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林菀宁沈行舟的其他类型小说《重回洞房夜,踹了渣夫搞事业!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贺三月”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林菀宁的话,一下子将王芳的后话堵死了。王芳僵在了原地,一时间倒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是。她家里不是没有菜地,可架不住人多,那么多张嘴等着吃饭,她惦记沈家菜地里的这个南瓜不是一天两天了。林菀宁看她的样子,面上却扬了一抹和煦如春风似的笑:“哟!嫂子,原来您就是孙连长的爱人呀!”王芳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弄得一愣。自个儿刚才不是已经自报家门了么,怎么她......还没等王芳反应过来神,林菀宁唇畔笑意变得更加深邃:“我常听沈行舟提起你,今儿总算是得见着本人了。”王芳蹙起了眉。面前的小姑娘,直呼沈团长大名,那就是沈家的妹子了!她有一瞬将的怔愣,盯着林菀宁的脸看了又看,忽地一拍自个儿大腿:“你是沈团长的爱人呀!哎呦!你这长得实在是太年轻了,怪我怪我,...
《重回洞房夜,踹了渣夫搞事业!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林菀宁的话,一下子将王芳的后话堵死了。
王芳僵在了原地,一时间倒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是。
她家里不是没有菜地,可架不住人多,那么多张嘴等着吃饭,她惦记沈家菜地里的这个南瓜不是一天两天了。
林菀宁看她的样子,面上却扬了一抹和煦如春风似的笑:“哟!嫂子,原来您就是孙连长的爱人呀!”
王芳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弄得一愣。
自个儿刚才不是已经自报家门了么,怎么她......
还没等王芳反应过来神,林菀宁唇畔笑意变得更加深邃:“我常听沈行舟提起你,今儿总算是得见着本人了。”
王芳蹙起了眉。
面前的小姑娘,直呼沈团长大名,那就是沈家的妹子了!
她有一瞬将的怔愣,盯着林菀宁的脸看了又看,忽地一拍自个儿大腿:“你是沈团长的爱人呀!哎呦!你这长得实在是太年轻了,怪我怪我,把你认成了沈团长的妹子了。”
林菀宁是要和沈行舟离婚的。
沈团长爱人的这个身份,她没有立即承认,依旧是面上带着笑:“我是谁不要紧,要紧的是我可知道你。”
这话说得就十分玄妙了。
王芳眉头皱得更深了:“你这是......”
林菀宁将手里的搪瓷盆撂在了地上:“去年三月孙连长借了沈行舟三十七块五毛钱,五月份又借了十斤米票、十五斤面票,九月份借了五尺布票,今年一月份借了三斤肉票和五斤油票,对吧!”
这些借出去的钱和票证,沈行舟心里没有个定数。
上辈子,王芳借了东西不还,自个儿还倒出宣扬,林菀宁可是听她亲自说出来的。
这年头谁家日子过得不是紧吧紧的。
婆婆身子弱需要补充营养。
两个小的更是在长身体的时候。
林菀宁就算是要离开,她也希望能给婆婆和弟妹们争些粮食回来。
王芳听见了林菀宁的话瞬间傻了眼。
平日里,家里缺啥少啥她都催促着男人去找沈团长,时间长了,王芳觉得沈行舟作为团长照顾下属也是理所应当的。
却不曾想,他竟然记得这么清楚,还把自己借的东西都告诉他家婆娘。
王芳笑得尴尬:“啊......这......那......”
林菀宁直接把手伸到了王芳的面前:“嫂子,有些话咱可得提前说清楚讲明白了,借是借,给是给,我们一家现在来随军,这一大早米缸、面缸都是空的,你说说,我们一家吃啥。”
看着林菀宁,王芳知道她这是摆明了要跟自己讨要借走的东西。
那么多钱和票,家里又只有孙常有一个人挣钱和票,甭说还了,就算是家里大半年不吃不喝也给不上呀!
