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鞭子似乎也是特制,每一下都能从我身上扯下一条血肉,很快我就成了一个血人,鲜血浸润了衣衫,我的头也低了下去。
苏景澜走上前,捏住我两边脸颊,将我低下去的头抬起。
“洛泱,要不是我苏家收养,你早死在路边了,现在你们母女能护佑我苏家香火,好好做,不就不用受这些苦了吗?”
我用尽最后的力气,将口中的血喷到他脸上。
“苏景澜,沅儿也是你女儿,你知道剜逆鳞会要了沅儿的命吗?”
苏景澜恼羞成怒,站起来:“她能给弟弟祈福,就算死了,也是她的福气,你冥顽不灵,来人,继续打!”
一直没出声的霁月站了出来。
“老爷,请让婢子替您效劳。”
苏景澜斜眼看着霁月。
“为什么,你不是她的侍女吗?”
霁月眼中露出恨意。
“婢子怎么可能愿意做这种妖物的侍女,只是害怕而已。”
说完,夺过鞭子就抽在我身上。
苏景澜看着浑身是血的我,大笑道:“洛泱,你听到了吗,你的侍女也只是把你当成妖物。”
头也不回地走出祠堂。
我被关在地底水牢,苏景澜让霁月来看守我,并且要求每天“赏”我一百鞭子,直至我低头愿意侍奉萧婉儿。
霁月毕竟是个小女娃,每天的一百鞭子根本不可能完成,为了休息她还搬来两条长板凳,走的时候忘记带走。
我躺在上面,虽然不舒服,起码不用一直泡在水中。
仰头盯着石壁上渗出的水珠,一滴两滴……恍惚间,我感觉自己回到了从前。
那时我与苏景澜很恩爱,七岁那年,我刚刚进入苏府,他就牵着我的手。
“泱泱,这辈子我都不会放手的。”
沅儿出生的时候像只小粉团子,软软的,蜷在我怀里连哭声都细细的。
苏景澜用指尖戳她的脸,笑道。
“这丫头,怎么生得跟面团似的?”
自从萧婉儿出现后,一切变了。
苏景澜被她的容貌吸引,加上希望可以借萧相的面子进入官场,他开始冷落我们母女。
沅儿学着绣了香囊,小手指上都是针眼。
“爹爹,沅儿给您绣了香囊。”
苏景澜抱着萧婉儿在湖心亭赏雪,他扫了一眼便扔进炭盆。
“丑东西,真是污了婉儿的眼。”
火舌卷住锦缎的刹那,沅儿突然扑过去伸手去捞,火星烫红了指尖,她却死死攥住焦黑的荷包冲他笑。
“爹爹别气,沅儿再绣更好的……”那日他和萧婉儿在院中饮酒,沅儿捧着新摘的桂花想讨他欢心,却被他掀翻在地。
瓷片割破她的掌心,她愣是攥紧拳头,将血蹭在裙角,低头道。
“爹爹醉了,沅儿去煮醒酒汤。”
我追到厨房时,她正踮脚往沸水里撒桂花,血顺着指缝滴进火苗。
“娘快看!”
她苍白的脸被蒸汽熏出一点血色。
“爹爹说桂花醒酒最香,等汤凉了,沅儿就给爹爹送去,爹爹就不头疼了……”她突然晃了晃身子,我慌忙抱住她,才发现她裙下洇着一片暗红,瓷片扎进了脚踝,她竟一路跛着脚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