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迟意傅西平的其他类型小说《潮水褪去时 全集》,由网络作家“长风有诗”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透不进光的室内两人身影紧贴重叠,迟意穿得又少,发丝随手挽在耳后,鬓边落下的碎发像是刚做过什么激烈的动作,望过来时神色无辜,唇瓣鲜红。对面的韩曜更是一副迷离的神态。这种情况,任谁看了也不会觉得是没发生什么。本就存有疑心。这下在许言月看来基本坐实。她急火攻心,冲进去伸出手臂便要往迟意脸上抓,基本没了大家闺秀的体面,嘴里骂的全是不堪入耳的脏话。“我昨天就看出来你不是个好东西,贱货,看到个有钱男人就恨不得自荐枕席,你不知道他有未婚妻马上要结婚了吗?”韩曜眼疾手快去拦,但还是让许言月抓到了迟意。指甲在脸上快速划过,火辣辣的灼烧疼开始蔓延,迟意看过打小三的场面,但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也会变成人人不齿的第三者。许言月高高挥舞着手臂扑过来,韩曜好几次...
《潮水褪去时 全集》精彩片段
透不进光的室内两人身影紧贴重叠,迟意穿得又少,发丝随手挽在耳后,鬓边落下的碎发像是刚做过什么激烈的动作,望过来时神色无辜,唇瓣鲜红。
对面的韩曜更是一副迷离的神态。
这种情况,任谁看了也不会觉得是没发生什么。
本就存有疑心。
这下在许言月看来基本坐实。
她急火攻心,冲进去伸出手臂便要往迟意脸上抓,基本没了大家闺秀的体面,嘴里骂的全是不堪入耳的脏话。
“我昨天就看出来你不是个好东西,贱货,看到个有钱男人就恨不得自荐枕席,你不知道他有未婚妻马上要结婚了吗?”
韩曜眼疾手快去拦,但还是让许言月抓到了迟意。
指甲在脸上快速划过,火辣辣的灼烧疼开始蔓延,迟意看过打小三的场面,但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也会变成人人不齿的第三者。
许言月高高挥舞着手臂扑过来,韩曜好几次拦腰将她拉住,但出于绅士风度不敢真的下重手。
混乱中看向迟意的表情既难堪又心疼。
难堪自己卷入这样的三角关系中,却又心疼迟意无辜受累。
“你别胡闹了!”
场面愈来愈乱,韩曜忍不住开口怒吼,许言月被他吼的一愣,眼眶蔓延上泪意,“韩曜哥哥,你为了这种女人凶我,你没看到她门口写着欠债还钱吗?她就是冲着你的钱来的!”
事已至此,迟意再顾不得伤心难过。
既然到了这一步。
那就只有硬着头皮演下去。
“我没有,那些钱不是我欠的......”
女人的眼泪分为两种,一种是惹男人厌烦的,一种是珍贵到令人心碎的,许言月是第一种,迟意便要做第二种。
不到这一刻,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演技能这么好,泪水滑下面颊,湿漉漉的瞳孔里装着韩曜的身影,脸上还有因他而被抓破的伤口。
轻而细的啜泣声,直击心灵。
许言月在韩曜和迟意之间看了看,怒火更旺,“你怎么那么不要脸,当着我的面还敢和我的人眉来眼去,我今天非挖了你的眼珠子!”
她留着长长的美甲,格外尖锐,刚要刺到迟意脸上便被韩曜一把挥开,这次他是真的动了气。
“许言月,我从来没承认过你是我的未婚妻,我更不是你的人!”
韩曜抓着她的手腕,生怕她再对迟意动手,迟意本来就生活不顺,又因为自己受了侮辱和诋毁。
霎时间内疚感排山倒海袭来,冲破了理智。
“我今天就回去和母亲说,我们的婚事作废!”
没敢再看迟意,他拽着许言月快步出去,像是生生拖走了一个祸害。
安静降临的太突然。
只有脸上的伤口清晰提醒着迟意刚才发生了什么,她真的一步步走到了弯路上,成了自己最看不起的那种女人。
可事后又不得不强行安慰自己。
这都是生活所迫。
等拿到了钱,给黎宁请好了律师,她就离开这里,当一切没发生过。
一动不动坐了良久。
刚活动四肢准备起身,门再次被推开。
迟意下意识做好防御姿态,以防是去而复返的许言月。
可打眼望去。
门前的身影颀长,宽肩窄腰,逆着光,脸颊轮廓分明,不用细看,只凭感觉,也认得出是傅西平。
刚才就是他让自己打开门。
也是他。
策划了这出捉奸好戏。
人都走了,他才露面。
傅西平走进来,背着身关上了门,锁舌“叮”的一声扣上,对于迟意而言像是什么危险信号。
迟意强装镇定,手却已经捂住了刚才被扯坏的上衣,衣服领口本就偏大。
“傅先生,是你把人叫来的?”
