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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污蔑我?皇帝你该退位了前文+后续

指尖星火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唰!伴随着韩锦最后一句的声音响起。这宣德殿的气氛,再度变得微妙起来。其实于真正掌握核心机密的人而言,朝堂风向的转向,并不突兀。春江水暖鸭先知。朝廷这片水,什么时候从“寒冬腊月”过渡到了“温暖如春”,他们最为清楚。昔年看似坚定不移的北伐战略,如今已然多了许多桎梏。一腔热血要不得,万千黎民的生死仇敌,十八年前的血海深仇,算来算去,没有真正经历过,对某些人而言,那终究是高悬于空,摸不到、看不见的。唯有现在的大权在握,天下黎民的人心归附,以及这世道的平和稳定、不必时刻担忧兵祸之灾,坐享的荣华富贵,才是触手可及。故而。此刻云彻一意孤行的北伐。韩锦在朝堂上的据理力争,一腔孤勇、一直到方才的绝望逼问,只是让“有些人”觉得聒噪,甚至是不识大体!但“...

主角:云帅熊赫   更新:2025-04-23 18: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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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云帅熊赫的其他类型小说《敢污蔑我?皇帝你该退位了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指尖星火”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唰!伴随着韩锦最后一句的声音响起。这宣德殿的气氛,再度变得微妙起来。其实于真正掌握核心机密的人而言,朝堂风向的转向,并不突兀。春江水暖鸭先知。朝廷这片水,什么时候从“寒冬腊月”过渡到了“温暖如春”,他们最为清楚。昔年看似坚定不移的北伐战略,如今已然多了许多桎梏。一腔热血要不得,万千黎民的生死仇敌,十八年前的血海深仇,算来算去,没有真正经历过,对某些人而言,那终究是高悬于空,摸不到、看不见的。唯有现在的大权在握,天下黎民的人心归附,以及这世道的平和稳定、不必时刻担忧兵祸之灾,坐享的荣华富贵,才是触手可及。故而。此刻云彻一意孤行的北伐。韩锦在朝堂上的据理力争,一腔孤勇、一直到方才的绝望逼问,只是让“有些人”觉得聒噪,甚至是不识大体!但“...

《敢污蔑我?皇帝你该退位了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唰!

伴随着韩锦最后一句的声音响起。这宣德殿的气氛,再度变得微妙起来。其实于真正掌握核心机密的人而言,朝堂风向的转向,并不突兀。

春江水暖鸭先知。

朝廷这片水,什么时候从“寒冬腊月”过渡到了“温暖如春”,他们最为清楚。昔年看似坚定不移的北伐战略,如今已然多了许多桎梏。

一腔热血要不得,万千黎民的生死仇敌,十八年前的血海深仇,算来算去,没有真正经历过,对某些人而言,那终究是高悬于空,摸不到、看不见的。

唯有现在的大权在握,天下黎民的人心归附,以及这世道的平和稳定、不必时刻担忧兵祸之灾,坐享的荣华富贵,才是触手可及。

故而。

此刻云彻一意孤行的北伐。

韩锦在朝堂上的据理力争,一腔孤勇、一直到方才的绝望逼问,只是让“有些人”觉得聒噪,甚至是不识大体!

但“道理”从来切合于行动,公道自在“人心”!

韩锦这番问话,对于朝堂上心有“热血”、心怀北伐执念的文臣武将们,依旧有着极其强烈的“感染”。

“陛下,所谓功在当代,利在千秋。韩将军的话没错,固然那拓跋战胜北蛮又如何?这场战争只要北蛮不灭,也不过是短暂的停歇而已,有可能是今日,也有可能是明日,拓跋与北蛮的战火就会再次重启……”

“再说了,北元大皇子突破二品又如何,内部就算逐渐稳定,但我赵国如今,也不必说怕就怕?”

“就是!”

“当年景瑞四年,我赵国国力已衰弱到半壁江山都丢失殆尽,那时候的拓跋王庭何其强大,就算如此,我赵国也撑住了。而如今我找过百战百僧,更有云彻将军、韩锦将军、白少城将军,乃至数不尽的新锐之将。”

“其中,云彻将军这些年来,百战百胜,此前多少连枪都不会握的新兵,更是成了百战不死的精兵强将……如今收复四郡,云彻将军更是伐到了昔日帝京的门口,难道这个时候,还要退吗?只要占据帝京,我赵国就可以北跨洛江,就不用再缩在这洛南之地,我赵国昔日的领土,昔日的百姓,还等着王师啊!”

