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夫妇相视一眼,最终点头:“好,我们信任你。”
合同一式三份,我签下自己的名字,如释重负。
陈先生递过支票:“这是定金三十万,剩余款项会在办理过户时支付。”
我接过支票,手微微发抖:“谢谢您。”
“三十万到手了。”
我攥紧支票,手心微微发汗。
医院走廊的灯光惨白,照得人脸色发青。
“林小姐,这笔钱先交给我们当预付款行吗?”
护士站的小王看我一眼,眼中是掩饰不住的怜悯。
“可以,麻烦帮我安排下周的术前检查。”
我强撑着微笑,将支票递过去。
这个金额能缓解医院的压力,但离完全安心还差得远。
电话响起,是发小李玲。
“查清楚了,王琴欠了高利贷,整整一百五十万!”
她的声音透着愤怒,“手术费是拿去还利息了。”
我冷笑一声。
“果然如此。”
半夜被敲门声惊醒。
“开门!
王琴在吗?
钱呢?!”
砰砰的撞击声裂开夜色。
我从猫眼看出去,三个彪形大汉站在门外,面色不善。
“走错了,王琴不住这里。”
“少废话!
我们跟踪她好几次,她总往这跑!”
领头的一脚踹在门上。
我颤抖着拨打了110。
“喂,有人砸我家门,我一个人在家,地址是……”挂断电话后,砰砰的撞击声仍在继续。
我紧紧靠着墙,汗水浸透了睡衣。
时间走得极慢,每一秒都如同一年。
“警察!
干什么呢?”
终于,熟悉的呵斥声响起,门外安静了下来。
“谢谢您,张警官。”
我递上一杯热茶。
这位去年就接手过我家事的警官成了我的“常客”。
“那三人已被带走调查,他们是追债的。”
张警官眉头紧锁,“你继母家的情况不太好。”
“我猜到了。”
他欲言又止:“对了,你父亲让我转告,他想见你,说是要弥补……”我冷笑打断:“不必了。
当初贪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今天?”
“我理解你的心情。”
张警官叹了口气,“但你自己小心点,这种人走投无路会做出什么,很难说。”
他临走前转身:“你家装监控了吗?”
“装了,就在您上次建议的位置。”
张警官点点头:“保持警惕,有事随时联系我。”
我抿了口茶,苦涩弥漫。
凌晨三点,手机振动。
“林未晚,是我,你爸。”
我没说话。
“晚晚,爸知道错了。
那钱……那借条……都是王琴逼我的。”
林建国的声音颤抖,“她欠了很多钱,债主都找上门了。”
“现在知道后悔?”
我冷冷地反问。
“爸……真的想补偿你……如果那手术费还不够……用不着。”
我的声音如冰,“我自己能搞定,不需要施舍。”
“晚晚,别这样说……这么晚打电话就为说这些?”
我忍不住嘲讽,“是不是怕被连累,想撇清关系?”
电话那头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