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漂月不知道自己在黑暗里待了多久。
她害怕得蜷缩在角落不停地战栗。
狭窄的房间里还有窜来窜去的老鼠,爬过她的脚背,她的身体,甚至是她的头顶……然而事情远没有结束。
后半夜,阮漂月突然听到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她连忙抓住门把手:“元鹤回,是你吗?”
“放我出去!”
可门外响起的,却是令人作呕的狞笑:“就是这里!”
大门拉开,两个浑身散发着恶臭的男人挤了进来!
借着月光,阮漂月看到了两张全然陌生的脸。
“你们是谁……你们是谁!”
阮漂月惊恐地颤抖起来。
下一秒,阮弱水的电话打来,声音轻轻响起:“妹妹,你说说你,何必一定要和我作对呢?”
“不是你自己说的,缺男人吗?”
“这可是鹤回特地给你找来的男人。”
“好好享用啊。”
阮漂月挣扎着,却被狠狠地按在地上,拼命疾呼。
她一口咬下对方一块血肉,满口铁锈的味道。
男人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婊子!
你不是缺男人吗?
怎么不好好伺候我们?!”
阮漂月怕得连声音都在颤抖:“救救我,求你,救我……”阮弱水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几分嘲讽:“求我?
你这也太没有诚意了。”
“你就这样求我?”
这一刻,阮漂月再也顾不上任何自尊了!
她跪在地上,疯狂地磕头,额头上鲜血淋漓!
可哪怕这样,也依然不够。
阮弱水无辜地笑道:“你的诚意我是看见了,可惜,我没这个本事让他们停下啊。”
“毕竟,他们不是我喊来的。”
阮漂月瞪大双眼,是元鹤回!
是元鹤回……她颤抖着手,拨通元鹤回的号码。
元鹤回的声音不耐烦地响起:“阮漂月,你还想干什么?”
“救我,救救我,我求你了,求你了,救救我……”阮漂月哆嗦着,口齿不清地向他求助,“鹤回哥,这、这里有人想强奸我,我求你救救我好不好?”
她将所有的期望都放在电话那头。
却没想到,短暂的沉默之后,元鹤回竟然笑了。
他冷冷道:“你至于吗?
连这种谎都好意思撒,还要不要脸了?”
“我没有,我真的……”阮漂月连忙解释。
却被元鹤回冷漠至极地打断:“你不是正好缺男人吗?”
“这不正如了你的意?”
“轰”的一声!
阮漂月仿佛瞬间被炸得遍体鳞伤。
她失去了所有挣扎的力气。
电话被挂断了。
她也被毫无怜惜地压在地上,鲜血淋漓的伤口,刺入了更多肮脏的石子儿。
她只是躺在地上,空洞的眼睛中不断有泪水流出,时不时发出凄凉的惨笑。
挂断电话,元鹤回突然失眠了。
他在床上翻来覆去,不断地回想起来刚刚阮漂月打来的那通电话……会不会不是在骗他?
终于,元鹤回按捺不住,起身往佛堂走去。
他先进了佛堂正门。
看到他,阮弱水连忙出现:“鹤回哥,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刚刚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
元鹤回下意识往暗间看去。
“怎么会?”
阮弱水笑道,“鹤回哥,你是担心漂月吗?”
话音落下,她双眼已经微红:“其实,鹤回哥,我可以理解你和妹妹结婚这么久,肯定是有感情的……如果你舍不得和她离婚,其实,我可以——我可以离开的。”
她低着头,神色委屈至极。
顿时让元鹤回的千言万语,都堵在心间。
“怎么会?”
元鹤回转了话锋,轻声安慰她,“弱水,一切按原计划进行。”
“等你活过来后,我会妥善安置她,尽量多给她分一些财产,让她不至于在这段婚姻里吃亏。”
“放心吧,我不会抛下你。”
元鹤回下意识看向暗间。
抬脚要去——阮弱水却拉住他:“鹤回哥,在这里陪我好不好?
还剩下最后半个多小时了,我马上就可以离开这个地方了。”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有点害怕……”元鹤回挣扎犹豫,到底收回了视线。
“好,我陪你。”
他全然不知,此刻离他不远处的暗间。
阮漂月犹如死尸一般躺在地上,浑身一片狼狈浑浊,到处都是令人窒息的青紫伤口,触目惊心。
那些人,伤害她后,提了裤子就走人。
甚至没有给她赤裸的身体,盖上一件衣服。
而她也连穿一件衣服的力气都没有了——她记得,她和元鹤回去扯证,是民政局当天的第一个。
八点半。
那时元鹤回急得不行,她甚至还觉得开心。
哪里想得到,竟只是一场骗局呢?
手机“滴”地响了一声。
是她特地记录的日程在提醒她。
死期将近。
佛堂大门打开,一辆迈巴赫停在佛堂之前,换上合身婚纱的阮弱水,挽着元鹤回从佛堂里走了出来。
光彩动人,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在元鹤回的保护下,她优雅地上了车。
元鹤回却朝暗间走来。
他敲响房门:“阮漂月,待会儿换好衣服,记得准时来现场。”
可房间里却无人应答。
一股巨大的异样感涌上心头,元鹤回按住门把手,想要推开门——阮弱水的声音却响起来:“鹤回哥,怎么了?”
“快点,时间要来不及了。”
元鹤回犹豫着,收回了手,匆忙上了迈巴赫。
浑然不知,这一扇门的另一侧。
一身狼狈的阮漂月,安静地瘫在地上,早已没有呼吸。
她的双眼大大睁开,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