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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遁回归后,我把偏执前夫骨灰扬了苏楚霍绍梃

醋花生米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别墅里。男人指尖掐着颗烟,双腿交叠。苏楚走进来时,他刚好把指尖的烟卷,摁灭在精致的烟灰缸里。他抬眸看她,没什么温度。“这几天跑哪里去了?”苏楚觉得他有点明知故问,清冷的小脸微微抬起,“都要离婚了,当然是搬出去住了。”“离婚?”男人把苏楚留下来的离婚协议书,拍在了面前的茶几上,眼中愠色渐浓,“苏楚,你以为留下个离婚协议书,就跟我划清界限了?”苏楚被这动静吓得心口一攥。不安的指尖,握紧了斜挎在身上的包带,“我不要你的任何财产,我净身出户。”男人眼眸森然,轻笑中,压抑着怒气,他把捐卵的研究书,和她抵押手表的收据,全部拍到了苏楚的面前。“这些呢?”他面含怒气,起身,走到女人的面前,“苏楚,你挺能耐啊,背着我干了这么多的事情?这叫净身出户?你...

主角:苏楚霍绍梃   更新:2025-04-21 19:3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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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苏楚霍绍梃的其他类型小说《死遁回归后,我把偏执前夫骨灰扬了苏楚霍绍梃》,由网络作家“醋花生米”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别墅里。男人指尖掐着颗烟,双腿交叠。苏楚走进来时,他刚好把指尖的烟卷,摁灭在精致的烟灰缸里。他抬眸看她,没什么温度。“这几天跑哪里去了?”苏楚觉得他有点明知故问,清冷的小脸微微抬起,“都要离婚了,当然是搬出去住了。”“离婚?”男人把苏楚留下来的离婚协议书,拍在了面前的茶几上,眼中愠色渐浓,“苏楚,你以为留下个离婚协议书,就跟我划清界限了?”苏楚被这动静吓得心口一攥。不安的指尖,握紧了斜挎在身上的包带,“我不要你的任何财产,我净身出户。”男人眼眸森然,轻笑中,压抑着怒气,他把捐卵的研究书,和她抵押手表的收据,全部拍到了苏楚的面前。“这些呢?”他面含怒气,起身,走到女人的面前,“苏楚,你挺能耐啊,背着我干了这么多的事情?这叫净身出户?你...

《死遁回归后,我把偏执前夫骨灰扬了苏楚霍绍梃》精彩片段

别墅里。

男人指尖掐着颗烟,双腿交叠。

苏楚走进来时,他刚好把指尖的烟卷,摁灭在精致的烟灰缸里。

他抬眸看她,没什么温度。

“这几天跑哪里去了?”

苏楚觉得他有点明知故问,清冷的小脸微微抬起,“都要离婚了,当然是搬出去住了。”

“离婚?”

男人把苏楚留下来的离婚协议书,拍在了面前的茶几上,眼中愠色渐浓,“苏楚,你以为留下个离婚协议书,就跟我划清界限了?”

苏楚被这动静吓得心口一攥。

不安的指尖,握紧了斜挎在身上的包带,“我不要你的任何财产,我净身出户。”

男人眼眸森然,轻笑中,压抑着怒气,他把捐卵的研究书,和她抵押手表的收据,全部拍到了苏楚的面前。

“这些呢?”

他面含怒气,起身,走到女人的面前,“苏楚,你挺能耐啊,背着我干了这么多的事情?

这叫净身出户?

你当我霍绍梃是摆设吗?

嗯?”

霍绍梃像发怒的狮子。

苏楚吓得抱头。

她有想过霍绍梃会知道这些事情。

但没有想到,他会知道得这么快。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与你无关。”

她胆颤心惊的,背过身子,不敢望他,“如果你觉得对你造成了影响,那就赶紧把离婚协议书签了,这样对谁都好,也不会坏了你的名声。”

“为什么想要钱?”

他脸色阴沉,握住她的下巴,“想保释苏阳?”

苏楚没有否认。

她大胆地抬起微垂的睫毛,看向男人,“没错。”

“所以就去卖手表,找贺知南捐什么科研卵?”

他真想撬开这个女人的脑子,看看里面是什么做的,“苏楚,你这么需要钱,为什么不来找我要呢?”

苏楚像听了个笑话。

找他要?

“你会给吗?”

男人摇头,透出一抹戏谑,“不会。”

苏楚苦笑。

他从来不是什么善人。

总想在她最狼狈的时候,再把她踩进尘埃里。

她到了嘴边的脏话,硬生生地被压了下去,她不敢得罪他,苏阳一天没有保释,霍绍梃就有可能,让她们一家人一辈子都见不到。

“问完了吗?

问完我就回去了。”

苏楚转身要走,被霍绍梃扣住手腕,扯到了身前。

他凌厉的眸子,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女人,因为害怕和紧张,而紧绷着的小脸。

“苏楚,没有经过我的同意,贺知南不可能跟你达成什么合作,你惹急了我,我可以让你一辈子都找不到苏阳在哪儿。”

苏楚双眸瞬间染上血红。

她不过是想凭自己的能力,去把哥哥保出来。

他为什么还要这样紧追着不放。

非要把她们一家赶尽杀绝吗?

她好累啊。

他为什么老是像那块遮挡太阳的云彩一样,把她的人生遮得一点光亮都没有。

“霍绍梃,要我怎样,你才能放过我们一家?”

就算再恨,她们苏家已经是这样破败了,他还要怎么出气?

才肯甘心?

把苏家人一个个地都逼上绝路吗?

那她可以第一个死。

“我都同意跟你离婚了,离婚后,你可以娶了你心爱的女人,如果你怕爷爷怪责,我可以跟爷爷解释......”她抓起桌上的水果刀,抵住自己的脖子,“如果你觉得还不够,我现在就可以死在你面前。”

苏楚的激进。

令霍绍梃眉心紧紧地蹙起。

“苏楚,你给我把刀放下。”

他厉声喝斥。

苏楚摇头,她只求霍绍梃能放过她,“霍绍梃,我们好聚好散的,不行吗?

我们苏家不欠你的了。”

看着女人流满泪水的脸。

男人的脸色越发的暗沉和冷峻。

他几步走到她面前,轻轻的一抬手,苏楚手中的水果刀便飞了出去,他抬脚踢走,“别整天要死要活的,乖乖回家,我可以保证,苏阳会一直呆在你的视线里。”

他抬手替她擦脸上的泪。

她偏过脸,躲开了。

他沉下气来,声音也变得平和,“去洗个脸,换件衣服,有个应酬,你陪我去。”

苏楚是不想去的。

结婚三年,他也没让自己陪着出席过,任何一个公众场合。

倒是林漫漫,经常会跟霍绍梃出现在新闻画面里。

她狐疑地看向男人。

他轻嗤一笑,“干嘛这种眼神,我卖不了你,只不过想让你帮个小忙而已。”

苏楚就知道,霍绍梃这种功利心强的男人,是不可能单纯地让她参加什么无关紧要的应酬。

“我帮不上你什么,你还是找别人吧。”

苏楚拒绝了。

霍绍梃也没有生气,挑唇笑了一下,“报酬五十万。”

苏楚微愣。

他在跟她谈生意。

可笑吧,对没爱的女人,剩下的也只有利用而已。

“要陪睡吗?”

她声音轻轻的。

男人并没有立即给出答案。

苏楚便又补了句,“要陪睡的话,这点钱不够。”

“......你想的还挺美。”

他嘴上轻嗤,眼神却不由自主的落到了女人耳后的那枚血痣上。

苏楚心底哂了一口。

她不傻,知道霍绍梃口中所谓的应酬是什么。

她倒也没那么难过,只是淡淡的,“如果需要陪睡,那麻烦你让秘书,准备好套子,我可不想染上什么不干净的病。”

男人望着她的侧脸,眸色深沉,越发地看不到底。

他没再说什么。

只是眼底似乎燃起了一股淡而不自知的火苗,烧得他愈发的难受。

苏楚被霍绍梃带上了她的商务车。

化妆和换衣服,都是由霍绍梃的女秘书主导,在车里完成的。

苏楚是美的。

平时素面朝天,她都是美的发光的存在。

今天的妆很淡,虽然只是打了一层薄薄的粉底和闪着光泽的唇釉。

已经很是惊艳。

栗色的长发,随意地散在肩头,像极了出逃的城堡公主。

她的美是独一二无的存在。

霍绍梃就那么看似随意地打量着她,目光肆意,又透着欣赏。

抬手,他捏了捏她小巧的耳垂,面色柔和地说,“想知道,今天这位合作的伙伴是谁吗?”

