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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九零下岗潮,我带着全厂发家致富全局

文屹 著

女频言情连载

程时反锁了杂物间的门,专心开始加工一种高精轴承。这会儿虽然比白天凉快些了,可是用数控车床的时候要带着面罩,越发闷热。汗水很快把地上打湿了。前几天的报纸上登了一则公告:“汽车厂数控机床故障,造成停工多日。为了给年轻技术人员展示能力的机会,汽车厂特向全社会悬赏。任何人只要解决这个问题,奖励现金一千元。”这就是程时选定的首个客户。所以他在做汽车曲轴上的关键零件之一-高精轴承。这种轴承也是当时汽车厂买入数控机床来加工的零件之一。数控机床最大的优点就是能够解决普通机床难于胜任的、需要进行轮廓加工的曲线或曲面零件。比如程时现在做的这个,如果靠纯手工加工,需要熟练的车工、铣工、磨床工、画线工、热处理工协同合作,至少花几天才能做好,报废的还多。程时...

主角:程时程娟   更新:2025-04-23 17:0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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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程时程娟的女频言情小说《重回九零下岗潮,我带着全厂发家致富全局》,由网络作家“文屹”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程时反锁了杂物间的门,专心开始加工一种高精轴承。这会儿虽然比白天凉快些了,可是用数控车床的时候要带着面罩,越发闷热。汗水很快把地上打湿了。前几天的报纸上登了一则公告:“汽车厂数控机床故障,造成停工多日。为了给年轻技术人员展示能力的机会,汽车厂特向全社会悬赏。任何人只要解决这个问题,奖励现金一千元。”这就是程时选定的首个客户。所以他在做汽车曲轴上的关键零件之一-高精轴承。这种轴承也是当时汽车厂买入数控机床来加工的零件之一。数控机床最大的优点就是能够解决普通机床难于胜任的、需要进行轮廓加工的曲线或曲面零件。比如程时现在做的这个,如果靠纯手工加工,需要熟练的车工、铣工、磨床工、画线工、热处理工协同合作,至少花几天才能做好,报废的还多。程时...

《重回九零下岗潮,我带着全厂发家致富全局》精彩片段

程时反锁了杂物间的门,专心开始加工一种高精轴承。
这会儿虽然比白天凉快些了,可是用数控车床的时候要带着面罩,越发闷热。
汗水很快把地上打湿了。
前几天的报纸上登了一则公告:“汽车厂数控机床故障,造成停工多日。为了给年轻技术人员展示能力的机会,汽车厂特向全社会悬赏。任何人只要解决这个问题,奖励现金一千元。”
这就是程时选定的首个客户。
所以他在做汽车曲轴上的关键零件之一-高精轴承。
这种轴承也是当时汽车厂买入数控机床来加工的零件之一。
数控机床最大的优点就是能够解决普通机床难于胜任的、需要进行轮廓加工的曲线或曲面零件。
比如程时现在做的这个,如果靠纯手工加工,需要熟练的车工、铣工、磨床工、画线工、热处理工协同合作,至少花几天才能做好,报废的还多。
程时用的这种复合数控机床半个小时不到就弄完了。
关键精度还高,可靠性好。
他做了三个,检查了一下精度和误差,很满意。
看看时间也不早了,再弄下去,会吵到邻居睡觉。
其实他能把成机床挑到精度更高,就是要花点时间。
而且这些二手工具既不全,也不趁手。
不过没关系,现在这样足够他捞回第一桶金了。
程时锁上门,正要转身上去,有人弱弱叫了一声:“时哥。”
程时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原来是6楼那个在市里中学读高二的女孩莫晓溪,说:“哦,晓溪啊。你怎么这么晚还没回去。”
莫晓溪:“我刚下晚自习。听钱大婶说你辞职了?还跟小英姐分手了?”
这帮大妈果然没闲着,已经帮他把这事弄得人尽皆知了。
而且他可以肯定这帮大妈还说得很难听,给他加了很多戏。
程时有些无奈,懒得解释,含糊地应了一声:“嗯。”
“你做得对,我支持你自己干,吃大锅饭太埋没你的才能了。”莫晓溪上前一步,往程时手里塞了一卷东西,“这是我攒下来的零花钱。给你创业。”
没等他反应过来,莫晓溪已经转身走了。
程时莫名其妙:“诶?你等等。”
虽然从上初中起,就时不时有女人送吃的和各种小礼物给他,可是直接这么塞钱的还是第一次。
再说,他不记得这孩子暗恋自己啊?
