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小护士们窃窃私语，一脸震惊。
“哎呀，这太让人不敢相信了，岳母和女婿……？”
“这也太离谱了吧，这都相差三十多岁哎！”
“难怪老婆会出轨，这简直是报复性出轨啊……”他们的目光灼热得好像要把我给融化掉一样。
明明我没做什么错事，此刻却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我、我没……你个臭婆娘！”
“啪”的一声，一个响亮的耳光落在岳母脸上。
老岳父怒不可遏，额头上青筋暴起。
“怪不得你总是不让他走，原来你在背后搞小动作，有你的私心！”
“我现在才明白，这些年你为什么对我冷漠如斯，却对程子文这么好，动不动就寄吃的给他，还时不时塞些零花钱。
现在看来，你是另有所图！”
“你还有一点儿廉耻之心吗？
他是你的女婿，你女儿的丈夫，你怎么能这样做！”
舒月泪如雨下，哭得嗓子都哑了。
“妈，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啊！”
“程子文，你还有没有脸面？
你竟然敢勾引我妈！”
岳母捂着被打的脸颊，愤怒地瞪着老岳父。
“你这话说得出口吗？
这个家早就被你弄得鸡犬不宁了！”
“你们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凭几句无稽之谈就怀疑我和他，甚至还要动手打人！”
“你们俩真是太让我寒心了！
我要跟你离婚！”
沈浩眼看事情越来越失控，赶紧站出来试图缓和气氛。
“等等，这只是我的猜测。
虽然程子文这人确实心思不正，品行也差，但他未必真的会这么做。
但我相信阿姨绝对不会！
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
我被气得手都在抖，挽起袖子指着他的鼻子说：“沈浩，你觉得这样很风光吗？
别忘了，你一个小三，只有你们做的事是见不得人的！”
舒月脸色大变：“程子文，你在干什么？
明明是你勾引我妈，你别往别人头上扣屎盆子！”
突然间，我感到从未真正了解过舒月。
她对我冷漠无情，婚姻期间出轨，甚至于为别人生了孩子，我都可以认为她是不爱我。
可是，面对亲妈被诬陷，她竟然还帮着添油加醋！
这样一个冷血无情的人，不值得我爱她！
“舒月，你忘记了你出轨了吗？”
我转头看向老丈人，“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和岳母之间清清白白，从来没有越界的地方！”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把她当作亲妈来看待，我觉得我们之间没有任何不妥的地方。”
“这些年里，舒月一直吃我的、穿我的，却总是满肚子委屈，抱怨个不停，但我觉得那只是撒娇，并没放在心上。”
“但现在事情已经摆在桌面上了，你们还有什么可辩解的？
我要告诉你们，造谣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
“医院有监控记录下舒月的每一举动，证据确凿，我不信告不赢这场官司，就算你们再有权势也不能一手遮天！”
我掏出手机准备报警，舒月一下子慌了神，赶紧脸色紧张地看着老丈人求助。
“爸，你别闹了，到时候你单位知道了搞不好你工作都丢了，平添笑柄，我们一家人都没法出门了。”
老丈人气得眼睛都红了，双手死死地抓住岳母的衣服，仿佛要一口吞了她似的。
“都是你品行不端，还要毁了全家的名声！”
“我告诉你，你自己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别连累我们一家人！”
岳母气得直咬牙，用尽全力挣脱开来，声音颤抖地说：“白眼狼，一群没良心的东西！”
“好！
既然你们想知道为什么，那我就告诉你们……不是想看我出丑吗？
不是把脏水往我身上泼吗？”
“那咱们就看看，到底谁更龌龊？
到底是谁更不要脸！”
岳母怒气冲冲地扫视一圈，吓得旁边的小护士们连忙转过头去。
“走吧！
走吧！
我们还有活儿要干呢……”我立刻拦住她们。
“别急着走，听听也无妨。”
“让你们听个全貌，也好证明我是清白的！”
小护士们没再说话，又退到一边站着。
岳母踉跄着站稳，顺了顺耳边的碎发，然后沉着脸，目光紧紧锁定在岳父的身上。
“你去哈尔滨出差前的那天晚上，你在干什么？”
岳父显然很烦躁，“这都是几十年前的事了，谁还能记得那么清楚！”
“你那时候应该刚怀孕，我肯定是在家照顾你啊，这些年我对你的关心可不比程子文对月月少。