“不想。”

苏楚没有兴趣知道。

身子往外坐了坐,离霍绍梃远了远。

男人没再说什么。

车子一路前行,到达了应酬现场。

一个隐私性极强的私人会馆。

苏楚被霍绍梃牵着手,走进去。

见到对方人时,苏楚错愕得一时失去了所有的反应。

屈墨。

她的初恋。

准确地说,是她情感懵懂时,双方都有好感的人。

只不过,那时年少,羞涩,也不懂感情,谁都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

后来......屈墨出国。

她嫁给了霍绍梃,也跟他没有再联系过。

屈墨看到精致动人的苏楚,也是一时愣住,他想要动唇问个好,喉咙哽咽,愣是没有发出声音。

“霍总你好。”

屈墨的父亲屈长平,率性伸出手来,客套地打招呼,“霍总,这是我儿子屈墨。”

屈长平被漂亮的苏楚吸引,笑着又把手伸向了她,“这位是......苏楚。”

霍绍梃冷声介绍,似乎又不太喜欢屈长平看苏楚的眼神,没等苏楚握上他的手,就把女人摁在了椅子上。


“炖上吧。”

他看了一眼怀里的女人。

孙妈急忙应下,“是。”

霍绍梃把苏楚抱回了卧室。

他动作很轻地将女人放下,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不要再跟屈墨见面了,我真的会生气的。”

苏楚没有给他回答。

她已经没有跟他讲话的力气和兴趣。

手机响起。

霍绍梃握着手机,接通了电话。

苏楚听到了林漫漫的声音,娇柔造作,又满是委屈的诉苦。

没说几句,霍绍梃便拿着外套,离开了。

孙妈把炖的补汤送上来。

“太太,喝点汤,睡一觉吧。”

她看得出来,女孩的难过和憔悴,轻声劝她,“以后别惹先生生气了,吃亏的是自己。”

孙妈把汤端到苏楚的面前,拿起汤勺,吹了吹,“太太,身体是自己,只要还活着,没有什么问题是解决不了的。”

苏楚木然地抬起小脸,看向了孙妈。

活着?

这个词,怎么听着有些陌生。

许久,才把碗端接到自己手中,“孙妈,我活着跟死了,没有区别。”

“怎么会呢,先生他脾气是急了点,但他心里还是在意你的。”

苏楚觉得这安慰她的话,有些可笑,他们的关系,孙妈最清楚不过,“他怎么会在意我呢。”

“你发烧那晚,先生他......”孙妈的话刚起了个头,就被苏楚打断了,“......孙妈,他是什么样的人,你比我更清楚,以前我是眼瞎,才自欺欺人,我真的想离开了,离开他,离开这个望不到太阳的地狱。”

孙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夫妻之间没有爱,相敬如宾也好。

可是......她摇了摇头,或许离婚才是真正的解脱。

“太太,先喝汤吧。”

苏楚在家里一直没有出门。

霍绍梃倒也没有要求,她再去照顾林漫漫。

听说林漫漫出院了。

霍绍梃一直在云顶别墅陪她。

老宅打来电话,要苏楚和霍绍梃一起回去吃饭。

苏楚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

或许霍绍梃会带林漫漫回去,那样,她倒是省了事了。

下午的时候。

苏楚坐在阳台上,翻看着一本,名为[离婚案件全攻略]的书。

墨色的雕漆大门,缓缓打开。

霍绍梃的车子开了进来。

她把书放好,裹紧了披肩,走进了卧室。

旋即,就听到了男人上楼的脚步声。

他习惯了回家就能看到她,并不意外,“换件衣服,回老宅吃饭。”

苏楚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只是淡淡地点了个头,便去换衣服。

他喜欢她贤良淑德的模样,喜欢她漂亮又温婉的脸,更喜欢她温驯乖巧的性格。

他喜欢的,都是有利于他的。

而苏楚,并不喜欢这样的自己。

按霍绍梃的要求,苏楚换了他喜欢的衣服,脖子戴上了只有回老宅,才能戴的珍贵珠宝。

她像一只打扮精致的木偶,跟着他上了车。

“别哭丧着脸。”

他侧过脸来看向她。

苏楚淡而冷的,掀起睫毛,“我就长这样。”

“你和屈墨在一起的时候,可不长这样。”

霍绍梃现在还记得,她在那个男人的车里,笑得有多甜腻,“苏楚,别给我摆脸子,我不喜欢。”

他在警告她。

苏楚听得出来。

可她实在笑不出来。

“霍绍梃,你如果觉得我不合你的心意,你完全可以带林漫漫回老宅,我没有意见。”

她也不是非要跟他回去。

她现在根本没有心情,去应付霍家的每一个人。

霍绍梃带着怒意的眸子,微微眯起,压抑着自己要爆发的怒气。

语气嘲弄,“哪个女人,也比你合适做霍太太,苏楚,你现在坐到这位置上,得珍惜,别不知好歹。”

苏楚哂笑。

如果知道,做霍太太,会让自己和家人陷入万劫不复。

打死她,也不会嫁给眼前这个男人。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她要做的是补救。

“我确实是没有资格做霍太太,既得不到丈夫的偏爱,也生不出霍家的继承人......”她大胆地对上男人凌厉的目光,讥诮反驳,“......当然了,霍总也不屑跟我生什么孩子,如果林漫漫不是心脏病生不了,大概,你们的孩子都生了几窝了吧?”

“你每天的小道消息,倒是不少。”

他讥笑。

苏楚说的可不是小道消息。

是林漫漫亲口说的。

无论真假,霍家的继承人,都轮不到自己来生。

她黯然垂下睫毛,“霍绍梃,你打算什么时候给林漫漫换心脏?”

她需要知道,自己还有多长时间,救走哥哥。

霍绍梃并没有兴趣回答她。

丢了句,“这事跟你没关系。”

他不说。

苏楚也无法再问下去。

车子很快开到了老宅。

今天的老宅很热闹,刚从车里下来,就听到了屋里传来的欢声笑语。

霍绍梃伸出手来,她条件反射地刚要躲避。

男人便强行握住了她的手。

演好恩爱夫妻,是霍绍梃最初对她的要求。

她怎么给忘了。

“绍梃,楚楚,你们来了。”

紫绿旗袍裹身,烫着微卷大波浪的女人,晃着耳朵上的绿宝石坠子,笑着走过来,握住了苏楚的手。

“可想死我了,告诉姑妈,有没有想姑妈?”

霍绍梃的姑妈。

一直生活在国外。

怎么突然回来了。

“姑,姑妈,我也想你。”

苏楚别扭地套着近乎。

霍程程笑着在她的小脸上捏了一下,“我们家楚楚,真的是越长越漂亮了。”

她盯着苏楚平坦的小腹,弯着眼睛,问,“告诉姑妈,这肚子里有没有小绍梃啊?”

苏楚挺尴尬的。

她这里面,一辈子都不可能,有霍绍梃的孩子。

看着苏楚红了脸。

霍程程把目光落到了霍绍梃的面上,“是不是你不给力啊?

不是我说你,以后酒要少喝,烟要少抽,那些东西都对身体不好,你可是霍家的大哥,传宗接代,责任重大。”

“楚楚还小,不着急。”

霍绍梃温柔地望向了苏楚,“让她多玩两年,我不忍心她受苦。”

霍程程看小夫妻如此恩爱。

也顺坡道,“看你这么疼楚楚,我也就放心了,不过,你爷爷他年纪大了,等重孙等的急,你们得抓点紧了。”

“知道了姑妈。”

霍绍梃去见爷爷。

霍程程牵着苏楚的小手,去了客厅聊天。

“楚楚,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都是姑妈买给你的。”

姑妈把一个个长长方方的盒子,打开,往苏楚手腕和手指上套,“这粉粉嫩嫩的颜色,就是适合小姑娘,真漂亮。”

玉质的手镯,奢侈品的戒指,还有黄金的手链。

霍程程这个姑妈的心意很重。

她也是真心喜欢苏楚。

但苏楚不能收。

她要霍绍梃离婚的。

“姑妈,这些太贵重了,我平时也戴不到......贵重什么呀。”

霍程程往苏楚面前凑了凑脸,“绍梃赚那么多钱,留着干什么?

一会儿,我让他给我报销。”


“你这么凶干嘛?

又不是我让你爸病的。”

林漫漫双手抱怀,嘲弄地看着苏楚,“像你这种倒霉体质的女人,真不应该嫁进霍家,败气运,坏风水。”

苏楚没心情跟林漫漫在这儿吵架。

她转身往外走,准备出去给父亲买一些住院用的东西。

林漫漫被无视,不死心地又跟了上去,“苏楚,你们家的人,对于霍家来说,就是拖累,我还没有见过你这么厚脸皮的女人呢。”

“我觉得你还是识趣一点,尽快离开霍绍梃吧,反正,他也不爱你,霸占着霍太太的位子,你既得不到人,也得不到心,有什么意思呢?”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绍梃有三百天会陪在我身边,你不觉得你很失败吗?”

林漫漫越说越起劲。

苏楚突然停下脚步,回手就甩了她一个响脆的耳光。

林漫漫当场被打懵,“你,你......怎么还打人啊?”

苏楚性格柔软,不爱发脾气。

但也不是任由林漫漫揉捏的主。

林漫漫以为得了霍绍梃的偏爱,就可以不把她这个原配放在眼里。

处处挑衅。

苏楚可不惯她脾气。

“打你是轻的,一个小三,哪来的脸,跑到我面前叽叽喳喳?”

