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夫君送到上销金窟高价拍卖一个月后,他突然想起我。
成婚七年,但凡我无意间触碰到夫君的肌肤,他都要罚我跪在祠堂里抄《女诫》。
直到那天,我瞥见他唇角那抹刺目的红痕,下意识伸手抚了一下。
他当时虽大发雷霆摔门而去,却出乎意料地没再罚我跪下。
我还傻傻地以为,他终于肯让我靠近了。
结果第二天,我的清白竟被当成一件稀罕物,挂到了两天后的销金窟,公开叫卖。
......
赵书琰那几个兄弟,正用黏腻的目光盘算着出价多少,他却冷眼旁观,只顾着拿药巾反复擦拭嘴巴。
“瑶瑶亲过的地方她也敢碰?她算个什么东西,看着就让人犯恶心。”
“就是,姜家小姐游历刚回,为了这一亲,赵郎等得多苦,这王昭惜竟敢伸手去摸,忒不知羞耻,是该给她点教训。”
赵书琰轻蔑地冷哼一声。
“这算什么教训?七年了都没男人碰过她,指不定多盼着哪个富家翁拍下她的清白身子呢,你们是不知道,她那心思活络得很。”
“像是没男人就活不了似的!”
哄堂的讥笑声几乎要掀翻屋顶。
“瑶瑶小姐嫌她身上那味儿冲,闻着就想吐,逼得赵郎每次沾了她都得用艾草水净身,怕是王昭惜真当自己身上不干净呢,哈哈哈!”
“这次送去销金窟,正好遂了她做女人的心愿,往后也不用守着那劳什子女诫了,她不得欢喜疯了!”
在那些此起彼伏的嘲笑声里,我的脸颊骤然冰凉。
心口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攥住,疼得我眼前阵阵发黑。
每次我不小心碰到赵书琰,他都像避蛇蝎似的猛地躲开。
我曾一度以为自己身染恶疾,不干净,夜夜都用烈性药汤浸泡沐浴。
天长日久,我身上没一处肌肤是好的,风一吹就刺痛难忍,泛起红疹。
赵书琰还特意把卧房的合欢榻拆成了两张单榻,生怕被我身上的“秽气”沾染。
在我无数次崩溃追问下,赵书琰才不耐烦地扔给我一张医馆的诊单。
“我有洁症,往后不许再碰我分毫!”
原来,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因为姜静瑶。
就因为她一句轻描淡写的“恶心”、“闻不惯”,这么荒唐的借口。
我们王、赵两家是世交,自小便给我俩定下了婚约。
后来各自长成,这桩婚事两家都渐渐不再提,想着让我们自己寻觅良缘。
可赵家祖母近些年缠绵病榻,心思又守旧,非逼着我们依约完婚。
她明知赵书琰心悦姜静瑶,也知道我当时已有了心上人,却仍旧执意如此,我们拗不过她,只能应下。
我犹豫不决时,赵家祖母私下给了我一条后路。
“惜丫头,祖母是真心盼你们能好合,但退一步说,若琰儿真负了你,祖母定会亲自拿着他画押的和离书,放你归去,还你自由。”
可谁知,洞房花烛夜,他就将我拒之门外。
我原以为,他只是需要些时日来接纳我,便一直耐着性子,处处顺从他的“洁症”。
没承想,这一等,竟是七年。
这七年我卑微到了尘埃里,换来的,却是这般不堪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