“陛下……呜呜,当初臣父臣兄皆战死,十八年了,微臣每年连个祭祖的地方都找不到,微臣更不知道父兄尸骨还在何处?可是!可是……只要找到故土,只要还在故土,臣便能祭奠父兄在天之灵,臣老死……呜呜,也能死在故土啊!”

“是啊陛下,如今我赵国精兵强将,云彻将军北伐更是所向无敌,焉能主次不分,此时去和,那已经在沙场牺牲万千的将士,此前所负担的千万民力劳夫,又该当何处啊?”

此时此刻,伴随着一道道声音响起。

宣德殿后方,不知是哪位臣子当先跪下,下一刻,所站的人群如同潮水起伏,立刻就纷纷的跪拜下来。

伴随而来的,还有压抑至极的愤恨、哭嚎哀求之音。

而这些声音更是告诉韩锦,他现在不是孤军奋战,故而他便再次抬头,直视右相金崇之的视线,甚至敢于直面此刻,再也没有了之前闲谈轻松模样的赵皇!

他咬紧牙,几乎说出了身为臣子,最不该说出来的话。

“陛下,无论如何,还请支持云彻将军再度北伐,攻取帝京之后,陛下便是我赵国中兴之主,便是高祖皇帝在世,也欣慰于陛下所为啊!”

“放肆!”

韩锦话音刚落。

右相金崇之便目眦欲裂。

“韩锦,你好大的胆子,一而再再三的逼迫陛下也就罢了。现在还敢说出如此欺君之话,难道陛下今日不北伐,就不是中兴之主?难道陛下今日不支持那云彻攻打帝京,就能让我赵国的高祖皇帝,憎恶于陛下了吗?”

此话一出。

群臣哗啦啦的跪拜下去。

金崇之继续道:“陛下,韩锦今日在朝堂之上,几次三番违抗帝命也就罢了,如今更是有意抬出高祖皇帝,有意抬出黎民万方来逼迫陛下!简直岂有此理,如此猖狂之臣子,陛下有仁君之心,但臣却绝对无法容忍!”

“恳请陛下立刻下旨!将此獠即刻下狱,查查其究竟意欲何为?是不是和那云彻私通,故意不体谅大局、不体谅陛下,为了一己之私欲,竟然要使我赵国十八年来的积蓄、陛下十八年来的忍辱负重功亏一篑?”

“还有,身后的这些宵小之辈,尔等方才所言,岂非伤了陛下的心?”

“难道陛下就不想北伐,难道陛下就不想收复帝京?”

“只是如今形势不对,他云彻如此急切收复帝京,若是失败如何?若是激怒拓跋皇庭,拓跋群雄领兵南下又如何?我赵国可没有武夫二品阻拦!如今云彻若真想收复帝京,再等十年,乃至五十年,等他突破二品,可诸位等得到吗?”

但凡二品武夫,无一不是要天时地利人和才能突破,其困难如同一万个千人敌中,出现一个万人敌!

故而,金崇之此刻更是怒不可遏,也让争论越发激烈。

赵皇更是愠怒,而他也在陷入迟疑,如何处置眼前这些“不合时宜,违抗帝命”的人。

只是,还没等他说话。

却见韩锦仿佛真的疯了,“蹭”的一下,他竟然是猛地站起,直接将头上的官帽、以及身上的官服全都脱下,浑似无赖。

“陛下之后要杀要刮,悉听尊便,诸位公卿,诸位大臣,还有左右相,乃至陛下!”

“韩锦现在,只问你们一句话。”

下一刻,韩锦扫视完金崇之,便立刻看向赵皇。

“求和之后,敢问,这洛河以北,我赵国昔日的百姓,又当如何?”

“他们日盼夜盼,云彻将军北伐的消息从一年前就传了出去,如今北伐至帝京,臣敢断言,现在翘首以盼,日夜不寐,心急如焚、度日如年的百姓,不知凡几?”

“甚至臣曾听闻,云彻将军北伐期间,无数百姓自告奋勇,充当运送粮草的队伍之内,身强力壮者,更是自发告勇,进入军中!”

“此万民同心之景,史书所罕见!”

“如今,倘若我赵国求和的消息传出,又将这些百姓,置于何地?”

如此掷地有声的话语响起,众臣一片沉默,大家都没法回答。

而见此,赵皇那一双敛藏下去的眸子,只是越发阴沉。

只有金崇之,仿佛真的恼怒了。

他缓缓站起,随后,一道阴沉至极的声音,蓦然响起。

“所谓二十年一代。”

“昔日拓跋南下,为何我赵国朝廷,未见这些心怀朝廷、心怀陛下之民?如今云彻好手段,干扰民心,哼!”