王芳眼珠子转了转,拉住了林菀宁的手,亲切地叫了一声“大妹子”:“大妹子,咱们这边进了冬谁家的日子都不好过,多亏有沈团长帮衬照顾,不然,俺们家里那几个小的怕是都养不活。”
这话说的秒。
林菀宁听出了门道。
王芳这是在给沈行舟戴高帽,明面上是在说守备区日子不好过,多亏了沈行舟照顾大家,实际上,她的意思是说这些东西都是沈行舟送的。
如果换做上辈子,林菀宁一定会觉得沈行舟是个心善、体恤战士的好领导,现在嘛......
她只觉得沈行舟傻!
俗话讲救急不救穷,就沈行舟这么个接济战友的法子,才会养出了王芳、孙常有这种升米恩斗米仇的白眼狼。
她不是上辈子的林菀宁,更不是守备区团长。
林菀宁唯一要做的就是给婆婆和弟妹谋他们应得的。
“嫂子,你这话的意思我就不大明白了。”
林菀宁不动声色的从王芳的手里抽回了自己的手,眉梢一挑,冷笑道:“家里的老娘和弟妹们都是有一顿没一顿的,沈行舟又不是傻子,怎么会把钱和粮食都给你们。”
王芳刚要开口说话,林菀宁先她一步开了口:“要不然,我去找孙连长亲自问问,这些东西他打算什么时候还?”
这话还真是一点不假。
林菀宁就是冲着王芳来的!
这事要是由她出面,性质就截然不同了。
林菀宁作为团长家属带头闹事,这事往小了说是追债,可要是往大了说就是破坏安定团结。
所以,她才会想出这么个法子,由家属院里的孩子们出面。
苏干部的爱人葛湘琴脸上噙着笑,因为两家住得近,家里菜地里结的菜,时常越过篱笆墙,但凡被王芳瞅见了,那保准就是摘回自个儿家。
葛湘琴找王芳理论,她还厚着脸皮说:“进了我家院,那就是我家的东西。”
葛湘琴私底下没少和他苏干部说起这事。
苏干部干了一辈子思想工作,一来知道孙家条件,二来又顾及着孙常有颜面,也只能让自家婆娘息事宁人。
葛湘琴这可口气憋了好几年,憋得她直胃胀气。
没想到,一向如母夜叉孙二娘似的王芳,今天竟然在一帮孩子面前吃了哑巴亏。
葛湘琴抱起了膀子,笑道:“哎呦我说王芳,你干的那点事咱们院里孩子都知道了,看来‘群众的眼睛是雪亮’果然是真理呀!”
王芳的脸色一忽儿绿,一忽儿紫:“葛湘琴,你少在这扯闲话,我哪是......”
她想说‘我哪是这样的人’可这话却咋也说不出口。
大伙在一个大院里住着,难不成她是啥样的人还不知道了?!
孙常有刚吃完早饭,拿上了公事包准备去团部,听见院外的话,臊得半晌没敢出门子。
林菀宁朝孙家院里瞥了一眼,一眼就瞅见了站在刷着红油漆的木门前的孙常有。
她唇角微勾,眸子里满是笃定。
算算时间,孙常有也应该要出门上班了,再不上班,他可就要迟到了。
林菀宁等得就是这个时间。
王芳脸皮厚如城墙,可孙常有还要在部队里工作。
这点家里的丑事,彻底兜不住被宣扬了个干净,大院里住得都是部队里的干部及家属,这要是传到了部队里,作为一连之长的他往后要如何面对手底下的兵。
他得给自家留着脸!
“王芳!你看看,你背着家里都干了啥事!”
林菀宁差点没忍住笑出了声。
自家是什么情况,孙常有不是不知道。
他还要在部队里继续干下去,这些破事就只能往自家婆娘的身上推。
那词叫啥来着......
林菀宁想想前世自己在网上学到的词,哦对了——甩锅!