莫晓溪像是没听见,只管往前跑。
程时几步就追上了她,弯腰用手摁在墙上挡住了她的去路,皱眉:“喂,你还没工作呢,怎么能把你爸妈的辛苦钱随便给人。”
莫晓溪被他堵住,脸一下就红得像苹果,小声说:“这是我的奖学金。”
程时:“不是,奖学金也不行。”
程娟给他钱,他以后有的是机会回报。
一个未成年的女孩子也来给他钱,太伤他自尊了。
他在别人眼里已经废物到这种地步了吗?
程时不想有肢体接触,让女孩子觉得被冒犯了。
更别说他现在身上又脏又臭,所以比划了半天也没法下手把钱硬塞回去。
“反正我也没地方花。你就当是我入股,以后你创业成功了,再还给我。”莫晓溪小声哀求,“求你别告诉任何人。不然我妈知道,要骂我的。”
莫晓溪的杏眼亮亮的,在楼道昏黄的光下像黄昏的溪水。
程时看得恍惚了一下。
莫晓溪趁着他走神,一蹲就从他手臂下钻了出去,像个小狐狸一样一溜烟地跑上去了。
楼梯的踏面本来很窄又高,他再追,她很容易摔倒。
再说拉拉扯扯地,让邻居看到了,又要说闲话。
程时抿嘴:算了,找个机会再还给她。
重生前自己压根没有注意到这个小女孩的心思,是因为这会儿正忙着为了钱小英和自己跟全世界对抗。
而且莫家管得严,后来莫晓溪又很快就去上大学了。
他离开家后,就再没机会见到莫晓溪。
蔡爱萍看他身上又湿透了,有些心疼:“崽,不用这么着急。别把自己累着。”
程时:“没事,不累。”
他洗了个澡,点了一下莫晓溪给他的钱:一百零一块。
找了个本子,写下了日期,记了三条,把包括李志刚给的零件和工具数目都记下来。
然后倒头就睡。
其实这个床是木板上铺凉席,要多硬有多硬。
他却沾床就睡,久违的一夜无梦到天亮。
大概是因为爱的人都在身边,厌恶的人都绝交了,还不用勾心斗角。
真是事事如意。
-----
市汽车厂和机械厂分别在程时的东面和西面,距离有点远。
程时只能坐公交车去。
天不亮他就出门了,路边买了两个馒头,一边走一边啃。
远远看到莫晓溪在车站,他想起来市中学跟汽车厂在一条线路上。
昨天不是周末,也就是说,莫晓溪有可能是特地回来一趟找他。
他想了想,站到了树后,免得被人看到莫晓溪跟他说话告诉莫妈妈,又害莫晓溪被她妈妈骂。
这个时候的公交车,还是人工售票。
售票员顶着个钢丝头,浓妆艳抹,手里拿着票夹,肩膀上的皮质挎包里满是零钱。
要不是公交公司规定必须穿制服,程时猜她肯定要穿上最艳丽的裙子。
售票员看见程时,眼睛一亮,只是扫到他的衣服和鞋,又忍不住露出几分怜悯。
仅仅通过衣着,就迅速判断一个人的经济情况,职业和受教育程度是很多人的生存技能之一。
虽然可以避免在没有价值的人身上浪费时间,但是也同时会丧失机会,还容易上当受骗。
因为人的衣着是最好伪装的。
大部分时候,他只让你看到,想让你看到的东西。
莫晓溪应该是没看到他,上车后,坐到了最后面。
程时在前面挑了个位置坐下。
这个年代的公交车,大多是长江牌,铁皮外壳,白底漆着红色条纹。
全天然杉木板椅子,工业风高奢铸铁扶手,二十四小时自然风冷系统。
路边坑洼,减震几乎没有。
所以车子一发动,便晃得像个摇摇车。
让整车人以低廉的价格享受近两小时童年的快乐。
别说是老弱病了,程时这体格都被晃得头晕,咬牙切齿地想:等老子有钱了,第一件事就是买台车。

程时打趣她:“蔡爱萍同志,你不多吃点有营养的东西,让你儿子赚的钱往哪里花。”
程时按着她坐下,看她喝麦乳精。
蔡爱萍小口小口地喝,好像生怕一下把它全部喝掉,就不能好好体会这珍稀的美味。
程时看得心酸,说:“妈妈,我以后天天给你买好吃的,你一定要健健康康,越来越年轻,看着我娶妻生子,儿孙满堂。”
蔡爱萍一听娶妻生子,就笑得眼弯弯:“这个好,这个好。”
程娟进来刚好听到这一句,噗嗤一笑:“啧啧,你现在真是越来越会画饼了。还给每个人画不一样的饼,包管合口味,吃到撑。”
程时回头一笑:“我姐姐也要永远年轻漂亮,生一堆外甥和外甥女给我玩。”
程娟的脸顿时红了,踮起脚来拧他耳朵:“呸,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
程时弯腰让她能够得着,还假装龇牙咧嘴:“痛痛痛。程娟同志,你天天在我这里练习拧男人耳朵的手劲儿,你未来的老公知道了,还敢娶你吗?”