“你,你......”林漫漫抬眼看到走过来的男人,立马眼眶一红,哭了起来,“......绍梃,苏楚她打我......”苏楚闭了闭眼。

怎么哪都能见到霍绍梃。

霍绍梃看了看林漫漫被打红的左脸,脸色一沉,问向苏楚,“这是你打的?”

“没错。”

苏楚没有否认。

“绍梃,你一定要替我做主啊,上次她故意吹长笛让我生病,这次又趁着你没在,就甩我耳光,我,我......我就那么好欺负吗?”

林漫漫哭得梨花带雨。

楚楚可怜。

霍绍梃的墨色眸子,也越压越低,质问道,“为什么打人?”

苏楚没有解释。

她知道的,就算她解释,霍绍梃也不会信她。

何必费这些口舌。

“打就打了,还要什么理由。”

苏楚捏紧了手上的检查单子,“你要想为林漫漫讨个公道,等晚上我回去,再讨吧,我现在没有时间。”

苏楚很快走出医院,不见踪影。

林漫漫气得差点跳脚,“你看她......”她抱着霍绍梃的胳膊,委屈巴巴的不甘,“苏楚真的是越来越过分了,绍梃,我的身体本来就不好,咳咳......还没等换心脏,我就被她欺负死了。”

林漫漫早一点把心脏换了。

霍绍梃却一直以没有合适的心脏为由,拖着。

她不想再等下去了。

“绍梃,前段时间我和苏阳做了配型,他的心脏最适合我,你看什么时候......”霍绍梃闻言,冷睨了林漫漫一眼。

她心口一拎,忙捂着心脏,躬起了身子,“如果我再换不到合适的心脏,我可能......也活不长了......”他一直没说话。

林漫漫艾艾戚戚的叹息了口。

“我知道这些年,你也尽力了,其实,只要你陪在我身边,哪怕让我明天就死,我也心甘情愿。”

林漫漫想让霍绍梃松口。

但霍绍梃始终就那么冷眼看着她。

最终。

林漫漫越哭越起劲,眼前一黑,晕倒在了霍绍梃的怀里。

他打横抱起女人,往车边走。

“我不会让你死的。”

这是他十三年前的承诺。

......苏楚在医院里安顿好父亲。

才拖着一身的疲惫回了家。

苏成业被确诊了脑部的肿瘤,恶性的,就算是手术,也只不过是延长一到三个月的生存时间。

运气差一点的话,可能都下不了手术台。

她想,算了,陪着父亲过完他最后的时光。

她知道父亲的心事,就是苏阳。

她想尽快的找人,把苏阳从里面保释出来。

客厅里。

灯火通明。

站在门口,苏楚的脚步有些沉重。

孙妈看到苏楚,赶紧替她拉开了门,“太太,您回来了?

先生等您好长时间了。”

“嗯。”

她浅应了声,走到了霍绍梃的面前。

她知道,他憋着一口气,要替林漫漫讨个公道。

她也没想着躲过去。

苏楚垂着脑袋。

不说话。

霍绍梃抬眸,看着她,许久,他才动唇,“你那些本事呢?

怎么蔫了?”

她本不想解释的,但又觉得实在憋屈。

这憋屈的日子,她真的是够了。

“是她说话不好听,我才打的她。”

“她是个病人,你这一巴掌下去,万一她猝死了呢?

你赔得起吗?”

霍绍梃指责的意味明显。

苏楚心里叫嚣着。

死了正好,一了百了。

但她不敢说出来。

“你不是要给她换心脏了吗,她应该会活很久很久。”

提到这事。

苏楚不免又想到苏阳。

她是不会让霍绍梃,拿着苏阳的心脏救林漫漫的。

“霍绍梃。”

她走到男人的面前,扑通一下给他跪下了。

男人眉心一紧,“苏楚,你又想干什么?”

“霍绍梃,我求你,不要把我哥的心脏拿去给林漫漫,你那么有钱,你可以为她找别的合适的心脏,我哥他已经半死不活了,不要再剥夺他活着的权利,求你了......”苏楚望着男人冷俊的侧脸。

小手抓着他的腿边,情绪激动,“霍绍梃,如果你真的非得用我们家人的心脏,就用我的,求你了,放过我哥,行吗?”

“他是个活死人,心脏给需要的人,也是积德行善,不好吗?”

他握着女人被泪水打湿的小脸,目光逡巡,“苏楚,你们苏家人,是要付出点代价了。”

“那就用我的,等我送走我爸,你拿我的心脏,我绝无怨言。”

苏楚哭泣着。

如果真的要一命抵一命,那她可以做那个牺牲者。

死了,就不会这么累了。

她愿意的。

“你爸?”

男人敏锐地察觉了苏楚话里,有一些不同,“你爸又怎么了?”

“他病了,最多活三个月,你等我送走我爸,我就给林漫漫换心脏,我说话算话。”

苏楚满脸泪痕地举手发誓,她希望霍绍梃能相信她,“我可以签合约,我可以画押签字。”

“苏楚,你以为换心脏是换螺丝帽呢?”

他抬手把女人从地上拽起来,“想谁换就谁换?”

苏楚眼泪汪汪。

她没太明白霍绍梃的意思。

他还在坚持要用苏阳的心脏?

“霍绍梃......苏楚,我决定的事情,不是你说改变就能改变,这事与你无关,你少操心。”

男人冷冰冰的。

苏楚抓住霍绍梃的衣袖,唇齿打颤,“这事怎么与我无关呢?

你们想要拿走的是我哥的心脏,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霍绍梃,你真的非要把我们家灭口吗?”


“你做事会留证据吗?”

他那么精明,怎么会留下证据呢?

但,现在讲这些,还有什么用呢。

纤瘦的女人,从藤椅上起身。

她双眼无神,头发稍显凌乱,身上只套了一件单薄的睡衣,身子很是瘦弱。

没有哭,也没有闹,赤着脚,走到卧室,开始往行李箱里装东西。

霍绍梃看得来气。

抬脚把行李箱,踢了出去。

“苏楚,就算凶手是我,就算苏阳他真的死了,也不过是一命抵一命,你有什么好委屈的。”

他大手抓着女人削瘦的肩头,重重地握着,眼中喷出凶狠,“你们苏家人做过什么,不会都忘了吧?

嗯?”

苏楚苦涩地笑了。

他口口声声地跟她讲着,说话得讲证据。

他没有证据,却疯狂地报复着她的全家。

这个男人,她还那么深爱过。

苏楚,你真的傻透了。

“霍绍梃,你承了认是吗?

你承认我哥现在的境况,都是你一手造成的对不对?”

她咬着颤抖的双唇,任由眼眶的泪水在脸上肆意,“你赢了霍绍梃。”

她不爱了。

她的爱,并没有为她的父母和哥哥,换来半点的周全。

苏楚伸手把自己的行李箱,拉到自己面前,往里面收拾自己的衣服。

男人咬了咬牙根,扣住她纤瘦的手腕,重重地摔到了大床上。

他的大手握住她的两只手腕,举过头顶,墨色狭长的眸子,透着前所未有的怒气,“苏楚,你们苏家人欠我的,想要跟我离婚,门都没有。”

他的手扣住她的下巴,逼着她对视,语气有些狠地说,“别跟我闹脾气,我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你知道的。”

他低头去吻她的唇。

她躲,躲不过,就咬破了他的唇。

血的咸和腥,很快就在两人的口腔里蔓延。

他再次吻住了她的唇。

她木然绝望地接受着。

半分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她想,就这样死去吧。

从此以后,也不用担惊受怕,也不会被别人笑话。

更不用面对父母,不知道该何宽慰这突如其来的一切。

可他似乎并不满意,她的逆来顺受。

俊美的面容因为情欲和怒气,染上了些许的狠厉。

她像块坏掉的抹布,绝望又安静地由着泪水布满了双眼。

一早,苏楚便把收拾好行李。

离婚协议书,她放到床头柜上了。

清晨的阳光,落到她有些憔悴的小脸上。

她唇角是淡而平静的弧度。

苏楚回到娘家后,先安顿了母亲,而后确认了父亲没事后。

这才给贺知南打去了电话。

“是我。”

贺知南有些错愕,苏楚会找他,顿那么三秒后,才急忙回道,“嗨,楚楚,找我,有事吗?”

“贺医生,我有点事情,想请你帮忙,不知道......”还没等苏楚说完,贺知南便抢先,“你说。”

“能帮我打听一下,我哥送到哪个医院去了吗?

你是医生,我想你应该比较容易查到......”苏楚怕给别人添麻烦。

但是,除了贺知南,她不知道,还有谁可以更快地帮到她。

贺知南听出了苏楚的难处,“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我哥他......受了点伤,就是......”苏楚并不想说太多。

贺知南便一口答应下来,“你别急,我马上打电话去问,一会儿给你回电话。”

“谢谢你,贺医生。”

“跟我就别客气了。”

很快,贺知南给苏楚查到了苏阳治病的医院。

苏楚赶过去时,这才发现,苏阳病房的门口,有人在看守的。

看起来,又不太像是警察局的人。

她尝试着要进去,结果被拦了下来,“你不能进。”

“苏楚。”

有人叫她。

苏楚忙回头,是霍绍梃的白月光,林漫漫。

“想来看你哥啊?”

