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大步离开。
身后的走廊，只剩下陈玥一个人。
她扶着墙壁，慢慢直起身子。
咳嗽声渐渐平息，那张苍白柔弱的脸上，惊恐和委屈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刻骨的怨毒。
她抬手，轻轻抚摸着自己依旧刺痛的脖颈，眼神阴鸷地望向顾衡离开的方向。
“贱人。”
她低声啐了一句，声音尖锐而刻薄，与刚才的柔弱判若两人。
“死了还这么不消停。”
凭什么？
凭什么那个女人死了，还能让阿衡如此失态？
刚才顾衡掐着她脖子时，那眼神里的疯狂和暴戾，让她真切地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
但更让她无法忍受的，是那疯狂背后的原因。
乔薇薇。
又是乔薇薇！
当初乔薇薇晕倒被送来医院，她看得分明，顾衡冲向急诊室时，那眼神里一闪而过的慌乱和害怕。
他在害怕。
他在害怕失去乔薇薇那个下贱的女人！
这个认知像毒刺一样扎进陈玥的心里，让她嫉妒得发疯。
顾衡是她的，只能是她的！
乔薇薇算什么东西？
不过是一个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替代品！
她怎么能容忍顾衡对那个女人产生任何不该有的情绪？
于是，当医生含糊地说乔薇薇身体底子可能有点虚，需要进一步检查时，她却扭曲了事实。
她柔声对顾衡说：“医生说了，乔薇薇身体没什么大问题，可能就是最近太累了，休息一下就好。”
她就是要让顾衡觉得，乔薇薇身体很好，好到……可以承受失去一颗肾。
至于乔薇薇早就为了还债，偷偷卖掉了一颗肾的事实……陈玥冷笑一声。
她当然早就察觉了。
她稍微一打听，就拼凑出了真相。
但这些，她是永远，永远不可能让顾衡晓得的。
顾衡心烦意乱，不知道该去哪里。
脚步不自觉地就前往了他和乔薇薇的城中村。
他也是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每当心烦的时候都会不自觉地来这边。
只要待在乔薇薇身边，听着她念叨着一些话，他心里就不自觉地平静下来。
可现在，这间屋子里的人再也不会回来了。
顾衡躺在床上，搂紧仅剩乔薇薇味道的意见衣服，缓缓地流下泪。
他不知道躺了多久，白天黑夜又交替了多少个轮回。
直到助理来找他。
“老板，我查到一件事。”
顾衡的视线并不对焦，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助理硬着头皮继续说：“乔小姐当初卖肾的那个场所，是陈玥小姐家里的黑产。”
“只是一般没有人知道。”
顾衡动作一顿，抬头看向他:“你说的是真的？”
助理点了点头：“没错，而且我还发现陈玥小姐根本就没有怀孕，她昨天还和朋友去酒吧喝了酒。”
顾衡缓缓地从床上坐起来，眼底闪着诡异的光：“敢骗我。”
“还有一个消息……”助理的声音犹豫了片刻：“我发现乔小姐这个身份名下的银行卡还在继续使用，我不知道是不是乔小姐还活着，但……”一瞬间，顾衡的眼神亮了：“再去查。”
他起身，整理了下衣服：“等我解决完这边的事，我就去见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