“不过如今十八年已经过去,这帝京以北,哪有我赵国臣民?”

“此后,自当是……”

“南人归南,北人归北!”

“昔日北人,自然不是我赵人,将军何苦为此烦忧?”


巨石滚木轰砸之下,他们除了送人头,根本没半点进展。

而在郝连昌武,带着剩下的兵卒死守城池,并不出来决战的情况下。

他只有一条路!

必须全力出击,甚至他不惜耗费气血。

在面对这高耸的帝京城墙时,只是一个前冲,便径直朝着帝京大门砸去。

轰!

四周烟尘滚滚,然而帝京城墙毕竟是一国之都所建,其内除了材料本身就坚不可摧之外,更是铭刻加固一类的阵法。

特别是大门,乃精钢所铸。

这种大门,寻常攻城车根本无用。

而他几次硬撼,城门也是坚不可摧。

“将军,帝京曾经被攻破,且年久失修。道宗早已搬离乾国,这城门边角的加固阵法早已元气耗尽。”

经人提醒,熊赫当即再无顾忌,他怒吼一声,想着云帅就在身后,以性命阻拦二位三品,还有那些大军!

得再快一些!

更快一些!

想到这里,熊赫当即怒吼一声,其音如同野兽咆哮。

下一刻,其身体竟是逐渐变大,身上的衣衫也随之开裂,但铠甲也不知是何物组成,竟然逐渐延伸。

其从腰间一探,一把重锤被其稳稳握在手中。

刹那间,先前那道壮硕身影,仿佛变成了一头拿着凶器的巨兽。

猛然一跃,其于高空之中奋力举锤。

随后骤然砸下!

砰!

帝京大门似乎在摇动,这已经是其个人力量的巅峰。曾经攻破那些小城时,只一锤,他就能将五米高的城门直接砸破。

但在这帝京城门上,却只是晃动了一下。

但接下来,却还有第二锤、第三锤……

每砸出一锤,熊赫便似乎要耗费许多气血,他的脸色逐渐苍白,但其的理智却越发疯狂,就连眼神,也已经被血丝弥漫,变得赤红。

此刻的他,仿若真的一头野兽!

“吼!”

蓦然间,其再度怒吼一声,双臂因为气血充斥再度变大,其青筋如青色藤蔓,肉眼可见!

轰轰!

如此数锤之下,不知何时……

终于,城门边角,一道肉眼可见的裂缝缓缓出现……

“将军!”

有人惊呼。

熊赫也是大喜,他正要继续砸!

然而,顺着裂缝看去,他整个人的身体蓦然紧绷。

却见大门之内,仅仅隔着一个大门的距离,一道四十多岁的草莽汉子,似乎屹立了不知多长时间。

似乎感知到他的目光。

其一双锐利的眼神,骤然朝其看来,甚至嘴角还微微挑起。

这一刻,熊赫不知为何,只感觉彻骨的寒冷。

仿佛在某一时刻,天穹高处,多了一只盘旋的苍鹰。草原深处,多了一只酷冷幽静的狼。

一直在等待,等在这猎物耗尽精力,流失气血之际!

然后……

再一举狩猎!

“退后!”

空气像是倏然寂静了一瞬。

紧接着,便响起一道声嘶力竭的怒吼。

然而已经迟了。

咔咔咔……

面前巨大的精钢铁门,与城墙连接之处缝隙越来越大。然而,却并不是朝着熊赫往前砸去的方向,而是直接朝着己方这边砸了过来。

“轰!”

一声仿佛响彻在众人灵魂的巨大颤动声,震动帝京。在这一刻间,几乎连空气都变得沉重了,而熊赫身旁的一众将士,只有后面的听到声音赶紧退去。但前方的却已经来不及……

“砰!”

又是一声巨响。

一众将士只感觉要被这精铁大门给砸的粉身碎骨之际,却见烟尘飞舞处,如同巨人一样的熊赫伸出双臂,死死的抗住这精铁大门。


同一时间。

远在万里之外,临安。

此地作为赵国的新京,十八年来,经过一系列治理,迁入富户百姓。其如今之规模繁华,似乎已经有了当年的帝京盛景。

宫城内外,禁军林立。

经过景瑞之变后,赵国越发看重“武力”,但凡宫中内外,所选禁军,以境界来算,必须是武夫中三品之内的强者。

武夫九品,下三品强身健骨,中三品根据所选功法、武器、乃至自身体质之强弱,才可入军中的“百人敌”!

而禁军每十人之中,必定有一位是军中的“百人敌!”

