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李向军苏蕙云的其他类型小说《八零娇妻要离婚,高冷江少失控了李向军苏蕙云 全集》,由网络作家“叮叮又咚咚”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夫人,萍儿。”徐父一张脸生得天圆地方,脸上还有络腮胡,看着妻女时,哎哟地叫着,脸上心疼得不得了:“此番让萍儿受到惊吓,都是爸爸的不对,以后你要去哪儿,一定叫人全程护送你去。”全程护送?真把她当小孩了啊。徐萍本来眼眶红红,听到这话实在忍不住脸红,憋红了脸道:“爸!”她怕徐父又说出啥让她丢脸的话来,连忙道:“爸你看,这就是惠云姐姐,在火车上是她救了我,我邀请她来咱们家小住两天。”徐父目光这才恋恋不舍地从女儿身上移过,落到苏惠云身上,却是愣了一下。苏惠云客客气气地笑着跟他问好:“徐叔叔好,这两天就叨扰了。”徐父被她的声音惊醒,忍不住问:“你是哪里人?”苏惠云道:“离京市有些远,在津门覃县。”津门覃县?压根没去过啊!徐父琢磨了会,又忍不住...
《八零娇妻要离婚,高冷江少失控了李向军苏蕙云 全集》精彩片段
“夫人,萍儿。”
徐父一张脸生得天圆地方,脸上还有络腮胡,看着妻女时,哎哟地叫着,脸上心疼得不得了:“此番让萍儿受到惊吓,都是爸爸的不对,以后你要去哪儿,一定叫人全程护送你去。”
全程护送?真把她当小孩了啊。
徐萍本来眼眶红红,听到这话实在忍不住脸红,憋红了脸道:“爸!”
她怕徐父又说出啥让她丢脸的话来,连忙道:“爸你看,这就是惠云姐姐,在火车上是她救了我,我邀请她来咱们家小住两天。”
徐父目光这才恋恋不舍地从女儿身上移过,落到苏惠云身上,却是愣了一下。
苏惠云客客气气地笑着跟他问好:“徐叔叔好,这两天就叨扰了。”
徐父被她的声音惊醒,忍不住问:“你是哪里人?”
苏惠云道:“离京市有些远,在津门覃县。”
津门覃县?压根没去过啊!
徐父琢磨了会,又忍不住看向她的脸,心道。
眼熟、实在是太眼熟了。
他在哪儿见过呢?
“......爸,这就是惠云姐姐这次的经历了,你快叫人帮着惠云姐姐找找她的亲戚。”
这时,徐萍已经说完了苏惠云的经历,晃着徐父的胳膊撒娇。
徐父被晃得头晕,醒了神,只能搁置下心头疑惑道:“这事儿好办,你说说你上京找谁?”
苏惠云连忙说了江家的名字。
徐父一拍桌:“巧了,别人不好找,江弘志家还不好找吗?”
“你这样,现在我就......”
可话没说完,他被徐母打了一下手,徐母娇嗔着看了他一眼,随后柔声道:“你舟车劳顿了一天,不如今天在我们这儿吃饭,休息一晚,明天一早我再叫你送你过去。”
这敢情儿就更好了。
苏惠云笑了笑,真诚道:“多谢徐阿姨、徐叔叔。”
徐萍也笑着冲她眨了眨眼。
等吃了饭,就到了睡觉的时间,苏惠云一夜好眠......
次日一早,吃过早饭,徐家果然就派了车送苏惠云去江家。
江家离这里不是太远,坐了约一个小时的车,就到了。
苏惠云上前敲门,声音柔和:“江叔叔、江阿姨,我是惠云。”
房门打开,两张熟悉的脸庞再次出现在眼前。
一时间,苏惠云还有些恍惚。
时隔好几年,江父一身军装,身量高大,身材强壮,一张方脸硬朗,正气十足,不怒自威,看见她时神色却温和了许多,下意识往她身后看了一眼。
“那臭小子不是接你去了吗?人呢?”
那臭小子?江弘志竟然接她去了?
苏惠云也有些惊讶:“这一路上过来我没看见他人啊,兴许是没注意错过了。”
江父皱了皱浓眉,暗骂了两句,就立刻把位置让开,招呼道:“快来,进来坐,这一路上辛苦了,吃过饭了没有?”