如果有时冷落了你，那也是你自己找的，自作自受！”
岳母没搭腔，只是继续追问。
“对！
你是确实在照顾我！”
“那时候你知道我怀了孩子，格外疼爱我，每晚都会帮我揉腿揉脚，害怕压到我肚子，专门在床旁边放了一个小床睡。”
岳父显得更加焦躁，“你说这么多干什么，别拿感情当借口。
我们现在要谈的是你和程子文的事情！”
舒月也忍不住插嘴道，“妈，你扯这么远的事情干什么？”
岳母气得浑身发抖，但仍紧握双拳，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
“那天，你还真像往常一样陪我，直到我睡着。”
“可是后半夜呢？
你去哪儿了？”
岳父皱眉想了想，眼神闪过一丝慌乱，但语气依然强硬。
“我一直就在你旁边睡觉啊，你是脑子糊涂了吧！”
沈浩这时也开始不耐烦了。
“阿姨，你直接说重点吧，这样拐弯抹角的多累啊！”
“该不会是程子文教你的吧？
阿姨，知错就改是好事，可别被他带坏了！”
“够了！
沈浩，你也太不要脸了吧！”
沈浩被我一吼，愣了一下，瞪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岳母继续追问：“真的吗？
可是我明明看到你出门了。”
“而且还去了别人的家？！”
小护士们纷纷惊呼起来：“天哪，这不会又是一场捉奸现场吧……这也太戏剧性了，今晚吃瓜都快撑死我了……这位岳母该不会是在报复性地勾引自己的女婿吧？
……”老岳父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一下子暴跳如雷：“你到底想说什么？！
能不能一次性把话说清楚？！”
“你是故意要把事情搞成这个样子才开心是吧？！”
然而岳母却笑了笑，慢慢坐下来，反而平静了下来。
“事实就是，你偷偷跑去了沈浩家里。”
“你去找了我的好友秦小丽，也就是沈浩的母亲。”
我整个人傻在了那里。
脑子有点晕，不会是岳父和沈浩的妈妈之间有什么吧？
我瞥了一眼沈浩，他同样一脸震惊，一句话也不敢说。
岳父显得有些心虚，语气也缓和了下来。
“那……那又怎么样？”
“不是你说让我多关照她们母子的吗？”
“可我没让你关照到床上去！！！”
岳母怒气冲冲地拍了一下桌子，岳父也不示弱。
“你别在孩子面前胡说八道，我和秦小丽清清白白！”
舒月赶紧附和解释。
“妈，秦小丽阿姨早都不在了，我都记不清楚她长什么样子了。
就算你想冤枉爸，也没人能出来证明他的清白了。”
“爸和我是你的家人，就算你做错了什么事，我们也会原谅你的！
毕竟程子文是个外人，我们才是一家人啊！”
岳母再次拍桌：“闭嘴！
白眼狼，跟你那个白眼狼的母亲一个样！”
听到这话，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难道舒月并不是岳母的亲生女儿？
这白眼狼的老妈……会不会……舒月其实是秦小丽的孩子？
那岂不是意味着她和沈浩成了兄妹？！
这消息让我惊呆了。
环顾四周，我发现小护士们早已溜得无影无踪，大概是怕卷入这出家庭剧吧！
沈浩也愣住了，眼神迷茫地坐着。
“阿姨，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妈还生了一个女儿？
还是跟叔叔有关系……”老丈人气得浑身发抖：“你这老太太胡说八道什么呢！”
“是的，我和秦小丽曾经有过一段感情，但那只是一时冲动。
更何况，我在哈尔滨待了两年回来后，舒月已经出生了。
那时秦小丽也意外去世了，不可能还有什么别的孩子。”
岳母满脸绝望地看着他。
“你不知道自己不在的时候，这里发生了多少事情。”
“现在我就跟你好好说一说。”
“你去哈尔滨的前一天晚上，我亲眼看到你和秦小丽缠绵在一起。”
“那一夜我哭了整晚，第二天还得强装笑容送你出门。”
“起初，秦小丽对我还算尊重，可是大约一个月后，她带着沈浩找上门来，拿肚子里的孩子威胁我离开。”
“她把我推倒在地导致流产，但这只是开始，她的恶意越来越重，差点置我于死地。”
“我本来想走，可造化弄人，秦小丽生孩子那天遭遇大出血，当场就死了，只留下了沈浩和一个小女孩。”
“没错，那个小女孩就是舒月。”
“为了保住这两个孩子的名声，我不得不隐瞒事实，只说秦小丽是因意外去世。”
“沈浩那时还小，什么都不记得，而舒月因为我隐瞒了她的真实年纪，她总是比同龄人矮上许多。”
“这些年来，我有多难受，你知道吗？
每次看到舒月，我就想到秦小丽，想起那些痛苦的记忆。
为了做一个好妈妈，我忍辱负重，可最后换来了什么？
换来了你们这两个不知好歹的孩子！”
“舒月，就算你和沈浩是异母兄妹不能在一起，你也该想想程子文对你有多好。
