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笄当天,我主动求整个上京最大的青楼让我当红牌。
一年后,父王找上门来,把整座青楼夷为平地。
我笑了,我等的时机终于到了!
1当我成为上京最大青楼的头牌后,老鸨把摄政王引入我闺房。
我看着终于找上门的父王,笑了。
及笄当天,我主动求整个上京最大的青楼让我当红牌。
我自幼苦学,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就连床上功夫,都断层领先。
一年里,青楼妈妈笑着将整座京城的世家子弟送到我床上。
我被折磨得面目全非,却从不抱怨。
一年后,青楼妈妈嘱咐我。
“如烟啊,只要你照顾好这次的客人,青楼将不再是青楼,而你也能成为整个辰国最大的商铺掌柜。”
抱月楼是整座上京城最大的青楼,在这里,能被称为如烟的,只有历任当红花魁。
一年来,我配合着青楼妈妈,招待了不少达官贵人。
当朝二品大员都是不值一提的常客。
这次的客人却值得她单独与我长谈嘱托,甚至说话的语气都战战兢兢,想必来人非同小可。
我想这世上,只有那么两个人了。
其中一位甚至连走出家门的机会都没有。
剩下的,只能是我心心念念,想他早日找上门的那位了。
我主动握住杨妈妈的手发誓。
“您放心,我一定会拿出毕生本领来招待他!”
杨妈妈满意点头。
“我知道,你最在意的就是楼里的这些姐妹,这么些年,杨妈妈也累了,早就想金盆洗手了。
只要你这次把人伺候好了,这间青楼,就能变成辰国最大的商铺,你最在意的那些姐妹,我全都放她们离开,控制她们的解药也会还给她们。
至于你,只要你愿意,你就会是辰国最大商铺的掌柜娘子。”
第二天,杨妈妈一早就开始张灯结彩,反复确认了好几次各个角落的布置。
直到傍晚时分,街上青石落下马蹄印。
杨妈妈一声令下,锣鼓喧天,烟花爆竹齐鸣。
杨妈妈俯身等着马车上的人下来。
一向健谈的杨妈妈变得字字斟酌,如履薄冰。
赔笑着将贵客引入我的闺房。
“贵人,这位就是本店的头牌,柳如烟小姐。”
杨妈妈指着打扮入丝的我,才缓缓松了口气。
我隔着红帘,只能看出贵人身材魁梧,随行的气场让人不寒而栗。
他却没有一丝怜香惜玉的意思,大步流星靠近,一把扯下我的盖头。
我终于看清他的脸,就是他。
贵人恍惚了一下,未发一言,但面色却骤然铁青。
“你,过来!”
他盯着我,抬手指着正要识时务退出房间的杨妈妈。
杨妈妈看着客人的眼神片刻都舍不得离开我身上,松了口气。
照惯例,这大概是客人对我一见倾心,迫不及待想要给杨妈妈一些额外的犒赏了。
“贵人,这春宵一刻的,倒也不必着急给赏钱,先让我们如烟姑娘把您伺候舒服了才是要紧事……”杨妈妈边走边说,却在话音未落戛然而止。
双手紧抓贵人的手腕,面色惨白。
“你……”我应时惊呼,门外侍卫急匆匆闯进来。
看清后,只是瞥了一眼不明所以的杨妈妈。
贵人一甩手,她胸前的匕首露出红芒。
“当今辅政大臣的女儿,你也敢拐来当青楼头牌?
真是死不足惜。”
杨妈妈死不瞑目,我却笑了。
等了这么久的时机总算到了。
2摄政王萧选冷声说了一句。
“把这里给我夷为平地!”
