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景澜见我被制服,上前一脚踹在我太阳穴上。
“取出这疯妇的心头血!
给婉儿定惊!”
冰冷的匕首贴上心口,术士沙哑的嗓音像毒蛇吐信。
“龙女心头血,需活剜三寸。”
刀刃刺入的刹那,我嘶吼着挣动,却被更多锁链绞住四肢。
血柱喷溅在白玉杯里,坠入黑暗前,我看到萧婉儿倚在苏景澜肩头轻笑。
“姐姐的血……真红啊。”
黑暗裹着腐臭漫上来时,我听见沅儿在哭。
“娘,水好冷……沅儿……”我猛地睁开眼,听到脚下水波荡漾的声音,我又回到了地底水牢。
琵琶骨的空洞凝着黑痂,心口新伤处传来诡异的痛痒感觉,龙女的自愈力正被某种邪术蚕食。
沅儿的死讯抽干了我的灵魂,我呆坐着污水中,任由污水浸透曾经绣着莲纹的裙子。
“沅儿,娘一定会带你回到渭水。”
污水中有什么东西飘过来撞到我手,我无神的眼光看过去,是一个小竹筒,不远处正是霁月提来的那个泔水木桶。
这是从泔水桶里面掉出来的?
我伸手捡起,竹筒是空的,正要将它朝远处扔走。
突然,我摸到筒身上凹凸不平,有人在上面刻了字:“夫人撑下去,直到亲手剐了那群畜生的时候。”
水牢不见天日,根本不知时间。
我如同失去丝线的木偶,蜷缩在一角,任凭污水漫过腐烂的伤口。
“去守住大门,不能让贼人逃出去。”
杂沓的脚步声,人群的吆喝声,穿透层层砖墙,连水牢顶的蛛网都在震颤。
突然,水牢的铁门洞开,霁月踉跄着摔进来。
她反手锁死牢门,火折子的微光映出她凌乱的发丝,左颊数道浅浅的伤痕正渗着血,额前的发丝混合血汗粘贴在脸上,衣襟被撕开半截,露出腰间狰狞的刀伤。
她喘息着,奋力掰开我琵琶骨上的锁扣,铁钩离体的刹那,我痛得几乎咬碎牙根。
见我脱困,她才是释然一笑。
“霁月,你……”我正欲开口询问,只见一把匕首从她的袖子里滑出,霁月握住匕首,扭转刀尖没入自己的身体。
这一下太过突然,就连我也没来得及反应,待我上前抓住她的手时,霁月已经在自己胸腹处割开一道深可见肉的伤口。
“你疯了!”
我捂住她喷涌的血,她却死死攥住刀刃再往下一划,肠子混着血水流出来。
血肉中滚出出一枚透着青光的龙珠。
霁月抓起龙珠塞进我手里。
“夫……夫人,月……月儿替……替您……取回龙珠……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