江母站在另一侧,一身旗袍,头发微卷,比起江父的热情,她的容色看着就冷淡了许多。
但她也点点头,道:“我去叫人把包子热了你吃。”
前世也是如此,江父觉得亏欠她,对她是千好万好,好好一个严肃的军官儿,愣是在她面前从没凶过半分。
江母一直不大喜欢她,却也没表露出来,教养极好。
苏惠云连忙道:“不用麻烦,我已经吃过了。”
江父中气十足道:“这算什么麻烦,你吃过了也再吃两个,舟车劳顿得消耗体力得很,这两天你也在家先住着,等那臭小子回来。”
苏惠云一时有些犹豫,她过来是为了提离婚,一过来就住人家家里,后面还怎么开口提。
可现在江弘志还没回来,她一直站在门口也不像话......
无奈,苏惠云只好先进去了。
可没想到的是,她刚坐到餐厅等着吃包子,外面就传来开门声。
一道低沉的声音传到耳边。
“爸、妈,我回来了。”
苏惠云听着隐隐有些耳熟,要跟着江父出去瞧瞧。
江父摆摆手,示意她坐下:“你先吃,把包子吃完了再来也不迟。”
说着,他先出去了,出去就道:“你这臭小子,叫你去接人,你又跑哪儿去了,人惠云自己都到咱家了你还没到。”
苏惠云到了?
江弘志皱了皱眉心,看着餐厅里那边影影绰绰的背影,只压低声音道:“爸、妈,我们去书房说。”
说着,他转头就往楼上去。
等关好了门,江弘志才道:“爸、妈,我要跟苏惠云同志离婚。”
江父眉头一皱,刚要扬声骂人。
不料,江弘志止住了他的话头道:“爸,你先听我说完。”
“这次去覃县那边,我听到......”
他把自己当时在门外说的话一字不差地重复出来,江父江母都呆了一下。
江父皱着眉头:“怕不是误会吧,你昏迷三年,人惠云也等了你三年,要想跟你离婚早该离了......”
江弘志冷着脸,神色冷硬,一双目光平静无波,却透着一股坚定。
“那些话都是我亲耳听见,这种老婆我江弘志要不起,总之,这个婚,我江弘志离定了。”
江父皱了皱眉头,还是不敢相信苦等江弘志多年的苏惠云竟然是这种人。
而江弘志说完,就往楼下去了。
刚好,苏惠云既然到家了,那她们离婚的事儿也好谈了。
与此同时,苏惠云也象征性吃了一个包子,就从餐厅出来了,仰头,不期然间,同二楼的江弘志对视了。
江弘志愣住了。
眼前那张小巧漂亮的脸,一双秋水盈盈目,乌黑油亮的头发编了两个大辫子,整个人宛如栀子花一样清纯。
这不是火车上那个女同志还是谁?
苏惠云也愣住了,有些难以置信道:“江弘志?!”
之前还想着没问他的名字有些遗憾,可怎么也没想到会在江家相见啊!
江弘志醒过神来,立刻皱紧了眉头:“苏惠云?”
二人名字对上,苏惠云脸上忍不住露出笑容。
在火车上有了交情,这就好办多了,提什么都好提了。
她声音柔和:“江同志,不如我们找个地方聊一聊?”
却没注意,江弘志微凉下来的眉目。
苏惠云竟然是她?自己昏迷多年,可苏惠云是清醒的啊,怎么可能连自己丈夫是谁都不认识?
火车上,该不是她故意装的吧?好博得他的好感来江家跟他谈条件。
他点头,唇角噙着一丝几不可察的冷笑:“行啊。”
江弘志神色如常地下楼,指了指外面:“走吧。”
苏惠云点头跟上,先是关心道:“你的伤没什么大碍了吧?”
江弘志很冷淡道:“一点小伤。”
苏惠云又跟他寒暄了两句,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适。
怎么着他们也有那么一次过命的交情了,江弘志怎么突然变这么冷淡了?
她皱了皱眉心,不再多想,寒暄了两句后就道:“你我当年结婚结得稀里糊涂,没什么感情,如今你醒了,我也好跟你说了,我们离婚吧。”
离婚,他就知道,才刚见第一面就迫不及待要跟他离婚好去见自己的情郎?
