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祝鸢盛聿的其他类型小说《兔子不吃窝边草,可盛总是狼啊!祝鸢盛聿》,由网络作家“九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不行!”祝鸢眼圈瞬间通红。他们怎么能停了爷爷的医药费?如果停了医药费,医院就不可能继续医治爷爷的病,爷爷连几个月都撑不过去。她的爷爷,前几天握着她的手还说等他出院要给她做她最喜欢的炸酱面。一想到爷爷,祝鸢的胸口好像被刺穿了一样痛,“不可以,不可以停医药费!”冯明月没想到祝鸢的反应这么大,她紧紧握住祝鸢的手,“鸢鸢听话,他毕竟不是你的亲爷爷,我们祝家给他续了几个月的命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仁至义尽?”祝鸢喃喃道,双目通红地看着冯明月。她不敢相信这样的话竟然出自亲生母亲之口。“当年如果不是朱家人,我早就死在路边了,他们对我不止是养育之恩,更是救命之恩,你们明明之前答应过我,只要我嫁到陆家冲喜,你们就给爷爷交医药费。”她都答应他们了,为...
《兔子不吃窝边草,可盛总是狼啊!祝鸢盛聿》精彩片段
“不行!”祝鸢眼圈瞬间通红。
他们怎么能停了爷爷的医药费?
如果停了医药费,医院就不可能继续医治爷爷的病,爷爷连几个月都撑不过去。
她的爷爷,前几天握着她的手还说等他出院要给她做她最喜欢的炸酱面。
一想到爷爷,祝鸢的胸口好像被刺穿了一样痛,“不可以,不可以停医药费!”
冯明月没想到祝鸢的反应这么大,她紧紧握住祝鸢的手,“鸢鸢听话,他毕竟不是你的亲爷爷,我们祝家给他续了几个月的命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仁至义尽?”祝鸢喃喃道,双目通红地看着冯明月。
她不敢相信这样的话竟然出自亲生母亲之口。
“当年如果不是朱家人,我早就死在路边了,他们对我不止是养育之恩,更是救命之恩,你们明明之前答应过我,只要我嫁到陆家冲喜,你们就给爷爷交医药费。”
她都答应他们了,为什么他们要食言?
“你也说嫁到陆家冲喜,可现在陆怀湛已经死了,不需要冲喜了,陆家退婚只是迟早的事,和陆家的合作也无法再继续下去。”
说到这里,祝朝钦严肃道:“祝家的将来都不知道该何去何从,我们哪里还有精力去管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他是我爷爷,不是无关紧要的人!”祝鸢咬破了唇瓣,有血丝蔓延开,愈发衬得小脸苍白。
“你忘记自己姓什么了吗!”祝朝钦厉声道。
冯明月扯了扯他的衣袖,连忙出声劝道:“鸢鸢,你是我们祝家的女儿,以后和朱家再无瓜葛,那些人你都忘了吧。”
“那是我的爷爷,我怎么能放弃他?难道你们希望祝家的女儿是狼心狗肺的白眼狼吗?”
“我们给他治病花了不少的钱,已经够仁至义尽了!你再要更多,爸妈真的没办法,如果他的病一直好不了,这个无底洞,你是要把整个祝家都赔给他你才甘心吗!”
冯明月越说越对这个女儿感到失望。
朱家人到底有什么好的?一个生病的爷爷,还有一个在坐牢的哥哥,她到底图什么?
祝鸢深吸一口气,坚定道:“爷爷的病会好起来。”
“你说会好起来就会好起来?朱家是救了你的命,我们很感激他们,但你要整个祝家都断送进去,我是不会答应的。”祝朝钦冷沉着脸,他以前怎么没看清楚祝鸢竟然这么不懂事。
到底不是从小就养在身边的女儿,一点都不体谅父母的难处。
“爸,您别气坏了身子。”祝安安拉着父亲的手,让他坐在沙发上,手心轻柔地拍着他的背。
祝朝钦的火气瞬间就灭了大半,他反手握住祝安安的手。
还是他们的安安最懂事,最会体贴人。
再看病床上脸色苍白却执意要帮助外人的祝鸢,他的火气就蹭蹭地往上冒。
他一挥手,“反正我们决定好了,这个月的医药费我们已经给他交过,往后的,一分钱都没有。”
这架势从一开始就不是在跟祝鸢商量,而是通知她。
祝鸢怔愣。
已经月底了。
泪水盈满祝鸢泛红的眼眶,她眨了一下眼睛,心口一片窒息。
怎么办,她要怎么才能救爷爷?
她不在乎什么冲喜,不在乎被亲生父母当成工具人一样对待,她只想救爷爷!
祝安安看着祝鸢这样,于心不忍,她为难地看向父母,“爸,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朱爷爷虽然不是鸢鸢亲生爷爷,但也是看着她长大的呀,鸢鸢怎么可能忍心就这么放弃了。”
“要不......”
祝安安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定,对祝朝钦说:“我把那条澳白拿去卖了,应该能......”
“不行!”祝朝钦打断祝安安的话。
冯明月听到她要卖项链,赶忙制止:“那是爸妈送你的十八岁成人礼,怎么能随便卖了呢?”
那条澳白珍珠choker项链是他们好不容易找到的珍品,是给他们宝贝女儿最好的成年礼物,意义非凡。
安安更是非重要场合舍不得带,一直细心保管着。
不可能拿去救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可是朱爷爷的病怎么办啊?”祝安安焦急道,“如果朱爷爷不在了,鸢鸢会自责愧疚一辈子的。”
“爸,您再想想办法吧,除了陆家,就没有其他出路了吗?盛家呢?”
“要是我们家能得到盛家的帮助,别说合作了,能攀上那层关系,其他家族都会对我们另眼相看,合作自然会送上门来。”
祝鸢悄然攥紧手指,咬紧牙关。
盛家。
祝朝钦叹了一口气,“可祝家现在的情况连陆家的合作都拿不到,怎么敢妄想盛家?”
......
人民医院的住院部。
陆怀湛的葬礼结束后,祝鸢还有两天假期,她乖巧地坐在病床边削苹果。
“今天怎么这么老实?”病床上头发花白面容慈祥的老人微笑着看她。
祝鸢佯装生气地瞪他,“爷爷这话说的,好像我经常不老实似的,我多乖啊。”
说着,将削皮的苹果切出一小片递到朱启的嘴边,“尝尝看甜不甜?”
饶是朱启现在根本吃不下去东西,还是笑眯眯地张嘴咬了一口,笑着咀嚼,“我孙女削的苹果就是甜。”
“我看是爷爷您的嘴最甜吧!”祝鸢笑着又给老人递一片苹果。
“你啊,越发没大没小了。”
祝鸢放下苹果和水果刀,挽住老人的胳膊,撒娇地靠着老人的肩膀,“还不是爷爷把我给宠坏了。”
朱启叹了一口气,“回祝家还习惯吗?你爸妈对你好不好?”
“他们对我很好啊。”
祝鸢又拿起苹果和水果刀,给自己削了一片,塞进嘴里。
不甜。
甚至有点酸。
“他们对你好,我就放心了。”朱启抬起干枯消瘦的手轻轻抚摸祝鸢的发顶。
祝鸢低着头吃苹果,眼眶已经蓄满了泪水。
她塞了满满一大口苹果,喉咙哽着,“我去打点水来喝。”
说着,她提起开水瓶匆匆离开病房。
等祝鸢打了开水回来,就听见洗手间传来呕吐的声音。
“爷爷!”
祝鸢丢开水壶冲到洗手间门口。
大概是害怕呕吐声被听见,朱启打开了水龙头。
哗哗的水流声中他没有听见祝鸢的呼喊声,也没注意到祝鸢站在卫生间外面,目睹了他把刚才吃下去的苹果全部吐出来的一幕。
以及,混在苹果里面的血。
当在凌冰惨白着一张脸走到她面前,正准备开口之际——
祝鸢先下手为强,眼圈一秒变得通红,“凌小姐,我虽然不知道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针对我,但你不必向我道歉。”
“我......”凌冰根本还没反应过来祝鸢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祝鸢的眼睛比之前更红,一副忍辱负重的表情,“今晚闹了这一出,我的清白是其次,这点委屈不算什么,可是陆家差点丢了颜面才是最重要的,你应该向老太太、向陆家人道歉。”
此话一出,原本等着凌冰向祝鸢道歉的众人这才醒悟过来!