这也让云彻时常感叹,虽然眼下发生的,和记忆中的靖康之耻的某些变化非常相似。

但是,因为很多客观原因,也仅仅只是某些脉络相似罢了。

如今的赵国新都,俨然是真正的铁桶一块,要不然,昔日也不会在拓跋王庭的进攻下,逐渐稳定,并且开始筹谋北伐!

毕竟,类似记忆中,南宋被几次打得南下赶海的事情,可在赵国从未发生。

而此刻,宫城之内。

宣德殿内,一道清瘦的男子坐在龙椅之上。

其身穿锦袍,头发也随意的束着,面容温和,双眼平静,说起这些事情的时候,像是随意问起。

“算算时间,朕的圣旨,他也该收到了吧?”

而在其下方,左右两侧站着的大臣们,却是纷纷的大气都不敢出。

如今的赵国,有左右两相辅佐,以左为尊。

右相金崇之,掌文事,如今不过四十余岁,却列为辅相,其中既有赵皇提拔的恩德,也有自己一路从景瑞之变中崛起的“机遇”。

左相赵宗毅,已然年老,七十余岁,赵国五姓之一,其先祖曾在诸夏末年,各国征伐之际,扶持幼主开国,这才赐予“国”姓。

而当年景瑞之变时,其更是秉承了先祖之志,从国祚即将灭亡之际,一手扶持当今赵皇登基。赵氏两度扶龙之功,使得整个赵氏,也已经是臣子的巅峰,更无愧于国姓。

平日里,赵皇更是对其极为敬重。

除此之外,官场之上,还有一位赵国国师,传闻后者有‘监天地之变,有鬼神之能’。只是传闻毕竟是传闻,再加上其长久不在官场,哪怕是景瑞之变时,也很少出手。

所以赵国臣民,也对其没有太多印象。

除了这三位之外,赵国官场这些年,如同雨后春笋也涌现出许多能臣,而其中最为让人关注,乃至让人震撼的——

便是当今北伐大将军,年仅二十六岁,拥有恐怖带兵天赋、立下赫赫战功,深得赵皇喜爱,亲自赐予北伐大将军。此次北伐,其更是在短短时间,大败拓跋王庭,让整个东洲天下皆闻其名,如今更是一路向北,眼看着即将要收复帝京的天赐赵国将帅之才——

云彻!

只是。

往日的云彻有太多太多的光环,其立下的赫赫战功,更是这些贵戚、重臣的座上宾。

然而今日,气氛陡然转变。

以往提起云彻,朝中上下其乐融融,所有人都感叹这是上天赐给赵国的人杰,有此人,赵国不仅会一雪前耻,甚至也会逐渐的将国力,攀升到最高!

现在提起云彻,气氛却仿佛降至了冰点,再无人敢笑着说出其名。

所谓天威难测,或许就是如此。

“怎么,没人说话吗?”

就在这时。

赵皇再次打破寂静,百官面面相觑,却无一人敢再言。

“唉,忠臣难得,良将亦是难得,以往你们都说,此人是我赵国的天赐良将,朕的梦中贤臣。能为朕这个君父分忧,也能为我赵国的百姓担起护佑之责,其但凡出征,百战百胜。”

“此次,他却贸然更改帝令,朕之前说,给其五年时间,只收复四郡,稳扎稳打便好。可却没想到,短短一年不到,四郡已经尽入朕之袖中,而其一鼓作气,更要收复帝京!”

“收复帝京好哇,十八年了,十八年的忍辱负重,十八年前拓跋王族在我赵国所做的血腥之事,朕历历在目,往往午夜梦回之时,朕依然能看到先皇看着朕的那双恐惧的眸子,那份带有嘱托的眸子!”

“朕没有忘记!朕焉能忘记?”

这一刻。

赵皇每说出一句话,在场的臣子,都能感受到那浓郁的真切情感,从骨子里发出的惆怅,以及如今开始北伐的奋进和希望。

当即,诸臣再也不敢保持沉默。

“启禀陛下,拓跋王庭对我赵国的血债血仇,我等也未忘记。云彻将军能如此快速的收复我赵国失陷之地,亦有无量功德!此前,云彻将军上奏,言说一鼓作气收复帝京,或许,也正是良机……”

站出来的臣子年轻,似乎被刚才赵皇的那一番话所感染。

其刚开始说出的话,顿时引起朝中大佬连连点头,赵皇也是赞许的望了过去,只是随着其说收复帝京四个字后,当即,旁边便有年老的臣子给其使眼色。

然而,后者仿佛并未看见一样。

而是继续道:“陛下,既然云彻将军有这个把握,那不如相信云彻将军一次,就如同此前无数次相信,其会收复我赵国失陷之地一样!”