江弘志眉目更冷,颔首:“可以,我随时跟你去打离婚申请报告。”
还好,离婚提得倒是很顺利。
苏惠云松了口气,又道:“还有一件事。”
还有?
江弘志心里隐隐有了猜测,一双狭长深沉的眼眸落到苏惠云身上,没吭声。
“我想跟你借点钱。”
“钱”这个字一出口,坐实了江弘志心中的猜测,江弘志心头冷笑。
苏惠云没注意,脸上有些歉然之色:“当时为了给你包扎,我的行李跟钱包都落到了火车上,还是我们救了的那个女孩子徐萍借了点钱给我,结果昨天在城西那边被小偷抢了。”
说着,苏惠云都觉得郁闷极了。
江弘志却冷冷地看着她,心道,为了从江家拿钱,还真是不遗余力地编故事啊。
他冷不丁道:“借?有借无还的那种?”
他的声音显得很冷,因为身量高大,看着她时很有些居高临下的感觉。
苏惠云被这种目光看得很不舒服,忍着情绪耐着性子道:“我当然会还。”
“呵。”江弘志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随后果断道,“离婚可以,借钱这事儿不必再提,绝无可能。”
他态度强硬,让苏惠云有些惊讶,但毕竟是借钱,借钱的人总得矮别人一寸。
尤其是她现在身无分文,又不想问江父借。
若是和江父借,他绝不会让自己还钱,苏惠云前世欠他们良多,不想再徒增两家的债。
苏惠云只能再软了声音道:“我初来京市,又遇到小偷,现在要准备高考,就算边准备边工作,也还得等一个月才能发工资,我现在确实是急需一笔钱。”
准备高考?
江弘志皱起浓眉,狭眸如鹰犀利地看向苏惠云。
那双眼睛宛如琉璃般剔透,清澈澄然,一眼见底,不像是在骗人。
火车上,她也一直都在看书......
而且看她看书做题时也很有思路,不像是装的,难道她真是拿去念书?
“你放心,我给你打欠条,借了你的,一年之内一定会如数奉还!”苏惠云声音坚定,再次开口。
江弘志深深看了她一眼,终于松了口:“可以,但我只能借你五十块钱。”
苏惠云也松了口气,立刻感激点头:“五十块钱够了,谢谢。”
当初这苏惠云在李家可是扬言要从江家要八百块回去,难不成,真是他误会了?
江弘志心中略有疑惑,从钱包里取了一张五十元。
苏惠云立刻跟他打了欠条,然后妥帖而郑重地把这样五十元收起来了。
江弘志这才道:“欠条也打了,我们现在该去打离婚申请报告了吧。”
苏惠云却摇头,有些无可奈何:“现在还不行。”
“我的行李丢在火车上了,我的证件也都在里面,火车站那边说,得过两天我才能拿到我的证件和行李。”
这是什么意思?找借口拖着?从他手里弄满八百块才肯走?
江弘志刚刚对她升起的几分信任迅速熄灭下来,神色冷了冷,颔首:“可以。”
“既然你证件都丢了,又没有钱,这两天不如就住在家里,也好安静看书,备战高考。”
他倒要看看这苏惠云到底是人是鬼,想做什么。
苏惠云犹豫了一下,想出去住。
可转念一想,她现在的钱都是借的,到了外边还得买书来看,江家却有现成的很多书,更方便她备考......
最后,苏惠云还是点了点头:“那这几天就麻烦你们了。”
江弘志不再说话,冷着脸转头离开,到书房去打了摇把子电话。
“帮我查查,苏惠云是何时的车票来的京市,在京市去过哪些地方遇到过哪些人。”
他顿了一下,狭眸眯起,语气加重。
“尤其是要好好查查,苏惠云昨天到底有没有遇到小偷。”
对方迅速应下,挂断电话去查了。
而苏惠云虽然在江家住了下来,看了两日书,心底还是不大安定。
有一次给火车站打去电话询问自己证件的动向,火车站那边表示出了点意外,还有两天才能送到。
无奈之下,苏惠云还是决定先去找个工作。
从今以后,她都要自给自足,尤其是还欠着江弘志钱,她不能坐吃山空。
一大早,她就穿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的的确良衬衣,套上藏蓝色的粗布裤子和鞋子,梳了两个大辫子就出门了。
却完全不知道,另一个人,已经悄然到了京市,敲响了江家的门。
第二天一早,李向军来送介绍信,还特意贴心问:
“你自己去会不会不方便,不如我陪你一起吧?路上也好照顾你。”
苏蕙云怎么会让他跟着,找了个由头拒绝:“向军哥,你要是跟着我去,江家说不定要觉得我......”