林菀宁叮嘱过沈文涛,只要见到孙家男人出面就立马让开,他一挥手,这群孩子们一字排开,笔直得像是一颗颗小白杨似的战成了一排。
与此同时,孙常有来到了王芳的近前,皱着眉头冷着脸,使劲扯了她一把:“追债的都追到家里来了,你说!你都跟谁家借钱借粮了!?”
“我......”
刚要开口,王芳忽地瞧见自家婆婆杵在门口一个劲儿地打眼色。
她虽然不聪明,却也没蠢到那种地步,也知道一家老小都要靠孙常有过日子,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王芳还是有分寸的。
事已至此,她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家里吃饭的嘴多,定量根本不够吃,我就......我就......”
“跟我家借米了。”
“和我家借面了。”
“还有我家的三斤大豆油。”
不等王芳说完,瞧热闹的邻居们也都知道要债的机会到了,一个个站了出来,把王芳这些年借过的粮食,顺走的菜一一数了出来。
当然,最后收尾的自然就是林菀宁了。
“孙连长,我是你们团长家,原本有些话也不应该说,可是,我这也是一家老小等着吃饭呢。”
听林菀宁说起她是团长家人,孙常有的脸色立马变了,人家话里的意思,他还能不明白了。
孙常有脸上挂不住了,立即讪讪笑了起来:“昨天就听说团长家属来随军了,我这昨天值班,嫂子,你看这闹的,我实在是不好意思......”
林菀宁莞尔:“没啥不好意思的,谁家还没个困难不是。”
孙常有自个儿就没少跟沈行舟借钱借粮,自然知道欠了人家多少,要是一股脑还回去,只怕一大家子人几个月都要喝西北风了:“嫂子,那您看......”
林菀宁笑笑:“都在一个大院里住着,大伙也不逼你还东西,要不然这样,你给大伙打个欠条,往后家里富裕了,也有可还不是。”
孙常有的脸色稍稍恢复了几分,眼下也只能按林菀宁说得办:“好!那我听嫂子的。”
眼瞧着要到了上班的时间,孙常有倒还算是干脆利落,把这几年欠下的债一一写了下来。
林菀宁看了看孙常有打的欠条。
这些年王芳拿的借的一点不差都写了下来。
孙常有说了话,那便是一定会归还的,有了这些东西,婆婆和两个小的也不瞅吃喝了。
那么接下来,她便要和沈行舟离婚,离开守备区,找寻属于自己的一方天地。
刘桂芝看着林菀宁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还以为是为了儿子和柏云兰的事情,拉过了林菀宁的手,刘桂芝轻轻地拍了拍:“菀宁,你心里要是有啥不痛快的,你就冲那混小子撒,千万别自个儿憋在心里头。”
林菀宁不想刘桂芝担心,挤出了一个笑容。
瞧着炕上的沈欣兰和沈文涛要醒的模样,林菀宁摸索着穿上了衣裳:“妈,您再躺会,我去做早饭。”
林菀宁走出了房门,身后传来了刘桂芝的一声叹息。
她也叹了口气。
为的却是自己肚子里的这块肉。
上辈子,她为了儿子婉拒了县医院的工作,将重心放在了沈行舟父子二人的身上,可到头来得到了什么?!
一个心里没有自己的男人。
一个不尊重自己的儿子。
现在想想实在是太可笑了。
重生一世,林菀宁要为自己而活。
没心肝的男人不要也罢。
至于白眼狼的儿子......
她摸了摸平坦的小腹,上辈子儿子是被她骄养坏了,这辈子重新教她,凭借自身的优秀,林菀宁就不相信她还能养出一只白眼狼来。
守备区处于黑江省的边塞,地处于偏远物资匮乏,好在土地肥沃,院里的菜园子种了不少菜,这时节正当好。
灶间里菜倒是不少,可粮食却少的可怜。
沈行舟孤家寡人,平日里吃住都在部队,几天前他又出了任务,家里粮食也没准备。
林菀宁了解沈行舟的为人。
他除了不是一个好丈夫以外,却是一个好战友、好领导。
因着一个人的关系,他除了寄回家里的粮票外,将其余的粮票都借给了家里人口多,日子过的紧的战友了。
好在林菀宁做了一辈子的家庭主妇厨艺好的没话说。
米缸、面缸都空着,灶间里也就只有半袋子小米了,林菀宁熬了小米粥,端着搪瓷盆到菜园子里摘了两根黄瓜。
小米粥不扛饿,两个小的又是长身体的时候,林菀宁又把菜园子里唯一一个南瓜摘了下来,打算放到小米粥里一块煮。
“沈团长在家么?”
