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待我冷淡的老公和儿子突然对我示好。
不仅带我进城看电影,还定了昂贵的饭店要为我庆生。
我以为感情终于要回温,灌下了他们递来的一杯又一杯的酒。
却没想到,饭后他们直接将喝醉的我锁到处于发情期的恶犬圈中。
悲愤绝望时,苏瑞省的继妹站在他们中间,娇俏说,“你们对我真好!我被侵犯留下了心理阴影,沁姐一直和我炫耀她完好的身体,这下她就脏了!”
他们父子眉眼间尽是看我被报复的快感。
“让她受的都轻了,只要你的伤痛能缓解点,我们对她做什么都可以。”
“棠祺阿姨那么单纯,你这个恶毒的女人还害她,这都是你的报应!”
他们终究还是认为,三年前苏棠祺被侵犯是我害的。
三年的折磨我咬牙熬过,以为还会有转机,这次终于彻底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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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身的剧痛让我得以醒来,来来往往的护士鄙夷地看我,
“这就是昨天晚上下身撕裂被送来那个?听说还是被狗给......”
“找这么野的方式,我看她骨头里都透着骚劲。”
我忍着眼泪颤抖的抚摸下身,却发现疼痛的部位来自于腹部被缝合好的那条线。
耳边忽然飘过棠祺得意的那句挑衅。
“哥哥,要不然把她送到卫生所去,把她子宫摘了吧!我被她害得这辈子都不能有孩子了,让她和我一样好不好?”
我强忍悲愤,刚想叫住护士询问时。
苏瑞省带着苏阳进来了,他皱着眉随手扔了支药膏在床上。
“自己擦,别留下什么病根怪到我们头上。”
他们父子俩眼神一致的冷漠,非但没有半点悔过之意,还露出副我才是做错事的样子。
我紧紧攥着被角,悲愤地问,
“你们把我送来让我动了什么手术?!”
他淡漠别开眼,满是嫌恶地说,
“自然是将子宫摘除了,你和狗.......难不成还想生孩子?”
“你这么肮脏的人,给我生下弟弟妹妹我可不要!”
一切都是真的。
我抚摸着腹部位置,回想着昨晚恶犬扑来的画面,再也忍不住心头的酸楚哭了出来。
苏瑞省和苏阳没有半点怜惜,不耐地说,
“棠祺是我妹妹,当年你对她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现在只是让你受一点惩罚而已,比她受到轻多了。”
“就是!棠祺阿姨就是太善良才被你这种人欺负,反正我和爸爸会永远站在她这边!”
从前撒娇求着让我给他生下弟弟妹妹的儿子,如今视我如仇敌。
我绝望地闭上了眼。
“苏瑞省,我最后再说一次,棠祺的事情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苏瑞省顿时面色一沉,冷然道,
“没关系?!那些证据我现在都还放在家里,三年了,你还想狡辩吗?!”
我想要开口,说出那个重复过千百遍的解释。
他却笑了声,捡起床上的药膏愤然扒下我的裤子。
“儿子!你妈妈心里怪我们呢,为了让她消气,我们给她上药吧。”
病房里外全是人。
况且那些病人听说了我是如何被送来卫生所的,早就关注满满了。
我羞耻地扳动身体,泪声拒绝。
“你干什么!松开我!”
他却对苏阳使了个眼神,苏阳立刻过来按住我的身体不许我挣扎。
挣扎晃动牵扯到了伤口,浑身痛楚难忍。
更让我崩溃的是,苏阳听了他父亲的话,故意大声地对其他人传递消息。
“妈妈!你下次不要去和野狗找刺激了!爸爸看到会伤心的!”
那一双双轻蔑的眼神投来,打量着我浑身,每一眼都带着满满的厌恶。
“不会是得了什么脏病吧,烂成这样了?”
“看着正经一女的,没想到是这样的人,护士快把她赶出去!和这种人在一个地方,我恶心!”
“就是啊!快点把她扔出去,别把脏病传染给我们了!”
群情激奋下,苏瑞省和苏阳得逞一笑。
我被所有人唾弃厌恶,这就是他们想看到的。
护士冲过来,连忙将我连铺盖卷人扔出了卫生所。
有人认出了我,嘲笑道,
“让你三年前害人棠祺,现在也算是遭报应了!”
2.