随后再没有看我一眼,转身离开。
又在门口顿住了脚步。
“还有她,也给我处理干净了再带出来。”
手下心领神会,一盆冷水径直倒在我脸上。
拿起粗布在我脸上一抹,扒下我身上风俗的红衣。
扔下一个梳妆盒和一套大家闺秀的衣服。
我识趣地把自己打扮成待字闺中的女娘模样,戴上帽帘,这才跟着他们出去。
而萧选,正当着全城百姓的面,烧掉我所有姐妹的卖身契。
又细数了杨妈妈逼良为娼的罪行。
当晚,不止抱月楼,整个上京城大小青楼全都销声匿迹。
萧选这个摄政王,在百姓之间的威望又更上一层楼。
但只有我知道,他做的这一切,不是为了我那些落难姐妹,不是为了天下百姓。
更不是为了我这个红牌女儿。
而是为了一个将死之人。
第二天,萧选就为我大办了一场宫宴。
整个宫殿充斥着大臣们对萧选的奉承之音。
“摄政王膝下那么多子女,除了世子,最宠爱的就是这个女儿了,如今居然还为了找她,把整个京城都掀了个底朝天,实在是为人父之楷模啊。”
“摄政王此举,恐怕也并非只为自己女儿吧,王爷一向操劳国事、爱民如子,如今把整个京城的青楼都一扫而空,也算是给全京城百姓肃清风气了。
真可谓是一大政绩啊。”
“是啊,摄政王既是救自己女儿,更是救了那些被逼良为娼的女娘们,天下人心自有公道,恐怕在百姓们心里,我们摄政王的威望,就算比起当今陛下,那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萧选瞪了他们一眼,止住了他们狂悖的言论。
转过头却扯动了嘴角。
我知道,我这位父王,身为先帝的义兄,这一辈子心中就两件事尤为重要。
一个是他唯一嫡出的世子,再一个就是他触手可及,却又遥遥相望的皇位了。
整个宫宴觥筹交错,热闹非凡。
唯独我这个宴会的“主人公”坐在角落无人问津。
但我却是萧选举办这个宫宴必不可少的人物。
因为在出席前,萧选就特意让手下给我喂了药。
此时的我摇摇欲坠,像是下一秒就会倒下,然后不治身亡。
大臣们私下早已议论纷纷。
“摄政王费尽心机救回来的这个女儿,怕是早就被青楼的手段折磨坏了,如今的身体,看着竟不如耄耋之年的老妇人。”
“是啊,看着怕是没多少天活头了,真是可怜了摄政王的一番苦心。”
萧选听到后笑了,昏睡之前,我也在心里暗笑了。
我知道,他要动手了!
3萧选本是随先帝打天下的功臣,可当上摄政王后,怕天下人妄议他是个只会杀伐的暴君。
因此处处推行德政。
在天下人面前把自己打造成一副仁君的做派。
这样的人,自然不能让自己沾上骨肉至亲的鲜血。
所以风烛残年的我,就算是在明日就病死,天下人也只会可怜他壮年丧女。
而不会将我的死怀疑到他头上。
萧选不知道我醒了。
此时他正在隔壁的世子屋内,跟御医商讨如何医治世子的顽疾。
“恒儿的病情不能再拖了,本王费尽心机才找回她,既然一切都准备就绪了,就尽早开始吧,明日我就让人给她准备一碗蒙汗药。
再让恒儿多受苦一日,我都受不了。”
御医欲言又止。
“王爷,这毕竟是要全身换血,被换血者到时候恐怕会血枯而亡,可以说是以命换命,您真的不准备跟小姐说一声吗?”
萧选冷冷回答。
“本王养她这么多年,就是留着为恒儿救命的,否则这一年,本王又何苦寻她。”
随后更是加重了语气威胁道。
“你是恒儿的御医,只需一心为恒儿治病调养,再让我听见你为外人说话,小心你全家老小的性命。”
医者仁心,但他确实多虑了。
从小到大,我一直都知道这些事情。
萧选的正统王妃生下萧全恒后难产而亡。
之后的几年时间里,他便发了疯般纳妾生子。
我母亲就是他纳的第十九个妾室。
他前前后后生下上百个儿女,除了早就立下的世子萧全恒,唯一能得到他的精心照料的,只有我一个!
其他的儿女,甚至能在富贵堂皇的王府中饿死冻死。
母凭子贵,那些妾室也跟着不受宠的儿女遭了不少罪。
唯独我母亲,萧选几乎夜夜光顾。
我自以为是自己母亲受她恩宠,所以我能跟着过锦衣玉食的日子。
所以我打小就天真地以为,学好床上功夫,将来就能讨好夫君,让自己全家都过上好日子。
因此我不仅跟着萧全恒一起,苦练琴棋书画,更是在晚上装睡,学起我娘侍奉的花样。
直到我十岁那年,世子第一次身体抱恙。
大夫查出他血气有亏。
那时候我捣蛋摔断了腿,正躺在床上休养。
萧选二话不说,将我像狗崽一样抓起,扔到他的世子旁边。
“血气不够,她身上有!”
紧接着,我数百两的身体里被放出一大碗血。
之后昏睡了三天三夜。
也是在那个时候我才知道,萧选纳的所有妾室,生下的所有孩子,都是在为他唯一的世子留下续命的良药。
而我,就是那个跟萧全恒有着相同血相的绝世良药。
萧选对于我们母女的优待,皆是源于此。
就连跟我母亲夜夜行鱼水之欢,也是想看我母亲能不能生下第二个良药。
而我母亲像是知道了什么,生下我之后,再也没了动静。
4“无论如何,明日就行换血之法,是不是有些太匆忙了?