傅西平没回,直勾勾看着迟意,“你和韩曜上床了?”
“没有。”
怕他以为自己不用心,迟意着急补了句,“如果你不叫人来,我或许已经成功了,还是你不想给那笔钱,我们的约定......”
不知不觉他已经走到了面前。
迟意被他握住手腕,才惊觉他掌心滚烫,他不理会她的自言自语,眸中是赤裸裸的欲念,“进去。”
“进......哪儿?”
“卧室。”
“不行!”
他们是做了很多次,迟意早已经无所谓了,可卧室不行,她可以为了生存牺牲自尊,但不可以在这。
“你认为我是在和你讨价还价吗?”
在韩曜面前迟意尚且可以游刃有余的应付,可对待傅西平,她只能求饶,或许是被她眼里的畏惧给扫了兴,傅西平忽然松开手就要走。
迟意也知道这象征着什么。
只要让他不高兴了,她不仅拿不到钱,连工作都难保,她的生活早在神不知鬼不觉中被傅西平操控。
“你别走,我去。”
再一次的妥协,意味着底线降低。
平躺在双人床上,傅西平扯了领带,具有压迫感的吻刚要下来。
门又响了。
“迟意,许言月走了,我来看看你有没有事。”是折返回来的韩曜。
傅西平动作停了,迟意拉住他,傅西平就是喜欢看她着急到要哭出来的模样。
拿开迟意的手,他起身,“怕什么,这不是更有意思吗?”
没拦住人。
傅西平走到了玄关前,毫不犹豫打开门,正对上门外韩曜讶异的双眸,他花了两秒钟反应过后开口,“大哥,你怎么在这儿?!”
如果不是傅西平。
迟意这辈子都没机会躺在酒店高层总统套房里睡上一晚,可第二天醒来,她还是那个丧了夫,需要独自养活一家子的贫苦女人。
床头柜上放着用信封封好的三万块。
在别人那里迟意是卖不到这个价钱的,好在傅西平出手阔绰,又不嫌弃她有过丈夫。
够家里生活好几个月,公公的住院费也有了着落。
拿到钱,迟意请假买了水果去医院。
因为没钱,只能住多人病房,隔壁几床的老人咳嗽声不断,家属在旁唠叨着。
往里走到靠墙的床位才看到公婆。
一见到迟意,李秀芝跳起来抓着她的手,“你死哪儿去了,打你几个电话不接,你成心的是不是?”
“行了,一大早就吵吵嚷嚷。
公公咳嗽几声,往后一靠,摆出一副眼不见心不烦的样子。
李秀芝见状降低音量,“既然来了去楼下把这几天的费用交一下,小宁刚才打电话说饿,你回家带点吃的给她。”
“好,我马上去。”
家中二老不待见自己是常事了,迟意早已习惯这些白眼和苛待,丈夫不在,公公伤心住院,自己更应该多包容。
想通这些。
迟意去楼下交了费,买了菜马不停蹄往家里赶。
打开门入目是一片狼藉。
客厅茶几上挤满了烟灰酒瓶,没吃完的泡面桶晾着,房间布满浓重的调料和烟味,小姑子黎宁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
迟意忙打扫了家里,去厨房简单煮了两碗面叫醒黎宁一块吃。
黎宁睡眼惺忪坐起来,随手挑起几根面,嫌弃不已。
“你就给我吃这个?”
迟意看了眼时间,匆忙道:“我中午要去上班,来不及做别的,你将就一下。”
“天天将就,我回来以后就没吃过一顿好的。”黎宁将筷子一撇,“嫂子,你要是不想我住家里就直说,用不着这么糊弄我。”
黎宁今年二十五岁,刚离婚,黎修文去世时她刚从国外回来,葬礼结束后就一直赖在家里,和黎家二老一起趴在迟意身上吸血。
迟意疲倦不已,还是从包里拿出二百块钱,“钱给你,你去买点喜欢吃的。”
“就这点?”
