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了半天,说了一句。
“严风还小,不懂事。
你爸这情况也回天无力,早点结束也是好事。”
“往后我再多给你妈打点钱就好了。”
耳边滴滴声还在继续,每一声宣告了我爸的死亡。
我整个人呆在了原地,除了伤心难过,更多的是一种解脱。
程静雅没再管我,挽着严风走了。
虚脱倒在地上的我一个劲的和爸爸说对不起,可我不知道这世界上谁对得起我了。
我掏出名片,打通了那个电话。
“许小姐,今天晚上来接我吧。”
一样的火化,我又来了一次。
这一次,我把爸爸的骨灰留在了灵堂的供奉位上。
回到程家时,程静雅还没回来。
那9个男人一直在我耳边说着程静雅很生气,我要完蛋了。
我充耳未闻,他们不依不饶地跟着问我是不是真的要离婚。
我没回答,只是打开了房门。
“选吧,这里面所有的东西都归你们了。”
此话一出,所有人蜂拥而至,里面的东西瞬间被搬空。
只有几张我和程静雅年少时的合照散落在地,无人在意。
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直到晚上也没出门。
期间程静雅找张妈来问过,我只是让张妈转交我的离婚协议。
“又是离婚。”
“都上百次了,宋珩你还没玩够?”
程静雅把离婚协议撕了个碎。
“饿着他!
等什么时候不作了再给他送饭!”
程静雅以为我说离婚都是假的,以为我说不爱他也是假的。
可爱是真的会耗尽。
十年了,我真的爱不动了。
如今我孑然一身,还有什么不能放下的?
那天夜里我从窗户爬出,上了许晴的车。
第二天,程静雅起来后没有在餐厅里看见我的忙碌的身影。
餐桌上也没有他爱吃的小馄饨,更没有我亲手泡的咖啡,衣架上也没有了熨烫好搭配好的衣服。
程静雅火急火燎地冲上楼,打开了我的房间,却发现空空如也。
他捡起地上几张合照,慌了神。
“张妈!
宋珩人呢?!”
张妈闻声赶来,手里的锅铲还没放下,看了一眼空房间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我打电话给他妈。”
张妈一愣,下意识反问道:“小姐,宋先生的妈妈不是已经死了吗?
大雪第二天火化的。”
程静雅脑海里闪回那天我抱着骨灰盒的场景,呼吸停滞了片刻。
她弯腰捡起地上的合照,瞳孔涣散,似乎被抽走了所有生气,只剩下一具空壳。
十年了,她从没想过宋珩会真的离开她。
手心里的合照是二十出头的他们,在巴黎街头拍下的。
那时候刚在一起,合照里她甚至都不敢挽她的手。
可他却看出了她的拘谨,搂着她的肩膀拍下了这张照片。
程静雅小心翼翼地擦去了合照上的灰,她努力地想要抚平照片上的褶皱,可不管怎么用力都无济于事。
“今天张妈要做小馄饨,我们可得赶紧下楼占位置。”
“你这件衣服真好看啊,果然正牌的东西就是不一样。”