程娟真恼了,伸手来捶程时。
程时一窜就躲开了,还贱兮兮地说:“诶,没打着。”
程娟绕着桌子一圈都追不到,恼羞成怒,跺脚:“妈,你看他。”
蔡爱萍嗔怪的看着程时:“你都多大了,还欺负你姐姐。”
她起身泡了一杯麦乳精给程娟:“来,我们喝这个,不理他。”
程娟:“哇,程时,你疯了,这东西死贵,你买那么大一罐。”
程时笑嘻嘻地说:“你们要是喜欢,以后管够。”
程娟翻白眼:“你这才赚了几个钱,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程时:“钱吗,你们只管花。我以后多的是。”
程永进从外面进来满头是汗,晒得脸上通红。
程时忙过去接了他背上的包,说:“爸,你干嘛去了。这么热的天,小心中暑。”
程永进从包里拿了瓶冒着冷气的汽水拿出来:“来,我从市冰棍厂买回来的。还有冰棍。”
这里去市冰棍厂足足四公里,骑自行车往返也要接近一小时。
里面用棉被层层包裹。
程永进肯定是拼尽全力骑车,拿到家才能保证冰棍不化。
程时看父亲背上的衣服和包都被汗水湿透了,喉咙里像堵了一块棉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程永进:“吃吧,等下化了就不好吃了。你每天在楼下那个杂物间闷着太热了。我以后天天早上去给你弄冰来。”
程时:“这么热,你在大太阳下跑来跑去,倒还不好了。其实我用凉水擦擦就好。”
程永进:“你现在走的时候正路,爸爸辛苦一点,也高兴。我现在也帮不了你别的。只能让你干活的时候尽量舒服一点。”
----
程时回去吃过饭就被蔡爱萍赶着休息去了。
程娟知道程时今天又赚了一大笔,抢着洗碗。
两母女在厨房里说说笑笑。
程时休息了一下,就准备开始画那个零件的图。
以前程永进也经常要画零件图,所以杂物间里是有绘图板,丁字尺什么的。
把东西摆好,准备量尺寸的时候,他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就算是高精度的游标卡尺,精度也只能做到十微米。
这一次倒是够用了。可是如果以后要做精度更高求的零件,他就算把东西做出来了,都没办法检验。
程永进看他坐在桌子边发呆,问:“怎么了,遇见什么难题了。”
程时从沉思中惊醒,说:“爸,今天活比较多。可能要你帮我加工那个轴承。”
程永进按捺住兴奋:“我倒是愿意帮忙。不过不知道能不能做好。”
程时说:“没事的,我已经把程序设定好了,再说,你是老师傅了,做两个手感自然就回来了。”
程永进:“好,反正现在闲着也是闲着。我去做一个给你看看。”
程时忙说:“不用那么着急。明天也来得及。”
程永进已经出去了:“现在凉快,还好干活。”
蔡爱萍端了西瓜放在一边,抿嘴笑着小声对程时说:“放心。他能干活还高兴。不用怕他累着。”
程时笑了笑,三口两口吃完西瓜,就开始画图了。
睡觉前,程永进才回来,拿着个轴承,问程时:“你看看行不行。”
程时量了一下,连连点头:“诶,挺好。爸,你果然宝刀未老。”
虽然不如他做的,可也足够满足汽车厂的要求了。
程永进笑得像个被老师表扬了的孩子。
其实他作废了两个,不好意思跟程时说。
程时:“爸,你明天就按照这个标准再做九个。”
两父子次日都早早起来,开始各自忙碌。
程娟今天休息,帮着蔡爱萍买菜什么的。
蔡爱萍跟准备出门的程娟感叹:“啧啧,我好多年都没看到你爸有这个干劲儿了。”
程娟笑:“可不是嘛。”
程娟买完东西回来,远远看见刘杰,当作没看见,直接路过。
刘杰看得色心大起,逼近:“我一定会得到你。改天就上你家提亲去。”
程娟:“你要在拦着我,我可要叫非礼了。”
刘杰涎着脸:“别这样嘛。我知道你也是喜欢我的。你们女人都这样,嘴里说这不要,其实心里不知道多高兴。”
程娟又气又羞,大声说:“你脑子有病吧?”