黎宁撇撇嘴,套上外衣就往门外走,“算了,懒得跟你废话。”
面还没吃完,迟意便接到经理的电话催促她过去一趟。
急急忙忙赶去。
看到她,经理面露难色,没多说,转身拿了张离职表,“你把这个填一下,等会去收一下自己的东西回去吧。“
“......经理,这是什么意思?“
迟意唇色煞白,如同遭遇晴天霹雳。
一家子都指着自己过活,这份工作离家近又稳定,结婚以后便入职,工作两年,她兢兢业业,没有迟到早退过一次。
“还不是你昨天得罪了大客户,人家一直投诉你。”经理重重坐下,“你就自认倒霉吧。“
唇僵硬地一张一合,迟意还想要争取,眼泪却先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经理摆摆手,“行了,你与其在这儿哭,不如快点投简历。”
迟意抽了口气,填完表,收拾了东西下楼离开,电梯门打开,她埋着头含泪走出去,撞上人才恍惚回神。
泪花给傅西平的脸孔蒙上了雾,让他少了些许上位者的凌厉感,他垂下睫,仿佛在探究迟意的泪水。
“傅总......”
迟意轻轻抽吸,闷着鼻音出声,“不好意思......”
傅西平身后跟着助理,容色淡漠,抬脚走进电梯间,没给半点回应,在私人空间以外的地方,他实在没必要和公司前员工的妻子扯上关系。
身后电梯门关上。
迟意整理好心情,刚走出酒店,手机便收到傅西平的短信。
去停车场等我。
短短几字,是对可控者的命令。
失去固定工作和收入,如果需要急用钱,傅西平是唯一的渠道,迟意的确得罪不起。
*
从中午等到傍晚傅西平才来。
停车场幽冷昏暗,迟意急忙跟在他身后,咬着唇,小心翼翼问:“傅总,您找有事吗?”
失去工作,迟意焦头烂额,实在没有时间和傅西平周旋。
“上车。”
傅西平忽略不答,兀自打开驾驶座车门上去,他点着一根烟,望着挡风玻璃前的女人,耐心逐渐流失。
降下车窗。
神色冷冰冰地斥问:“还不上车,要我请你吗?”
迟意犹豫着坐上去。
“傅总,我家里还有事......”
傅西平没听下去,“刚才哭什么?”
他们之间关系尴尬,金钱和肉体交易太难听,一夜情更算不上,傅西平的关心也不过是轻描淡写,和关心了一只流浪猫没太大区别。
迟意拽了拽衣摆,如实告知。
“昨天工作出了问题,一直被投诉,所以......”
“被辞退了。”
傅西平是肯定句。
他低头,抬手扫去掉在身上的烟灰,低垂的嘴角弯起难耐的弧度,“你公公还在住院是吗?”
“......是。”
迟意像是被架在审判台上的罪犯,和傅西平的一问一答让她焦躁不安,“不过我会尽快找工作的,傅总,之前谢谢你帮我,但那种事我真的不能再做了......”
“那种事,是指跟我上床拿钱?”
傅西平的坦率让迟意面红耳赤,她背靠着车门,吞咽干燥的喉咙,“傅总......”
“我只是想介绍你进盛景。”傅西平神色平静地戏耍着人玩,享受对方七上八下的慌乱感。
“进盛景?”
迟意瞪大了哭红的眼睛,“可我只在酒店工作过,大学也只是个三流学校。”
能进盛景的都是名校毕业的高材生,这种好事,迟意从没想过也不敢想。
“缺一个打杂的,我打过招呼了,你明天去面试。”傅西平轻飘飘一句话便给了迟意生路。
她感激地红了眼眶,伸手落在傅西平手腕上,“傅总真的太谢谢你了,你真是好人。”
“好人?”
傅西平朝窗外弹落猩红的烟丝,嘴角含笑,意味深长,“还从没有人这么夸过我呢。
门外偶尔有人走过,脚步声,说笑声,此起彼伏交错着。
门内。
百叶窗紧闭,透不进一丝光亮,空气不流通。
傅西平用指腹恶劣地摩挲在她唇上。
迟意不敢违抗。
傅西平他声音近到耳畔边问:“怎么了?”
“......”
“小可怜,怎么办?”
迟意眼神无助,像个可怜虫,泪水打湿了睫毛,还得傅西平亲手替她擦除。
但事后,他是需要收取更高昂的利息的。
*
门关了两个小时。
迟意最后出来,回到工位时还有些失神。
桌子被叩响几声也没发觉。
“小迟,小韩总叫你过去。”同事在她眼前挥了挥手,“小迟?”