林漫漫语气傲慢的,把苏楚从头打量到脚,“这些看守的人,都是绍梃派过来的,你来,没有跟绍梃讲吗?”

苏楚不知道这个凭空冒出来的小三,在这里跟她讲什么理所当然。

唇角微凉,刚要动唇怼她两句。

林漫漫又迫不及待地开口,“今天,绍梃过来陪我看病,他就在医生办公室里呢,如果你想见你哥,也可以过去跟他讲一声,不过,我好心提醒你一句,绍梃因为我的病,心情不怎么好,别去撞枪口。”

林漫漫一脸的炫耀。

苏楚嗤笑。

自己的丈夫,除了没有行使对她的丈夫职责。

在别的女人那里,倒是知冷知热的。

“哦,对了苏楚。”

林漫漫走到苏楚面前,得意中掺着挑衅,“绍梃说,会把云顶庄园的别墅给我住,想让我住得舒服一些,他呀,真的爱惨了我,你没有意见吧?”

林漫漫极力地向苏楚炫耀,专属于霍绍梃的偏爱。

云顶庄园的别墅,是霍家给霍绍梃和苏楚准备的婚房。

而苏楚从未有过入住的资格。

她哂笑,唇角漫上一抹苦涩......不重要了。

她现在只想见到苏阳。

她刚要转身,林漫漫又着急开口,“苏楚,其实在你心里,应该很清楚,霍绍梃不爱你,我也是不知道,你老霸占着霍太太的位子,干什么?”

苏楚目光依然冷淡。

唇角噙起的冷笑,越发鄙夷。

“有本事就让霍绍梃娶了你,跟我说这么多干什么?”

林漫漫涨得脸色通红,不甘道,“苏楚,你在骄傲什么?

你只不过是寄居在别人屋檐下的蝼蚁而已,霍绍梃想让你活,你才能活,想要你死,你就得死。”

这时。

霍绍梃从医生办公室走出来,林漫漫听到脚步,身子一歪就要倒。

霍绍梃大步来到她身边,紧张地扶住了她。

“没事吧?”

林漫漫扶着额头,整个人倒在霍绍梃的怀里,“可能是刚刚跟苏楚说了几句话......所以......不怪她,都是我关心错了人。”

苏楚:......霍绍梃扭头看了苏楚一眼,那一眼,似乎要吃人。

她不在乎。

她已经决定不爱他了,他对她做什么,她都不再难过。

“你来这儿干什么?”

霍绍梃察觉到了什么,“谁告诉你,你哥住在这间医院的?

苏楚,这不是你来的地方,你见不到苏阳的。”

“我只想知道我哥的情况,霍绍梃,请你......别做太绝了。”

苏楚红着眼。

男人大概没有意料到,苏楚会跟他讲这种没轻重的话。

旋即,眉心一紧,将林漫漫交给了陈佑,“你先带她去车上。”

“好的,霍总。”

林漫漫还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化成了一句顺从,“绍梃,我去车里等你。”

霍绍梃拾起步子,带着危险的讯息,向苏楚走了过去。

她下意识攥紧包带。

她强迫自己硬气起来。

但脚步还是认命地往后退,再退,直到退到无路可退......
屈长平有些尴尬。

大家落座后。

屈长平便跟霍绍梃聊起了正事。

苏楚能感受到屈墨的眼神,一直落在她的脸上。

她不知道该用何种表情,来面对他的直视。

说一句,好久不见,似乎也不适合今天这个场景。

“苏楚。”

“苏楚?”

霍绍梃身后的女秘书,轻轻地拍了拍苏楚的肩,“苏小姐,霍总叫你呢。”

苏楚恍神,忙看向他,“什么?”

“一会陪着屈总,好好地逛一下华城,毕竟他也很久没有回国了,尽地主之谊。”

霍绍梃像推销一件商品一样的,把她推给了屈长平,“屈总,苏楚是土生土长的华城人,她会陪好你的,希望你能玩得开心。”

屈长平背靠国际上最有名的投资商。

霍绍梃如果和他争项目,也不是没有实力,就是会耗费太多的精力,人力和财力。

况且......一个女人能解决的问题,实在没有必要,大费周章。

他的眼神落到屈墨的面上。

这个年轻男人,眼睛里写满破碎,毫不避讳地望向苏楚。

霍绍梃松了松领带,不知道为什么,这种眼神令他很不舒服。

应酬过后。

霍绍梃独自离开。

上车前,他跟自己的秘书交代,“丁秘书,好好给我盯着点。”

“您放心,霍总,我一定把苏小姐,送到屈总的床上。”

丁秘书信心满满,表示,事在必成。

霍绍梃抬手,甩了丁秘书一个猝不及防的巴掌,“跟在我身边这么久,就学会了这个?”

丁秘书捂着自己被打疼的左脸。

眨了眨委屈的眸子,不是这个意思吗?

“霍总......”陈佑走过来,把丁秘书拉到一旁,轻声叮嘱,“霍总的意思是,看着苏小姐,不要让她吃亏,跟在霍总身边这么久了,怎么连这点心思都揣摩不明白。”

“哦。”

丁秘书觉得自己这一巴掌掺得冤,小声嘀咕了句,“......以前霍总,也不这样啊。”

霍绍梃和陈佑坐车离开。

屈长平对年轻漂亮的苏楚,很感兴趣。

白皙的皮肤,纤瘦柔软的身子,尤其是她身上的香水味,一个劲地往他鼻腔里钻,令他几乎无法自持。

在伸手要去揽女人腰的时候,被屈墨拦了一下,“爸,要不,您先给那边回个电话,毕竟,霍总今天,也没怎么聊生意上的事情,看看咱们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屈长平收起欲望,没有多想,“也好。”

男人离开后。

屈墨这才走到了苏楚的面前。

他向她伸出手时,女人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

也就在此时,她似乎明白了霍绍梃,让她过来的用意。

“楚楚......”男人满眼心疼的,蜷起指尖。

苏楚微垂着睫毛,声音淡而缥缈,“你最好,不要让你爸知道,我们认识。”

“霍绍梃是派你来......”勾引两个字,他实在难以启齿,“......你不是他的太太吗?

他为什么要这么对你?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与你无关。”

苏楚并不想把婚姻的狼狈,告诉眼前这个,她年少时曾经喜欢过的男人。

有些苦难,注定说出来,就是个笑话。

她已经如此了,不需要再过多地自取其辱。

“楚楚,我爸那个人,是个色坯,霍绍梃就不怕你......”苏楚哂笑。

霍绍梃又不爱她,怎么会怕她吃亏呢。

屈长平打电话回来,一把揽住了苏楚的肩,笑呵呵地跟她说话。

她没有抗拒。

屈墨狠狠的攥紧了拳头。

丁秘书亲自开了车过来,载着三人先去酒店。

屈长平越看苏楚越喜欢,不顾儿子和丁秘书在场,便开始想要动手动脚。

苏楚越是躲。

屈长平越是兴奋。

屈墨看不下去,出声制止,“爸,你能不能放尊重一点。”

老子听到儿子在训斥自己。

恼羞成怒,觉得丢了面子。

抬手就给了儿子一个巴掌,“你还管上我了?

这是霍绍梃送我的礼物,我难道不给他面子吗?”

屈墨瞪着猩红的眼。

冲着司机大吼,“停车。”

丁秘书看这样子,爷俩像是要干架,哪里敢停,“前面很快就到酒店了,二位先消消气。”

她一脚油门踩下去。

不到十分钟,车子就开到了酒店门口。

屈墨拽着苏楚要走。

屈长平看到儿子跟自己抢女人,哪里能咽下这口气,挥拳跟屈墨扭打在一起。

丁秘书有心去拉架,但这拳头也不长眼,她还怕自己挨打。

只能嘴上劝。

“二位,不要打了,都消消气,父子两个,有什么可争执的呢。”

“屈总,屈总别打了,你们这样,不怕别人笑话吗?”

苏楚抱怀就站在一旁看着。

面色微凉,神情淡漠。

丁秘书怕伤到苏楚,赶紧护着她上了车,“苏小姐,咱们先回去吧。

看样子,他们得打一会儿。”

苏楚被丁秘书一脚油门,送回到了霍绍梃的办公室。

男人站在宽厚的落地窗前,望过来。

阳光落到他的侧脸,像极了漫画中的人物。

“回来了?”

他如隼般的眸子,从上到下地打量着眼前的女人。

头发没乱,衣服还很规矩地穿在身上,甚至,连唇膏都没有丢失一点点光泽。

他有些满意,唇角微微上扬。

“看来,你工作完成得不错。”

“既然霍总满意,请付款吧。”

苏楚把收款码递到霍绍梃的面前。

霍绍梃抬起手指,将手机,轻轻地推到一旁,“急什么。”

他大手勾过女人的腰,指尖轻轻地挑起她尖美的下巴。

薄唇在她的唇上逡巡着。

苏楚不适,挣扎了一下,反被他握得更紧。

“跟我说说,那父子两个,是怎样为你大打出手的?”