程永进听见声音出来查看。
刘杰不怕程永进,却怕程时听见,忙转身走了。
走出老远,他才反应过来,刚才程永进手里拿着个加工了一半的零件。
莫非,程时已经把机床修好了?!!
刘杰躲在树后,等程娟上去了,才悄悄走到杂物间门口,推开门,看了一眼。
杂物间里,程永进正带着面罩聚精会神加工零件。
刘杰大喜:还真是!程时,可算是让我抓到你的尾巴了。
我看你这一次还能神气么?!!
他悄悄关上门又走了。
程时画了一整天才把图纸画完。
刚好程永进也把那十个轴承加工完了。
程时重新设定了程序,开始加工那个连杆轴颈。
程永进在一旁越看越惊讶。

一九九零年夏,早上十点,向东市机械厂厂长办公室的外面围满了穿着灰蓝色工作服的工人。
火辣辣的太阳透过法国梧桐浓密的树叶照在人们满是汗水的脸上。
蝉在头顶“热啊.......热啊”的叫着,让人越发烦躁焦虑。
早上厂里宣布把一部分固定工改合同工,像是往油锅里到了一碗水。
名单上的人都来找厂长要说法。
有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也有面孔忠厚的中年人。
大家或愤怒或惊恐,情绪都很激动。
微微秃顶的机械厂厂长,刘建设站在台阶上,大声说:“同志们,同志们,不要激动。听我说。这是国家八六年就颁布的政策,我们厂其实已经滞后了。我也没有办法。国有企业以后都只有合同工,没有固定工。连我也会变成合同工。”
“放屁,你是厂长,你说了算,会自己解雇自己吗?”
“以前是铁饭碗,我们吃饭、看病、养老、孩子上学甚至是死了,厂里都会管。现在改合同制,等我们老了,干不动了,厂里不肯续签合同。我们找谁说理去。”
刘建设:“你们要配合大局,把个人利益暂时放一边。再说,改合同工后,厂里会给你们买社会保险。看病、失业和养老都有保险。”
他这么一说,大家更激动,往前冲:“连这么大的国有企业都能不讲信用,保险能保个屁啊。”
“我们厂一年订单几百万,就缺我们这每月一两百块钱工资吗?你这分明是公报私仇。”
有人从远处骑着自行车匆匆赶到。
大家一看到他就瞬间静了,然后自动让开一条道,让他走到前面来。
来的人叫程时,今年才刚满十八,是所有转合同工的人里最年轻的。
两年前,老程帮程时改年龄送礼求人,费了老劲才让他顶职成了机械加工车间的普通工人。
程时长得帅,眼界高,自尊心强,关键脾气火爆还死倔,根本不服管。
迟到早退是家常便饭,一言不合就把人揍得起不来,很让领导们头疼。
所以他这一次毫无意外的被列为强制改制的对象。
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什么改合同工,其实就是方便以后厂里踢人。
因为固定工只要不犯大错,是不能开除的。
所以这次名单里的人,要么就是没背景老实巴交不会拍马屁送礼的,要么就是像程时这样的刺头。
程时的妈妈没文化,没工作,以前全靠老程一个人养家,以后就都指望程时。
现在铁饭碗说没就没了,程时肯定要大闹一场。
平时大家很看不惯程时,现在却巴不得他打刘建设一顿,逼着刘建设把他从名单上撤下来,那大家就都安全了。
看程时“噌噌噌”地直奔自己而来,刘建设也有几分心虚,忙撇清关系:“啊,那个,小程啊。有话好好说。这个转制名单是车间主任根据综合评分来确定的。”
所谓的综合评分是完成工作的质量和数量,加上工友和领导对他平时表现打分。
换句话说,便是程时不但能力靠后,人缘也不行。
刘建设不怕程时闹,就怕程时闷不出声做杀人放火这些过激的事情。
程时平静地说:“刘厂长,我不想转合同工。”
大家有些幸灾乐祸:瞧,这不就来了吗?
