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门被江景珩推开。
宋清妙,我爸,我妈,三个人脸色惨白,大气不敢喘地看着江景珩。
好半天,江景珩才笑了一下。
“景珩哥。”
宋清妙大着胆子从病床上下来,走过来拉了拉江景珩的袖子。
“你的脸色好吓人啊。
怎么了?”
“刚才你们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宋清妙眨了眨眼,更往前一步,抱住江景珩的手臂:“听到了又怎么样,景珩哥,我虽然没有真的给你捐过肾,可是我的心和我的身体早就已经是你的了。
你说姐姐无趣又乏味,你早就厌烦她了,不是吗……”话还没说完,她的身体重重地飞了出去!
宋清妙撞在了病床旁边的床头柜上,愕然地抬起脸。
江景珩脱下身上的西装外套,擦了好几遍手,仍然皱着眉看自己被宋清妙碰过的那只手,一副想要呕吐的样子。
“清妙!”
我爸和我妈顾不得其他,赶紧跑过去搀扶。
“江景珩,清妙她还是个孩子,你怎么能这样对她?”
江景珩就像没听见他们说话一样,径直转身,吩咐助理:“让他们都留在这里,另外,把当年手术前后的所有文件、资料,还有证人全部给我找来,我要事情的真相。”
“江景珩,当年是我们骗了你,跟清妙无关,你总该跟她道个歉吧?”
我妈红着双眼拦在江景珩面前。
“苏伯母,悦然死了。”
江景珩平静地说。
“不就是从楼上假摔下来吗?
没听说过二楼还能摔死人的,这死丫头又在演戏了!”
我妈愣了一下之后,不以为然。
江景珩不置一词,大步从她旁边走过。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脚步越来越快,连按了几下电梯,然后看了一眼电梯停留的层数,转身跑进楼梯!
地下停车场在负一楼,空荡荡的楼道里,急匆匆的脚步声不断回响,声音大得吓人。
江景珩发疯一样地往苏家赶。
当他淋着雨冲进苏家时,看起来简直像一只恶鬼。
“苏悦然呢?”
苏家的佣人们战战兢兢,谁也不敢对上江景珩通红的眼睛。
到最后,还是王婶站了出来,不忍地说:“江先生,小姐她……她已经死了,你放过她吧,她这些年已经很痛苦了……”江景珩突然笑了。
王婶吓得差点跳起来。
江景珩却说:“好了,我知道悦然在生我的气。
刚刚我已经在医院知道当年是苏伯父苏伯母骗了我,我也吓了他们。
我已经让助理去查当年的事了,我会还给悦然一个公道的。”
“王婶,我知道你是从小看着悦然长大的,所以要帮着她来吓我们。
你骗得过别人,你骗得过我吗?”
王婶呆呆地看了他好一会儿,摇了摇头:“江先生……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小姐她真的死了……王婶,”江景珩警告地喊了一声,“你就算要帮悦然吓我,也别这么诅咒她。
这样会折她的寿的。”
“她没有可以折的寿了,江先生。”
王婶平静地说。
“你们走了以后,小姐一个人躺在地上,流了很多血。
她站不起来,也没有人敢过去帮她,更不像宋小姐那样,一个抓伤就可以有整个城市里最厉害的名医团联合问诊。”
“她怎么还活得下来呢?”
王婶每说一句话,江景珩的身体就忍不住颤动一下,原本挺直的脊背像是压上千钧重物一样慢慢弯了下来。
“我坐在小姐旁边,听见她说了最后一句话,你知道她说什么吗。”
江景珩忍不住问:“她说什么?”
“小姐说,王婶,我好想笑笑啊,笑笑死之前是不是也像我这么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