“我韩锦,愿做担保!”

‘噗通’一声!

说到这里,其更是猛地跪下,坚定之色溢于言表。

“请陛下收回成命,等待云彻将军收复帝京,此后迁都帝京,重新在这东洲之地,立我赵国之威!”

唰!

随着此话一出,刹那之间,整座大殿寂静下来。

左相赵宗毅,轻轻一叹,并未言语。

而右相金崇之却是看了赵皇一眼,察觉到其逐渐锐利起来的眉眼之后,直接猛然喝道:

“放肆!韩锦,你一介小小的宫城将军,全是仰赖了陛下的提拔才有今日,如今还敢在这朝堂之上,公然的逼迫陛下?你好大的胆!”

“右相何出此言?”韩锦猛地抬头看去,“末将何敢逼迫陛下,只是……”

“只是什么?陛下金口玉言,圣旨发出便是天意,天意岂有更改之地?”金崇之喝道:

“还有,相信云彻,拿什么相信?方才陛下只是怜惜臣子,刻意提及云彻将军昔日之功。是为了不治他此次擅自行动,不尊上意的罪过!”

“三十万大军,三十万大军啊,云彻今日敢擅自行动,明日还敢做什么想都不敢想?还有,你韩锦要为云彻担保?你拿什么担保?”

韩锦怒睁双目。

而金崇之仿佛并未看到,只是继续道:

“再说云彻收复四郡的功绩……哼,谁不知道,拓跋王庭如今受困于北蛮,眼下并无精力南下,这才让云彻钻了空子,夺回四郡!”

“如今,战功迷惑了他的双眼,三十万大军交给他,他便敢再度进攻帝京?四郡,焉能和帝京相比?若是引起拓跋王庭的愤怒,带兵南下!”

“我赵国这些年,陛下呕心沥血之积累,难道要一朝尽覆吗?”

此刻。

金崇之站出,先是向赵皇拱手,然后才再度怒斥道:

“韩锦,尔等武夫杀胚,只能将目光聚于当下,沉迷战功!你如此,那云彻也是如此!”

“可曾放眼全局?”

“可曾安知陛下之苦?”

“你……”韩锦听着面前之人的话语,只感觉胸中血气翻滚,这分明是惧怕,却能大言不惭的说出这些话?

而且,短短的几句,就消弭了他们这些将军,这些年出生入死,甚至是那些士卒为此奉献的生命吗?

这一刻,韩锦想要破口大骂, 但想到这段日子的诡异气氛。

还有如今这朝堂上,群臣的冷漠相对。

他心中满是苦涩,只能压抑怒火,直接看向金崇之问道:“那依右相之言,现在该当如何?”

“还能如何?自然是……”

金崇之视线淡淡的瞥了韩锦一眼,而后扫向四周,看向全臣。

其音调拔高,刹那响彻全场!

短短二字,却如同惊雷。

“劝和!”


帝京附近,云彻大军之内。

“全力攻城已经持续了一天一夜,可帝京根本攻不进去,到底是曾经的一国之都,城高墙厚,强行攻城不可取啊……”

此时的中军大帐之内,此前攻城的中高层将领,全都聚集于此,向云彻汇报最新的攻城情报。

“据我们探查,坐镇帝京的最高将领,是拓跋皇室外戚,也是那位大皇子拓跋群雄的舅父,郝连昌武,其本身就是战场千人敌,按照武夫境界,可谓三品顶峰。其也曾参与过十八年前攻伐帝京之战,拓跋皇室对其极为看重,麾下更有两位三品,其余四品将士更是有数十位之数。”

“三个三品?数十个四品?”云彻听闻,不由得有些感怀。

看来就算帝京守备再空虚,这里面的实力也做不得假。

自己此次若想突破二品武夫,还真是难了。

传闻突破二品,便是脱胎换骨般的蜕变,自从穿越之后,云彻最大的目的就在于此。而他沙场征战十一年,将濒临灭亡的赵国,硬是扶持到了半壁江山,期间所积累的战功,简直得用天文数字来计。

也正因此,才有了如今巅峰三品的实力,距离突破就差临门一脚。

就差一个“帝京”!

这是赵国曾经的帝都,虽已破灭,但其更是变成了万人心中的“象征”,从某种方面而言,这就是曾经赵国巅峰时期的光辉岁月!

很难想象,若是收复,万民加成之下,这会是多么磅礴的战功。

届时,借此突击二品,将不会是奢望!

“呼!”