程时又说:“要不您直接让我下岗吧。”
大家顿时都静下来了,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就连刘建设也一脸疑惑:“年轻人不要说气话。这可不是小事,你要不要跟家里人商量一下。”
程时家里现在都揭不开锅,要是没了这工作,还不全家都去喝西北风啊?
程时:“不用,我体谅厂里的困难。你也不用补偿我太多,把那台用了二十年要报废的德意志小型数控机床给我就行了。”
刘建设含糊地说:“那个机床就算用了二十年,也还值一万多块。你的工龄才两年。不够抵。”
程时直接下岗,倒是省了他不少事了,可他也不能直接答应程时,不然以后这些人就会有样学样,狮子张大口。
其他人反应过来,开始议论纷纷。
“程时,这可是铁饭碗,你可别这么冲动!”
“程时,别犯傻。一万块买那么个废铁不值得。你工资才一百多块一个月。一万块差不多是你十年的工资了。”
不是大家那么好心替他考虑,而是担心他开了个头,以后厂里都用电破铜烂铁买断大家的工龄。
程时顺着大家的话说:“也是,去年年底前盘底,这个机床的折旧才五千块。”
刘建设当时其实是故意压低价格,方便以后转卖给自己人,现在被拆穿了,有些恼羞成怒:“折旧是折旧,卖给个人又不同。看在你爸的面子上,你只要三天内能筹集来五千块,我就把机床折旧给你。不然你就乖乖拿工龄买断费直接下岗。”
程时:“可以,不过,你要跟我签个协议。从现在起,那台机床就属于我的私人财产,谁也不能动它。而且以后我要怎么用是我的事,谁也不能干涉。”
刘建设含糊地说:“你先弄到钱再说。”
程时:“口说无凭。麻烦厂长叫秘书把合同打出来。我们现在就签。”
大家都暗暗惊讶:怎么程时好像一夜之间换了个人?
要是往常,他这会儿应该已经在打完人回家的路上了,哪里耐得住性子跟厂长讨价还价?!!
更别说签协议什么的。
刘建设骑虎难下,含糊地说:“我堂堂一厂之长,说话还不顶用吗,不需要签什么协议。”
特么的,你这个小混蛋,是故意的吧。
这台机子,我可是打算给我小舅子的,怎么可能便宜你?!!
程时凉凉地说:“刘厂长不会想反悔吧。我可是有这么多工友作证。你连当场说的话都能不兑现,何况是转合同工以后的待遇。”
大家被他一拱火,更怒了,全都阴森森盯着刘建设。
刘建设只觉得脚软:不好,这样下去会被直接揍死在这里,只能先稳住程时。反正机床和他的工资都在我这里押着,谅他也弄不出来幺蛾子来。
他叫秘书出来,按照程时口述的内容打了协议,当着所有人的面签字盖章。
程时还要了机床的年检合格证这些资料,这才转身潇洒骑车离去。
诶,这个小混蛋竟然不闹,就这么走了?!!
大家感觉都被他利用了,愣了片刻,又开始嚷嚷。
程时听见身后的喧闹声,轻轻叹了一口气:有什么好闹的,再过个三四年,大家都要下岗。还不如趁着年轻早点脱身,另谋高就。
向东市一直是交通枢纽,重工业城市,污染严重。
就算大晴天,空中也是灰蒙蒙的。
路边刷着石灰的红砖墙被雨水冲得黑一道黄一道,上面写着红字标语:“开开心心上班来,平平安安回家去。”
法国梧桐在破破烂烂的水泥路上投下浓密的树荫。
时不时可见身穿颜色艳丽垫肩短袖,顶着打满摩丝烫成钢丝球发型,穿着高跟鞋的摩登女郎在街上妖娆走过。
有人扛着播放磁带的那种大收录机,一边走一边播放着今年流行歌曲:“我是一只小小,小小鸟......”