他言语有些嘲讽,拇指在她的粉唇上重重地摩挲着,“初恋情人为了你,跟自己的亲爹都干上了,很感动吧?”

苏楚听得想笑。

她鄙夷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眉眼冷漠,“这不就是你让我去的目的吗?

霍总不就是想,不费一分一毫,让屈长平自动离开你的名利场?”

装什么?

她是过得很惨,但她又不是个傻子。

利用她,不战而胜。

霍绍梃是会做生意的。

她不在意,只要肯付她钱,“霍总,还是把钱尽快付给我吧。”

“那你这五十万,不是赚得太容易了?”

他挑起眉梢,看起来像是要赖账。

苏楚有些生气了,“你什么意思?”

“看来,屈墨对你还是旧情难忘啊。”

他被自己说出的话激怒,唇角勾起不满,答非所问,“......苏楚,记住你的身份,如果敢给我戴绿帽子,你和你的苏家,都不会有好下场。”


“不过什么?”

霍绍梃问。

“绍梃,你工作那么忙,我也不能一直让你在这儿陪我,不如,就让苏楚留下来照顾我吧,也算是她诚意的体现,你说好吗?”

林漫漫满眼期待地望着霍绍梃。

她知道的,她现在这副病怏怏的样子,霍绍梃不可能会拒绝她。

霍绍梃看向了苏楚。

他刚要动唇问她的意见。

苏楚率先开口,“我可以照顾她,但我有个要求。”

“苏楚,你照顾我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你怎么还提上条件了?”

林漫漫不满地看着苏楚,“你可别太过分哦,那样,我会收回,我对你的原谅。”

苏楚根本不理林漫漫。

而是看向了她身旁的男人,“我答应你,可以来照顾林漫漫,但我想看我哥一眼,行吗?”

霍绍梃似乎对于苏楚提出这样的要求,并不意外。

他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林漫漫不满开口,“苏楚,你真的很会得寸进尺。”

苏楚眼巴巴地望着霍绍梃。

他冷冷地睨了她一眼后。

拾步,走出了病房。

苏楚紧跟着他,追了出去,哀求道,“霍绍梃,我就见我哥一面,我知道他还活着,就好,就一面,一面行吗?”

“我不是跟你讲过,如果苏阳死了,会有人通知你,没接到消息,他就还活着。”

霍绍梃的语气微凉。

不近人情。

这话,苏楚没忘。

但是,她就是想看一眼才安心,“算我求你了,哪怕是,就站在门口,远远的望一眼,也行。”

霍绍梃停下脚步。

面色不悦的看着苏楚。

苏楚眼底是渴望和哀怨。

他不喜欢,“从你跟我提离婚开始,你就应该知道,你是见不到苏阳的。”

苏楚心口酸涩。

就算她不提离婚,他该不让她见,还不一样不让见。

这只是他拒绝的一个理由罢了。

“那要如何,才能让我见呢?

霍绍梃,我已经答应你照顾你的女人了,你摔坏了我的长笛,我也没跟你计较,你还想让我怎样?”

她红着眼睛,希望面前的男人,可以网开一面。

男人目光并没有因为她的可怜,而温暖半分,眸底的嘲弄更深了一分,“怎么,这是想让我赔你的长笛?”

“你赔得起吗?

那是我外公的遗物。

霍绍梃,就算用我外公的遗物,换我见一面我哥的机会,也不行吗?”

如果霍绍梃再不同意她见苏阳。

她就冲过去,死就死了。

男人心口微动了半分。

他并不知道,那长笛是苏楚外公留给她的遗物。

半刻后。

“陈佑。”

霍绍梃递了眼色给他,“带太太过去跟苏阳见一面。”

“好的,霍总。”

陈佑走到苏楚面前,做了请的手势,“跟我来吧,太太。”

苏楚微愣。

她以为,他还会找别的理由拒绝。

还好,他也没有到丧心病狂的地步。

转身,她快步跟上了陈佑的步子。

苏阳的病房门口,依然有人在看守着。

但怎么看,都不像是警察局里的人。

陈佑停下步子,“太太,苏阳现在是重症监护,您进去看一眼,要马上出来,不能呆的时间太久了。”

“好,好。”

苏楚满口答应着。

病房里有很多医疗器材。

大部分的管子,都插在了苏阳的身上。

她生怕扰到他,脚步放轻了许多,“哥,哥哥......”她温声地唤他。

病床上插满管子的男人,没有任何反应。

如果不是心脏监护器上心跳还在显示,她会认为,他根本就是死了。

“哥,你别怕,我正在筹钱,等我攒够了二百万,我就把你保释出来,我和爸爸会给你好好看病的,你再坚持一下,好不好?”

苏楚握着苏阳不算太热的手,眼泪开始啪嗒啪嗒地掉。

她知道,哥哥听得到她讲话的。

“哥,爸爸妈妈你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他们的,你也要坚强一些,我期待着我们一家人,团聚,你可一定要争气哦,要好好的活着,等着我来救你,好吗?”

握在苏楚手里的指尖,微微动了一下。

苏楚激动极了,“哥,你听得到我说话,是不是?

哥,哥......太太,他现在是无意识的,别影响他,还是先行离开吧。”

陈佑上前,恭敬地劝苏楚离开。

苏楚不想走。

可又不得不走。

不管怎么说,她见到了哥哥,哥哥虽然病得很重,但还活着。

活着,活着就好。

擦干了眼泪。

苏楚跟着陈佑出了病房。

她收了收神,掩下离别的悲伤,问向陈佑,“他这算是病情稳定吗?”

“算是。”

“还能好起来吗?”

她需要知道,苏阳现在的病情,到了什么程度,“我希望你能跟我讲真话。”

陈佑有真话。

但他不敢讲。

很为难地抿了抿唇,“太太,如果您想知道苏阳的情况,还是亲自去问霍总吧。”

苏楚明白了。

没有霍绍梃的授意。

任何人都不可能跟她讲真话的。

她失落地再次望向了病房,片刻后,微微点了下头,“我知道了。”

走到医院门口的时候。

霍绍梃还站在那儿。

他似乎是在等她。

苏楚便走了过去,为了能再次见到苏阳,违心的感谢,还是要讲的。

“谢谢你,让我见了我哥一面。”

“不用谢我,以后少惹我生气,就好。”

他看了苏楚一眼,冷冷淡淡的,“走吧,回家。”

“我不是要留下来照顾林漫漫吗?”

“明天再来。”

他牵起她的手,她本能地拒绝,“我......我自己会走。”

第一次坐霍绍梃的车子。

第一次与他坐在后排,挨得如此之近。

她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不适。

不自觉地往旁边坐了坐。

男人侧过脸来,看向她,“我身上有毒?

离那么远?”

“霍绍梃,我可以去照顾林漫漫,但是我还有工作,我能不能......”苏楚的话还没有说完。

霍绍梃的眉心肉眼可见地皱了起来,“你还有工作?

谁允许你去工作的?

苏楚,你难道不知道,霍家的女人,是不允许外出工作的吗?”

苏楚知道,以前霍家是有这个不成文的规矩。

但是,结婚的时候,爷爷说过,工作与否都让她自己决定。

结婚后,为了讨霍绍梃欢心。

她什么都听他的。

他不让她工作,她就放下了自己心爱的事业,专心做霍太太。

可她得到什么了?

出轨,背叛,家人一个接一个的出事。

乖巧,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况且,她现在需要赚钱,保释苏阳,她必需要工作。

“我不工作,你给我钱吗?

你还欠我五十万,没转给我呢。”

他忘了,她可没忘。

一点诚信都不讲。

霍绍梃被怼得一时无言。

他沉着脸,拿出手机,把欠苏楚的五十万,转给了她。

“所以,出现在林漫漫的生日宴会上,是因为接了这份工作?”

他漫不经心的收起手机,“还是说,你是借着工作的机会,成心要做捻酸吃醋的事情,诚心要搞破坏来的?”


“大哥。”

霍诗筠看到了霍绍梃的背影。

她小跑到二人跟前。

没想到他们在接吻。

脸色一红,“大哥,你们......不该看的别看。”

霍绍梃把苏楚的小脸摁进怀里,不悦地看向霍诗筠,“什么事?”

“爷爷叫你呢。”

霍诗筠又更正,“只是叫你一个人,没有叫她。”

霍绍梃把苏楚小心翼翼地放下,揉了揉她的头顶,“走吧,一起去。”

“大哥。”

霍诗筠不满地看向苏楚,“她又不是咱们霍家人,你干嘛带她进去?

她也配。”

霍诗筠鄙夷的神色明显。

她瞧不上苏楚。

但,这在霍绍梃的眼里,就是对他的不尊重。

男人眸色暗了暗,“她不是,你是?

什么时候,轮得到你在这儿大呼小叫了?”

“我说的不对吗?

咱们霍家这几十口子人,谁承认她了?