她欲言又止,意思却很明显。
李向军也觉得不妥,但又怕苏蕙云到时候去了京市反悔,试探道:“那不如让咱妈或者咱妹陪你?”
苏蕙云心里冷笑。
前世他也是让周丽华陪着去的,但这次她若不自己去,怎么能离开狼窝?
不过她面上装得自若:“也行,妈陪着我,我能放心一点儿,不过你能不能送送我呀?咱们一起上城里去。”
她装出一副小鸟依人样子,忍着恶心扒拉李向军胳膊,一副已经把他当自己未来男人的样子。
李向军果真飘飘然:“行,我陪你去。”
他虽然心里喜欢的是敏敏,但不得不说,苏蕙云这幅模样长得很漂亮,一双大眼睛勾人得很,常年干活晒着,皮肤也又白又嫩,像是能掐出水来。
娶了其实也不是不行,哪怕撇开钱,送上门来的漂亮女人,谁不想要?
他眼神变得有些淫邪,直勾勾在苏蕙云身上打转。
苏蕙云被他看得几欲作呕,却又不得不忍耐。
倒是才将起床走过来的苏敏敏见状坐不住了,阴阳怪气道:“有些人还是有夫之妇呢,这大白天的就跟男人勾勾搭搭的,一副骚样!守了寡都不老实!”
她语气醋味十足,看向苏蕙云的眼神更是带着毫不掩饰的嫉恨。
向军哥喜欢的人本来是她!
苏蕙云这个小贱人不就是能拿出点钱吗,凭什么妈和向军哥就同意让她一个二嫁的赔钱货给向军哥当媳妇!
苏蕙云看着苏敏敏有些狰狞的表情,眼底闪过冷意。
前世她要跟李向军结婚的时候,苏敏敏就是这么一副酸溜溜的样子,可她当时一点没有防备,觉得自己还没有跟江弘志离婚就二婚,说出来的确不太好听,也没有回嘴。
现在想来,自己那时候真是蠢透了!
李向军还没意识到不对,只是觉得苏敏敏沉不住气,想着打个哈哈把这话周旋过去,没想到苏蕙云忽然眼圈一红,扬手给了他一耳光,眼泪直接流了出来。
那一巴掌一点没有留手,李向军捂着红肿的脸,顿时懵了:“蕙云,你这是......”
“我妹妹说得对,我还守着寡呢,哪怕心里喜欢你,也不该跟你勾勾搭搭,虽说这是新时代了,但女人还是得守贞操,你明明知道我是结了婚的,还跟我说那些话,是想让所有人都戳我脊梁骨吗!”
苏蕙云含泪盯着李向军,一副受足了委屈的模样,又咬着唇瓣看向苏敏敏,义正辞严道:“敏敏,你说得对,我不能跟他有什么瓜田李下,之后别人说我不守妇道,还要连累到你身上,这婚我不离了,就给江弘志守一辈子寡!”
苏敏敏呆住了。
她只是想说话刺挠苏蕙云两句,没想让她真的不跟李向军结婚啊!
现在苏蕙云要是反悔,他们还能有什么办法去弄八百块回来?
周丽华这会也听着动静过来,看见李向军脸肿了一片,顿时皱了眉:“哎呀,这是怎么了?昨天不是说得好好的么?”
苏蕙云抹着眼泪,声音都哑了:“妈,我想了想,这事还是算了吧,敏敏都觉得我跟向军不合适,她是我妹妹,总不会害我,虽然说话难听了点,但肯定也是为我好的......”
周丽华听她这么说,也猜到肯定是女儿不服气作妖了。
这丫头,怎么就沉不住气呢!
她在心里暗骂女儿不懂事,看见苏蕙云这幅模样,也知道这事要是不好好解决,说不定这贱丫头就真不嫁了。
“你说你姐干啥!?你姐虽说守了寡,那也不是她的错!那江弘志自己短命,你姐过了门那么久还是黄花大闺女呢!有啥好说道的!”
