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晴剧烈咳嗽起来,反复强调着自己没有,却被程砚推倒在地,只留下冰冷的一句,“看好她,让她在这跪着,旁边放着火盆,不到十点不许起来。”
VIP病房长廊的人不算多,但凡人经过,必会以鄙夷的眼神打量裴晴。
“妈妈,你说那个阿姨是不是傻呀,大夏天为什么要跪在火盆旁,衣服上还被烧出了个大洞!”
孩子单纯的笑声将裴晴思绪拉回现实,她看了眼身上乌黑的自己,笑着笑着流下泪。
她反复宽慰着自己,再坚持四天,她就可以安心地把年年交给外婆。
十点一过,保镖推攘她起来,她扶着墙直冒冷汗,随便找了个科室,开口就要止痛药。
“给我药,要那种超效的止疼药,药必须……”门被猛地推开,程砚一脸怒容的走进来,目光锐利扫了裴晴一眼,有些困惑。
“医生,她生病了吗?
要开什么药?”
裴晴拼命给医生使眼色,眼里满是哀求,医生摇摇头,裴晴抢先回答,“无非就是一些产后恢复的药,年年这么小,万一我能再骗几个有钱的少爷,钱不就有了……”程砚心头的疑窦瞬间消失,他狠狠瞪了裴晴一眼,又推了她一把。
“我真是瞎了眼了,都这个时候还想着怎么钓凯子骗钱,裴晴,你真让我恶心!”
最后还是医生将她扶起,深深叹了口气,将药递给了她,最后劝了两句。
“小姑娘,我看刚才那小伙子也算在意你,为什么不实话实说呢?
万一因为误会走散了……”裴晴强撑着身子道了谢,咽下口中的话,她和程砚三年前就走散了,再无可能。
走出医院大门,裴晴搂了搂宽大的外套,看着手机上的余额,决定咬牙走回去。
夏日的夜分外燥热,没走多久,裴晴就满头大汗,偏偏路上的小孩还往她身上扔石子。
“快,瘸子来了,咱们比比,看谁的石头能让她摔倒,就往她那只坏腿上打。”
“哈哈哈,我赢啦!”
裴晴被击中左腿,一个趔趄,她摔倒在地,恍惚之间她想起了被狱霸拿木棍打断腿的场景。
她一个劲跪下求饶,对方为了打得更准,扒下她的衣服,朝她的脚踝和膝盖处打。
最后她左腿鲜血淋漓,从此落下了残疾,还被取了个裴瘸子的绰号。
她蜷缩着身体,捂着空荡荡的腹侧,情不自禁呜咽出声,可街道上却没一人肯多看她一眼。
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见了她和程砚大学恋爱的甜蜜,直到三年前她锒铛入狱。
耳边是着急的呼喊声,裴晴辨认不出声音,本能地搂紧对方,却与贺寒喻对视上眼神。
她不自在地收回右手,急忙地道歉,贺寒喻表示没事,关怀地问她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迟疑间程砚的电话打来,一接通男人怒气的声音传来,“裴晴,你死哪去了,你再不滚回来,你那个孩子我可吩咐保姆丢出去了。”
裴晴有些难堪,避开贺寒喻探究的眼神,拿起药匆匆离开。
裴晴回到程家时,年年正被保姆抱着,客厅里的程砚在给柳珊珊剥葡萄吃。
刚走两步,柳珊珊就捂住鼻子,一脸惊讶地看向裴晴,露出促狭的笑。
“裴晴,你说你怎么能抛下孩子和男人去约会呢?
身上的雪松木香这么浓,该不会……”裴晴这才反应过来,忙要辩解,只听见程砚咬牙切齿的声音,“裴晴,你还真是离开男人不行,刚吃了药就这么迫不及待去找男人?”
裴晴再三解释是误会,程砚却根本不信,拽起裴晴上了车,直达会所门口。
他丢下件露骨的衣服,让裴晴换上,语气调笑,“既然又缺钱又缺男人,今晚陪酒,陪个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