结婚三年,连个孩子都生不出来,就是养只鸡,也下了几百只蛋了。”

霍诗筠说话很难听,一点面子都不给。

霍绍梃岂容得了她胡言乱语,抬手就给了她一个耳光。

“放肆。”

“大哥,你干嘛打我?

你怎么还胳膊肘往外拐......”霍诗筠被打了个猝不及防,眼眶通红。

男人脸色已十分难看,“再没大没下,不放尊重,以后休想再进老宅的门。”

霍绍梃的眼神骇人,霍诗筠不敢再出声。

她狠狠地瞪了苏楚一眼。

苏楚没想到,霍绍梃会在霍家人面前维护她。

当然。

也不是在维护她,是在维护自己的脸面。

霍诗筠算不上是霍家人。

她是霍绍梃小叔家的女儿,福利院里收养的,所以姓了霍。

论血缘,半点没有。

就是顶了个霍姓。

她在霍家没有放肆的资本,尤其是对霍绍梃,更没有指手画脚的权利。

这一巴掌,只能说挨的活该。

霍英鸿找霍绍梃,聊的最多的就是他的生活。

谈到生孩子的事情。

苏楚通常只需要一言不发地,装聋作哑就好。

霍绍梃会把这事圆得无懈可击。

但,今天霍英鸿不想听他,说了几百遍的说辞。

“你就说,你还行不行吧?”

这话问得在场不少人,掩唇暗笑。

尤其是那几个叔叔家的弟弟,更是时不时的揶揄上几句,“大哥,你现在可是龙精虎猛的年纪,不会真不行了吧?”

“爷爷,我看呢,大哥就是工作太忙,劳心劳肺还劳了肾,是得好好补一补了。”

“大哥,我认识几个医术高明的中医,要不介绍给你,不好好调养,可是会留下后遗症的,那大嫂的幸福可就......”大家嘻嘻哈哈的。

霍绍梃的脸色也很难看。

霍英鸿用拐杖重重的杵了下地面,“行了,你几个还好意思取笑他?

你们有本事,抱个重孙来给我?”

大家笑声戛然。

乖乖地听老太爷训话。

霍英鸿抬眼,看向站在不远处的苏楚,“楚楚啊,爷爷送去的补养品,有认真在吃吗?”

“爷爷......”这种情况下,苏楚不能说实话,“......有在吃。”

“那就是绍梃的问题了。”

霍英鸿看着不争气的孙子,“你要是真不行,明天就去挂个男科,爷爷出钱,好好治,治病不丢人。”

“爷爷我......可以。”

霍绍梃眉头皱成了山。

霍英鸿气不打一处来,“你可以的话,楚楚肚子怎么没动静?”

霍绍梃不说话了。

霍英鸿交待苏楚,“既然他有问题,你就好好陪他治病,别嫌弃他,争取早点生个小乖孙孙。”

“哦,知道了,爷爷。”

苏楚应着。

霍英鸿看着自己的孙子。

明明长的高大,模样俊俏,怎么就不行呢?

空心瓤子,绣花枕头?

他一脸同情的看向苏楚,言语中带着抱歉,“楚楚啊,你受苦了。”

苏楚:......她苦笑不得。

头一次,霍绍梃没有在老宅用餐,带着苏楚回家。

一路上。

霍绍梃的脸色都难看得厉害。

苏楚偷笑被他发现后,更是火冒三丈,“你还笑我?

苏楚,我行不行,你不知道?”

“我又没说你不行。”

他要是不行,怎么可能左一个女人,右一个女人。

怎么可能会让林漫漫,心甘情愿地跟在他身边那么多年。

他不止行,还能力超群,这点,苏楚承认。

但这种房中秘事,别人怎么可能知道。

有误会,再正常不过了。

毕竟,在不避孕的情况下,超过一年没怀上,就是不孕症。

她托着腮,强忍着笑,看向外面。

男人有气没地出的,也撇脸,望向了相反的方向。

自从老宅回来后。

霍绍梃便没有再回过家里。

他不在家,连空气都变得轻松。

一大早。

苏楚收到了屈墨发来的信息。

是跟方老师见面的时间和地点。

她用了最短的时间,洗个澡,吹了头发,化了个淡妆,换了件得体的衣服。

出了门。

地点,在一个小资情调浓郁的咖啡厅。

一进门,蓝调的音乐在空气中飘荡,每个音符都会让人产生莫名的舒畅感。

她握着长笛,快步走了过去。

屈墨起身,冲苏楚招手,“楚楚,这里。”

苏楚有些紧张。

小的时候,她算是老师最得意的门生。

而现在,糟糕的自己......“屈墨。”

屈墨起身,向苏楚介绍,“楚楚,还记得方老师吗?”

“方老师你好。”

苏楚礼貌地伸出手来,“方老师算是我的启蒙老师,多年不见,您真的是一点都没变。”

方同伟看着面前,漂亮知性的女孩。

有些惊喜,“苏楚啊,你可真的是越来越漂亮了,多年没见,听说都是知名的演奏家了,我真的很欣慰啊。”

“方老师,您过奖了。”

大家客气的落座。

方同伟介绍了自己的这个乐团,同时也向苏楚抛来了橄榄枝。

“如果你愿意加入我们,一年五十万的底薪,如果有演出,还会有额外的奖金,你觉得怎么样?”

以苏楚以前的名气。

一年一百万,她也不会看在眼里。

如今。

物是人非。

她的处境来说,五十万,就是救命的钱。

“方老师,您肯让我加入,真的太感谢了,我愿意加入您的乐团,我会好好工作的。”

只是,她现在急需钱,就是不知道,可不可以预支一些薪水。

苏楚有些为难地看向了屈墨。

他便把苏楚的难处,跟方同伟说了说。

“这样啊,没问题,但是需要签一个借据,还有......”方同伟拿出一份合同,“......苏楚,这是咱们乐团的合同,你也需要签一下,如果违约的话,违约金是年薪的十倍。”

方同伟把钢笔递给了苏楚。

苏楚,突然犹豫了......
苏楚挺无语的。

在他的心里,她就是处心积虑破坏,他和林漫漫感情的罪魁祸首。

她懒得解释。

指尖敲打着手机的转账页面,把霍绍梃转给她的五十万,提现到了自己的账户里。

这样,她离二百万,又近了一步。

“这张卡给你。”

霍绍梃递过来一张黑色的卡片,“想买什么,就刷卡,别说我不给家用。”

信用卡?

她还真是高看了霍绍梃的大方。

“不用了。”

她怕她离婚的时候,还不起。

她还是想继续靠自己的双手赚钱,“霍绍梃,我可不可以,每天工作完再去照顾林漫漫?”

“苏楚,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他生气了,卡片摔到苏楚的身上,“霍家的女人,不允许外出工作。”

霍绍梃生气地重复着刚刚的话。

苏楚错愕地看着男人。

她真多余跟他讲。

他说他的,她做她的好了。

她不想跟他吵,吵来吵去的她又赚不到便宜。

“知道了。”

她浅浅垂下睫毛,咽下委屈。

结婚三年,她唯一学会的,就是忍气吞声。

她也习惯了,无论是不是她的错,只要她肯道歉,就可以息事宁人。

苏楚在心底,苦苦地嘲笑着自己的无能。

再抬眸。

阳光耀眼,落到玻璃上,绽出五彩缤纷的颜色,很漂亮,却怎么也暖不透她的心。

隔天一大早。

苏楚便去了医院。

霍绍梃为林漫漫雇了价格昂贵的护工。

其实,大可不必让她再过来照顾。

但是林漫漫怎么可能,放过这么好的羞辱她的机会呢。

“苏楚。”

林漫漫一改在霍绍梃面前,那副孱弱的姿态,高傲地抬起下巴,“你心怀不轨地出现在我的生日宴会现场,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苏楚看着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林漫漫。

唇角鄙夷地勾起,“你别睁眼说瞎话,我为什么出现在那儿,你不是最清楚吗?”

“你是想来见证我和绍梃的幸福,对吗?”

林漫漫得意地扬起唇角。

苏楚真的呵了。

林漫漫无时无刻地,想在自己面前秀她和霍绍梃的真爱。

苏楚,真的没什么兴趣。

“我看你,也不像是病得不能自理的样子,我就没必要留下照顾你了。”

“苏楚,你敢走一个试试。”

林漫漫从病床上走下来,“绍梃让你来照顾我,你就得照顾我,要是现在走了,你那哥哥......”林漫漫掩唇笑了起来。

她笑得越来越癫,越来越狂,笑得苏楚心里没底。

“你是疯了吗?”

林漫漫缓缓收住笑声,“苏楚,你大概还不知道,你哥的真实病情吧?”

苏楚沉眉。

她不解地看着林漫漫。

林漫漫轻笑着抬起下巴,“你以为你哥现在只是昏迷?

我告诉你苏楚,你哥他现在是植物人,一个没有任何意识的植物人,你知道,霍绍梃为什么要养着一个活死人吗?”