周丽华狠了狠心,直接一耳光照着苏敏敏脸上扇了过去:“我看你才是书读到猪脑子去了!现在都是新社会了,要讲那个什么......恋爱自由!你姐跟你向军哥两情相悦,有啥不行的!”
苏敏敏万万没想到一直疼爱她的妈居然会对她动手,气得眼圈都红了:“她......她就是矫情!我说一句又怎么了!本来她就不要脸!”
苏蕙云心里冷笑,面上却装得更加可怜,低头一副抗拒模样,站得离李向军更远了。
李向军眉心一阵跳,什么也顾不得了,粗暴拽着苏敏敏的手臂就将她往外面退:“你出去!我跟你姐的事情,轮得到你在这指手画脚吗!我喜欢你姐,不管她嫁没嫁过人都喜欢!”
苏敏敏气得心脏一抽一抽的疼,哪怕李向军不断跟她使着眼色,那股火也压不下来,哭着跑了出去。
这个该死的贱人......
等她把婚离了嫁给向军哥,她一定要让苏蕙云好看!
两人眼睁睁看着,想追又不好追,李向军还要装模作样冷哼一声:“婶儿,敏敏就是被你给惯坏了,一点都不懂事。”
周丽华捏着鼻子附和,又是好一顿劝,才让苏蕙云“勉强”答应了结婚的事。
收拾好行李,三人带着介绍信一道上了县城。
苏蕙云则是在脑子里回忆着那个赌博犯的窝点,应该是在一家叫小明餐馆的地方,跟车站刚好顺路。
果然,没走多久,她便看见了那块之前在报纸上出现过的招牌。
苏蕙云眼珠一转,捂着肚子叫了声疼:“妈,向军,我去前面餐馆借个茅房,你们等等我!”
李向军和周丽华眼看她跑进去,只能跟上去,嘴里嘀嘀咕咕:“懒牛懒马屎尿多!就她一天天找事!”
而苏蕙云跑进去,一眼就看见餐厅里面隔着帘子有几个人在打牌。
而被抓的那个赌博犯坐在当中,叼着根烟一副笑面虎模样,那桌上还放了不少钱。
服务员看见她进来,还有点警惕,走过来问她是干嘛的。
苏蕙云穿得朴素,但长了一张人畜无害的漂亮脸蛋,笑眯眯开口:“大哥,能不能借个茅房?我一会就好了。”
服务员见状,倒也没多说什么,给她指了方向,挥手让她去:“没事别乱看啊。”
李向军和周丽华跟着进去,看见那些打牌的和桌上的大团结,眼睛都瞪圆了。
这得有多少钱啊!
恰好这时有人赢了,把牌一摔激动道:“妈的!这把赚大了!整整五十块!”
李向军的心不受控制狂跳起来,忍不住凑过去看。
他一向讲究打扮,出门穿得人模狗样,看起来条件不算差。
赌钱那几个对视一眼,笑眯眯看着他:“小兄弟会打牌么?会的话来几把啊?”
李向军咽了咽口水,明显心动了。
周丽华却长了个心眼:“向军啊,我看还是算了吧......”
苏蕙云出来,听见这话也故意附和:“向军哥,我之前听人说有人赌钱赢了好几千,但真的玩起来谁知道呢?咱们都还没从京市把钱拿回来呢。”
李向军一听,心里更痒痒了。
为首那个赌棍一看就知道他动了心,笑呵呵道:“小兄弟,要不你先来试两把,就用我留桌上的钱玩。”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李向军更没有拒绝的理由,毫不犹豫坐了上去。
第一把,他就赢了足足一百块!
一旁的周丽华也看直了眼,心里开始动摇。
连着几把,李向军都赢得盆满钵满,一双眼红得滴出水。
这才半个小时,他赢了整整四百块!
又一把开始,李向军正想拿牌,那个赌徒头子却回来了。
他伸手拦住李向军,眼神带着算计:“小伙子,现在该我玩儿了,你要是想继续,就自己拿钱上桌吧。”
旁边几人也若无其事般挑唆:“这小兄弟手气正旺呢,老刘你赶紧来让我们缓缓,让他下去吧,自己没钱玩儿上这儿帮你赢算怎么个事儿啊?”
李向军彻底红了眼,将自己带在身上的钱全都拿了出来:“我有钱!让我上!这里是三百块,我来玩!”