纷纷指责她!
“这凌小姐欺人太甚,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看她根本就不是想针对祝鸢,是看陆家不爽吧!”
“凌家也是出息了,连陆家都敢不放在眼里!”
一顶顶帽子陆续扣下来,凌冰的脸白得近乎透明,身子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陆家哪里是她敢得罪的。
陆家是京都五大家族之一,且刚过世的陆怀湛,是盛家太子爷的好兄弟。
她在心里骂祝鸢死绿茶!
明明就是祝鸢自己不安分守己,怎么还倒打一耙!
眼见众人倒戈,情况已经不是她能控制得了的。
她当真是小看祝鸢了!
她现在骑虎难下,只好硬着头皮对陆老太太说:“老太太对不起,今晚是我冲动一时糊涂看花了眼。”
“糊涂?”陆老太太冷哼一声,“你早就成年了吧?一句糊涂就想撇清关系,这事没这么简单!”
“还有你们这些看热闹的,都给我散了!”
长孙过世再加上这场闹剧,陆老太太也累了,仿佛一下子老了好几岁,她转身对盛聿说:“让你看笑话了,我累了,先回房休息。”
盛聿微微颔首。
陆家人陆续跟盛聿打过招呼,簇拥着老太太离开。
原本有些拥挤的走廊顿时变得空旷。
祝安安余光偷偷打量盛聿,脸颊微微发热,垂在一侧的手紧紧攥住。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接触盛聿,传闻中的天之骄子,盛氏财团的接班人。
以前连远远看一眼的机会都很少。
她悄然吸了一口气,柔声道:“聿少,不好意思将您卷进这场闹剧来,也谢谢你救了我们家鸢鸢。”
盛聿目光幽幽的落在祝鸢头上,“当事人应该长嘴了,能自己道谢。”
祝鸢头皮一阵发麻,这是在点她呢。
她扯了扯嘴角,表现得十分温顺乖巧,“今晚的事谢谢聿哥了。”
“不客气,”盛聿看了眼她身上的黑色衬衣,“我心善仗义,举手之劳。”
全程没有看祝安安一眼。
祝安安眼底划过一抹异色,温柔一笑,温婉优雅不失分寸。
凌冰还在为老太太的那句“这事没这么简单”给吓得六神无主,又碍于盛聿在此,哭也不敢哭,站在风口中抖如筛糠。
“还不赶紧给我滚!”原风野看见她就烦。
今天湛哥葬礼,这些人都敢在这里搬弄是非,冤枉祝鸢,真当陆家人是好欺负的?
他出声安慰祝鸢,“小嫂子,你别跟她一般见识,她这种性格的人多的是人收拾她。”
祝鸢被他一句小嫂子叫得有些晃神。
事实上,她和陆怀湛虽然是未婚夫妻,但是在订婚之前他们并不认识。
她之所以会和陆怀湛订婚,原因有些荒唐。
因为陆怀湛得了一场怪病昏迷不醒,陆家用尽办法也唤不醒他,就想到了冲喜。
这事说来也玄妙,订婚后第二天陆怀湛就醒来了,一开始还为冲喜这种荒唐事大闹了一场,后来不知道怎么就妥协了。
可是不到三个月,他的病情突然加重,昨天凌晨去世了。
这一声小嫂子,祝鸢自知担不起。
但她还是对原风野露出一个她没事的微笑。
一眨眼的功夫,祝安安和她那几个小姐妹都走了。
眼看盛聿和原风野他们也要走,她连忙出声道:“聿少。”
盛聿脚步停下。
原风野也停下脚步,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祝鸢一眼,干笑两声,“我去前面抽根烟。”
等他走了之后,祝鸢走到盛聿面前。
站在身高一米九的男人面前,祝鸢显得那么娇小,此刻的他和浴室那会儿完全不同的气场,压得人心脏怦跳。
她郑重地对盛聿说:“刚才多谢你了。”
然而她没想到,盛聿开口却问她:“你叫我什么?”
“嗯?”祝鸢抬头看他。
“看来你也没多听陆怀湛的话。”
祝鸢这才反应过来,她之前喊他一声聿哥,她一时窘迫红了脸,“刚才多有冒犯,您别跟我一般计较。”
那声聿哥,她拿什么身份喊呢?
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
盛聿手指抚动腕间的表,声线幽幽沉沉,“是挺冒犯的。”
祝鸢脸颊发热,一时语塞,这话她突然不知道该怎么接了。
正常人应该说“不碍事”或者“没关系”,可这个人是盛聿,传闻中最是喜怒无常、不走寻常路、招惹不得的人。
“刚不是挺能说会道,怎么到我跟前就成了哑巴?”
盛聿垂眸看着她的眼睛,眼泪说来就来,委屈情绪也是一秒上头。
演话剧的,当真是屈才了。
祝鸢哪里会听不出来盛聿的调侃,要是其他人她早就冲上去开骂了,可碰到盛聿,她着实不敢。
她努力挤出一抹笑,“那是跟一般小角色过招,我当然能信手拈来,您是聿少,不是一般人。”
盛聿冷嗤,“拐着弯骂我?”
“不敢。”祝鸢低头。
夜渐渐深了。
晚风拂过廊下的白纱,如翻腾的浪花。
一高一矮的身影投射到地上,一直延伸到看不见的黑暗尽头。
“不用这么拘谨,如果不是陆怀湛临死前托我照顾你,你以为我愿意管你的事吗?”
盛聿垂眸看她,眼底一片淡漠。
“放心,我对兄弟的未婚妻不感兴趣。”
司徒愣在原地,低头看了眼另一个袋子里的一套女装......
这祝小姐眼神不好吧?
祝鸢走了之后,司徒走到浴室门口,只见盛聿一手拿着花洒,一手拽开身上的黑色衬衣砸在地上,水花喷溅在偾张发红的背肌,整个人燥得不行。
“聿少,您没事吧?”司徒小心翼翼问。
盛聿将水流开大,往身上浇水,嗓音喑哑,“人走了?”
“走了,临走前祝小姐还顺走您的一件黑色衬衣,还让我向您道谢。”
盛聿拿着花洒的手一顿,低沉地嗯了声。
那女人还连吃带拿的!
“需要叫人看着祝小姐吗?我看她柔柔弱弱的又被下药,担心被人欺负了。”
凉水从头顶往下浇,盛聿摸到被咬破一个小口的嘴角。
柔弱?
呵。
那女人生猛得很!
几秒钟后他皱了皱眉头,将水流开到最大,水温开到最低,劈头盖脸地往身上淋水。
司徒突然有些懵了。
这到底是谁被下药了?
等盛聿彻底熄了火,司徒才从保镖手里拿过刚送来的黑色衬衣走到盛聿面前。
男人丢开擦拭的浴巾,接过衬衣利落穿上,系上扣子,修长的手指划过喉结下方的衣领,“处理了。”
司徒示意保镖把客房的蛛丝马迹处理干净,跟着盛聿出门。
原风野从灵堂出来之后知道盛聿还在陆家,便到处找他。
远远看见盛聿过来,他面上一喜,但马上想到今天是陆家葬礼,不能笑,他又立马严肃表情,迎了上去。
“聿哥,有件事情我不确定要不要跟你说。”
盛聿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给他,从他身边经过,“那你憋着。”
“别啊!”
原风野紧跟上他的步伐,忍不住说道:“我刚才来的时候,在侧门那边看见一男一女在角落,可惜那个男的肩膀太宽个子太高,把那个女人的脸挡住了,你说这也太不像话了吧,湛哥的葬礼......”
话说着说着,原风野忽然意识到盛聿的脚步停了下来。
“怎么了,聿哥......”
他回头,盛聿站在他身后,漫不经心的眼神盯着他看。
明明和平常的眼神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原风野却平白无故地觉得后脖子发凉,心跳不断发紧。
他倒吸了一口气,小声试探,“聿哥?”
盛聿收回视线,慢条斯理地折了一下袖口,“你现在去,抓到了我重重有赏。”
有赏!