林菀宁刚摘好了才,便有人敲响了沈家的院门。
听这声音......
她下意识地皱了一下眉。
还没等林菀宁开口,“吱嘎”一声,院门被人推开,一个四十岁上下,梳着齐耳短发,面色黝黑的女人自来熟地进了院。
来的还是个老熟人,一营连长孙常有的爱人——王芳。
瞅见了林菀宁,王芳先是一愣,随即惊讶道:“哟!家里有人呀!”
王芳一双眼睛滴溜溜地在林菀宁的身上打量,最后落在了搪瓷盆里的南瓜上:“你是沈团长的妹子吧?!”
林菀宁看了王芳一眼。
上辈子林菀宁醒来的第二天,刘桂芝和沈行舟发生了激烈的争吵,刘桂芝昏厥后送到了县医院成了瘫子,林菀宁守在医院里照顾,直到一个月后才回了家属院,见到王芳也是一个月之后的事了。
重生后,林菀宁弥补了遗憾,成功治好了婆婆,使原本的轨迹改变,也提前见到了这位老熟人。
整个家属院里林菀宁最讨厌的人——没有之一。
孙家上有两个老人,下有六个丫头,一大家子十张嘴等着吃饭,定量不够吃,王芳的心思就打到了沈行舟的身上。
沈行舟的大部分粮票也都借给了孙常有。
说是‘借’却从来没有张罗‘还’过。
上辈子,王芳看准了林菀宁性子软,好说话,沈行舟又是个体恤战友的领导,她打起秋风来更是从来没手软过,菜地的菜说摘就摘,灶间里的粮说拿就拿。
家里的两个小的都不吃不饱,林菀宁终是找上了孙家门,想要让王芳还些粮票回来。
可她王芳......
却将升米恩斗米仇演绎的淋漓尽致。
为此,王芳和孙巧还达成了统一战线,说起林菀宁的坏话来从不嘴软。
林菀宁见王芳一直盯着搪瓷盆里的南瓜看。
不用想也知道,她这一大早是干什么来了。
王芳嘿嘿一笑:“早先就听说沈团长有个妹子,今儿可算是见着喽。”
她边说边凑近,一副自来熟的模样:“我是一连长孙常有的爱人,往后你叫我嫂子就成。你家人口少,这么大个南瓜能吃得了么?”
林菀宁向后倒退了一步,故意和王芳拉开了距离。
果然......
林菀宁笑笑:“不劳烦嫂子操心了,我家弟妹胃口好,这么大个南瓜,我还怕不够呢。”
林菀宁和孙巧对视的一瞬。
孙巧心虚、忐忑,本能地回避着林菀宁的视线,鬼祟地往郭婶身后藏了半个身子。
越是这般林菀宁越是能够确定孙巧的出现绝非偶然!
这种人给她三分颜色就能开染坊。
要是再放任她胡说八道,指不定还会说出什么难听的话。
不管孙巧是何目的,林菀宁绝不允许她诋毁自己:“孙同志是吧?你张嘴一句杀人!闭嘴一句谋害!我们今天才第一天到守备区来,你了解我么?了解我们家情况么?知道我妈有心脏病么?”
林菀宁一步步逼近孙巧,没有了上辈子的怯弱,挺直了腰杆骨子里都是倔强的硬气。
她忽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我知道了!你该不会是被什么人收买了,故意往我身上泼脏水吧?”