苏楚:......“苏楚,你也知道,我从小就有心脏病,如果不是因为我的心脏不好,我和霍绍梃早已经有了自己的孩子,所以......你哥哥存在的意义,便是......”林漫漫给了苏楚一抹,你懂的眼神。

苏楚心口一沉。

霍绍梃要把苏阳的心脏,换给林漫漫?

不。

她绝不允许。

“苏楚,绍梃有多么爱我,你是知道的,且不说你哥现在已经是个植物人了,如果你的心脏与我匹配,他也会毫不犹豫地,把你的心脏换给我,这就是......爱情。”

苏楚哂笑。

这是爱情吗?

这是杀人害命。

“林漫漫,你别异想天开了,我是不会把我哥的心脏换给你的,就算是霍绍梃,我也不让。”

林漫漫像听到了什么笑话。

笑得前仰后合。

“苏楚,你以为你是谁啊?

在华城,以霍绍梃的能力,谁敢说半个不字,一颗心脏而已,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都起不了任何作用。”

“那就试试。”

苏楚回瞪了林漫漫一眼,这一眼,藏着要杀人的气息。

林漫漫收起唇角的弧度,不屑地冷哼,“试试就试试,霍绍梃为了我,可是什么都会做。”

林漫漫的话有几分真假。

苏楚猜不透。

但霍绍梃会不会拿走苏阳的心脏,她却十分确信。

他会的。

从开始苏阳被抓,后面受伤,再到现在昏迷不醒。

仔细想来,这一系列的过程,不过是霍绍梃为了拿走苏阳心脏,而设的局。

他太狠了。

他真的想要让苏家每一个人,都活在地狱里。

不。

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哥哥,遭受这样的对待。

她要救他。

可她怎么救,她现在还凑不够二百万。

她需要尽快筹钱,要快一些,再快一些。

坐在路边。

她像只失去灵魂的木偶,望着天边的云彩发呆。

车子急刹在她面前。

她失神的眸子,望过去......“楚楚。”

苏楚上了屈墨的车子。

她一言不发,指尖紧紧的捏着包包的皮子,眼眶里是泫而未落的泪珠。

屈墨心疼的望了她一眼,又一眼,最终还是忍不住,在路边将车子停了下来。

“楚楚。”

苏楚木然的收回视线,“屈墨,我想赚钱,你那边有没有......好一点的工作介绍?”

“出什么事情了吗?”

他紧张地问。

她无望地叹息,“我现在很需要钱。”

苏楚的无力,生出令人怜惜的破碎感。

屈墨的心无端被扯了一下,“需要多少?”

“四十万吧。”

她撑着脑袋,再次望向了车外,失神地说,“我需要找一个短期内,就可以赚到四十万的工作。”

屈墨没有想到。

苏楚现在竟然为了四十万在烦恼。

以前,她随便客串演出一下,就不止四十万的收入。

他不敢贸然说出,他可以给她四十万,这样的话。

且不说,苏楚根本不会接受,说不定,还会跟他产生一些没必要的误会。

屈墨想了一下,“还记得,你以前的老师,方老师吗?

前几天,我跟他约了个饭,他成立了乐团,刚好缺一位首席长笛演奏家,如果你肯加入的话,我想方老师是十分愿意的。”

苏楚眼里有了光亮。

但,随即便又黯了下去。

“乐团的演出,是按次给演出费的,新成立的乐团,演出次数都是有限的,怎么可能......”什么时候才能赚够,四十万。

屈墨赶紧解释,“方老师的乐团,是聘用制的,以你的水平,如果跟乐团签一个长约,年薪可不止四十万,急用钱的话,可以跟方老师讲一下,他会预支给你的。”

屈墨这么一讲。

苏楚又看到了希望。

“那什么时候,可以约方老师见个面,我想跟他谈谈。”

屈墨点头,“我可以帮你约他,随时。”

“好啊。”

苏楚是感激的,“谢谢你屈墨,谢谢你肯帮我。”

“楚楚,我们之间,就不要说这些客套的话了。”

他望向她的眼神,闪烁着异样的光泽,但他不敢把话讲得太直白,怕吓到她,“你放心,我一定会促成这件事情的。”

“嗯。”

苏楚的眼里,终于有光了。

在等红绿灯时,一辆挂着华A88888的墨色豪车,停在了屈墨的车子旁边。


“这......”陈佑给不了答案。

苏楚就那样赤着脚,一点一点地消失在了陈佑的面前。

他动了动唇,最终,也没有强求。

回到家后的苏楚。

脚已经麻木得没知觉。

她把那些长笛的碎片,一片片地收进了一个小盒子里。

孙妈端了盆热水进来,“太太,先泡一下脚,你脚上的伤,需要处理一下。”

苏楚的脚除了血泡,还有被石子和玻璃割破的伤口。

但她已经感觉不到疼了。

“不用了,孙妈。”

“怎么能不用呢,这伤口不处理,是会感染的。”

孙妈握着苏楚冰凉的小脚,轻轻地试探着,一下一下地进到热水里。

这才起身去拿酒精和纱布。

下楼时。

刚好霍绍梃回来了。

孙妈拿着药箱的手,猛地一紧,“先生,您回来了。”

“拿药箱干什么?”

他的视线落到孙妈的手上,“谁受伤了?”

“是太太,她脚起了水泡,还有伤口,我想着,给她处理一下。”

孙妈如实说。

霍绍梃往楼上看了一眼,冲孙妈伸出手,“给我吧。”

“哦。”

孙妈赶紧把药箱,递给了男人。

霍绍梃拿着药箱,大步上了楼。

苏楚失神地望着窗外发呆。

不知道在想什么。

整个人透着一种死气沉沉。

他沉着脸走到她面前,抬手握住她的脚,看了下情况。

“怎么伤成这样?”

苏楚听到霍绍梃的声音,条件反射般的想把脚收回来,却反被握得更紧,“都受伤了,还不老实一点。”

他打开药箱,拿出血泡针,一个个挑破。

而后用酒精消毒。

在他准备给她上药时,苏楚生气地踢翻了面前的药箱。

“霍绍梃,你别假惺惺了。”

她红着眼,像要戳穿他的虚伪。

男人的身上被溅了碘酒。

白色的衬衣,瞬间被染脏,他把手中的纱布重重地摔在地上,“苏楚,你发什么疯?

今天,是你有错在先,让你道歉你不道,你还怪上别人了?”

“我凭什么道歉?”

苏楚哽咽的望着面前的男人,“霍绍梃,你那么在意林漫漫,为什么不跟我离婚?

离婚啊,我要跟你离婚。”

苏楚很想把无名指上的婚戒,狠狠地砸在霍绍梃的脸上。

可笑的是。

她根本就没有婚戒。

结婚三年,没有婚礼,没有婚纱,没有婚戒。

只凭她单方面的爱,却做好了跟他过一辈子的打算。

可他呢。

除了在外面花天酒地,就是各种花边新闻满天飞。

现在更好了,还要向那个林漫漫求婚了。

他根本就不配得自己的爱。

这样的婚姻,早该结束了。

男人抬起大手,握住女人的下巴,眼眸喷火,“你再跟我说一遍?”

“我说离婚,你不要跟林漫漫求婚吗?

你求去啊,离婚,离......唔......”她愤怒的话,还没发泄完,她的唇就被堵上了。

她挣扎,他禁锢。

她被动地承受着,他排山倒海的气势。

苏楚哭了。

抬手给了霍绍梃一个巴掌。

男人扣住她的小手,举过头顶,语气不善,“苏楚,你胆肥了,敢打我了?”

“霍绍梃,你放过我吧,我们就此别过不行吗?”

她脆弱的小脸,因为痛哭变得楚楚可怜,“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男人漫上来的怒气,在她的眼泪中,又缓缓卸下,“好了,别哭了。”

温暖的指腹,擦着冰凉小脸上的泪水。

她偏过头躲他。

他依然很认真地替她擦干净,“苏楚,你以前很乖的,我不希望每天回到家,看到一个抓狂的妻子,明白吗?”

他重新把药箱收拾好,耐心地替她处理了脚上的伤口。

“今天,为什么会出现在,林漫漫的生日宴会现场?”

苏楚不语。

他便又继续,“是故意的?

你以前可不会争风吃醋。”

苏楚依然不说话。

“苏楚,做霍家的媳妇,不能不懂事。”

她倔强的双眸,被泪水占满,她还要怎么懂事?

人善被人欺的道理,她难道不懂吗?

这三年,就因为自己太懂事了,才会让苏家到了如此凄惨的地步。

她早就后悔了。

“别在我面前装哑巴,我想要收拾你,有的是办法,苏楚,别惹我。”

苏楚掀起湿漉漉的眸子,轻笑,“我敢惹你吗?”