“......哦好。”
对着镜子补了补唇色,迟意走进韩曜办公室,傅西平的要求她做了,还在那种地方,那已经是她的底线,总不可能再被开除。
可手段实在不光彩。
以至于她根本无法挺直腰板。
“你刚才去哪儿了?”韩曜语气柔和了些,他轻推眼镜,像是错觉般在迟意身上嗅到了烟味。
那种烟的气味,又格外熟悉。
她局促地站着,发丝有些乱了,耳尖很红,平空多了些娇艳欲滴感,韩曜多看了两眼,惊觉失态,忙沉下眸。
“我问过傅总知道了你的情况,上午是我太武断,新方案的问题和你无关,之后认真工作,不要随便翘班。”
一定是傅西平替她说了话。
迟意笑着点头,全然忘了刚才在会议室的羞辱,“好的,我以后不会了。”
自从韩曜回公司后,部门里所有人每天脚不沾地,两点一线,迟意更不能幸免。
她没空去医院探望公公,就多给黎宁一些钱请她过去陪老人家说说话,免得自己拖同事们后腿。
尽管努力在跟上节奏。
但还是会因为一些小细节被韩曜批评。
办公室门没关紧。
训斥声从里面传出来。
“这种东西做出来是准备当笑话念给大家听吗?”
“看到它我的眼睛都在抗议了。”
“出去。”
“把你的垃圾也带走。”
迟意从里面出来,同事们围上去安慰,“没事吧?小韩总一直这么严厉,应该不是针对你。”
“什么呀,我看就是针对小迟,他对别人反应可没这么大。”
迟意苦笑摇头,“没事的。”
虽然严厉,可韩曜每次的指导的确都是有用的。
比起永远在盛景打杂。
迟意更想向上走,最好像黎修文那样,可以以一己之力撑起全家。
或许是努力起了作用。
部门开会,韩曜接手了新的项目,这次名单上多了迟意。
*
傅西平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楼下一台黑色轿车驶入大楼前,迟意走下台阶上车,坐在副驾。
一上车,便人畜无害地冲驾驶座上的人笑了笑。
韩曜呢,开着车,像一块冰。
“韩副总真是怪,听下面人说每天都骂迟意小姐,接手了新项目竟然还带着她。”
“他是觉得迟意可怜,想要给她多赚点钱补贴家用。”提及此,傅西平嗤笑,“我这个弟弟就这样,心软。”
程启适当转移话题,“刚才凌总请您见一面,要推掉吗?”
轿车开走,驶入车流。
傅西平眯了眯眸,“不用,我正好也要见他。”
*
迟意被韩曜带去观澜湖球场见合作商。
哪怕她不会打高尔夫还是换了衣服硬着头皮去了。
看出了她的忐忑。
韩曜走在她身边,音色难得轻了下来,“不会打在旁边看着就好,有我在,不会有人勉强你。”
迟意听同事提过。
虽然韩曜和傅西平是兄弟,可两人并不是一个母亲,韩曜母家是沪江的名门望族,他一生下就随母姓,是韩傅两家最金贵的孩子,来盛景也只是暂时的,将来早晚要进董事会。
哪怕是无名小卒站在他身边,也不敢有人为难。
球场广阔,是一片望不到底的草绿,几道人影站在那儿,有说有笑,傅西平坐在楼上和人下棋。
他下白子,刚落子对面便喊:“输了,西平,你这次可输给我了。”
傅西平没在意,喝了口茶,眼神依旧定在楼下。
“什么东西那么好看?”
凌辉趴过去瞧,“呦,这不是上次酒店里被欺负那个女人吗?”
这回他记性好了。
“赵家那个老流氓怎么也在,他干嘛呢,摸人家小姑娘手。”
迟意不会打,刚试探着拿起球杆,一块合作的赵总便贴了过来,双手被他握着,身体姿势也被强硬调整到弯曲。
她很不适。
却又不敢声张。
韩曜去休息室换鞋,这会只有她一个人,根本无计可施。
“要不要去帮忙?”