如此大规模的换血,至少也该让我仔细辨别一下,他们二人的血相是否相恰,否则到时候不仅救不了世子,恐怕还会害了世子啊。”
御医的医家诊断,却被萧选一句话否决。
语气更加严苛。
“辨别血相动辄几日,她从小就是恒儿的血库,换了多少次血都不见有事,难不成出去一趟还能把血相改了?
你若是再找借口拖拉,让恒儿多受一刻苦,我便多诛灭你一族!”
萧选说的没错,自我十岁那年开端之后,我便时不时就要被开刀放血。
这些年给萧全恒送的血,怕是不止十个我了。
第二天一早,我床边的桌子上放着一碗糖水,像我娘亲还在时一样。
我趁他们不注意,拿起来浇在娘亲养的那盆快枯萎的兰花上。
随后手一松,装作又睡着了。
听到碗碎的声音后,萧选才走进来。
他屏退蠢蠢欲动的下人,亲自抱起我。
仔细呵护着,将他儿子的救命药送到隔壁。
作为世子的救命药,从小我便不得离开他十步之外。
下一秒,我的手再次被割开。
好在受过的罪足够多,割腕之痛,我也能装成死人一样一声不吭。
只是感觉我的身体越来越冷了。
我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能撑过去。
但是有些事要做成,我一个弱女子,只能靠赌。
就算把命赌输了也没关系,因为我的血流出来的那一刻,我就已经赢了。
也不知是不是御医对我手下留情了。
在我失去意识前,竟听见御医说血够了。
又把我的手臂包扎好。
萧选也知道,我不死,总能以备后患。
又让人把我送下去悉心照料。
我装作迷迷糊糊醒来,问他们在干什么。
“你病得太重,我让御医给你放血治病,现在没事了。”
萧选的语气就像个严父。
我没有捅破他的阴谋。
可下一秒他却惊慌失措了。
御医着急大喊。
“王爷,不好了出事了,世子要不行了!”
整个屋子的人顿时一股脑挤出去,就连刚给我端来的鸡汤也被随手扔翻在地。
而我趁着他们分心,拖着行尸走肉一样的身体来到后窗边,放出了早就准备好的飞鸽传书。
“为什么会这样?
你不是说换血之法能根治恒儿体内的顽疾吗?
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隔壁传来萧选的怒吼。
所有人都应声跪下,御医颤颤巍巍开口。
“换血之法医书上早有记载,就是微臣之前也曾成功过两例,照理说确实不应该会成了如今这般局面。”
“如今看来,只有那一个可能了。”
“什么!”
“想必是小姐和世子的血相不合,世子的身体出现了排斥的情况。”
听到是我这边出的问题,萧选一脚踹翻御医。
“那你还跪在这里干什么?
赶紧给我查!
就算流干那个丫头身上最后一滴血,你也得把世子的病因查出来,救活他!”
半个时辰后,御医跪在地上求饶。
“王爷,小姐的血相特殊,是跟所有血相都相克的类型,世子这次怕是凶险了。”
凶险二字从御医口中说出来,就已经给萧全恒判处死刑了。
眼看着自己的亲儿子双手渐渐无力垂下。
萧选顿时红了眼,抽出侍卫首领腰间的长剑,一剑入喉,了结了御医的性命。
紧接着一声令下,又把所有在场伺候的下人悉数处死。
“是你们害死了我的恒儿。”
“你们这群贱命,竟然敢对我的恒儿下手,我让你们全下去陪他!”
随后又抱起萧全恒,自言自语道。
“没事的孩子,爹让他们全去下面伺候你了,你不用怕了。”
萧选轻轻拍着他儿子的背,像是在安抚他入睡。
下一秒才终于想到了我,手上的动作戛然而止。
全身剩的血不足三五两,我自知跑不远,也没有折腾。
萧选捏紧了我的脖子质问。
“为什么?
明明你的血相和恒儿的一样,明明你不止一次跟恒儿换过血都没事,这次为什么会这样?
消失的这一年里,你究竟做了什么?
啊!”
“人没了,你辩驳什么都不重要了。”
“是你存心害死你兄长的,你必须亲自下去跟他赔罪!”
就在萧选正要用劲拧断我脖子之时,一把长剑刺破窗纸,直接穿进萧选的胳膊。
将他钉在柱子上。
紧接着又是一群人浩浩荡荡铺成一条道。
我的同谋,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