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淮璟在医院守了他父亲一夜,直到第二天穆父情况稍稍稳定,他才离开。
但他没有回家,也没有去公司。
他拿着那份记录着我所有苦难的调查报告,找到了张知雅。
那份报告里,不仅仅有我被囚禁的细节。
更详细记录了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张知雅。
是她,一步步把我推向了那个非洲的人间地狱。
铁证如山。
穆淮璟找到张知雅的时候,她似乎还没意识到大祸临头。
甚至,她还想像往常一样,试图靠近穆淮璟,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和委屈。
“淮璟,你脸色好差,是不是叔叔他……”她的话没能说完。
穆淮璟抬手,将那份平板报告,直接砸在了她面前的茶几上。
玻璃桌面应声而裂,发出刺耳的声响。
张知雅吓得一哆嗦,脸色瞬间白了。
“看看。”
穆淮璟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冰冷。
张知雅颤抖着手,点开了报告。
她的目光扫过那些文字和图片,脸色越来越白,身体也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
“不……不是的!
淮璟,你听我解释!
这不是真的!”
她扑过来想抓住穆淮璟的手臂,却被他嫌恶地用力甩开。
张知雅狼狈地跌坐在地毯上,发髻散乱,看起来楚楚可怜。
“是有人陷害我!
一定是温瑜!
她恨我,她想毁了我!”
她还在试图狡辩,试图将脏水泼回到我身上。
穆淮璟只是冷冷地看着她,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丝毫温度,只剩下无边无际的厌恶和……杀意。
“陷害?”
穆淮璟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充满了自嘲和痛苦,“事到如今,你还在演。”
他缓缓蹲下身,与跌坐在地上的张知雅平视。
“你做的每一件事,上面都记得清清楚楚。”
“你让她在那个鬼地方待了半年……”他的声音开始发抖,眼眶再次泛红,里面翻涌着滔天的悔恨和愤怒。
“你知道她经历了什么吗?”
“你知道吗?!”
最后三个字,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张知雅被他吓得浑身一颤,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
“我错了……淮璟,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当时只是一时糊涂……我太爱你了,我怕失去你……”她语无伦次地哭诉着,试图用眼泪和忏悔博取同情。
但穆淮璟的心,似乎已经在那份报告面前,彻底死了。
他看着她,眼神平静得可怕。
“你不用跟我说这些。”
“你欠她的,我会让你一点一点,加倍还回去。”
张知雅脸上的哭声一滞,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淮璟……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穆淮璟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像在看一个死物,“她受过的苦,你也该去尝尝。”
“非洲那个地方,你应该也不陌生吧?”
张知雅的瞳孔骤然紧缩,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得干干净净。
她像是听到了什么最恐怖的事情,疯了一样爬起来,死死抱住穆淮璟的腿。
“不!
淮璟!
你不能这样对我!
你不能!”
“我不能去那里!
我不能去!”
“我家里还有生病的妈妈!
我爸烂赌,欠了一屁股债!
我弟弟想方设法都想从我身上吸血!”
她涕泪横流,声音凄厉。
“我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
我不想再变回那个张来娣!
我不想!”
“求求你,淮璟!
看在我们过去的情分上,你放过我这一次!
我给你做牛做马都行!
求求你了!”
她抱着他的腿,苦苦哀求,将自己所有的不堪和软肋都暴露出来。
穆淮璟却无动于衷。
他只是抬脚,用力将她甩开。
“情分?”
他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对阿瑜下死手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情分?”
“现在,你只需要去赎罪。”
他的语气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
张知雅瘫在地上,眼神空洞,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
穆淮璟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按我之前说的办。”
“送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