凌辉生了副侠肝义胆,傅西平可没那个热心肠,何况英雄救美的那个人已经到了。
迟意可以是关系户,但绝不能是傅西平的关系户。
他身份敏感,不能和一个前下属之妻牵扯在一起,这点迟意比谁都清楚,所以入职盛景第一个月,就算偶尔和傅西平碰面,也只敢和其他人一样驻足两秒,道一声:“傅总好。”
除此之外,别无其它。
只是每次埋着头时,都没注意到头顶那道沉暗幽冷的目光。
在其他同事看来。
他们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人。
也正因此。
经理才会将送文件到三十六楼的工作交给迟意。
“傅总身边的程秘书不在,只好你去跑一趟。”
又想到什么,经理贴近迟意耳畔,轻声道:“我警告你,别想耍花头,我是看你老实才叫你去的,之前有女员工想借工作和傅总有点什么,第二天就被开除了,还被全行业拉黑。”
在盛景所有员工眼中。
傅西平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拥有显赫的家族背景、不可估量的身价,最重要是那张脸,每次上财经杂志接受访谈,总能被瞬间一抢而空。
冲着他进盛景工作的人,不在少数。
迟意抱着经理给的文件上三十六楼。
这里,迟意来过一次。
也是在这里面,她为了那笔安抚公婆的安置费,出卖了身体。
叩响门。
“进。”
是傅西平的声音。
他站在办公桌前打电话,面上带着迟意从未见过的笑意,深蓝色西服将肤色提高了一个亮度,深色系却又加重了肃穆感。
近在咫尺站着,却又仿佛相隔万里。
“有工作,等会儿再聊。”
傅西平将手机放下,电话却没有挂断。
他眉尾轻垂,饶有兴致睨着迟意,似乎是为了让自己融入集体,她换下了以往朴素的装扮,高跟鞋,紧身裙与雪纺上衣。
看着像那么回事。
其实浑身上下的行头不超过五百块。
黎修文的妻子,就是这么个廉价的女人。
“怎么是你上来?”
迟意神色茫然,“是经理说您身边的程助理不在,所以......”
傅西平没耐心听完,“拿过来。”
“......哦好。”
每动一步迟意的心跳就加快一分,直到站在傅西平面前,“这个是您要的,您检查下......”
“下次没有我的命令不要随便上来,让你进盛景,不代表可以仗着和我睡过几次胡来,知道吗?”
这点迟意当然懂,“我......真的是经理他,”
傅西平像逗猫一样,看着迟意慌乱解释,眼眶红了又润,心底恶趣味横生,“好了,出去。”
“......是。”
听到关门声。
没断的通话中忽然传出声音,“你还真是个混蛋。”
傅西平轻笑,“我有吗?”
“怎么没?”那端略有无奈,“没猜错的话那是黎修文的老婆吧,我没在场都能听出来人家被你吓得不轻,你到底对她做什么了?”
“跟她上床,难不成谈情说爱吗?”
“......”
静止几秒。
对面长吁短叹,“黎修文知道吗?”
“知道,他送的。”
宋铮忍不住咳嗽,“......你们真是畜生。”
傅西平骨子里本就不是什么纯良的人,是迟意太笨太傻,一步步被动地羊入虎口。
“之后呢?总不会只是把人家放在你的眼皮子底下这么简单吧?”
打小一块长大的情分,宋铮太了解傅西平了。
“物尽其用。”
傅西平表情一寸寸冷下来,“算算时间,今天我那个好弟弟该回来了。”
*
迟意脸颊烧红,耳边嗡嗡作响。
回到工位上还没缓一会儿,经理便找来,“小迟,小韩总回来了,刚看过了你们小组的方案,正叫你们过去呢。”
“小韩总?”
“就是傅总的弟弟,你不知道?”
直接被经理拉起来,“行了,快去吧。”
小组一共六个人,迟意在其中不过是包揽了打杂的工作,可被问罪时,她是跑不掉的。
其他人已经到了。
迟意去送文件耽搁了时间,敲门进去时组员们已经被骂过一顿,各个面上心如死灰,看到迟意来,仿佛看到了救星。
组长率先站出来告状。
“韩总,是迟意校对审核的方案,跟我们没什么关系。”
被卖得太快。
以至于迟意还没反应过来便被男人斥责,言语中不乏蔑视,“迟意,你是新来的。”
“......对,刚入职一个半月。”
“试用期还没过?”
“对。”
韩曜翻看面前简历,迅速定格在毕业院校那栏,眉头不禁紧锁,“你这样的学历,是怎么进盛景的,你是面试官是谁?!”
“赵叔,你还真是本性不改。”
阳光普照在草地上,韩曜站在两人身后,有光落在身上,可他面上却是一片阴冷之色。
听到他的声音。
赵总立刻拿开手,退开两步,和迟意拉开距离。
“好侄,你说什么呢,我是看小迟不会打......”