原风野心上一喜,可看到盛聿难辨喜怒的脸他又不确定了。
他看着从身边经过的盛聿的背影,高大挺拔,如暗夜中伫立的青松。
忽然他的脑子一抽。
“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和刚才他在侧门那边看到的......
他猛地打了个冷战,用力拍脑门,顿时把自己给拍出一身冷汗。
“疯了吧,是谁也不可能是聿哥啊!”
整个京都上流圈谁不知道,聿哥不玩女人。
当然,也不玩男人。
整一个清心寡欲,无欲无求,仿佛遁入空门。
......
祝鸢套上盛聿的黑色衬衣,将袖口收紧往里翻了几折,再将衬衫的下摆塞进黑色半身裙里。
陆家给她准备的衣服尺码过大,即便身上这件对她来说超大码的男士衬衣,在她的处理之后只要不仔细看也看不出端倪。
接着她以最快的速度回到自己的房间。
幸好路上并没有耽搁太久的时间。
也没让人看出任何的异常。
回到房间后,她立马找来一身干净的黑色衣服。
今天是她未婚夫的葬礼,在这个节骨眼上给她下药的人,一定是想让她在众多亲朋面前颜面尽失,被钉上荡妇的耻辱柱。
可是京都陆家长子的葬礼上。
谁敢呢?
又有谁和她有这样的深仇大恨,要将她置于万劫不复之地?
祝鸢越想思绪越乱,这药效还没完全过去,脑子根本转不动!
眼下当务之急是先把衣服换了。
然而她才刚解开第一颗扣子,就听见门外传来敲门声。
“祝鸢你在吗?”
祝鸢的心猛地提到嗓子眼,房间的门也在同一时间被人从外面推进来。
“鸢鸢?”一道温柔的声音传来。
祝鸢反手关上衣柜门,门外进来好几个人,迎面的是祝安安和她的小姐妹。
外人都知道祝家在年前找回丢失多年的二女儿,可是他们不知道,祝鸢不是什么二女儿,而是祝家唯一的千金。
祝安安是被祝家抱错的女儿。
祝家疼爱了祝安安二十年,不忍心割舍这份亲情,所以对外宣称祝家有两个女儿,祝安安是大小姐,祝鸢是二小姐。
祝安安疾步走到祝鸢面前,担忧道:“我听他们说你好像不舒服,就赶紧过来看看,没事吧?怎么脸色这么差?”
“我没事。”
祝鸢看了眼对面跟在祝安安身边的人,脸上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谁告诉你我不舒服的?这么关心我,我该谢谢她。”
“好几个人都看见了,你是我妹妹,你不舒服应该早点告诉我才对。”祝安安见她没什么事,松了一口气。
祝鸢不动声色躲开祝安安伸过来的手。
站在祝安安身边的女人趾高气昂,“你什么态度啊,安安这么关心你,你不感激就算了,还这么冷漠,真是在外面野蛮生长惯了,一点礼貌都没有。”
“凌冰,鸢鸢她身体不舒服本来心情就不好,你别说她。”祝安安回头劝自己的小姐妹。
这边的动静引来了陆家人的注意。
走在前面的是祝鸢未婚夫陆怀湛的奶奶。
陆家老太太带着人过来,严肃道:“发生什么事了?”
她看了眼祝鸢湿漉漉的头发,皱起眉头询问:“祝鸢,你的头发怎么湿透了?”
陆家老太太虽然七十多岁了,却精神抖擞,说话间仍有几分威严。
祝鸢暗道糟糕,她只是换了衣服,头发还是湿的。
如果被人知道她刚才和盛聿在浴室里......就算什么都没发生,旁人也不会相信的。
她解释道:“我有点不舒服,刚才洗了把脸不小心把头发弄湿了。”
陆家老太太没什么表情地嗯了声,“不舒服我叫人请医生来给你看看。”
“不用的老太太,我已经休息了一会儿,好多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免得节外生枝。
“可是我刚才来找你的时候,你根本就不在房间里啊?”
站在祝安安身边的凌冰双手环胸,嗤笑一声,“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祝安安挽住祝鸢的臂弯,“是啊,鸢鸢,刚才凌冰说你不在房间里,我又听到她们说你不舒服,我很担心你就赶紧过来看看,你之前去哪了?”
祝鸢在心里骂了一声娘,这些人管得可真宽!
陆家老太太盯着她的脸,语气沉了沉,“我不是让你回房间休息吗,你去哪了?”
陆老太太带来的人和祝安安身边的人目光齐聚在祝鸢身上。
祝鸢暗暗攥紧手指,想好了说辞正准备开口。
这时一道清冷慵懒的声音传来。
“有什么不敢讲的?”
原风野小心翼翼斟酌用词,态度恭敬地说了一遍:“是祝鸢,她说有事找您,让我给您打个电话。”
盛聿低沉地应了声。
原风野无声舒了一口气,看来聿哥又不生气了。
祝鸢看着原风野脸上的表情瞬息万变,旁观了一次伴君如伴虎的压迫感,默默在心里道歉,叫他为难了。
片刻后不知道盛聿在电话那头说了句什么,原风野将手机递给她,“聿哥让你接电话。”
祝鸢握住手机,附在耳边,犹豫着该怎么开口,这一迟疑,时间过去了几秒,她听见盛聿漫不经心的语调,“又哑巴了?”
“聿......聿哥。”祝鸢一磕巴忘记该怎么称呼他了。
实在是这个男人的气场太过强大,以至于仅仅只是通过电话,她都像是被压迫得喘不上来气。
盛聿掸了掸烟灰,咬住烟嘴失笑,“有事聿哥,没事聿少,巴掌大的脸居然有两幅面孔。”
祝鸢被说得小脸臊红。
这位盛家大少爷的嘴毒功夫她是领教过的。
“说吧,什么事?”
祝鸢心跳慌乱,不知该如何开口,本来以为见到他之后会她会顺利说出借钱的事,可真到这个时候,她才知道有多难,连隔着手机,她都难以启齿,更别说面对面的情况下了。
她看了眼站在她身边佯装漫不经心实则在偷听她讲电话的原风野,慢慢地挪动脚步,走到边上。
电话那头的人也不急着催促,她小声说:“没事,就是向您问声好。”
目前看来要找盛聿借钱太难了,她还是再想想其他法子吧。
她刚说完,听筒里传出男人的低嗤声。
昏暗的房间里,盛聿目光沉沉如霭,没有点破她,“你是跟陆怀湛叫我一声哥,但用不着你请安。”
挂了电话之后,盛聿解开睡衣的两颗扣子,低着头抽烟,眼底的情绪晦暗不明。
之后他拿起手机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拨通了司徒的电话。
“过来一趟。”
司徒一秒清醒,他就住在总统套房的另外的房间,很快到了盛聿房间,“聿少。”
盛聿低头点烟,“明天的会议提前。”
司徒的神情只是一顿,恭敬道:“是。”
以前为了提前结束出差行程,将工作压缩处理也是常有的事,所以他并没有太过的惊讶,只是大半夜的把他叫过来只为了这件事,也实在是有点不像聿少的行事作风。
盛聿站在落地窗前抽烟,司徒瞧了一眼,聿少的烟瘾并不大,怎么最近抽烟变频繁了?
“聿少,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您早点......”
“查一下祝鸢这两天出什么事了。”男人背后是城市的夜晚,侧脸轮廓昭彰立体,透着股迷离的深邃。
司徒一愣,“是哪方面的事?”
盛聿掸了掸烟灰,“所有。”
......
祝鸢将手机还给原风野,“多谢。”
“小嫂子太客气了。”原风野接过手机。
祝鸢知道原风野很有钱,爷爷的医药费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但她也很清楚,盛聿招惹不得,原风野同样也是。
他现在能好声好气的跟她说话,也都是看在陆怀湛的面子上。
这钱,她也不能找他借。
告别原风野之后,祝鸢离开盛氏财团,拦下出租车,告诉司机师傅一个地址。
今天是29号,明天就是这个月的最后一天,如果爷爷的医药费没有着落,医院肯定会停止对爷爷的治疗,她不能就这么干等下去。
出租车开往城郊,最后在一栋古色古香的建筑前停下来。
祝鸢下车,在门口却被保镖拦下来,“做什么的?”