林菀宁话音一落,在场的邻居们一个个朝着孙巧投去了异样的目光。
孙巧心里慌得厉害,嘴上却依旧不依不饶:“你胡说!我才没有被人收买,明明是你要杀你婆婆!”
“呵!”林菀宁冷笑:“你怎么知道是我们是婆媳?”
孙巧顾头不顾腚,只记得要往林菀宁的身上泼脏水了,一时间语快竟脱口而出:“是柏医生告诉我......”
话说了一半,孙巧立马捂住了嘴。
柏医生?!
柏云兰!
林菀宁倏地蹙起了眉。
原来问题的关键在这儿!
上辈子,林菀宁怎么也想不通,自己到底什么地方得罪过孙巧,她总是在往自己的身上泼脏水。
如今林菀宁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林菀宁冷冷睨着孙巧:“你是说柏医生让你诬陷我的?”
孙巧连连摇头:“不是不是......”
林菀宁再次逼近:“不是她还是不是你?”
孙巧:“不是她!”
“呵!”林菀宁耻笑出声:“那就是你诬陷我了?孙同志,我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你为啥要这么做?!”
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旁人还有啥不明白的。
所有人的目光落在了孙巧的身上。
她现在就算是长了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
原本答应柏云兰只是到沈团长家门口盯梢的,忽然听见沈家院里的吵架声,孙巧凑近想仔细听听,却瞅见了沈行舟急急忙忙地跑了出来,随后,她看见了林菀宁用针扎刘桂芝。
想着在柏云兰的面前露个脸,让她和卫生所的领导说说,也能给自己安排个工作。
不曾想,沈团长家的媳妇也不是个善茬。
自个儿羊肉没吃着,还惹了一身骚。
林菀宁冷眼盯着孙巧,见她想跑......呵!没那么容易。
她使劲咬了一下唇,眼里瞬间渗出了泪:“郭婶,王婶,各位叔伯邻居们,我头一天到咱们守备区家属院,平白无故就被孙同志诬陷谋害我婆婆,我家沈行舟好歹也是个团长,孙同志这么做也不知道是不是另有目的?!”
这话说得十分有水平。
一下子就将‘搬弄是非’上升到了一个高度。
林菀宁是沈团长的爱人,孙巧栽赃人家杀人,怕不是有啥不可告人的目的吧?
离孙巧近的郭婶、王婶立马像是躲避瘟神似的躲开了孙巧。
这是守备区家属院,住得都是随军家属,又有谁不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
大伙儿再看孙巧,一个个眼神都变了。
孙巧见大伙儿眼神不善,连连摆手:“不是这样的,我没有,我不是......”
越急越慌,往日里可都是她说别人的是非,今天轮到了自个儿,却不知要如何开脱辩解。
孙巧急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吵什么!?”
低沉而沙哑的声音,瞬间让喧闹的小院安静了下来。
沈行舟带着柏云兰赶回了家属院。
时隔两世,再见到柏云兰,林菀宁心里五味杂陈。
黑色小皮鞋擦得油光锃亮,裤子挽到了脚踝,露出了一节洁白的小腿,白大褂纤尘不染,两条又粗又长的麻花辫垂在胸前。
看似没有打扮,实则处处都透露出巧思。
这样明艳的姑娘,难怪沈行舟会惦记了一辈子。
在打量柏云兰的同时,她也在打量着林菀宁。
早就知道沈行舟的家里那位是个粗鄙不堪的农村妇女,今日一见果然......
柏云兰的眼底带着轻蔑,在对上林菀宁的目光时,却又瞬间变得坦然。
如果换做上辈子,林菀宁肯定看不出来她的心思。
柏云兰迅速避开林菀宁的视线,转头看向了孙巧,一开口第一句话是:“孙姐姐,你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
这话摆明了是在告诉沈行舟是林菀宁欺负了孙巧。
林菀宁上辈子学过一个词特别适合柏云兰——茶里茶气!