云彻按捺住心中激动,旋即看向旁边,又有人开口。

“若是这些也就罢了,个人武力悬殊不大,并无法影响大军作战的胜败。”

“郝连部族如果还是以前骑马作战,城下冲锋,我军尚还能有胜利的机会。但是这些年来,拓跋皇室为了管控帝京,除了任用己方将领作为嫡系之外,还扶持傀儡,管理昔日我赵国旧部。”

“以至于如今,我赵国之前的工匠、士卒、军器,现在全都为他们作战。反倒咱们弟兄攻城,吃了大苦头。再这样下去,将士们也没有了攻城的意志了。”

说话的是左路大军统领,出自五姓之一,李南佑,武夫三品,也是沙场千人敌。

只是其看起来,却像是一个文士,看起来三十余岁,其身姿俊秀,眉眼清俊。此刻若非身着银甲,任谁也不会将他和沙场上冲锋最快、杀人最快的索命无常相提并论。

而其刚刚说完,又一道声音响起,右军统领姚川河,同样出自五姓之一,武夫三品,五十余岁,其就像是印象中的武夫,身高体阔,眉眼凌厉,只是看人一眼,便觉得其凶悍无比。

实际上,五姓世族本身就是,赵国军方的代表团体之一。

两人各代表一方世族,此次同奉赵皇之命,跟着云彻北伐。以往,大军百战百胜,两人对于云彻的命令,也是言听计从。

可是自从昨夜的消息传来之后,他们便很快从攻城的队伍中退下,前来打听虚实。

“南佑所言不错,云帅,强行攻城并不可取,光是昨天那一夜,将士们死伤便多达数千,大多还是被滚木巨石砸下来的。”

“唉,其实我方与帝京,纵然是在战场相对厮杀,也不是短短时间就能决出胜负的,如今想要尽快攻下城池,恐怕是痴人说梦啊。”

两人说完话后。

其身旁的副将们,也是连连点头,深表赞同。

在他们看来,一鼓作气固然好,但也要衡量一下双方的实力。

“哼!怕了就是怕了,说这么多做什么?谁不知道你们两路大军,昨日攻城根本就没尽全力,我奉云帅之命,攻打的是正面,尚且还摸上城头的,带了些人头回来。”

“尔等只是攻击东西两方的侧面,结果晚上去,只听厮杀声,却没见多少人头,现在刚回大营,就说出这些话,岂非是想临阵逃脱?”

熊赫铁甲染血,面有愠色,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更是咬牙切齿!

这一路北伐。

外面的百姓,亦或者是朝廷的百官们,接收到的消息,都是三路大军一同攻克四郡,无往而不利!

然而。

他熊赫却是分外清楚,每逢攻城,自己所在的大军总是啃那最难啃的骨头,好不容易啃下来了,敌方都逃脱了,左右两路大军这才肯出击,去扫清敌方残余旧部,可汇报军功时,他们名字却没落下过。而且因为清扫的是残部,人头军功更好获得!

想到这儿,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昨天还是如此,北伐之心虽然迫切,但其中稍微做些手段,就能让其过程艰辛无比。

可叹……将士们一片拳拳之心!

“熊将军,你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都是为朝廷出力,况且我等也是奉命行事,攻城不利,难不成罪过还在我们身上?”

姚川河冷声开口。

熊赫更加恼火,眼看着一场争斗要开始。

李南佑连忙打断,旋即看向云彻。

“两位将军这个时候还吵什么?现在最要紧的事,是接下来怎么办?”

说着,李南佑直入主题。

“我等昨日未在,所以未能知道陛下有圣旨传来的消息。回营之后这才听说……”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旋即立刻问道:“云帅,敢问陛下来的圣旨,可否让我等看看?”

说话间,李南佑登时和姚川河互望一眼,二者眼神之中,有过一丝交流,旋即共同等着云彻的话。

“圣旨……已毁!”云彻轻声开口。

“什么?”

二人惊呼一声,只是并无太多惊讶,显然在此之前,已经听过消息。

“云帅,你这是……唉!”李南佑叹了一口气,却是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去说。

而姚川河却继续问道:“那圣旨之内,写的是什么?”

云彻看向二人,没有隐瞒,“陛下和一众朝廷众臣,不同意攻打帝京,让大军开拔回京。”

“这……”李南佑一脸迟疑。

而姚川河则是捏紧拳头,“回去?帝京就在眼前……唉!”