“我是来借钱的,麻烦让我进去。”
京都人都知道这栋宅子里面进行着什么样的交易,但每天仍有不少人出入这里。
裴家是捞偏门起家的,吃人不吐骨头,借贷的利息更是高得离谱,唯一的优点就是借钱容易。
祝鸢以前在戏剧学院的时候,听说有一位女同学来借过钱,后来还不上钱人也失踪了,学校通过各方关系才把人捞回去,听说那女同学被接回去的时候已经神志不清了。
因为这件事学校再三强调,这个地方是龙潭虎穴,是禁地。
如果不是万不得已,她不会到这个地方来。
保镖听到她的来意,招了一下手,叫人带祝鸢进屋。
然而还不等祝鸢见到人,就被经理告知:“对不起小姑娘,我们裴二爷说了今天不营业,你请回吧。”
“不营业?”祝鸢的心脏咯噔一颤。
怎么事情都赶在一起?
盛聿出差。
裴家钱庄不营业。
这时一辆黑色的越野车停在大门的另一边。
祝鸢看见一名个子很高,小麦色肌肤的男人从车上下来,男人的脖子挂着黑色头戴式耳机,甩动着手里的眼罩与她擦肩而过。
她听见保镖喊他二爷。
他就是裴家钱庄的管事人,裴家二爷!
“裴......”
祝鸢迈出一步准备追上去,却被保镖拦下来,对方冷声呵斥:“请你马上离开。”
“我真的有急事,麻烦让我进去一下。”祝鸢焦急看向越走越远的男人的背影。
如果错过这次机会,她该去哪里借钱给爷爷?
一想到这个,祝鸢的脸急得通红,额头冒出汗珠,就要推开保镖的阻拦,“裴二爷......唔!”
保镖脸色一变,用力捂住祝鸢的嘴,“二爷的路你也敢拦,找死吗!”
走远的男人似乎是听见了动静,只回头瞧一眼便收回视线,语气凉薄,“什么人?”
经理恭恭敬敬,“来借钱的。”
“赶走。”
祝鸢被保镖赶出裴家钱庄范围,厚重的大门也随之关上了。
回到医院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经过护士站的时候被护士提醒:“祝小姐,朱老先生的医药费快不够了,麻烦您有时间的时候到自助机缴费。”
果然该来的还是来了。
深夜,祝鸢坐在病床边握住爷爷干枯消瘦的手,看着爷爷睡梦中还紧皱的眉头,低声说:“爷爷,我一定会救你的。”
其实养父养母去世后,朱家还有点钱,但是哥哥打伤人被判刑之后那些钱都用作赔偿金,一点多余的钱都拿不出来了。
第二天祝鸢花了两百块钱找了个护工,祝家人在决定不再支付爷爷的医药费之后,把护工也给遣散了。
安排妥当之后祝鸢就去了话剧团。
她是京都话剧团的一名话剧演员,前不久陆怀湛病情恶化,她向团里请了半个月的假,今天刚好假期结束了。
“小风筝回来了。”
“小风筝你可回来了,我们都想你了。”
刚从后门走进去,迎面碰见团里的同事向她打招呼。
因为祝鸢的名字里有个鸢,是风筝的意思,团长当初给她取了个艺名,叫小风筝。
祝鸢微笑着回应。
去了一趟团长办公室报道,祝鸢回到化妆间,只听团里的台柱黎姐一边描眉,一边说道:“今天我生日,你们都不要准备礼物,人到场了就行,不去的人小心我给你们穿小鞋。”
她说笑的口吻,可团里根本没有人敢忤逆她。
黎姐和团长的关系不一般,大家心照不宣。
惹了她,今后在团里可就没有好日子过了。
祝鸢前脚刚进去,听见这话正打算收回脚当没听见。
谁知黎姐透过化妆镜看见了她,扬起红唇,“哟,我们的小风筝回来了。”
她起身扭着腰肢朝祝鸢走来,搭着祝鸢的手,“刚才的话你听见了,姐一年才一次的生日,你可不能不给我这个面子。”
“黎姐,我......”
祝鸢刚开口,就被黎姐打断了,她凑近祝鸢的耳边小声道:“我昨天从南郊经过,看见你去裴家钱庄了,怎么了,是不是缺钱?”
祝鸢微怔。
“放心,我没跟人乱说,你缺钱怎么不找我啊,姐帮你,多少钱只要你开口,一句话的事儿。”黎姐大方说道。
虽然团里的人都挺怕黎姐的,但她有钱是真的,团长都不见得比她有钱。
早上出门之前,她试探地往裴家钱庄打了个电话过去,被告知接下去的几天都不营业,可今天是医院那边最后的期限。
她没办法了。
“好,那我先祝黎姐你生日快乐了。”
黎姐的生日排场很大,在京都城最大的销金窟——盛唐单独开了一个包间。
大家在离开剧院之前都给足了面子,虽然算不上盛装出席,姑娘们穿了漂亮裙子,化了妆,男人穿了衬衫西裤。
一水的漂亮姑娘从车上下来,路人看得眼睛都直了。
当中属走在边上的祝鸢最打眼。
即便她并没有精心打扮,在盛唐璀璨的灯光照耀下,美得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人群后一辆黑色加长型轿车缓缓停下。
降下的车窗里,男人眉眼清冷慵懒,淡淡地往那边扫了一眼。
男人收回视线靠着椅背半阖眼,修长的手指在扶手轻敲着。
出了电梯,一行人陆陆续续进了包间。
“黎姐真大气,在盛唐里过生日,要知道这里的消费可贵得吓死人。”
“有多贵,我只听过,从来没来过。”
那人比了比手指,“一晚上的消费够你演出几年了。”
对方瞠目结舌,对黎姐竖起把拇指,“黎姐阔绰!”
黎姐按着胸前的披肩,笑容明媚,“今晚可别给我省钱,都吃好喝好啊。”
祝鸢往里走的时候突然有一只手拉住了她。
她回头看是剧团里的化妆师,祝鸢不是黎姐这样的大牌,没有专门化妆师,都是团里化妆师团队随机分配,这个人正好给她化过几次妆。
“小风筝,你待会儿记住了,要多敬黎姐几杯。”
祝鸢被她说的一头雾水,“怎么了?”
黎姐是寿星,况且她又有求于人家,多敬几杯再正常不过,但化妆师的一番话显然有别的意思。
化妆师压低声音说:“你请假前演的那场戏还记得吗?”
祝鸢点头。
那是剧团一出很经典的话剧,黎姐是A角色,祝鸢好不容易才争取到那个角色的B角。
意思就是如果黎姐有急事不能出演、或者演出频繁辛苦了,她必须顶替上。
相当于,她是黎姐那场戏的备胎。
不过黎姐从来没让过那场戏,一直到半个月前她请假的前一天,黎姐因为过劳晕倒了,她才有了机会登台演出。
但她刚下舞台就接到陆家的电话,后续的反响如何她就不得而知了。
“你不知道那场戏反响特别好,甚至都已经盖过黎姐演出的时候了,我听说黎姐为这事在医院里大闹,她是剧院的台柱子,你要继续在团里混下去,别得罪她。”
化妆师好心提醒了祝鸢之后,就跟着其他人入座了。
祝鸢默默地看向坐在主位上,谈笑风生的黎姐,原来还有这种事。
她不喜欢谈论别人的八卦,但之前也从别人口中听过,黎姐的脾气是睚眦必报。
她的风头盖过黎姐,黎姐岂会对她和和气气,甚至帮她?