这些大家习以为常的东西,却让程时很是激动,倍感亲切。
毕竟他半小时前才无疾而终,重生回到刚跟人打过一架,在车间睡觉的自己身上。

程时从怀里掏出五张一百,晃了晃:“我要试这套衣服。”
服务员惊讶得挑眉。
她一个月工资加奖金也就两百多。
这小伙子竟然这么有钱。不会是偷的吧。
服务员不情不愿从架子上把衣服拿下来。
程时还没来得及接过来,就听见身后传来尖叫声和哭泣声。
他放下衣服,走过去,就看到刚才那个被家长带着反反复复坐手扶电梯玩的孩子的脚卡在了电梯里。
电梯上的所有人都吓得狂奔,离开电梯。
有人还摔倒了,场面一阵混乱。
保安和服务员都跑来,却束手无策。
虽然安装电梯的时候做过应急训练,可是真正遇见事故,还是第一次。
所以他们不敢乱动。
程时冲过去,按下了紧急制动按钮,大声说:“打119。”
经理这会儿也来了。
那个家长歇斯底里地叫:“119过来至少要十分钟。我儿子就要在里面卡十分钟。你们直接把这个板子拆开不就好了吗?”
经理说:“没人会拆。才安上不到一年,还没检修过。叫厂家来至少要几个小时。”
程时叹了一口气,说:“我会拆。”
经理回头惊讶的看着他。
程时:“电梯公司安装了以后,给你们配了工具箱吧。”
经理:“有的,有的。”
程时:“赶紧拿过来。”
三分钟后工具箱拿来了。
边上围满了看热闹的人,都不敢出声。
只有那孩子哭得撕心裂肺的。
程时用专用的螺丝刀,板子拆开。
那孩子的叫才被抽出来。
脚趾血肉模糊的,要是时间拖久了,不知道会怎么样。
家长忙鞠躬:“谢谢。谢谢。”
程时:“快送孩子去医院吧。以后别带着孩子玩这些机械了。很危险的。”
周围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哇,看不出来。小伙子这么年轻,有这种本事。”
“太帅了。要不是他一下就让电梯停下来,怕是还会有更多人受伤。”
这个时候消防刚好到了,一看已经解决了,就帮着家长送孩子去医院了。
程时又把板子安上去,启动了电梯,确定没问题,才把工具装好还给经理。
他低头接过旁边的人递来的纸巾擦着手上的油污。
经理也顾不得他手脏一把握住他的手:“谢谢这位同志。多亏了你,不然后果更严重。”
这种事,商场也挺冤枉的。但是要想一点责任都不负,也不可能。
程时:“没关系,举手之劳。”
给他递纸巾的是个端庄大气的美女,柳眉如黛,眼睛大大的,高鼻梁,樱桃小嘴。
最重要的是,她的穿着相比同时代要么灰黑蓝的单调乏味,要么艳俗到极致的夸张,要得体时尚得多。
她说:“我是电视台的记者,我姓郭,能采访一下你吗?”
程时说:“不好意思。我今天要赶着买衣服和鞋子,改天吧。”
经理一看有记者在,忙说:“今天这位同志的衣服和鞋子,我们商场免费提供,奖励他帮忙救人。”
就算是最高档的衣服和鞋子一套下来也就一千块。
这个电梯造价几十万。
消防来了肯定是要锯开电梯,到时候损失就不止这么一点点了。
程时:“不用了。”
郭记者:“应该的。你可是救了人的。”
经理:“要的。”
郭记者在这里,等于免费给百货公司打了个广告。
经理肯定要好好表现了。
刚才那个男装柜台的服务员态度忽然就变得很热情:“这位同志,你刚才看好的衣服,我帮你拿出来了,请你过来试。”
程时没理她,走到旁边那个柜台去了。
那个服务员尴尬得不得了。
程时在其他柜台挑了一套中等价位的西装,衬衣,皮带,领带,T恤,鞋。
不过,加在一起也不过五百块。
程时换上了新T恤和新布鞋走路舒服多了,想:改天要带爸妈和姐也来买一套新衣服。
经理还以为程时会狮子张大口,没想到他这么克制,越发敬佩,买亲自帮他包装好,送他出门。
跟经理告别,他又去给自己买了一个公文包。食品柜台买了一大罐麦乳精。
这东西从八十年代起开始流行,其实味道很一般。
但是因为物质匮乏,它的价格又贵,一罐八百克的麦乳精要四十多块钱,所有在当时是珍贵饮品,很多家庭都不舍得喝。
到了后来,奶粉酸奶果汁什么的多了。大家才不把它当宝贝了。
蔡爱萍和程娟他们都很喜欢喝,却从不舍得买。
程时到家门口的时候,钱小英牵着张工的手走过来。
钱小英昨晚回去后,想来想去,觉得男人都喜欢竞争。
如果让程时知道她很抢手,肯定会跟以前一样回来求她复合了。
见程时手里拎着那么多东西,钱小英心中暗喜:“看,他这不就是买礼物给我了吗?”