“和她道歉。”
韩曜戴着棒球帽,阴影落在眼皮上,看不清神色,可从语气也听得出来,今天这个歉不道,人是走不掉的。
凌辉和傅西平在楼上观望着这出好戏,“稀罕,你这便宜弟弟难得发脾气呢。”
韩曜在家里是出了名的乖孩子,这种黑脸的时刻,的确少见。
“那女人跟他什么关系,这么紧张人家?”
“上下属。”
“没这么简单吧?”
碍于韩曜背后的韩家,赵总还是道了歉,并被韩曜中止了合作这事才算完。
“目前为止就这么简单。”傅西平喝掉杯里的苦茶,望着迟意亦步亦趋跟在韩曜身后离开的背影,舌尖无端弥漫上涩苦的味道。
可走到这一步,已经没有回头路。
*
球没打成还害韩曜失去了合作商。
迟意坐在车里,屏着息,一声不敢吭。
车子猛地在红灯前刹停。
车厢安静过了头,以至于韩曜的声音格外清明,“下次遇到那种事要第一时间反抗,否则对方只会变本加厉。”
“......抱歉,因为我的原因给您添了这么大的麻烦。”
“因为你我及时摆脱了一个人品差的合作对象,仅此而已。”
这是夸还是骂,迟意弄不清。
车开到了迟意居住的小区楼下,韩曜破天荒给了迟意半天假,最近因为工作,她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道了别走到楼梯间。
电梯门刚打开。
婆婆李秀芝便打来电话,迟意接起,不是往日里熟悉的谩骂和斥责,这次夹杂着哭声和慌乱,“小意,你快来,小宁出事了,你快过来!”
*
打了车赶去。迟意一进门便看到李秀芝抓着警察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泪哭求着。
“小宁是个好孩子,她真不是故意的啊,只要别让她坐牢,我们赔多少钱都可以!”
警察试图拉开她,“阿姨您先起来,这样哭没用的。”
李秀芝正要嚎哭刚张嘴便看到迟意,她忙不迭从地上爬起来抓住迟意,“警察同志,这是我儿媳妇,她有钱,你们管她要,只要能放了我女儿——”
说完。
她又大哭大闹起来。
“妈,这到底怎么回事?”
迟意稀里糊涂,只能从话中依稀分辨出是黎宁闯了什么祸,需要用钱摆平,好不容易拉住李秀芝了解完来龙去脉,坐在椅子上,她遍体生寒,久久反应不过来。
警察无奈,“对方还在医院抢救,很有可能变成植物人,初步判断黎宁女士是疲劳驾驶,闯红灯,她是全责。”
不光要赔钱,牢也是要坐的。
这对一家子而言,都是晴天霹雳。
缓了好一阵。
迟意掐红了自己的手,抿着惨白的唇提醒自己要冷静,“请问如果赔偿,具体的数字是......”
“如果真的成了植物人,后续所有的医护费用都需要黎宁女士承担,前后大概在七十万到一百万不止......”
李秀芝在后听着,一个没站稳,眼前昏黑直直晕了过去。
两个老人都进了医院,黎宁被拘留中。
面对即将支离破碎的家,迟意心力交瘁,坐在医院长廊的座椅上,努力保持冷静将身上所有积蓄都凑在一起,结果连赔偿金的零头都摸不到。
黎修文两笔高额的安置费被李秀芝拿走,不知还剩多少。
一百万的天文数字成了一汪看不到底的深海,让迟意溺死其中,无法喘息。
病房里李秀芝刚醒来便吵着要喝水。
拎着热水瓶下楼,迟意失魂落魄,脚下无力忽然踩空,手臂被及时拉住才没有滚落台阶,回过头,竟然是傅西平。
将热水送上楼。
李秀芝消停了迟意才有空下楼,在地下停车场找到傅西平的车坐进去。
“今天倒是干脆,没有让我请。”
他又在阴阳怪气了。
迟意听得出来,却无力去多说些什么,“傅先生,我婆婆还在楼上,我待不了太久就要回去。”
“我以为你会需要律师和钱,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您怎么知道?”
律师,钱。
现在的确是迟意最需要的东西。
傅西平今天来,无疑是雪中送炭,可越是珍贵的帮助,代价就越是大,大到迟意未必承担得起,“我怎么知道的重要吗?”
“......”
“重要的是,你准备付出什么来和我交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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