今晚的生日会恐怕没那么简单。
祝鸢才在心里斟酌着离开的借口,就听见包间门口传来一道笑声:“黎小姐生日快乐啊。”
黎姐看见来人,挑了挑眉站起身来,款款走来,“多谢娄公子赏脸。”
“黎小姐这样的大美人邀约,我怎么舍得不来呢。”男人穿着花衬衫,走进璀璨的灯光中,仿佛一只花蝴蝶。
来人正是娄奕,祝鸢对他可不陌生。
之前在陆家凌冰针对她的原因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娄奕。
一开始娄奕和凌冰因为家族合作走到一起,凌冰越陷越深,反而是娄奕不冷不淡的。
而娄奕在一次看话剧中看上了祝鸢,直接甩了凌冰,对祝鸢频繁示爱。
被祝鸢婉拒了之后他还纯情了起来,给她写情书,只不过祝鸢一眼都没看。
“诶,好巧啊,小风筝也在!”娄奕发现了祝鸢,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眼,眼底一片惊艳之色。
祝鸢不与他眼神对视,微微颔首。
黎姐端着酒杯,一手搂住祝鸢的肩膀,笑着说:“你和娄公子也算是旧相识了,聊聊天呗。”
“况且你不是缺钱吗?我最近手头紧可能解不了你的燃眉之急,你不如问问娄公子的意思。”
祝鸢心口血液凝固,这下彻底明白黎姐今晚叫她过来的用意了。
原来是想推她入狼窝!
“......”祝鸢意识到自己说话露出了酒气,小声说,“就喝了一杯。”
“那胖子逼你喝的?”
握住她手腕的那只手紧了紧力道。
“不是,”祝鸢扯动不开手腕,着急道,“聿哥有什么话直说,我能帮你做什么?”
她迫切想要挣脱他的掌控。
可是她越动,盛聿就抓得越牢。
明明他看上去没有用力,甚至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她却怎么也挣脱不开。
“你要帮我做的事很简单,”盛聿看着她的脸,嗓音喑哑低沉,“只要我身边有女人,他们就能放心。我需要有人帮我打掩护,让他们知道我有女人就够了。”
看着祝鸢的眼神从一开始的茫然无措到惊慌失措,小脸的红晕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屈辱的苍白。
盛聿的眼底深处蔓延开一层阴翳。
祝鸢深吸一口气,“我说过,我是缺钱,但没想过用这样的方式借钱。”
她作势要从他的桎梏中脱离出去。
下一秒,盛聿松开她的手腕,脸色冷漠地不近人情,“你脑子里面在想些什么?”
祝鸢立马站直后退了两步。
听到他的话,她揉了揉被他捏疼的手腕,疑惑地看向他。
“我需要的是掩护,制作假象就够了,不需要你献身。”
盛聿拿起边上的烟盒和打火机,点了一支烟,“我对兄弟的未婚妻不感兴趣。”
这话他说过不止一次。
叫人再三提醒,实在是说不过去。
深知自己误会了盛聿,祝鸢有些难为情道:“对不起。”
“能帮吗?”盛聿抬眸。
只是帮个忙,就能得到爷爷的医药费和手术费,这样的交易她求之不得。
制作假象而已,并不是需要她真的做什么。
更何况,她怎么会忘记陆怀湛临死前托盛聿照顾她呢?
盛聿那么有情义的人,是不会对她做出什么的。
刚才是她过激了。
想到这里,祝鸢更加觉得自己小人之心了。
她连忙点头,“能帮。”
“你爷爷的手术费和后续的医药费今晚就会打到医院的账户上。”
盛聿吸了一口烟,站起身来。
男人高大挺拔的身躯逼近,强大的气场让祝鸢下意识想要后退一步,但马上她就意识到不妥,攥紧了手指站定在原地。
“聿......哥今晚回盛家吗?”她问道。
盛聿嗯了声,垂眸看着她。
祝鸢点了点头。
她朝他走近一步。
盛聿的身边一个女人都没有,听陆怀湛说这几年能靠近他身边的女人几乎没有,他洁身自好,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绯闻。
女人更是近不了他的身。
盛聿垂眸,祝鸢的耳根子红得仿佛能滴出血来,看得出来她十分紧张,手指都被攥白了。
随着她的走近,一股淡淡的玫瑰花香纠缠着烟草味。
他微眯着眸,抬起右手吸了一口烟。
忽然祝鸢抓住他的一边衣领。
指尖微凉的温度透过。
盛聿夹烟的手一顿。
一缕烟灰抖落在手背。
祝鸢轻轻踮起脚,红唇轻压在白衬衣的衣领。
两人间隔了大概五厘米的距离,再近她就做不到了。
这样的距离导致她做这个动作并不方便,很吃力。
以至于她的鼻息变得急促,像羽毛一样钻进男人的领口疯狂撩动。
盛聿夹烟的手倏然用力扣住她的手臂,嗓音喑哑发紧,“够了。”
“啊!”祝鸢吃痛地皱了一下眉头。
盛聿眉心一跳,松开她的手臂。
祝鸢脑子里想的都是爷爷的手术费有着落,只剩下高兴,没有计较盛聿弄疼她。
她的脸颊和耳根子还都是红的,有些狡黠地一笑,“这个假象行吗?”
盛聿拉了一下领口。
白色的衣领印着一枚红色的唇印。
透着淡淡的玫瑰香。
从不让女人近身的男人,衬衫出现一道唇印足够叫人浮想联翩。
他的喉结上下缓缓滑动了一下,看向沉浸在喜悦中还红着脸的女人。
咽喉深处溢出一声,“嗯。”
祝鸢点了点头,“那我就先回去了,我爷爷的手术费谢谢您,我会把欠条补上的。”
她走了几步突然停下转回身来,差点忘记一件很重要的事。
犹豫地指了指沙发扶手盛聿的风衣,“聿哥,我能把电击棒拿走吗?”
“你又想电谁?”盛聿转身解开衬衣的两颗扣子,没看她。
祝鸢一秒谄媚的表情,“防身用的,您身手那么好拿着也没用,不如还给我吧。”
“拿走。”男人的脸色莫名沉下来,拿起茶几上的酒杯,喝了一口。
祝鸢心下一喜,快步走过去,从盛聿的口袋掏出那支电击棒。
可没想到一同掏出来的还有一支白色的方管。
祝鸢一愣。
是口红。
但她很快面不改色地将东西放了回去,没有惊动盛聿,之后就往门口方向走。
盛聿坐在沙发上目光幽深地看着她的背影,又喝了一口酒,沉声道:“安排人送她回去。”
“是,聿少。”司徒转身跟上祝鸢的步伐。
房间的门关上。
盛聿阖着眼,单手解开衬衫剩余的几颗扣子,衣襟敞开,胸膛和腰腹的肌理随着他的喘息而紧绷着,上面还附着着一层薄薄的汗。
半晌,他起身走到吧台,拿了一瓶酒和酒杯。
烈性的洋酒入喉,盛聿靠着吧台手指在酒杯上轻敲几下,另一只手拉开边上的抽屉。
空荡荡的抽屉里,是一张银行卡。
盛聿眼神晦暗不明。
良久,抽屉关上。
司徒安排好人送祝鸢回去之后,返回了顶层套房。
盛聿从浴室出来,冲了凉水澡穿上那件沾染了祝鸢唇印的衬衫,一边系扣子,一边往外走,低沉道:“那个胖子呢?”
“已经醒了,现在到处在找祝小姐。”
“这是您要的监控录像。”司徒将平板递过去。
盛聿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点开视频。
娄奕出了电梯,左手揽住祝鸢的肩膀,那张胖脸凑近祝鸢说说笑笑。
盛聿的唇角勾着一抹冷意,关掉视频,“赏他五十个巴掌,打断他的左手。”
“是。”司徒眼都不眨一下。
丢开平板,盛聿起身系上袖扣,“回盛家。”
订婚不到三个月,祝鸢的未婚夫就死了。
陆家老宅昏暗的角落。
人影纠缠摇晃,暗香浮动。
“耐不住寂寞了?”
隐在黑暗中的男人斜靠着廊柱,缓缓攥住祝鸢在他的胸膛作乱的小手,语气透着股漫不经心。
然而手中的力道却仿佛要将她的手指捏断。
“好痛......”
祝鸢皱着眉痛呼出声。
男人毫不怜香惜玉地将她的手甩开。
祝鸢趔趄了一步差点跌倒。
“胆子不小,敢招惹我?”
盛聿磕出一支烟点上,眼尾勾着凉意扫了她一眼。
这时,远处车灯一晃而过,照在祝鸢透着不正常红晕的脸上。
“谁在那里?”
