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就高高兴兴领着孩子们去野游,直到下午才回来。
没想到当天晚上门卫就打内线进来,说有人找,而且白天已经来过一次。
老院长见我累了,就代替我走出去:“估计是医院那边又有弃婴了,我过去看看,你先休息。”
我想了想,随意批了件外套跟了出去。
“怎么不进去啊?”
看老院长僵在保安室门口,我笑着调侃。
忽明忽暗的门卫室内,桑泽熙和婆婆站在里面,显得格格不入。
老院长亲自审核过养父养母资料,对她还有印象。
她盯着人看了半天,才回神有些迟疑道。
“桑太太?
这位是桑……小柔对象?”
“这里小,要不我们进去说话吧!”
桑家母子抬脚要进。
我动了下脚,拦住两人。
偏头看向老院长,“已经不是了,这里庙小容不下他们两尊大佛。
你先睡,我带他们出去聊会。”
我结婚那年,还幻想有一个幸福婚姻。
哪怕桑泽熙不愿意来,我还是以他的名义请福利院所有人出去吃了顿大餐,还发了喜糖。
这次我回来这么久,老院长都没有见我接到一通电话,早就猜出大概。
她叹了一口气,替我拢好外套,才慢慢走回去。
见她走远,我拎着两人走出福利院。
“这里不适合你们,下次别来了。”
婆婆拉着我的手,“小柔,回家吧,你们马上办复婚!”
桑泽熙低头踢着不存在的石子,仿佛这一切他都是被迫的,不管是离婚还是复婚。
我有些腻味,这对母子的嘴脸数年如一日。
从前我信他们,只要他们稍微低头,我就屁颠颠跟上去。
现在我看穿了,我看向婆婆:“婚姻不是儿戏,离了就是离了,那里不是我的家,我的家在这。”
婆婆松开手,眉眼透着不爽,“又不是第一次,你们在复婚就好了。”
有点可笑。
我双手抱胸,平静看着她。
这才发现以前需要抬头仰望的人,现在低头就能看到。
我忍不住揭穿她:“复婚后再离婚吗?
我是人不是玩具,现在这样好聚好散不好吗?”
婆婆面露难堪,头一次没直接扭头走人。
而是抓着我的手臂,轻声说道:“就算你不复婚,我养了你八年,你必须要养我。”
过去八年,她对我并非全然是坏。
我记得初到桑家时,她抱着我喊宝贝,亲自给我办了认亲派对。
我也曾真心将她当作母亲爱戴,孝顺。
可她的心变得太快,时好时坏。
我体谅她有病,试过很多办法想走进她的内心,不惜伏低做小去讨好她。
可我努力这么多年换来什么了?
是两个月前我费劲口舌定下的家族聚会场所被嫌弃。
是在我没日没夜筹备半个月的家族聚会上,她穿着我给她定制的礼服,当着所有人的面指责我的不是。
她说:“我后悔养了纪宜柔,她就是个白眼狼,如果能重来,她想养一个乖巧的女孩儿。”
那天我独自承受所有异样目光,忍下那一句句指责,坚持将聚会办完。
她永远不知道,她那句后悔,对我的杀伤力有大。
那天之后没多久她就病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