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对秋家,恨之入骨。
「哑巴了?刚刚在别人怀里不是挺能说的吗!」
见我不说话,李崇润不耐烦地甩开我的手。
我重重地撞在墙上。
「你想听什么呢?」
我蹑手蹑脚地回了院子,却还是吵醒了阿宝。
他冷不丁惊醒,猛地抄起枕头下的匕首:「谁?!」
见到是我,又惊喜地扑进我怀里。
「阿娘!你回来了!」
还好李崇润没让我侍寝,否则今夜阿宝又得提心吊胆地睡着。
我看着他那张与李崇润极为相似的脸,总觉得我这一生的苦难,都是从怀上他开始的。
如果父亲还活着,定会让我堕胎,回老家隐姓埋名地活着。
可是他不要我了。
临死前,他捶胸怒骂:「孽女!就当我没你这个女儿!」
一向疼爱我的母亲也得了失心疯。
父亲是太子太傅,丧礼上,平日里同他交好的官员都没来。
只来了寥寥几个学生。
我娘难忍丧夫之痛,几次三番举起发簪要杀了我,终究不忍。
是以她的疯症愈发严重,最后清醒的时刻,选择吞金自尽。
我本想自己动手,堕胎药都熬好了,送到嘴边却不忍喝下。
毕竟,这是我在这世上最后一个亲人了。
话本子里写的好似相当轻松,误入歧途的女子毅然决然堕胎,自此迎来光明磊落的人生。
可这世上,女子的贞节比命重要。
失了贞,就会有源源不断的人劝你自我了断,亦或是浸猪笼。
我终究只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至亲死的死疯的疯,若是连这孩子也没了,我便要孤零零地独自生活下去。
或许是李崇润住在隔壁院子的缘故,我难得梦见了及笄时的事情。
我是太傅之女,自小便以才华名冠京城,琴棋书画无一不精。
及笄那年,登门提亲的人都快踏破我家门槛。
我爹有意让我做太子妃,毕竟那是他亲自教授长大的孩子,千乘之尊。
我娘疼爱我:「都说女子嫁人后便如笼中雀,到底是相伴一生的人,还是娴儿自个儿拿主意吧。」
我去大相国寺求姻缘,恳请菩萨赐我一位满心满眼都是我的夫君。
这时,香案下方的红缦突然掀开,露出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