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寒也从未好过。
那时我想,等我出去了,便带上沈易离开。
春日里要赏花宴,府中银钱不够。
他们才想起我,把我放了出来。
我收拾了金银细软,爬上沈知月的墙头,打算带沈易走。
可刚爬上去,便看见了让我目眦欲裂的一幕。
我来京城时曾带来了一窝雪貂。
京城太过温暖,一窝雪貂只存活了一只。
我小心的将它养大,视若珍宝。
只因这窝小东西是父亲亲手为我猎来的。
后来沈易也很是喜爱,我便送给了他。
可此刻,沈易却手持匕首,生剥了那雪貂的皮。
不多时,那团小东西便不再叫唤了。
沈易献宝似的,兴冲冲地把雪貂皮送给了沈知月。
那团与他相伴多年的血肉,被他毫不留情的踢到墙根。
沈知月满意的摸了摸他的头,带着貂皮离开。
我听见沈易身边的小厮担忧的问他,我会不会因此事生气。
沈易慢条斯理的擦拭着手上的血,满眼恶毒。
我到巴不得她知道,好让她痛上一痛。
月夫人都已经告诉我了,我不是她亲生的孩子,当初若不是她恬不知耻,爹也不会抛弃我亲娘。这些年她说什么强身健体,让我天不亮就起来练功,日日要我念书,如今想来,都是看我不顺眼,故意磋磨我罢了。
等父亲彻底厌弃她,我便劝父亲把月夫人扶正。月夫人温婉得体,从不逼我做我不喜欢的事,比那个辽国来的夜叉强百倍。这样的女人才配做我母亲……
后来他们还说了什么,我已经记不清了。
我派人悄悄将雪貂的肉身取回,收殓埋好。
可是至今日,我仍旧记得那天锥心刺骨的痛。
我亲手养大的孩子,只因别人的三言两语便坚信我是恶人。
后来,我向沈居安提出和离。
他却冷眼扔出封早已写好的休书。
我无意争执,只是带着剩下的嫁妆离开了京城。
如今四年过去,那深可见骨的伤痛仍旧埋在心底。
我虽对沈居安并无几分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