几人交换一下眼神,便开始发牌。
李向军的手气仍旧“旺得很”,连着四五把都赢,三百块转眼翻了一番。
但再往后,他就开始输多赢少。
没过多久,手里那六百就输得只剩下个零头!
李向军不敢置信瞪大了眼:“我,我怎么会输光了呢?!”
先前让他打牌那个老刘叹了口气:“哎,小伙子,刚刚你赢了那么多,现在输点儿也正常,兴许你再玩一玩,钱就又赢回来了呢?”
“你要还想玩,哥借你点儿?”
李向军输红了眼,心里是想借钱翻本的,却有点犹豫。
这时候,一旁冷眼旁观的苏蕙云适时开口:“向军哥,你想试试就试试吧,大不了我去找江家再多要点钱呢?”
“他们家那么有钱,八百我还嫌少了呢,要不咱就找他们要个两千!”
李向军心动了,喘着粗气点了头:“好!我借!”
几人对视一眼,听苏蕙云那个说辞,估摸着自己是钓到了大鱼,让他打了欠条,痛痛快快借了五百给他。
这回,李向军还是输了个干干净净。
他彻底浑身发着抖:“我,我还能玩!再借我五百!我肯定能翻本的!”
他现在心里要后悔死了!早知道赢回本就收手啊!
但刚刚还和颜悦色的老刘却冷下了脸:“兄弟,还想借也可以,拿东西抵押,我这儿可不是开善堂的!”
李向军终于意识到不对:“你们是故意的!把钱和欠条还给我!不然我去报公安了!”
他甩开那老刘的手想说话,脸上直接挨了一巴掌。
“想什么呢?借了钱想赖账?”
老刘皮笑肉不笑:“今儿你要么还钱,要么别想走出去,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公安管不着!”
另一个人紧跟着唱白脸:“小兄弟,你这样可不地道了,赢钱的时候不说,输了就耍赖,是不是个男人?”
李向军狼狈倒在地上,牙关紧咬:“可我没钱......”
“你没钱,你这对象不是要去拿钱?”
老刘扫了苏蕙云一眼:“你就在这等着吧,你对象啥时候把钱拿回来,你就啥时候走!”
李向军哆哆嗦嗦看向苏蕙云:“蕙云啊......”
苏蕙云忙做出一副害怕模样,磕磕巴巴道:“向军,你放心,我跟妈一定早点拿钱回来救你!”
她抓住已经吓傻了的周丽华,故意道:“妈,咱们快去拿钱吧!”
周丽华回过神,赶忙想跟她一起走。
老刘却抬起手:“等等,让你妈也在这陪着你对象,等你拿了钱回来一起走吧!”
他想的是,对象这东西可以不要,但亲妈压在这,这小丫头是肯定会拿钱回来的。
但他这句话,可是正中苏蕙云下怀!
要的就是这两个畜生都留在这,她才好直接去京市,再别跟他们沾边!
周丽华脸上没有半点血色,看上去是想哭闹撒泼,却又不敢。
苏蕙云装出一副不舍模样,跟老刘说了半天好话,却只是让他更坚定了要把周丽华扣下的想法。
苏蕙云假装无奈:“妈,那就委屈您一下,我很快就会带着钱来救你们的。”
两人也没了办法,只能嘱咐苏蕙云快去快回。
苏蕙云这才装得依依不舍离开,等来到车站,眼神终于变得松快。
这次,她终于能摆脱噩梦!
当天下午就有前往京市的车,苏蕙云买好了票和干粮,跟着一群拎着鸡鸭的大婶大叔挤上了绿皮火车。
一路找到自己的座位落座,苏蕙云已经满头大汗。
喝了口水歇气,眼看火车发动,她才从包里拿出了书和铅笔。
前世她成绩很好,如果不是被周丽华逼着早早嫁人,她肯定是能在高考恢复后考上大学的。
但这么多年没读书,像是数学物理这些早就忘得差不多了,总需要巩固。
没看几页,身旁便有人落座,声音低沉清冷:“同志,这里是二十五号吧?”
