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时间飞快地过去,到了去研究所报道的时间。
天蒙蒙亮,我告别了叔叔阿姨,揣着证件,坐上了前往西北的火车。
窗外的风景飞快地流动,而远方,朝阳正在冉冉升起,霞光万里。
研究所的日子,忙碌而充实。
白日里埋首于图纸、数据和实验仪器之间,从生疏到熟练,每一天都有新的东西涌入脑海。
傍晚时分,食堂晚饭后,我最爱做的,是走到空旷处,看西北的天空。
那是一种辽阔无垠的蓝,缀着疏朗的星,而心中是前所未有的安宁。
刘叔叔和阿姨定期地与我相互写信,问候。
我告诉他们西北风光,工作学习趣事,他们唠嗑家长里短,穿衣保暖。
所里还总有热心的叔叔阿姨想给我介绍对象,我婉言谢绝,称自己还要深造学习。
就在我几乎忘记林家那一摊子烂人的时候,我收到了一封来自林文旭的信。
估计他大约是反应过来了,猜到了我的去处……信里字字句句都在忏悔,说如何放不下我,日夜思念。
又说想来西北寻我,只是母亲病弱,长嫂有孕在身,实在走不开,让我务必等他“处理好”’家事。
甚至信誓旦旦,愿抛下一切,随我扎根于此,不再负担林家的长嫂。
信纸上还残留着他肮脏的泪迹,不知道他在自我感动什么。
我翻了个白眼,转头嘱咐邮递员小哥,以后拒收这个人寄来的任何信件。
第二年,我收到了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我第一时间写信,告诉了叔叔阿姨这个喜讯。
不久,我收到了阿姨寄来的一封长信。
信中,她兴致勃勃地告诉我,林家如今彻底一团乱了。
林文旭的长嫂生下孩子之后,居然有遗传病,也就是说,不是林文旭的种。
去医院查出来之后,林母当场气得脑溢血,一动不动,瘫痪在床了。
林文旭差点气疯了,他为了长嫂,连自己的妻子都逼走了。
结果好容易生下个孩子,居然不是沈家的种!
林文旭那天把白霜从家门扯出来,扒光了衣服当街殴打,连连骂她是荡妇,不知道被多少个野男人爬了床。
县医院有八卦传出来,说林文旭偷偷去做了检查,结果查出来是无精症!
林家算是彻底绝后了。
林文旭对于那个孩子膈应至极,宁愿领养一个,也不想管一个“野种”。
于是病着就病着,那孩子就那么活活发烧死了。
白霜名声全无,又惨遭丧子,直接得了精神病,在沈家后院,每天疯疯癫癫。
更可怕的是,开始有不同的男人光明正大地出入她的院子。
只要说自己是林文旭,她就丝毫不反抗。
现在外头沈家的脸算是被彻底丢尽了,全知道他们一家子乱伦,出门都抬不起头。
林文旭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横竖不要脸,就不会觉得没脸。
林母瘫痪在床只剩一张嘴巴能使劲骂人,也是于事无补。
林文旭没办法,他可以不管白霜,但拉扯大他的寡母却是注定要跟他绑定一辈子了。
照顾瘫痪在床的病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林文旭往后几十年不会好过。
我笑了笑,收起了信,开始在宿舍里收拾自己的行李,准备明天去大学报道。
烂人就该陷在烂泥里,与我再无关系。
毕竟,我的人生,还有未知的光明坦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