三年前,我与苏瑞省结婚的第六年,他远方亲戚临终前将棠祺托付给了他。
棠祺见我的第一面,尖酸刻薄地说,
“你穿城里面的洋装得多贵啊,也不会为我哥哥节省点。”
从那之后,我衣柜里的衣服就被苏瑞省隔三差五以各种理由,送给了她。
明是妹妹身份,她却从来没叫过我一声嫂子。
我心里不痛快,找他说了好几次,觉得他对棠祺也太惯着了。
他和我解释,
“老婆,棠祺刚从乡下过来,不懂这些。”
“那些衣服也就稀奇个几天而已,等她新鲜劲过了就还回来了。”
我只是想着她是苏瑞省的妹妹,便将这股火忍了下去。
直到她来求我,想要让我给她开后门,她要进我们单位来。
我严词拒绝,
“单位招聘一向公正,你要是想进来就去报名参加考核,我不会给任何人开后门。”
棠祺立刻恼羞成怒,
“谁不知道你是因为我哥才坐上主任这个位置的?你要是不答应我,我就和我哥告状去。”
我淡漠瞥她一眼,无所谓地说,
“随你。”
下班回家,我却看到她裹着条布就跑进我们屋里来。
“哥哥,厕所的水箱坏了,你能不能去修一下。”
苏瑞省连忙回避了视线,让我去替她看看。
我以为她是无心,不懂得该如何和异性保持距离。
却没想到,之后她以这样方式去找苏瑞省的时候越来越多。
就连隔壁的邻居都开始提醒我,让我小心棠祺。
苏瑞省渐渐的,也开始为她说话,让我帮她安排一个工作。
我没有同意,还放了话让棠祺必须搬走。
苏瑞省犹豫了很久,考虑到外面的闲话影响到了棠祺的名声,提出让她搬走。
我主动和单位申请了宿舍,让她搬过去去住。
就在她搬走了第二天,她哭哭啼啼跑回了家中,将胳膊上青青紫紫的痕迹露出。
缩在苏瑞省怀中,控诉我,
“哥哥!陈圆给我安排宿舍根本就是不安好心!走的那天她就说要让我再也没有脸回来。”
“昨天晚上突然有个男人闯进了宿舍,把我给......哥,宿舍的钥匙除了我就只有陈圆有,就是她教唆的那个男人!”
对视到苏瑞省质问的眼神时,我愕然愣在原地,连解释都忘记了。
苏瑞省翻遍了村子,找到了棠祺口中侵犯了她的男人。
而那个男人立即指认了我,说是我给了他钱还有钥匙。
我放在家中的钥匙消失不见,而他掏出的那把钥匙已经成了死证。
那天之后,单位将我开除了。
从前待我温柔的苏瑞省变得冷漠,就连儿子也听信邻居口中的话,骂我是个恶毒的女人。
他父子二人将棠祺接了回来,说是要弥补我犯下的过错。
将那把钥匙和男人写的诉罪证挂在家门口,要村子所有人知晓我的犯下的错。
还我每天对着那些证据下跪两个小时,对棠祺忏悔。
而我也认为,棠祺是因为搬到宿舍才遭遇了不幸,默默忍受了那些白眼与谩骂。
我总以为能解开误会,于是咬牙熬过了长达三年的折磨。
现在才顿悟,这些误会早就无法解开了。
3.
我向村子里提交了离婚申请,以往离婚都需要队里来调解一番。
轮到我,工作人员却大快人心的给了我单子。
“纠缠苏队长三年,现在他终于能甩掉你这块狗皮膏药了!”
我颤抖着接过离婚申请单,苦涩到一句话也说不出。
踏进家门前,屋内传来了棠祺的声音。
“哥,陈圆昨天回来威胁我了,她说你们为了我对她做的事情,迟早有一天她会还回来的。”
“我好害怕,怎么才能让她不记恨我?是不是得上次惩罚太轻了,她根本没体会到我的痛苦才会这样说?要不然我们再......”
她的话还没说完,苏阳却打断了。
“别说了!你不准再出坏点子欺负我妈了!她已经很可怜了!”
看着他那张写满气愤的脸,我一时竟然有些哽咽。
他是我难产大出血豁出去一条命才保住的孩子。
出生之后,苏瑞省对他说到最后的话就是,一定要对你妈妈好。
他也将那些话牢牢记在心里,会攒下零花钱到小卖部给我冰棒解暑,乖乖坐在单位门外等我下班。
只要有人说我不是,会立马反驳对方。
他说在他眼里,妈妈无论做什么都是对的。
我苦涩一笑,这样的他三年未见。
苏瑞省也难得对棠祺露出了不悦的神色,
“你现在越来越没分寸了,她怎么说都还是我老婆,这次已经让她留下教训了。”
我推门而入,棠祺愤愤瞪着我,气愤地摔门而出。
苏瑞省和苏阳则是有些讨好的看向我,
“你伤都没好就别下地了,过去床上躺着。”
“妈妈!我来帮你擦药吧!”