树影摇晃,半降的车窗里传来一道叫喊声,来人似乎还想探出脑袋看个仔细。
祝鸢的上衣领口凌乱地敞着,透着惑人心魄的幽香。
盛聿低骂一声,咬着烟,将人往怀里拽,高大的身躯挡住了所有的光线。
那人看不清,这才骂骂咧咧地将车子开走。
盛聿目光幽深地看向怀里神志不清并趁机攀上他胸膛的女人,那只柔弱无骨的手更是往他黑色的领口里钻。
随着男人身躯的紧绷,祝鸢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手抚上男人的脸,仰着头,红唇若有似无地碰着他的下巴。
“帮我,事成之后我给你钱。”
“帮你?”
盛聿冷嗤。
黑沉的双眸如鹰隼般盯住祝鸢的脸,将手中的烟砸在地上。
“你别后悔。”
......
强烈的窒息感让祝鸢挣扎着睁开眼睛。
“咳......”
可还不等她看清周围的一切,滋滋啦啦的水流从头顶淋下来,差点呛到她,她不得不重新闭上眼睛,屏住呼吸往后退。
下一秒,腰间却被一道强劲的力量收紧。
“清醒了?”
男人清冷的嗓音从头顶上方传来。
祝鸢惊得浑身紧绷,猛地一抬头,眨动着眼睛透过水流隐约看见男人棱角分明的下颌。
以及男人耳垂上的一小颗棕色的痣。
男人的脸越来越清晰......
是盛聿!
而此刻,她整个人都贴着他,他一只手揽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拿着花洒。
刚才的窒息感,就是花洒喷出来的水流导致的。
在她惊魂未定之际,盛聿举着花洒作势又要往她脸上滋水。
“你干什么!”
祝鸢回过神来,下意识去夺花洒。
盛聿却仗着身高的优势,将花洒举高,掐着她的腰轻易控制住了她。
“干什么?你刚才对我欲图不轨,我这是正当防卫。”
居高临下地看着怀里被水淋湿的女人,唇边泛开一道嘲讽的弧度。
“你胡说什么......”
刹那间一些她纠缠着盛聿的零碎的画面浮现出脑海。
祝鸢到嘴边的话戛然而止,脸色刷地一下变白。
今天前来陆家吊唁的人很多,一直到傍晚天色将暗,她才在老夫人的吩咐下先回房间稍作休息。
她只是喝了一杯佣人递过来的水,回房间的路上便觉得浑身燥热难耐。
路上她好像被一个男的抱住,情急之下她踹了那个男的一脚,跌跌撞撞跑开,也不知道自己跑到哪里。
药效来得太快,失去理智的她并不知道自己遇上比下药更大的麻烦。
万万没想到她竟然招惹上了盛聿。
京都盛家的太子爷,她未婚夫的好兄弟。
一股寒意顿时遍布全身,祝鸢彻底清醒了。
她哆嗦着攥紧手指,低声说:“对不起。”
后怕的惧意也在这一瞬间涌上心头。
还好他们之间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否则,她将万劫不复。
道完这一声谢之后,祝鸢就想马上离开这个地方。
有人给她下药一定还有其他什么事在等着她,她不能处于被动。
正当她准备推开盛聿的时候,盛聿却先一步松开她的腰,整个人懒洋洋地靠着墙,花洒在他的手指间晃了晃,眼神从她衣裳半透的上半身一扫而过。
祝鸢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
黑色的衬衣被水淋透之后,隐隐透出内里粉白的肌肤。
她连忙扯了一条浴巾包裹在身上,遮挡住自己的不堪。
事情都已经这样了,也顾不得去纠结被盛聿看了多少。
然而她一抬头这才看到他身上也湿了。
应该是刚才她不受控制,盛聿为了让她清醒,不得不抱着她往她身上淋水,导致自己也湿了。
此刻那件黑色的衬衣黏在身上,从胸膛到腹部的肌理轮廓狂野偾张,光是瞥一眼就叫人面红耳赤。
更别说祝鸢药效才刚过,微薄的意志力根本不足以让她能抗拒得了这样的诱惑。
“谢谢。”
盛聿目光懒懒地瞥了一眼她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的耳根,然而那张脸上的表情却是出奇的冷静。
他轻嗤一声。
“没帮到你,道什么谢?”
祝鸢抬头,疑惑地看向他。
盛聿唇边的嘲意更甚了,那双漆黑的双眸透着股寒凉,“不是摸着我的脸,让我帮你,答应事后给我钱吗?”
祝鸢的眉心狠狠一颤。
什么虎狼之词?
她硬着头皮,声音越来越小,“我是想让你帮我叫医生或者送医院。”
盛聿仿佛懒得听她的辩解,收回视线,“嘴是你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走到浴室门口的祝鸢突然停下脚步,她回头看了眼浑身湿透的盛聿,目光不敢往下乱看,又不敢直视那张脸,只好看着他的喉结。
她斟酌了一下用词,“今晚的事,希望你别说出去。”
盛聿看也不看她一眼,缓缓转过身去,语气凉薄,“被人下药,就这么算了?”
祝鸢的指尖几乎要将手心掐出血,只平静地说:“我想等陆怀湛葬礼后再说。”
盛聿没说什么。
但祝鸢直觉告诉她,他不会说出去。
祝鸢裹着浴巾走到房间,恰好盛聿的保镖司徒推门进来。
看祝鸢裹着浴巾的架势,把司徒给吓了一跳,脱口而出:“祝小姐,聿少没事吧?”
祝鸢走过去,看了眼司徒手里的袋子,里面装着男人的衣服。
干爽的衣服。
“你们家聿少还是清白的。”
趁司徒愣神之际,祝鸢伸手从袋子里拿出一件黑色衬衣,动作潇洒利落,“帮我谢谢他。”
说着,就拿着衣服离开了。
祝鸢微愣。
原来是陆怀湛托盛聿照顾她了。
她还以为陆怀湛很嫌弃她。
陆怀湛昏迷醒了之后,一开始很排斥她,根本不与她说话,接触了之后就开始嫌弃她不温柔,嫌弃她会爆粗口,陆怀湛经常被她气得面红耳赤,质问她是不是女人。
没想到他居然为她做了这事。
陆怀湛,是好人。
祝鸢微微敛眸,如果他能活久一点就好了。
盛聿的眉头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清冷道:“一身的鱼腥臭。”
祝鸢猛地回过神来,抬手闻了闻,又抓过头发闻了闻,是有点味道。
那个池塘养了很多鲤鱼,被喂得像河豚一样胖。
她往水里捞水草,手指还被鱼嘬了一口。
她尴尬地后退一步,转身匆匆往屋里走。
这一天天的,不把她尴尬死不罢休是吧?
盛聿收回视线,刚转身就听见身后传来祝鸢倒地的声音!
司徒刚回头,只见站在他身边的男人已经迈开长腿疾步走进屋子里。
“祝鸢!”
盛聿冷沉着脸却将她捞进怀里,打横抱起。
祝鸢毫无意识,脑袋歪倒在他的胸膛。
司徒低头不敢乱看,分析道:“祝小姐应该是被下药身体虚弱,刚才又在这里跟她们对峙,体力耗尽了。”
“叫上原风野。”盛聿边说边往房门口走去。
“是。”
司徒匆匆往外走,在拐角处碰到抽烟的原风野。
“聿哥呢?”原风野的懒骨头一秒站直。
“祝小姐晕倒了,聿少正要送她去医院,让我叫上您。”
原风野疑惑:“叫我去?”
司徒解释:“拿您避嫌用的。”
原风野:“......”
他敢怒不敢言的掐了烟,小声骂骂咧咧紧跟着司徒的脚步。
......
医院病房。
当针头拔出的瞬间,病床上的祝鸢皱了一下眉头,悠悠转醒过来。
“你醒了?”
祝鸢睁开眼睛,一名女医生弯下腰来柔声询问道:“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祝鸢这才认出这里是医院的病房。
她摇了摇头。
医生微笑道:“你睡了两个小时,现在应该有精神一些了。”
祝鸢愣住,她竟然睡了两个小时。
“谁送我来的?”
