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病重。
三皇子前去天一观祈福,家眷先行。
贺思茵被围成几圈。
皆是在夸赞她先前献上的妙计,与首席幕僚褚子墨极为登对。
不像有些人啊,占着茅坑不拉屎,多碍人眼。
贺姑娘令我等羡慕不已,又美又有能力,你不知道提起你,我夫君赞叹得那样子。
是呢,说句大不敬的话哈,要不是三皇子妃……你也能配得上……我无语撇嘴。
有本事敢当面蛐蛐不。
不就是怕贺思茵抢人么,还拿我开涮比对。
众人鄙夷嫌弃的目光。
贺思茵颇为得意。
岂料,三皇子妃一进门就直冲我而来。
祝姑娘,太谢谢你了,本王妃……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泣泪的模样楚楚动人,众人懵逼。
我怜惜扶着她:那经书受了一年香火供奉,想必小皇孙泉下收到,也能好走些。
三皇子妃激动地点头。
她说她做了一个梦,三岁夭折的孩儿回来,表示愿意再找她做母亲。
她又怀孕了。
还是在烧完我手抄的经书当晚。
我得了许多珠宝嘉奖,三皇子在褚子墨面前一顿夸奖我。
连带着他都受到了重赏,惹得同僚嫉妒。
而贺思茵挨骂了。
她那计策,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有大漏洞。
三皇子为此惨失一员爱将。
虽没有明着重罚,也是眼见不喜。
风向突变,被围成几圈的人变成了我。
越过人群,我冲她甜甜一笑。
爽!
行差不踏错。
女子处内宅差哪儿了。
她气得脸色红白交加,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
再一转头,褚子墨正意味深长看我。
席间布施斋饭。
褚子墨拉我坐下同席,低语。
表现不错,思虑很周全。
我趁机偷偷扯他的衣摆。
话还没说。
五本,不能再少了。
啊~我瞬间怏了,准备跑。
他指骨轻敲桌面。
我瘪着嘴倒上一杯清水,又准备起身。
我用不上,这是你的功劳。
价值连城的玉珏丢过来。
我我我……要激动得语无伦次了。
此玉珏,是方才三皇子所赏,能向他换取一个要求。
小心塞进怀里,我乐呵扒拉起饭菜。
褚子墨给我夹菜,递来甜汁。
浅笑宠溺道:慢点吃,别噎着了。
看着我二人的互动,旁桌贺思茵咯咯咬牙声,都快盖过了我的咀嚼声。
我端起一盘子菜,放到了她桌上。
贺姑娘,苦瓜败火,你可要多吃点呀。
无知妇人见识短,投机取巧一时的好运罢了,有什么可得意。
我咔吧嚼着:你看,苦瓜哪怕苦,也自有它的优处。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你又何必,瞧不起与你同为女子的我们。
贺思茵撇过头不理。
其实吧,若她能再容人一些。
或许我也能大方点……让褚子墨多帮帮她,不至于最后失足踏错。
她没有待过后院,没有长处于此。
处于此。
又怎会知晓,曾经如日中天的家族,一朝覆灭殆尽。
也只因后院被安排着火。
流连失所下狱,男充公、女卖奴,险些入了烟花所再回不来。
这世道对女子而言,一如暴雨打浮萍。
聪慧的利用完,下场亦凄惨。
愚笨的找好人家依附,也不过是蝇营狗苟。
贺思茵孤家寡人一个,又哪会理解清明节烧元宝蜡烛。
我们的泪流满面,身不由己。
饭后消食。
不知不觉逛到了道观后山。
竹林摇曳,沙沙的混合着人声,风送入耳。
我惊愕瞪大眼,转身拔腿就跑。
一掌拍过来,我的头撞到石壁上,整个人瞬间晕厥。
昏迷前。
我在想……贺思茵真的是女主吗?
命书可没提过她是细作。
再睁眼醒来,我身旁正躺着一位陌生男子。
有人对我指指点点:哎呀……没眼看,这是道观,别冲撞了神佛,还不赶紧穿上。
我慌忙拉上肩头的衣裳,看向人群中的褚子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