听到擦药两个字,我浑身泛起一阵恶寒,别开眼淡漠道,
“不用了。”
苏瑞省怔了片刻,察觉到我的不对劲,询问,
“圆圆,你还在生气?我和阳阳已经知道不对了。”
“你也知道棠祺的性子,要是不满足她,之后肯定又要闹绝食,我也是没办法。”
多冠冕堂皇的理由。
为了棠祺就可以不管不顾我的死活。
苏阳也劝我说,
“妈妈,你就原谅我们吧,我和爸爸都保证以后绝对不会了。”
我颓然笑了笑,将夹在资料之中的离婚申请递了出去。
“好,我不生气,你把这个签了吧。”
他看也没看,听到我说不生气之后满眼的光亮,直接签下了字递给了我。
“签好了,你不生气了,那我们再去城里看一次电影吧,这次是为了弥补我们犯的错!”
苏阳也激动地点头,
“妈妈!你和我们一起去吧!”
他才五岁大,哪里懂得隐藏自己的情绪?
眼中的迫切一清二楚。
他们估计又在想用同样的招式再伤害我一次。
可惜,不会有那个机会了。
“好啊,那我和你们再去一次。”
他们不会知道,这次进城我就会和他们分道扬镳。
4.
我和苏瑞省父子又坐上了大巴车,对比与上次的激动,心如死寂。
到站之后,我找借口让他们等片刻,而自己准备趁着这个时候前往火车站。
可没走两步,突然感觉一阵头晕目眩,无力到抬不起脚来。
有了上次的经历,这次我没有碰他们父子递来的任何东西。
怎么会这样......
疑惑之时,身体的温度已经开始腾升,我大口大口喘着气平复着。
走到闹市之中,再也控制不住体内窜起的火苗,忍不住的解开衣扣。
心中明明清楚,不能这样,可手上动作却不受控制。
我再也迈不开腿,躺在地上滚来滚去,像一只处于发情期的牲畜乞求渴望的看着路人。
那些人的目光,像是要见我生吞活剥。
一群人蜂拥而上,对着我上下摸索。
我绝望地想要逃离,却不受控制的期待继续。
眼泪滚滚流淌,悲愤又羞辱。
直到夜深身体的那股劲才退去,苏瑞省和苏阳缓缓从不远处走了过来。
他们噙着笑意,带着得逞的快感,
“体会到祺祺的感受了吗?是你不知悔改,竟然还敢威胁她!”
“其实昨天我和爸爸是故意对你说那些好话的!就是想让你又和我们过来!你可真傻,只要我和爸爸说两句话就相信了!”
我浑身颤抖着穿上衣服,躲避那些如狼似虎的目光,想往小巷子去藏着。
棠祺忽然出来,拦住我嘲笑道,
“陈圆!你现在才是和我变成一模一样的人了!不!你更要脏!”
“谢谢你的好老公和儿子,把你随时携带的香囊换成了催情药!你刚才那个样子真下贱!”
我悲愤欲绝的看着腰间的香囊,愤然将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
只剩下散发着难闻气味的药物了。
我瞪着苏瑞省和苏阳,眼泪汹涌而出。
他们明明知道,那香囊里装的是我妈的骨灰!
那是她留在这个世界唯一的东西了。
我红着眼,撕心裂肺地吼,
“里面的东西呢?!”
苏瑞省拦着棠祺,满脸无所谓,
“没用的东西当然是扔了。”
苏阳也拉着棠祺的手,冷哼道,
“真不知道你装着那些东西干什么,肯定就是因为那个香囊把霉运给了棠祺阿姨!扔得正好!”
棠祺和他们三人牵着手走向了电影院,故意大声奚落,
“哥哥,你带陈圆一起去看电影吗?她待会生气不回家怎么办?”
苏瑞省随意笑着,笃定地说,
“她赶都赶不走,怎么可能会不回去。”
我抹掉脸颊的泪水,转身前往了火车站。
买票、上车行云流水,没有犹豫,更没有留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