她依稀记得晕倒之前她被嫌弃一身的鱼腥臭,她正要回去洗澡,晕眩来得突然她还来不及喊出声人就没意识了。
医生摇了摇头,“我听到院长称他聿少。”
祝鸢脑海里刚闪过盛聿的脸,就被门外的动静拉回思绪。
冯明月推开门,疾步走过来,担忧地握住她的手,“你爸爸接到电话听说你晕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这是祝鸢的亲生母亲,祝太太冯明月。
而站在她身后的是她的父亲祝朝钦和祝安安。
“她只是疲劳过度晕倒了,没什么大碍。”医生说完后,对他们微微颔首,就离开了病房。
那位大人物的助理在离开之前提醒她,嘴巴要严实。
病人很明显是被下药了导致身体虚弱,但这些不该说的话,她不会乱说。
不过那位小姐昏睡了两个小时,她的家人才来,看来豪门千金也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么幸福。
医院楼下。
“聿少,祝家的人已经到了。”司徒侧过身。
坐在后排的男人闻言淡淡嗯了声,“回去。”
车子缓缓行驶出医院,静谧的车厢里流淌着一股淡淡的鱼腥臭。
盛聿皱着眉头将车窗降下,风灌入车厢,顿时将那股味道冲散了。
他从暗格里摸出烟盒打火机,抽出一支烟,刚递到嘴边,又闻到手指间那股鱼腥臭,眉头皱得更深了。
......
医生出去之后,祝安安自责道:“都怪我,我早知道鸢鸢身体不舒服,就应该坚持送她来医院。”
“这怎么能怪你?她二十二岁的大人了,不舒服自己不会说吗?”祝朝钦宽慰女儿,并没有朝祝鸢走去,满眼都是对祝安安的疼爱。
“爸,话不能这么说,我是姐姐,理应照顾她的。”
冯明月回头说道:“你们同岁,没有谁应该照顾谁的道理,不用自责。”
祝鸢默默地听他们说话。
冯明月担心她想太多,正要解释,祝安安就说:“对不起啊鸢鸢,爸妈原本想早点过来的,是我突然不舒服在家耽误了一些时间。”
祝朝钦心疼地说:“你这孩子就是太善良了,鸢鸢都说她没事,睡一觉就好了,你从小就身体不好,去了一趟陆家累坏了,你妹妹自然会体谅你,是吧,鸢鸢?”
祝鸢嗯了声,连一句话都插不上,也不想插。
从一年前被认回来,她就很清楚,自己在这个家里的地位,亲生父母对她没有感情,她能理解,只是看到这一幕还是会心酸。
“我没什么事,你们先回去吧,我还想再睡会儿。”
她侧了个身,不想再说话。
祝朝钦看着她的后脑勺,朝冯明月使了个眼色。
“有件事我跟你爸商量过了,正准备找个机会跟你说。”冯明月给祝鸢掖被子。
“你们说。”祝鸢背对着他们。
冯明月回头看了眼丈夫。
祝朝钦神情凝重,“你也知道祝家现在的情况,公司那边的资金周转不过来,你母亲把压箱底的钱都拿出来用了,如果继续支付你爷爷那边的医药费,祝家恐怕是撑不住了。”
“什么?”
祝鸢从床上坐起来,稍稍有了点血色的脸瞬间变得苍白。
当年她被祝家的保姆偷换走,丢在外省一个城市的路边,被朱家夫妇捡到带回家抚养。
朱家人一直对她疼爱有加,视她如己出,并给她取名朱鸢,是祝愿的意思。
两年前她的养父养母在一场空难去世,爷爷突然患上重病。
她需要给爷爷治病,可是她没钱支付高昂的医药费,当时冯明月就提出让她嫁到陆家冲喜。
他们的理由让祝鸢无法反驳,因为祝安安身体不好,冲喜会对她的身体有伤害,并且和陆家合作之后,祝家可以支付爷爷的医药费。
可是现在他们说祝家没钱了,明明上个月她们给祝安安过生日的时候办得十分隆重,听说花了好几百万。
一股寒意涌上心头,祝鸢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们,唇瓣颤抖着:“你们的意思是......”
祝朝钦说:“我们想停掉你爷爷的医药费。”
看着洗手台前佝偻着背,极力隐忍着不发出声音的爷爷,祝鸢心如刀绞。
她一声不吭地退回到病床边。
不让爷爷发现她。
直到洗手间里的水流声停下,她听到爷爷清嗓子的声音,低头含着泪,往杯子里倒水,“爷爷,我给你倒了点水记得喝,我先去一趟医生办公室。”
在眼泪夺眶而出之前,祝鸢疾步离开病房,冲进楼梯间里捂着嘴压抑着哭声,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了力气跌坐在地上。
那天晚上被人下药,与众人对峙她都不曾觉得委屈,因为她只想稳住陆家,只要不得罪陆家,祝家就会给爷爷治病。
可她还是救不了爷爷。
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祝朝钦说盛家可以轻而易举化解祝家的困境。
盛聿之所以会帮她,是因为陆怀湛临终前的嘱托,一次两次他或许会出手,一旦她越过底线,就变纠缠不清了。
盛聿是招惹不得的人,后果是什么,她不清楚,但令她心生胆寒。
......
“朱老先生这两天几乎吃什么东西都吐,我们给他输了营养液才能勉强维持他的体力,但这不是长久的办法。”
“他现在的这种情况最好是尽快安排手术。”
祝鸢坐在医生办公室里,十指绞着,“手术成功率高吗?”
“我只能如实告诉你,百分之五十。”
祝鸢眼瞳颤动,眼眶倏然发热。
成功率不高就意味着什么她很清楚。
她张了张嘴,嗓音发哑,“那如果......没有手术的话,我爷爷还能坚持多久?”
“之前保守估计是半年左右,但看朱老先生现在的情况,只有不到三个月,这个情况我已经跟您的父母说过了。”医生神情凝重。
“您说什么?”祝鸢怔住。
医生诧异,“你的父母没告诉你吗?”
祝鸢这一下全都明白了,难怪祝家要断爷爷的医药费,原来他们早就咨询过医生,他们看到并不高的手术成功率,就更加坚定要放弃对爷爷的治疗。
“祝小姐,我希望你和你的家人好好考虑一下,早一点手术成功几率就会更高,如果不想手术的话,就好好陪陪老人家。”
祝鸢抬头看了一眼天花板,眨了一下眼睛将眼泪憋回去,她深吸一口气,起身对医生鞠躬,“谢谢医生,我很快就会给您答复。”
回到病房,爷爷已经睡着了。
祝鸢坐在床边,看着已经瘦脱形的爷爷,自责自己的没用。
离开病房后,祝鸢乘坐电梯到一楼大厅,走出电梯听见窗户那边有个男人正在打电话。
“钱的事你放心吧,我已经借到了......是,我找的高利贷。”
祝鸢停下脚步。
那男人侧对着她,继续说道:“我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能抵押,只有裴家钱庄能借我钱......只要我按时还钱就好了,先治病再说,其他的我会处理。”
祝鸢咬了一下唇,裴家钱庄吗?
待到祝鸢转身离开,男人余光瞥见她的背影,神情凝重地将手机从耳边移开,屏幕一片漆黑。
根本没有在通话中。
他收回视线,拿起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出去。
“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说了,她刚才站在那听了一会儿,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
电话那头传来女人温柔的声音:“她听进去了。”
男人犹豫道:“裴家钱庄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那个小姑娘看着年纪不大,我们这样......”
“我们怎么样?”女人打断他,声音依旧温柔,却透着淡淡的轻笑。
“我们引导她去裴家钱庄,那不是把她往火坑里推吗?”
男人刚说完,女人的警告声随之而来,“她现在很缺钱,我们是在帮她,怎么可能会害她?管好你自己的嘴!”
......
祝鸢走出医院,拦了一辆出租车。
她没有去裴家钱庄,而是前往盛氏财团。
然而半个小时以后,当祝鸢站在盛世财团的前台,听前台说盛聿出差了。
祝鸢按捺住焦急的情绪,问道:“那你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吗?”
那天陆怀湛的葬礼后,祝鸢就没见过他,她也没有盛聿的联系方式。
前台秘书礼貌地摇头,“不好意思女士,总裁的行程安排我们并不清楚。”
当祝鸢走出大厅一筹莫展之际,听见一道有些熟悉的声音传来——
“小嫂子!”
祝鸢茫然抬头,她站在风口处对上原风野那双含笑的眼眸,“还真是你,我以为看错了呢。”
原风野迈着长腿走过来,“你怎么在这?”