他似乎想起什么,一脸苦闷。

很显然,起码此刻的三路大军,对于收复帝京,都是极为赞同的。

只是,政令一下,却由不得他们。

“那云帅是怎么想的?圣旨无故被毁,你又能撑多久?朝廷若是不送粮草,你我如何攻打?这帝京怕是得撤……”

在场的诸将,此刻全都垂头丧气。

只因为他们非常清楚,强攻帝京,短时间内根本无法攻破,后援又无粮草。摆明了就是朝廷告诉他们,立刻回去。

云帅能拖得一时。

难道能一直拖下去吗?

而正在他们想着的时候,却见就在此时……

“唳!”

噼啪!

高空之中,似有鹰啼响起,紧随而来的,似乎还有阵阵的风雷之音。

众将觉得耳熟,随即很快反应过来,“皇室——风雷鹰?”

传闻千里之地,一个时辰便到,此地距离京城足足万里之余……十个时辰便可快速而至。

而此兽可是皇室独有,传闻不足三只,此次陛下让其传旨,可见其急切!

果然,没过多久。

“圣旨到!”

“北伐大将军云彻接旨!”


“放肆!你真要逼朕杀了你?”

这一刻,赵皇震怒!

匹夫一怒,血溅十步,帝王一怒,伏尸百万!

赵皇自然做不到一怒伏尸百万的帝皇,但其一怒之下,整座宣德殿依旧陷入了震动。

在座臣子全都出列,跪伏在地上。

“吾皇息怒!”

“陛下息怒,其中定有隐情,云将军岂会如此不顾大局?岂会焚毁圣旨?”

“是啊陛下,到底如何,还需彻查!”

“息怒?要朕如何息怒?”

赵皇自登上帝位已经十八年,其在位能让一个山河破碎的国祚,重新振作。并且此前能以大魄力,发出类似于“群雄割据”的帝令,丝毫不怕地方割据,反而能在短短的数年,将地方完全收服,万民也纷纷归心。

足以证明,这位根本不是一个无能的帝皇。

权衡朝堂,笼络臣民的手段,更是仿佛与生俱来。帝王之心,更是如同深渊,常人难以推测。这些年来,他的养气功夫也逐渐加深,他也自认为,自己能坐到真正的泰山崩于前,而毫不改色。

可是,眼下发生的一幕,却让他倍感耻辱。

私自焚毁圣旨,且按照时间来算,是接到的第一时间,或许只是看到了上面的内容,没有任何犹豫,就直接将其丢在了“火堆”里。

其是那么的果断,那么的毫不犹豫,仿佛就像是随意的扔了一个不需要的破烂玩意?

他是从始至终,就没有把朕放在心上吗?臣子对于君的恭敬呢?

朕是赵国的天子,他只是赵国的臣!

而更让他感到愤怒的,是方才韩锦的那番话。

在京多位大臣,左右相、五姓望族、贵戚名门,乃至他这个赵国天子,数番谋划,关于赵国未来,国本的昌盛荣辱。

结果议了这么多,比不上他随手的焚毁圣旨?

百官怎么看?天下人怎么看?

巨大的愤怒和杀意猛地在心底升起,赵皇目光看向四方。

忽然。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脸上的怒意瞬间消失,整个表情也变得平和下来。

缓缓的坐在龙椅上,徐徐一叹……

“诸卿……起来吧,兴许,其中真有隐情。”

话音刚落。

宣德殿内,已经惊惶的百官却纷纷抬头,一脸惊讶,陛下这是……态度为何转变如此之快?

而看着百官迟疑,赵皇看了一眼金崇之。

后者先是疑惑,随即立刻明白了什么,赶紧说道:

“的确,陛下,其中应该有所隐情,还需彻查。”

“也罢!”

赵皇点了点头,旋即看向四周。

“那还等什么?尔等去查。”

说着,赵皇摆了摆手,摆明了已经有退朝之意。

群臣也不是傻子。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们内心也在震撼之中,知道此地不能久留,于是纷纷告退,想着回去之后赶紧打听前线的消息。

而不一会儿,等到群臣纷纷离开之后。

一直未动的金崇之,这才抬头,看向赵皇!

“陛下?”

两字刚刚出现,下一刻。

“砰!”

却见赵皇伸手,将桌上的一切,全都扔了下去。

“此贼,真该杀!”

金崇之也脸色阴沉,“陛下所言及是,不过刚才陛下所为,却让微臣佩服。”

不等赵皇开口,他就立刻说道:“陛下能忍住一时怒气,实乃我赵国千古难遇的明君!可惜,云彻为陛下钦点的北伐大将军,此次却是一意孤行,分明是有拥兵自重,犯上逆乱的不臣之心。”

“此次焚毁圣旨的消息一出,我赵国上下臣民也该知道,云彻包藏祸心,意图不轨,反倒是陛下宽宏大量,实乃仁君。”

对于金崇之的推崇,赵皇不置可否。

而是道:“说这些没用,现在该如何?如果让云彻继续打下去,真的收复帝京,接下来怎么和谈?到时候得罪拓跋群雄,让那二品武夫南下,朕十八年心血,岂非真的要付之一炬?”