你任性又挑剔，为了不让他烦，我一直讨好、劝导他。
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可你居然说我跟程子文有染，你还有良心吗？
我真后悔，当年就不该养你。”
“程子文，我今天不想再劝你了，这样的家庭根本不值得任何人付出。”
“如果你想要起诉，我支持你。”
听到这些话，我愣在原地，努力消化着一切。
我都懂了。
这个孩子确实是我的，长得像沈浩，因为他是孩子的亲舅舅。
忍不住笑了出来。
“恭喜你们啊，这下真是哥哥和妹妹了！”
沈浩已经无心理会我，突然像疯了一样蹲在地上，抓狂地揪着头发。
“不可能！
我妈不是那种人！”
“我和月月怎么可能是兄妹，我怎么可能对自己的妹妹做出那种事……”舒月也是哭得歇斯底里。
“骗子，你们全都是骗子……怎么可能呢……”忽然，沈浩起身一把掐住了舒月的脖子。
“贱人，要不是你，我怎么会没有妈妈？
你知道这些年我有多苦！”
“要不是你勾引我，我怎么会对自己亲妹妹下手！
一切都是你的错！”
舒月被掐得脸色发紫，眼睛也翻了起来。
岳父被吓得没来得及解释，急忙冲过去想要抓住沈浩。
但是沈浩已经完全失控，抄起旁边的一把水果刀，狠狠地向岳父的腹部捅去。
“都是你，这都是你的错！”
“我杀了你！”
当沈浩恢复理智时，岳父已经躺在了一片血泊中。
此刻的他如同一头发疯的野兽，周围的人都不敢靠近。
沈浩看到眼前的鲜血，更加癫狂，拎着刀便往外跑去。
舒月强忍着身上的疼痛，挣扎着从床上下来，踉跄地爬到父亲身边。
“爸爸，快醒醒啊！
救命啊，谁来救救我爸！”
除夕之夜，医院值班的人员本就不多，加上都被这场面吓得四散逃离了。
舒月想去按紧急按钮求救，却发现自己够不着。
于是她带着哭腔求助我和她母亲。
“程子文，对不起，我知道错了，请你救救我的爸爸吧！”
“妈，我也知道自己不对，不该怀疑您的。
其实我是受到了沈浩的欺骗……拜托你们俩个，救救爸爸吧！”
虽然起初有些犹豫，但最终岳母还是报警。
“从今天起，我跟你再没有任何关系，你爸爸能不能挺过这一劫也跟我无关，我会和他离婚。”
“三十年了，现在我终于说出来了！”
说完这些话后，她连一眼都没有多看我便扬长而去，口中甚至于还哼起了小调。
医护人员带着赵医生很快就赶到了现场，查看一番后，遗憾地摇了摇头。
“这伤太重了，他已经停止呼吸。”
舒月慌乱得不知所措，又一次向我求助。
“程子文，你别傻站着，你是医生啊！
快帮我爸检查一下！”
我苦笑了一声。
“这里就有医生，你怎么听不懂呢？”
舒月气得直跺脚，声嘶力竭地对我吼道：“程子文！
你是不是故意的，眼睁睁看着我爸受罪！”
“我可是为你生了个孩子，你还想怎样？
你想让我家败人亡吗！”
看来舒月真的是无可救药了。
我冷冷地站起身来。
“舒月，让你家败人亡的不是别人，是沈浩，他的妈妈，还有你这个妹妹。”
我刻意加重了“妹妹”二字的语气，舒月被气得手捂着胸口，突然晕倒过去。
但这里有医生在，我也用不着出马。
看都不看一眼，我就转身走了出去。
我去保育室看了一眼孩子，虽然他长得不太像我，毕竟还是我亲生的。
就算我们离婚，抚养费我还是会给的。
正想着这些事儿，一个小护士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我的身后。
“程医生，您太太……她的情况不太好……刚才扯到了刀口，加上情绪激动导致大出血，已经抢救不过来了……她现在只剩最后一口气，还想跟您说几句，在手术室……不用了。”
“没什么可说的。”
小护士默默地走开了。
不用猜我也知道舒月会说什么，她这种人，到死都只会怪别人。
就算她真的认识到错了又能怎样？
她给我的伤害已经无法挽回，我不会原谅她。
不久后，我收到了舒月去世的消息。
她和她父亲的遗体在太平间没人认领。
一个星期后，按规定集体火化了。
至于凶手沈浩，他在一座桥下的涵洞被发现。
他的精神状态很糟糕，找不到家，也记不住事情，就在那个地方过夜，差点冻死。
最后，他被送进了精神病院，终身监禁。
从那以后，我就再没见过舒月的母亲。
听说她出国去了，重新追求年轻时的梦想，开始新的生活。
离开了舒月，我的生活慢慢好了起来。
不仅能存下钱，压力也小了不少，心情也轻松多了。
三个月后，我的孩子终于从保温箱出来了，被我接回了家。
我还请了个保姆，专门照顾他。
尽管这孩子长得很像沈浩，但性格完全不同。
他很听话，乖巧，很多行为习惯都像我。
而且，他最喜欢的玩具是一把儿童听诊器，跟我小时候一样。
每天下班回家，看到他笑嘻嘻的脸，让我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