钱小英甩开张工的手,迎了上去。
结果程时目不斜视,像是压根没注意到她,自顾自路过上楼去。
反而是钱小英自己看程时看得发了呆。
程时本来个子就很高挑修长,还换上了新衣服和新鞋,在夕阳下越发显得意气风发,风度翩翩。
张工恨得牙痒说:“钱小英,你叫我来是为了做给他看啊。”
钱小英从程时身上收回目光,猛然对上张工那满脸油汗、小眼睛塌鼻子的脸,一阵恶心,把他一推:“也不看你这样子。值得我喜欢吗?你连程时的一个脚指头都比不上。”
张工气呼呼走了在:“好,你有种别回来找我,求我娶你。”
钱小英仰头看着楼梯:程时,我一定会让你回头,死心塌做我奴仆。
程时还没进门就喊:“妈,妈。”
这好像是全世界所有孩子的标准动作。
必须要妈妈从里面出来应了,才能安心,才算是真正回到家了。
蔡爱萍从里面出来:“我崽回来了。”
程时:“我给你买了麦乳精。”
蔡爱萍嘴里说着:“何必浪费钱。”
其实心里甜滋滋的。
程时找了个玻璃杯,给蔡爱萍泡了一大杯。
蔡爱萍又在边上说:“哎呦,不用泡那么浓。我又不长身体,不用吃那么多好东西。”

程时拿出清单来:“我要借这些工具,还想跟你买点二手零件。”
集成电路上的元件,专门去订购比较贵。
不过李志刚这里有拆下来旧的。
李志刚看都不看,回答得很干脆:“没有。”
你小子懂个屁的修理,说什么来找我借东西,买零件,肯定就是知道了我跟你姐的事情,来敲诈我的。
程时叹了口气:“哦,那我就只能去买了。我姐借给我的五十肯定不够。”
你个混蛋,这是威胁我,要去嚯嚯你姐姐啊?!
李志刚心里骂骂咧咧,立刻叫住了转身要走的程时:“你等等。”
程时回头:“嗯?”