苏蕙云本能转头看了一眼,顿时惊艳。
来人穿着一身深蓝色军装,帽檐上也是蓝色军徽,肩上扛着两杠一星的肩章,看上去挺拔英武,菲薄的唇微微抿着,鼻梁也高挺笔直,看上去像是挺拔的小白杨。
这是一位空军少校啊......军衔就比江弘志低一级,但江弘志完全是赌命,跟正常人没法比,大概也是个厉害的人了。
“对,同志您坐。”
她将自己的行李往身边挪了挪避免挤到他,也没太在意,自顾自低头看书。
江弘志莫名觉得这位女同志细细软软的声音有点熟悉,又想不起来在哪听过。
意识到她是在看数学题,他不由得打量了她两眼。
看上去年纪挺小,应该就十七八?还是学生吧。
这么用功,可真不错。
苏蕙云没意识到她在看自己,正为一道几何题绞紧脑汁咬笔杆,耳边忽然钻进来一道声音:“在这做辅助线就行。”
她愣了愣,回头就看见那少校盯着她课本。
见苏蕙云转头,江弘志有点不好意思,抿着唇道:“随便看了一下,你要是介意,我就不打扰了。”
“没事没事,您刚刚说在哪做辅助线?”
苏蕙云倒没想到能在车上遇见帮她讲题的,当然不会拒绝:“我数学不算好,您要是愿意帮我讲讲,那可太谢谢您了。”
人小姑娘这么说了,江弘志也不客气,认真开始讲题。
苏蕙云底子不差,一点就通,没两句就知道该怎么做了,刷刷两笔将题写完,笑着向江弘志道:“谢谢你啊同志。”
江弘志回了句不客气,忍不住多问了一句:“去上学?”
苏蕙云点点头:“对,我想去京市读书,看能不能麻烦亲戚帮忙安排安排,乡下教学条件不够好。”
江弘志深以为然,又忍不住想起自己那个“老婆”。
都是乡下姑娘,人家这位女同志多刻苦上进,也知道要用知识改变命运。
而那个苏蕙云,满脑子只知道要钱,就想着找个男人当长期饭票,以为他死了就急着找下家......
苏蕙云却执意带着他去医务室。
她听人说空军体检标准很严格,身体有疤痕是可能被淘汰的。
要是因为这事影响人家前程,多可惜啊。
江弘志见那个人贩子已经被带去审问,也只能跟着苏蕙云去包扎。
只是这边小站环境简陋,根本没有缝合的条件,但江弘志那两道伤口血流不止,不缝针是不可能的。
那边的乘警也匆忙赶来,眼看江弘志那血淌得都快把衣服浸透,也慌了神。
“最近的能缝针的医院有十多公里,我们可以马上安排车送这位同志过去,但是这伤口......”
苏蕙云眼看江弘志那脸色越来越白,心一横,直接跑去拿了医用的胶带和纱布,还有酒精棉签来:“同志,我先帮你包扎和暂时止血,然后你再去医院,行吧?”
江弘志的身体本来也还没完全恢复,这会额前已经开始渗冷汗,强打精神点了点头。
苏蕙云深吸一口气,帮他脱了外套卷起衬衣。
八块轮廓分明的腹肌露在她眼前,让苏蕙云忍不住脸红,虽然前世已经嫁过人,但李向军那个白斩鸡,跟人家真没法比......
她很快压下脑中旖旎的念头,先用酒精将伤口清洁干净初步止血,而后将胶布竖向黏在伤口两边,暂时固定避免细菌进入,再用纱布圈圈缠绕。
江弘志从始至终没有皱眉,哪怕酒精烧得伤口火辣辣的疼,也跟没事人似得。
但看着那截细嫩白皙的脖颈在眼前晃动,缠纱布时,她的脑袋还贴在自己胸口,江弘志的心跳莫名其妙快了一拍。
虽然他算是结婚了,但实际上他连女孩手都没碰过!大院里那些跟他示好的小女娃娃,也从来没得到过他什么好脸色。
那股香风一直往鼻尖钻,让他思绪恍惚,只能紧咬着牙关避免表现出来。
终于捱到包扎完毕,苏蕙云擦了擦汗嘱咐道:“路上一定小心,缝合之后要打破伤风的。”
江弘志抿唇道了个谢,车站这边也已经准备好了车,要将他送去医院。
苏蕙云这边还得跟着乘警做个笔录,也不好跟去,等到忙完,她才想起来没有问人家名字,乘警那边也说不知道。
晚点去医院问问好了,毕竟人家救了她的命呢。
刚这么想着,苏蕙云忽然反应过来,她的行李可都还在车上,连同介绍信!