两人似乎总是这样。

根本不可能心平气和地说话。

“明天去医院,跟她道个歉,这事就算过去了。”

霍绍梃拿着药箱,走到门口时,又回头看了苏楚一眼。

最终,他还是选择了离开。

苏楚放声大哭。

她做了一晚的噩梦。

梦里的她,一直被欺负,她站在悬崖边,她想跳下去。

可是下面全是张着大口的猛兽。

她进退无路。

......一大早,陈佑来接她去医院。

“太太,还是不要跟霍总怄气了,您是知道他的脾气的,多想想苏阳......”陈佑的话没说完,就被苏楚瞪了回去。

她就知道这事没完。

这口气,霍绍梃是非要替林漫漫出。

“......陈特助,不必威胁我,我去就是了。”

“您请上车。”

陈佑打开副后排车门。

去医院的路上,苏楚无言。

她失神地盯着车外的车水马龙,仿佛在一个不真实的世界。

陈佑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

思忖了好一会儿,才出声,“太太,其实霍总他......陈佑,我不想听。”

苏楚不想听关于霍绍梃的任何事情。

她已经快对这个名字,生理性地反胃了。

陈佑只好把后面的话,全部咽了下去。

巧的是。

林漫漫住的这家医院,刚好是苏阳保外就医的医院。

苏楚想去看一眼哥哥,就只能好好跟林漫漫道歉,换得霍绍梃的同意才行。

陈佑轻敲了两下,病房的门,推开,“霍总,太太来了。”

苏楚跟着走了进去。

林漫漫虚弱地躺在病床上。

看到苏楚,条件反射般的,往霍绍梃怀里躲,“绍梃,她不会又是来给我吹笛子吧?

我怕,我好怕......别怕,她是来跟你道歉的。”

霍绍梃轻轻的拍了拍林漫漫的背,满眼的心疼。

苏楚的心又被刺痛。

她垂下睫毛,往病床前走了一步,“对不起林小姐,我不知道你听不了笛声,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

苏楚的声音,温和又酸楚。

她低声下气的模样,林漫漫却并不满意。

“苏楚,我想知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不是。”

如果是故意的,她会把林漫漫吹死。

哪里还让她有机会,在这儿表演茶艺。

林漫漫仰起小脸,望向霍绍梃,“绍梃,如果苏楚真的不是故意的,那我就原谅她,不过......”
“是一个生意场上的伙伴,他很爱他的女朋友,听说他的女朋友也是吹长笛的,他想借着这次生日求婚,所以......送礼嘛,投其所好。”

金先生并没有过多赘述。

但这些点点滴滴,都指向了一个人。

苏楚到了嘴边的名字,又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知道了。”

不管怎么说。

钱,她是要赚的。

至于那个人,会不会是霍绍梃,她觉得并不重要。

他爱林漫漫,满城皆知,就算求婚,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哪像她这个原配妻子,一个虚无缥缈的存在。

这样也好,省得以后离了婚,顶着霍绍梃前妻的名头,日子更难过。

生日这天。

金先生给苏楚准备了一件很漂亮的小礼服。

她像礼物一样,被装进箱子里。

一大早就运到了云顶别墅。

偌大的客厅里,被布置得富丽堂皇,如星子般的灯束,点缀了整个房间。

天鹅绒的幕布上,写着生日快乐。

在堆满粉白气球的旁边,有一棵挂满了彩妆的许愿树,还有用钞票做成的巨大捧花......苏楚扒着箱子的缝隙望出去.......霍绍梃真的在很用心地爱林漫漫。

这些都是她曾经渴望,但却终究没有得到过的。

她心口涩得难受。

蜷缩着身子,抱住了自己的膝盖。

客人们陆续到场,工人们把装着苏楚的箱子,抬到了一会儿要演奏的位置。

金先生举着红酒,来到林漫漫的面前,与她轻轻碰了碰杯,“林小姐,生日快乐啊,希望你今天能达成所愿。”

林漫漫像一只高贵的白天鹅,精致妆容,外加一身价值不菲的名师设计小礼服,把她衬托得雍容华贵,气质拉满。

“金先生,我安排你做的事情,都做好了吧?”

金先生挑眉笑了笑,“当然,我也希望你和霍总能修成正果。”

“那一会儿,咱们就瞧好戏喽。”

林漫漫晃动着漂亮的高脚杯,眸子微微眯起危险的光泽。

金先生和林漫漫聊了一会儿。

便去了要演奏的地方。

苏楚在箱子里呆的实在是难受,“金先生,能不能先让我出来?”

“不好意思苏小姐,来,我扶你出来。”

金先生很绅士的,把苏楚从箱子里带出来,“一会儿,我来叫你,直接从这儿,吹着长笛过去就好。”

“知道了。”

霍绍梃到得不算早。

看着满屋子的装饰,他的眉心微不可见地蹙紧。

他这个人不太喜欢热闹。

更不喜欢,把干净的房子,弄成跟个酒吧一样。

“陈佑,怎么这么多人?”

霍绍梃问向自己的特助。

陈佑也不是很清楚,他过来时,已经这样了,“可能是林小姐她,想过个热闹的生日吧。”

“绍梃。”

林漫漫欢快地跑了过来,抱住了男人的胳膊,“你来晚了,一会儿罚你多喝一杯。”

她娇俏地撒着娇。

身子不停地往男人身上蹭。

霍绍梃不动声色地,把胳膊抽了出来。

林漫漫不开心地撅起嘴,“绍梃,今天我生日哎,我请了这么多的朋友,你连个生日礼物都没有给我准备吗?”

霍绍梃看了眼陈佑。

他便拿出一个锦盒。

“霍总怎么会,不给林小姐准备礼物呢。”

陈佑把礼物递了过去。

一个水滴吊坠的项链。

某奢侈品牌,林漫漫很喜欢。

“那你帮我戴起来。”

她特意走到他的前面,撩起头发,露出雪白的颈子。

霍绍梃指尖微顿了一下,还是拿起项链,帮林漫漫戴到了脖子上。

女人开心地在男人的脸上,亲了一下。

站在不远处的苏楚。

觉得自己像偷窥别人幸福的小偷。

他们的幸福如同锋利的刀片,在她的心头肆无忌惮地划过。

她凝视着,心口的疼痛渐渐蔓延开来......苏楚吸了吸鼻子,仰起小脸,做了个深呼吸。

不让自己狼狈。

觥筹交错间。

很多人过来跟霍绍梃攀谈。

林漫漫始终都站在男人的身边,像个合格的妻子。

突然。

长笛的音乐响起。

大家不约而同地,望向了吹奏者。

苏楚从角落里,吹着金先生特意挑选的[幻想曲],走了出来。

所有的客人发出惊艳的声音。

霍绍梃错愕地看向女人。

还没等搞明白,苏楚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林漫漫突然一阵眩晕。

她抱着脑袋,痛苦的身子蜷缩在一起,还不忘紧紧地抓着男人的袖子,“别吹了,别吹了......”霍绍梃急忙扶住,反应剧烈的女人。

“怎么了?”

“绍梃,你让她别吹了,你知道的,我听不了这个,我会想起很多往事,我,我......”林漫漫呼吸变得困难。

她脸色青了紫,紫了黑,像是要休克的样子。

霍绍梃赶紧把陈佑叫过来,“赶紧叫救护车,扶好她。”

他怒气忡忡,几步走到苏楚的面前,从她手中抢过长笛,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玉质的长笛,落在大理石的地面,发出响脆的声音。

就这样被摔得七零八碎。

“苏楚,谁让你来的?

你不知道她听不了长笛的声音吗?

漫漫要有个好歹,我饶不了你。”

男人像要吃人,狠狠地怒斥着她。

苏楚看着自己心爱的笛子,就这样毁在了男人的手上,眼眶瞬间泛红。

“你......”她红着眼,看着愤怒的男人,焦急地抱起林漫漫快速地离开了生日现场。

她不知道林漫漫为什么听不了长笛。

没人跟她讲过。

就算这样,他也不能摔了她的长笛。

苏楚慢慢蹲下,一块碎片,一块碎片的,把碎掉的长笛,捡了起来。

这长笛是外公,送她的十八岁的生日礼物。

当年,外公在去给她拿长笛的路上,出车祸去世了。

这是他留给她唯一的遗物,她很珍重。

如今被霍绍梃摔碎了,什么也没有了。

眼泪落到这一片片的碎片上。

就如她的心一样,碎了,就再也拼接不起来了。

“嘶......”玉片划破了她的手。

血滴在玉上,把绿白的玉,染成了血红。

苏楚摇晃着起身,踢掉了脚上的高跟鞋。

用裙子兜着这些碎片,一步一步地往外走。

阳光温暖,她却冷得发寒。

“苏小姐,真的是抱歉,是我没有打听好,我以为林小姐是喜欢听长笛,所以......,这个笛子多少钱,我赔你好了。”

她淡淡的垂眸,强压下漫上来的悲伤,“不用了。”

陈佑走过来,冲着她微弯了弯腰,“太太,霍总让您去医院。”

苏楚无神的眸子,缓缓转动着,看向男人。

“去医院干什么?”

“霍总说,让你过去给林小姐道个歉,您看......要不跟我走一趟?”

陈佑礼貌的脸上,带着一丝不容拒绝。

苏楚涩笑。

她垂眸看了看自己兜着的长笛碎片,眼眶蓄满了泪水。

“那谁赔我的笛子?

你告诉我,谁来赔我的笛子?”

她几近歇斯底里,眼睛里全是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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