“我找找,可能还有几个。”李志刚不情不愿的带着程时走到后面,一指那元件盒子,粗声说,“自己挑。”
程时一个一个的看,还熟练地拿起旁边的万用表来检测是否完好。
李志刚很惊讶:嘶,诶,这小子还真的知道一点呢。
程时清点了一下零件,拿出五十块:“我现在只有这么多,不够的话,先欠着。”
李志刚没好气地说:“算了吧,反正都是二手的。”
“那谢谢了。”程时笑了笑,又拿了几个工具,“我借用一个月。等我买了新的,就还给你。”
李志刚摆手:“行行行,你赶紧走。你只要别折腾你姐姐就行。”
程时正求之不得。
果然嘴甜会哄人有好处,他以前就是太死板,嘴又硬,所以吃了不少亏。
他咧嘴一笑:“姐夫,早点去我家提亲,我绝对支持你。”
李志刚被他猛然塞了一口糖,呛得半天说不出话来,涨红了脸,挤出几个字:“要你管。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打你。”
程时快被他窘迫害羞的样子笑死了,赶在他被惹毛冲出来揍自己之前跳上车走了。
李志刚望着他的背影,好一会儿才说:“这小子平时一句话能把人呛死,今天是吃药了吗?怎么怪怪的。”
程时回去,把机床拆开,这是1965年以后第三代数控机床。采用的是小、中规模集成电路的硬件数控系统。
还好是硬件数控系统,不然他还得找电脑来改程序。
毕竟第四代数控数控机床开始就是用计算机编程了。
重生前,他去深城打工,就跟他师傅一起破解过这种远程锁死的数控机床。
没想到自己还有机会跟这么古早的机器打交道。
折腾一上午,他才把上面的集成电路彻底改好,解了锁,然后自己重新设定了密码,设定为从这里移动就会锁死。
一上午不知不觉就过去了。
程时回去吃午饭时一脸油污,浑身被汗湿透了。
程永进看见他,气不打一处来,一脸嫌弃地骂:“看看你那样子。又上哪里疯去了?在家游手好闲,还能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蔡爱萍有些紧张,悄悄挪到程时身前护着,生怕程时顶嘴,然后程永进又动手。
程时却不生气,只说:“杂物间不通风,是点闷热。”
程永进抿嘴,不出声了:原来他在杂物间修机床。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杂物间的门是向着过道里的,外面一丝风都进不来。
这个天气,里面机器一转起来,至少四十度。
程时吃过饭,又赶紧下去接着干活。
修好了之前的小故障,再接通电源,看着机器又转起来的那一瞬,他的心狂跳起来,无声地笑了:诶!行了!!
哈哈,我的搞钱人生,现在正式开启!!
看着差不多到下班时间,程时急匆匆骑车去市钢厂后门了。
如今跟之前不同,钢厂除了满足大厂的订单,也会拿一些钢材来卖给个人和私营企业。
还能帮忙粗加工成方便运输和精加工的尺寸。
毕竟产能过剩了,能卖出一点算一点。
程时讨价还价,最后以五十块钱买下了一百个小不锈钢块,全是做大件切割下来的边角料。
个人和私营企业也暂时也对这么小的材料不感兴趣,卖废铁又可惜了。
讲到底,还是没有合适的机床,加工出来的零件精度不够,不值钱。
程时愿意买,是因为他有数控机床。
背着那一大袋子钢锭往回走。
远处,程娟推着自行车低头匆匆走着。
刘杰在她身边绕来绕去,缠着她,一会拉住车后座阻止她逃开,一会又装出要帮程娟推车,其实是想摸她的手吃豆腐。
眼前的场景和脑子里上一世残存的记忆交错在一起。
抱着姐姐冰冷苍白残破尸体时,那种浓厚得足以撕裂他的悲伤和愤怒涌了出来。
程时咬紧牙关,加速,对着刘杰冲过去。
刘杰吓得连连后退,瘫坐在地。
程娟叫道:“程时,别冲动!!”
程时听到这声音,顿时冷静了,车子险险刹住。
车轮顶在刘杰两腿之间,再往前一点就直接把他变太监了。
刘杰吓得脸都白了,回过神来,立刻怒吼了一声:“程时,你干嘛?”
程时似笑非笑地说:“我送我姐回家,不劳烦你了。”
要不是我还要养家,不能在监狱浪费时间,我现在就弄死你!!
刘杰:“我跟你姐有悄悄话要说,我劝你别管闲事。”
程时不紧不慢把车停好,把包取下交给程娟。
程娟忙说:“程时你别冲动。”
程时从初中起打架就从没输过,被人戏称叫“机械厂小霸王”。
一米八几的个子,居高临下的压迫感都能把人吓尿。
平日趾高气昂的刘杰被他阴森森的目光和腾腾杀气笼罩,一边往后蹭,一边结结巴巴地说:“程......程时你不要乱来。派出所可就在前面。”
程时蹲下揪住他的领子,把他拉近,在他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个听得到的声音说:“你要再敢来骚扰我姐姐,逼我姐姐嫁给你。我就把你嫖娼的事情告到厂里和派出所去。”
重生前,他为了告倒刘杰,请人好好调查了一下。
原来刘杰从这会儿开始就脚踩多条船,还经常嫖娼赌博。
经常对发生交易的女子大打出手。
那一条条记录详细记载了时间、地点、人物发生金额。
他当时看得心如刀割,怒火冲天:姐姐竟然嫁给了这样的畜生!这些年过的都是什么样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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