这可糟了,她要怎么去京市?
她刚想跑回警务室想让他们想想办法,身后却传来一道怯生生的女声:“同志,谢谢你......”
苏惠云转头,看见徐萍那张仰起笑容的小脸儿。
她忙道:“不用谢,你平安无事就好,下次出门就要再小心些,别再被人盯上了。”
徐萍点点头,小脸儿上满是感激:“是、是,如果不是同志,我恐怕就要遭殃了。”
二人说了两句,互换名字以后,得知苏惠云的行李和钱都落在了火车上,徐萍小脸儿愧疚得皱起来。
她立马出主意道:“要不这样,我们先去找乘务员,拜托她们给刚刚那趟火车把你的行李这些放到京市,我再给你买票。”
这也是个办法。
苏惠云松了口气,脸上也露出笑容:“等我行李拿回来了就把买票的钱给你。”
徐萍推辞:“这怎么能行,本来也是因为我才让你有了现在这些麻烦......”
二人边说边往车站去,好在此地离京市不远了,二人坐了一个小时的车,就到了。
京市繁华热闹,火车呜呜停下以后,几乎所有人蜂蛹着朝外挤去。
两个人手牵着手一路挤着都憋红了脸。
好在徐萍的家人早已得知情况,在站台外侯着了,看见徐萍,便使劲儿朝她挥手。
“萍儿,在这里萍儿。”
苏惠云看了一眼。
那边有好几个人,跟徐萍差不多大,但气质都很好,把徐母护在中间。
徐母一身旗袍,挽着头发,容色温婉,看见她,还冲她善意地点了点头。
苏惠云也朝她点了点头,跟徐萍挥手作别,紧接着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她记得,这江家似乎是在城西军属大院有一座单独的独栋别墅。
城西、城西往哪儿走来着?
许久没来过京市,整个京市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道路宽阔,街上到处都是挂着小黄牌的二八大杠,无数穿着蓝色棉麻布的工薪人脸上洋溢着喜气洋洋的笑容。
苏惠云去挤了个电车,按着城西的南北巷子走。
可等到下了车,苏惠云又晕头转向地找了半天,最后好不容易找到了南北巷子,路人道。
“嘛玩意儿?军属大院所?那就早就建设到别的地儿去了。”
“啥?在哪儿?我咋个晓得在哪儿,这可是那啥、军事机密!”
什么军事机密啊!
找了足足一下午的苏惠云头都晕了,几乎快要绝望,这军属大院究竟哪儿去了!
她失魂落魄地往前走。
不料,身边忽然席卷过一阵风,一只手飞快伸进她的腰间,取走了她的荷包就飞快向前跑去!
苏惠云懵了一瞬,紧接着反应过来立刻大叫着向前跑去。
“小偷、快来人抓小偷啊!”
那小偷戴着一个深蓝色报童帽,瘦猴儿似的,压着遮住了自己的脸,听到她叫也半点不慌,腿脚麻溜,飞快溜进旁边的巷子里。
苏惠云急急忙忙跟过去。
可刚赶到这个巷子,那小偷就飞快跑进了另一个巷子,显然十分熟悉这一段的路。
苏惠云赶紧又追过去,可这回过去,往前看、往后看,左右上下,那小偷竟然不翼而飞了!
旁边有大娘劝。
“哎,你是嘞个月第三个被抢东西的外地人咯,那小偷儿是个惯犯,熟悉这里的路,你撵也撵不上。”
苏惠云追得气喘吁吁地,瞪大了眼,又却郁闷又是无奈。
怎么偏偏就这么倒霉。
那个荷包里的钱还是徐萍怕她京市里走不开,特意留给她的,结果一眨眼就被她给弄丢了!
现在好了,钱钱也没了,肚子肚子饿得咕咕叫。
苏惠云揉了揉肚子,叹了口气,问了下路人,找到了周围的警局,进去报了案登了记。
等这些做完,走出警局时天色已经近黄昏,整个天边都黄灿灿地,又染上几分霞色,漂亮至极。
可苏惠云看着街头小巷来来往往的人,长叹了口气。
现在往哪儿去才好啊!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