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
我指了指门口,“现在,带着这个蠢女人,从我家滚出去!”
我癫狂的模样把周恹给哄住了,连暴怒的语气都软了几分。
“一个纸戒指而已,想要我给你叠它几百个,何必发这么大脾气,小月她是个病人……”我不再跟他废话,冲进厨房提着我的剔骨刀出来,寒光泠泠,倒映出他们惊慌的脸。
“喂,你你想干嘛?
杀人犯法的啊!”
苏祁月被吓得连话都说不连贯。
“杀人?”
我轻喝一声,“谁说拿刀就要杀人,放心,我会避开大动脉和神经,把它嵌进前臂,小腿,肩胛,颧骨表面……我会控制好力道,只管你们血流如注,疼痛难忍,而不会危及生命,保管法医来鉴定,也只能判个轻伤。”
“怎么样,要不要试试?”
周恹眼疾手快,逃也似的推着轮椅跑了,临走时不忘留下一句。
“沈蕴你疯了,等你彻底冷静下来,我再回来看你!”
目睹二人越来越远,我手中的刀铮的一声落在地上。
抱歉啊裴恹舒,连你留下来的东西都保护不好,我真没用。
我的眼前又浮现出他年轻时的脸。
还没飞出大山,少年少女没什么钱,他将一只纸戒指套在我的手指,满脸认真。
“以后把它换成金的,带钻的,十克拉,闪闪发光的那种。”
后来,我真的拥有了很多很多戒指,带钻的,不带钻的,闪的,磨砂的。
可没有哪一枚,如同他的纹身戒指,如同我的纸戒指一样了。
年轻时的悸动实在难得,就算在时间的长河里淌了又淌,都不曾褪色。
我安安静静擦干眼泪,将盒子牢牢抱在怀中。
裴恹舒,我发誓,再也不会把你弄丢了。
德国,柏林夏里特医院。
我混在一群人均身高 190的男男女女里面,身材娇小的简直像个小孩子。
他们总会用夸张的语调喊我,简直是来自中国的小公主。
可我出色的医学技能,就让他们纷纷瞠目。
这哪里是什么小公主,分明是经验丰富的小女巫!
来德国学习的这些日子,每一天都很充实。
我喜欢在种满绿植的校园里散步。
感受来自西部的冷空气吹过的风。
就像少年少女在无人的角落携手。
他意气风发地述说未来一定要去国外留学,要把那些先进的技术学到手,带回来。
可惜少年永远睡在了八年前,而他的梦想搁浅数年,终于被心爱的人重新拾起。
直到将那些知识牢牢记在脑中,双手抚摸锋利的手术刀,我才惊觉自己犯了多大的错。
为什么会认为,区区一颗肾,就能完完全全替代一个人呢?
即使是相似的脸,融合的血液,他们分明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真正的裴恹舒,他的意识和信念永远活在我心中。
不知不觉,我已经离开三年了。
期间,周恹联系过我,不止一次。
最开始是在那场闹剧结束后的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