舒雯的话后,裴景舟的脸色白了几分。
他为什么也是这种血型?
杨舒雯没有深想,继续说道:“既然你也是熊猫血,那你快来献血。”
“我不能献。”
任闻知直接拒绝了。
杨舒雯的声音充满怒意:“为什么?”
任闻知沉默。
不为什么。
因为他和裴安夏是亲生姐弟。
直系亲属,无法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