这里是盛氏财团的大楼,她不是这里的员工也不在附近上班,怎么看也不像是随便溜达到这里来的。
祝鸢犹豫了一下,说:“我找盛聿。”
“啊,那太不巧了,聿哥出差了,得后天才回来。”
后天......
祝鸢内心万分焦急,明天就是最后的期限了,如果后天才能见到盛聿,她再提借钱的事,万一他不借,就没时间了。
医院不可能给她宽限那么多时间。
她只好问原风野,“你能把他的电话号码给我吗?”
“这......”原风野有些为难,聿哥的私人号码他可不敢随便乱给,就算面前这个人是陆怀湛的未婚妻,那也不行。
看出他的为难,祝鸢也不好勉强,又问他:“那你能给他打个电话吗?我有急事找他。”
原风野见她十万火急的,这么漂亮的一个姑娘被逼到这个程度上,应该是很严重的事吧。
看在湛哥的面子上,他也必须帮这个忙呀。
他点了点头,“行。”
原风野当着她的面拨通盛聿的电话,几秒钟后他猛地打了个冷颤,才想起来现在M国是凌晨,盛聿还在睡觉呢!
惊扰聿哥的美梦,他是不想活了!
他心里祈祷盛聿没听见,正要把电话给挂了,谁知手机里的嘟声被一道低沉沙哑的嗓音替代:“什么事?”
语气中隐隐透着股不耐烦。
原风野当即觉得后脖子发凉,又转头看向身侧双眼放光的祝鸢,他只好硬着头皮,说:“聿哥,不是我找您有事,是湛哥家的小嫂子。”
“谁?”
原风野心尖一颤,暗道糟糕。
他听见电话那头传来打火机点火的声音,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聿哥现在心情很不爽。
大概是被这通电话吵醒生气了。
原风野悄摸打量盛聿的脸色,奈何看不出一丝波动。
聿哥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玩这么大!
“你怎么穿着盛聿的衣服?”陆老太太用力拽住祝鸢的衣领,愤然甩开,刚缓和的脸色骤然变得铁青。
祝鸢心口一窒!
什么盛聿的衣服,他们怎么知道的?
余光扫向周边眼神各异的众人,祝鸢稳住心神,连忙抓起衬衣的领子侧边一看,果然绣了一个暗纹的字:聿
不光是盛聿,这个圈子里很多人的衣服都是私人订制,家里有专门的裁缝和设计师,但她怎么也没想到盛聿的衣服上竟然还绣字?
谁家好人往衣服上绣字?
但这怪不得盛聿,衣服是她自己拿的,要怪就怪她太不小心了。
祝鸢懊恼自己的疏忽。
可眼下情形逼得她不得不做出解释,否则惹恼了陆家人,最后一分钱也拿不到。
她现在很需要那笔钱。
“鸢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祝安安眼神透着担忧。
盛聿的身份摆在那里,其他人不敢问他,齐刷刷的目光盯着她,恨不得在她身上戳出一个洞。
“老太太......”
祝鸢心想赌一把,盛聿既然开口了,他应该是愿意帮她的吧?
之前不敢说是不敢揣测这位爷的心思。
她侧身搀扶着陆家老太太的手臂,先是支吾了一下,表现出难以开口的窘迫,最后才说:“其实是我头晕不小心掉池塘里了,恰好被聿哥看见,聿哥心善仗义,把我捞起来以后担心我着凉,给了我一件衣服。”
“我信你个......”凌冰脱口而出的谩骂,却在盛聿抬眼朝她看过来的刹那硬生生憋回去。
陆老太太余怒未消,“你掉池塘里了?”
“我头晕不舒服就在池塘边坐下,本想缓一下就回房间,谁知道头晕的厉害,就掉下去了。”
祝鸢状似难为情地摸了一下耳朵,却叫众人看见她侧边头发上粘着的几根水草,随后大家也看见她的裙子也有几块青苔和淤泥。
陆老太太将她上下打量一眼,这样子可不就是掉鱼塘里了吗?
原来是虚惊一场。
“原来是掉池塘里了,我说呢,怎么湿漉漉的。”
“池塘那边的灯前两天就坏了,昨晚我就差点摔了。”
“有没有哪里受伤?”祝安安担心问道。
祝鸢摇了摇头,余光瞥见众人的反应,这谎言应该成立了。
如果她没有拿了盛聿的衣服而是披着浴巾出来,大家一定会怀疑,浴巾是客房里的,可是客房和她的房间分明是两个方向,她没事去客房做什么?
但她的衣服湿透了,已经到走光的程度,又不得不找一件衣服换上。
掉鱼塘里是她临时想到的主意,以防万一,没想到真的派上了用场。
“没受伤就好,那你怎么一开始不说?”祝安安抬起手,将她头上的几根水草拿下来。
祝鸢乖巧地站在原地,脸色窘得发红,“我这么大的人掉鱼塘里好说不好听,我不要面子的吗?”
盛聿甩动打火机盖子的手一顿,目光落在脸色羞红的祝鸢身上,轻笑一声,转头看向廊下稀疏的树影。
凌冰说什么也不信,“怎么那么巧,你掉鱼塘里就遇到聿少出手相救?”
“我心善仗义,有何不可?”盛聿说的漫不经心。
祝鸢的心脏猛地一颤,心虚别开视线。
明明是夸他的话,怎么从他嘴里说出来就怪怪的呢。
人群中有人小声嘀咕:“可刚才凌小姐说她明明看到祝鸢跟一个男的搂搂抱抱。”
盛聿将打火机盖子一收,“拎小鸡一样的搂搂抱抱?”
跟在他身后的司徒嘴角一抽。
一开始聿少的确是像拎小鸡一样的拎着祝小姐,明明是顶级神颜的两个人,画面却毫无美感。
但后面祝小姐有点失控,聿少大概也是烦了,直接把人扛起来往客房走去。
“凌小姐也真是的,这都能看成搂搂抱抱。”
“我看她就是故意针对祝鸢。”
“我听说她以前上学的时候霸凌过同学,没想到本性难移。”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
“凌小姐。”陆老太太不悦地看向凌冰,“以后不确定的事不要再说了,这事关陆家的颜面,今晚发生的一切我会如实告诉你父亲。”
“老太太......”凌冰慌了。
眼见形势打转,她不甘心就这么放过祝鸢,说话也不过脑子,“难道你们不怀疑吗?她掉池塘,聿少救她也就算了,那么刚好带了干净的衣服你们信吗?”
“怎么,你要管我?”盛聿的语调不再漫不经心,而是透着股上位者的威严。
这个圈子里,谁敢管盛聿?
周围顿时变得鸦雀无声,众人眼观鼻鼻观心,愣是一口气都不敢出。
凌冰一激灵回过神来,吓得脸都白了,着急脱口而出:“聿哥......”
盛聿的一声冷笑打断了她的求饶,“你哥来了都不敢叫我一声哥,你叫得起吗?”
这话着实有些羞辱人的意思。
凌冰当场被羞辱得面红耳赤。
怎么?
这声聿哥祝鸢叫得,她就叫不得了?
可他们凌家在这些顶级豪门面前都不够提的,更别说是盛家这样的大财阀,惹恼了,她整个家族都要跟着遭殃。
凌冰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青,却半个字都不敢反驳。
她无助地看向原风野,希望原风野看在他们两家有点亲戚关系的份上,能帮她说话,“原哥......”
原风野无奈的白了她一眼,冷声道:“聿哥有洁癖,出门带衣服又不是什么稀罕事,你自己上赶着找骂,谁都帮不了你!”
刚才他差点真的以为聿哥被撩动了,吓了一大跳,原来是自己吓自己。
凌冰求助无果,只能将希望寄托在祝安安身上。
“凌冰,今天是你冲动了,鸢鸢是我的妹妹,你冤枉了她我也很生气,但你是我朋友,你跟鸢鸢道个歉,这事就算过去了。”祝安安好心劝她。
凌冰怔愣地看着她,难以置信地说:“我就是想替你......…”
“凌冰!”祝安安冷声打断她,扣住她的手腕,“听话,这件事是你不对。”
祝鸢好整以暇地看着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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