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秀娟直接笑出声:“林黛玉?肩不能挑的病秧子,倒贴都没人要!”
二婶一巴掌拍在她的后背上:“闭嘴!罗静秋好歹是你表妹!”
我趁机抹眼泪:“二婶,我妈还等着钱抓药呢……”
罗秀娟突然拽住二婶的胳膊:“娘,我跟表姐换!她嫁何兴邦,我嫁赵向阳!”
她染了凤仙花汁的红指甲掐进了我的手腕,笑得花枝乱颤:“何家铁匠铺天天进钱,妹妹嫁过去吃香喝辣,多好?”
寒风卷着雪花扑在脸上,我死死地咬住了牙。
上一世何兴邦确实有钱,可罗秀娟嫌他是个糙汉,不懂情/趣,转头就跑去跟二流子厮混。
如今重活一回,她倒惦记起赵向阳的官运了。
“秀娟,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啊……”
我捂着脸呜咽,袖口早被眼泪浸得冰凉。
罗秀娟凑近我耳边,热气喷在冻僵的耳垂上:“你忘了吗?你妈欠我家五百块,你要是答应换亲,我再白给你一千块抓药。”
我透过指缝偷瞄了二婶一眼。
她脸黑得像锅底,却架不住罗秀娟拼命扯袖子。
“行,但现钱今晚就得给。”
我抽抽搭搭地补了一句,“我妈明早要去县医院……”
罗秀娟的嘴角抽了抽,到底还是点了头。
傍晚,铁匠铺的烟囱冒着青灰色的烟。
我抱着粗瓷碗往何家走,蒸饺的热气在棉袄前凝成了霜花。
隔着篱笆,我就瞧见何兴邦光着膀子往炉膛添煤块。
炉火映得他的后背发亮,汗珠子顺着脊梁骨滚进了裤腰。
冷风卷着雪花扑过去,他眉头都没皱一下,反手把铁钳丢进煤堆,溅起一片火星子。
“兴邦哥,我送饺子……”我怯生生喊了一声。
他猛地转身,耳根一下子红温了,手忙脚乱套上褂子时,扣子还系错了两颗。
“放着吧。”
他接过碗时,手心蹭过我的手背,那手心粗粝得都能刮出血丝。
我盯着他耳后那道疤出神。
上一世他替我收尸时,这道疤被血糊得看不清。
如今鲜红的一道,倒衬得他的脖颈格外白。
“罗静秋!”
罗秀娟尖着嗓子在路口喊,“明儿就换庚帖了,还不回家?”
我转身时故意踉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