她将目光落在了沈行舟的身上,原以为他会听了柏云兰的话来指责自己,却见他先是蹙了一下眉,眼神里带着一丝困惑地看向柏云兰。
林菀宁和沈行舟生活了五十年,生活里无微不至的关怀与照顾,让她熟知他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里的含义。
她没想到沈行舟竟听出了柏云兰话里的意思。
沈行舟再看向自己时,眼里的不悦与愤怒竟冲淡了几分。
这辈子林菀宁本想远离沈行舟独自美丽。
可人家都阴阳到自己面前了,不给她点颜色瞧瞧,还真当自己的脑袋是面团捏得,能过随意揉捏了不成!
柏云兰不是茶么。
林菀宁打算以茶制茶。
刚刚在煽动邻居们情绪的时候,自己的眼里还噙着泪,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林菀宁紧抿着唇,吸了吸鼻子,却一句指责的话都没说。
她背过了身子,肩膀一耸一耸看似无声的啜泣。
邻居们刚被点燃了情绪这会儿正上头,林菀宁都不需要自己解释,郭婶就替她出了这个头:“小沈,你回来的正好,你媳妇可被冤枉的狠了。”
郭婶瞪了一眼孙巧:“都是这搅祸精吵嚷着说你媳妇要杀你娘......”
一通解释下来,沈行舟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如此一来,柏云兰刚刚的那句‘谁欺负你了’,明摆着是自打了嘴巴。
柏云兰也没想到事情的经过会是这样。
孙巧这蠢货!
让她来盯着点林菀宁,竟然搞出这么多事来。
眼瞧着沈行舟沉了脸色,柏云兰话锋一转:“沈大哥,别管这些闲事了,先给大娘治病要紧。”
“麻烦让让。”
院子里的人并不算多,林菀宁又没碍着谁的道,可偏偏柏云兰却说了这么一句话,显然是要让人误会。
可显然柏云兰失算了。
因为沈行舟的全部心思都放在刘桂芝的身上,压根没注意到柏云兰的身上。
柏云兰微微蹙眉,在对上沈行舟投过来的目光时,眼底的神色从对林菀宁的挑衅忽然变成了担忧、焦急、紧张。
林菀宁不屑。
柏云兰有这么好的演技,不去文工团实在是可惜了。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林菀宁却清楚的很柏云兰有几斤几两。
林菀宁知道沈行舟现在并不信任自己,她必须要为自己证明!
眼下就是一个机会——柏云兰!
林菀宁事先用绣花针稳住了婆婆的病情,不然的话她还真不敢让柏云兰救人。
柏云兰蹲了下来,拿出了听诊器,似模似样地开始给刘桂芝听诊:“沈大哥,大娘这是突然心肌梗塞,必须要立刻做心肺复苏。”
她下意识看了一眼林菀宁。
心肌梗塞和心肺复苏,可是她刚刚从克兰县医院学到的医学理论知识。
像林菀宁这种农村妇女能知道才怪。
柏云兰的家庭条件让她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优越感。
再加上卫生所的这份工作,放眼整个守备区,谁见了不得恭敬地叫一声‘柏医生’。
相较之下,柏云兰觉得林菀宁给自己提鞋都不配,更不要说和自己争沈行舟了。
在场的邻居们无一例外都被这两个医学名词震到了。
一个个看柏云兰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刘婶家的小孙子一脸崇拜地看着柏云兰:“云兰姐姐好厉害,我长大也要像云兰姐姐一样做一名医生。”
柏云兰温柔地笑了笑:“小军想要当医生可得好好学习知识才行,必须要有文化才行。”
说这话的时候,她还不忘瞥上林菀宁一眼。
眼里尽是藏不住的嘲讽、揶揄。
林菀宁却并不在意。
柏云兰越是被捧得高,一会儿摔得就是狠。
心肌梗塞!心肺复苏!
婆婆的身体状况,没有人比林菀宁更了解。
现在越是刺激刘桂芝就越是会让她的病情加重。
林菀宁心下焦急,一把抓住了柏云兰的手:“以我妈现在的情况,你不能做心肺复苏!”