金崇之似乎早就胸有成竹。

“陛下放心,臣谅云彻也收复不了帝京,毕竟虽然号称三十万大军,但军中早已没有粮草,长则十日,短则五日,军中定然生变!更不要说,其麾下将士,大多父兄子女,都在赵国之内,他们焉能与云彻一样,做那祸乱九族之事?其若真有异心,定有忠义之士,将其枭首,带回京城!”

“此事,朕也明白。”赵皇叹道:“可悲,自古明君防权臣,朕当初接过这山河破碎的祖业,兢兢业业才有今日,却不想,还是养虎为患!”

“如此臣子,倒行逆施,一味只想着自己的私利,妄想坐大。就算是这昭然若揭的狼子野心,你看看,朝堂之内,还有那么多的臣子为其求情!如此多的党羽,欺人太甚!”

“北伐北伐?是朕支持他,他才能北伐!”

“可这么简单的道理,为何他们都不明白?为何今日还要为难于朕?”

金崇之躬身,言语之中,已经多了许多悲意,“陛下息怒。”

“唉,满朝文武,朕都要一一权衡利弊,想发怒却不能发,不敢发,想做什么却受制于人,也就只有你,才真的明白朕的心思了。”

金崇之惶恐低头,“臣岂敢?”

而赵皇缓缓坐下,再度道:“和谈在即,朕绝不能让云彻真的攻破帝京,乱我大事!”

金崇之先是蹙眉,似乎想了许久。

随后才道:“今日朝堂之事,瞒不住人,想必最多两日之内,云彻那边就会知晓。”

赵皇脸色一变。

金崇之连忙又道:“不过这也多亏,陛下方才并未发怒,臣有一计。”

赵皇连忙看去,“陛下可再发圣旨!召云彻回京。”

“再发?云彻都焚烧了朕的圣旨……”

“陛下,焚烧并不代表云彻此刻要拥兵自重,而是到了北伐的紧要关头,帝京就在前方,攻打帝京,可谓其北伐夙愿,朝野上下,大多臣子都是如此。”

赵皇缓缓点头。

在场二人,其实都各有心思,起码心照不宣的一点都是:云彻并无丝毫不臣之心。

只是,眼下其必须有“不臣之心”!

“陛下此次所发圣旨,第一,要言辞温和,要让天下臣民都看到……云彻攻下四郡,理应速速回京,陛下与群臣要同贺其功劳,封其功、赐其爵!”

“第二,陛下也要言说如今朝廷的难处,多年来维持四方征战,朝廷早已没有钱粮,无法再支持北伐,让将军速速回京,休养生息才是正策!”

“第三、陛下可许其大愿,同样也让天下臣民都看到,下次丰收之后,运转粮草,陛下倾尽全力,整合三军,也要支持云彻再度北伐!“

说完这三点。

赵皇已经明白,金崇之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目光一闪,而后缓缓点头。

“不错,他只有短短数日粮草,不想全军崩溃,只能立刻回京。但又不能让其升起警觉,只能温言相劝!只要其回京,便误不了和谈大事。”

“陛下英明!”金崇之连忙点头。

“也罢,朕就再发圣旨!”

金崇之再道:“除此之外,陛下还要再给其他两路大军,以及云彻监军杨奇正,各发一道密旨,阻挠其进攻帝京,必要时刻,也可当机立断,捉拿其回京!”

赵皇徐徐点头,“既然如此……朕就连发三道圣旨!甚至,朕还要让灵蕴为其手书一封,只要其回京……”

话音刚落,金崇之先是面色一变,然后也是暗暗点头。

当今赵皇只有一个长女,其名:赵灵蕴!

而朝堂传闻:云彻与其关系密切,能成为北伐大将军,更是有其背后支持。

当今天子,为何如此相信云彻,甚至愿意让其统率三军?

可不只是其领兵作战,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其中最大的一个理由,又何尝不是,其本身就值得信任?

只是。

昔日恩宠,早在其一意孤行、拥兵自重之后,就早已烟消云散!

细数历史,此类武将……

皆该杀!

而几乎就是在半个时辰后。

临安城,云层之中,啼鸣之音响起,下一刻,其赫然朝着北方而去,短短时间,便如流星,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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