柏云兰沉下了脸:“这位同志,你不懂医我不怪你,也请你不要耽误我救人!”
沈行舟拉开了林菀宁的手:“林菀宁,我说过了,我们的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你别耽误云兰救我妈!”
“妈是急火攻心导致气血逆行,才会出现惊厥的症状,一旦让她给妈做心肺复苏的话会加速血液循环的速度,会给妈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林菀宁的话让沈行舟微微一愣。
虽然只是见过两面,但林菀宁那种刻在骨子里的无知、怯懦的样,始终烙在沈行舟的脑子。
可现在......
从她嘴里听到这些话,显然和自己认知中的林菀宁不相符。
林菀宁说过,她自学了医术。
即便如此,沈行舟也不敢拿母亲的性命去赌。
他更加相信身为卫生所医生的柏云兰。
沈行舟急切地看向了柏云兰:“云兰,我妈就交给你了!”
他用力地攥着林菀宁的手挽。
“沈行舟,你放手!你这么做会害死妈的!”
沈行舟将林菀宁拖到了一旁,目光冷肃地看着林菀宁。
这女人刚刚还看似洒脱的要和自己离婚,可现在却一直找云兰的麻烦,耽误她救治母亲。
沈行舟用力地眯了一下眼。
看来,自己还是高看她了!
“林菀宁,你要闹到什么时候!?”
林菀宁用力地挣开了沈行舟的手,再看这个男人,只觉得上辈子是自己眼盲心瞎:“沈行舟,你会后悔的!”
“后悔!?”沈行舟眸色沉了沉:“我从不会为我的决定而后悔!”
与此同时,柏云兰解开了刘桂芝领口的扣子,然后开始做起了心肺复苏。
几次下去,刘桂芝悠悠地掀开了眼帘。
“刘婶醒了!”
听见身后柏云兰的声音,沈行舟面色倏地一喜,也顾不上继续和林菀宁对峙,立马转头冲到了母亲的面前:“妈!您醒了!感觉怎么样?!”
“疼......”
刘桂芝只来得及说这一句字,她的脸上瞬间没了血色,脸上痛苦之色溢于言表,她死死地抓着沈行舟的袖子,使劲地咬着牙。
柏云兰并没有察觉到刘桂芝的异常,依旧做着心肺复苏。
刘桂芝抓着沈行舟衣袖的手无力地垂了下去,下一秒,她整个人开始剧烈的抽搐了起来。
“啊!”
柏云兰被吓了一跳,惊呼了一声,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沈行舟慌了,他抓住了刘桂芝的手:“妈!您怎么了?!”
他抬起头眼睛满是紧张与焦急地看向了柏云兰:“云兰,我妈她......”
柏云兰在县医院的时候,医生的确是这么教的,心脏病人可以采用心肺复苏的办法来让病人快速苏醒,可怎么到了刘桂芝这里就不一样了呢?
“我......我也......”
柏云兰收了手,瞳孔瑟缩,身子颤抖,心下更是慌的厉害:“我......我......”
她支支吾吾半天,愣是说不出一句囫囵个的话来。
林菀宁赶紧冲了过来,看见刘桂芝的情况时,心下猛地一紧。
婆婆这是——小中风!
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
前世婆婆中风后的画面立即浮现在林菀宁的面前。
不!
她绝不允许再让悲剧重演。
更不能失去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疼爱她的亲人!
林菀宁顾不及其他,直接将吓傻了眼的柏云兰推开:“沈行舟!给我多找点绣花针来!!”
急切而又冷肃的声音,让沈行舟快速回过了神:“你要干什么!?”
“妈中风了!现在必须要针灸疏导,不然的话......”
柏云兰回过了神,目光瞬间凝固在了林菀宁的身上。
听林菀宁的语气,难道说她会针灸!?
自己刚刚救人失败,如果让林菀宁救了人的话,那让邻居们怎么看自己?沈行舟又会怎么看自己?
不行!一定不能让林菀宁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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